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靠卖惨拿捏人心》 第1章 重生 沈寂死了，他又活了？他抬眸，望向眼前这个发光的“球”。 眼前的这个球还在喋喋不休，“宿主您好，我是系统001。检测到您生命体质为零，我将您拉入这方空间，即将与您签订快穿局B级条约，如若成功，您将获得您想要的一切……” “不用，没兴趣。”沈寂打断道。 “可是……可是……我……你……哇，001果然是最失败的系统，零件老旧也就算了，至少还有快穿局养着001。可……可现在001连个新人也抢不到了，001这回一定会被抛弃的……哇……” 只见眼前的这个发光圆球的周围迅速浸出了一滩水，仔细看的话，还可以从水中分辨出几个闪烁的代码。 沈寂挑了挑眉，这方世界的科技早已远超他所在的世界了，看来眼前的这一幕确实不是那帮人搞的鬼，至于这个球所说的话……呵，它的死活关他什么事，他可没有什么劳资圣母心，什么事都往他自己身上揽。 想着想着，他便转身找了处墙壁，倚着闭上了眼。 001哭了半晌，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竟半点儿不为所动，它有些真的慌了。 没错，作为快穿局最原始的系统之一，它怎么可能是一个只会哭的废物统（虽然也差不多就是了），刚才的表演不过是示弱罢了，为的就是让宿主不那么排斥统统，毕竟他们以后才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心里有隔阂就不好了，这可是主神大人教它的呢！ 001骄傲地扬了扬头，可现在，别说排斥了，它的宿主连鸟都不鸟它，这让本系统还怎么表演呀！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001的哭声越来越小，它有些慌乱地蹭到了沈寂身旁，默默地打开了影像，一边放着影像一边欲盖祢彰地讲解道，“宿主，这是您要去的第一个世界，您的身份……” “闭嘴，吵死了。不去。”沈寂蹙着眉，连眼睛都没睁开，随手不知抓了什么东西便堵住了001的嘴。 001惊恐地瞪大了本就不大的绿豆眼，心想：啊啊啊啊啊！！！他不是个人类吗！他到底为什么能操控代码呀！这可是它的代码空间呀，难道它已经年久失修到这个地步了？啊啊啊啊，它真的不会被销毁吗，呜呜呜…… 空间里的影像还在放着，突然一道异常耳熟的声音传了进来，“师兄，我给你煮了银耳羹，你尝尝。” 沈寂立刻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影像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原来，你在这吗，我的君——哥——哥” 001看着油盐不进的宿主终于有了反应，差点儿当场哭出来，这回可不是手段了，这回可太真情实感了好吧，毕竟这回它要是连人都拐不回来，虽然快穿局还是会养着它，但它真的会被其他统嘲笑死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它001可是个有节操的统！ 沈寂挥了挥手，解除了堵住001的那团代码，邪笑道：“001是吧，他是谁？” “宿……宿主大大，他就是您本次任务的攻略目标。” 呜呜呜，这也太吓统了吧，虽然宿主这张脸怎么样都好看，但他笑的好吓统呀，主神大人救命呀！ 001命好苦呀，好不容易从其他统手中抢出来了一个综合评价高的吓人的宿主，但谁也没告诉它新宿主这么吓人呀！呜呜呜！ 沈寂顿了顿，有些不耐烦，瞥了001一眼。 还没等说话，001立即狗腿道“宿主大大，只要您签约了快穿局的B级合同，您就可以立即前往影像中的世界进行攻略。” “攻略过程中，您将获得本系统的全力支持，001将与您荣辱与共。如若攻略成功，您将获得对应积分，可以在商城中挑选您需要的东西。如若失败……” “可以了，攻略他，呵，我不会失败。多有意思呀，君顾哥，你就算是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是吗？你说，这算不算是天作之合，连老天都在帮我呀，哈哈哈……” 沈寂表情似哭似笑，尽显癫狂，但即便如此也未能将他丑化半分，反倒将他精致的眉眼衬地更加瑰丽，染上了几分夹杂着血色的野性。 001莫名地有些心怵，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好像这个代码世界有些轻颤，它不敢再耽搁了，试探着问道“那……宿主大大，我们先把合同签了？” 沈寂敛了敛笑意，伸出了右手，漫不经心地拎起了001，将其提到眼前，弯了弯眉眼，调笑道“B级？你确定？” 001被看的一阵春心荡漾，连忙殷勤道“不不不，以宿主大大的评估足以签S级的合同了，但……但主神怕你太过强大，不受快穿局制约，这才将您的合同调成B级的。” 001如同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主神大大对不住了，这黑锅只能由您来背了，眼见着沈寂启唇，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惊天骇俗的话。 001连忙补充道：“不过，不过主神大人也将S级的合同给001了，它说若是谈不拢，就签S级合同，以自身安全为主，它相信您纵使签了S级合同，也不会使快穿局为难的。” “快穿局？呵，那可不好说。不过，我现在的确是有些兴趣陪你们玩玩儿了。” 001惊喜地睁大双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迅速地办好了手续，就迫不及待地将沈寂投入到了小世界。（再不投入，本统统连怎么死的都不一定知道，呜呜呜，001命好苦） 第2章 世界一:师兄他超惨哒1 一阵天旋地转，沈寂只觉得好似被魇住了一般，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眼前走马观花般地度过了沈寂的前十八年。 半晌，他睁开了眼，在识海中试探着叫了一声“001？” “宿主，我在。” “001，你确定你是想我攻略君顾，对吗？” “是……是呀，宿主大大。” 001想起刚才影像的内容，顿时一阵心虚。 “所以，在这个世界，沈寂的师尊当着沈寂的面屠了君顾全家，而沈寂非但不阻止，还提议斩草除根，把君顾也杀了？” 沈寂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啊，好像……好像是这样的……”，001越说越小声，忐忑地看向了沈寂。 