《为女装死遁龙傲天守寡的躺平福星要崛起了》 第1章 第 1 章 恒扶在二十有余、花一般的年纪坐过两次轿子。 一次是棺轿,他直挺挺躺在通身黝黑、顶上白纸黑字的奠丧棺木里,任由十几名恒家下人抬他到妻子的灵室,守灵一夜。 另一次是魂轿,恒扶覆面,手托妻子的牌位,阵阵阴风吹来,轿顶的符咒和铜钱串相继瑟瑟颤动,足有两人高的招魂蟠席卷着漆黑的轿辇奔向那教院。 恒家,朱门绮户之族,传闻庭院里的石头缝都能蹦出银钱来,这般大富大贵,即便是葬礼,规格都远超平民百姓八抬大轿的排场,途经之处无人不多瞧几眼。 茶馆小二接待完客人后偷摸到楼下躲闲,正巧与这阴森队伍打了个对脸,差点膀胱里的货交代裤子上,他回过惊,狠狠呸了一声:“晦气!谁家送丧从商家大道走!” “哎哎哎。” 隔壁酒楼二狗子打断他的话:“别家是不行,商家可以啊。” 小二愣神,惊叹道:“竟是恒家的魂轿!去年他家女子不刚随阎王走了?一年不到又死了一个?” 二狗子撇着嘴故弄玄虚:“非也,非也,轿子里面的是那女子的丈夫,恒家的赘婿。” 恒家的赘婿? 茶馆小二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现,瞬时间搜索到了一樽棺木。 是了,令棋村里但凡亲眼见到这赘婿入门情景的人,绝不可能忘记,那可是把活人塞进棺材里,从令旗村步行近一个时辰,运货似的运到了安恒城,据说到了地儿也没给人放出来,硬生生让人和尸骨腐烂发臭的亡妻共处一室、共待一夜呢! “作孽!作孽!”茶馆小二不禁愤慨,恒家糜乱酿成的破事,却要一无辜乞儿献身。 二狗倒是平淡,又说道:“这会儿携着招魂蟠,八成要把那女子恶灵和和赘婿一同送走了。” “送去哪?” “还能哪?”二狗翻个白眼。 “自然是灵气最足、最能压制怨灵的仙栖界—舜华教院!” - 天苑国历经祖辈多场战役,屡屡得胜,赢得了天下霸国的交椅,疆域的无垠广阔意味着资源的无穷无尽,在时间的磋磨下孕育出至纯的灵气。 穷极一生也只能在里找份活计度日的,为凡间人;能吸收万物灵气,打通灵脉,步入寻仙问药之道的,为仙界人。时至今日,人与人的划分不再局限在本初的血统、地域、文化,而是取决于一条灵脉。 界,便是几百年前得道成仙的上古大能开辟出的空间;仙栖界,则是为年龄稍小的青年才俊专门划分出的界域。 初代大能们注重仙与法之合道,故针对天才少年习法修仙有其限制,那便是两年内顺利结业于舜华书院,自后方可求教于大能,踏入江湖或仙家历练。 恒家如此大的麻烦,舜华自是想拒绝,奈何恒家开出的条件宽绰,再加上恒家是舜华教院刚起家时提供帮助的大家之一,诉求也仅是将那赘婿送入那服侍仙君们而开设的杂事科,几轮商讨后掌门拍砖定下,接人入院。 因此,恒扶看似奔丧,实则在上学路上。 周时吾扫射一番这立在教院门口的魂轿,内心极为地草。 虽说对恒家的封建早有所耳闻,入仙栖界竟还敢做出这幅衰人德行,院长大手一挥拂袖而去拿到钱财供那些天之骄子了,有没有考虑过手下人的死活。 周时吾咳咳嗓子,示意轿中人下辇,轿中却无声响,黑如墨的高轿似在默然滴血,十分可怖。 他不由得腿软,舜华教院人人皆仙法高强,除了他们杂事科的,周时吾仅是个灵脉半开的**凡胎,面对此情此景着实瘆得慌。 这时悠然的男声随着距离的拉进而清晰:“周师,此为何物?” 周时吾回头,忙拱手作辑:“楚公子,诀公子,此乃新入杂事科的学子,恒扶。” 白袍男子面掩墨竹白底镂空柄折扇,骨节分明的手轻摇出阵阵微风拂过面颊,吹动他的披肩半束发,眼含笑意地询问周时吾;黑衣男子则一身金饰劲装,头发用金冠高高固定于脑后,额前仅留侧边刘海,五官凌厉,不发一言却难以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楚非远挥动折扇到胸前,露出玉面俊脸,他微勾唇角,转头问同行人:“难不成死人也可入教院?” 诀翎仍然沉默,面若冰山,瞥了一眼轿子便收回眼神,似是对此不感兴趣。 周时吾讪笑道:“公子说笑了,这学子是为妻守寡期间来的教院,应他本家要求,才坐的这魂轿,只是不知怎的,里面的人迟迟不下辇。” “原来如此。”楚非远凑上前去。 轿体乌木透来凉意,修仙之人五官敏锐,楚非远离其三尺多,就听到轿内人的呼吸声。 极其均匀。 他停顿几秒,而后并扇,掀开了轿子的帘。 