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第765章 死的蹊跷啊 “不下车等什么呢?” 都到家门口了,聂小光还犹犹豫豫的,坐在车上没有下来。 李学武也是觉得好笑,示意了潇潇先进院,他则是拉开了车门子,招呼了这小子。 “哥,我就不进去了吧。” 聂小光矜持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院里,潇潇正往里走呢。 李学武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 一个滚雷一般的可怕声音,从身后方向滚滚传来,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愤怒和杀气。 慕容兰雪顿时呆住了,没想到刘天立居然会喜欢自己,而且他之前,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甚至有几次,刘天立都用特殊的眼光看自己,可是慕容兰雪都以为那是对自己的欣赏而已。 到了来时野餐的地点,大家停了下来,周利华给大家发了面包和零食。 赵蕙放下旗袍,走了过去,帮纳艳华拉开了拉链。纳艳华便脱下了婚纱,穿上了旗袍。 只见他拿开了抵在额头上的右手,然后心痛地将视线瞟向了另一侧,当再一次对上凌洛习的视线时,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 “四空来迟,让息阳夫人久等了。”温和醇厚的声音响起,断了我的凝神回想。 “哗!”清晨起床,我揉着松醒的眼睛,拉开窗帘,吸收清晨的新鲜空气。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眼睛,松醒的眼睛渐渐复苏。 “…一直都觉得,我们和七琦之间没有这么简单…”他似笑非笑地说着,语气却平静地如缓流的清泉。 一直叠加到2122石,我的剑才穿不过去,卡在最后一块意形石上。 被喂食致幻物质的人会慢慢丧失自我控制能力,在那些狂人的眼中,这才是套取秘密、控制其精神的最佳时机。 顿时,一道道神力在先天神阵之中流转,化为先天神火,整个虚空化成了一片火海。 看着欧阳倩脸上那一百个的不相信,莫凡不由的摇头,这个年头说真话都没有人相信。 接下来十天时间,刘彤必须要完善的安排好异界的电影剧本,然后还要能够让故事按她的剧本来。 而不是像这次一样,老妈说漏了嘴才无奈和自己坦白。他不想等到一件事已经结束后,才后知后觉的从父母口中得知,那样实在是太难受了。 随着陆闲脚步的前进,修为低的人,先前已经被陆闲吓破了胆的人,纷纷向陆闲跪了下去。 “可惜大禅寺累计了如此富可敌国的财富,最后依旧落了个寺破人亡的下场。”洪易看着眼前无穷的财富,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波动,反而觉得有些想笑。 本来想说让怀特自行处理了,但转念一想,晚上也挺无聊的,也许找个派对逛逛,转移注意力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因为对面的王凡脸上满是喜色,极为迅速地落下了第四颗黑子,而黑子的位置,则和前面三颗黑子形成了一条直线。 不光有各大公会的隐藏势力,还有各大npc势力的人马!只是,到现在为止,这些东西都在暗中进行,没有流出表面罢了。 虽说林妍乃是客户,对待客户就是需要这些场面话,但是这话听着心里就是高兴,就算是人家不在你这里交学费,听了这样赞美,也得心甘情愿的将学费交过来。 “这个事情可以推后讨论,我觉得我们现在是不是先选一个副监狱长的人选出来?”赤天笑呵呵的说道。 但为了方便,明心还是准备每个形式每个作用的法术都挑一遍,免得日后为缺少手段而发愁。 张杰欲言又止,却还是领命下去,不多时远处就传来哀号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越加凄惨。 这一传十,十传百,于是一晚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公主的娇贵,怕也是看不起他们草原上的人,所以对这新嫁进来的公主的好感也一时之间全无。 陈明心说这不是你们不守信用吗?人家都赢了,你们还不给?难以理解的逻辑。 陈川没有那么多钱,那两位太子没有一位有这样的财力。唯一一位有这样财力的爱诗礼看起来不愿意出那么多钱持有。 “少废话,老实点!”对方根本没有听林凡的解释,直接将林凡和那三名人贩子一起押上了车,完全将他当成那三人的同伙。 “讨厌啦,说那种事干嘛?”叶晓媚低下头,躲进他的怀里,久久都不想离开。 终于在打完这最后一局之后,李漠然将自己的球杆收拾干净之后,叫着吧台的服务员给他锁在他的vip会员专用球杆箱里。 叶之渊却是一把捏起他的下巴,在灯光的照射下,周轩因为酒精而涨红的脸颊仿佛要滴血了一般,呼吸间,甚至能闻到他淡淡的酒气。 虽觉得黎彦对刘琬萱的态度太过粗暴,但到底畏惧黎彦的强悍,韩尔齐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正当他忿忿不平之时,却看到一直默默无语的萧肃辰挡在了黎彦身前,让他不禁长舒口气。 明诗韵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过分了,但她又实在抑制不住地迁怒。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实在非常不好,她觉得所有本來准备好的计划都在一瞬间失去了作用,而更让她感觉到难受的是,这一切的开始却是她默许的。 他现在正和某个男人同住在一起,显然,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工作了。房间里一片昏沉沉的,周轩脑海里一片空茫,只晕乎乎的感受到脑海里血液突突的脉动。 第766章 朝花夕拾 就在苏维德怀疑梁作栋贼喊捉贼的时候,梁作栋也在心里暗骂苏维德不为人子,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骂完了苏维德,坐在审讯室里,梁作栋也是有几分后怕。 他倒不是后怕自己顶撞了苏维德,以后被对方算计穿小鞋。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后路了,就算跟苏维德撕破脸皮又如何。 他后怕的是,昨晚死 “不用了,这一顿我们又不是吃不起。”叶浩辰直接拒绝陈年的客套话,淡淡的回道。 “好,好,好!”万俟卨并没有从赵枢高深莫名的表情中看到杀机,他真的以为是缘分到了,自己多难的努力终于收到了回报。 邢秉懿做饭的功夫,方百花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回到了肃王府。 这内贼是上卿李长弓安插进状元府的,之前是他身边的随从,武功颇高,可现在被姬画的法术压制住,丝毫不能动弹。 “既然没事了,那我带你回家,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陆柯燃不禁有些心疼,轻揉着她的头,温声说道。 既然有人要取林见鹿性命,那她不能不管,暗中也在调查此事,夜里她就坐在屋顶守株待兔。 “店长他今天出去和合作方洽谈合作新的一批合作图纸了,所以他今天不在店里面。”安妮开口回答道,这个时候的安妮态度再也没有多么嚣张下去了。 唐梓欣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眼泪就出来了,这一家人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爱自己,自己当初是造了什么孽,伤害他们的心。 她知道林见鹿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云儿埋在那里,云儿生前喜欢梅花,恰好林见鹿自己也喜欢,十里长坡荒着也是荒着,便想着都种上梅树。 他在送刘涛下来取车时,正好意外的看到了金酷和宁夏,心中对于两人没有半分好感的他,正准备不加理会的,没想到接下来让他看到了这怒火中烧的一幕。 董大志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眼神之中泛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赵青云,看看赵青云到底会不会给自己下跪。 关心瞳抑制不住的颤抖起身,慢慢的,她抱起双臂用一个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抱着自己。 “胡闹!不行!”北冥邪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白瑾的打算,脸瞬间沉了下来。 陡然间老者招式一变,太极炮捶变作了太极披挂,拳式大开大合、长枪大戟,身形洒落矫健,手法急速多变,吞吐劲、披挂劲、轱辘劲,劲风四散。围观众人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几步。 西门靖拿出面巾,轻轻的替她拭去口水,又顺手擦了擦被打湿的肩头。身上这身将军呢的军大衣,是赵云生送的,质地很好,做工精良,尤其是那一串带着五星的扣子金灿灿的熠熠生辉,想必这衣服不是一般人能有资格穿的。 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白瑾虽然没有听过,可是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声音很让人讨厌。 话聊到这个份上,西门靖心里早就凉透了,知道对方仅仅是念在过去情分上,找自己聊聊,假如自己事业有成,锦上添花何乐不为,雪中送炭是别想了。事到如今,也该告辞了。 “去救若菲。”关心瞳只是淡淡的说着,莫非南点头,朝着急救室跑去。 在这行人离开之后,北冥邪的身影恰好从不远处的阴影之中出现,他眯着眼看着那行人离去的位置,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第767章 兔子不吃窝边……艹! 韩露是怎么有脸再吃聂小光这颗没良心牌回头草的,难道兔子窝周围的草都被她祸祸尽了? 情况还真就差不多。 渣男读者都知道,油箱功能不全的汽车是不能买的,油箱功能损失的二手车更不能碰。 即便这台车车况很新,公里数很少,外观很时尚,可油箱坏了就是坏了,跑不了多远的。 可谁让人家这台车 早就紧紧注意着尼思动静的金行者,一见到他掌控的机甲动起来,就挥手叫上几个同伴,对着已然破破烂烂的战斗机甲,出了手。 理仁的肥皂作坊建在王家庄之内,戒备森严,除开自己和张姑娘,其他什么人都要检查。在里面做工的工人全是山上收服的山贼亲人。 亚东闻声如未觉,只感觉眼前的如若明不管脸面上是什么样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令人陶醉。 此刻的于老爷子,已经是垂垂将死,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撒手而去。 当年,手冢治虫大神率先在漫画中运用了“电影化”构图法,让东瀛漫画走进了一个新时代。如今,秦汉这样的后继者漫画家,已经将这些镜头语言运用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这让原哲夫不得不感慨。 “老公,拿水来给本公主喝。”十六公主在侍卫们铺好布锦的地上坐下,便叫含笑去伺候她。 “老匹夫,敢伤我兄弟!”尧慕尘一见两人受伤,立刻就急,大吼着挥拳扑了上来。 集团公司一般都是中大型企业,以多结构多元化经营为特点,倒也符合叶白的构想。 王管家一看自己刺的人不见了,瞬间感觉自己右面危险,转身刺式改撩剑。 “你又大意了呀。”明羽逸不知什么来到了炎魔的身后,他冷冷的说道。炎魔心里又是一惊,可恶!自己刚刚太在意郦香了,所以这家伙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了他都不知道,他又大意了。 “好!”孩子们共同了一声便就安静了下来,看来真的是回家心切。 “我说几个祖宗,你们昨天晚上究竟去哪了,一晚上都找不到你们的人影,真是差点没让我调动整个衙门的人力去寻找!”周大人一一抱怨。 “那这么说葛荣先生你还是没有把握说,死神一定能救到诺了?”夜哲此时心里还是很担心,因为葛荣刚刚再说的时候也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刘照观察着这个屋子,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能知道的,就是一下飞车,那股气味将自己晕倒的。 “真的只有一个”见唐韵不信,王峰也没什么证据可以给她看,因为奈奈子为了’妖精‘’的发展,现在基本上都住在‘妖精’总部,很少回来一次。 花弄月也不懂,不知不觉便纠结了上去,拉都拉不下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好像就是想帮帮这朱公子,让他服自己。这也是一股子气,沈月新和邵素素有气,自己和那朱易也有气难解。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唐幽幽还不知道和自己有关系,笑吟吟的给秦斌和爷爷两人斟上一杯清茶,说实在的,秦斌对于喝茶真的没有什么研究,再好的茶在他嘴里也是牛嚼牡丹,品不出什么味道来。 撑开了敖景的攻击之后,鹰妖捋了捋自己有些湿润的蓝色长发。“你们两个真是把我给惹火了,接下里我要动真格的了,可不要被吓到了噢。”鹰妖的眼中满是寒意。 杜建他们离开之后,夜哲立刻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伊尚笑了笑,“竟然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相信有人会知道,那家伙懂的东西可多了。”说完,伊尚就把面具收了起来。 这一日飞行途中,超尘火眼忽得寻着一些痕迹,当时清啸警示主人。张入云闻讯也将慧眼往前方探望,却见一道清光似电一般往自己来路飞来,待看真切些,却是一少年模样,只是身形好似透明的一般,好生古怪。 “……”蓝希允显得极难堪,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就被尹钰扫地出门了。别说尹氏了,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默默你好,我叫顾可妍。”顾可妍微微侧脸,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风无情身体一晃,眼角余光看到半空中的几位,心道:终于来了。随后直接晕了过去。 闻言,方云愣了一下,看着白烨诡异的神情,也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不过方云和白烨相处了那么久,也知道白烨是什么人了,方家是他扶持起来的,现在有人要打方家产业的主意,那就是跟他过不去了。 只是耐人寻味的是,这出殡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可竟然没有一个海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商政两界中人前来走动。 唐豹坐在了办公椅上,虽然他知道变态狂人不好对付,不过这个白烨也不简单,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拿下他,想到这里,唐豹的神情便是变得十分凝重,总感觉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样。 回来已经有一月的时间,她睡到半夜还是会突然惊醒,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现在她才知道缺少的就是他这具温暖的怀抱和让她安心的气息吧。 落林,落林瞬间如落入了九幽,向前的脚步,死死的拖了回来,然后,低头不再敢有任何动作。 “杀手,佣兵!还有几个家族的人,不过我想那些家族的人,不会轻易出马!”白烨冷笑了几声,他知道那些家族的人都精的要死的人,要是看到事情不对,他们定然会反水。 画中人急了,这尼玛施展法则神通竟然全是添柴加薪,火上浇油,难道就这么任由火焰烧烤将自己烤成乳猪么?这么死,太特么的憋屈了。 说着满脸的委屈和可怜,似乎都要泫然欲滴了,不安份的眼睛却不住朝望帝瞟着。 我想想也是,现在玩家都是组队杀怪的,而且大多不能越级打怪,装备的爆率也就低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了。 第768章 下辈子我还要做男人 “学武?快进来,快进来。” 谭雅丽初还惊讶,可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笑着对站在门口的李学武招手,让他快进屋。 见他进来时手里还拎着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嘴里还笑着客气,“家里啥都不缺呢。” “我的心意,也省的您爬楼梯买这些个了。” 李学武倒是不客气,将大米白面直接送去了厨房,还贴心 有了那一战,新加入的弟子彼此间也熟络了起来,一起战斗,那是增加感情最好的方法。 当初谢妈妈是如此的威风,现今也只得匍匐在自己脚下,苦苦相求了。 不成想,虽然晋阳危在旦夕,可慕容永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始终不为所动,难不成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阴谋?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希望一个月后你可以回来训练”,老爷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种孤寂之感,仿佛将人带到了天地初开的时刻,自己只是这片世界里的一粒尘埃,和那些残破的物品一般无二。 而九剑之事暂时还急不得,似乎九剑的聚集还需要时机,一时半会这个时机并不会来临。 月梦心正打算便用滕之术,将山洞口的巨石给移开,但听到熟悉的声音,硬是让她停住手中掐动的灵诀,凝眸定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激起千层浪,暗波汹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余世逸的思想跟福多多不在一个层面上,互相的思绪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有关于祁可雪的事,从不敢大意,正如今天,突然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来酒楼即不吃饭也不买酒,说要找祁可雪说有要事。 李阳见蔡琰有些吞吞吐吐,焦急的问道:“婉儿她怎么了?”说完将目光投向了李婉儿。 “李大哥,好了,我也没有办法,昨天夜里我等了半夜也没有看到皇叔出来,你总不能让我去敲门吧。”罗婉娘低着脑袋低声地说道。 这事还真没人跟风光远说过,风光远看着上官勇还在呆愣回不过神来。 九月的哈尔滨夜晚,已经冰凉刺骨,散发着柔和亮光的月亮,没有星星的衬伴,显得格外孤单、凄冷。 众人的眸子,再次齐齐的望向夜无绝,比起刚刚,更多几分紧张,毕竟,刚刚也仅仅是夜无绝拒绝与答应的问题,而此刻又扯上了七皇子。 夜无绝只是望着她,却没有开口说话。这般的沉默更让人有着一种窒息的感觉。 沈素儿有些意外能见到他,礼貌的扯出一丝笑容,“好久不见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梦千寻接过配方后便喊来容妈,将配方交给了容妈,容妈欢喜的接了,连连说道,“好,容妈这就去买菜。”说话间竟然真的出去买菜了。 李天明和刘晚晴在说话的时候,楚南只是在认真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什么都没有说。 白承泽如今不清楚,是这个手下在半路被上官勇劫杀了,还是这个手下的话,他的父皇不相信,又或者上官勇同样命人上京喊冤,他的父皇信了上官勇的话?这种事情完全脱离自己掌控的情形,让白承泽平生第一次无措了。 谁曾想过,把这价值连城的物事真的卖出去?不过林沉此刻毫无犹豫的话音,却把两人砸了个愣神,都有些震惊无比的看着面带笑容的少年。 “莫西罗特斯山脉。”徐翔立刻答道,并且把自己当前的坐标发给了汪雪。 第769章 亭亭玉立 周一上午,韩建昆找了个由子来李学武办公室里道谢。 是昨天聂小光送医院的那些礼物,看着都是实用的,他心里很是感激。 “得用就行,我也不知道买什么,是小光去忙活的。” 李学武实话实说,抬手点了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还没有问你,是小小子,还是小姑娘啊?” “是大闺女 周念念微笑,她这辈子都能认识齐佳妍这个好朋友,也是她的幸运。 龙雅馨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想起当时在燕京强吻方寒,她就觉得脸红,当时都不知道怎么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猪八戒则经常惹事,好吃懒做!唯有沙僧,任劳任怨,孙悟空更是如代练一般,拖着师徒三人负重前行。 看着项鑫元被押解着的背影,谢瑾澜眉头紧蹙: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大多数的药材都是人工种植,可在一些山区农村,很常见的一些野草,其实都是中药材,有些根茎都是可以入药的,比如蒲公英。 这会儿其他人也在交流阮云飞的情况,纪律那就更混乱了,关宝成回过头来说话也就更没什么顾及了。 这是w公司暂时租的工作场所,真正的工作地点初步设计是个科技园区,已经划好了一块地,还没倒出空盖。 同样的,其余圣人以的大能,此刻也出手将那一些攻击的余‘波’阻拦下来,良久之后,两界战场之这才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会议室里,任子滔并没有发言,他只是坐在那里看幻灯片。是由他的手下在投影仪前给庄总的团队作讲解。 将来你一定会飞黄腾达,称王称帝,黄袍加身,顿顿大鱼大肉为伴!? 这样,令李海对黑白双素两人的感激之情,又加深了几分,黑白双素如此的照顾自己,自己却是一点都帮不上他们的忙,这令李海心里多少有点愧疚,至少,自己也应该帮他们抓住那狐丽。 “像你妈个头了,老子看你还像呢。沒看见我在跟老何说话吗?滚一边去,别來打扰我们”!李昊龙沒好气的说道。 关暮雪在一旁也看得大惑不解,那老和尚出拳之间,并不看对手招式,而似是我行我素,收发由心,但他所出之拳看似打向别处,一不留神间,他的招式又变,眨眼间又打向对手。 一时间,夜枫这曾经的庶子成为了众人饭后茶余的争论对象,夜枫-紫炎这个名字也在帝都中被广泛的传播开来,甚至传到了帝都皇宫的罗兰特国王耳中。 一张铁算盘,两把弯刀,一柄奇窄的精钢剑,四把兵刃同时攻来,突然间便封住了胡九妹四面八方各处退路。 “不过如此。”浩克冷笑:“神盾局的那帮混蛋们还是跟原本一样缺乏智商。”浩克迈开脚步。边走向十公里之外的残骸,边毫不留情的嘲笑着神盾局。 无尘口中冷笑着,身形闪动再次攻向冷天,两人在空中展开了近身战,冷天脸色一直平静的很,白金色的身躯闪动着灿灿宝辉。 落后一步的阎阔神情有些愤愤,嘀咕道:“见鬼了,没想到雨林的上空竟是被人布下了禁止飞行的结界,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 而雷格纳之所以会对他印象无比深刻,除了克雷顿超强的实力之外,这个兽人豪迈洒脱的胸襟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哼,找死!”情归断魂冲在最前头,哼了一声,扬起已经泛起紫色光芒的长剑。 凌墨的话令水若寒心里莫名一颤,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凌墨如此执着于什么。 这种感觉,类似于花“偷来的钱”的那种心虚,因为重生,我手里掌握的资源,是别人不具备的,这种资源跟“偷”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所以,还是低调点吧,公司名称,也是越低调越好。 一道道肉体被穿破的声音络绎不断,让人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惊悚感。 半年后的一天,议会忽然发出征召令,要求黄金三族提供两万精锐战士,自备武器、坐骑、干粮去大望城报到。 此次从王家口中清楚了解到华夏武林的事情之后,他们心中震撼不已,原来这些跺跺脚整个华夏都要抖三抖的京城大家族,不过是武林门派扶持的傀儡,而他们张家跟霍家更是傀儡手下的狗腿子。 换成普通人被拳头击中,即便不会脑袋爆炸,估计下场也不会好。 