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活活烧死后,我重生归来屠满门!》 第十七章:什么时候看对眼了 姜徽玉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哽咽,给姜暨云心疼坏了。 他指着姜绾臻,横眉倒竖,睚眦欲裂: “原来是觊觎玉儿的嫡长女之位!就为了这么个荒唐的理由你竟然要害她性命!你怎么这么恶毒!” 李怀安在一旁快惊掉了下巴。 这姜徽玉是真厉害啊!越说越离谱了! 主要是,姜暨云和姜老夫人这态度竟然是信的! 这真的是最亲近的亲人? 姜老夫人看着外人在场,开口道: “此事到此为止!既然玉儿认下了失足落水一事,那就这样吧!” 意思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暂时承认不是姜绾臻的错,可私下里,就是她的错! 李怀安不服气地呛了一句:“本来就不是臻臻妹妹推的,凭什么让她罚跪!” “不是她又是谁!”姜暨云将姜徽玉护在身后,“我两个妹妹都什么性子我比你不清楚些?她姜绾臻就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她……” 姜老夫人闭了闭眼,呵斥道:“够了!都给我住口!” 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此事闹成这样,保不齐就是姜绾臻给世子告了状,否则他今日怎么会这么巧过来找她! 虽说世子和二皇子对姜绾臻青眼相看,可到底是玉儿识大体些,懂得为姜家着想。 两厢一比,终究是玉儿占了上风。 可世子的面子不能不给,姜老夫人安抚说着: “臻臻受了委屈,回头从账上支取一百两银子出门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儿!此事日后不准再提了!” 姜绾臻闻言,紧紧抿唇,低头一句话都不说,无声应承下来。 姜老夫人见她如此,这是还不满意?老夫人心里再次涌上不悦,转过头,对着谢澜之和李怀安道: “今日姜府的家事让两位见笑了,这里杂乱,二位贵人若不嫌弃,还请移步正堂吧!” “家事”二字咬音极重,姜老夫人意在提醒他们,此事与他们无关。 李怀安依旧愤愤不平,可他没辙,姜老夫人的话已经在赶他们走了。 谢澜之自姜徽玉开口污蔑李怀安做伪证后便没再开口。 大势已去,多说无益。 他视线落在姜绾臻身上,此刻她沉默不语,似是对这样的事早已习惯了,妥协了,无声筑起了疏离的屏障。 谢澜之心有不忍。 是他的错,明明答应了她要还她清白,结果却栽在了轻敌上。 他该负责的! 谢澜之颔首,似是没听出言外之意对姜老夫人道:“今日是我们唐突了,老夫人带路吧!” 姜老夫人微微惊奇,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在赶人了。 可这二皇子却像是听不懂一样,顺势留了下来。 为了什么? 姜老夫人疑惑着,安排芳嬷嬷带着两位小姐洗漱,留下姜暨云处理祠堂事务,又带着李怀安二人去了正院。 不一会儿,两位小姐沐浴更衣完毕,又被带了进来。 这一次,姜绾臻更加沉默疏离,见了礼后便垂首坐在一旁,仿若自己是个局外人,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谢澜之抿了抿唇,倏然起身走到她面前,递过一个小瓷瓶: “姜二小姐,这是宫里御用的药膏,我刚见你手腕受了伤。” 姜绾臻抬眼,对上一双略带歉意和关心的眸子。 姜绾臻心口猛然一窒,慌乱垂下眼,抚上左手腕: “多谢二殿下关心,没有大碍。这药您拿回去吧!” 陌生的关切之情,她无所适从。 “你受伤了?我看看!” 李怀安上前一步就要查探她,行至半路,谢澜之忽然一个侧身挡在他身前。 李怀安微讶,还未问出口便听谢澜之放沉了声音:“不可放肆!” 不过看个手腕……怎么就放肆了! 李怀安撇嘴,就差没翻个白眼了。不过人前,还是给谢澜之留了几分薄面。 他转头,拿过谢澜之手里的药膏塞进姜绾臻手里道: “严重吗?这药不错,他给你你就拿着!没了再叫御医配上就是!” 姜绾臻低头:“没事不严重,一点擦伤而已。那就多谢二殿下和世子了。” 态度甚是冷淡。 李怀安也看出来了,摸摸鼻子,脸上闪过憋闷。 谢澜之叹了口气,到底是他欠了一次。 想了想,忽从腰上摘下一块玉佩递到姜绾臻手中: “这是我的贴身玉佩,也是我二皇子府的信物,见此玉佩者如见我本人,若是有人敢欺压于你,你大可以告诉我!拿着这个玉佩去二皇子府,我也可以帮你一次。” 姜绾臻睁大了眸子,看着玉佩不解看向他。 “给我?” 谢澜之点头,“嗯,本就是答应你的。” 他话说的含糊,姜绾臻却听懂了。 今日答应的事他没做到,交易的事情他便还她一次。 姜绾臻拿过玉佩,微笑点头,“谢谢。” 两人聊的自然又亲密。 姜老夫人惊讶了。 难不成她猜错了?看上臻臻的不是世子,而是二皇子? 且两人关系匪浅,二皇子还答应了臻臻什么事! 若是二皇子府,那以忠义伯府的名头,当个侧妃良妾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圣上儿子众多,就怕他们压错了宝,站错了队! 和皇子打交道,终究是要请谨慎一些。 现下局势还未分明,倒是可以借势给姜家铺路! 想到这里,姜老夫人看向姜绾臻的眼神热烈了不少,寻思着回头单独问问她。 而那边,姜徽玉却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又是药膏又是玉佩! 这二皇子怕不是个眼瞎的!放着她这么个大美人不看一眼,反而看上那个乡野丫头! 怪不得上一世是个短命鬼! 就这眼瞎的功夫,不死他死谁! 姜徽玉紧紧盯着姜绾臻,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恨不得将一双眼珠子都瞪出来。 笑吧笑吧,现在你越开心,回头便摔得越狠! 别说姜府的人了,就是站在两人身边的李怀安也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眼中揶揄一闪而过。 难不成这两人看对眼了? 可是……什么时候? 他一天到晚都和谢澜之在一块,从未见他和姜绾臻单独在一起啊? 李怀安皱了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只能无人的时候再问了! 第十八章:纯洁的朋友关系 谢澜之见姜绾臻已然无事,拱手告辞: “今日多有叨扰,既然贵府上还有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姜老夫人点头,视线看向姜绾臻,语气带着些热切: “臻臻,送送两位贵人。” 姜绾臻抬眼,知道姜老夫人是误会了,不过当下也不好解释。 反正只是姜家人知道,姜老夫人不会不知轻重,姜徽玉又是嫉恨的性子断不会长她的威风到处说。 倒不是一件坏事。 姜绾臻伸手,“二殿下,世子爷,请!” 谢澜之点头,揪过还想说话的李怀安往外出。 两人走后,姜徽玉愤愤瞪一眼姜绾臻,跺跺脚跑到姜老夫人面前道: “祖母~妹妹是不是还在嫉恨我抢了她的人生和嫡长女位子,要不我还是还给她吧!” 姜老夫人正在思索今日这事,本就是家丑,如今又被世子爷和二皇子知道了,他们知道了太多忠义伯府的秘辛,不见得是好事。 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待他们忠义伯府呢! 此事确实是姜绾臻的错,她不该闹! 姜老夫人拍拍姜徽玉的手,安抚着:“你昨日刚落了水,身子都没养好,快回去休息吧!” 见姜绾臻回来,又转头对着姜绾臻道:“臻臻你留下,祖母有话要同你说。” 姜徽玉见状,眼底涌上笑意,满意离去。 最好狠狠敲打姜绾臻一番! 