里面“坐”着一个清瘦的男人,身型在修仙人士认遍地走的如今可称得上娇小了;身着染成黑白色的粗布衣裳,一对玉色胳膊牢牢抱住题名牌位,和过长的衣袖一同耷拉在腿上;脸前有副兽骨打磨而成的惨白面具,仅在眼睛处开了细长的缝,眼下点缀了青色和朱砂色的两道浓墨,整个人身上布满诡谲的气息。 如果忽视掉他歪七扭八的姿势的话。 楚非远哈哈一笑,乐道:“这位贤婿莫不是睡着了?” 周时吾闻言立马上前,差点白眼翻到天上,哪来的莫不是?这四脚朝天的睡相简直不堪入目,牌位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当软枕用了。 “咳咳,咳咳咳!恒扶!恒扶!!!” 周时吾发挥他在蓬莲教院,最有口碑的一项技能-大嗓门,远至五里群鸟颤翅而飞,恒扶也虎躯一震,猛地一起,脑袋一抖,磕在轿门柱子上。 “到!” 他顾不得脑门上的大包,硬气果敢地大喊出声,鲤鱼打滚翻腾出来,屹立在魂轿前。 楚非远从未见过如此好玩的人儿,别脸在扇后,笑得叫一个花枝乱颤。 诀翎也施舍般投来股探究的视线,扫过杵在轿前的...男子?他眉尾挑起,凡界男子竟如此矮小。 矮小的恒扶,刚梦见宅家打电动的美好时光,就被无情的狮吼揪住了魂,一时没反应过来,拿出了前世的做派,站起了军姿。 奶奶个熊,喊恁大声,死人都能从土里跳出来给你俩嘴巴子。 恒扶立刻装作无事发生,左手抱着牌位,右手轻轻撩起睡梦中杂乱的侧发,而后作揖柔声道:“在下恒扶,恒月明之夫,失礼了。” 远古的天苑国讲重男尊女卑,凡事要出门拜访的守寡之人,嘴上不可离忘夫的名,但在仙凡两界分家,灵脉独尊后,这种风气被视为封建残孽,凡间的世间爱情都不再是男男女女,更不要提仙家了,道侣死了另找就是,何来守寡一说? 恒家就是一小众守古的大家族之一,好,既然男女已不忌,那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是本家人,通通遵守古训。 如此,锁在女子头上的桎梏,化为了宽松的XXXXL号,因为要把男子和女子的头都夹住。 周时吾闻言不悦:“杂事科新弟子恒扶,既已来仙界,便不必再如此拘谨,唤自己姓名即可,你若已醒,且随我拜见教院掌门。” 恒扶迷迷糊糊:“弟子恒扶接旨。” 周时吾嘴角抽抽,不想再和这言行诡异的凡人多嘴,扭头就走,却见楚诀二人仍在原处看戏。 他谄媚道:“楚公子,诀公子,那我便带人走了,别脏了两位公子的眼。” “周师何必说话如此绝情,我倒觉得有趣。”楚非远扇后一双美目眯起,朝诀翎调笑道,“阿翎可是与我同感?” 诀翎不言,只是面上不再如初来时那么冰冷,先一步施展轻功离开了教院门口。 楚非远无奈地摇摇头,又看向恒扶:“恒公子,你快随周师进去罢,仙界不比人间,寒露伤身,小心风寒。” 这翩翩公子留下一句暖心的话就纵身一跃,消失在恒扶眼前。 按理说,身为区区凡间金铜臭气的老家族的赘婿,他应为仙界世家-楚家公子的关心而感激涕零、手舞足蹈。 恒扶没有这样想。 因为恒扶他是一个现代人,现在讲解人人平等。 臭小子,看不起老子? 恒扶仗着覆面,狠狠翻了个360°五彩绚烂大白眼。 仙界不比人间~你就很牛吗?有本事把自己那身锦衣脱给我穿,你来换我这身粗布破烂,看你得风寒不! 还有这周事务,名字没格调就算了,都搁修仙界了怎么还有人的名字是谐音梗!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他那两面三刀的态度,给那两个美男子舔鞋底估计事务哥都要说句阿里嘎多,到恒扶这儿就是脏人眼睛,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恒扶皮下波翻浪滚,皮上不为所动,安安静静迈着碎步子,跟着事务哥去拜见掌门,远远落下一大截,恒扶也不急躁。 急也没用啊。 当初恒扶穿越到这里来,刚好是中彩票的两百万耗光的第二天。 他在床上吹着空调,寻思道人生有金钱虽美,但无美佳人实在寂寞,半夜脑子一抽,贤者时间把剩的钱全捐给了福利机构,还中二地批语“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心满意足睡去后,睁眼就在个茅厕旁边,成了一名凡间乞丐。 晃荡人世间讨饭一年,第二年被一老乞丐拐去修仙,太懒没修成;第三年被一神算拐去守灵,太懒挨揍,就习了些放到现代能被骂上万条的封建礼仪。 