马钰确实在犹豫,但她不是在犹豫是否要上王灿的床,而是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跟唐奕。 天华联邦有很多灵能大学,一般实力高强的术士,都是出自名牌院校。 “这段时间你去查一查,你爸欠钱人的背景,越详细越好。”我又说。 因为尸体的神经还没有坏死,残肢还在动,似乎还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你们公司没想过合作的事情吗?”李阳用餐巾擦拭嘴角的油渍,慢条斯理道。 可以说能被顶尖势力珍藏的,无论残缺与否,无一不是处在秘术的最顶端,差一步便能入道的功法。 “白落花,你说你怎么那么不近人情,人家顾满武那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你说是不是隋朝。”走进山洞的青奉酒忍不住吐槽道。 第768章 下辈子我还要做男人 “学武?快进来,快进来。” 谭雅丽初还惊讶,可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笑着对站在门口的李学武招手,让他快进屋。 见他进来时手里还拎着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嘴里还笑着客气,“家里啥都不缺呢。” “我的心意,也省的您爬楼梯买这些个了。” 李学武倒是不客气,将大米白面直接送去了厨房,还贴心 有了那一战,新加入的弟子彼此间也熟络了起来,一起战斗,那是增加感情最好的方法。 当初谢妈妈是如此的威风,现今也只得匍匐在自己脚下,苦苦相求了。 不成想,虽然晋阳危在旦夕,可慕容永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始终不为所动,难不成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阴谋?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希望一个月后你可以回来训练”,老爷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种孤寂之感,仿佛将人带到了天地初开的时刻,自己只是这片世界里的一粒尘埃,和那些残破的物品一般无二。 而九剑之事暂时还急不得,似乎九剑的聚集还需要时机,一时半会这个时机并不会来临。 月梦心正打算便用滕之术,将山洞口的巨石给移开,但听到熟悉的声音,硬是让她停住手中掐动的灵诀,凝眸定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激起千层浪,暗波汹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余世逸的思想跟福多多不在一个层面上,互相的思绪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有关于祁可雪的事,从不敢大意,正如今天,突然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来酒楼即不吃饭也不买酒,说要找祁可雪说有要事。 李阳见蔡琰有些吞吞吐吐,焦急的问道:“婉儿她怎么了?”说完将目光投向了李婉儿。 “李大哥,好了,我也没有办法,昨天夜里我等了半夜也没有看到皇叔出来,你总不能让我去敲门吧。”罗婉娘低着脑袋低声地说道。 这事还真没人跟风光远说过,风光远看着上官勇还在呆愣回不过神来。 九月的哈尔滨夜晚,已经冰凉刺骨,散发着柔和亮光的月亮,没有星星的衬伴,显得格外孤单、凄冷。 众人的眸子,再次齐齐的望向夜无绝,比起刚刚,更多几分紧张,毕竟,刚刚也仅仅是夜无绝拒绝与答应的问题,而此刻又扯上了七皇子。 夜无绝只是望着她,却没有开口说话。这般的沉默更让人有着一种窒息的感觉。 沈素儿有些意外能见到他,礼貌的扯出一丝笑容,“好久不见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梦千寻接过配方后便喊来容妈,将配方交给了容妈,容妈欢喜的接了,连连说道,“好,容妈这就去买菜。”说话间竟然真的出去买菜了。 李天明和刘晚晴在说话的时候,楚南只是在认真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什么都没有说。 白承泽如今不清楚,是这个手下在半路被上官勇劫杀了,还是这个手下的话,他的父皇不相信,又或者上官勇同样命人上京喊冤,他的父皇信了上官勇的话?这种事情完全脱离自己掌控的情形,让白承泽平生第一次无措了。 谁曾想过,把这价值连城的物事真的卖出去?不过林沉此刻毫无犹豫的话音,却把两人砸了个愣神,都有些震惊无比的看着面带笑容的少年。 “莫西罗特斯山脉。”徐翔立刻答道,并且把自己当前的坐标发给了汪雪。 第769章 亭亭玉立 周一上午,韩建昆找了个由子来李学武办公室里道谢。 是昨天聂小光送医院的那些礼物,看着都是实用的,他心里很是感激。 “得用就行,我也不知道买什么,是小光去忙活的。” 李学武实话实说,抬手点了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还没有问你,是小小子,还是小姑娘啊?” “是大闺女 周念念微笑,她这辈子都能认识齐佳妍这个好朋友,也是她的幸运。 龙雅馨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想起当时在燕京强吻方寒,她就觉得脸红,当时都不知道怎么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猪八戒则经常惹事,好吃懒做!唯有沙僧,任劳任怨,孙悟空更是如代练一般,拖着师徒三人负重前行。 看着项鑫元被押解着的背影,谢瑾澜眉头紧蹙: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大多数的药材都是人工种植,可在一些山区农村,很常见的一些野草,其实都是中药材,有些根茎都是可以入药的,比如蒲公英。 这会儿其他人也在交流阮云飞的情况,纪律那就更混乱了,关宝成回过头来说话也就更没什么顾及了。 这是w公司暂时租的工作场所,真正的工作地点初步设计是个科技园区,已经划好了一块地,还没倒出空盖。 同样的,其余圣人以的大能,此刻也出手将那一些攻击的余‘波’阻拦下来,良久之后,两界战场之这才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会议室里,任子滔并没有发言,他只是坐在那里看幻灯片。是由他的手下在投影仪前给庄总的团队作讲解。 将来你一定会飞黄腾达,称王称帝,黄袍加身,顿顿大鱼大肉为伴!? 这样,令李海对黑白双素两人的感激之情,又加深了几分,黑白双素如此的照顾自己,自己却是一点都帮不上他们的忙,这令李海心里多少有点愧疚,至少,自己也应该帮他们抓住那狐丽。 “像你妈个头了,老子看你还像呢。沒看见我在跟老何说话吗?滚一边去,别來打扰我们”!李昊龙沒好气的说道。 关暮雪在一旁也看得大惑不解,那老和尚出拳之间,并不看对手招式,而似是我行我素,收发由心,但他所出之拳看似打向别处,一不留神间,他的招式又变,眨眼间又打向对手。 一时间,夜枫这曾经的庶子成为了众人饭后茶余的争论对象,夜枫-紫炎这个名字也在帝都中被广泛的传播开来,甚至传到了帝都皇宫的罗兰特国王耳中。 一张铁算盘,两把弯刀,一柄奇窄的精钢剑,四把兵刃同时攻来,突然间便封住了胡九妹四面八方各处退路。 “不过如此。”浩克冷笑:“神盾局的那帮混蛋们还是跟原本一样缺乏智商。”浩克迈开脚步。边走向十公里之外的残骸,边毫不留情的嘲笑着神盾局。 无尘口中冷笑着,身形闪动再次攻向冷天,两人在空中展开了近身战,冷天脸色一直平静的很,白金色的身躯闪动着灿灿宝辉。 落后一步的阎阔神情有些愤愤,嘀咕道:“见鬼了,没想到雨林的上空竟是被人布下了禁止飞行的结界,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 而雷格纳之所以会对他印象无比深刻,除了克雷顿超强的实力之外,这个兽人豪迈洒脱的胸襟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哼,找死!”情归断魂冲在最前头,哼了一声,扬起已经泛起紫色光芒的长剑。 凌墨的话令水若寒心里莫名一颤,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凌墨如此执着于什么。 这种感觉,类似于花“偷来的钱”的那种心虚,因为重生,我手里掌握的资源,是别人不具备的,这种资源跟“偷”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所以,还是低调点吧,公司名称,也是越低调越好。 一道道肉体被穿破的声音络绎不断,让人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惊悚感。 半年后的一天,议会忽然发出征召令,要求黄金三族提供两万精锐战士,自备武器、坐骑、干粮去大望城报到。 此次从王家口中清楚了解到华夏武林的事情之后,他们心中震撼不已,原来这些跺跺脚整个华夏都要抖三抖的京城大家族,不过是武林门派扶持的傀儡,而他们张家跟霍家更是傀儡手下的狗腿子。 换成普通人被拳头击中,即便不会脑袋爆炸,估计下场也不会好。 马钰确实在犹豫,但她不是在犹豫是否要上王灿的床,而是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跟唐奕。 天华联邦有很多灵能大学,一般实力高强的术士,都是出自名牌院校。 “这段时间你去查一查,你爸欠钱人的背景,越详细越好。”我又说。 因为尸体的神经还没有坏死,残肢还在动,似乎还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你们公司没想过合作的事情吗?”李阳用餐巾擦拭嘴角的油渍,慢条斯理道。 可以说能被顶尖势力珍藏的,无论残缺与否,无一不是处在秘术的最顶端,差一步便能入道的功法。 “白落花,你说你怎么那么不近人情,人家顾满武那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你说是不是隋朝。”走进山洞的青奉酒忍不住吐槽道。 第770章 懵懂纯情男青年 “李姝啊,你跑什么啊?” 李雪好像老鹞鹰似的,一把捉住了李姝这只小鸡仔,问话的语气好像要吃她似的。 李姝干笑着回头看了看小姑,道:“我——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嗤——哈哈哈——” 屋里正在看热闹的几人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小家伙总有惊人之语。 刘茵笑着走过去要拍开李雪 未料到这保镖竟不给自己开门,天寒地冻的,扔下她就走了,蒋昀儿顿时气得牙痒痒,直接迁怒到范迎萱身上。 一路上,即使到了晚上,这里还是十分的热闹,跟过节差不多,仍然有些店铺是开着门的,灯火通明,喧闹依然。 她的叫声其实不是很大,毕竟身体才刚开始恢复,叫声有气无力。 听着电波嘟嘟嘟的忙音,祝思甜抬手挠了挠头发,眼底划过一缕深思。 他们围成一个大圈,把拴着绳子的大石块高高的拉起来,重重的砸下去,地面灰尘飞扬,被砸过的地方马上就平整了。 可是,这力量不是完全靠自己修行得来的,而是按照李奥的方法练出来的。 “雪柔,我去给你倒杯水吧。”陆轩辰被她这样抱着,脖子都有些酸疼了,所以,他想脱离她。 “你先敬赵行长,我坐车坐到这,有点头晕,”王晓燕有所戒备地推辞道。 将她一把抱起放在桌子上坐着,他动手掀开食盒,把饭菜端到桌子上。 这四人中有人类、地精和矮人,我已经看到了他们不怀好意的的贪婪目光。 听了程邮的话,吴道长忽的想到日前程邮跟自己说过,他的外甥是被一个姓孙的人连累死的,莫不是眼前这人?若是这样的话,那可不能挡了人家报仇的路子。于是便闭了口。 我这一巴掌力度有多大,估计只有这穿皮马甲的家伙知道,这家伙是被我一巴掌给打蒙,一时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由于晚上睡的是睡袋,甄羽彤身上的衣服都在。她慢慢解开外套,怪物看得口水直流。 看见电话是光头给我打来的,我就知道,光头那边应该是有了什么事情和消息,所以也没有怠慢,直接便接通了电话。 说罢她深深向观众席上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礼仪。只是她这一低头,观众席上众多水军的唏嘘声越加大了起来。 沈终南皱了皱眉,夏铭瑄如此垫付肯定是在等待,等待沈终南和方雨天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他再出来收割战场。 “我就一个要求,盒子给你,你让我们离开。”伊丽莎白淡淡道。 此刻若不是头上悬着那把大宝剑,一定会追出去把李飞嫣拉回来。 “莫爷爷,你也注意身体。”许冬这次回来,发现莫青山的气色差了很多。 武六七从上次在秀水峰因讨要灵石的事儿一怒下峰后,便一直未去秀水峰找苏子昂,苏子昂也一直忙着修练和组队去千界山打妖兽,但他心里仍时时挂念着这位儿时玩伴。 “全部给我去找,哪所是找遍整个位面监狱,也要把我儿子给找出来。”阿尔法一头凌乱的黑发冲天而起,粗大的手指在一个个下位神脑袋上敲打着。 普斯罗手中斧头只是一个翻转,巨大的斧面就如同一座大山直接压向了哈德利,就好像要将他压变一般。 “斯特朗,我成功了!”苏梨一到后台,斯特朗就迎了上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今晚不更 高尔在年轻一辈中的威望是最高的,本来还在嚷嚷的森林德鲁伊们,都慢慢的放下了手臂,他们当然也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一想到那些磁力金属就要白白送人,他们的心就在滴血。 这还真是一个后遗症,如果不是有外力或者本身有足够强的心境跟有意识的控制,一旦陷入这种疯狂状态人就会报废。 片刻功夫,就见一个个白色的人影从水中浮现,缓缓的飘到了光明佛身前。在金光之下,他们的身子宛若凝成了实质,哪怕卫星都看的一清二楚。 水影一颤,眸中的银纹断裂,流出了鲜血,脸色狰狞无比,然而心神却被一剑斩断,难以动弹。 其他的名人堂成员也是脸色不好看,没有发现,就说明输了一筹。 “那要怎么做,你们才肯相信?”林良哲恼了,怀疑赵元比怀疑他,更让他生气。若非严和韵跟他是多年好友,他早就怒骂赶人了。 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身扑向了另外一头魔章,一眨眼的工夫他就从那头魔章的身边掠过,魔掌稍稍停顿了一下,一颗巨大的头颅从身体上滑了下去。 这话一出,人们纷纷反应了过来,都在四处打听熔岩晶石的消息。 人家可是堂堂的地狱大魔王,自己区区凡人那点儿自尊算的什么? 若不是今日自己亲眼所见,龙华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乃是一个残暴无情之人。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飞儿永远是那个外冷内热的善良孩子,可是今日之事,如何解释? 竖眼青年撇嘴,“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妖孽天才们进来这里,猎杀火兽,我杀妖孽天才们,这不是很公平的事吗?”。 心中怒火爆发,流光剑诀分化成为三十六道光剑,从四面八方不断冲击齐玄易。如今齐玄易修为大增,又得到水柳真人的元神力量,完全看得出这流光剑诀的走向,所以从容不迫,尽数将流光剑诀的力量避开。 “之前那五位前辈不是说找到龙魂真珠就可以炼化阵盘。”张师初好奇,难不成这石碑是假的不成。立刻传神给齐玄易,齐玄易虽然也疑惑,但对于五尊药兽的话并没有多少怀疑,反倒是这石碑在这广场倒是显得突兀。 “这不可能,飞儿为龙家的付出,老爷看在了眼里,大家都有目共睹!”田雪一脸坚定地说道,觉得昭宁是危言耸听了。 这时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顾玲儿顿觉自己陷入了一种绝境。 龙金萱儿轻笑,伸手挽住龙青尘的手臂,将“未婚夫”三个字咬的比较重,仿佛宣示她的身份。 顿时间苏雪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有种惊喜来临之后发现并不是惊喜的失落声音都变得有些低落。 “非得要来,你说吧,怎么进去?”陈宇轩一路上都是不情愿,在一旁叨叨个不停。 一位特殊的人,身体之上没有生机,也没有死气,好似老者不存在这个世界一般。 “臣拜见陛下……这个时候就不必多礼。”见到陛下,苏行正要行礼就被陈玦摆手阻拦。 柳琰没说话,手轻轻地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一拍,瞬间,便有两道尾端连接着利刃的锁链从轮椅的扶手出处出现,朝着柳谕汀激射而去。 “啪”一声,杯子落地,水花四溅,陈玦才回过神来,抬头寻着熟悉的声音看去。 “你们走吧。”柳谕汀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也是被聂邢舟控制的。 “此果服用,不仅能感悟大道,还能延寿数千年,可惜我等不是真人,连让秦真君挑选的资格都没有。”这修士道。 心里吐槽这玩意真刺激,比挤牙膏还要带劲,鼠标一点点移向包里武器。 除了众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以及墙上钟表的滴答声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那天和真君还在口若悬河,不断说着怎么对付杀戮道,该怎么布下陷阱,根本没有察觉到秦风的异常,也没有察觉到苏海棠已经悄然挡在了秦风面前。 此刻被宋宁搂在怀里,心绪不知不觉再次回到了两人发生误会的那天晚上。 陆程程一听她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单位给陆乘义配得这辆车,加上司机,最多只能载五人,她要是跟着去,那势必就要有一人不能去。 例如千绯叶牡丹,花开时,香气袭人,一朵花就有上千片花瓣,花朵硕大而红艳……此花相传是明帝最爱的花,因为夜里会吸引千百种蝴蝶争相起舞,闻名于世。 头七过了两天了,杨晓燕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但她现在还不知道有借条的事情。 最终在四位教主级强者的合力下,打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彻底将百足虫王的血尸灭掉,最终被蜜獾爷俩生吃了一半,另一半储存了起来。 王梅一把从她手中把镯子抢过来,摸了又摸,最后用一块手帕包住塞到自己的里衣口袋里。 换成上辈子的她,突然跳出来一个外星人说要给她送钱,她肯定得乐疯。 “这是哪里?薇儿你可有事?”陆钊睁开眼之后有些茫然,声音虚弱又很嘶哑。 解说毒蛇在看见李玟回城直接做出水银弯刀之后不由说出了一个十分形象的比喻。 墨苒想也许地府也是时候推出冥币这种新型流通货币了,到时候货币多了,还能推出银行卡。所以先推出冥币适应适应先。 不过团战之中蒙多的存在本来就没有兰博来的更加重要,qaq战队选择让其在下路单带牵扯住uf战队的上单兰博也能够保证己方团战更加容易应对,而因为下路只剩下高地塔的缘故uf战队也不可能放任蒙多去推。 第773章 冉秋叶找对象了? 十二月中旬,机关里最热议的便是张副主任的秘书黄建国主动向集团纪监投案。 之所以被热议,除了黄建国没法完全交代涉案资金以外,相关的问题还牵扯到了张副主任。 而就在黄建国投案的当日,张副主任也主动向谷副主任和李主任做了检讨和说明。 随后便是眼花缭乱的会议一个接着一个地开,好像捅了马蜂窝 林辰扒完了饭,放下碗道:“恩,知道了,新的规定不是已经实施了么?让老范过去检查一边,然后隔离三天。”他有点疑惑,这样的事一般是每天的例行汇报上说一遍就行了,还用得着专门跑来告诉他吗? 贸贸然去风花宫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但非常有必要找到那架管风琴……毕竟那可能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的东西。 “停下、停下!你哪个单位的,来找谁?先过来登记!”看门的保卫科工作人员还很年轻,那身板架式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他表情严肃地对企图进行无遮拦穿越的二少叫唤道。 闻锋登时大惊,想不到这黑衣人还能发动攻击,连忙让机甲与飞碟布好防御,抵挡在前。这黑衣人方才绝强的战力,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 一场大战以后,正魔双方各自损伤了不少的高手,整个升仙台上,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气。 “闪电光速拳!”轻轻闪身躲过岚脚踢击,艾欧里亚抬手就是蓄势已久的大招——闪电光速拳。 “你就是城中的布兰德,无故入侵居民住宅,是违反了城邦宪法,我命令你们立刻退去,否则驻军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高义面无表情,沉声命令。 朴善珠知道这首歌只要一经面世,绝对会引起社会的反弹,但作为一个优秀的音乐人她看到了里面潜在的至高道德意义,里面隐隐带着对社会的嘲讽,对现今社会道德的鞭笞。 所幸黑衣人似乎有所担忧,要防着闻锋有另外的底牌,并没有使出全力来,因此四具能量机甲一时还能拖延得住。 安承佑可还没有把弄傻的想法,他现在已经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事情实在太多,他实在太累了。 他都没有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是将自己手中的玉石给捏碎了,下一秒钟,他的面前也是直接出现了一个屏障,只希望能够将这个对手的攻击给阻挡下来吧。 如果他们不设计让易寒出现在泥石流的区域,那个巨婴男和那些蠢驴友可能就会被埋在下面,巨婴男就没有机会说出那些难听的话,也不会被人发到网上,就不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当一个球员已经在这个赛季的常规赛拿到这么多成就的时候,还有什么人,能在mvp这个奖项上与之竞争吗? 封潇潇冷冷的看着她们,没有任何回应。她洗好手,拿起旁边的纸巾把手擦干净,两只手抬起来,用胳膊肘蹭了两一下。 从现在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慕姗姗绝非善类,她既然可以精心的在医院这里设计她,那么肯定所有的计划对于她来说一定是胸有成竹。 这是个什么养的大家伙,我很期待,同时我又有些疑惑,不是说阿修罗人要过来吗,阿修罗人要侵略阴间和人界吗。 “……挺好的,非常不错。”不错个鬼呀,封潇潇连看都没有看,也不知道他们表演的是什么。 第774章 亲也不是亲 棒梗这小子能有多倔。 这么说吧,决心之大,一条行李卷装不下。另外四季衣服装了两个布兜子。 正当秦淮茹进屋,便瞧见儿子在收拾锅碗瓢盆,筷子都塞进兜子里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秦淮茹见了两眼要冒出火来,“你是要气死我吗?” “这个家怎么就搁不下你了,偏要去乡下受罪,你当自己是石 巨鹰扇动双翼,一股狂烈暴风席卷而去,这几道风刃顿时偏离了方向,然后被暴风卷的粉碎。 苍刑的眼神很阴冷,像是一条毒蛇般盯着龙星羽,身上那股强大的气息虽然不见了,可仍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在他身体周围徘徊,就连赵飞洵此刻也是眉头紧皱,心中生出一种警惕。 换做常人,单是面对青蛟剑的浓烈煞气,恐怕还没出手就已经被吓得无力再战了,然而,此刻面对靳天的是苏铮。 与此同时,一片腥臭无比的血雾从半空飘了下来,迅速的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杨静秋心头一震,“辅佐!”什么意思,难道肖董事长真要把集团交给肖永恒? 这里是之前苏铮就和关山岳他们约定好的聚集点,为的是防止方家和其他各大家族的眼线。 如果其中再有几位化神存在,那这些通过喋血城传送阵进来的众修士,岂不是全成了炮灰? 那经理看看萧博翰,犹豫了一下,就说:“行,有什么事情需要就来电话,”说完也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自然,欢迎之至……”苏铮嘴角一勾,眼底的冷光越发的寒冷。 或许从燕京城外进入燕京城的三千万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有着类似的想法吧? 说着沉默了一分钟,回过神说:“老刘,我交代你个事,厂区的事继续让叔叔托关系问问,该送礼,该来事,实在不行就重新再找一家。 