和001设想的不同，沈寂温柔地笑了笑便自顾自地观察起四周来。 眼前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虽然略显空旷，但墙壁上挂着的书画、插花用的瓷瓶、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桌椅、盛着热茶不损余温的茶具……无一不彰显了屋子主人的奢靡。 “宿……宿主”，001弱弱地开口道。 “嗯？” “宿主，您不怪001吗？” “怪你什么？” 沈寂偏了偏头，漫不经心地举起茶杯嗅了嗅，就嫌弃地放下了杯子。 一阵风吹来，拐角处的帷幔轻轻地动了动，露出一片玄色衣角。沈寂眼皮轻颤，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出声道，“生普洱茶？可真没品。” “宿主大大，您ooc了。生普洱茶是沈寂和他师尊最喜欢的茶……” “你不是最喜欢喝这苦了吧唧的东西吗？沈——寂——”话音未落，角落里走出了一个玄衣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一贯的正派长相，只是不知为何，眼底的一片阴霾毁了这一身少年意气。 沈寂并未理会，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只是茶杯中激起的片片涟漪彰显出了他的不平静。 怎么会平静，眼前的这个人，他寻了整整十年。 兴奋刺激的他肌肉微颤，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冲上前去，将他锁进屋里，打断他的腿，让他生生世世只能和他这只恶鬼锁在一起。 “阿寂，光是锁不住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阵刺痛，响起了一段声音。 沈寂舔了舔唇，满不在乎地想着，光怎么会锁不住，他沈寂可以锁住他想要的一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君顾皱了皱眉，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不由分说地握住了沈寂的手腕，质问道：“你堂堂清乐宗首席大弟子竟被一只金丹中期的妖兽打成这样？沈寂，你可真是够失败的。” 沈寂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沈寂自己不觉得什么，但他刚才那阵沉思在旁人眼里赫然一副身受重伤还强撑起身，却连茶杯都拿不稳的程度。 “001，我不可以ooc吗？” 001看着自家新手期就抽到S级任务的小可怜宿主（其实不是）终于缓过神来答理了自己，立即殷勤道。 “理论上是不可以的，宿主大大。但您签订的是S级合同，应该，可以吧。” 001心虚地扭了扭身子。 呜呜呜，我的宿主我来守护，001今天就去找主神大大，一定要给宿主争取到ooc权，这可是宿主向001提出的第一个要求，001必须满足！ “001，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外形是可以升级的吧。等积分攒够，我给你换一个皮肤。”沈寂试探地问了问。 “宿主，呜呜呜，宿主对001也太好了吧，宿主大大等等我。001一定为宿主大大争取一份超级无敌豪华的新手大礼包！” 001话音刚落就飞快地跑到角落里，去联系快穿局了。 沈寂笑了笑，果然他没猜错，这个小玩意的确能给他争取很多便利，真正的聪明人不就是利用周围一切环境吗？ 不过现在，还是先专心会会眼前的这个君顾吧。 君顾皱着眉，扶着沈寂躺下，看着眼前的人又是一阵眩晕，不由有些担心。 如果他在幻境里看到的场景是真的，沈寂真的助纣为虐，那也应该是死在他手里，祭奠君家一百三十二口英魂。 如若不是，君顾抬眼，显出了几分无措来，那他拼命混进清乐宗成为内门子弟，日复一日地苦修，甚至……违背父母教诲做出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君顾摇了摇头，不会有错的，那不是旁的幻境，那是梦魇兽的幻境。 梦魇兽，以人梦境为食，白日里四处奔走，挑选修士进行标记，晚上就将修士拉入结界，将其困在修士最痛苦的记忆中，直至其死亡。 换句话说，梦魇兽的幻境都是修士亲身经历过的，都是真实的，所以不会错的。他君顾不会恨错人，也不能恨错人。 纵使这么想着，君顾手上的动作也未慢上半分，仍是有条不紊地将人放倒，盖上了被子，眼见到了解发带的步骤，君顾的手却被沈寂按住。 君顾抬头，讥讽道：“师兄，你受着伤，手无缚鸡之力的，就还是别挣扎了，师弟怕伤到你。到时候，师兄要是一不小心死在师弟手里，师尊怪罪下来，师弟我可是百口莫辩呀。师弟总不能说，您这一身修为都是丹药堆的，连只金丹中期的妖兽都打不过吧，嗯？” 沈寂看着君顾藏在眼底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关心，故作虚弱地咳了一阵，眼见君顾眼底担忧更甚，沈寂不由地想着，他的君哥到底是正派，面对灭门仇人竟还能替他的身体担忧，就是因为证据只是一个荒诞的幻境，便不愿定罪，生怕错怪了好人？ 还真是有趣呀。 不过，他沈寂不就是喜欢他这般有趣吗？ 沈寂盯着君顾看了几秒，直到君顾不自在地偏过头去，沈寂启唇，凑到君顾耳边用气音答道：“宝贝儿，等我死的那一天，我一定给你写个保证书，不会让你受累的。” 君顾被沈寂一句宝贝儿吹红了耳朵，又莫名的有些心虚，但一想到他对谁都是这副浪荡样，顿时有些恼火，没好气地怼人道“行了，你还真能死了不成？若是寿数将尽，可要提早告诉我，我好去听风楼订个雅座，放几场烟花高兴高兴，再……” “去吧，”沈寂忽然正色道，“去吧，听风楼订个雅座要半年，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第3章 世界一:师兄超惨哒2 君顾脑子嗡地响了一下，眼里带着几分慌乱，以及他自己都已察觉到的抗拒，虽然他想沈寂死，但……但什么呢？ 一时间君顾竟想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他只是本能地觉得惊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可他抓不住。 