因此恒扶离周时吾远远的,步子也迈不大,此乃守寡之避嫌。 周时吾不愿搭理身后慢吞吞的鹌鹑,见其跟得上便没等,继续深入舜华教院。 恒扶闲庭踱步,只见周围景色瞬时变幻,他这终于是入到了教院之内。 山清水秀、移步换景,偌大的蓬莲教院似学生时期语文课本上的水墨画,青砖瓦黛,点缀朵朵奇花异草;左右齐齐排列出各分科区域,中间则是掌门和各长老、名师所在的万言堂,与学堂不同,建筑体乃是冰晶玉石雕刻而成,光下透出绚烂的彩辉,竟还能渗出一股子暖意,恒扶越是凑近越是咋舌。 啧啧啧,牛逼,办公室装修如此豪华,还带地暖,**到面上来了都。 周时吾一声吼叫又让心虚的恒扶站直了:“恒家——恒扶,已带到——” 恒扶:“......” 捧油,咱们说话能先来个预告吗?你跟那潮了的摔响炮似的,火还没点就滋哇乱炸。 第2章 第 2 章 “进。” 浑厚的男音从万言堂穿透玉门传来,虽声如洪钟,却有温和感。 恒扶感慨,不愧是领导,能控制音量大小。 他整整衣襟,微低着头,挺直腰板,随着周时吾小步迈入门内。 恒扶行一鞠礼:“弟子恒扶,拜见掌门。” “起吧。”温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恒扶起身。 室内仅有掌门张沅,坐在正中红木桌前处理事务,他停下笔来:“我已收到恒家传讯,院内几番商讨后准许你携亡妻灵牌入院,但因你灵脉未通,所以将你列入杂事科,可有异议?” “弟子没有。” “嗯,”张沅点头,“当然,若有日灵脉通窍,你也可根据天资转院,所以也不要荒废学业,你的发妻虽感动于相守,但应更愿看你不为所困、有所成就。” 周时吾心中不屑,打通灵脉可不是去菜市场买菜,走几步就行了,没有天赋,再努力的鸡也变不成凤凰。 恒扶则是应下,向掌门道谢,内心吐槽:实则亡妻会说不熟,勿cue。 恒家估计不止砸了成吨的银钱,还对这阴阳两隔的少夫少妻的爱情故事润饰了一番,不然闻名万里的正侠张沅怎会因身外之物破格录取凡间子弟。 肯定比我的高考作文还不堪入目。 “你以后便是杂事科的一员了。” 出了门,周时吾笃定道:“杂事科,是学习服侍仙君的教院,衣食起居之外,还有婚姻嫁娶的分类,你已成婚,可莫要动歪心思,也别惦记得道,灵脉岂能是你这寡星能得的?。” “好的,周师。” 恒扶故作女子的礼式,手上并无手帕,便用牌位代替,朝周时吾扇了扇,恶心的周时吾说完陈谷子烂芝麻的屁话就黑着脸拂袖而去。 切,他可没时间听长这鸟样的人耍官威,做家务还用你教? 恒家守灵那一年,虽然恒扶的礼仪举止让礼仪嬷嬷头疼无比,但在家务事这一行,恒扶绝对称得上是当代大能。 他现代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运气好饿不死,中奖买了套三手房,为了提升生活品质,愣是将战损小破屋改造成了二次元电竞房,每天不出门打打游戏追追番,想吃什么买菜上门,锅一掂就能成,为了宅家赚钱他苦修手艺活,雕刻刺绣美容美发样样精通,还来你们这封建大爹世界学家务事?不要小看阿宅不想出门的决心啊! 虽然他信奉躺平教,但他有原则,他不能饿着、臭着、穷着躺平。 所以恒扶被逮去恒家时没有反抗,以为好日子来了,他要化身资本赘婿,操翻全场。 没想到说是寡夫,束缚比旧时代寡妇都离谱,每日丑时就要去和不睡觉的古代丈母娘们请安;请晚安后忙着上礼仪课程;吃饭、洗澡不能让外人见到脸上皮肤,无事也不可开口;申时梳洗完后还要去亡妻那边敲钟念佛,祝她早日超度,远离恒家。 送恒扶来仙灵盛沛的仙界,便是为让附着恒扶身上的怨灵消散在此,恒家永绝后患,还美名其曰无偿助恒扶修仙。 他真是呵呵哒了。 和这群屁-眼都是心眼子的人聊不来,恒扶宁愿住灵堂里敲木鱼,嘴上和亡妻唠嗑。 不得不说,申时竟是他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光。 恒扶深深叹气,来了教院,至少课余时间是自由的吧,难不成还有人盯他梢? “恒扶,你发什么愣?” 我擦,火爆龙。 恒扶背部一僵,装作没听见,小步子嗖嗖往前迈。 身后声音愈发愤怒:“你给我站住,我和你说话呢!” 唰的一声,来人轻巧纵身到恒扶面前,恒扶每每看到火爆龙的优美轻功,都不免悲伤,为何不能将这份柔美融入到脾性当中呢? 