江长清就像个傻子一样,也不把包递过去,只是盯着扭动着的右脚尖,嘿嘿地笑着。 苏亦鸣从旁边的热饮店,给禾苗买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自己则是空手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继续接着电话。 毕竟卖身为奴尚且有一定的自由,可若是入了大狱,过得是暗无天日的日子不说,何时能够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包公出巡时一向不喜住在府衙内,他谢绝了中牟县令郑知州的盛情邀请,决定暂住当地的驿馆,如此可省却繁琐的官场应酬,岂不乐哉? 以前用企鹅音乐听歌,一直都是游客的身份,所以苏亦鸣属于新用户,需要绑定手机号。 “咱好歹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就算不想我,也不能一见面就骂我吧?”楚齐说道。 一来是为了让她可以了解如何使用,后面自己使用实验室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 他听得出这是刑帝的声音,只不过不再是气息奄奄,而是中气十足,似乎把周围的黑洞力量都向外推开几丈。 此刻,整个饭桌之中,舒楠坐在主位上,王忠和舒影雪坐在两旁,听到王忠的话,舒楠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响。 虽然那西羽莫山刚刚的一的确决然,甚至无视生命,而先前的一幕仿佛让他化解了自己的心魔一样,只是林乐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才是西羽莫山真正得心魔。 她手中暂时没有什么能打进宫里的人,对于宫中朝堂里许多的事情,尽管有着前世的经历,但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她是并不清楚的。 第775章 何去何从 “我十三岁的时候啥样?” 李学武端起酒杯同刘国友碰了一个,并没有让他单独喝。沈国栋也端起酒杯陪了。 不管以前的关系如何,这是到家里了,那便是客人,多一分客气没毛病。 “说是拿弹弓打鸟,可哪有那份力气,净是瞄着左右邻居家母鸡去的。”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饮了杯中酒,看向桌上的几人 凭什么身为同族的腐生属要因为过于强大而被排斥?凭什么她不能爱情和权力一起拥有? 樱霞听言心中安心不少,想着只要她继任成为族长自然就能知道两仪卷的真假。 这一套处理方法参照了参考了龙鳞处理之后变成龙之鳞片的特殊过程,同时又针对宝可梦世界属性宝石的性质去调整。 应卿不得不带着元灵芸回实验室带着,恶犬虽然知道自己长得恐怖,可元灵芸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但心里想的也不少,比如离开这里姜旭要怎么安顿,和白家碰面之后要怎么解释,还有开学之后和林导约定好的演技培训。 素星辰越说越不正经,语气中满是调侃,被简绍钧鄙视后才收住。 苏半夏累的满头大汗,那个已经没有气息的孩子,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只见原本已该就寝的玥贵妃,此时还穿着宫装,和李夫人坐在榻旁,两人面色难掩憔悴。 江泠泠趴在地上哭的伤心,众人都这么冷冷的看着,一时没人说话。 “让他试一试。”祭司语气沉重,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让这个可能是其他部落祭司的人,动手做事。但是他更看中墨的性命,他知道按照自己的方法,墨很有可能会撑不过去。 花晚以想要问胥尘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看见了胥尘一脸的严肃,顿时知道了这是妖界的大事情。 风夙看着岁羽花境中,神界百花,各种各样,倒是让他想到了他独尊殿旁的花园,那是他所收集的六界中所有花于妖界的地方。 “不行,姑姑,求了,千万不要这样做,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不管他在哪里工作!”厉可伊吓了一大跳,俏脸都白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姑姑这样做了。 素羽略微的挣扎着,想离开师槿的怀里,可是师槿还是紧紧的搂着她,没有一丝放手的意思。 如果上官珏看见了,指不定会飘出一句,你的运气爆棚到可以去买彩票了,指不定中个五百万给天镜虚做个慈善,你也死得其所了。 赛台上,两个代表自己部落的制蛊毒人在平台中心对面相距十丈外站定。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正人君子,但是他一样会有点见色起意,说到底就是看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吧。 整个擂台四周瞬间一片死寂,不少人甚至于根本没有看清张依依刚刚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却不想转眼之间胜负已分。 许是因为四年后的自己早就不是堂妹所能相提,是以张桐桐对于堂妹唯一一次在试心路上胜过自己的事倒也不再那般耿耿于怀。 这一次,他用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又进入了那种玄奇的状态。当时无暇思考,后来他才知道原因,三才之中,他对人或者说人道的理解,相对来说是最多的,所以进到那种状态不算太难,而地道次之,天道再次。 去哪里无所谓,和兄弟们闯荡江湖也好,独自一人浪迹天涯也罢,反正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第776章 糟糕,坏人竟是我自己? “你这还是第一次带我出来吃饭吧?”何雨水看了眼离开的汽车,转头对李学武问道:“准备拿我做文章?”“你?胸无点墨,才无一斗。”李学武嘴角上扬,轻笑着说,“拿你能写几个字。”“你让我去工宣队为的就是这一天吧?”何雨水不羞不恼,反而盯着他的眼睛,想要问出个究竟,“这顿饭算威谢天谢地,还好没有摔倒。烟香头重脚轻,心跳加速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这边靠近。沈木白不得不每天还要抽空去看他,但是也没忽略了陆厉北那边的情况,一有空闲还是会往那边跑。后院的厨房,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房里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角落四处堆了许多杂物。李爽蹲在一个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简陋锅灶旁,拿着把破旧扇子,笨手笨脚地扇风,烟灰四下乱飞。收了变形金刚人的钟星月心情十分好,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出现了一个副本的目标。怎么着君瑜与那位还是有些交情的,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位也不至于真跟他家夫人动手吧?狼,蓝狐,豺狼,野狗,野猪,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生物,都步步逼近。但,钟星月的炼丹炉毕竟不是寻常炼丹炉,若是寻常炉子,在这样的碰撞下,怕是已经报废了,但这只黑炉子,虽然是丑了一点,但却是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坏。一股远古而神秘的危险气息自整个广场蔓延开来,犹如世间巅峰强者,徐徐降临于此,瞬间带来了一阵可怕的窒息感。“齐然希,你给我开门,我只拿回那个皮箱,你不准动它!”齐然希听了不禁笑了出来,要她不碰怎么可能。雪萌掩嘴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知道了知道了。”说罢,就推着他出去。萧嫣然吃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面色痛苦至极,却没有哼一声。“妈妈,怎么了?”林远澜已经醒了,见母亲面色难看的回来,她很疑惑。林萧习惯了凡事自己扛,不会跟人诉苦,也不会让家里人为他担心。“不。不要。”天罡大声的喊着,清有水急忙拉起天罡说道:“天罡师弟,咱们先去岸上,走。”清有水拉着天罡向前面走去。古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如今安悠然的最佳写照。当初只为将‘吓哭糗事’消声匿迹而选择卖身世子的他,现在除了扼腕长叹和咬牙苦撑之外,己无第二条活路。冷纤凝眉头紧锁,听月圆说,她有机会穿过来,就是因为皇后娘娘下毒害死了本尊,才让她的魂魄得以进来。而当时拼死保住自己的就是颜贵妃,她给了自己温暖,谁料想红颜薄命,不过几日便被人给害死了。“我没往心里去,我只觉得他有这样的心态,一定很搞笑。”宁远澜忍着笑,又喝一口豆浆。“八成和旧情人吵架了。”颜安星掏了掏耳朵,完全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林乾之所以火急火燎的来到自己的房间,就是因为自己的认同点已经到了一万,而且现在还在不断的增长。只是老太君觉得太慢,要是早点成亲就好了,那么明年她就能抱曾孙了,现在也只能一等再等了。尽管这头黑熊是在猝不及防之间被林清儿踹飞的,但是黑熊本身的防御力和体积就已经能说明一般的武道六品的武者根本不可能踹飞它。 第777章 早知今日 “栗秘书,帮帮忙,让我见李主任一面吧。”窦耀祖不可谓不低声下气,恳求的是红星钢铁集团管委会主任李怀德的秘书栗海洋。要说起来,他同这位钢铁集团大秘私交关系相当不错,酒桌上更是能称兄道弟的那种。平日里他给李主任孝敬,总不会落下秘书栗海洋同司机那份,可谓是相当慷慨。先别说真交情有多温暖的笑容倾刻驱散了陆岩心头的阴霾,他眸中的冰冷渐渐隐去。赵源指挥着将士们站好位,告知他们如何协同作战、盾牌该如何重叠,应对不同攻击如何互补,如何及时调整防御、利用盾牌发动进攻。“妈……”洛清眼睛里透着不舍,但也很感激老妈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司空已经在他的心里占了很大一块地方了。那块地方被一把勺子挖掉了一个月,现在好不容易还了回来,他真的一刻也坐不住了。那人身披巨大斗篷,落漠地倚靠着墙角,身侧是几个七倒八歪的酒壶。上官云以树枝当作匕首使出碧落剑法,他前跨一步,手中树枝直指敌手腹侧,向前一伸,便当作宝剑刺了出去。上官云暗道:“我落到你们手里,只怕大家难堪,还不如与你们拼死算了。”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罢手。“什么?”陈琳峰刚刚才和总部通过话,总部同意派机动队过来让他们耐心等候。刚挂掉电话怎么就出情况了?在后台的导演,以及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眼睁睁看着韩非去院子里墙角,在杂物堆里翻来翻去,最后往兜里揣了个什么,又拿了一把砍柴刀。吴国华身上泛起了淡蓝色的灵力波动,随意披散的长发无风飘动,看起来杀气腾腾。“解药?灵琳姐的解药吗?但为何要岩哥哥独自前往翠竹林?尚是亥时?”余婉儿不由为陆岩担忧起来。“会不会太急了?你现在都还不能正常行动呢!”诸葛正满是担忧。看着枪王之王离开之后,张一鸣的戒备依然没有放松,用身体挡在了刘筱希的身前,警惕的看着周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松下来。石狼大吼一声,随手抓起扔在地上的巨斧,双脚在地上一跺,整个身体直接爆射出了数十米,朝着山下狂奔而去。国君能够清醒认识吴国国力,并果断作出正确判断,看来这些日子在外劝农桑没白去。虽说规则规定可以自主选择休息,但一些性格倔强的人,一样会因为面子而不停地应战,这就会给其他人机会。这种下底传中在以前的中国队见得并不少,但现在很少见到了,黄宇现在也是没别的办法,他当时的选择只有这一个,要不然就是把球踢到阿里亚斯脚上,骗一个界外球。一声呼啸声后,那剑牢牢插进那大臣身旁柱子内,留下剑柄还在不停颤抖。悄悄的抬眼看向祁峰,王麟宇心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很想知道,如果祁峰知道了孟婧的处境和遭遇,会是什么表情?刘筱希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她也看得出张一鸣和轩辕拓现在正在难解难分的时候,如果张一鸣这个时候有情绪的变化,那么确实很有可能落败的。若是阴帝在全盛时期,又何须用手去抓神剑。随手打出一掌,便能将辰锋给轰飞了。 第778章 你要往哪走? “张长明来干什么?”卜清芳看了眼点头离开的身影,转头对李学武问道:“别不是来添乱的。”“呵呵,你猜对了。”李学武轻笑着抬起头看了她说,“他不仅是来添乱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这我可不信,您还能饶得了他?”卜清芳一副怀疑的表情笑道:“看样子纪监没奈何得了他啊。”“许是有高人指点也说不定。”李学武整理了面前的材料,问道:“年终总结拿出来了?”“那位高人该不会是您吧?”卜清芳好笑地把手里的材料递了过去,也没用李学武让,便不客气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我哪有那份道行啊。”李学武低头看起了总结报告,心里惦记着年底的公事,嘴里便认真了起来。如果打算明年年初去辽东,那工作上就需要有准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择了卜清芳担任副秘书长,他就得把工作交接清楚。不至于说大权都交出去,业务和行政工作还是要同她讲清楚的,省的自己两头跑有疏漏。以秘书长的身份兼任辽东工业管理小组组长,他哪头都舍不得放下,所以未来两三年只能两头跑。大事上有董文学以及其他关系,这工作上便只能同卜清芳密切配合。李学武只希望她恪守本分,用心做事,不要行锐意进取之势,否则他绝不会手软。越是非常时期,越要严肃紧张,哪里容得她放肆。卜清芳也不是刚上班的菜鸟,李学武把她摆在这个位置上需要她做什么,不用讲的太清楚,懂得都懂。只等两人把工作说完了,李学武这才提起张长明送了个人到津门俱乐部的事。“这叫什么事啊——”卜清芳好气又好笑道,“当咱们这儿是收容所嘛,什么人都往这边送。”“听他吹牛,说人才了得,在地方关系上很有能耐。用一用吧,不行就退回去。”李学武和声细语地说道:“不是已经有经理人选了嘛,就安排个副经理吧。”“张长明能乐意?”卜清芳挑眉问道:“人家可是奔着总经理来的。”“他是这么想,我也没应他啊。”李学武没在意地说道:“寸功未立,哪里有赏,不过是看在津门地界复杂,给他个机会罢了。”“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下来就安排。”卜清芳不是很清楚李学武同张长明的关系,但他知道两个单位领导之间往来密切,就是单位之间的合作也很紧密。至于说机关里的闲言碎语,有听得只言片语的说李主任同秘书长私下里与津门水产的领导合作搞项目。而就在最近机关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举报信中恰恰就有相关的内容,好像坐实了这些传言一般。只是有些出入,举报信中并未有关于秘书长的说辞,尽是围攻李主任的证据证言。当然了,这里面的弯弯绕实在是太多,纪监那边还在查,明白事的都闭着嘴等消息呢。不过从张长明在秘书长这边“登堂入室”的举动来看,两人的私交确实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举报信中所罗列的双方领导借助顺风商贸搞利益输出的内容是否属实了。在卜清芳看来,交友广泛,出手大方的秘书长即便是没有从中获取利益,怕也是脱不开干系。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观察机关里谁跟谁的关系好,怎么判断?平时不来往,见面不说话的关系就很差?一起去食堂,经常打麻将的关系就很好?表面功夫看不出来什么,还是要看本质。两个领导在业务或者意见上摩擦的再狠也不会下狠手耍阴招,甚至还有几分互相尊重的,关系绝对不差。好事者打赌,就赌秘书长何时梦碎辽东,何时离任秘书长职务,各种原因就在李主任的喜好态度上。有人信誓旦旦,谈及李主任同秘书长的关系势同水火,再没有缓和的余地。无稽之谈。对于这种言论,卜清芳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更不会说给李学武听,怕逗笑了秘书长。一把和秘书长之间可能会有意见上的分歧,但永远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不会产生更复杂的结果。真造成了众人所说的那种情况,到时候丢脸的不是李学武,反而是李怀德。举报信相关的内容虽然传的很凶,但并没有最终的调查结果出炉,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就在这个时候,津门水产来人接受询问。那位张副总竟然还有心思谈接下来继续合作的事。你想吧,张副总都不怕,秘书长怕什么。到头来恐怕只有李主任颜面扫地遭领导寒碜,再无其他。至于说举报信中所涉及到的内容,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算是傻子也把手尾扫清楚了,还能查到什么。所以任是谁都想不出这件事是秘书长做的,完全不可能啊,李学武怎么可能往自己身上揽活儿呢。卜清芳是个玲珑剔透的水晶人,这边说笑着,不难在心里猜测出张长明此行来的目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既然是要送人,那往后合作的机会必然是要多了。”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津门水产该不会是想染指营城港务的业务吧?”“啊?还真让我猜着了?”她只是试探,却不成想李学武脸上多了几分认真,这才惊讶出声。而后瞪大了眼睛问道:“他们咋想的。”“这话我也想问他来着。”李学武哼笑一声,道:“左右不能是远洋航运,应该是水产冷鲜食品运输一类的合作,他没说我也没问。”“看着像是个纨绔子弟,倒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卜清芳挑了挑眉毛,提醒道:“您这尊大佛还没到营城就任和,他就叭叭地跑过来拜一拜了。”“什么佛不佛的,叫人听了闲话就找你啊!”李学武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摆了摆手,撵了她道:“赶紧忙你的去。”“拜佛也算有份真心。”卜清芳离开前还不忘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听他道:“就怕临时抱佛脚的。”“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苏维德有些气恼地瞪了梁作栋一眼,“你跟我撒野那劲儿呢?”他恼是恼,可也算骂了出来,终究不能把同乘一条船的梁作栋赶出去。别人不知道他那些下作的手段,可梁作栋这个执行人可是一清二楚,真抖落出去,他也是要被追责的。到底是行止有亏,不够光明,他也藏了一份私心,这会儿见梁作栋主动登门,嘴里也就撒撒气地呲哒他几声。好在梁作栋在他面前小心谨慎惯了,又是一起做过亏心事的铁子,这面上讪讪,听骂也就听了。“梁经理,我这庙小,您要换一家也说得过去。”苏维德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为人子了,只是当领导的不能骂的太花花,没得丢了体面。只是这些话也够扎心的。“您要奔一份前程,没有拿我作伐子的,卖了我你就能得着好儿了?他们就能当你是自己人了?”“苏副主任,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啥用。”梁作栋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从保卫处出来后这段日子小心谨慎,班上的业务都交了出去,只是等死。果然,没几天纪监便接二连三地找他了解情况,最后变成了传唤他谈话,一次比一次严重。只是一直没有停他的职务,更没有拘了他,好像要他戴罪立功似的。这会儿突然就来了苏副主任的办公室。苏维德起初还有几分提防,只是梁作栋讲的实在,把他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秃噜了个清楚。就是苏维德现在想要防范他也是来不及的,总得走完这一段才能把梁作栋踹下船。“哼——”是了也就是了,正如梁作栋所说,事到如今,两人都要夹着尾巴做人,说这些还有啥用。苏维德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看窗外半晌,也晾了对方半晌。直到中午下班铃声响起,他这才转回头看了梁作栋问道:“举报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不知道,蠢也没有这个蠢法。”梁作栋苦笑着给自己点了支烟,到现在他也不在乎会不会在领导面前失礼了。“材料是窦耀祖送过来的,人也是他使钱找的,谁知道送上来的举报信却变了内容。”“这不是蠢是什么?”苏维德敲了敲桌子,虽然知道不能跟他置气,可还是气的不行,“这么紧要的事你竟然交给一个土老帽去做,他还是李学武的关系。”“苏副主任,您也听说了,建筑总公司那边换了副总,窦耀祖辞职回家,他不可能从中作梗。”梁作栋使劲咗了一口烟,眯着因为熬夜而干涩的眼睛说道:“反正我想不出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不说您也知道,那东风建筑说是小集体联营,实际上就是他的事业,这么糟践了,哪能心甘情愿。”“你不说我还忘了。”苏维德突然立了眉毛,看向他问道:“那个叫吴淑萍的什么来头?”“什么来头,我能查出来的就不怕人查。”梁作栋苦笑道:“那些背景关系说出来您能信吗?”“别蒙我,我什么不知道!”苏维德一拍桌子,皱眉说道:“这个吴淑萍曾经多出现在周小白的身边,都说她才是顺风商贸的实控人。”“苏副主任,您想说什么?”梁作栋摊开手无不有坦白地讲道:“周小白的身份就算周泽川没说,只看他胆怯的模样您还不知道吗?”“别查了,再查下去咱们就不是鱼死网破这点事了,到时候你我都是雷霆之怒下的蝼蚁。”“瞧你这幅德行——”苏维德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只是心里惊讶,面上不显,他也早想到了这一点。这个周小白到底是什么身份,周泽川敢查李怀德和津门水产的关系,到她这里却像是忘了有这件事一般。梁作栋对他的鄙视丝毫没有反应,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个时候大哥说二哥怂有意思吗?“周小白这件事我倒是可以放下,就是有人见不得这件事撂下啊。”苏维德皱眉讲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79章 谁同意,谁反对 “这是表演啥节目啊?”李学武一到俱乐部便见黄干扛猪般地抱着不断挣扎的裴培往外走,像是恶霸抢人似的。于丽则跟在后面玩笑似地劝着,听着是劝,实际上不乏有逗趣和揶揄的意思。瞧见他来了,她又捂着嘴好笑道:“你不是说过嘛,过年的猪、受惊的驴、生气的媳妇、上岸的鱼。”黄干急着安抚要“埋葬爱情”的傻姑娘,只同李学武打了个照面便往隔壁台球室去了。冬日里最适合玩台球,只是临近年关,各自衙门里又担着事务,最近来俱乐部玩耍的会员少了很多。见他是个不避讳的,李学武也没有多想,左右不会闹出什么绯闻来。就算是年轻男女那点“热乎”也万万不会大方到给众人来个现场直播。不过于丽的那句玩笑他没有接茬,这种事于丽闹得,他却是说不得,否则便是“口封”了一般。黄干真是单身,他备不住还能闹两句,助他们琴瑟相合,一想到黄干的媳妇苏幼芳,便更不能多嘴了。“你来晚了,没瞧见。”于丽迎了他进办公室,逗趣道:“咱们俱乐部五朵金花各有所属,可热闹了。”“武哥——”见他进屋,欧欣等人纷纷起身问好,明知道他来这边是有正事,可一个个的又都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苏雨、李白、田甜各有安排,留在这边只是想同他道谢,感谢他成全了几人的心意。真正想要留下的却是欧欣。此刻她满眼都是倾慕,却又碍着此前他的冷淡,颇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于丽早就看见了,只是心里坳头,面上不显,笑着介绍了刚刚的热闹。都说爷们爱色的,这天下间又有哪个男人偏偏喜欢丑的,就算心爱之人不美,那也一定是有大才。