沈寂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眼里的信念有一瞬的崩塌，看着他睫毛无意识地轻颤，心忽然抽痛了一下，他皱了一下眉，随即松开了撑着身体的右手。 身体下坠的瞬间，他拽住了君顾伸来搀扶的手，将其拽到身前，眉目传情地笑道：“我的好师弟，你倒是还真信了？这么关心师兄呀，嗯？” 君顾看着眼前生龙活虎的人，暗自松了口气，他宽慰自己。 心想着，都说祸害遗千年，像沈寂这个品种的祸害，谁死了他也死不了。 但不知怎的，心里却还是不上不下的。 眼看自己有些失控，君顾索性抽走了袖子，冷着脸离开了。 三分钟后，沈寂缓缓捂住了脸。 001有些担心，问到：“宿主大大也不要太担心了，虽然你师父杀了君顾全家，你还冷眼旁观，等君顾苟且偷生长大后拜入清乐宗后，因嫉妒其天赋绝佳，经常使绊子，还利用前十八年积攒的人脉号召全宗冷暴力君顾，但……但你心地……也不善良呀。” “宿主大大，您……您别哭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寂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直到半柱香后，笑声才渐渐停止，“001，你看到没有？君哥，他……他也太好玩了。” “啊？” “你看，明明我才是屠他全家的帮凶，明明是我导致他的童年颠沛流离，明明是我十恶不赦。但听到我要死了，他竟然犹豫了，他竟然不忍心了……哈哈哈哈……这也，太好玩了。” “001，你说，这样的他，真的能对我下杀手吗？嗯？” “不……不能吧，宿主大大。” 001有些被沈寂的不按常理吓到了，但内心深处不免暗喜。 它001的宿主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已经分析出了这么多东西，所以，这次任务一定会成功的……吧？ “君哥真是，一如既往的正派，只要我一日不承认诛杀君家一百三十二口的罪行，纵使他找到再多的证据，只要有一丝疑点，他都不会痛下杀手，彻底了结我的，顶多就是下着这种不痛不痒的毒，因为……哈哈哈哈……因为我的君哥是正人君子，他下不去手……哈哈哈哈……” “所以……” “所以宿主大大要掩盖真相，用爱感化君顾，带着001走向统生巅峰？”001有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沈寂。 “所以，我要帮他一把。” “什……什么？” “我要帮他收集证据，我要做实诛杀君家的罪名，我要让他亲手杀了我。” 001惊呼一声，怔在了原地，“为什么，宿主大大？我们的任务可是攻螺任务目标呀，如果宿主大大背上这样的罪名，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001，”沈寂轻笑了一声。 “你还是不懂人类。人类始终是一种情感动物，他们看中的永远都不是彼此做了什么。” “不看做了什么？” “对，不看做了什么。他们更看重的，或者说率先感受到的，永远都是不是思想，而是情绪。” “如果我不承认，那么怀疑就永远不会终止，我需要一遍又一遍地自证，一次又一次地被怀疑、被讨伐。如果这样，那么好感值就永远都不会刷满。因为怀疑一旦开始，信任便永远消弭。” “唯有承认，才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况且，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当他有一天发现自己所坚持的，自己所恨的，都是假的，那时君哥脸上的表情一定特别好看，不是吗？” 第4章 世界一:师兄他超惨哒3 一周后，清乐宗主峰大殿上。 清乐宗宗主越浮端坐在主位上，下方两侧一左一右分别站着君顾和沈寂。 “沈寂。” “徒儿在。”沈寂作揖道。 越浮看了看下方一手带大的徒弟，虽无清风朗月之姿，但眉目流转间满是风情，一袭镶着金丝纹路红袍，更衬出了一身风流倜傥来，恰是一副多情公子浪荡样。 越浮不由失笑，“也不怪修仙界的姑娘们追着你小子跑，我徒儿倒是真真长了一副薄情样。” 随着越浮的调笑声传来，君顾的眼神不受意识地向身侧瞟去，红衣乌发，眉目含情，明明殿内没有光，但那一瞬，他还是觉得自己仿佛被光晃了眼。 “师尊，您说笑了。”感受到右侧令人无法忽视的目光，沈寂暗自笑了笑。 “好了，寂儿，这几天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回师尊，已经快好全了。” 君顾看了沈寂一眼，心中暗道一声骗子，明明昨天他还看到了沈寂从屋内端出了一盆血水。 不过，君顾挑了挑眉，沈寂这伤，好的属实是慢了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好，这次宗门任务就由你来带队吧。对了，你小师弟是从凡间拜入门下的，入了宗门后也未曾下山，对山下不太熟悉，你多照顾一下你小师弟，他要是出了事，我可唯你是问。” “君顾，虽然你修为已然金丹中期，有带队资格，但你入门晚，也未曾有什么下山历练的经历，所以这次历练先由你师兄带队，你二人可有异议？” “弟子领命。”两人齐声道。 “好，寂儿你先退下，去准备几件保命的法器，再从越风那取些丹药，有备无患。君顾，你先留一下。” “是。” 沈寂看了一眼君顾，挑衅地笑了笑，便退出殿外。 殿外。 “001。” “宿主我在。” “你说，越浮是个怎么样的人？”沈寂一边往清丹峰走着，一边在识海中自言自语。 “十五年前，魔祖复苏，请神下凡，一夜之间，四大家族皆被魔族之人歼灭，沈寂作为明面上的遗孤竟无一人站出收养。何其可叹可笑？” “而越浮在当时也不过是临危受命的清乐宗宗主，老一辈的人刚死，而下面还有四个刚刚结丹的师弟师妹，仅仅是单凭着一腔热血，就敢从仙门百家中站出，怒斥百家，收养沈寂。” “而这一养就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间，丹药、法器、历练、传承，样样不缺，愣是把沈寂这个受损天灵根堆成了年轻一代第一人，显然不是单单做样子。” “从这个角度看，越浮是个在正派不过的老好人了，可为什么，他后来会因为一个传的沸沸扬扬但不知真假的‘宝物’，宁可承担背负修仙界骂名的风险，也要赶在君家宴请宾客公布宝物之前屠他满门？” “君家的宴会本就是一场为处置宝物归属而举行的大比，越浮作为上一代的年轻第一人，是多没有自信才会提前下黑手？