恒琰剑眉狠狠皱起,眉心挤出竖纹:“跑什么?脚码不大溜得倒快,我能吃了你啊。” 对,你会把我雷得外焦里嫩、酥脆爆汁。 恒扶夹起嗓子敷衍道:“琰弟多虑了,我只是人老耳衰。” 恒琰大吼:“不许喊我弟!你比我还小一岁!” 恒扶面具下的嘴角已气歪:“琰兄,琰兄。” 目无尊长的臭小子,我可是你姐夫,要不是打不过,看我不给你两篓子。 恒琰哼了一声,他身后的人此时缓缓上前。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位痴情人?” 一个发髻盘成双股辫的女子好奇地扫视恒扶的全身,而后笑到:“可真是...小巧玲珑。” 恒扶气结。 这位美眉,能别学火爆龙人身攻击这套吗? 众所周知,恒扶是现代人,他爸妈都是玩咖,恒扶都没见过他们几次,出生时就缺少母乳,长大后挑食加作息不规律,基因和后天双重发力,使得恒扶身高仅有167,连现代男性认证的第一道坎——170都没过。 脚下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像空气里有催熟剂一样,普通女子都足有六尺之高,遍地均是七尺男儿,恒扶宛如行走的大洼地、开口朝上的抛物线,走到哪哪里凹下去,显得地貌十分危险。 还好他头小些,比例尚可,不然真是挫人一个。 火爆龙的朋友果然也没憋好话,他还是赶紧跑路,不然又要走日常流程...... 恒扶看似大度的退后行礼:“这般,我就先告辞了。” 话毕他扭着腚噔噔地朝周时吾消失的方向奔跑。 “告哪门子辞。” 计划失败,还没跑出几步,火爆龙魔爪一伸给他拎了回来。 恒琰单手按住恒扶的肩膀,钉在地面上,防止他再次跑路,不耐道:“你怀里抱了什么?不会是那衰人的牌位吧!” 火爆龙嘹亮且暴怒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引来下课的众学子驻足细看。 来了来了他来了,他骂着牌位走来了。 恒扶闭眼默画阿门十字咒,恒月明,如果你在的话就快把你弟弟的命索走,不要索我的命。 恒扶早已熟悉这种桥段,他身体轻颤,手指扶着牌位上的字,声音哀凄:“恒琰,莫要这么说,她是你的血亲,也是我的发妻。” “谁跟杂种是血亲!” 出现了,高傲的正宫血统发言。 恒琰怒而欲夺牌位,恒扶顺势一躲,恒琰啪地拍到了恒扶护住牌位的手。 恒扶哎呀出声,似是无意地露出发红的手背:“恒琰,你若打了我能消气,便打吧,牌位我定要留着,让月明有物可依。” 真他娘的痛,手上穿铠甲了? 恒扶差点叫出来,为了脸面咬牙强忍,秀了一波苦情人设,当即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那就是新来的凡间人?真够矮的。” “哎呀,好是深情,言语比人间话本还动听。” 周边叽叽喳喳,扰乱了恒琰的心神,他只想夺过那牌位砸碎,没想打恒扶,看那小人儿高高肿起的手背,他不免后悔。 恒琰闷声道:“谁要打你了......过来,我带你去上药。” 这便是恒扶的招式二,寡夫之苦情。 世上有几人能心硬如泥,对一个无辜且痴情的人大打出手呢? 尤其是对付恒琰这般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少爷,据恒扶观察,火爆龙纯是被家里人惯坏了,才敢踩在他亲姐姐坟头上蹦迪,而他这为妻守寡的恒家外人,与他又无过节,只要恒扶不激怒这位大爷,他喷出的都是点点火星,不足为俱。 但是跟火爆龙独处一室这种事情恕他拒绝,室内点火不管多大都是易燃易爆的。 恒扶头撇开,不去看恒琰,温声拒绝:“不劳烦琰兄,我自行处理即可。” 说着,恒扶铺垫好气氛,打算开溜,结果却是被恒琰钳住双臂,几欲连根拔起,恒扶堪堪脚尖点地。 咱能看点氛围吗?这是要强抢民男? 恒琰两手分别环握住恒扶纤细的胳膊,低头看向能被轻松两手提起的姐夫,他正慌乱地四处扭动脖颈,查看自己的脚底,却迟迟不肯抬头看一眼恒琰;那高领衣襟漏出的白皙肌肤,点在其上的浅色小痣也随身乱颤;那双亦能被轻松包含在掌心的小手虽肿起,但仍在护着恒月明的牌位。 恒琰心生燥火,想恶狠狠咬住手中之人的脖颈,逼他正眼瞧瞧自己。 当恒扶努力向下扑棱,斟酌脱身之法时,忽感身后一股力,带动他后退,稳稳落到地面上。 “聚众围观,成何体统。” 弯弯柳叶、星辰美目、朱唇皓齿,极美的一张芙蓉面,这种美人的出现如恶鬼掏心,不仅掏走人心,还能卷走神智。 恒扶呆若木鸡,还未感谢这位侠女,她震声说道:“即刻解散!逗留者,罚!” 顷刻间人群作鸟兽散去,仅留下恒扶、恒琰和慢吞的几人。 仙女斜睨了眼恒扶,又发话:“自行找文院的丹溪科处理伤口,右侧居中的最南门。” “你,速速离去。”她冷漠驱赶恒琰。 恒琰切出声,走一步顿两步地盯着恒扶,恒扶连忙背对他,向女子道谢:“谢谢这位侠女。” 她神色不改,微微点头,毫不拖泥带水地甩袖离开,留下青丝如瀑的背影。 恒扶震撼,他知道仙界的人会好看,没成想会好看到如此地步。 作为资深的二次元宅男,恒扶没脱单的主要原因,就是颜控,极其颜控。 讲真,但凡火爆龙长相孬一点,恒扶也不会忍到今天,至少会偷摸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剃个光头解解气。 而恒扶本人呢,仅沾得上清秀可爱两词的边,娘胎里就决定了他不是美男子,因此他雄心壮志,要是找另一半,对方必须是个超级无敌霹雳爆炸炫彩大美人,当然这种事情实属宅男的幻想,家门都不出,怎么邂逅爱情?于是恒扶目光转向二次元动漫人物,从众多无可挑剔的脸中汲取美型能量。 穿到这地方后,虽没了虚拟人物的陪伴,现实却更为精彩,美男美女如过江之鲫,恒扶便成日躲在覆面下,猥琐视奸,哦不,静静欣赏,虽眼神猥琐,但恒扶有颗纯净而怯懦的心,他有贼心没贼胆,并无什么过分想法。 恒扶回味着走向丹溪科,进到右侧门时一顿。 他不认得东西南北。 第3章 第 3 章 恒扶陷入超大危机,他计算莽着头上下左右各走一边的可能性。 “你要去丹溪科?” 打着呵欠的少年猛地出现,若不是恒扶覆面,定是**裸的一脸见鬼。 少年伸了伸懒腰,走在前方:“跟我来吧,我就是丹溪科的。” 他疑惑地看了眼恒扶的手:“咋都快成猪蹄了,你和恒琰多大仇?” 其实是因为自己太弱了。恒扶默默吐槽自己。 “尚可...恒琰向来急躁罢了。” 恒扶礼貌回应,少年点点头:“确实,像条喷火的龙,到处闹腾。” 竟是知音!真乃英雄出少年! 恒扶不禁多看这少年几眼,谨慎回道:“确实。” “你背后...”恒扶伸手抚落少年衣衫上的树叶,不是,这也太多了?是进草丛打滚了吗? 少年耸肩跳了跳,树叶不断往下掉:“我翘课后坐树下睡着了,再醒来就在落叶堆里。” 恒扶疑惑:“什么树,落叶这么快?” 少年:“哦,还好,我睡了三天。” 恒扶:“......” 也是奇人,露天睡在落叶堆里三天。 万言堂处于教院正中部,划分出上下左右四区域,恒扶正处在右下角,即使步子小,不用一盏茶时间便到了。 “到了到了到了到了。”少年如释重负,“朋友,你步子也太小了。” 恒扶不免一羞:“抱歉,要你等我。” 少年路上贴心地随他的脚程,走得极慢,恒扶尽力加快速度,受限于腿长也并无多大作用。 叫他少年,是因那高髻,恒扶大多只在电视剧里看过,颇像童子,而少年本人也是圆脸厚唇,长相柔和,故此恒扶认为这人年纪稍小于自己。 “哈——坐坐坐。” 少年招呼恒扶落座,他自个儿凌空一掏,从腰间取出一个墨绿锦温方包,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套银针。 他抓起恒扶被打肿的那只手,握在手里掂了掂,说道:“果然,肉眼看着严重,实则没大事,扎针都不用,你这皮肤可够娇嫩。” 说罢,他掌心生出一股青色的雾气笼罩住伤处,恒扶顿时感到不再肿烫,倒变为几分馨人心扉的凉爽。 哇噻,人型云南白药? 恒扶钦佩地多看了少年几眼,见他专注疗伤,便先闭嘴,眼珠子滴溜溜转到别处。 丹溪科居然也有这么大。 明明来时进的小门,恒扶坐在庭院中央的暖玉石椅上抬头望去,那处已变成了一扇巨大木门。 恒扶问道:“这门,怎么和来时不同了呢?” 少年正好收工,回道:“因为教院的门都是障眼法,只是看似穿门可过,真想到达某处科院,领路人需心念对应的口令,沿着发亮的路途前行,不然就会迷失方向,命衰者甚至会误入禁区。” 恒扶惊讶:“若走失到禁区,岂不是死无丧身之地。” “啊,不会。”少年摆摆手,“考虑到某些科院学子的智商,各科首席会轮流捞人。” 还挺有爱...... 