李学武若是不惑之年,她或许还要提防几个,都是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他要是有心,又能防备哪个?没来由让他恼火,更多了几分不自在。今年秦淮茹大张旗鼓的要相亲,她便冷眼旁观,闹了大半年也不见李学武有个态度,那位也是骑虎难下。说不找,可大半年下来做给谁看,找了就不得不结婚。听说婚后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她更是绝了再嫁的心思。就凭借她现在的积蓄和事业,一般的男人还真就入不了她的眼。真正有能耐的又怎么会娶她这样离婚的。早就想过的,她同秦淮茹到底不同,没有儿女羁绊,最是轻松自在。看似薄情汉,最是有情人。李学武同她在一起少了几分柔情,却多了几分信任,更是有把这边事务交给她办的意思。就看他的这份安排,于丽也不会再找,省的两边都不讨好。什么日子不是过。欧欣颜色好,却比不上李白,可有一份韧劲。两年多时间下来,就算是块石头也捂热乎了。因为管着几方经济,关于津门顺风商贸的事她尽数知晓,也明白李学武给周小白机会是为了什么。都是成年男女,也别说算计。他要借周小白的势,就得给周小白留一条后路。她父母如何安排不用管,津门顺风商贸停了业务,可于丽听他的安排,每个月仍旧从这边给小白零花钱。抬举了快三年,哪可能卸磨杀驴,让小白父母难看。这份零花钱怕不是要给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的也说不定,不信你看小白父母有来找他说事吗?对周小白如此,对欧欣更不用说。于丽笑谈中将屋里留下的四人各自安排都说了一遍,最后话头落在了欧欣的身上。“裴培我是不管的,欧欣我得说句公道话。”她揽了欧欣的肩膀看向李学武说,“她家里也不是没有安排,到底是恋着俱乐部,您说啥也得照顾照顾。”“有你于主任照顾,还用得着我?”李学武打趣了一句,目光却是落在了欧欣的身上。或许是明白了于丽话里的意思,这会儿欧欣倒是羞涩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看他了。李学武也没在意,点点头说,“早叫于主任说给你们了,在俱乐部共事三年,诸事辛苦,总不好亏待则个。”“有所求,力尽所能。”他看了苏雨笑道:“上次见肖建军我就觉得他贼眉鼠眼的不安好心,原来是惦记上你了。”“他几次写信回来都言及您对他的照顾。”苏雨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还说这一次回来接我,是要好好向您表示感谢。”“能在一起都是缘分。”这话说的不知道谁跟谁的缘分,不过他同肖建军,亦或者是苏雨同肖建军,都离不开缘分二字。“他在边疆做的挺好,你要是能过去帮他,也算是一份助力,再好不过。”李学武缓缓点头,颇为感慨地说,“路途遥远,想要回京一次也不容易,多同家人聚一聚。”“是,谢谢武哥。”苏雨知道肖建军实际上是在跟着这边做事,在边疆很有作为,所以这声应的十分顺心。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学武又看向了李白,笑着叮嘱道:“你黄哥最是讲义气,真要受了委屈不要憋着,就跟他说。”“嗯,谢谢李哥。”李白浅浅地笑了,她的性情要比其他几个更成熟。“田甜文案功夫要加强,卫三团正是用人之际,更缺少像你这样的女同志。”李学武又看向田甜,叮嘱道:“我已经同王政委提过你了,她会安排你的。”“谢谢李哥,我爸说有时间他想请您到家里吃顿便饭。”田甜的感谢真心实意,还带了一份家里的邀请。田甜家里属实应该感谢李学武,这京里十个当兵的分到卫戍区的一个都不一定有。要不是李学武主动安排,从花名册上要走了她,她哪有机会留京。更不用说还是团机关这样体面的工作,就算是花银子也求不到的。倒不是田甜家里没有势力,没势力也求不到这个指标。只能说县官不如现管,她们家手再长也伸不到卫戍这边,这里面的敏感自然不用多说。有硬关系从下面直接要人,总比上面安排要妥善的多。她爸私下里没少跟家里人念叨,闺女这三年不白在俱乐部忙一场。不仅学会了做事,也有了自己的机缘。“往后都在京里,吃饭不急于一时。”李学武笑着点点头说,“早也是想拜访令尊的,时下里不方便。”缘何不方便他没有细说,一带而过。只是田甜聪慧,已经想到了什么,便也没再多讲。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欧欣的身上,她像是早盼着的,又怕李哥不搭理她,这会儿脸白一阵红一阵的。李学武却没有逗她的心思,直言道:“你有心帮于主任做事,我也不好苛求,就顺了你的意吧。”“还傻愣着干啥——”于丽好笑地扒拉了欧欣的胳膊,提醒她道:“想要什么还不赶快跟你武哥求啊。”“啊——我——”欧欣却是还没反应过来,甚至都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愣在原地。“瞧着高兴的要傻了。”于丽看向李学武逗趣道:“往后俱乐部事情多了,倒是要指望她。”这一句欧欣也没听明白,不过目光已经清明了几分,看了看于丽,又看了看李学武,不知道该说什么。苏雨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为欧欣感到高兴,个别生出几分妒忌也是说不定的。李学武却是没让他们多留,摆摆手示意几个去找找裴培,别闹腾大劲儿了。四人哪里不懂他是有话要同于主任说,客气着道别后便都出了办公室。苏雨走到门口还小声同欧欣道了声恭喜,田甜更是同她掰扯,往后再来俱乐部玩耍还得靠着她帮忙。只有李白神色淡淡的,但是看向欧欣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考究。小姐妹各奔东西,自是有很多话要谈。看着几人叽叽喳喳地离开,于丽带上了房门,这才转回身对李学武说,“不敢提,说多了怕伤心流泪。”瞧着李学武浑不在意,她倒是多了几分感伤,“虽然关系远近,但在一起朝夕相处三年,一朝离别……”“不是还有几天呢嘛。”李学武喝了一口热茶,拿起办公桌上的材料看了起来,嘴里随意地应付道:“舍不得就多聚聚。”“离京的离京,报到的报到,都有自己的事,哪里是那么好聚的,往后再想聚全了,更是难。”于丽叹了一口气,知道他不是为了这个来的,便没有再说,将这周的报表一一呈报在了他的面前。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儿,见正事谈完了,她这才说起了留下的这两个欧欣同裴培的安排。“要不让裴培接俱乐部的工作吧,欧欣锻炼了几年,正适合去钢城帮忙。”“她不合适,还得锻炼。”李学武头也不抬地说道:“罗云辞职,让裴培接她那一滩吧。”知道于丽想的多,可他也不是好色之人,又哪里会把人带到钢城去,更不会耽误了人家大姑娘。“虽然说让欧欣帮你打理俱乐部的业务,可你也盯着点,我走了,这边更是不能有闪失。”“记住了,你放心吧。”于丽答应的很是郑重,刚想提俱乐部的事,便听门外有服务员汇报,她有访客。“去吧,忙你的,我这没什么事。”李学武知道她业务多,摆摆手示意她随意,眼睛并没有离开手里的材料。于丽见他一时半会不会走,便也就起身,留了他中午在这边吃饭,出门应酬去了。高门大院,阔气非常。本就是东城最敞亮的院子,再有这几年的人气烘托,门口又有保卫站岗,严肃和活泼都有了,最是体面不过。于丽担任俱乐部主任,又兼任回收站综合办公室主任,虽然说业务很多,但并没有负责对外的工作。同沈国栋、左杰等人不同,外面的合作关系甚少有人知晓回收站体系内还有她这么一位的存在。只有俱乐部会员,或者回收站体系内的自己人才知道,她是李学武掌握所有关系和业务的负责人。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shuhaige.net 熊本成真沉得住气,任凭老李死死地盯着他,可他的那只手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就是抬不起来。会议室鸦雀无声,针落可闻,紧张的空气都要凝滞了。李怀德终究是无可奈何,他总不能走过去给像是要睡着了的熊本成一巴掌,顺便帮他举起手来吧。那管委会不成了全武行。铁票熊本成不举手,现场支持该意见的只有三票,即便老李举手了也只有四票而已。不能说稳输,但也不能说稳赢,因为还有弃权票选择。就算熊本成投了弃权票,其他人也投弃权票,这个意见的最终结果也是票数不足半数是要搁置下来的。对于其他人来说无所谓,左右不过是再议。但在老李这里不成。为什么?时间不等人啊。有关于辽东工业领导小组负责人的议题今天必须有个结果,否则他这班长真是要颜面扫地了。所以,看着苏维德等人的三票,李怀德果断地问出了下一句,“弃权的同志请举手。”这个时候,熊本成好像是睡醒了一般,睁开朦胧的眼睛,举起了右手。老而不死是为贼!李怀德咬着后槽牙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熊本成捣乱,何至于让他落到今天这尴尬的境地。关于安排高雅琴和徐斯年执掌辽东的意见他也是不同意的。甭管李学武怎么闹腾,两人之间的默契和牵连不能断。他早就算好了管委会的票数,甚至在私下里也同董文学等谈过话。不能让李学武失败,可也不能让李学武太得意。所以半数以上,五票足以。既震慑了李学武的野心,也体现出了他的重要性。没错,老李把自己算作了第五票,力挽狂澜的第五票。结果他揽了一坨屎。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年终最后一场管委会会议,请“病重”的熊本成出来凑票,他却给自己捣乱。真该杀!只有一张弃权票,只有熊本成投了弃权票。会议关于该议题的投票结果已经是再清晰不过,李怀德寒着一张脸扫向众人问道:“请赞成李学武同志担任工业管理小组组长的同志举手。”第一个举手的是董文学,景玉农是第二个,张劲松、程开元随即举手。四票对三票,现在选择权交到了李怀德的手里,他这可不算得偿所愿,倒像是被逼无奈。老李现在有两个选择,支持李学武,或者就该意见弃权。可他能选择弃权吗?管委会主任既不支持第一个意见,也不支持第二个意见,那不是与同志们离心离德,率先破坏团结的大好局面了嘛。在管委会班子会议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主任投弃权票。那无异于他主动送出了会议的掌控权,也丧失了对管委会的影响力。班长不用干了。这不是老李想要的结果,就算不是力挽狂澜,至少也应该是锦上添花。可现在他成什么了?不管他怎么想,李学武担任辽东工业领导小组组长的意见已经有了四票,他必须举手支持,否则这个议题搁浅,受伤的还是他。憋屈,无奈,懊恼,多种情绪积压在李主任的脸上,他的脸色好像大杂烩一般,谁都说不出的复杂。举手,李主任举手支持。“好,关于由李学武担任辽东工业管理小组组长的决议通过。”李怀德一锤定音,讲完这句话便宣布今天的会议结束。会场上空笼罩着的乌云仍然没有消散,但紧张的气氛骤然松弛,做会议记录的秘书们悄悄松了口气,神经都缓和了不少。领导们相继起身离开座位,李主任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真恼了,并没有去同秘书长握手寒暄,而是率先冷着脸离开了会议室。被他记恨的熊主蓆好像并未在意,悠悠然起身,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独自离开。“今天中午秘书长请客吧。”高雅琴的脸上没有一点遗憾和失落,笑着同李学武打了招呼。李学武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得意和张狂,同样微笑着点头,回应道:“我觉得小食堂就很合适。”“还是秘书长会过日子啊。”程开元也凑趣地站起身,路过李学武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在小食堂请客,没有硬菜我们可不买账。”“小葱拌豆腐怎么样?”李学武挑了挑眉毛,回头看了程副主任一眼,随后对起身的谷副主任说,“再加一道烧茄子,谷副主任喜欢吃这个。”“我怎么就学不会这份面面俱到。”高雅琴走到李学武身边站了,打趣他道:“秘书长该不会把所有人的口味喜好都记住了吧。”“这有啥难的,要不咱们换换?”李学武站起身看了她说,“等您当了秘书长,也会有这份面面俱到的。”“说你胖还喘上了?”高雅琴笑着拍了他的胳膊,转身同路过的景玉农一起往外走,嘴里又同收拾好材料起身的谷维洁聊起了最近的工作。刚刚投了赞成票的张劲松却是并未与李学武寒暄,早就随着大家的脚步离开了会议室。反倒是投了反对票的苏维德和薛直夫同董文学走在了最后。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董文学走到李学武身边微笑着伸出右手,两人目光对视,什么都没说,只是握了握手。看到这一幕的苏维德眉毛一挑,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起身离开了。“薛副主任喜欢吃什么?”李学武同董文学一起走,却也没把薛直夫丢在最后。薛直夫左手端着茶杯,走到李学武身边也伸出了右手,同他握了握,道了一句恭喜。“如果说从庶务转到业务算进步的话,您的这份恭喜我就坦然接受了。”李学武笑了笑,松开手请了他和董文学先走。董文学并未在意这些,更没有因为薛直夫投了反对票就懊恼,神情不带一点责怪。“业务到底比庶务艰难,在辽东的这几年我深有体会。”他看向薛直夫感慨道:“说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不为过。”“从掌握一个部门到管理一个工业体系,秘书长做好准备了吗?”薛直夫问的直白,看向李学武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集团未来的工业生产基地,贸易港区,责任重大,一个决策的疏忽可能影响到五年十年的发展计划啊。”“怎么说做好准备了啊?”李学武并未在意他话语间的怀疑,语气中也不全是自信,倒是多了几分从容,就像他在任秘书长一般,也没有把复杂的庶务当做大山一般难拿。“要不,您就拭目以待?”“哦?”薛直夫没想到李学武会这么说,目光亮了亮,微笑着点头说道:“那我就翘首以盼了。”-----------------李学武没有食言,中午领导包厢里饭桌上添了一道小葱拌豆腐、一道烧茄子。当然了他不是小气之人,玩闹是玩闹,肉菜也多添了两个。他在招待所存了酒,入冬以后尹满仓又在招待所的冰柜里给他存了黄羊肉和猪肉。今天饭桌上添的两个肉菜便有羊肉和猪肉。甭管会议上多糟心,端起饭碗大家吃的都喊香,话题也多是年终工作,再没有人提会议的事。老李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不过上桌前还是用玩笑的语气恭喜了李学武,倒像是吃人家的嘴短一般,就连苏维德都凑趣笑闹了两句。集团班子正如李主任经常强调的那样,是进步的,团结的。饭后董文学要赶火车回钢城,李学武要了车特意送他到火车站。同以前相比,这两年集团干部职工往来钢城和京城的通勤量骤增,为此还开通了水上通勤航线,也增添了铁路通勤专车。有时候集团领导出行也会搭乘航空专班,能够迅速达到目的地。董文学刚到钢城那会儿只担任了炼钢厂的书记兼厂长,往来京城和钢城并不频繁,连探亲都需要赶在休假的时候。等他担任了管委会副主任,回京的次数就多了一些。不过平时的管委会他也要缺席的,相关的议题会以电话的形式通知给他,他也会把自己的意见通过电话传回京城。只有在重要会议,或者提审重要议题,或者有关于钢城工业管理议题的时候他才会回来。这也是他在集团影响力不高的主要原因。就连通勤也是如此。李怀德去钢城可以搭乘专列,董文学回京或者回钢城可没有这个排场,多是从铁路买票往返。以他的身份倒是不虞买不着软卧,这份待遇已经足够舒坦。“换司机了?”上车前见有司机主动帮他们开车门,董文学特意瞅了对方一眼。他是认识聂小光的,这年轻人瞧着倒是眼生。“小光参加培训学习了,这是于喆,原来在交通班。”李学武等董文学上车后,这才上了另一边,同时给他做了介绍。于喆就是于丽的弟弟。当得知李学武去辽东并不会带现在的司机,于丽便开口求了他,想要给弟弟一副前程。她把全部都给了李学武,真有难处能指望的自然还是他。不过于丽是聪明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哪里还会犯同样的错误。说是求一份前程,可也讲了实际的。于喆是有几分不着调,可也不是多嘴的傻子。开车的技术自然不用说,最重要的优点是忠诚。这一次去辽东,按于丽的说法,秘书可以在辽东选,但司机一定要用自己人。就算不用于喆,也要从亲近中选一个靠谱的。能给集团领导开车本身就是一种进步,更何况三五年下来领导总会有个安排,自然是了不得求不到的前程。前提是得让领导满意。于喆能让李学武满意吗?现在还不好说,这小子确实有点嘎嗗,比韩建昆更屌,但比聂小光成熟。你说他吊儿郎当不着调,李学武故意试探他,交代给他的事做的又很漂亮。你说他积极要求上进吧,又是一副疲懒的性格,总喜欢扯闲蛋。不过在李学武面前他还是谨慎小心的。不提他姐的吓唬和叮嘱,就是李学武的身份和名声也能压的他老老实实。董文学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并未在意。等车启动以后,便说起了今天上午的会议。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81章 金陵 一个案子牵扯到了五位集团班子成员,一天之内上面给五位集团领导下了约谈和诫勉谈话的处分,不可谓不严厉。结案过后想想,李怀德要出面收拾这些烂摊子。为表示公平公正,还不得不放弃手里的部分人事权交给景玉农,真是丢大了。谷维洁、薛直夫、张劲松接连被震慑,再不敢有张狂私心,更不敢违背团结纪律,搞组织生态恶意竞争。尘埃落定,李学武坐在办公室里也在做着复盘,好像漏掉一个人啊。是谁呢?就连高雅琴和徐斯年都上了“封神榜”,在管委会上陪他走了一遭。这两位鞭子都挨了不止一下,怎么早就惦记着的程开元程副主任却安然无恙?是啊,这一次风波唯独程副主任没有下场,更没有遭受波及,正常吗?有人说景玉农不也没波及到嘛,李学武怎么不算计景副主任。谁说没算计……咳咳,这能叫算计吗?这叫关心!这叫爱护,这叫回报,这叫支持!李学武的这份报答在景玉农看来是突然袭击,一说起来便恨得牙痒痒。这坏蛋不仅把她推向了前台,也逼着她做了选择。更让她接手人事工作,必然要惹毛老李,却是帮李学武挡了一枪。她能掌握人事工作的主动权,不也就代表李学武对人事工作有了间接影响力了嘛。可事到如今她有得选吗?总不能为了怕其他人忌惮,就把到手的人事权拱手让人吧?那她这个主管人事工作的集团领导岂不是成了摆设?到手的东西还能往外送?李学武要在离开前砍掉集团这些领导们一只手,哪里能放过景玉农。景玉农无论如何选择都会让班子成员孤立她,她要保证个人影响力的同时争取更多就只能寻求合作,向董文学和李学武靠拢。嗯,这不仅仅是帮他挡枪的事了。景玉农想要骂人,骂李学武不干人事。前些日子自己还上赶着替他担心呢,回过头来却被他摆了一道。配合他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到头来分到手里的粮食却是带着钩子的,你说她能如意?就算李学武主动把亲妹妹当做人质放在她身边有个屁用,她难道还能对李雪下手?不仅不能下黑手,她瞧着李雪的乖巧和上进更要好好培养。她不是个狠心的人,否则也不会安排李雪担任财务科副科长的职务了。要说景玉农在管委会会议上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李学武会不会把以前的戏搞砸了。当时会场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连张劲松和熊本成都下了场,就算老李反思她同李学武之间的关系也含糊了。再说了,支持李学武以秘书长的身份去辽东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直接竞争,对另外一些人来说是反向竞争啊。想要谋取辽东工业管理影响力的人当然不支持李学武。可景玉农的情况不同。她作为人事和财务主管领导,对工业和经济建设工作本就鞭长莫及。就更不用说远在辽东的工业管理了,就算是竞争给了她,她也是不会去的。反倒是李学武作为秘书长留在集团对她的一些工作和影响力产生了掣肘。所以支持李学武去辽东,是完全符合景玉农个人诉求思维的。老李就算是怀疑,也只是怀疑她的动机。此次她高调站出来就是要撵走李学武。老李不会怀疑景玉农与李学武有牵扯,那他会怀疑张劲松倒向李学武了吗?当然不会,张劲松是谁?是倔驴啊!连自己都收服不了,李学武只一个处级秘书长何德何能,又如何能施加影响收服这头倔驴。在他想来张劲松能在会议上支持李学武只有一种可能:利益交换。不要觉得李学武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张劲松。别忘了,董文学要回来了。就算李学武走的时候给不了张劲松什么,可回来的董文学是要更进一步的。再说了,整个集团的大管家,作为秘书长的李学武就“一清二白”了吗?董文学是回来了,可李学武这次下去也不是光着腚下去的,他身上还有秘书长的身份。这秘书长的工作可能在一两年之内交接出去,但此前李学武对集团工作还有影响力。更重要的,李学武交接了秘书长的职务,必然要进一步担任集团副职。就算排名靠后,那也是有票权的。谁能保证自己的意见永远是正确的,永远被全票支持的,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张劲松这次的举动在李怀德看来并没有什么,至少比起熊本成是这样的。李主任恨熊主蓆,恨到管委会会议刚刚结束,熊主蓆就“病”了,重新回了医院。想想熊主蓆的身子骨真是不大好,要么在任上病退,要么只能等李主任走了才能康复了。所以说这一次李学武谁都没放过,要说放过那也只能是漏过。算计景副主任还不算什么,大不了在“行动”上多付出一些努力,补肠一二。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怎么能让程副主任逃了呢?真真是百密一疏啊!当初在天津,周小白这个坑已经挖好了,就等着他们往下跳了。他可是眼瞧着苏维德主动去找了程开元,两人相谈甚欢,后续怎么没有了?按照原计划,就算程副主任不主动帮忙,也得顺水推舟在周泽川起底调查郑旭东案的时候插上一脚啊。推动案子向上发展,牵扯到苏维德、张劲松、谷维洁……等一大串,又能让老李顾此失彼,在集团内部腾出权利空间来不好吗?如果程副主任能按照李学武设计的剧本行事,那就用不着李学武拿走郑旭东手里的账本和材料了,案子的力度和影响刚刚好。尤其是李学武不用主动伸手,只做协调和敲边鼓就好,更犯不上让杨骏抓住痛脚。程副主任就是这么调皮,难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记得这么牢靠?李学武这一刀下去只有程开元擦着边地躲开了,这份躲闪不可谓不精确。就是谨慎的有点让人心疼。扪心自问,我有这么可怕吗?老程,你说话啊!“我要带这个——”李姝抱着机关枪跑了出来,立正站在了顾宁的面前,满眼希望地看着母亲。顾宁只扫了一眼,依旧像刚刚拒绝闺女要带家里的小白兔一起出门的要求,摇头否定了她的提议,“不行,行李箱装不下了。”“哦——”李姝脸上的希望消失不见,有些失落地垂着脑袋往回走,心里却是琢磨着回里屋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带的。“咱们要乘坐飞机去你看你姥爷、姥姥。”李学武刚下班回来,摸了摸闺女的冲天辫,笑着安抚她道:“飞机上不让乘客携带武器。”“这个也不行吗?”李姝举起怀里的机关枪试着问道:“我不会乱开枪的。”“这是规定。”李学武挑了挑眉毛,认真地说道:“你有看爸爸带武器吗?”李姝真仔细看了看爸爸的后腰上,确实没有枪套,这才无奈地回了一楼的房间。家里的玩具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客厅里摆不下,二丫每天都要面临乱糟糟的场面。所以在请示了李学武过后,特意将一楼的客房重新收拾成了李姝和李宁的玩具房。“那这个呢?”李姝刚刚的失落好像都丢在了玩具房里,重新绽放了笑脸。这会儿骑着一台铁架三轮童车出来,满眼的期待。“啊?该不会这个也不让带吧?”瞧着妈妈看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耐心和温柔,李姝很是自觉地打着车把使劲蹬了几下拐了个弯,又骑了回去。“怎么什么都不让带啊……”虽然嘴里还在抱怨着,可调头的动作要多丝滑就有多丝滑。虽然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打过她,可妈妈的眼神就已经很吓人了。“闺女,咱们只去三五天而已。”李学武抱着胳膊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一心想要把所有玩具都装进包里的李姝提醒道:“这一次去姥姥家还能见着大舅舅和小舅舅哦——”李姝正换了一把儿童铁锹,拎着铁皮水桶走出来,见爸爸如此说,表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大舅舅?开飞机的大舅舅?”“没错,开飞机的大舅舅和开坦克的小舅舅。”年末刚刚得到消息,顾延所在的团要进行机械化试点变革,他也从地上跑的晋级成了轮子载的。这种变化李学武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他前世根本没接触过这些,更不了解国内进行过多少次试点实验。