而又是怎样的宝物，会让出身四大家族、自小从五大宗门长大的首席大弟子不顾道德人伦，也要屠杀满门，只为排除失手的风险？” “除非……” “除非什么？” 001听到沈寂的分析顿时就瞪大了星星眼，暗自想着，难道这就是被大佬带飞的节奏吗，真的……太爽了吧！ 沈寂愕然地看了看识海中不知抽了什么疯的光球，接着说道：“除非这个‘宝物’本身就有问题，亦或者说，这个君家，本身就有问题。” 第5章 世界一:师兄他超惨哒4 大殿内。 越浮望着沈寂远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低头又看了看下首小徒弟铁青的脸色，不由地有些头疼。 “君顾呀。” “徒儿在。” “你入门晚，师尊很遗憾错过了你成长的时期，师尊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而我这个人呢又不善揣度人心，生怕把人想坏了去，伤了一颗赤子之心，也怕把人想善了去，误人误己。” “师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真诚才是必杀技，所以今日把你留下，不为别的，就是单纯和你谈谈心。” 越浮看了看小徒弟紧绷的身体，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今天的谈话会对君顾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今天的努力能不能改变两个孩子纠缠的命格。 他虽为一宗之主，但既不全知，也不万能。 他不是什么圣人，岁月磨砺、世事变迁，这些早已将他的少年意气消磨殆尽，他早已无力与天争。 时光仿佛是最残忍不过的东西，它能抹去痴情之人对挚爱的的回忆，它能浇灭赤子之心的热血，它能使正直之人变得圆滑且世故，它能使悲悯之人面对苦难无动于衷。 越浮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何曾几时他也曾剑指苍天，无知无畏。 他以为时光早已将他变成了愚昧迂腐且教条的老家伙，最大的本事不过是粉饰太平，趁着自己还有口气，将清乐宗苟延残喘地延续到孩子们长大的那一刻，替修仙界留下一片火种，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的教诲。 可当他透过八卦盘的推衍，看到魔族再犯，看到同门惨死，看到仙门百家面对魔族进犯不同仇敌忾反而逼迫自己两个徒弟自相残杀时，他还是感到了一股久违的愤怒。 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世间真的有时光也改变不了的东西。 原来上百年惨痛的教训，仍抹不去刻在仙门百家骨子里的自私与冷血，原来遗留在战场上，先辈们堆积如山的遗骸真的难填人心的沟壑，原来，他虚与委蛇百余年，纵使机关算尽，也救不了两个无辜少年…… 他本以为自己虚伪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然而，当他真正将腰间的佩剑握在手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从未改变。 他始终是那个螳臂当车的傻子，他始终难凉热血。 “君顾，你大师兄年少失怙，性子难免偏激了些。你入门以来，和你师兄摩擦不断，师尊都看在眼里。不管你信与不信，师尊都已一一责罚，绝无偏私。” 君顾听着师尊的话，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前段时间沈寂被金丹中期的妖兽重伤的情景。当时的沈寂被那妖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还是靠自己拼死相救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想到这里，君顾心里对于师尊的话已经信了大半，但他嘴上还是不愿服输。 反驳道：“师尊口口声声说着毫无偏私，那为何不将沈寂送入戒律堂受罚呢？” “小顾啊，”越浮看着眼前这个略显倔强的小徒弟，心中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你入门较晚，有些事情你还不太明白，这也不能怪你。我且问你，你可知道大师兄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君顾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忽然变得一脸正色的越浮，心中有些不解。 越浮见状，缓缓解释道：“大师兄，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弟子，他更是下一任的掌门候选人。他可以资质平庸，可以愚钝，但他必须要有让人信服的品质和能力。” “这样的他是绝对不可以因为私人恩怨而失去公正客观的判断的。” “若是早些年间，带他去戒律堂刹刹锐气也好，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呀。” 君顾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莫名地有些心慌，但看到越浮明显不愿多谈的模样，只好按下心底的疑虑，静静地听着。 “好了，师尊想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也下去为历练准备一下吧。 “是。” 君顾转身向殿外走去，当他一只脚迈过门槛时，后方传来了一道微不可察觉地叹息声。 “小顾，师尊等你敞开心扉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让为师等的太久。” 第6章 世界一:师兄他超惨哒5 十日后，山下。 十几个身着白色清乐宗宗服的内门弟子聚在一起，皆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面上沉稳大气，只是悄悄瞥向周围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初次下山的欣喜好奇，令人忍俊不禁。 沈寂身着一袭红衣，躺在树杈之上，心里计算着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下去带这群小崽子们出发。 