姜老夫人微摆手,芳嬷嬷识时务地关上门出去了,走之前她还不放心看了眼姜绾臻。 厅里只剩二人。 姜老夫人正了身子,端起茶盏问着:“臻臻,和祖母说实话,你和二皇子之间……” “祖母!” 姜绾臻攥了攥手,手心的膏药和玉佩硌得手心疼。 她抿了唇道:“二皇子天潢贵胄,岂是我们小小的伯爵府可以攀上的?孙女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说完,姜绾臻福了礼便回去了。 姜老夫人重重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好大的架子! 这还没嫁进皇子府呢就如此目中无人,不把她这个祖母放进眼里,日后若是真攀上了二皇子,心里还能想着他们姜家? 芳嬷嬷踏进门,见状,心里咯噔一声,暗暗为姜绾臻捏了把汗。 二小姐到底是年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她上前,缓缓揉上姜老夫人额头:“老夫人可得保重身子,伯爵府还得靠着您呢!” 姜老夫人闭上眼,缓缓舒了一口气。 “还是你贴心,这一大家子,没一个省心的。你看看这二小姐,刚得了些青眼就甩脸子!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还有忠义伯府么!” 芳嬷嬷不言,只手上放缓了力道,一下一下揉着。 老夫人不是要她说什么,她做一个聆听者就行。 “还有今日祠堂,怎么偏偏就着火了!伯爵爷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芳嬷嬷这次开了口,她可不能让老夫人将祠堂失火这事赖到二小姐头上。 “奴婢愚钝,今日之事在奴婢看来倒不算坏事。奴婢听老话说的祖坟冒青烟是指家中有人有大出息了!今日这祠堂瞧着有几分这个意思,老伯爷这是在下面给伯爵府发力呢!” “老夫人,这是不是预示着咱们伯爵府要发际了!” 姜老夫人原本心情郁蹙,听芳嬷嬷这么一说,倒是莫名的舒心不少。 她摆摆手,“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几年,随他们去吧!” …… 马车哒哒,李怀安坐在柔软的车垫上,支着下巴打量着谢澜之。 他左瞧瞧右看看,似乎想给谢澜之瞧出一个洞来。 谢澜之却始终正襟危坐,手里捧着卷《异域志》,目光一丝一毫都没分给李怀安。 终于,李怀安忍不住了,一把扒拉下他手里的书,目光灼灼盯向谢澜之的眼睛: “说!谢澜之,你是不是看上臻臻妹妹了?” 谢澜之叹了口气,拿开他的手,轻轻抚平被折的书页,嘴里却不饶人: “那你呢?你看上了张阁老家的四小姐,王尚书家的嫡长女,毅勇侯的养女,太后的侄女吗?” 李怀安张嘴反驳:“我和她们那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你可别诬陷我!” 谢澜之:“哦。” 李怀安:?? 李怀安反应过来,五指微曲。 谢澜之这厮竟然在挖苦他! 可……他打不过! 微曲的五指紧握成拳,李怀安咬牙,猛然竖起食指。 他忍! 谢澜之余光瞥见,无奈摇头,拿起书继续看了下去。 …… 姜绾臻安然无恙的消息传进徽月阁里时,姜徽玉正拿着螺子黛描眉。 尖细的螺子黛沾了水,抹在眉峰上干净利落。价格昂贵,比画笔好用的多,是真正金贵的玩意儿。 “大小姐,二小姐安然无恙回了昭晖院。”姜徽玉新提的大丫鬟春萍匆忙进屋说着。 “什么!”姜徽玉猛然一个用力,螺子黛的尖头划过太阳穴,在眉尾滑出一道漆黑的印记。 “你说姜绾臻没有受到处罚?” “是的!且老夫人出来时候扶着芳嬷嬷的手还是笑盈盈的。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模样!” 姜徽玉手指紧了紧,手中的螺子黛将手指染的漆黑。 坏了! 看来二皇子真看上那个贱人了! 不然以姜老夫人的性子,定不会饶了那个贱人! 有二皇子做靠山,以后在姜家,姜绾臻还不横着走?她就要压自己一头了! 不行! 这绝对不行! 姜徽玉扔了螺子黛,想到好多天没看到萧弋,内心有些不安: “春萍,快给我重新梳洗换装,我要出府!” 春萍转头下去打水,服侍姜徽玉梳洗打扮。 半个时辰后。 姜徽玉打发了春萍,带上精心挑选的礼物站在萧家门口。 门房依旧是上次那个羞辱她的,见了姜徽玉,挑了挑眉: “姜大小姐又来找我们小将军?” 姜徽玉忍着脾气道:“是,我找萧弋,他在家吗?” 那门房只探出个头,转头对着门里不知和谁嘻嘻笑了一声,这才道: “真不巧姜大小姐,我们家小将军不在,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不过姜大小姐您是不是找错了人,您该去找张秀才啊!毕竟差点成了他的妾呢!嘻嘻嘻……” 第十九章:被萧家拒之门外 聘为妻,奔为妾。 这是在羞辱姜徽玉与人无媒苟合,私定终身。 姜徽玉脸色气得通红。 一个小小的门房都敢给她脸色看! 可这是萧家,她不能闹,她以后还要嫁进来,这样的小人不能得罪! 姜徽玉憋着唇,忍下气焰,开口问着: “那你能告诉我萧小将军去哪了吗?我来拜访过几次他都不在,我真的有事找他!” 门房闻言,笑嘻嘻地和里头一人说着小话:“哟哟哟!她说有事呢!” “哈哈,啥事啊?”里头的人问。 门房翻了个白眼,“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呗!还想着萧家和姜家的婚事呢!” 姜徽玉听这话不对,冷了脸问着:“什么意思?” 这婚事有变动? 那祖母怎么没提过? “还能什么意思!姜大小姐,人要脸树要皮,您这名声都臭名远扬了,哪里配得上我们小将军!” 门房见她还在做千秋大梦,干脆也不装了,大声说着: “我们家夫人已经给贵府二小姐送去拜帖了,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识相点,赶紧走走走!你如今去找张秀才才是正经!” 什么! 萧夫人给姜绾臻那个贱人递了拜帖! 姜徽玉牙根轻颤,心里的不安逐渐蔓延。 萧夫人这是要换联姻对象! 不、不可以! 她才是萧家的儿媳妇!这婚事不可以落到那个贱人头上! “嘻嘻嘻……你这么说她不怕她给小将军告状啊?”里头的人说着。 门房不屑撇嘴,“那也得她能见到人才行!呸!什么玩意儿!” 说完,门房不再多看姜徽玉一眼,轰一声关上了门。 姜徽玉拎着东西站在萧家朱红色的大门前,周围有过路人指指点点: “这位就是蛇蝎美人姜大姑娘?那个写深情书信夺人性命那个?” “呦!瞧着像模像样的,怎地这么蛇蝎心肠?” “她还有脸来萧家!萧家现在怕是避她如蛇蝎吧!” 姜徽玉被说得脸皮灼烧,可又无可奈何。拿着礼物遮掩自己的容貌匆匆走开。 直到走了很远依旧有人认出她来,对着她窃窃私语。 姜徽玉躲进一个小巷子里这才避开了人们嘲笑的视线,她心里愤愤不平,抓起手里的锦盒狠狠往地上砸去! 还用力跺了两脚。 她这一遭仿若戏本里的跳梁小丑一般,着实丢尽了脸! 姜绾臻!都是那个贱人! 要不是她抢走了自己的一切,自己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伯爵府亲嫡女,还是萧家认定的儿媳妇! 姜绾臻,你为什么要回来! …… 昭晖院。 姜绾臻拿着门房送过来的骠骑将军府萧家的拜帖,皱了眉头。 这萧家是什么意思? 要找姜家的人也该送去姜徽玉那里才是,送她这里是做什么? “确定是送给我的?” 门房姜大点头笑着说:“是的二小姐,点名送给您的,小的这点儿事情还是能办妥帖的。” 姜绾臻点头,打发了一串铜板,这才盯着萧家的拜帖出神。 上一世嫁入萧家,她恭顺谦卑,事事亲为,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可萧夫人和萧弋呢?他们践踏着她的尊严,极尽羞辱,利用完她最后一丝价值后,精心设计了一场滔天大火。 