也许是受到了某些刺激,上面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了动作。李学武抬了抬眉毛,道:“你要是带了很多玩具,那舅舅们怎么给你买新玩具。”“啊?是哦——”李姝好像才想明白过来似的,看了看手里的沙滩套装,果断地转身回了屋里。顾宁瞧了一眼一脸得意的李学武,撇了撇嘴角懒得搭理他。不就是糊弄了闺女嘛,有什么好傲娇的。这点心眼还要教给闺女?早定了全家月底去金陵过阳历年的行程,为此大哥顾安那边也是请了这几天的假。三年没有好好团聚了,对于顾家,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尤其是近两年顾海涛对外表现出来的状态是身体状况不好,需要休养。把工作和权利都交接了出去,如果孝顺的儿女们不闻不问,倒显得虚假了。再一个,顾海涛两口子也着实想孩子们了,这几年大的少见,小的更是思念。顾安两口子得偿所愿,有了孩子;顾宁两口子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老三顾延也有了对象,定了婚期。喜事连连,正该团聚。知道要出远门得早点准备,可顾宁实在是忙。为了请这几天假,更是忙的连轴转,恨不得24小时掰成48小时来过。以顾宁的背景,就算直接跟领导请假也是没问题的。就算科室主任不给假,张副院长也会上赶着给她探亲假的。可毕竟不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了。有李学武这个心眼子多比蜂窝的爱人影响,再加上性格开朗许多之后的主动学习,顾宁身上的清冷减了几分,成熟和稳重却多了不止一点。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82章 你也太敬业了 直到从丈人口中听到一连串有关于兵事的讨论和问题,李学武这才开始反思,他好像错了。不管当初丈人是如何抉择的,他在其中都扮演了积极推动丈人调离羊城,主动休养的角色。扪心自问,全都是为丈人考虑?没有一点忌惮丈人高处不胜寒的私心?看着依旧热衷和关心兵事发展,对他这位已经决定将未来重心放在企业发展的姑爷不掩失望,李学武对自己也开始怀疑了。如果他在八一六团同治安大队合并的时候就直接转去卫三团发展,会不会有更好的发展?这倒可能如了丈人的希望,但仔细想想,缺少了红星厂这一根基,他即便有再多的才能,也缺少了可以发挥的舞台。就算他长袖善舞,两边兼顾,也总有顾此失彼的一天,到时候两边都落不到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算他能感受得到丈人对他人生选择的遗憾,可对于他自己来说,企业更有长远。再一个,大舅哥和小舅子都在行伍,这顾家在部队的影响力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丈人的遗憾多半是来自于本身。这两年他荒废了职业生涯,怕以后难有起复。大舅哥成熟有余,机敏不足,小舅子志气勇武,可又有些跳脱。对李学武这位姑爷,顾海涛是非常看好的,尤其是工作能力。在缺少家族助力的情况下,能凭借一己之力在时下里的京城做出这番成绩。他可不会认为姑爷是借了顾家的影响力,要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说有,那对姑爷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顾延敬佩和信服他姐夫的一个重要原因:他姐夫从来不回避顾家女婿的身份,可也从来不用这层身份和关系去谋取好处。对亲戚随和有礼,对长辈尊重谦和,对家庭关心负责,哪里能不尊重和敬佩。就连接触很少,认识以来只见过几次面的顾安,在书房听妹夫同父亲谈话,也是能看得出妹夫胸有城府,心有沟壑。看着姑爷的表现,顾海涛心中哪能没有遗憾,如果李学武留在部队发展,未来的上限一定比两个儿子要高跟多。他是职业鍕人,且是学院派,看待国际形势更有战略视角。这两年荷包蛋响了几次,他已经笃定未来30年内不会再有倾覆性的大仗可打。光靠素质和业务是走不远的,重要的还是思想正治基础。恰恰是这一点,无论是顾安还是顾延,都缺少这方面的素质。顾安还好一些,可从履历上就不难看出缺点。一直担任主官,没有正治管理经验。若是在纷乱年代还能掌握话语权,可在和平年代,武官只能是养在笼子里的老虎。李学武不同。既有基层管理经验,又经过社会上的锻炼,且有丰富的正治思维和领导能力。只要扶一把,这就是猛虎出笼。可惜了,这头老虎志不在此。虽然还兼着卫戍区的职务,可也是不管不顾了。顾海涛有心劝他一劝,可听了姑爷对未来较为明晰的展望和阐述,他又放弃了。这么完整的职业规划,就算是他在年轻那会也是做不到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吧。金陵的气候同京城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同,夏天可能感觉不太明显,冬天则不然。虽然洋房里也烧了暖气,可睡得不太习惯,李学武早早便起来了。他本想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可刚一下楼便见丈人已经在客厅,也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顾海涛看了姑爷,点头示意道:“没关系的,旅途劳累,我同服务员说好的,早饭晚一点开。”“并不是很累,睡不着了。”李学武笑了笑,问道:“您这是要出去吗?”“嗯,溜达溜达。”顾海涛看了姑爷的穿着,知道他没装假,便也就开口说道:“你要是想出去走走,咱们就一起。”“好,正想看看这座历史名校。”李学武欣然接受了丈人的邀请,穿了呢子大衣,戴了皮子棉帽,捏了皮手套。他个子高,翁婿两个走在一起能很明显看出身高差来。只是李学武落后丈人半步,对比起来并不明显。这些年李学武虽然忙于公事,可也没落下身体锻炼。虽然战斗技能可能稍稍退化,但身材只见壮实,并不显笨拙。穿着本就不俗,走在丈人身边既贵气又霸气。尤其是他脸上那道疤痕,更显凶相。转业后便在保卫部门工作,威严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就算再怎么修身养性,这身上的气度也是一时擦拭不去的。在京城,在集团他还能保持温和的笑脸。到了丈人这边路上有早起的行人路过,他哪里有机会展露笑脸,又不是大傻子。倒是有认识顾海涛的,级别不够的闪身敬礼,级别够的免不了要打个招呼。对于出现在顾海涛身边,且陪着他一起散步的凶相青年,遇见的都要多看两眼。顾海涛在学院只是副院长,不挂常委,工作也很是清闲。这几年的沉寂让他脸上的严肃和紧张缓和了许多。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虽然看起来还是威严,但不显严厉。遇到敬礼的,顾海涛不会多言语,只是点点头,回个礼便过去了。要是有站住了打招呼,他也会主动给对方介绍李学武,说是自己的姑爷。真有交情的,自然知道顾家的情况,也知道顾家几个儿女的情况。所以顾海涛一说是姑爷,不少人都恍然,目光很是有几分探究。实在是丁凤霞把自己的姑爷夸的狠了,传开来以后就有些夸张。不过丁凤霞故意要出这口气,为自己的女儿,也是为了顾家,倒也不是很在意。李学武能来几次金陵,这都只是第一次。就算有人问起又能怎么着,毕竟姑爷的情况都是实打实的,她可不是吹牛之人。今天凑巧了,这些人在观察李学武的时候,都在对比心中从传言获取到的信息。虽然破了相,但看着确实很年轻。可有不少人关注顾家的知道,这姑爷年龄小呢。夫子庙太乱,中山陵太远,最后上午的行程选择了新街口百货商店。当然了,这里所说的新街口不是京城的新街口,而是金陵的新街口。李学武并没有参与上午的全家出行,吃过饺子以后他便乘车赶往集团江南片区分公司调研开会。就算今天是阳历年,也得先忙公事,连丈人都要去值班室转一圈。顾安和顾延在金陵也有几个朋友小聚,所以上午只有女人和孩子结伴出行。金陵可是六朝古都,从三国时便有数不清的英雄汇聚于此,留下了不少古迹。要说游玩,正经有不少去处。可男人们都不在家,女人们带着孩子如何远走。逛百货商店便成了首选,也正应了丁凤霞要在新年给儿孙们选礼物的心意。既有外孙,又有长孙,还有未过门的儿媳妇,带出来很是气派。要不是近两年低调许多,她都想带着孩子们去俱乐部转一转。到了她这个年龄,位置和事业并不像男人那么看得重,家人才是她的日常关注。年轻的时候同龄人之间比才华,比上进。结婚以后比家庭,比爱人。到现在她更想比儿女,比孙辈。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这一辈子总是争强好胜,比个不停。女人这辈子终究不比男人,事业黄金期很短,多了说也就二十年。又要照顾爱人,又要照顾儿女,到老了还得惦记儿孙。同外人要比,同家里人也要比。昨晚顾海涛叫了儿子和女婿上楼时,客厅里便有一阵“暗流涌动”。是姑嫂之间,看着自己的男人随着长辈上楼时,难免要对比几分。再回头看看自己,哪里能不吃味。还是丁凤霞,主动询问起了大儿媳和闺女的生活状况,又要关心准儿媳的情况。穆鸿雁是当大嫂的,以前随着婆婆一起生活,压力主要还是下一代。那几年虽然婆婆没有说什么,可她还是能感觉到来自长辈对儿孙的期盼。恰逢公公调来金陵,婆婆也要调过来,穆鸿雁这才下定决心要随丈夫去西京。如果有的选,谁又愿意舍弃早就熟悉了的工作环境,放弃工作基础。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要个孩子,也为了满足老人的期待。说是得偿所愿,求仁得仁,生了个儿子,可到底有几分后悔。如果她留在京城,或许事业上早就进步,更有一番成就。同婆婆住在京城,那是公公的住宅,享受的是高级的服务和待遇。去到西京以后,顾安的级别不高,至少是享受不到服务员待遇。即便是分了干部住房,可条件一般,处处都需要她张罗。再加上工作调动和熟悉的过程,又突然有了身孕,她这两年着实过的辛苦。回到婆婆这边,她又不好将这份辛苦道出。毕竟婆婆不是亲妈,说多了倒显得她矫情。真论起来,婆婆所经历的那个年代不是比她现在更艰苦?所以婆媳相聚,看着围绕沙发玩耍的孩子们,听着问候和关心她只是笑着。可心里是苦是甜,全藏在心里,只有她自己知道。等到婆婆问起顾宁的生活状况,穆鸿雁如何能忍得住羡慕和嫉妒。她也知道小姑子性情至纯至厚,不是牙尖嘴利,逞能之人。就因为如此,她内心才更觉得酸涩。她怀孕的时候想要吃一口热乎的,还得自己去食堂,要么就只能自己动手。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是婆婆赶过来照顾了她些日子,后又是她母亲来看望她。从怀孕到生产,不是没想过请了保姆帮忙照顾,可顾安怎么敢,更没有这个条件。顾宁呢?李学武真是惯得没边了,家里不仅没断过保姆伺候,更是不用为生活琐事操心。婆婆接连问了几个生活上的问题,小姑子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答案非常统一,都是要问李学武。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尽数都不关心。出了月子没多久便被选进培训班至今。下了班吃饭学习,只喂养孩子算个事,其他都不用管。上班中午饭不喜欢食堂饭菜,保姆都能给送到办公室去。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83章 欠了一屁股风流债 “二丫,坐飞机啥感觉?”“哎妈呀,吓死我了都!”“哈哈哈——”周六,李学武连轴转忙了两天后终于处理了积压的工作,得空请家里人一起吃饭。就在四合院,能叫的都叫上了,就连二丫都跟着他们一起来了这边。去金陵的时候李学武大包小包的准备了那么多礼物,回来的时候丈母娘哪里会亏了他。不仅有他和顾宁的,还有孩子们的。更是没忘了家里这些个,包括老太太,李学文和李学才一家也没落下。给老太太和刘茵的是上好的衣服料子,实在是这个年月很少有送成衣的。送爷们和孩子礼物都很简单,爷们抽烟喝酒就送烟酒,孩子们就送文具和玩具。送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珠宝首饰拿不出来,毕竟都不是大富人家。衣服料子便成了这个年代女人交际最好的礼物。做什么样的衣服全凭对方的喜欢,等做出来以后给对方看看又是一种回礼的交际。摸着丝滑的料子,老太太和刘茵虽然在嘴里客气着,训斥了李学武不该代他们收这么重的礼物。可目光里的欣喜和笑意是藏不住的,两人也向顾宁表达了对亲家的谢意。顾宁对礼尚往来没什么印象,可也能想到一定是婆婆托李学武给金陵带了礼物。就算婆婆这边没想着准备礼物,那李学武也是不会差了的,也会代婆婆准备。亲家相处并不太看重礼物的贵贱多少,而是一份惦记,一份心意。对于太婆婆和婆婆的客气、感谢,顾宁笑着让了,也学着李学武讲了母亲的带好。“亲家得多暂回来了?”听李学武提到了顾延的婚事,刘茵关心地问道:“是年前还是年后?”“哎呀——”不等儿子回答,她又轻轻拍了拍大腿遗憾地感慨道:“一晃你们结婚都快三年了,跟亲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丈母娘也想您呢,说是年后回来,一定来家里看您和老太太。”李学武笑着应了,同时也回答了母亲的问题。其实这个时候应该是顾宁来回答,只是她心思不在这个上面,李学武哪里会苛责她。顾宁后知后觉,看了李学武一眼,嘴角微微翘起,扭过头去,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正应该来家里坐坐,这可是实在亲戚。”刘茵看向老太太讲了一句,又看向李学武叮嘱道:“你小舅子结婚,你也得上点心。”“嗯,知道了,妈。”李学武应道:“出来的时候我丈母娘跟我说了,他们两个想要在工人新村买房子,这不是迁就周瑶嘛。”“可不就是实在亲戚嘛。”老太太手边放着衣服料子,点头道:“你这当姐夫的多帮忙张罗。”对于母亲和奶奶的叮嘱李学武都笑着应了,即便是没有她们的提醒,李学武也记得这件事呢。买房子倒是简单方便,周瑶本就是厂里人,又是干部,无非就是钱的事。丈母娘能让他帮忙挑选房子,顾延是带着钱回来的。有他自己攒的工资,也有丈母娘给的支持,买个一百平米的不成问题。这件事李学武并没有过多的参与,顾延的休假还有几天,他让小两口自己挑去了。左右楼房的信息就在那,选好了交钱领钥匙,他给找个合适的工程队装修就是了。家具家电不用愁,集团三产里尽可以挑选,要是喜欢好一点的家具,他也可以跟大姥这边交代,量尺寸订制一套。其他的软装和准备就没什么了,当姐夫的可以帮忙张罗,也不能越俎代庖。毕竟房子装修还得看小两口的喜欢,未来是两人住在那边。像母亲和老太太说的实在亲戚,这一点李学武承认,姻亲不是亲那就没有亲戚了。小舅子能把家按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有他主动照顾的意思。他能看出这是丈人和丈母娘的意愿,当姐夫的哪里有拒绝的道理。这天下的夫妻也不尽是他和顾宁这般和和美美,从结婚以后从未有过矛盾。年轻男女,但凡有一方成熟,也不会出现打架拌嘴的时候,可这种情况得多难得。李顺和刘茵对儿子愈发看重和满意的主要原因便是从不用他们为小两口操心。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养儿育女,日子过的井井有条。李学武丈人和丈母娘亲近他,尊重他的原因也大多是如此。都在京城居住倒也不用这般担心,金陵距离京城千里迢迢,两口子哪有不担心闺女的婚姻是否安康和美的。丁凤霞见人就夸姑爷,也不是没有哄着他的心思,一颗心还是为了闺女。对顾宁都是如此,对顾延更是担忧。她多精明,儿子的吊儿郎当和准儿媳的认真正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要不是看着两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她可不敢相信两人能成为夫妻。李学武笑言这叫琴瑟相合,性格互补,丁凤霞也见了不只一对儿,虽然面上欢喜着,可还是放心不下。如果小儿子两口能在姑爷眼皮子底下生活,有个矛盾也好有人解决。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们在金陵,就算知道了也鞭长莫及。小夫妻更是不能经常吵架,本就都是青春烂漫的年龄,吵的狠了容易伤感情。但凡有人压一压,时间一长也就磨合了。所以说丈母娘表面上托他帮助小舅子买房筹备婚礼,实际上是将小两口托付给他照顾。“工人新村的房子怎么样?”李雪也收到了礼物,是顾宁同母亲逛商场时一起挑选购买的钢笔。不仅李雪有,参加工作的赵雅芳、李学文、李学才和姬毓秀都有。只是这会儿李雪的注意力被二哥同母亲的对话吸引,主动问起了房子的话题。“怎么?想独立出去了?”赵雅芳哪里看不出小姑子的心思,故意逗了她道:“是不是在家住着耽误处对象了?”“我要相处对象,住哪都不耽误——”李雪有些羞了,揽住了坐在一边大嫂的肩膀晃了晃,道:“您还说我,当初是谁要分房的?”“呀?——”赵雅芳听得出来小姑子说的是六五年学校里分房,她和李学文还是借着二小叔子李学武的光分到一处一居室的住房。只是这几年家里条件越来越好,二小叔子和小叔子都有了自己的房产,公公婆婆虽然没有要求他们,可终究是定了大房养老的规矩。再加上这两年形势变化,又有了李唐,她便早改了心意,还是觉得住在四合院里舒服。有人帮忙带孩子,回家有口热乎饭吃,不比住在学校住宅里自己张罗着要强?不过学校那边的住宅他们也没有浪费,简单收拾了一下,用来防备恶劣天气。要是天气不好,交通不方便,两人就会在学校那边留宿一晚,省的来回折腾遭罪。正因为这个,听见小姑子的“指责”她才好笑地转过身问道:“你也怕雨雪天气?”“怎么不怕,我现在可没有方便车了。”李雪抿了抿嘴角,笑着说道:“以前还能借着领导照顾,占点工作上的便利。现在我哪有乘用车的资格,还不是两条腿蹬轱辘。”“要是怕不方便就坐车。”刘茵也看出了闺女的心思,只是不舍,便嗔道:“人家要结婚才决定买房子,你买房也是要结婚啊?”“妈——”李雪嘟起嘴嗔了一声。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母亲的手里。“你看我干什么?”李学武好笑问道。李雪是行动派,松了大嫂的肩膀来到了二哥的身边,故意撒娇道:“二哥——”“哎呀、哎呀——”李学武夸张地推开了妹子,故意似的挽起袖子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哥!”李雪不满地拍了二哥的肩膀,道:“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妹妹了?”“你先好好说话就还是。”李学武将她推向了顾宁,道:“赶紧让你嫂子给你看看,是不是嗓子有毛病了。”“哈哈哈——”听见家里人的笑声,李雪却发现自己成了开心果,顺势揽住了二嫂的肩膀,不依地耍起来无赖。顾宁哪里应付得了她这样,却又是不满地瞪了李学武一眼,众人笑的更欢快了。姬毓秀有些羡慕地看了小姑子,她知道李雪有独立的心思,是羡慕这份潇洒。要说住楼房,她们家还有一处空着呢,真要是喜欢,早搬回去住了。现在是她嫂子在住,她要是回去,嫂子还巴不得呢,正好添了人气。只是住在这边不仅有婆婆的照顾,距离单位也很近,骑车子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楼房有楼房的好处,地房有地房的方便。要不怎么李学武舍不得后院的那处房屋呢。说起来,他不仅有后院那一处房产,海子边上还有个独门独院呢。只是斯人已远,再没有回去过。不是畏惧思念,是怕自己心软。-----------------“你回来了?啥时候到的?”李学武赶在周日来俱乐部这边处理业务,正在门口撞见周常利。见到这小子他并不意外,因为是他让于丽给周亚梅打的招呼,安排周常利回京的。在这个关键时期,京城年轻人正在面临人生抉择的时候,回收站体系哪能不捞一把。“李哥,我昨晚上到的家。”周常利依旧习惯地把京城当做他的家,每次回来说的也是回家。当然了,这小子油了,不排除有拍马屁的嫌疑,话里是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了。为什么?怕李学武不信任他呗。一个个的都把这里当成家,把自己当做是李学武的门徒,在体系内也有面子。回收站体系内,京城去的年轻人自成一派,在这个关系网里又分了很多细支。有四合院回收站那边过去的,比如说十三太保,很受重用,过去就是重点培养。也有顽主跟着周常利过去的,但也分是否在俱乐部效力过,从这边过去的,更受信任。这一次赵老四去钢城可是带了不少人,部分就是俱乐部的小子,还有健身教练。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84章 年少不知阿姨好 梅赛德斯怎么敢在内地如此放肆,竟妄想通过贿赂等手段结交红星钢铁集团高层,企图干扰集团对营城港区航运代理业务的决策。如果单纯地说这都是他本人的肆意妄为,胆大包天,这种话连傻子都不会相信。香塔尔内心清楚李学武绝对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打发的。讲实际的,圣塔雅集团在东亚的发展机遇和根基还是要看红星钢铁集团。如果因为某个人的决策影响到了双方的合作基础,那她能做的选择实在是不多了。不过选用副总裁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辞退一名副总裁也不是轻而易举。梅赛德斯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法国一些企业对圣塔雅集团的监管态度。这还得说香塔尔在去年所遭遇的事业和婚姻双重变故,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要稳固欧洲的产业,还舍不得丢掉在东亚刚刚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所以两头抓,心很累。不过案子已经调查清楚,真相和证据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不管事后如何处理梅赛德斯,她现在最要紧的是解释清楚。解释什么?首先,香塔尔代表圣塔雅集团向红星钢铁集团就该事件所造成的影响表达了歉意。其次,她在解释中强调了梅赛德斯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出自他本人的错误决定,与圣塔雅集团无关。且该行为已经违背了圣塔雅集团一以贯之的商务工作准则,集团董事会已经批准对其在内地的工作程序展开调查。最后,香塔尔再次强调了圣塔雅集团对双方合作关系的重视,对未来合作发展的信心。……说什么都是虚的,就算红星钢铁集团对这件事很不满,可又能拿梅赛德斯如何呢?对方不仅仅是外籍外企管理人员,还是该企业着重培养的核心管理人员。约谈不等于吵架,也不是威胁和勒索,而是表达态度,在未来的合作谈判中占据优势。有关于圣塔雅集团如何处理梅赛德斯,或者根本不会处理他,李学武毫不关心。如果梅赛德斯是外事馆工作人员,或者独立记者,他早就通知外事部处理掉对方了。这个年代,在内地处理一些不守规矩的老外,真是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梅赛德斯不同,他毕竟代表了圣塔雅集团,所作所为虽然恶劣,但初衷是为了圣塔雅集团获得营城港区航运代理权限。就从这一点出发,相信圣塔雅集团也不会对其做出严肃的惩戒。同样的,李学武也不希望。倒不是为了双方的合作关系,而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副总裁,在谈判桌上难免底气不足。现在双方没有什么项目谈判,但在业务沟通上还是有摩擦和矛盾的。李学武并不寄希望于赶走这个不守规矩的副总裁,那就反向思考,把糟糕的情况加以利用,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约谈的过程中李学武一直强调是集团对此事很生气,很不满。甚至点出了李怀德主任对此事的不满态度,但他并没有说自己。李学武有什么好生气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利可图,这种事就拦不住,现在发生了,以后还是要发生。商人的嗅觉是敏锐的,内地的海岸线这么长,为什么开放建设的港口却很少。不要说津门港、羊城港,这些港口都是内地港务公司投入和管理运营的。以其他工业企业通过融资等方式独立建港运营的,营城港算独一份。无论是内地的企业,还是紧盯着内地经济发展的外企,都要想一想,营城港的批复和投建,是不是就意味着未来还有更多独立海港?如果有,那对于内地企业和外企来说不亚于是正式通知他们,对外贸易的大门已经打开。如果没有,那营城港在未来一段时间将会成为整个东北亚最重要的海港。就连津门所辖的津沽港都有所不及。红星钢铁集团的胃口和决心很大,在营城港项目上投入的资金远远超过了津沽港。同样的,营城港从一开始就奔着国际先进港口和建设标准去设计并施工的,海港货运吞吐形式全部采用了最先进的集装箱式码头。而红星钢铁集团自己也在连同铁路部门组建了相关的集装箱铁路运输标准和服务。在钢城,由红星钢铁集团与京城铁路共同投资建设的集装箱制造厂已经生产了两年。香塔尔毫不怀疑营城港投入运营以后,这里的货运贸易量有多么庞大。