只是，眼见着快要出发，君顾怎么还没来，他素来是守时的性子，这种历练怎么也会提前一炷香，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沈寂暗自摇了摇头，这是清乐宗山脚下，是断不可能有什么魔族邪修的，就算是有，也不过是一些小啰嗦罢了，君顾那金丹中期的修为，谁能拦住他？ 既然没有人拦，那就是他自己不想来，想通这一点后，沈寂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堵，脸色也就冷了下来。 不远处，一道玄色身影缓缓靠近，内门弟子中的柳诗语拽了拽旁边小姐妹的袖口，暗道：“苏苏，你看，君师兄来了。” 在清乐宗中，内门弟子着金丝白衣，外门弟子着银丝白衣，两种颜色的衣服也象征着他们在门派中不同的身份地位。 然而亲传弟子不同，他们可以选择穿自己的衣服。 就像问剑锋沈寂性子张扬，素来喜爱红衣； 丹峰的白云熙师姐温柔似水，常年穿着碧蓝色的襦裙； 炼器峰的朱宇师兄易怒易躁，一身灰色短衣打扮； 符道锋的白云乾师兄虽然有些阴险，素爱作弄人，却是清乐宗最为护短的，一身青色长衫的书生扮相尽显儒雅，颇有些欺骗性。 而新入门的君顾师兄，柳诗语不由地皱了皱眉，一身玄衣也就罢了，还总是冷着脸，就连大师兄那般热情张扬的天子骄子都被他冷言相向，可见此人是极难相处的，想着想着，柳诗语叹了口气，只希望此行顺遂，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君顾慢慢地向历练队伍走去，余光却一直瞥向树上那道红色的身影，脑海中全是师尊那日在殿中讲的话，他莫名的有些迷茫，他开始动摇了。 这样明辨是非的师尊真的是杀害他全家的凶手吗？ 而沈寂因他受罚又为何从不向他说？ 是了，沈寂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向他诉苦，他可是连身受重伤都要强撑着和金丹期妖兽硬碰硬的人啊。 可，如果是他蠢笨，如果是他误会了好人，那他这十几年的坚持隐忍就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看了看每个月都喂给沈寂的毒药，有些慌了神，距离下一次喂药还有一周半，他真的还要继续吗？ 沈寂坐在树杈上，看到来人直起了身，一个前翻下了树，背对着君顾，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说道：“后面的，自己列好队，丹修、器修在中间，剑修在左侧，符修在右侧，君顾殿后。” 君顾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他知道眼前的列队方式是最合适的，但他还是有种沈寂在躲他的感觉。 所以，是生气了吗？还是伤没好全，不愿在他这个宿敌面前落了面子？ 许是有些冲动，他快步往前走着，“等等，师……师兄。” 沈寂闻言停下了脚步，眉眼间的冰融了几分，他回头，跌进了一双盛着担忧的双眼，心蓦地软的一塌糊涂，只是面上还是那一副被伤透心的样子。 冷声道：“怎的，君师弟，你就算是对师兄再不满，也不能拿同门弟子的性命开玩笑。这个安排很标准……” “没有不满，”君顾喊道，“师……师兄，没有不满。” 君顾脸颊泛红，但他这十几年来从未感到这么痛快过，“师兄，我只是担心你，你走后，师尊说你身上有伤，让我多照顾你一二。” 君顾随便扯了个谎，自觉淡定地说着，“师兄让师弟我检查一下，也好对的起师尊的嘱托。” 沈寂挑了挑眉，看来他师尊那天的话倒是帮了不少忙，这是，给洗白了？ “宿主大大，001刚才看了一下，师尊说他有罚过宿主，说宿主也有苦衷，现在任务目标已经开始怀疑师尊和宿主大大屠杀君家的真实性了。” “只要宿主大大再卖卖惨，糊弄过去，浅浅的刷一下好感度，我们的任务就完成啦！宿主大大是001见到过最聪明的宿主！” “001，君顾现在好感度多少？” “嗯……62……40……等等……53……48” “那就对了，君顾现在对我这个人略有好感，但灭门之仇在前，他没有办法喜欢我，所以好感度起起伏伏。这种情况，只要他确定不是我和师尊灭的君家，好感度就能稳定下来。” “那太好了宿主大大，我们快找君家有问题的证据吧！宿主这回历练的路线刚好路过君家的遗址，001刚才扫描了一下，里面刚好有君家勾结魔族的证据，我们快去找到它吧。” “001，你说的有道理，所以……” “所以什么呀？” “所以，”沈寂笑了笑，“所以，我们去毁了它吧。” 第7章 世界一:师兄他超惨哒6 三天后，棋盘山下。 “所有人，驻扎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上山历练。”沈寂走在队伍前方，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停下，而他自己却径直向山上走去。 “师兄，你去哪？”君顾有些按捺不住地开口道。 这三天里，自从他检查完沈寂的伤势后，沈寂就一直对他爱搭不理，甚至很排斥他的靠近。 在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从不是你的亲人、挚友，而是你的敌人。 自君顾十二岁恢复君家被灭门的记忆起，他就一直在关注着沈寂。不，或许说，他在更早之前，面对沈寂就已经挪不开眼了。 君顾并非被凡间的修士所抚养长大，自君家灭门后，君顾便被一届散修教导，这个散修修行逍遥道，行事作风及其随心所欲，而对待君顾这个唯一的小徒弟也是散养的态度。 散修名唤报月，带君顾修行的这些年一直走南闯北，去过凡间皇宫中当神棍，也去过南海听蛟人唱歌，而小君顾就在师父的带领下，闻天下事，行万里路。 而这天下事中，关于沈寂的占了一大半。 “话说上一回，这清乐宗宗主的小徒儿沈寂以十岁稚龄突破筑基后期，可谓是前途无量。” “师父师父，这个沈寂是不是和我一般大？” “嗯……”报月抿了口酒，半眯着眼，回应了小君顾。 “要说这亲传子弟中，当属沈寂独占鳌头，可谓是这一代的第一人啊。” “说书的，你这话可不对了吧。那百战宗的首席大弟子慈万里虽说比沈寂大了两岁，突破筑基后期比沈寂晚了一年，但现在已然是筑基巅峰，怎么也比沈寂这个奶娃娃更担得起当代第一人的称号吧。”茶楼中一个身着百战宗弟子服的大汉喊道。 “客官你稍安毋躁，且听小的给您慢慢道来。” “这所谓正道子弟，修为天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道。” “道？