萧弋无情无义,丧尽天良羞辱她固然可恨,可萧夫人也洗脱不了干系! 萧弋杀人她递刀! 她被萧弋一次次打骂之后,是萧夫人当着全家的面说她不安于室不守本分才惹得夫君生气。 甚至最后那场大火,还是萧夫人派人给她下的软筋散,锁上她的门她才毫无力气逃脱不得! 姜绾臻咬了咬牙,拿起拜帖一点点撕成碎片,竹黄拜帖上洒金的黑色萧字被撕成无数片。 手一扬,碎片洋洋洒洒落下,仿若飘逸的雪花漫天飞舞。 姜绾臻眼眸微眯,犹如深渊里爬出的厉鬼。 萧家,萧弋,萧夫人刘氏! 别急,等收拾了姜家人,下一个就轮到你们萧府! “二小姐,你在吗?”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芳嬷嬷的声音。 姜绾臻拢了拢衣服,敛下所有思绪:“进来吧。” 芳嬷嬷进门,看清地上萧府的拜帖撕成碎片,心惊了惊,忙上前收拾起来: “我的二小姐,小不忍则乱大谋,您当下根基未稳,当注意点才是!” 姜绾臻扶起她,心里平静下来。 “嬷嬷说的我都懂,可有些事,忍下来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欺负到你头上!嬷嬷不用忙,一会儿我自己来收拾就行!这会子过来是什么事?” 今日她火烧祠堂,也不知是不是老夫人将此事扣到她头上,要惩罚她。 芳嬷嬷笑着说:“喜事!因着今日祠堂一事,老夫人觉得府里人手不够,招来人伢子采买了些,让你过去挑两个伶俐的丫头呢!” 姜绾臻回姜家也有些时日了,姜母沈春玉因着第一日她回府害的姜徽玉颜面扫地一事,迟迟不提丫鬟之事。 她的院子里到如今都只有几个洒扫的下人! 姜绾臻笑着点头,“我这就去。” 胳膊被人抓住,芳嬷嬷细细叮嘱她道: “要找那眼神安分的,但是也不能太闪躲,容色不能太出众,最后,眼缘也很重要。” 姜绾臻眼眶微涩,心里涌过暖流,一把抱住芳嬷嬷。 “谢谢嬷嬷,您真好!” 芳嬷嬷真的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在看,任何事情,都会提点一二,生怕她吃了亏。 芳嬷嬷脸上也柔和下来,想抬手摸摸姜绾臻的头发,低眼看到自己粗糙的一手老茧。 她握了握拳,眨眨眼睛逼回湿润泪意,只在姜绾臻肩膀上拍了拍。 “快去吧!不然好的就被挑走了!” 姜绾臻抿唇点头,“好。” 两人前后脚出了门,往老夫人的华寿堂而去。 今日家中事务多,老夫人叫人伢子直接将人带进了华寿堂。 姜绾臻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齐齐整整站了三排的人,皆是十岁上下的年纪,干瘦的厉害,偶尔有一两个年纪稍大的,也是个头不显。 姜老夫人看到姜绾臻进来,对她招手: “来,臻臻快来挑几个合眼缘的丫头!可不许说祖母怠慢了你!” 第二十章:挑选丫鬟 姜绾臻见姜老夫人的模样,心里微微诧异。 不管怎么说,今日有事祠堂失火,她又是给老太太甩了脸子,依照老太太的性子,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姜绾臻心里留了存疑,一旁芳嬷嬷对着姜绾臻努努嘴,示意她别多想。 姜绾臻上前,扶上老太太胳膊: “瞧瞧祖母说的什么话!臻臻能站在这里,都是沾了祖母的福气。” 姜老夫人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行了,知道你孝顺,快去挑两个得力的丫头。” 姜绾臻这才转头,看向院子里的姑娘们。 人伢子孙婆子见状,上前来一甩帕子: “哎呦不愧是富贵窝里出来的姑娘,气度不凡,自进门老婆子我就移不开眼了。” 又介绍着带来的丫头们: “这里都是调教好的丫头,贵人您看看。” 姜绾臻对她笑了笑,目光掠过小姑娘们,眼神不含温度。 “都抬起头来。” 小姑娘们闻言,都抬高了头。 有那眼神乱飘的,有那低眉顺眼的,还有目光直直往前,目不转睛的。 姜绾臻视线一一扫过,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上一世她的贴身丫鬟夏果。 虽然和上一世有些出入,可这张脸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 原来夏果是姜家安排的! 只不过上一世没有今日这一遭人伢子送人来,而是直接给她安排的而已! 姜绾臻心里冷笑,余光瞥向姜老夫人,刚刚她态度转变,此事,有没有她的手笔? 前世,她不知道姜徽玉假死,以为姜家只有她一个女儿,断不会害自己的亲骨肉,而她又对姜徽玉的死心怀愧疚,所以当夏果暗中欺辱她时,她选择隐忍下来。 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做实她不守妇道的人证! “二姑娘,可有心仪的人选?”孙婆子笑眯眯上前问着。 姜绾臻似为难状,犹豫不决: “嬷嬷,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她们的品行如何,劳烦嬷嬷给我推荐一二?” 孙婆子目光闪了闪,笑道:“不敢当!夏果,柳禾,上前来。” 从那排丫鬟里站出来两个丫头。 姜绾臻心里有了底,面上却不显,好奇看着两个丫头。 “奴婢夏果见过小姐。” “奴婢柳禾见过小姐。” 夏果长相清纯,柳禾稍显愚钝,两人同时行礼,瞧着倒是规矩的。 姜绾臻想了下,那个叫柳禾的,正是之前目视前方,却目不斜视的姑娘,她之前就有印象。 确实是个出众的。 不过,这张脸她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既然安排进了一个夏果,另一个柳禾定然是没问题的。 “夏果机灵,柳禾手脚麻利,小姐您看合不合眼缘。” 姜绾臻笑着点头,“不错!祖母您看呢?” 姜老夫人和蔼笑着,“你自己挑丫头,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姜绾臻点头,“那就她们两吧!” 这一世,她要查出夏果到底是谁的人,让其自食恶果! 签了卖身契,姜老夫人说着: “以后就是你的大丫头了,臻臻可要用心待她们!” “那祖母,我先带着人下去安排了。” 姜绾臻微笑福礼退下。 到了昭晖院,姜绾臻坐上主位,看着跪在堂下的两个丫鬟,慢条斯理吹着茶叶沫。 半柱香后。 柳禾依旧跪得笔直,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而夏果已然低下了头,眼中愤愤一闪而过。 一盏茶见底,姜绾臻放下茶盏,淡淡说着: “今日是我挑的你们,现在我也给你们一次机会来挑主子,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有谁不想在我这昭晖院里做活,现在就可以走人。” 姜绾臻说完,视线落下,紧紧盯着两人。 柳禾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笔直跪下磕头:“奴婢以后就是二小姐的人。” 夏果目光闪烁,忙也跟着磕头,“奴婢定无二心。” “嗯!”姜绾臻点头,“起来吧!以后柳禾管钱,夏果管衣服首饰。一切以柳禾为尊。院子里还有几个洒扫丫鬟,一并收拢进来,都交给柳禾管理。” 淡淡吩咐完,姜绾臻起身,“我乏了,柳禾进来伺候我更衣。” 夏果咬了咬唇,到底第一天没敢作妖,低头退了下去。 里屋,姜绾臻任由柳禾帮自己褪去衣衫,她则仔细观察着柳禾。 这丫头倒真是个忠厚的,做事一板一眼从不逾矩,安静干着自己的事,眼神也不乱瞟。 倒是能培养成心腹。 