国际上第三方航运公司就像苍蝇一样,已经把目光盯向了这边。再看红星钢铁集团待价而沽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这个时候可不能太老实了,该出手时就出手,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有了合作基础的圣塔雅集团要是吃不着蛋糕,可不就是傻子。所以梅赛德斯搞的这些小动作不能放在台面上说,可也情有可原。君不见吉利星船舶的总经理凯瑟琳多次来京游说,都游“谁”到床上去了。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是放不开,且时间上还有富裕,更了解李学武就是个狡猾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狼,香塔尔都想亲自披挂上阵了。也好让李学武瞧瞧什么叫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再问一句,梅赛德斯有没有错?错是真的错,香塔尔刚刚所说的话并不全是在敷衍和哄骗李学武,稳住红星钢铁集团。这件事已经发生,无论是从管理的角度,还是从私交的方向,她都得让梅赛德斯认知到这一错误的根本原因,这才是最重要的。梅赛德斯到底是有些托大了,来到内地以后完全不把这里的计划经济看在眼里,以为他所成长的环境和所学的经济理论就高人一等。结果呢?他不知道这里的商业属性根本不是由市场来决定的,而是“政策”和“人民”决定的。梅赛德斯所想的利用商业惯性手段,以及驱逐利益的本质来操作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他妄图接近红星钢铁集团领导本身就是个严重的认知错误。红星钢铁集团的领导不是资本主义国家企业的负责人,看重个人利益。这里的企业负责人并不以金钱来衡量自身的发展和价值,因为没有票的钱就是垃圾。职级、待遇、权利,这才是硬通货,梅赛德斯看似才华横溢,到底年轻了一些。香塔尔也是来到内地以后摔了很多跟头,吃了很多苦头才知道,内地的管理不是打打杀杀、蝇营狗苟,而是人情世故。就像这一场约谈会,坐在对面的李学武义正辞严地说着狠话,实际上呢?她已经准备找个时间“约谈”李学武了,即便这混蛋嘴里没有一句准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自己套不住色狼。圣塔雅集团现在与红星钢铁集团的合作往来看似亲密无间,业务量逐年攀增。但国际形势快速演变,经济贸易格局飞速发展,谁能保证圣塔雅集团在内地的合作一直具有合法性?再一个,红星钢铁集团通过多种手段在上层获取到了贸易自由权,对外也有了商业沟通的自主性,这就代表圣塔雅集团不是唯一的选择了。想要维持住双方的合作关系,圣塔雅集团越来越吃力。不仅要积极消化掉红星钢铁集团的对外贸易产能,还要满足对方日益增长的技术需要和设备引进需要。正因为第一个吃了螃蟹,才让圣塔雅集团占住了与内地企业的合作机遇,同样的,现在他们也要开始面临其他外企的竞争压力。红星钢铁集团代理合同以及合作协议签的都是短期的,或者是按照项目来签署。另一边,红星钢铁集团又在港城建立买家俱乐部,积极联系国际贸易企业,并在津门建立商业俱乐部,对接位于港城的买家俱乐部。她已经收到了确切消息,未来红星厂对外合作将直接通过津门滨海俱乐部和港城安德鲁买家俱乐部完成对接服务。这也就意味着国际贸易商不用承担正治风险到内地考察,可在港城进行商务初始接洽。在确定合作基础以后,贸易商可以选择在港城直接完成合同的签署,亦可以选择在签署合同前后通过俱乐部互通邀请到内地再考察。虽然相关的海关条件较为苛刻,只能限制在特定的商业贸易区域,但着实有了进步。一旦通过俱乐部打开了合作的大门,圣塔雅集团才真正要遭遇价格战和原材料输出、技术输出合作挑战了。所以同红星钢铁集团之间的合作还要加深维系,营城港区的航运代理也要尽快拿到手。拥有贸易合作订单,却掌握不了航运,圣塔雅集团就像被砍断了手脚。她无法承受营城港运营后大批国际航运船只到港却没有任何与圣塔雅集团之间的合作关系。这就不得不说梅赛德斯的第二个错误了,他不应该过度地介入到红星钢铁集团的意识形态和业务意见争端中,这是很危险的举动。其次,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从一开始圣塔雅集团亲近联系的就是红星钢铁集团现任秘书长李学武,她从未拒绝过其他红星钢铁集团领导的友谊,但始终珍重与李学武之间的交往,所以才能顺利地多次合作。这一次梅赛德斯不仅伸出一只脚去搅和红星钢铁集团,还多方联系其他集团领导,这是什么性质?李学武的怒火其实是在这个位置。没办法,他的火气很大嘛。-----------------火气?什么火气?李学武现在一点火气都没有,态度要多温和就有多恭谨,因为他此时正坐在一机部杜主任的办公室里。“学武同志啊,你还得稍等一小会儿。”办公厅副主任韩松走了进来,见他起身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嘴里解释道:“杜主任的会议超时了,他可是点名要见你的。”“您太客气了,韩副主任。”李学武并没有按他的意思立时就坐下,而是等对方站在单人沙发前准备坐下后,这才跟着一起坐下。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85章 昨天、今天和明天 “秘书长,今天我可是有备而来的。”于海棠手里抱着笔记本,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道出了今天来的目的,“您不能再拒绝我了。”“这话从何说起啊——”李学武好笑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故作玩笑地反问道:“我还有这么不近人情的时候?”“我都数不过来有多少次了,反正每一次您都有借口。”于海棠话说的夸张,这会儿更是笑中带嗔地提出了要求,“您得接受我的采访,红星访谈节目。”其实说起来,这个访谈节目最初还是在李学武的关心和指导下创建的。当时的于海棠刚刚因支持李主任而获得信任,参与到红星广播站的建设和发展工作中。这是她担任副站长以后做的最杰出的节目了。按照当初李学武给她提出的意见和建议,访谈的对象和目标并不固定。有的时候会采访集团领导,有的时候也会采访车间工人。更多的则是站在时事热点上采访当事人,或者在各级比赛和评比中获得优异成绩的集团职工。除此之外,政策的发布、重点项目建设、重大发展成绩等等,也会就各部门负责人进行采访。作为集团的宣传利器,在企业组织机构变革以后归属到文艺出版社统一管理,拥有了更大的合作空间。升级成为联合广播电台以后,更是与联合工业报展开了全面的合作。不仅拓展了彼此的影响范围,更深层次地对基层优秀事迹进行挖掘展示。作为该节目的负责人,即便于海棠在去年已经担任广播电台台长职务,可依旧在一线工作。你可以说她恋栈不去,但必须得承认这两年红星访谈节目之所以能如此成功,还是有她的贡献。从节目创建的一开始,于海棠就想找他“访谈”,但均被李学武推辞了,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于海棠想要请李学武做节目,可不全完是想巴结他,讨好他。更因为李学武作为集团领导参与了很多项目从立项到运营的过程。如果红星访谈想要深入且具体地了解某个项目,或者某个事件从本质到表面上的情况,选择采访李学武绝对不会让听众们失望。现在可能很少有人有资格听李学武在会议上的讲话,在李学武担任秘书长以前,有不少人对他的业务能力和思想解读仍旧记忆犹新。无论是多么复杂的上级指示精神,亦或者是突然的正治指令,红星厂这几年在执行的过程中稳如泰山,必须得讲一句秘书长真牛哔。熟悉机关工作的谁不知道,全集团承上启下所下达的正治思想文件,有百分之八十出自秘书长之手。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难说没有秘书长的指导和影响。你就说负责全集团思想工作的谷副主任,她应该是对上级政策和意见掌握最充分的人了。可实际上呢?在经过这么多次的“实验”后,基本上所有人都服了秘书长。别看李主任最近对秘书长的工作多了几分挑剔,可你让他不用秘书长,他也没有这个魄力。于海棠早就想请他做一期有关于正治思想和时代发展相关话题的访谈节目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在接连几次遭到拒绝后,她早就没了信心,已经很久没向秘书长发出邀请了。那这一次为啥她如此有信心,还敢在李学武面前放肆?原因很简单,这次来并不是她的个人意愿,而是接到文艺出版社负责人的指示来做访问前采访的。是丁自贵丁主任,如果没有领导的指示,她可没有信心来碰壁。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突然收到领导的指示,于海棠喜出望外,很是做了一番准备工夫,这便带着希望来采访他了。李学武本是打电话给丁自贵,请他收敛一下,不要过度地宣传他。可一通电话下来,他没能劝住丁自贵,反倒被对方给说服了。丁自贵如此主动和积极,未尝没有站队和巴结的嫌疑。但是只要在这个游戏场中,就没有人能脱离这个游戏规则,都在选队站队。李学武所仰仗的无非是一点点工作能力和现有的工作成绩,他自然不会眼高于顶,把自己看成无所不能。所以对于丁自贵这个时候主动示好,他也难得糊涂,选择性地忽视了前段日子机关这些人的嘴脸。当他的正治地位和岗位岌岌可危,飘忽不决的时候,可少有人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他也不能拒绝,否则不就成了主动结仇了嘛。丁自贵在电话中讲了一些弯弯绕,就是为了劝李学武高调一点。李学武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想一想便也就同意了。不过他以为丁自贵多了也就是在联合工业报上多登几篇有关于他的文章,谁能想到安排他上红星访谈呢。于海棠可是怀着满满的信心来的,李学武也是不好意思拒绝她。“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谈的。”李学武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于海棠语气中的娇嗔和期盼。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我现在不负责具体的业务,你要是想了解机关的情况还可以。”“我们的访谈又不仅仅局限于工作,可以聊聊您本人嘛。”于海棠见他没有立时拒绝,便知道丁主任的安排有戏。这会儿更是乘胜追击地说,“可以从您当兵开始讲,给我们的青年观众分享一些您这几年成长过程中的感悟。”“当然了,您也可以讲一讲现在的工作,或者展望一下未来。”“呵呵——”李学武端着茶杯微微摇头,道:“那你们的节目可以叫‘昨天、今天和明天’了。”“叫什么无所谓,就是这么个意思。”于海棠听见他这话眼睛不由得一亮,嘴里讲道:“不过您的这个说法还真是妙啊——”从她的性格中就不难看出这是一位十分要强,性格坚毅的姑娘。要不是有处处争先的品质,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了今天这份成就。可如此自信要强的于海棠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女人就是比不得男人,更比不得优秀的男人。且听李学武随口一言,便是一个成熟的意见,就连红星访谈这个节目都还是在他的指导下创建的。有的时候承认自己的不足很难得,在自己不足之处承认别人的优秀就更难得了。于海棠心中依旧对李学武充满了钦慕,只是她知道,这辈子或许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咚咚——正聊着,耳后传来了敲门声。于海棠回头,却见是文工团副团长王亚娟正站在门口。她脸上的表情不变,即便目光中多了几分惊讶。现在集团人事变动较大,可红星厂的老人谁没听过王亚娟同秘书长李学武的闲话。王亚娟同她一样,也是隶属于文艺出版社。只是文工团的组织性质比较特殊,在业务上同主管宣传的领导接触更多。两人是互相认识的,也一起开过会,就是没什么交情。这会儿回头见李学武也望向了门口,她便主动结束了这次对接。“秘书长,您把我准备的问题看一下,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于海棠站起身,笑着说道:“虽然我相信这些问题难不住您,可我也知道您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她主动伸出了手,“希望咱们合作愉快,做一期最好的节目。”“那就合作愉快。”李学武点点头,站起身同她握了握手。“谢谢领导的支持,我先回去了。”于海棠转身摆了摆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道:“周六见。”王亚娟侧身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这一切,直到于海棠同她点头打招呼,这才点点头,却没说什么。等对方离开后,她这才看向了李学武,道了一声“报告”。“来,这么严肃呢。”李学武从办公桌上拿起茶杯走了过来,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王亚娟见他去茶柜边续热水,抿了抿嘴角,迈步进了办公室。“怎么?找我有事啊?”李学武背对着她,换了杯中的茶叶,又拿起暖瓶重新泡了热茶。想起办公室还有一个人呢,便转回头看向她问道:“你喝不喝茶?”“不用了,我不渴。”王亚娟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干涩,语气听起来虽然努力地保持着平和,可也难掩失落和忐忑。“怎么了?有为难的事了?”李学武端着茶杯走回来,目光上下打量了她,问了这么一句。王亚娟则从进门后便一直低着头,直到这会儿才抬起头回道:“我要结婚了,来给您送喜帖。”“是嘛,这么突然呢?”李学武表情微微一滞,点点头看了她从包里掏出的红色喜帖,问道:“怎么没听你说处对象了?”王亚娟强忍着鼓起勇气看他的脸,这会儿依旧舍不得挪开视线。只是他语气里的意外让她的内心终于有了几分波澜,可没能从他口中听出遗憾,终究是她的遗憾。李学武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就站在办公桌旁仔细看了那封喜帖。红彤彤的,硬壳大红纸精心裁剪折叠成了对开的样式,上面用黑色毛笔写了一个娟秀的“囍”字。“年底了哈,这些天倒是时不时地有人来给我送喜帖。”李学武的语气不显波动,但也难掩一丝丝的感慨。他似是而非地讲道:“最近的应该是彭晓力了,就是刚刚出去的于海棠,两人说是下月底结婚。”“我爸妈催我了。”不知什么时候王亚娟又垂下了脑袋,好像正努力地克制着什么,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工会组织的。”李学武转过头看了她,并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联合储蓄银行工作,是六六年进厂的大学生。”王亚娟继续解释道:“我爸妈对他很满意,我也去见了他的父母……”也许内心过于激荡,情绪便有些不稳,王亚娟积攒的力气只能说到这,再往下如何都说不下去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86章 疑似耍流氓 一九六九年一月十一日,星期六,晚十九点半。每天固定十九点钟开播的《红星晚间新闻》刚刚结束。红星广播电台信号操作员熟练地将播音线路切换到了只有每周六才会有播音的《红星访谈》节目播音室。随着一段电子管风琴版《东方红》渐弱,混入钢厂锻轧的声效。红星钢铁集团在京城、津门、钢城、营城、奉城等地的广播电台分站实时转播总台的核心节目。职工数量超过100人的地区都能享受到总台广播节目覆盖待遇。红星钢铁集团希望集团职工能关心集团的成长,共享发展成果机遇。只要家里有收音机的集团职工,基本上都会准时收听联合工业广播电台的广播节目。是关心集团的发展,也是积极参与发展建设。每周六晚七点半播音的《红星访谈》更是很多厂职工不可落下的核心节目。而每周访谈节目都会在厂职工群体中制造出热点话题。从上到下,从集体到个人,这个节目已经成为了红星钢铁集团和职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也是红星钢铁集团飞速发展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不用刻意抬起头去看墙上的时间,更不用撂下手里的碗筷。今天是这一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晚间新闻音乐结束后必然是大家熟悉且期待的《红星访谈》节目声效。录播的开场白是大家早就听惯了的,千家万户正是晚饭时间。同往常相比,今天他们更有所期待。集团联合工业报已经刊登了今天访谈节目邀请到了集团秘书长李学武做客播音室的新闻。不感受万众瞩目,可也能说一句众所期待。男女播音员激昂地合声演讲:“齿轮紧咬着齿轮!炉火映燃了红旗!这里是红星广播电台,用声波传递星火,用钢铁锻造时代!”男播音员浑厚的嗓音:“听众同志们,当集团冶金厂的钢花溅亮晨光,当联合能源总公司的矿龙唤醒冻土,革命路上捷报频传——”女播音员嗓音清亮地讲道:“轧钢工人用算盘算出世界级轧钢参数!电子女工靠一把卡尺攻克进口机床故障!我们什么都不怕!”广播中随之而来的便是算盘珠脆响混入机床轰鸣声效。男播音员语速加快:“《红星访谈》今日走进‘三年计划、五年规划’缔造者李学武!青年干部红旗手,生产和技术革命奠基人!”慷慨激昂过后是男女播音员斩钉截铁的合声:“抓革命促生产!越是艰险越向前!让我们在声波里见证——工人阶级怎样把帝修反甩进历史垃圾堆!”播音室,耳机里的音乐骤强:《咱们工人有力量》前奏铜管乐喷薄而出,仿佛给精神注入了能量。音效过后,于海棠拨动开关,开始了今天的访谈节目。“《红星访谈》节目的听众晚上好,我是主持人于海棠。”她声音足够清脆悦耳,又因常年高声调广播造成嗓音中又带有一点点沙沙声,很是有力量和磁性。“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红星钢铁集团秘书长李学武同志来到我们的直播间做客,秘书长您好。”“主持人您好,听众同志们晚上好,我是集团管委会李学武。”站在广播室外隔着厚重隔音玻璃看着里面播音情景的王露微微挑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赵雅军。赵雅军已经读懂了她目光里的意味,不由得微微一笑。相信守候在收音机旁准时收听该节目的听众同他们此时的想法一样:竟然真的是集团秘书长李学武接受采访了。并不是说李学武有多么的难请,或者工作有多么的繁忙。而是很多人都知道秘书长很低调。尤其是前段时间集团机关里影影绰绰地传出李主任对秘书长的工作有些不满,正要调整他的工作。这个时候李学武高调出现在了访谈节目中,没有心里准备的很多听众都不由得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肯放过广播中任何内容。王露也是在给李学武当秘书以后才了解了他的这种性格。再加上对于海棠“贼心不死”的熟识,有这样玩味的表情也就很正常了。就连广播室外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莞尔一笑,终于请到了他啊!袁华是下了班以后,见秘书长的汽车到了广播电台楼前,汇同了于海棠一起下了楼迎接他的。从六点四十五分左右接到李学武,他便一直陪在了这边。同样还有很多明明已经下班,却早知道秘书长要来访谈节目做客,大家都舍不得走了,纷纷来到广播室隔着大玻璃看里面的热闹。今天的开场白可谓是别开生面,是昨天夜里录制好的内容,今天听起来依旧让人热血沸腾。尤其是有关于对秘书长工作成绩的注释,看着秘书长年轻的面孔更是让人有一种恍如隔梦的感觉。再听秘书长低沉而又饱满的招呼声,一开口便是“行走的低音炮”、“飘荡的荷尔蒙”,试问谁能抵御这性感又迷人的成熟魅力。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坐在李学武斜对面的于海棠脸色微微红润,似是激动。但她那声音都有些忍不住的飘忽,更无法掩饰强忍着的被直击灵魂的颤栗感。平日里虽然总觉得他的嗓音好听,可他在开会或者日常办公、生活中经常扮演着组织者的角色,大家还没有特别注意这一点。但今天坐在了广播室,他的声音经过专业级的话筒采集、转播,再反馈到各人的听觉中,这种磁性和诱惑力便被无限地放大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好嗓音,是演唱和演播的圣体。但有些人声音洪亮具有磁性,性格沉稳过后也有会这种特性。当然了,就算有了这种嗓音,也得看个人魅力。还记得鲁迅先生说过的那句话吗?女人只喜欢坏坏的男人,而不是喜欢坏了的男人。说自己不是视觉动物的女人有几个不是颜狗?你就算有天籁之音,若是长成贾队长那般也是带着天然的猥琐。这声音反馈到听众耳朵里,便成了今天节目的另一种享受。“秘书长,刚刚节目开始前我听你讲到了昨天、今天和明天。”于海棠不着痕迹地将手放下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刚刚那一声招呼彻底让她奔流不息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哪里敢扭动身体调整坐姿,只能强忍着克制了。她用一种带着丝丝颤音的魅惑向李学武提问:“您能跟我们分享一下您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吗?”“昨天接到的采访通知,今天来到直播间,明天休息一天。”李学武用一句玩笑开始了今天的访谈,也用这种浅显曲解的趣味给这次访谈定下了轻松的基调。直播间里虽然没有人笑出声,不过各人的脸上依旧有了笑意。广播是冰冷的电流,但声音是带有温度的文艺,访谈更是语言艺术和个人文化的交融和碰撞。于海棠和李学武无法让听众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但能通过广播信号让所有人感受到他们的情绪。“如果我们把过去比作昨天,把现在比作今天,把未来比作明天呢?”于海棠语气中带了轻松和笑意,问道:“您是怎么理解的?”“其实我还没有足够的经历和资格来回望我的过去。”李学武表情认真了几分,讲道:“从十六岁参军算起,我才只有七年的工龄。”“如果你让我在这个时候回望过去,以我现在的经验和能力,或许会有失偏颇,不够成熟和实际。”“会不会有一点沾沾自喜?”于海棠声音很轻柔,表情微笑地问道:“您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青年干部,我相信在很多听众的心中对您也有如我这一般的评价。”“谢谢你的赞许和认同,不胜感激,但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李学武同样微笑着讲道:“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如果让我现在回望过去,难免会有一点沾沾自喜。”两个沾沾自喜,于海棠用半是玩笑的语气讲出来并不包含贬义,只是映衬和引出了李学武的心意。而李学武的回复中这句沾沾自喜则有了一些自我调侃的意味。不能完全理解成贬义,就是李学武也没有完全否定自己的成绩。于海棠当然也不会如此,她很是仰慕地看着他讲道:“如果您对自己的过去有一些骄傲,我想这也很容易能得到大家的理解,毕竟这是您来时的路。”“过去您所创造的成绩和经验,已经在今天得到了验证,这是我们集团的骄傲。”“谢谢,事实上我还要坦白地讲一句,在过去我所取得的所有荣耀都属于集体。”他点点头,继续讲道:“而我所谓的成绩都应该归功于集团全体同志的理解和支持。”“这不是谦逊之词,而是事实如此。”李学武再次强调道:“这是集体的力量。”“也是团结的力量。”于海棠微微挑眉很是理解地点点头,应道:“您总是能及时地自省和思考。当年您高中毕业后选择去参军也是出于这种自省和思考后的结果吗?”“嗯,应该可以这么理解。”李学武微微皱眉,略作思索过后点头回答道:“当年的我正如今天响应时代号召,正奔赴向青春战场的革命青年一样,对青春的定义、对未来的理解也有同样的迷茫。”“当时我还不是很理解我父亲劝我去当兵的意见。后来当我在部队上读书时学到了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他叙述道:“人之所以会陷入迷茫,无非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当然了,这句话说的非常浅白。”李学武又强调道:“如果站在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解释,人之所以迷茫的核心原因在于过度思考与行动匮乏的恶性循环。”“我们知道您写过一本书,是有关于心理学的,名字叫《犯罪心理学》。”于海棠看着他提问道:“您刚刚提到的理论是您自己总结出来的吗?也会从更多的角度来反思自己、总结自己,或者探究思想精神吗?”