难道沈寂悟道了？” “师父师父，你说我的道会是什么，会不会和那个沈寂一样？” “小君顾，你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师父。那沈寂是你什么人呀，一天天沈寂沈寂的，都没见你这么喊师父。” 君顾有些恼羞成怒，“哼，不和师父好了。沈寂才不是媳妇，媳妇是女子，但沈寂是男子，当不了徒儿的媳妇的。我要……要当沈寂的朋友，啊不，是挚友，就是那种我只对他好，他也只对我好的那种挚友！” “啊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说的，这和媳妇有什么区别？好咯，不逗你了，依我看，沈寂那娃娃修的是……” 说书先生抿了口茶，故作矜持地咂了咂嘴，接着又道：“若说十岁悟道确实颇有些天方夜谭，但究所谓道，无非离不开道义二字。十日前，越浮宗主领着沈寂前去金岭村清理魔族余孽，越浮宗主看着年幼的小徒弟和满村的老弱妇孺，决定将沈寂留在这里驻守村庄，自己去追赶逃亡的魔族余孽。” “岂料魔族余孽生性狡诈，竟分为两路，主力的那波与宗主纠缠，还有一小部分人，兜兜转转竟回到了金岭村，杀了个回马枪，企图吸食这些百姓的血肉来精进修为。” “沈寂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手中的佩剑都在抖，作为清乐宗的大师兄，什么都可以缺，但唯独保命的法器是万万不会少的。对于一个筑基后期来说，依仗着法器从一帮苟延残喘的魔族余孽手中逃跑，可谓是再简单不过了。但沈寂没有，这个刚满十岁的奶娃娃看了看身后的妇孺，没有丝毫犹豫，堵在了村口前，他说’我是清乐宗弟子，我来除魔卫道。‘” “……修的是苍生道。” “就这样，沈寂一步也没有退，直到越浮宗主赶回来，这个满身染血的奶娃娃才倒下，而他身后三十七口村民，一个不少。” “虽未悟道，但苍生道依然初见雏形，不是吗？” “君师兄？君师兄？” 君顾眼神慢慢聚焦，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自嘲地笑了笑。许是年少时对沈寂有了太多期许，在十二岁那年发现他才是灭了自己满门的帮凶时，才会那么恨他，甚至不惜视他为宿敌，不死不休。 君顾收拾好了情绪，抬头看向柳诗语，“何事？” “君师兄，大师兄让我告诉你，他先去前面探探路，免得第二天一头雾水，叫你不必担心，他晚点就回来。” 君顾皱了皱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蓦地有些口不择言，“探路？他自己一个人，在天这么黑的时候探路？他一个金丹巅峰的修为真以为自己无敌了？身上还带着伤就敢这么乱跑，不知死活。” 对面的柳诗语突然露出了一种君顾看不懂的笑，带着些挪移，显得有些直勾勾的。 名唤苏苏的女修见状拽了拽柳诗语的衣袖，暗道：“诗语，你收敛点。” 如果君顾在现代，那他一定就会知道，有种眼神叫磕cp的眼神。 没错，几天以来，君顾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沈寂面前晃来晃去。他一会儿冷着脸查看沈寂的伤口，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扔上一杯水，要么就拦在沈寂身前示意休息，用那蹩脚的演技企图表达自己已经累了的信息。 然而，只要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沈寂鬓角微微冒出了汗珠，唇色也有些泛白，而君顾嘴里说着休息，却也不见他坐下，只是固执地站在距沈寂大约两三米的位置，方便随时保护沈寂。 柳诗语看着两位师兄的互动，想着谣言果真不可信，也不知道哪个傻子传出大师兄和君顾师兄不和的消息，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哪里是不和，分明是太合了好吧，她在清乐宗这么多年，可从未见到谁能让大师兄冷脸，她不管了，以后她就是他俩的cp粉头子！ 等她回到宗门，一定要把cp粉壮大，做大做强，君沈称王！ 君顾看着眼前的女修越来越眉飞色舞，有些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嘴角，随即有些担心地看向沈寂离去的方向。 他了解沈寂，对方不是什么不顾全大局的人，不可能因为赌气就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所以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事需要他支开众人，单独去做。 会是什么呢？他有些好奇了。 第8章 世界一:师兄他超惨哒7 沈寂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在神识探查到君顾跟在后面的身影时，老神在在地笑了笑。 “宿主大大，我们可千万不能毁掉证据呀！毁掉了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洗白了！” “呜呜呜，宿主理理我，001还小，001不想任务失败后被快穿局赶出去。” “闭嘴，001。你不会被赶出去的。”沈寂听着熟悉又聒噪的哭声再度响起，不耐地在脑海中冷声道。 “呜……好的宿主大大。” “不过宿主大大，001为什么不会被快穿局赶出去？” “难道说……” 沈寂挑了挑眉，对001这个傻白甜系统能猜到自己的计划，感到有些意外。 “难道说，宿主大大终于要带领001霸占快穿局，从此走向人生巅峰？好耶，001果然没有选错宿主！” 沈寂扶了扶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脑海里说道：“001，你们系统的性格会对宿主造成影响吗？” “啊，理论上讲是不会的呀，怎么了吗，宿主大大？”001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颇有些摸不到头脑。 “没什么事，就是感觉，你的蠢有点影响到我了。” “我居然还怀疑你是否会猜到我的计划，简直不可思议。” 001反应了一会儿，三分钟后，它如遭雷劈地立在了原地，躲到了角落里当蘑菇去了。 沈寂感到耳边终于清静下来，顿时松了口气。