姜绾臻声音不疾不徐说着惊天秘密: “柳禾,大小姐在我入府之日假装自焚和人私奔,后又反悔准备将私奔一事栽到我头上,我和大小姐是死敌,日后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柳禾脸色微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绝无二心,定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柳禾明白,二小姐这是在逼着她表态。 姜绾臻很满意。 听了这么个秘辛,若是背后主子是姜家人,也绝容不下她的。 “好!今晚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帮我放风。此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小姐!”柳禾磕了个头。 子夜,刚过三更。 吱呀! 姜绾臻推开姜暨云书房的门,摸着月色翻找着印子钱的账本。 既然谢澜之说他放印子钱,必然是有了线索才会这么说,只要找到账本,姜暨云就翻不出什么浪! 门外,柳禾紧张蹲在廊柱后面,时刻盯着外面动静。 一炷香后,眼瞅着院子外有一队姜府护卫巡逻队要过来了,柳禾蹲下身藏好自己,轻轻敲了三下窗户。 姜绾臻听了,心里焦急。 没有找到! 她几乎翻遍了整个书房也没发现账本。 难不成是有密室? 她摸到墙面上,轻轻叩了叩。 实心的!根本没有密室! 正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呵: “什么人!” 府中护卫大喝一声,脚步匆匆往书房方向而来。 柳禾吓了一跳,脚步急急往后退,摸着廊柱的手都在发抖。 身后窗台翻下一人,柳禾转头就看到自家小姐出了屋,抓住她的手极速往后躲去,藏到了一处假山后。 两人刚藏好没几个呼吸,护卫队抓着火把的影子就一步步进入两人视线。 火光下,柳禾甚至能看到护卫手里的刀闪着耀眼的银光。 第二十一章:夜探祠堂 一步,两步,三步。 在往前两步就可以发现她们的藏身之处! 柳禾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手腕忽然被捏紧,她撇眼,就看到自家小姐表情肃穆,小脸崩得紧紧的。 柳禾见状,蹙起眉头,想到下午小姐说的话,眼一闭。 死就死吧! 她刚想往前一步,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咚! “谁!” 离两人只有两步之遥的护卫爆呵,拿着刀匆匆追去。 柳禾重重呼出一口气,大冬的天,她整个后背都汗湿了,黏黏腻腻的不舒服。 手背被人拍了拍,她转头,就见姜绾臻对着她笑了笑。 她想说话,被一根手指堵上嘴。 姜绾臻见她安静下来,探头看向护卫追去的方向。 火光越走越远,在不远处停下来围拢在一块。 “喵~” “哈哈哈哈,队长,你也太小心了,就是只猫!” 陆续有人发出爆笑。 刚刚带头的护卫道:“肃静!继续巡逻!” “是!” 人群散开,脚步声走远。 姜绾臻又等了会儿才带着柳禾从假山里出来。 柳禾悄悄问着:“小姐,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姜绾臻摇摇头,神色凝重,带着柳禾回了昭晖院。 两人走后,本站在树上一身黑衣的蒙面人皱起眉头,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猫毛,脚尖轻点向着府外跃去。 翌日清晨。 姜绾臻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后便坐到书桌前写写划划。 她将整个姜府地图都画了进来。 昨日夜探书房,书房竟然没有密室也没有通道,这太奇怪了! 如今整个忠义伯府只有姜暨云一人撑着门面,家中万事以他为先,他的书房竟然比普通的书房还要普通。 事出反差必有妖! 要么,这书房就是个幌子,要么,重要的东西就不在姜府! 姜绾臻更倾向于前者。 她视线扫过整个姜家的地图,忽然将视线落在了祠堂上。 祠堂建在整个姜家的西北角,坐西朝东,背靠着一条小巷子。若是在这里,传递消息倒是隐秘又安全。 姜绾臻紧了紧手指,当下叫上柳禾赶去祠堂。 祠堂失火之后姜暨云便急的火烧眉毛,姜绾臻有七成把握,这祠堂定然藏着秘密! 姜绾臻拢着狐裘到祠堂时,家中管事姜忠正在指挥着家丁和工匠重建院墙。 见了姜绾臻,忙上前行礼:“二小姐,此地杂乱,不是二小姐该来的地方,还请回吧。” 姜绾臻摆摆手,正想说话。 正在这时,管事忽然对着姜绾臻身后的方向拜礼:“大少爷,您回来了!” 姜绾臻一愣,回头,姜暨云穿着绯色官袍,头上的官帽都没来及的摘下就风尘仆仆赶来。 姜绾臻挑了挑眉,这么着急?一下朝就赶来,看来今日应该会有所收获。 姜暨云点点头,视线向着祠堂扫过,一抬眼见了姜绾臻,阴阳怪气道: “你个妇道人家,跑来这里做什么!又想出什么毒计要害玉儿!” 姜绾臻没多大表情,淡然转脸看向祠堂方向,搜寻着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嘴上却道: “我只是来看看,毕竟我也差点死在这里。” “哼!姜家的列祖列宗怎么没把你烧死!你个毒妇!” 姜暨云实在气不过,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北风呼啸,姜绾臻扶着柳禾的手,绕着祠堂走了一圈。 忽然看到刚刚还在瞪她的姜暨云出现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神色怪异。 姜绾臻后退一步,躲在墙根后暗中观察着他。 姜暨云倒是没做什么,只是偌大的祠堂重建,他却时不时走到这边的角落,状似随意查验一番。 看来就是这里了。 姜绾臻暗中将他看的地方记在心里,转身回去了。 夜半。 姜绾臻再次带着柳禾来到祠堂。 这一次,柳禾脸上已经没了前一日的慌张,甚至还主动站在门口说着: “小姐小心脚下,我在这里给您放风。” 孺子可教! 姜绾臻拍了拍她的手,拿着火折子来到白日里姜暨云去的角落。 祠堂正在整修,东西材料杂乱无章摆放在地,只这一角还算整洁。 姜绾臻找了一刻钟也没发现有账本或者其他的东西藏匿,不禁怀疑想着:难道她猜错了?姜暨云过来这里只是巧合? 姜绾臻皱了眉头,不甘心继续寻找着。 只是下一秒,她忽然踩上一块活动的青砖,发出咯噔一声响。 姜绾臻蹲下,摸了摸砖块,直接将砖拿了起来,里面是还未干透的泥土。 !! 姜绾臻忽然起身,朝着姜暨云注意的方向往墙上摸去,一块,两块,三块。 终于,在靠近墙角的位置,她摸到了两块活动的砖头。 她忍着激动拿出砖块,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羊皮纸包裹的物件。 打开羊皮纸,赫然是谢澜之交代的账本! 她简单翻看几页,越看越心惊,汝阳王府、尚书府、皇子府、账目涉及之多,牵涉之广远超姜绾臻想象! 姜绾臻重重深吐一口气,忍着心惊肉跳,包好羊皮纸,塞好砖块,收起火折子匆匆往回返。 此事重大,断不能让人发现端倪打草惊蛇! 一整夜,姜绾臻都在誊抄账目,幸而前世为了让萧弋多看自己一眼,她练了双手习字,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天快亮时,姜绾臻终于将账本誊抄完毕,将假账本塞了回去,谁也不知道,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 路过后院时,姜绾臻差点撞上赶着上早朝的姜暨云。 姜绾臻躲在暗处,看着姜暨云匆匆去往祠堂,又匆匆回来,一脸放心,并未发现异样。 姜绾臻嘴角勾起冷笑。 姜暨云,你的死期不远了! 待姜暨云出了门走远了,姜绾臻才出来回了自己院子,藏好账本,美美地补了个回笼觉。 徽月阁里。 姜徽玉打开自己的妆奁盒子,掏出一个银镯子塞进春萍手里: “好春萍,你受累些,让人帮我盯着萧弋萧小将军的行程,我已经有十天未看到他了,你也不希望小姐我过得不好,以后跟着我受苦吧?” 