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87章 赵雅萍进城 “你是怎么想的?”王露看了眼离开的轿车,挽着赵雅军的胳膊往居住区走,嘴里提醒道:“你可别胡来啊。”“没事,没多大的麻烦。”赵雅军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口白气,站住脚步从兜里掏出香烟叼了一支点了,“二哥都说话了。”“你又不管治安。”王露微微皱眉道:这话说起来都不方便,万一人家不给面子呢?”“再说了,这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一想到刚刚在车上,二哥的司机讲了案子的情况,她就有些不愿意。要真是打架斗殴,说年轻人热血冲动倒是情有可原,欺负人家小姑娘算啥事啊。“嗯,没啥事,说说就得了。”赵雅军本就是沉稳内敛的性格,同王露在一起的从来没有着急的时候。这个年代难免会有大男子主义,其实赵雅军也有,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可两人真是天生的一对,性格上十分的契合,完全找不到吵架的点。王露性格虽然外向洒脱,看着极为有主意,可在赵雅军面前很少拿意见。她出阁的时候母亲就同她讲过,男人是极为好面子的,无论如何在外面都不要压着自己的男人说话,那不是聪明的女人。王露懂这个道理,但并未刻意地去讨好赵雅军,只是天生的如此。真喜欢一个人,看哪里都是好的。她事事都顺着赵雅军,赵雅军又是个温和的性子,实在不知道哪里应该着急。就像今天这码子事,王露明明担心赵雅军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得罪人。可刚刚在车上怎么听着都没有开口替他拿意见。下车后也只是讲了自己的意见和不满,并没有针对赵雅军或者二哥李学武。要说起来,她埋怨两句也是有可能的。可句句都没有提二哥给赵雅军找麻烦。她和赵雅军受二哥照顾颇多,别看同大姑姐相处的极为谨慎,但同李学武却很自然。这里面有两人在工作上搭档配合的缘故,也有二哥为人坦率随和的一面。就是这司机找的吧,实在是不靠谱。当初韩建昆进一步到小车队队长的位置上,让毛头小子聂小光给他开车,王露就很惊讶。不过这件事的根本还在李主任那边,别人不清楚,她还是知道一些内容的。韩建昆给二哥开了两年多的车,她也早就熟悉和习惯了司机要成熟沉稳的要求。可再看看聂小光,要不是二哥让她帮忙,这辈子都不会掺和他和韩露的破事。她又不是工会的“红娘”,就算是喜欢拉纤保媒,那也是帮助好朋友的。就韩露这样的,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说是大姑娘,跟破鞋有何差异。要说周苗苗也不是好饼,可谁让人家目标明确,不谈不占,该出手时就出手呢。就连她这样挑剔的也说不出什么来,你说周苗苗不要脸吧,人家现在是干部了。机关的一些小圈子里说起周苗苗来哪个不是撇着嘴角赞一声厉害。撇嘴表示不屑,赞叹也是真心。人这一辈子能有几十年的活头,真豁得出去,又有下家接盘,谁还在乎那些名声。给谁蹬不是蹬,关键你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像韩露那样的糊涂虫说起来都可悲。更可悲的是她选了聂小光那个蠢货,两人真是二百五凑一块了,叫五百。好不容易看着聂小光走了,这会儿又来一个于喆。这个看起来倒是不傻,可也不是什么善茬,惹起祸来一点都不小。也不知道二哥到底是咋想的,净往身边揽这样的莽货。走在雪地上,脚底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抽了一口烟,赵雅军也有些含糊。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想算不算过分,可有些想法就是忍不住往外冒。王露眼界窄,遇到的事情也少,应该是没能理解二哥做事的风格和意义。无论是于喆还是那个聂小光,其实摆在二哥身边真不算什么。聂小光那点事二哥都能摆平,于喆偷人家小姑娘自行车车轱辘算什么。这小子不是恶,是坏,是损到家了。于喆喜欢人家小姑娘,追又追不上,就来了坏道,把人家自行车轱辘给偷了。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顺路”送人家回家。他也不想想,这年月谁有台自行车不是当宝贝似的,丢个车轱辘哪能善罢甘休。再说了,集团保卫处也不是吃闲饭的,这大院防护的相当严密了。两三万人在亮马河工业区上班都不会出问题,一个自行车轱辘就能消失不见了?再缺钱呗,偷自行车也不能偷车轱辘啊。保卫科的治安员都是老手了,一看于喆就不对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得了,提溜他回保卫科问一问吧。这小子倒也是坦诚,没用保卫科搞严肃,他自己主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行车轱辘也没丢,就在自行车车棚子上面放着呢,他还细心地给遮了雨布。顶算人家小姑娘围着自行车找了半天,敢情车轱辘就在头顶藏着呢。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人家小姑娘也不傻,要说这车子在外面丢了,或者停哪处犄角旮旯丢了还算了,停大车棚子里都能丢,真是见了鬼了。这车棚子里不说一万台自行车吧,可两三千台还是有的,为啥偏偏她的车子丢了?她刚开始都没想到是热心的于喆干的,直到治安员找到她的时候,她这个气啊。处对象就处对象,没相中你就算了,哪能卸我车轱辘啊。好了,于喆在保卫科等着,根本没拿这件事当回事,只说了想要处对象闹着玩。可人家小姑娘不干了,说他是蓄意报复,坚持不同意撤案。她要是不愿意,且要按一个耍流氓的帽子在于喆的头上,那于喆算是活到头了。治安员办案也不是往死了抠,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多大社会性危害,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多了也就是尅于喆一顿。于喆毕竟是小车队的司机,不是给领导开车的,但跟机关里的干部接触也多。并不是说他面子有多大,只是弄这么一个帽子给他,终究是不好看的。真要这样做了,那机关小车队成啥了,流氓窝点啊。保卫科也会做人,留了于喆一晚上,对小姑娘那边则是先放一放,看看对方过几天气消了,冷静下来了,再去谈一谈。而于喆从保卫科出来没两天便被他姐知道了,这顿收拾,之后就给李学武开车了。现在保卫科的人也难办了,总不能去弄秘书长的司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于喆是有点关系的,不然也不会接聂小光的班。聂小光早就成了机关的大傻子,大笑话,好好的小车班不开,非要搞事情。娶了一个破鞋不说,还丢了前程。都知道秘书长要去钢城工作了,这个时候换司机,那于喆一定是跟着去的。再仔细想想,能从京城带去钢城的,要说于喆没有秘书长的信任谁信啊。保卫科的治安员很怕小姑娘知道这件事,再误会了什么。真较真了,那到时候为难的还是他们。毕竟年轻人总有几分冲动。这年月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各种各样的人。小姑娘本身没有错,她要是公开了讲道理,那保卫科就得公事公办。可即便是公事公办,又能怎么办。耍流氓根本不存在,他是有追求的意思,可也没动手动脚。说蓄意报复,这件事真不好评判,毕竟他还主动要送她回家呢。周瑶也生气,差点用偷窃定了他,可他还主动交代了,并且没有将车轱辘损毁。所以说大家都为难,保卫科把案子悄悄说给周瑶,周瑶直接讲给了李学武。李学武也是没想到,这小子真有两下子,这几年都没消停。目的只有一个,找对象。当初追苏晴的时候李学武就气过一回,俱乐部那些小姑娘,他非盯着苏晴。虽然他不喜欢苏晴,也不赞成老彪子如此处理感情,可毕竟是复杂关系。为此于丽也受了他的冷落,主动撵了弟弟于喆,不许他再骚扰苏晴。两年时间过去了,于喆还是那个于喆。赵雅军并不觉得为难,这件事他出头,可本质上是代表了李学武,谁敢为难他?二哥码了聂小光和于喆两个憨货在跟前,未尝没有埋地雷的意思。这也是他不愿意想的。睿智如二哥那般,怎么可能容许身边人给他找麻烦,一定是有目的的。前段时间二哥的处境如此艰难,聂小光那个蠢货那么折腾也没有人主动找他麻烦。这是为什么?因为没人敢,就是这么简单。二哥在车上安排他处理一下于喆的问题,就是回应周瑶的“甩锅”。他不是治安股的人,也不是管治安的干部,他就是管训练的,说话自然没顾忌。王露的小心眼不用在意,只是他在想二哥安排他做事,有没有其他意思。是试探保卫科的态度,还是逼着他往前动一动,主动往治安股的方向发展。他这么想还是觉得太浅显了,可心里又笃定二哥如此安排并不会这么简单。好像陷入了死循环一般,赵雅军挠了挠脑袋,真想捶死于喆那个混蛋。谁让他出这么难的题!-----------------“亲家,喝茶,别外道。”刘茵热情地让了让,摆手示意李雪去找花生瓜子出来招待客人。听见她如此客气,赵根和尹满仓连连摆手,“大姐别麻烦了,喝热水就行了。”“这麻烦啥,听说你们要来串门,学武特意安排人送来的。”刘茵坐在炕边上,笑着招呼道:“老也不来,光听他爸说你们山上都好啊?”“都挺好的,这不是来串门了嘛。”尹满仓笑呵呵地说道:“上个月跟山上我和学武见了一回,也没说得上家常话。”他用老太太递过来的烟笸箩卷了旱烟,拧去了撵儿,划着火柴点燃了。这旱烟比卷烟有劲儿的多,农村都喜欢抽旱烟,尤其是自己地里种的那种。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88章 离别 没有德华,那就创造德华。李雪是不会给她二哥看孩子、带孩子了,就算她答应,李姝也是不会答应的。李姝早就说过了,一个家里不能有两个大魔王。有她没小姑,有小姑没她。“二弟,雅萍还是住我这吧。”中午吃了饭,喝了酒,赵根同尹满仓休息了一会儿便往回赶了。他们就是来串门的,看看亲家,也看望老太太,毕竟双方都有老人呢。这个年月就是这个礼节,亲戚之间相交,应主动去看望一下老人的。李学文年年不落,赵雅芳怀孕生孩子没有再往家里回,可他当姑爷的得备年节礼。要说讲究其实也没那么复杂,端午一次,过年一次,丈人和丈母娘生辰各一次。就算再舍不得花钱买礼物,一年这四个日子得记住了,多多少少都是个心意。除此之外呢?对方家里有老人,你就不能空着手上门,再怎么着也得拎点东西。要是通家之好,人家家里有小孩子,那就得买点零嘴,总不能差了意思。李家同赵家是亲家,李学文每年往丈人家送礼看望都是应该的,实在亲戚嘛。再看李学武,他前两年还去红星村,不是给老人买东西就是给孩子带东西。要说以前家里困难,城里人也看不上农村的东西,赵根还能说服自己不来,现在怎么好意思。李学武本就不是姑爷,照顾赵家已经十分够意思了,却又照顾了尹群。赵根和尹满仓知道李学武有能耐,安排两个孩子进厂不算回事,可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别的不说,这几年李学武家里也好,单位招待所也罢,从来没缺过野味家禽。上秋了,家里劈柴、冬菜都不用自己买,尹满仓早早地就给准备好了。入冬以后黄羊、兔子、野鸡……但凡山里有的好玩意儿,就会想着给李学武送来。李顺和李学才在山上这几年,衣服换下来便被赵根家的或者是尹满仓媳妇赵丽拿走去洗,有好饭菜了总想着叫爷俩去家里吃。知恩图报,方能长久。李学武这么做是为了啥啊?在他们看来还不是重情重义,真认他们这门亲戚。要说往深了想,李家现在的一家之主名义上还是李顺,毕竟才四十多岁,正年轻。可真正拿主意的人早就换成李学武了。李家为啥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进步,还不是有李学武撑起顶梁柱,家和万事兴。别的不说,赵雅芳以前还带着蛮劲儿,新婚那会儿总想着搬出去单独过日子。可你现在看看她怎么想。李学武是当小叔子的,又是照顾了她弟弟,又是照顾了她表弟的。另借助红星厂的优势,在红星村布置了好些个项目。赵雅芳也是蠢蛋,哪能看不出这是小叔子在照顾她们家,照顾她们家亲戚。连她现在的工作,李学文此前的安排以及现在的长进,要说没有李学武的关系,她得多大个脸才能过得去这份自私的想法。有李学武在红星厂的势力,华清这边从副校长到保卫处处长都是他的关系。这几年形势不好,可有人敢招惹他们两口子吗?面上的风头过去,两口子回学校该教书的教书,该进步的进步,有人找后账?她敢说有小叔子照顾,这关系比好多同事的背景都管用。尤其是红星钢铁集团同华清大学现在的合作关系,都知道她小叔子是红星钢铁集团的领导,谁敢不高看她一眼。现在是科室副主任,有这份能力,往后进步都是按部就班的,这不是便利?李学文不管闲事,性格随和,赵雅芳也去了棱角,成了这家里最爽快的人。同奶婆婆孝敬,同婆婆温顺,对弟弟、弟妹以及小姑子更是关心备至。学校的房子好好收拾出来了,可再没说搬出去住的话。李学武班上的事她帮不到,可回收站这边的账目一直都是她在管着,很是稳妥。回收站体系虽然不能说庞大,可也分支众多,没有个信任的人李学武也管不过来。正因为有嫂子的帮忙,他才敢一周看一次报表,不然哪里能这般潇洒。李姝和李宁送来这边,她要是在家就帮忙看着。她要是不在家,给李唐买什么,都会带出李姝和李宁的份,一个东西买三份。一个东西买三份这件事好像已经成了李家养孩子的习惯了。即便孩子不在一起,这好吃的、好玩的也会买了送对方家里去。赵雅芳本就不是小气的人,有李学武做在前头,她这个当嫂子的就不能落在后头。二小叔子能付出十分真心,她就敢奉献十二分真意。差钱行,差事可不行。说起来也是古怪,这李家明明都分家了,可日子过起来比不分家的家庭更团结。李学武主外,赵雅芳主内,本也不是两口子,可拿主意的爽快劲配合的相当默契。有时候家里有事情,两人一个眼神的碰撞便知道彼此的主意,事情也就定下来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顺和刘茵想要提意见都没法开口,因为他们能想到的,这两人早就想到了。说憋屈吧,也不是,说欣慰吧,还有点无奈,孩子们成长的快,他们都觉得老了。李学文当大哥的想摆烂,在弟弟、妹妹面前都觉得有些没面子,也开始努力上进。就更别提李学才、姬毓秀和李雪了。有爽利持家的大嫂和睿智成熟的二哥在前面,他们想不成材,想不成熟起来都不成了。李顺为啥敢一去山上两三年,家里的事情全都不管,还不是看孩子们能独当一面。没有孩子们折腾,就连刘茵和老太太都觉得舒心,这几年没有口角矛盾,更是没病没灾,顺顺利利的。李学武一个人再有能力,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家里能指望的唯独大嫂赵雅芳。以前大嫂的那个性格他一点都不埋怨,男人要是没有这点肚量就别出去办事了。他大度,谦让,也把大嫂哄好了,两人联手经营这个大家,顾好自己的小家,这李家的日子还能有个不蒸蒸日上?当小叔子的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作为娘家人,赵根也好,尹满仓也罢,都记着情。李学武的照顾他们心里记着,嘴里并不说报恩还情,因为也还不情。他们各自都明白,这是实在亲戚,只能好好处关系。今天来李家吃饭,无论是赵根还是尹满仓,都没有求情办事的意思。说起赵雅萍完全是无意识的,要不是喝酒有点多,这嘴也不会惹豁子。出门以后赵根对妹夫都有意见,怪他不应该在饭桌上提这件事,给亲家找麻烦。尹满仓也有些讪讪,这件事他真没想着能办的这么快,只是心疼外甥女提了一嘴。回头想想着实不应该,毕竟赵雅军两口子还在饭桌上呢。当着李家人的面提这个,好像是逼着小两口带妹子进城。又像是讲究小两口不照顾家里,请李家帮忙照顾孩子。反正是两头都不讨好,赵雅军性格憨厚本分不会说什么,可他这当姑父的不能不说,不能让小两口因为这个窝心叽咯。赵雅军和王露也是为难的,当时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大姐和二哥把话题扯过去了。三言两语之间便定了雅萍进城以后的安排,再开口说话倒显得他们不诚心了。姑父的歉意和解释,也让小两口自责内疚,这顿饭吃的颇为不舒服。再看李家这边,送走了父亲和姑父,又送走了弟弟和弟妹,赵雅芳颇觉得自责。“雅萍过了年也才十三,小宁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孩子本就忙不过来……”“不是怕你不自在嘛。”李学武笑了笑,见嫂子走慢了几步回屋,他便主动站在了院里听她说话。“我能看得出来,老姑夫是好心,你也不用难为情,爸妈不是小气的人。”“是,我没多想那个。”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赵雅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姑父在饭桌上提这个,最为难的还不是二弟,而是她这个当大姐的。一边是婆家,一边是娘家,另一边还有弟弟和弟妹,夹在中间怎么说都不合适。“还是别纠结了,又不是用不着你。”李学武手插在大衣兜给嫂子讲道:“咱们家就这么两个屋,你让雅萍住哪儿?”大哥和嫂子虽然有了李唐,可毕竟才结婚四年。小姨子要来串门住两天还行,要是日子长久了,还不得憋坏了啊。再说了,农村没有条件,一铺炕全家睡,可在城里不太好。赵雅萍过了年就十三岁,跟姐姐、姐夫睡一铺炕,时间久了要被人家讲闲话的。赵雅芳也想到了这一点,微微皱眉道:“我想让她跟李雪和毓秀住东院去。”“嗯,要说房子咱们家前后院绝对住的开,可你再想想合适吗?”李学武眉毛一挑,讲道:“毓秀和李雪都上班了,下了班以后无论是生活还是休息,都跟学生的作息规律不同步。”他提醒道:“我后院的房子倒是空着,可你敢让她一个人住后院去吗?”“这——”赵雅芳微微皱眉。甭说让妹妹一个人住后院了,就是李雪往后院住去,公公婆婆都是不允许的。别看这院严实,轻易进不来人,可万一呢,李雪可是大姑娘呢。再一个,这大院好多家都搬走了,空落落的,有事了喊出来都不知道。真坏了名声,后悔都来不及。所以李学武问她,她迟疑着讲不出来。“难得姑父心疼丫头,根叔说什么你也别在意,就让她去我那边吧。”李学武宽慰她道:“真要是能再供出一个大学生来,你这当姐姐的也光荣啊。”“唉——哪敢想啊。”赵雅芳叹了一口气,看着李学武讲道:“就算进城读书又能怎么着,现在城里的孩子都往农村走呢。”“这不一样,你别多想。”李学武表情认真了几分,语气却压低了讲道:“教育体系早晚是要恢复的,多说了也就三两年的事,这是发展的根基。”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89章 寝食难安 “呦,这不是李金花嘛!”王露抱着文件从秘书长办公室里出来,正见着李雪过来,挑眉开起了玩笑。李雪这个气啊,别人闹也就算了,王露这当嫂子的也开她的玩笑。“皮子痒痒了是吧——”她故作恼怒地紧走几步,伸出手就要掐王露,嘴里还嗔道:“我来给你松松。”“呀!倒反天罡了是吧!”王露跟李雪的岁数差不多,一个是小嫂子,一个是大姑娘,闹起来也不管其他。啪——“呀——”被李雪使劲掐了屁股,王露恼羞地嗔道:“称号都公布了,叫你金花怎么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李雪懒得搭理她,探身看了一眼秘书长办公室,见屋里没有人,这才回头问道:“领导呢?”“怎么,当科长了,这公告栏就不看了?”王露故作刁蛮地晃着脑袋数落道:“以前在委办看你每天可积极了……呀!”见李雪又要来掐她,王露往后一躲,好笑又好气地嗔道:“你就会这一招是吧!”“好用就行呗——”李雪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坏笑着逗了她道:“别说,还挺肉头的。”“要死了——”这回王露脸可真红了,她还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没有,这才嗔道:“让人听见了咋整——”“怕啥,我就不信雅军哥还能来找我打架咋地。”李雪故意逗她,道:“来,小嫂子,再让我掐一把。”“滚、滚、滚——”王露自觉得这机关里没有比她更外向的年轻人了,直到遇见了李雪。“你呀,一定是学坏了!”她伸手拍掉了李雪伸过来的坏手,闪开身子赶紧解释道:“部里来领导了,秘书长陪着李主任同他们一起下去调研了。”“来领导了?还是部里的?”李雪微微一愣,看着王露问道:“谁来了?杜主任?还是杨副主任?”“杨副主任。”王露见她如此意外,挑眉问道:“咋了?有不对的?”“领导哪有不对的——”李雪瞅了她一眼,走近了轻声解释道:“我是怕前段时间的案子没完没了。”“不能吧——”王露微微蹙眉,讲道:“不是都已经发布通告了嘛。”“通告是发了,可调查行动并没有完全结束,集团纪监这边还在扩大战果。”李雪抬了抬眉毛,意味深长地说,“谁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去,万一……”“不能、不能。”王露也是一脸的意外,连连摇头讲道:“就算纪监那边不撒口,上面也不会再让这件事发酵了。”“你忘了?”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李雪的肚子,轻声讲道:“最开始部里找了李主任谈话,前几天杜主任又找秘书长谈话。”“这个案子真要没完没了,上面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更不能让杜主任出面。”王露的眉头没有散开,道:“不过案子的事结束了,可秘书长去辽东的事……”“还没有正式下文吗?”李雪眉头一挑,问道:“管委会都通过并且形成了决议,文件还没下来?”“怎么下,李主任那边卡着。”王露语气中略带不满地解释道:“从行文到审批,副秘书长一直在催这件事。”她看了一眼副秘书长办公室的方向,轻声解释道:“文件在谷副主任那没耽误事,就是送到李主任那边以后没有回音儿了。”“你们没去催?”李雪看了看她,问道:“是二哥没让你们去催,还是……?”“看样子秘书长并不着急。”王露还是比较谨慎的,李雪一着急在私下里还有可能叫二哥,她都称呼秘书长。这会儿抬了抬眉毛,解释道:“也没说让我们去催,也没说就不管了。”“你看他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雪好笑地抿了抿嘴角,道:“这么想倒也是了,他要是不着急,早晚有人要着急的。”“我想也是,所以就没去催,不然好像是咋回事似的。”王露撇了撇嘴角,略带嘲讽地讲道:“抻着呗,反正抻不过年后去。”“还年后——”李雪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道:“要真是抻到年后去就好了。”“嗬嗬嗬——”王露想到了什么,也是笑了出来。再看了眼周围没有人,这才凑到李雪耳边轻声讲道:“他多没意思啊。”“呵呵——”李雪也是轻声讲道:“要不是我二哥……咋回事他自己寻思去呗。”“得了,说这些怪没意思的。”王露微微摇头,瞅了李雪一眼问道:“你的个人问题是咋想的?我听说彭晓力张罗结婚呢。”“没想法,真没想法。”李雪瞪了她一眼,道:“可别再说这个了,人家结婚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是问问你的想法。”王露伸手揽住了她的胳膊,轻声讲道:“这话我还能跟别人说咋地。”当然不能跟别人说,要真从她嘴里传出去,机关里哪个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的还以为李雪要第三者插足呢,那名声可就坏了,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王露当然不会污了她的名声,只是听着有人谈论年底几个年轻人结婚的事,这才想到了其中一个还跟李雪有关系呢。当初彭晓力那么追求李雪,又是一等半年,大家一边笑话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边也在看李雪的反应。其实是看李学武的反应。李学武真选了彭晓力当妹夫,那这小子往后必然要飞黄腾达了。到底是一场梦,李雪的起点就同彭晓力不同。就像李雪说的那样,两人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雪晃了晃胳膊,揶揄地看向她问道:“你当红娘上瘾了,又惦记上我了?”“别不识好人心——”王露白了她一眼,道:“二哥提醒我了,再不能掺和这些事了,我是关心你。”“你没看他那样——”她嘴角撇了撇,瞅向食品总公司的方向讲道:“不知道还以为捡着金子了呢。”“可不就是捡着金子了嘛。”李雪也有一恍惚的迟疑,不过还是坦然地讲道:“于台长年轻有为,彭科长风华正茂,两人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是真心的?”王露看了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了。李雪也没有回答她这个似是而非的问题,有些人注定不合适,错过了又有什么好遗憾的。有人对她说过,在这个年代没有正治基础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福的。她偏不信这个邪,就算是要找对象也要找个情投意合的。哪怕是像二哥那样。-----------------“杨副主任,前面就是新投建的药品和化妆品加工车间了。”李怀德笑着抬起手做了介绍,“这是我们去年立项,今年重点开发的新项目。”