用神识感应了一下身后的君顾，发现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假装绕了几下路，就直奔君家遗址去了。 君顾看了看眼前离营地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由正色。 那天师尊在殿中说的话对君顾并非毫无影响，恰恰相反，这段话不可避免地动摇了他的心神。 他开始怀疑自己笃定的事情是否另有隐情，开始质疑自己自顾自地给师尊和沈寂定罪是否有失偏颇。 说到底，他还是始终都不愿相信，年少时仰慕的少年天才会是这副模样，所以一旦有了疑点，不用旁人，他自己就会为其开脱。 君顾和沈寂不同，君顾虽然并非正统的宗门子弟，顶多只算得上半个，他由散修抚养，历练四方。 但偏偏，他身上具备着一种那些所谓正道子弟都不曾具有的特性，他可以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他看似一板一眼到冷漠，但他偏偏见不得人间疾苦。 君顾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颗大道至简的救世心。 君顾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就连报仇都生怕把人判错了罪，生怕杀了不该杀的人。可你若说他优柔寡断，却也不太恰当，他只是想给所有人一个机会，他只是笃定他曾经的所信之人仍如记忆般中的那么一往无前。 持心正大，处己方严。 君顾，才是真真正正的苍生道。 而沈寂呢？ “宿主大大，你修的究竟是什么道呀？” 001读取着宿主的记忆，有些摸不到头脑。 “001，你们这方天地，到底是什么？之前的‘沈寂’又是谁？” 沈寂一脸狐疑地问道，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 001，似乎想要透过它的外表看到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沈寂在接受了“沈寂”的记忆后，对“沈寂”的过往经历可谓是了如指掌。然而，随着对这些记忆的深入了解，他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记忆中的“沈寂”与他自己简直如出一辙，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说话语气，都毫无二致。 沈寂不禁开始怀疑，这个“沈寂”是否真的就是他自己。或者说，即便这个“沈寂”并非他本人，恐怕也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面对沈寂的质问，001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它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回答道：“这个嘛……告诉宿主大大也无妨啦！我们的试炼可是非常人性化的哦！过往的行为都是我们仿照宿主制作的投影进行的演练人生呢。” “换句话说，我们这个世界的形成目的就是为了替快穿局筛选培养优秀的员工。所以，整个世界其实都是虚假的啦，只不过为了提高宿主们完成任务的动力，我们会根据宿主们的记忆来挑选合适的人成为任务对象哦。” “你是说，君顾是假的？”沈寂眼尾泛红，死死地盯着001。 许是被沈寂隐隐有些崩溃的语气吓到，001缩成了一个更小的光球，躲在一旁不敢出声。 “不，不是的，这个君顾太真实了，不可能是虚假的。”沈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着思路。 “如果按001所说，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就是试炼我，那么无疑的是，我是最重要的。那么没有道理，君顾的投影比我记忆中的沈寂更为真实。”沈寂有些神经质地喃喃道。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寂闭了闭眼，看来为今之计，只有通过试炼，去找001口中的主神谈一谈了。 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把君顾带回来的，一定会的。 第9章 世界一:师兄他超惨哒8 许是沈寂的语气吓到了001，001难得地蜷缩到角落里，一言不发。 沈寂顿了顿，看着识海里的光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之后找主神交涉还需要这个什么001，总不能让它这么一直蜷着。 沈寂接着之前的话头，往下说道，“外界都传言我是苍生道，其实不然。” “我并非什么心怀大义的正道修士，我只是趋利避害罢了。” “我被清乐宗抚养长大，这样的大宗门需要一个守护天下的大师兄，而我的师尊也会偏爱一个根正苗红的弟子，那么成为一个苍生道，亦或者说装成一个苍生道无疑会带来很多便利，那么我何乐而不为呢？” “啊，这样吗。那宿主大大，你自己的道究竟是什么呢？”001缓过神来，见宿主恢复了神智，又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 “我想，大概是逍遥道吧。” 沈寂跌跌撞撞长了这么大，没有什么像救世那种伟大的想法。 他在自己的世界中，看过人间的风雨飘摇、沧海横流，在他颠沛流离的童年里，他曾像是垃圾一般被丢来丢去，也曾像蝼蚁一般匍匐在仇人脚下。 他比任何人都要识时务，因为他没有倚仗，没有人会为他幼稚可笑的行为兜底。 他只有一条命，他想，好像听起来很珍贵？ 毕竟那些人不都说生命诚可贵吗？但为什么，他的命，就那么贱呢，贱到，好像除了他就真的没有人在意了。 可是后来，少年看见了一道不属于他的光。 那道光告诉他，世界很美好。 告诉他，你要努力变强大，比所有人都强。 告诉他，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他看着他像太阳一样，一直发着光。 他看着他远去，看着他为别人奔波，他感觉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又酸又胀。 那一天，沈寂站在了楼梯拐角处，他看着君顾又一次连招呼都不打地往外跑，沈寂终于忍不住了。 