第二十二章:拦住萧家马车 春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姐,您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打听!” 姜徽玉满意一笑,“去吧!” 春萍领命去了,一个时辰后,满脸喜色赶了回来: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今日萧小将军会去大佛寺为萧老将军请药,这会儿已经出发了,东大街是去往大佛寺的必经之地,我们可在那边等!” 姜徽玉脸上堆起笑意,拿起珠花:“快,给我梳妆!再将我前几日做的那套衣裳拿出来熏香!” 主仆几人忙活起来。 半个时辰后,姜徽玉领着春萍满脸喜气匆匆出了门。 今日,她定要拿下萧弋,拿下骠骑将军府的婚事! 前院马车已经套好,姜徽玉脚下生风,不想在二门拐角处,忽然撞上一个小厮。 “走路不长眼睛啊!大小姐也敢撞!” 那小厮战战兢兢跪下就磕头: “大小姐对不起,小的不是有意的,我是有急事去往二小姐院子,您就饶过小的这一次吧!” 姜徽玉眉头皱了皱,本不予理会,可听到去往昭晖院,眸中顿时寒光一闪。 她看向跪地的小厮。 是门房上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拜帖。 谁家的拜帖? 姜徽玉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咬牙道:“春萍,将他手里的拜帖拿来!” 小厮见状,目露惊恐,更加卖力磕头:“大小姐,这是送给二小姐院子的!” 春萍看向姜徽玉,见姜徽玉微抬头,她上前一把拽出小厮手里的拜帖递给姜徽玉。 姜徽玉垂眸简单看了一眼,果然是萧家的帖子! 她捏紧了帖子,指尖捏得发白。 看到地上跪着的人,忽而上前一步,月白锦绣的珍珠绣鞋踩上小厮冻红了的手指节。 “唔!”小厮不敢大叫,只能闷哼着。 “哼!记住,你今日没收到过拜帖,也没在这里见过我,明白了没?” “小的明白了!”小厮面色痛苦,低着头,眼神里满是怨愤。 见他听话,姜徽玉将帖子交给春萍,昂起头扬长而去。 东大街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因其又是东门出门必经之路,因此路边很多酒楼客栈。 姜徽玉在东大街路边茶馆里等了一炷香,才看到萧家的马车自城门口缓缓驶来。 她立马带上帷帽,拉过春萍就往街道中央走去。 “啊!” 就在马车即将到来时,姜徽玉猛然摔倒在马路中央。 一旁的春萍吓了一跳,上前叫喊着:“小姐!” 萧家的车夫吓了一跳,刚忙拉紧缰绳,长长“吁”了一声。 紧赶慢赶,终于在人前停下了马车,横眉倒竖喝道:“谁人敢拦萧家的马车,不要命了!” 春萍扶起自家小姐,眼眸含泪说着:“对不起,我们家小姐体力不支,被人一推,猛然跌过来的。” 姜徽玉掀开帷帽,虚弱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 马车里的萧弋听着不对,掀开帘子,瞳孔猛然一缩。 怎么是姜徽玉! 他下车来,皱眉看向姜徽玉,却带着以往不曾有的疏离之意: “你怎样了?可还有事?” 姜徽玉摇头,表情悲戚。 春萍愤愤不平说着: “可不敢得萧小将军关心,我们小姐每日里眼巴巴盼着萧小将军过府,茶不思饭不想的,可哪里就见到小将军身影呢?” “小姐不信小将军无情,还亲自登门,吃了几次闭门羹不说,还被羞辱!她身子骨本就不好,还病了两场,小将军行行好,饶了我们小姐就是普萨转世了!” 春萍嘴里嘟嘟嘟一大堆说完,姜徽玉才皱眉呵斥一声:“春萍!不得无礼!” 她抱歉对着萧弋道: “萧小将军恕罪,我家丫鬟被我宠坏了这才无状,您不要听她胡说,冲撞马车是我的不是,我这就走!” 说完,她福身行礼,转头就走。 竟然真的没有纠缠。 胳膊猛然被人抓住,姜徽玉再回眸,眼中早已蓄满了泪。 萧弋心中猛然一紧,心疼地无以复加。 他叹了口气,问着:“你……” 他想说你和张秀才到底是真的假的,可只说了一个字,便再问不出口。 春萍见状,上前一步拦在萧弋面前,“还请小将军放手!既然不信我们小姐,何必又来折磨她!快放手!” 萧弋一愣,感觉这话仿佛其中另有隐情,问着:“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些!” 春萍还想再说,被姜徽玉制止了。 姜徽玉撸下萧弋的手,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 “如今我已经这样了,萧小将军为了萧家,何必寻求一个真相呢!” 说完,她捂上脸,哭着往人群外跑去。 萧弋心里隐隐作痛,心里更加笃定姜徽玉和张秀才一事中间有误会,回头对着车夫道: “你们先回去送药,我自行回去。” 车夫还未说话,人已经追着姜徽玉走远了。 萧弋在醉仙楼面前追到姜徽玉,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醉仙楼里带,一路带上了二楼包厢。 进了包厢,姜徽玉早已泪流满面。一把扑进萧弋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萧弋心彻底软了下来,搂着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脸上却仍旧下不来面子,不肯开口,想要姜徽玉给一个解释。 半晌,姜徽玉终于哭累了。 萧弋拿着帕子擦着她的泪,还是没忍住问道: “你和张秀才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你和他私定终身又反悔,是害人性命的蛇蝎心肠。” 姜徽玉又咬着唇,要哭不哭,可声音却很清晰: “萧哥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有了你这样英明神武,又俊朗不凡的将军当未婚夫婿,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小门小户的张家!” 萧弋被哄得舒展了眉宇,疑惑问着:“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毁了你的名声!” 说到这里,姜徽玉痛心疾首,捂着自己的胸口,再次啜泣起来: “是臻臻妹妹!那张秀才是臻臻妹妹在乡下时候勾搭上的书生!后来她被伯爵府认养回来,着实看不上张秀才,又不想毁了名声,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都二十三章:把账本给二皇子 “岂有此理!” 萧弋一掌拍上身旁小茶几,茶几桌面裂开一条缝,蜿蜒曲折向着边缘而去。 “我只当她刁蛮无知,哪能想到她竟然如此无耻下作!” “玉儿!这几天你受委屈了!” 萧弋抓起姜徽玉的手,心疼万分吹着刚刚倒地擦红的掌心。 姜徽玉摇摇头,眼睫沾泪,眼眸却万分欣喜说着: “萧哥哥,你信我?” “傻子!我自是信你的!”萧弋心疼地将可人儿搂进怀里。 “你不知道,这几日,我日思夜想,又气愤你抛弃我们的情谊,竟然转头和那个书生跑了……” 他话未说完,便被一纤纤玉指压住了唇。 姜徽玉欢喜极了,紧紧搂着萧弋的腰。 “玉儿只心悦萧哥哥一人,此生绝不辜负!” 萧弋深深呼了一口气。 两人重修旧好,又腻歪了一阵,萧弋才疑惑问着: “之前有传言说张家拿出了你写的信,是怎么回事?” 姜徽玉悄悄攥紧了玉指。 没想到那天千防万防,还是走漏了风声,这信件一事必然是姜绾臻传播出去的! 她就知道! 姜徽玉低下头,轻声说着:“萧哥哥,这件事你就别再问了,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就不要深究了。”