恒扶甩了甩手腕,手背已恢复如初,不禁感慨神奇,他马上道谢:“感谢少侠出手相助。” “不过少侠实力高超,为何还要来这丹溪科。”恒扶观这少年有问有答,便多问了句。 少年眨眨眼:“因为君首席发话了。” 君首席?那个超级无敌霹雳爆炸炫彩大美女? 少年又说:“揽月科的君首席,话还是要听的,虽然我打眼便知你的伤势不重,但她非医者,遂叫你到丹溪科吧。” 他拿起桌上阴光凛冽的银针里最长的一根,足足有恒扶手掌的两倍,少年浅棕色的眼珠子在针和恒扶的手之间来回看:“大抵以为你要挨针这个。” 恒扶:“......” 不是,这么长的针都能把人捅个对穿了,你跟我说这是用来救人的? 恒扶内心暗想,定不能再唐突受伤。 其实他躲得过恒琰的攻击,只不过为演一出苦情戏,不想再添话柄。 恒扶巴不得恒琰看到自己后鼻孔翘到天上,理都不理他。 话又说回来,揽月科又是什么科目,听起来很有逼-格。 恒扶问出口,少年打着哈欠解答,原来揽月科是炼丹师们的教院,类属文院,居多院之首,少年顺带提到,丹溪科乃第二,第三则是广为人知的剑修教院—醉花科。 恒扶诧异,这个世界竟是以文为尊,武院的科名也文绉绉的。 “那是自然。” 少年理所当然道:“武夫再勇,也勇不过法宝加持的高手,纵观全院,即便踏上成仙第一步,也全是血肉之躯,无人会不需揽月丹药、丹溪医术。” 好有道理。 恒扶点头赞同,就像玩游戏,有奶便是娘,辅助能称爹。 “所以更不要说揽月科首席、舜华教院全-能-神、仙栖界第一美女——君兑莲,她出手的丹炉,高阶品质足占三成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少年说起君兑莲便滔滔不绝,恒扶弱弱吐槽:“这前缀也忒多了......” 激情四射的少年伸出一根手机晃了晃:“这还是省略版,详细版本得说三天三夜。” 恒扶面具下偷偷鄙夷。 他以为仙界人看惯了花容月貌,没成想,他们面对顶顶动人心魄的脸也无法抵抗。 恒扶点点胸口:bro、sis,我懂你们。 “对了,我还未向少侠自我介绍,我乃恒家恒扶。” 少年回礼:“我乃青家青千缈。” “恒琰的姐夫,真是辛苦。”青千缈同情地看着眼前堪称娇小的男人,而后疑惑,“但你为何老叫我少侠?” 他摸索恒扶的手时便探出这人年岁二十四五左右,与自己同龄。 恒扶愣住:“哦?因为你,看起来显年轻?” 青千缈无奈笑笑:“若是同为舜华教院的学子,年龄基本相同,你唤我名即可,我便唤你扶兄。” 青千缈性子随和,是丹溪科最医者仁心的学生,想来能帮就帮、能救就救,他看恒扶是个心纯之人,便拉近了距离。 闹了个笑话,恒扶连连道歉,青千缈并不介怀,又打了个哈欠。 修仙之人的身型虽大,容貌却比寻常人衰老慢些,再加上青千缈充满童趣的发髻,恒扶这个现代人认错很正常。 想念现代不分男女老师直接说你好的日子。 “无事我就继续睡了,哦,周时吾是不是没和你说过各科口令?” 恒扶点头,还藏事儿啊?事务哥这老东西挺记仇。 青千缈又是隔空取物,递来记载各院详细口令的纸张:“不过杂事科没有口令,心里默念要去杂事科即可。” 真是毫无格调,和事务哥一样。 丹溪科是什么? 恒扶好奇地浏览一遍,看到了七个大字:丹溪科天下第一 恒扶:“......” 很好,很有理想,很正能量。 抬眼,青千缈已然打坐于石凳上,紧闭双目,然后恼怒睁开。 “不行,又睡不着了。” 恒扶:“......坐着能睡着才奇怪吧,千缈兄。” 青千缈:“哎,医者不自医,要么失眠、要么昏睡,出勤要扣没了。” 不只是青千缈,失眠这毛病在仙凡两界都极其常见,打坐入眠亦是常态。 天苑国潮湿冷凄,诞生于此的仙界自然也干燥冰冷,舜华教院为磨砺学生的性子,大多居所并未安装暖石,有修为之人虽能运功暖身子,但室内床铺实在难以安睡,还不如打坐运功迷糊一场。 只不过有些人睡两个时辰就够,像青千缈这般嗜睡又睡不好的最难受。 恒扶提议:“要不床铺软些,加个抱枕,再多塞点暖玉呢。” 天苑国气温低于现代,刺骨的寒气总会钻进死物里,衣服不穿冷,穿着也冷。 恒扶流浪时很不适应,刚来前几天冻得要死,后来运气好捡了几块别人不要的暖手玉,裹衣服里勉强度日,之后被拎到恒家,屋子是暖的,被窝却冷如铁,他没法就自行改造了床铺,效果极好。 “塞暖玉?”青千缈好奇道。 恒扶:“像石凳这般的片装暖玉铺到床板上,再多盖几层暖绒毯子,要是有条件可以做一长条抱枕,内里也塞上暖玉,浑身暖烘烘的估计很快便能入睡了吧。” 