沈寂握紧了扶手，看着急三火四的君顾，第一次开了口，他说：“哥，你要去哪？” “小寂？沈哥有点忙，回来和你解释好不好？乖点，嗯？” “哥，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小寂，你……” “抱歉，是我问错了。君哥，我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一个普通的救赎对象？还是随手从路边捡到的小孩儿？是不是随便来一个人都比我重要，是不是随便来一个什么人都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或许说根本就不用抢，因为你从来都不属于我？” “对不起，小寂。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你别激动……” “君哥，是我越界了，你走吧。” 君顾想上前抱一抱沈寂，却被沈寂躲开了，那是沈寂第一次拒绝君顾，沈寂侧开头，“我让你走！你听不懂吗？君顾……你走吧……算我求你……行吗？我和你不一样，我有病，是个怪物，你不能给一个怪物太好的眼色，否则怪物会疯的……所以，君顾，你走吧。” 君顾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阵刺耳的的电话铃又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他从来没觉得这阵他为此奔波了三个月的电话铃声如此刺耳。 君顾条件反射般地握了握手机，他看着沈寂骤变的眼神，猛然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失了，他想，快说些什么呀，君顾，说些什么都好，但喉咙处涌起的酸涩感让他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寂的目光缓缓落在君顾握紧手机的手上，随即笑了笑，那笑容里的嘲弄刺痛了君顾的眼，君顾疯狂地想说些什么，“小寂，别这样……” 沈寂转过身，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他说：“君哥，我明白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但，我也应该走了。” 沈寂面向着光，没有给君顾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夺门而出，启动了车，向有光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沈寂知道，那是君顾，他的圣乔治，在拼尽一切的力气向他奔来，可他已经没有力气拥抱了。 他好累，也好害怕。 沈寂想，谁能来救救他，将他杀死，让他解脱？这个人只能是君顾，除此之外谁都不行，因为恶龙只能被他的圣乔治所斩杀。 不，这个人不能是君顾，除此之外，谁都可以。恶龙不能死在公主手里，因为他在公主心里，除了强大一无所有，他总该给公主留下点什么。 恶吗？可他坏的不够彻底，他只吃邪恶之徒。 善吗？那就更为可笑了，一个恶龙，从出生的那一日起就被故事定义了，恶龙恶龙，如何能行善呢？ 爱吗？可他爱的不够坦荡，他想将公主藏入洞穴，用金银珠宝埋起来，不被外人所觊觎。 恨吗？可他恨的不够纯粹，他讨厌公主的光芒万丈，讨厌公主见过那么多他不曾奢望过的光，但他的恨穿不透公主的水眸，当恶龙看见公主眼睛的那一霎那，他就知道，他不恨了。像公主那样的人，活该生在光下，活该熠熠生辉。 所以到头来，恶龙好像只有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留下强大吧。 就让他在公主的记忆里无所不能吧。 他不能这么残忍，连这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 那样，好像就太残忍了。 就这样吧。 再见了，君顾，他的圣乔治，他的公主殿下。 他想，就这样吧。再见了，君顾，抱歉让你白费心思了，他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一滩泥潭里，以他自己的方式，杀死所有的怪物，包括最终变成怪物的他自己。 但沈寂没想到的是，神话里的圣乔治也有被怪物吞噬的一天，城堡里的公主殿下也得不到所有怪物的珍爱。 当沈寂再次看到君顾，是在一座在荒凉不过的山上。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荠麦青青的荒山，不敢相信他捧在手心的公主殿下就躺在下面。 这一天，恶龙失去了他的圣乔治。 也是这一天，恶龙失去了他的公主殿下。 恶龙想，他其实一点也不贪心，真的。 他只是想再见一面公主殿下。 他只是想让圣乔治重新出现。 于是恶龙挣出了圣乔治画的牢笼，恶龙杀死了所有的怪物。 后来，人们称赞着恶龙的英勇； 人们奉恶龙为新的圣乔治。 恶龙低头，看着下面欢呼的人群，眼里皆是漠视与茫然。 恶龙发现，他还是当不了圣乔治。 他不愿救天下苍生。 他看着人们悲欢，就会想圣乔治。 他看着人们离合，也会想起圣乔治。 沈寂想，君哥，你看，你也有错的时候，帮助别人并不快乐，我看着他们指鹿为马，奉我为神，也并不快乐。 君哥，我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改？ 后来沈寂才知道，他其实没有错，也无需改。 他只是心很小，装不下天下苍生。 他的心从始至终只能装下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愿意的话，就抱抱他，如果那个人不愿意的话，他去抱抱那个人也是好的，要是运气好的话，那就和他相守，要是运气再好一点的话，他或许可以奢望一下共白头？ 沈寂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他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君顾说过，如果难过，就去找他。 他很笨，不知道什么才算难过。 但沈寂想，哥，这回我不想听你的话了。 既然上天不给我运气，那我就自己去寻找我的幸运。 他说，哥，我是沈寂，我不难过，我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