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 春萍却一脸不服气嚷嚷着: “那乡下来的二小姐抢不过小姐的嫡长女之位,就想方设法污蔑小姐,那信件就是二小姐伪造的!” “那一日二皇子和定远侯世子都在,我们小姐为了家丑不外扬,不让人看了内院争斗的笑话,忍声认下了这事。” 春萍说着说着,气不过一般,眼眶也红了。 姜徽玉早已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却紧紧咬着唇,没有一声呜咽。 “简直荒唐!玉儿你怎么这么傻!” 萧弋震惊了,拿着帕子一点点擦拭着姜徽玉的泪,看向她的眼神心疼得无以复加。 春萍又道: “就这还不算!那姜绾臻简直就是不给小姐活路!不仅大肆宣扬此事,害得小姐名声尽毁,还想抢小将军您这门亲事呢!” “什么?”萧弋皱起眉头,盯着姜徽玉神色严肃:“此事当真?” “自然千真万确!”春萍自怀里掏出萧府的拜帖: “这是萧家递给二小姐的拜帖,是萧夫人亲自下的帖子!小将军,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吧!” “好一个二小姐!”萧弋气得一拳又捶在茶几上。 茶几不堪沉重,瞬间四分五裂。将姜徽玉主仆二人吓了一跳。 “萧哥哥,你的手!”姜徽玉心疼地拿起他的手。 “无碍!玉儿你放心,你就是我认定的夫人,这婚事谁都抢不去!我不会让她如愿的!” “你放心,此事我已知晓,我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萧弋紧紧握着姜徽玉的手,眼眸闪过恶毒,胸口起伏不定。 他就说母亲这几日怎么老是在他面前提起姜绾臻。 原来是这个贱人在背后捣鬼! “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如此肮脏手段简直不堪入眼!想要萧家的婚事?哼!也要有那个本事!” 另一边。 姜绾臻心里装着事,没睡几个时辰便起了。 她匆匆梳洗罢,带着账本揣着紧张的心情去了二皇子府。 门房的人不认识她,疑惑问着: “您是哪位?容小的通禀一声。” 姜绾臻拿出玉佩:“我是姜府的二小姐,有要事找二殿下,烦请你快一些。” 门房上前检查了一番,抬眼恭敬行了礼: “您就是姜二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怠慢。我们殿下说您来了不用通禀,直接进去就是!” 姜绾臻微微惊讶,随后想着:可能是这块玉佩的功劳吧!毕竟谢澜之说过,见此玉佩如他亲临。 她点点头,带着柳禾跨进了二皇子府。 和想象中的不同,二皇子府上没有多么精致的曲径通幽,小桥流水。 凡之所见皆是青砖铺面,不远处空出一片巨大的校场,校场后是绵延不断的屋宇瓦舍。 整个格局豪迈自然。 门房小厮向着右边一拐,走过长长的廊檐,眼前又豁然开朗。 他停下脚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小姐,前面是殿下的书房,小姐自去即可。” 姜绾臻抬脚往前,身后传来一声异样,她回头,就见柳禾被一侍卫模样的人抬手拦住。 姜绾臻微微一愣。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后! “抱歉,殿下只让二小姐一人进去。” 柳禾蹙了眉头,“小姐……” 姜绾臻摆摆手,给柳禾一个安心的眼神,“无碍,你在此等候一阵,我去去就回。” 又对侍卫道:“烦请小哥带我的丫鬟去偏殿休息一下。” 侍卫暮山抱拳:“二小姐客气,柳姑娘,请!” 姜绾臻抱着账本往里而去。 经过这么一遭,原本紧张的心缓缓放松下来。 来到门口,她抬手敲了敲门。 “进!” 姜绾臻呼了口气,抬手用上些力气推门。 可她手还没摸到门,那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打开。 她始料未及,身体不自觉前倾,胳膊被人从下面扶住。 姜绾臻抬眼便见谢澜之那张精致到仿若鬼斧神工的脸。 如此近的距离,她仿佛连谢澜之脸上的毛孔都能瞧的清楚。 姜绾臻不自觉呼吸一窒,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小姐,你没事吧?” 谢澜之清凌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见他还扶着自己的手臂,她赶忙后退一步,哪知一脚踩在了门槛上,整个人猛然往后跌去。 腰上被一只大手扶住,手臂被人一拉,她整个人转了个圈跌进一个坚硬的怀抱。 姜绾臻心脏扑通扑通极速跳动着,她倏然推开人,整理着仪容告罪着: “对、对不住殿下!还有,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她这是……真害羞了? 谢澜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背过扶手臂的那只手,摩擦了下指尖,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转身,坐上书房主位,给姜绾臻斟了杯茶: “二小姐不必多礼,进来坐吧!二小姐今日急匆匆过来,是找到了我要的东西了?” 第二十四章:最好全府都完蛋 “是!” 姜绾臻拿出账本递了过去。 “敢问殿下,我兄长会获罪入狱么?” 谢澜之拿过账本,大致扫了一眼,脸色越看越沉。 最后,啪一声猛然合上账本,闭了闭眼。 再睁眼,又变成从前温润如玉的模样。 姜绾臻挑了挑眉,拿起茶盏轻抿着,权当自己没看到。 她只想将整个忠义伯府拖下水,可照二皇子这个势头来看,此事牵连不小。 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了。 谢澜之捏了捏眉头,柔和了脸色: “让姜二小姐见笑了。” “有一事我需要向二小姐明说。” 姜绾臻眉头皱了皱,直觉此事定然让她不悦。 果不其然,谢澜之下一句便是: “我很感谢姜二小姐的帮助,可只此一个证据,搬不倒幕后之人……” 姜绾臻却一抬手打断他: “殿下!我只想知道,若是此时发难,忠义伯府会有何等结局。” 谢澜之眼中闪过一缕惊艳。 这个姜二小姐当真不可小觑,太聪明了! 他在权衡利弊,姜二小姐也在权衡她的利弊。她的目标从来都是姜暨云! 谢澜之抬手,缓缓拿起茶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当下证据只能证明你兄长放印子钱,此事可大可小。” 姜绾臻捏紧了拳头: “殿下您的意思是,此时,不是向忠义伯府发难的时候?” 谢澜之点点头,知道她焦急,与她分析利弊。 “当年忠义伯去世,你兄长就上请奏折承袭伯位。可父皇一直压着,还给了他鸿胪寺少卿的闲职挂着。” 谢澜之点到为止,那些揣测圣意的话,他不便说。 圣上的意思是不愿将伯位传给姜暨云,亦有着打压世家的意思。 忠义伯府位份低,整个家族也剩姜暨云一个蠢才抗大旗,正是撬动打压世家开端的棋子。 相应的,压下伯位,就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 此事就算闹出来,圣上不论是为了补偿还是为了这个棋子不丢,也只会压下来。 姜绾臻慢慢握紧茶杯。 “所以,圣上对兄长之事,只会化小!” 谢澜之点头:“不错!” 且,此事牵连甚广,若是当下拿出账本,与他不利,只会打草惊蛇! 姜绾臻叹了口气,忽儿起身,对着谢澜之作了一礼: “多谢殿下,小女有一请求,请殿下务必答应。” 谢澜之起身,虚虚做了个起身的动作: “二小姐请说,你帮了我的大忙,有什么请求,我自会竭尽全力。” 