青千缈思考片刻后起身:“扶兄,麻烦随我来一下。” 恒扶闻言跟上,片刻间场景转换,二人顺时移动到青千缈的屋子。 床铺表面豪华,但上手一试,寒气刺骨。 青千缈一挥袖,刹那成片的暖玉和绒毯出现在空中。 恒扶大为震撼。 青千缈解释:“这是玄机袋,异空间存储物资,还可虚空交易,我刚和神机科买了些你说的东西。” 恒扶了然,就是修仙文常见的异次元哆啦A梦口袋(联网版),他便再向青千缈要了针线和枕头,果然即刻送到。 “那我就示范示范,完事后千缈兄你试睡一番,看效果如何。” 说着,恒扶放下牌位和纸条,着手开工。 “你一直带着妻子的灵牌呢。” 青千缈看那人奋力扑腾的瘦小身影,不免感慨:“感情如此之深?” “哎,”恒扶叹了口气,“感情深是一回事,世间若想长相思,还是得有物质上的牵连。” 青千缈疑惑:“这牌位有何奥妙吗?” 恒扶不好意思:“那倒也不是,它能调节冷暖,路上抱在怀里舒服。” 青千缈:“......” 扶兄真乃奇人,拿灵牌取暖乘凉。 待全部搞定,恒扶已气喘吁吁,喉结处起了层薄汗,他随手擦了擦,附视着温暖柔软的被窝,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恒扶特意给这相处不足两根香的好兄弟多铺了几层,枕头也重塞棉花,绣了个完美的颈肩曲线,靠墙处两个枕头缝起来合并同类项,变成靠枕兼抱枕。 他势必要让首个和自己交谈甚欢的年轻人畅享婴儿般的睡眠。 恒扶自信道:“来来来,快来试试。” 青千缈期待地除去外衣,跳水般钻进了瞅着就非俗物的被窝。 “怎么样!”恒扶兴奋问道,“舒服吗?” 床上的人却无回应。 恒扶凑近一看,青千缈已闭眼美美入睡了。 啧啧啧,不愧是我,手工小能手,杂事科未来之星,穿越界第一家政王。 恒扶面具下满是笑意,给青千缈掖了掖被子,拿起自己的东西,悄悄离去。 忙活了一通,恒扶体温升高,怀里的牌位通人性地适时降温。 这怎么离得开呢!恒扶暗想,现代都没能生产出如此智能的暖手宝、冰凉贴。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四下无人,恒扶嘴里嘟嘟囔囔哼曲儿,蹦蹦跳跳地朝杂事科的方向走远了。 而五尺外的镶金飞檐后,一人正眯着星目,眼中探究的灼热视线欲烧穿恒扶的背影...... 第4章 第 4 章 恒扶虎躯一震。 这鬼地方冷不嗖嗖的,难捱。 恒扶抱紧亡妻宝,心里念着杂事科加快脚步。 顷刻间,脚底下出现一条泛着银蓝色光芒小路,不断向前延伸,好似没有边际,渗透点点萤光指明道路。 哟,还带夜光功能。 恒扶踏上去,每走一段路,四周景色便随阵阵萧风变化,约摸十分钟,他到了目的地-杂事科。 “哼哼......”恒扶眯着眼睛,把杂事科看了个遍。 最终得出结论:命苦。 恒扶特想给哄骗自己的老乞丐一梭子。 他这福星,福到哪里去了,还回来吃饭不? 瞅瞅这门,大是大,全是窟窿眼;再看看室外椅子,梆硬的冷凳,坐久了屁股都要掉层皮;最后再望几眼学堂,黑布隆冬,像个销赃的地儿。 他开始怀念丹溪科的美好,人活一世,果然要有项高端的专业技术,学医虽累,但人家的学堂好了不止千倍。 恒扶绝望,宿舍不会还是大通铺吧。 那可就麻烦了,恒扶穿粗布衣裳是为守寡,但面具并不是刻意为之。 有一老乞说他天生福相、命中带劫,需用兽骨面具加以掩饰,以防惹祸上身,絮叨了不少,还说要教他剑术。 恒扶作为21世纪新青年自然不信,同时身为五体不勤的宅男实在只想躺平,有日他未覆面便翘掉习剑,偷溜玩了个痛快,心情舒爽的回来路上偶遇几个歹人,嘴里喊着“福星福星”就嗷一下冲过来,差点把恒扶掳了去,幸亏老乞在附近寻他,方躲过一劫,恒扶这才将信将疑,为不再生事端,每日勤勤恳恳戴着面具,到了恒家亦是如此。 而且这面具还意外的好用。 “咳咳咳!” 恒扶回神,对那痰罐般的周时吾尽情地翻白眼。 小心眼.势利.卡痰.事务哥。 恒扶看似波澜不惊,端庄而立,实则覆面下白眼已过万重山,他在恒家就是凭此来慰藉不能出口成脏的内心,获取精神胜利。 周时吾故意扔下恒扶,想给他些苦头吃,这年轻人灵脉未通,还一身凡间俗气,言行举止净是封建做派;身型窝囊,估计相貌也不佳,他是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便提早回学堂教课。 