姜绾臻依旧低着头,声音却铿锵有力: “殿下日后清算之时,不必顾及,最好让整个忠义伯府永远翻不了身!” 谢澜之豁然一惊,眼神带上审视。 他眉宇间拢上犹疑,手指压下,慢慢摸上桌面,一下一下敲击着。 “姜二小姐,姜老夫人看起来对你不薄。” 之前他只当姜绾臻不喜姜暨云,想拉他下水。 可如今看来,她要对付的竟然是整个忠义伯府! 那日拜访,姜老夫人对她如何,谢澜之可是看在眼里的。 这几日的相处,谢澜之知道姜绾臻不似表面看上去纯良。 可若她是那等不分黑白,心狠手辣之人。他就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姜二小姐了! 姜绾臻淡然站直了身子,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眼神却坦坦荡荡。 “殿下可知,那日在您来之前,祖母曾想让我出去认下张秀才一事。” 谢澜之眉宇间的犹疑被震惊替代,手指不自觉捏紧。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张了张口,“此事当真?” 姜绾臻双眼微微泛红,却昂首淡然笑着:“殿下不信,自去查就是。” 谢澜之嘴唇嗫嚅了两下,最终还是抿上了唇。 眼前的小姑娘才十六岁,却生活在如此虎狼穴窝。 若是她不为自己打算,恐怕早已被那些人啃得连渣都不剩! 谢澜之心中略有不忍。 想到之前姜府打探到的消息,他垂下眼帘,状似不经意问着: “那日我们走后,姜家人可有为难于你?” 姜绾臻摇头,“还得多谢殿下赠送的玉佩,我狐假虎威,他们并不敢为难。” 她倒是看得开。 谢澜之舒了口气,说着:“好!你的请求,我答应你。” 姜绾臻放松下来。 她相信谢澜之这样光风霁月的君子,会一诺千金。 “既然殿下……” “臻臻妹妹?”门口猛然传来一声惊呼。 两人转头,李怀安披着玄色大氅一溜烟就窜进了门。 “你怎么在这?你们两……” 他抬手在姜绾臻和谢澜之之间来回指了指,剩下的话不用言说。 姜绾臻赶忙撇清,“世子爷误会了,我今日是特地过来谢谢二殿下的。” 只是她这一撇清,另外两人都各有心思。 谢澜之见她极速撇清,心里竟然有些轻微的不乐意。 他想:从前的世家贵女,哪一位不是想和自己沾上点关系,这二小姐可倒好,立马撇清,生怕李怀安误会。 难道她真看上了李怀安? 而李怀安则是想的:姜绾臻来致谢的?怎么不感谢自己呢!明明是他赶去伯府的啊! 这臻臻妹妹对谢澜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巴结皇子? 谢澜之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来了!” 李怀安嫌弃瞥他一眼。 谢澜之这厮对姜二小姐绝对不简单,又是送玉佩又是独处的。 “怎么?我来了,打扰你们……” “咳咳咳!”谢澜之忽然咳嗽打断李怀安的话。 李怀安反应过来,姜绾臻还在这里,他刚刚的话确实有些唐突了。 跟在李怀安身后没拦住人的暮山却惊得合不拢嘴。 他家殿下向来都是天上的皎皎明月,看似温柔,实则对谁都淡漠。从不过问他人处境,更何况还是女子! 殿下对其他女子向来避之不及的! 如今竟然提醒世子爷别说话唐突了姜二小姐! 他挠头低声嘀咕一句:“殿下何时这么注意过女子处境了?” 得来的却是谢澜之回眸的一记眼刀:“失职,自去领十板子。” 暮山吐了吐舌头,躬身退下。 心里却嘀咕着:看来这姜二小姐果真不同,以后对她可要上一份心! 那边,李怀安将几人神色看进眼里,凑到姜绾臻身旁不经意问着: “臻臻妹妹,二殿下之前赠你玉佩,你觉得二殿下如何?” 第二十五章:口无遮拦 姜绾臻被他的话惊了惊。 都道李怀安风流多情,现在看来,他不是多情,他是口无遮拦! 这是可以当面问的? 她不过是小小伯爵府的二小姐,天潢贵胄的皇子简直是她仰望的存在。 即便有幸得了青眼,也只能做妾,正妃之位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姜绾臻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宁做寒门妻,不做贵门妾。 即便对方是皇子也不行! 何况这一世,姜绾臻已经没打算嫁人,若是真的迫不得已嫁人,她只希望嫁一个门第相当,家风清正的。 万不想蹚皇家的浑水。 可这话当面说,就是在打二皇子的脸!无仇也结仇了! 姜绾臻微微抬眼,却霍然对上谢澜之看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刚刚还为她解围的谢澜之仿佛也在等她的答案。 姜绾臻低下头,拿起带来的玉佩放在桌子上。 “殿下龙章凤姿,自是人中龙凤。” “我很感谢二殿下的信任以及护着小女的一番苦心,今日过来一是为了感谢殿下,二就是想归还殿下的玉佩。” “此物太过贵重,二殿下还是收回吧!若是被小女弄丢了就是大罪过了!” 之前谢澜之已经答应她的条件,她和谢澜之之间的交易便已经达成,这玉佩就不便留在她这了。 正好借此机会归还。 谢澜之捡起玉佩,放在手中摩擦了下纹路。 “姜二小姐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 说完,竟然真的将玉佩收了回去。 李怀安挑了挑眉,忽然笑开了脸。 原来臻臻妹妹对谢澜之无意啊! 他转头看向谢澜之,发现他神色依旧淡淡。心里又疑惑了。 他到底对姜二小姐有没有意啊?难道之前真是他猜错了? 李怀安心里有些隐隐激动。 他决定:待他再试探谢澜之一番,若双方都无意,就别怪他下手了! 谁让这臻臻妹妹着实符合他性子呢! 他凑上前询问着: “那你们今日之事可说完了?” 谢澜之坐下,淡然喝茶,没有言语。 姜绾臻抿了抿唇,起身要走: “已经说完了,我就不打扰世子爷和二殿下了。” “臻臻妹妹你不是来感谢的吗?”李怀安道。 姜绾臻没跟上李怀安的节奏,愣了愣。 李怀安又道:“那你怎么不感谢我呢?我也是帮了大忙的。” 姜绾臻张了张嘴,忽然福身行礼道:“小女多谢世子爷仗义搭救。” 李怀安虚虚托上她的胳膊,姜绾臻微微一僵,胳膊往后缩了缩。 李怀安收回手笑着道:“这谢意也太没诚意了,这样吧,你请我吃一顿如何?” 姜绾臻道:“这是自然。” 她回头,谢澜之却在她开口之前道:“我就不必了,姜二小姐自去吧。” 姜绾臻点点头,带着李怀安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门合上,书房里光线暗了不少。 谢澜之手里捏着玉佩,顺了顺玉佩的穗子。 回头,拿了锦盒将玉佩装了起来。 …… 醉仙楼。 姜绾臻领着李怀安进了门,却被掌柜的告知没了空雅间。 “实在对不住二位贵人,今日大佛寺玄真大师开坛,酒楼生意火爆,此刻真的没有空雅间了。” 姜绾臻想起来,今日确实是玄真大师开坛的日子,也是每月萧弋去大佛寺给萧老将军拿药的日子。 上一世她嫁入萧家后,此事便成了她份内之事。 有一次天降大雨,她赶回去的路上被冲下山崖,走了两日才回家。 进府后,萧家第一时间不是询问她浑身的伤势,而是夺过药,然后说她消失了两日,失了清白要贬妻为妾! 当时她只觉得是自己的错,以为自己让萧家蒙羞了。 可现如今想想,怕是萧弋早已和姜徽玉勾结在一起了,整个家中之人都知道,唯独将她蒙在鼓里! 姜绾臻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转头看向一楼大堂。 在这里吃饭,不符合定远侯世子的地位。 “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和本世子说没雅间了……”李怀安皱眉道。 掌柜的也很为难。 正在这时,小二过来道:“二楼花开并蒂雅间客人用完膳了,客人请跟着小的上楼。” 掌柜的擦擦额头的汗珠,“二位贵人请上楼吧!今日给你们优惠些,饭菜一律八折。” 