此时,杂事科的弟子鱼贯而出,周时吾看准时间树威,大声道:“恒扶,你既是杂事科弟子了,便要遵守杂事科的规矩,我叫你早些到学堂上课,怎么现在才到,你说要不要罚?” 面对修仙者猥琐发育,碰上凡人便大耍官威,好你个两面派! 恒扶也肯定,这厮在万言堂前那段破篓子话里没有让他来上课的内容,经历过大学的人都知道,没有什么词汇比上课签到更权威、更令人记忆深刻。 恒扶恨得牙痒痒,努力夹嗓装乖:“周师要如何罚弟子呢?” 暂时顺着对方的话往下顺,他倒要看看事务哥有何奇招。 “哼,”周时吾环视庭内的学生,装模作样道,“念你态度诚恳,便让你的前辈们想个法子,助你长长记性!” 恒扶这才转过面,直视周时吾嘴里的前辈。 居然全是带把的??? 恒扶泪流满面。 体型高大、面上横肉的说:“周师!让他去韵峰多挑几回灵水如何?正好院子里这口井快枯了。” 牛头一个。 恒扶斜眼身旁的井,深不见底,扔十个恒扶进去叠叠乐都冒不了头。 体型瘦削、下巴较长的说:“弟子觉得这新弟子冷落周师,乃是大不敬,应除去外衣,在院中罚站三个时辰。” 马面一枚。 恒扶嘴角狠狠抽动,他现在全副武装,怀揣亡妻牌暖手宝,这般密不透风仍能感到森森冷意,别说罚站了,外衣一褪,他恒扶便能当场暴毙,死之前还要用尽浑身力气画出这马面的电梯下巴。 体型适中、容貌平庸的说:“弟子倒是认为两位师弟的建议不妥。” 恒扶眼前一亮,莫非此人乃杂事科的良心帝?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路人脸圣人心呐! “不如先将其送到武院,多磨磨性子和体魄,等他心定了再接回。” 恒扶:“......” 不不不,这是活阎王。 周时吾听到学生的奉承,心情甚佳,他捋胡问向最后一人:“胡不喜,你怎么想的?” 名为胡不喜的学生不急不慢地上前,恒扶打眼望去,这人容貌倒是突出些,轮廓柔和,盘的发辫落于胸前,盖住那粉米底鸟雀纹的束腰宽裳,在一众不似人的东西里轻佻出尘。 胡不喜思考片刻后即答:“念新弟子初犯,不如罚他打扫库房,得教训的同时熟悉杂事科流程。” 周时吾声调抬高,频频点头:“好,不愧是我的首席弟子,心思缜密,那就这么办吧!” 他又假模假式地训斥恒扶:“师兄都为你着想,你可要好好学、好好做,听到没有?” 恒扶欠身:“弟子明白了,多谢周师和各位师兄。” 我祝你们早日地府团建。 周时吾得意洋洋,像只得胜公鸡走了,那三人组合立马卸下礼数,打量起恒扶。 “喂,你就是那凡间人?”马面先行质问,声音尖利。 恒扶回:“是的。” 牛头上下扫视还不够,围着恒扶转起了圈:“凡间人竟如此矮小!这胳膊腿毫无筋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来这里不是吃闲饭的吧?杂事科可没位子给闲人。” “我虽力气不比各位,但是会些手工活。” 恒扶刚应,阎王爷嗤笑道:“手工活有啥用?杂事科是要把仙人们伺候好了,备菜、洗衣、搬东西是常态,你做得了么?” 恒扶:“......” 先不说能不能做得了,杂事科听起来怎么像免费保姆? 他试探道:“各位师兄,杂事科的课业便是这些吗?” 牛头是个实心眼,恒扶一问他便答,原来杂事科是供灵脉品阶低下的学子修炼的地方。 恒扶专注听了一通,这修炼方式虽是给高品阶弟子端茶倒水、铺床叠被,但细细探究,则是通过讨仙人欢心,舔食指缝里落下的机缘。 简称:舔狗。 牛头和马面七嘴八舌地炫耀他们伺候揽月科学子而被赏赐的低阶丹药,恒扶却忧心忡忡,虽然他不介意舔别人,但是一个寡夫主动对人献殷勤,是否崩人设了? 阎王爷侃侃而谈:“像我们三个没有固定仙家的杂事科散员,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重锻灵脉踏上仙家路根本痴心妄想,我看你?吃饱饭都困难!” 居然还有包养业务。 大家明明都是一所教院的学生,杂事科却被剔除在外,不知是这些人形容的有问题,还是恒扶太龌龊,反正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两个大字:小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