李怀安挑了挑眉,忽然摸出一锭银子扔过去道: “这倒是不用了!小爷不差你这点银子!上菜手脚麻溜些!” “唉唉唉!”掌柜的忙点头,招呼着小二:“好生伺候着贵人!” 小二带笑引着两人走向楼梯。 对面二楼,刚走出雅间的姜徽玉忽然抓了抓萧弋的袖子: “萧哥哥,那不是妹妹吗?她怎么和李世子在一起?” “妹妹都已经和萧夫人联系想要你们萧家的婚事了,为何又要和李世子搅和在一起?” “小姐,你心思单纯看不出她的把戏。”春萍在一旁说着: “她就是水性杨花,想多找几个靠山呗!万一嫁不进萧家,也多一条后路!” 萧弋沿着两人的视线往下看去。 果真看到姜绾臻和李怀安一前一后正上着楼梯,偶尔还交谈几句。 萧弋冷哼一声。 这姜绾臻当真好算计! 不仅想要他们萧家的婚约,竟然还和李怀安那厮勾搭不清! 京城谁人不知李怀安风流多情,她竟然还和他勾结在一起,也不想想就她这个德行,能不能够得着定远侯府! 眼看着两人上了楼,萧弋带着姜徽玉走上前讥讽道: “姜绾臻,青天白日你就和外男勾勾搭搭,也不怕别人说你水性杨花!” 姜绾臻碰到人的一瞬间便黑了脸。 真是晦气! 吃个饭都能碰到这两货!她没去找他的麻烦,他竟然主动过来送脸打! 她刚想上前反唇相讥,有人速度比她更快。 只见李怀安往前一站,将她护在身后,声音阴阳怪气道: “呦!这不是萧小将军么!你刚刚说什么?青天白日和外男勾勾搭搭?” “嘶……我瞧着你这意思,你和姜大小姐不是勾勾搭搭?还是说你们不是外人,是内人?又或者说,你不是男人?” 第二十六章:一个装货,一个更装 “你!”萧弋气得要命,回头看一眼姜徽玉,一把将人护在身后。 “你少胡说八道!我和玉儿清清白白,李世子薄嘴一张就毁了女儿家名声,是君子所为?” 李怀安一敲折扇,疑惑说着: “呀!这萧小将军也知道薄嘴一张就能毁人清誉啊!你也知道这不是君子所为啊!你这么说我,咋不想想你自己呢?” “宽以律己,严以待人是吧?乱吠的狗!” 萧弋:“你骂谁是狗!” 李怀安:“谁接话谁是狗喽!” 萧弋气得头顶冒了烟,双目圆瞪,撸起袖子打开架势。 胳膊忽然被人拉住,萧弋回头,姜徽玉眼睫湿润,脸色苍白,看起来好不羸弱。 她轻轻摇头:“萧哥哥,别为了玉儿得罪世子。上次落水世子就为了妹妹出头,我们就别打扰他们了!” 李怀安一听,无语笑了一声,脸色豁然转冷。 “姜大小姐,我倒是忘了还有你了,光说萧狗忘了你是吧!” “上一次,就是你说本世子做伪证?你很好!本世子活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本世子的!” “事实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少在这惺惺作态,没得让人恶心!” “你怎么说话的!”萧弋实在忍不了了,咬牙指着李怀安:“快给玉儿道歉!” “哦?那你问问她,我要不要向她道歉!”李怀安头一歪,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姜徽玉眉头皱了皱。 李怀安知道了她太多事,若是真惹他不高兴,将她的事都抖落出来,她吃不了兜着走! 姜徽玉眼眶红红,抓着萧弋的手, “萧哥哥,不用了,世子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们快走吧!玉儿想吃萧哥哥上次给我买的桃花酥了,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萧弋脸色涨的通红,不可置信看着姜徽玉。 他可是在为她出头! 姜徽玉低下头,小声说着: “萧哥哥,你此刻不宜和世子结仇!你就当是为了我吧!我刚刚名声扫地,若是被看到和家里人起了嫌隙,必定又要怪到我头上了。” 她说的好不可怜,萧弋软了心。 狠狠瞪了姜绾臻和李怀安一眼,转身走了。 姜绾臻斜眼看着两人下楼的背影,转眼对着柳禾使了个眼色。 柳禾微点头,转身下了楼。 两人进了雅间。 姜绾臻对刚才之事道谢:“多谢世子仗义执言。” “不全是为了帮你,”李怀安抿了口茶水,他刚刚骂的口都干了: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人太甚,一个死装,一个惺惺作态,还真是天生一对!” 他话说完了才发觉不妥,后知后觉想起臻臻妹妹和萧家还有个婚约。 虽说萧弋和姜徽玉走的更近,可探子来报,萧夫人更中意臻臻妹妹,几次给她下了拜帖。 他小心翼翼看着姜绾臻。 没想到姜绾臻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点着头道: “世子爷总结的真精辟!” 看来臻臻妹妹对萧弋只有厌弃! 李怀安心里开心,挠了挠头。 恰好有小二进来送饭菜。 小二走后,李怀安心虚转移话题: “明日蹴鞠比赛我去接你吧!” 姜绾臻怔了怔,才想起来祖母还替她答应了去观看蹴鞠比赛。 不过,世家子弟都在,若是从定远侯府的马车上下来,那也太扎眼了。 姜绾臻摇摇头,夹了一筷子水晶燕饺:“多谢世子美意,家里已经有安排了。” 李怀安面上闪过失望。夹了一筷子酥鸭进姜绾臻碗里: “臻臻妹妹,尝尝这醉仙楼的招牌酥鸭!不是我说,这蹴鞠比赛简直就是为了我们量身定制的。” “往年都是我和谢澜之胜利,彩头也都归我们所有!我可是前锋大将,没了我,单靠谢澜之也成不了事!” 姜绾臻安静吃着饭,听着李怀安滔滔不绝,脑海里却浮现出谢澜之近在眼前的容颜。 斜飞的眉峰,勾人的眼尾,高挺的鼻梁,就连唇色也是不深不浅,水润薄红,好看的恰到好处。 “臻臻妹妹……你脸怎么这么红?哪里不舒服吗?”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姜绾臻回过神,捂上脸不自在道: “没有,许是雅间里太热了。” 吱呀—— 雅间的门被人打开,柳禾走了进来,对上姜绾臻的视线微一点头。拿过一盒子糕点说着: “小姐,梅花酥给您买来了。” 姜绾臻笑着接过,“辛苦你了。” 柳禾摇摇头,在一旁给姜绾臻布菜,小声道: “大小姐让萧小将军参加蹴鞠比赛,夺魁讨好什么人,奴婢没听清。” 姜绾臻点点头。 心道:上一世萧弋确实没参加。姜徽玉要萧弋参加蹴鞠比赛夺魁讨好的是五皇子? 他们此时已经和五皇子党勾结在一起了? 上一世,萧家是没有站队的,因此新帝登位,萧家也没落得太大的好处。 这一世,这是姜徽玉为萧家谋划的从龙之功! 姜绾臻冷笑一声,从龙之功!也要有那个福气能接住! 之前发生的重重事迹已经表明,前世的事是可以被改变的! 那么,二皇子的死,也可以被规避!如今,她要借助二皇子扳倒姜家,自然不能坐看他出事! 五皇子一党能不能捡到上辈子的便宜还未可知! 可有人却不这么想。 姜徽玉眼眸闪过精光,怂恿着萧弋道: “五皇子日后必能问鼎天下,萧哥哥明日蹴鞠比赛一定要夺魁,给五皇子展示你的才能。” “得他看中,我们日后就平步青云了!” 萧弋却是温柔抚摸上姜徽玉的脸颊,眼眸柔情: “好!我一定参加!明日若是我夺魁,我就让陛下给我们做主,请旨给我们赐婚!” “真的?”姜徽玉欣喜万分。 可转瞬又愁容满面:“可是,萧夫人那边……更加中意妹妹。” 萧弋冷笑一声, “我不可能娶那种腌臜手段的女人!我的心里只有玉儿一人!” “母亲那边不必理会,到时候圣旨下来,木已成舟,母亲也做不了主!” 姜徽玉笑了起来,白嫩的手臂绕过萧弋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献上一吻: “我知道,我的心里也只有萧哥哥!” 她笑着,眼神却闪过一抹恶毒。 姜绾臻,明日就是你当众出丑,身败名裂之时! 第二十七章:分衣服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动了手脚的衣服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