“嗯,我已经听说了。”一机部副主任杨瑜生看了李怀德一眼,又望向了不远处的加工车间。他这次来的目的不单单是组织和工业调研,还有其他话想要同红星钢铁集团的干部谈一谈,聊一聊。不过从来到红星钢铁集团以后,他发现班子成员的状态还不错,并没有很激烈的矛盾和对抗,这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再看红星钢铁集团的工业发展和经济建设工作,即便此次调研所看到的项目和情况仅仅是集团发展的冰山一角,也足以看得出红星钢铁集团在工业系统的潜力和作用。“杨副主任您好,我是红星百草堂联合药业总公司副总经理张松英。”当一众领导从鸿运一号上下来,站在厂区车间门前空地上迎接的干部便走上前。带头的便是一位身着干练工作服,相貌很是出挑的女同志。她一边上前一边做着自我介绍,而后握住了领导的手微笑着讲道:“欢迎您来食品药品加工厂指导工作。”“这是我们集团着重培养的青年骨干。”李怀德站在一旁微笑着介绍道:“以前是国际饭店的副总,后来委送到港城以及欧洲等地培训学习,回来以后便用上了。”“红星钢铁集团的后备力量很强劲啊。”杨瑜生对女同志自然不能过于严肃,同样微笑着点点头,赞了李怀德道:“在青年干部的培养和任用上,你们集团是走在了整个工业系统的前列。”“我们也是慎重又慎重,毕竟这两年的步子迈的实在是太大,实在是太快了。”李怀德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吹牛哔,还是谦虚地讲道:“我这心里老没底,可在如此发展速度下,又不得不面临干部紧缺的状况。”“所以从67年开始,我们集团便加大对青年干部的培养力度,充分给予发挥才能的空间和平台,让他们大胆地锻炼。”李怀德轻轻挥了挥手,意气风发地讲道:“集团不怕他们犯错,只要有所学,有所用,那对于集团来说就是收获。”“这份魄力和智慧值得总结啊——”花花轿子人人抬,杨瑜生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全是靠闷头干得来的。李怀德要表功,在工业和经济建设成就下讲一讲自己的组织和人事建设工作也无可厚非。毕竟组织和人事工作是一把手的自留地,而他也是部里组织工作的主管领导。所以听了李怀德的“自夸”他也是笑着回头对随行干部讲了一句。杨瑜生这个级别下来调研,部里一定会安排笔杆子随行的。一来是为了做好服务工作,二来也是要做调研报告信息采集工作。领导调研哪有白下来的,总得在内部报纸上做宣传,写一写表面文章。如果能言之有物那就更好了,比如领导开口了,他们也不介意帮下面企业负责人吹一吹法罗,顺便帮他们也宣传一下。跟着领导下来调研,条件好的企业不仅会摆席面,还能喝着好酒。而部里谁不知道红星钢铁集团是系统内最有朝气,最有发展的企业。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90章 辽东,钢城 今年过年比较晚,2月16日除夕,17号春节。不过只差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过年,这个时候也算年根底下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李学武都忙,忙的脚后跟磕后脑勺,里里外外一直能忙到年后去。今年更忙,单位上的人情世故,年终总结,开年计划等等。家里父母那边,丈人那边都得想到了,还得在离开前安顿好家里。幸好父母年纪不大,虽然上面还有个奶奶和姥爷,可身体都硬实,不用他操心。再就是自己的小家了,顾宁的性格使然,李学武对她既放心,又担心。不用担心顾宁惹豁子,只是担心别人主动招惹她,欺负她,自己却不知道。尤其是自己出门在外,顾宁一定不想让自己担心,总会把委屈藏在心里。一个人在家,再没有个说话的,他哪里能不担心。最后就是小的。李宁过了年才两岁,正是规则敏感期,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管住了,那就是管住了,管不住就是个小土匪。别看李姝淘气,可李姝从小是在他和顾宁的关爱和教导下长大的。淘气却并不胡闹,爱玩也有节制。大的小的都处于需要父爱和陪伴的阶段,他这边走了,怕是大魔王带着小土匪,姐弟两个真成了山大王了。孩子的事再着急也没有用,因为跟他们是说不懂的,只能多做安排和准备。为什么要送李姝去幼儿园,就是要规范她的行为和生活,现在她都学会自理了。为什么要给李姝请家教,就是要培养她的兴趣爱好,在父爱减弱的时候增加快乐。为什么要安排赵雅萍来家里生活,就是要给李姝树立一个榜样。赵雅萍来自农村,有淳朴自然,坚毅果敢的优秀品质,正可以中和李姝的霸气。李姝在家为啥这么淘气,就因为孩子堆儿里她是最大的,也是大王。在四合院的时候,有棒梗这样的孩子王在时,李姝表现的就很内敛。十三岁的小姑娘住在家里,又能在学习上积极影响,又能在生活是主动帮助。李学武对闺女的爱可谓是全方位立体化的准备了。对闺女如此,再看处处以姐姐为榜样的李宁就很好归置了。李宁在家里其实没什么地位,他姐姐李姝虽然不是李学武和顾宁亲自养大的,可她一岁往后便是两口子接回家里一起生活。李学武两口子对老大倾注了不少感情和精力,再生养自己孩子的时候就显得游刃有余了。只是这份游刃有余表现的有些松弛。第一个孩子李姝跑摔了,或者伤个小口子,两口子都要皱眉紧张一下。再到李宁的时候就习以为常了,知道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小小的李宁太清楚不过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了,摔一下爸爸妈妈就喊他自己站起来,姐姐则是站在一旁拍手给他加油。所以说这个家里李宁表现的比所有人想象中要坚强的多,甚至有点心眼多的样子。他才两岁不到啊,就能学姐姐耍心眼子,时时刻刻盯着他姐姐在干什么,或是有样学样,或是得了便宜卖乖。顾宁也好奇,李姝早慧有可能是混血的原因,那李宁这么早开慧是什么情况?她可不希望自己家里出一个天才,她对两个孩子从未表现出过分的亲昵,可也不希望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背负太多的压力。天才对有些人来说是好事,可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没什么必要。顾宁不是血统论的拥趸,但她自信同李学武能撑起这个小家,给孩子们一个轻松快乐的童年。真出了一个天才,那全家都甭得消停,全都得围着“天才”转悠、服务了。好在李学武这个“半”育儿专家给她解释了这一心理现象,是老二在学姐姐。小孩子更愿意模仿小孩子,所以老二表现的很聪明,像是早慧一般。其实说李姝聪明,在李学武看来闺女也仅仅是机灵罢了,绝对没有天才的头脑。至少现在能确定李姝并没有绘画天赋,也没有很强的音乐天赋,虽然她小时候能拿蜡笔涂鸦,跟着她妈妈接触钢琴音乐。但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用不着夸大其词,蒙骗自己。孩子是好孩子就行了。除了要安排老的和小的,再安排顾宁在单位的人际关系,还得兼顾小舅子要结婚这样的家务事,他不用负责具体业务,可也不能完全不管,总得费心过问,表示关心。年后丈人一家要回来办婚礼,会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引起什么复杂的状况。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时代的波澜,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丈人两口子说是回来给儿子办婚礼,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要探究他顾海涛有没有其他的企图,是不是闲不住了,想要出山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以他丈人的资历和身份重新出山,就有可能影响到其他人的进步,难免的会招来非议和攻击。所以作为顾家的姑爷,他还不得不为这件事多做准备,为丈人分忧。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做的多了,就能吸引一些目光,把丈人回京这件事弄的再复杂一些。反正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只要结婚这件事完成,老两口立马回金陵。到时候就算这些人有什么想法,只要丈人请三个月病假,影响也就消除了。那有人问了,这婚礼不办好不好,只顾延小两口简单领个结婚证,然后去金陵住个探亲假好了,还能旅游几天,岂不是合适?不合适,真的不合适。虽然这个年代讲究革命爱情,可也注重明媒正娶。顾家又不是什么低门小户,更没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真要是如此低调,倒是要让人家觉得他顾海涛有猫腻了。什么最难揣测?是人心。顾海涛要回来,光明正大地回来,光明正大地走,这样才能堵住某些人的口,得以再消停几年。李学武反正是跟丈人透了底,大风没有刮一冬的,更没有一百年的冬天。有志气,革命工作到什么时候参加都不晚,路上迷雾丛丛,不如停下脚步看一看。这话他干爹郑树森也在讲。“我是真想退下来啊。”干儿子来家里看望自己,郑树森十分地高兴。客厅里也没有外人,就他和老伴儿。这话对别人说不得,对亲儿子都不能说,但用不着避讳干儿子。李学武的发展早就出乎郑树森的预料,没想到今年干儿子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早就得知李学武可能要去辽东工作,他早就想叫他来家里聊一聊了。别看李学武在他眼皮子底下,爷俩工作上没什么联系,生活上也见面渐少了。但要说干儿子对他们老两口的关心,他这心里是相当熨帖的,他们对干儿子的关心也是真心实意的。尤为难得的是,李学武这个干儿子同他们亲儿女相处的关系一般,但这些事并未影响到双方的感情,李学武上门也是主动。郑树森没理会老伴儿的提醒,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小声说道:“下不来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他微微摇头,苦恼地讲道:“谁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走到这一步我真是如履薄冰啊——”“行了,孩子难得来一回。”王淑华瞪了老伴儿一眼,道:“你老跟他提这个干嘛。”郑树森没理会这些唠叨,依旧皱眉讲道:“你丈人那边谋算的早,还敢‘病’着,我现在连‘病’都不敢啊。”“啧啧——”他摇头啧声道:“真要是病了,那且等着粉身碎骨吧,有一万个人等着踩你。我现在是上不敢上,下不敢下。”“您也多注意身体啊——”李学武轻轻拍了他的胳膊,提醒道:“有些事可以缓一缓,急不来的。”“唉——且熬着吧——”郑树森无奈地摇头,虽然知道干儿子讲的是实话,可哪有事事尽如人意的。他不是一个讲空话,干虚事的人,他更不能眼瞅着民生和经济垮掉。所以尽心尽力,勉强支撑着。不敢说自己是裱糊匠,可距离实际也差不离了。“我估计得干到55才行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看向老伴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愧疚,拖累她也跟着担忧。王淑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声劝道:“说学武呢,怎么老顾着你自己啊。”“没事,妈,我爸心里有话不好说出来,正好说给我听听。”李学武笑了笑,劝慰道:“我爸这是不放心我去辽东呢。”“他就是逮着你不撒手。”王淑华故作不满地瞥了老伴一眼,道:“还说呢,你抬起头往上看看,有几个55就能退下来的。”“你要真这般心累,那咱们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往南边住几年去,就当养老了。”她说的十分干脆,其实也是担心老伴的身体,再这么熬下去,好人也熬坏了。“孩子们也都劝你,得过且过,别什么事都较真。你越是较真,他们越是放不过你,总得有个人站出来做事不是?”“唉——”郑树森长出了一口气,道:“谈何容易啊。”“那就多出去走走,总得给人家工作的机会不是?”李学武笑着建议道:“您跟我干妈多久没有休假了?年后就去北戴河休息一个月吧,放松放松,别老绷着。”“就是,地球没了你还不转了?”王淑华瞪了眼老伴,转头看向干儿子讲道:“你爸本是个生性豁达之人,偏偏被逼着钻了牛角尖,你来说还好,我说——”“行了,去准备饭吧。”郑树森不愿意听老伴唠叨这个,抬手比划着讲道:“学武不吃鱼,把那兔子炖了。”“别,妈,甭麻烦,今天不在这吃。”李学武摆了摆手,解释道:“家里来且了,晚上全家回我妈那吃饭。”“真的假的?可别装假啊!”王淑华怀疑地看着他,道:“饿着你可不亏。”“放心吧,我跟您装啥假啊!”李学武笑了笑,解释道:“我大哥的小舅子要来家里做客,我咋地也得留客啊。”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章 继往开来 “新来的领导什么情况?” “小马,这你都不知道?” 见年轻人如此迷茫,办公室老张眉毛一挑,轻声提醒道:“集团秘书长啊。” “集团秘书长?不是来送……” 年轻人叫马宝森,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是集团最后一个批次统招的高中生。 满打满算也才入职一个月。去年12月上级下达了在校中学生到农村锻炼的号召,集团组织和人事处便安排了最后一次招工。 这一次招工的主要目标就是高中毕业生,主要确定了三个区域,分别是京城、钢城以及津门,也就是集团主要办公驻地。 营城造船厂徐斯年主任特别申请,为了协调地方关系,要了500个指标过去。 一万个指标,在时代的洪流面前顷刻之间便被消耗一空,再难掀起任何波浪。 是了,光是京城地区要下乡的年轻人就超过了几十万,这还是大概得数字。 一万个指标分给几个地区平均,真能赶上最后这末班车进厂的,要么背景深厚,要么有真才实学,毕业成绩是真的好。 马宝森家里可没有什么关系,他爸只是钢城自来水厂的一名普通工人,母亲没有工作,操持家务,能进冶金厂全是幸运。 这几年同学们都在搞活动,参加运动,只有他心疼父母,主动在家帮忙干活。 在劳动的同时,也没把功课丢下,他是想万一上面恢复大学招录呢。 结果大学复招没等到,同学带着他来参加冶金厂职工招录考试,结果真就录取了。 而且因为他的基本功扎实,在文学方面有一定的基础。尤其是招录考试中最后一道论述题,虽然他写的有些空洞,可对比其他考生,还是有一定可培养空间的。 这不嘛,冶金厂人事处直接将他安置在了厂办公室担任办事员岗位。 不用想,这个年代高中生进厂一律先从办事员做起,尤其是68年以后,很多新进厂的职工根本就没有进行岗位和工资定级。 其实对这个年代有所了解的人能知道,从65年以后就有这种苗条出现,到现在更是愈加严重。主要原因就是人事管理制度缺失所造成的管理混乱。 新入职职工没有定岗定级,工资怎么发? 三挡,3块,6块,9块。 不仅机关是这样,车间也是如此,基础工资往上能定三个档位。 你要说跟领导关系好,那就有可能是基础工资加9块钱,关系不好的就加3块钱。 当然了,这种情况在红星钢铁集团内部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早在两年前,集团就已经进行了组织人事变革,相关的人事管理制度早就推行并运营成熟。 李学武在管委办期间所做出的影响力最大最广的工作便是机关办公制度和人事制度变革的起草和推广工作。 其他企业有出现车间工人不满意车间主任分配方案动拳头的,红星钢铁集团没有。 像是马宝森这样的菜鸟,能拿到23块钱实习工资就已经很高兴了,加多少无所谓。 他也是懵懵懂懂,一上午都在忙碌,不是跑腿就是接电话,就听说来新领导了。 让他说新领导是谁,那完全不知道,就连他自己都还是新人呢。 “不是来送新领导的吗?” 马宝森愣了愣,看着师父张恩远问道:“我怎么听着是集团的大领导来了。” “傻小子,来的可不就是集团的大领导。”老张伸手轻轻拍了小徒弟的脑袋瓜,好笑地提醒道:“这话可千万别乱问去。” “说给你,记住了啊!” 他招了招手,示意小徒弟站到他办公桌旁边,轻声指点道:“咱们厂一把手,也就是董主任,他也是集团的副主任,同时还兼着咱们集团在辽东的工业领导小组组长职务。” “这个我知道,师父。” 马宝森抬了抬眉毛,问道:“那来的这位也是集团领导?秘书长是多大的干部?” “去——”老张好气,抬手拍了拍小徒弟,强忍着笑意将手边的茶杯递给他,道:“什么这位那位的,以后不许这么说话。” “我知道了,师父。” 马宝森年龄小,倒也乖巧,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乖乖地接了师父递过来的茶杯,嘿笑着去大办公室茶柜上续了杯热水回来。 “记住了,见面就叫职务问好。” 张恩远手指点了点办公桌,示意小徒弟把茶杯放好,嘴里还提点道:“科级以上的有副带副,没副带长,千万别乱叫领导。” “这是为啥啊?”马宝森放下茶杯,不解地问道:“大家不都是这么叫吗?” “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 张恩远瞪了小徒弟一眼,伸手将茶杯转了个圈,又提醒道:“注意茶杯把位置。” “哦,哦,我没注意到。” 马宝森不好意思地一笑,这个师父已经教给他了,帮领导泡茶,杯把要对正。 “在办公室工作,没有耐心烦儿可不成,越是细节越需要注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张恩远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小徒弟坐下,自己则解释了刚刚的提醒。 “科级干部肚量小,多数年轻急切上进不知内敛,你叫他副科长,他要恼你。” “哦——”马宝森点头,问道:“那叫副处长就不恼了?” “你还小,刚参加工作了解不多。” 老张微微摇头,语气中颇为感慨地讲道:“你们这一批入职了几十个,能留在机关的有多少,真正能走上仕途的又有多少。” “千万别小瞧了这副科级,这个级别就已经是很多人的天花板了。” 他指了指头顶,讲道:“年轻爬到这位置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就像我刚刚跟你讲的,你要是叫他副科长,他会觉得你怠慢了他,瞧不起他,他心里可着急进步呢。” “真要是三四十岁才熬到这个位置,对副字更是敏感,你叫他,他能愿意?” 老张微微摇头讲道:“虽然说副科级是一个人走向仕途的开始,但也分怎么说。” “在我看来,只有到了副处级才是一个干部能展现出最优秀一面的时候。” “所以……”马宝森颇为机敏地问道:“他们不在乎这个副字了?” “三十而立的道理懂不懂?” 老张讲道:“这机关里有几个三十岁往下的副处长,哪个不是人尖子。” “你只要记住了,越是高级别的干部越珍惜自己的羽毛,越谨慎行事。”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你要叫他正的,他是要怀疑你别有用心呢。” “再给你说别叫领导,能带长要带长。”老张放下茶杯给徒弟解释道:“你现在只是刚参加工作的办事员,能跟谁有交情?叫张处、李处太轻浮了。” “当然,叫领导是没有错处,可这样叫印象不深,谁知道你是谁。” 他看了马宝森讲道:“你还年轻,不要急着表现,多学多看没有坏处。最好能让领导看到你勤奋学习,认真工作的一面。” “哦,我知道了师父。” 马宝森咧嘴一笑,问道:“那我跟新来的那位秘书长应该叫什么?” “叫领导,这个是例外。” 张恩远抬了抬眉毛,特别提醒道:“你要在机关工作,早晚会遇见他。” 老张这么叮嘱的时候还特别看了眼大办公室的门口,很怕别人听见似的。 而后轻声给小徒弟解释道:“秘书长身上有很多职务,你距离他太远,更不好把握称呼的实际,保守一点,就叫领导好了。” “他不好接触吗?很凶?” 马宝森微微瞪了瞪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师父你不是说越大的领导越珍惜羽毛吗?他如果……” “秘书长年轻,非常年轻。” 张恩远轻声提醒徒弟道:“你能见到他的时间他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你要叫他秘书长,他应也好,不应也罢,真多看你一眼,身边那人要是不认识你怎么介绍你?” “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秘书长虽然很年轻,但工作能力和履历十分厉害。” 老张颇为谨慎地提醒徒弟道:“你没听办公室里都在讲狼来了吗?” “啊?那他——”马宝森惊讶地问道:“他那么严肃吗?很厉害吗?” “岂止啊——” 老张是冶金厂的老人了,对这位秘书长自然不陌生。从对方第一次来钢城就配合当时的轧钢厂书记把冶金厂的大大小小领导给一窝端了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狠人啊。 前几天集团正式任命文件下来,早就听到消息人心惶惶的钢城以及辽东其他企业瞬间鸦雀无声,再不敢有任何的讨论和幻想。 谁不知道这位秘书长虽然同董主任一样都是保卫干部出身,可董主任身上的温和,秘书长身上是一点都见不着的。 说匪气太重,杀气太重都算是轻的,这位狠是出了名的。 工作作风更硬朗,更加的年轻有能力,身上又兼着多个职务。 别的暂且不说,只年轻一项就够钢城这些人受的,因为年轻人更没有耐心烦。 早先机关里磨洋工还能耍无赖,要在这位秘书长的面前,谁敢这般放肆。 集团机关的老顽固、老油条都被他驯服踢走了,冶金厂多个屁了。 再一个,李学武可是集团十一个常委之一,是集团在辽东工业布局的第一人。 说他在集团辽东工业系统一言九鼎也不为过,这是真正的一支笔啊。 虽然现在看李学武只是处级干部,身上都没有管委会副主任的身份,可只一个常委的身份就能镇压多少人的小心思了。 就是管委会副主任的身份那也是早晚的事,不然他来辽东工业系统是干什么的? 且看他比董主任身上还多的兼职就知道了,这可是妥妥的集团大领导,是集团管理班子的核心人员,更是接班人的身份。 “等你见着他就知道了。” 老张讲到这里也颇觉得乏味,实在是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领导了。 马宝森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咱们厂的领导我都还没认全呢,就算是见着了,我也不一定认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新来的领导什么情况?” “小马,这你都不知道?” 见年轻人如此迷茫,办公室老张眉毛一挑,轻声提醒道:“集团秘书长啊。” “集团秘书长?不是来送……” 年轻人叫马宝森,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是集团最后一个批次统招的高中生。 满打满算也才入职一个月。去年12月上级下达了在校中学生到农村锻炼的号召,集团组织和人事处便安排了最后一次招工。 这一次招工的主要目标就是高中毕业生,主要确定了三个区域,分别是京城、钢城以及津门,也就是集团主要办公驻地。 营城造船厂徐斯年主任特别申请,为了协调地方关系,要了500个指标过去。 一万个指标,在时代的洪流面前顷刻之间便被消耗一空,再难掀起任何波浪。 是了,光是京城地区要下乡的年轻人就超过了几十万,这还是大概得数字。 一万个指标分给几个地区平均,真能赶上最后这末班车进厂的,要么背景深厚,要么有真才实学,毕业成绩是真的好。 马宝森家里可没有什么关系,他爸只是钢城自来水厂的一名普通工人,母亲没有工作,操持家务,能进冶金厂全是幸运。 这几年同学们都在搞活动,参加运动,只有他心疼父母,主动在家帮忙干活。 在劳动的同时,也没把功课丢下,他是想万一上面恢复大学招录呢。 结果大学复招没等到,同学带着他来参加冶金厂职工招录考试,结果真就录取了。 而且因为他的基本功扎实,在文学方面有一定的基础。尤其是招录考试中最后一道论述题,虽然他写的有些空洞,可对比其他考生,还是有一定可培养空间的。 这不嘛,冶金厂人事处直接将他安置在了厂办公室担任办事员岗位。 不用想,这个年代高中生进厂一律先从办事员做起,尤其是68年以后,很多新进厂的职工根本就没有进行岗位和工资定级。 其实对这个年代有所了解的人能知道,从65年以后就有这种苗条出现,到现在更是愈加严重。主要原因就是人事管理制度缺失所造成的管理混乱。 新入职职工没有定岗定级,工资怎么发? 三挡,3块,6块,9块。 不仅机关是这样,车间也是如此,基础工资往上能定三个档位。 你要说跟领导关系好,那就有可能是基础工资加9块钱,关系不好的就加3块钱。 当然了,这种情况在红星钢铁集团内部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早在两年前,集团就已经进行了组织人事变革,相关的人事管理制度早就推行并运营成熟。 李学武在管委办期间所做出的影响力最大最广的工作便是机关办公制度和人事制度变革的起草和推广工作。 其他企业有出现车间工人不满意车间主任分配方案动拳头的,红星钢铁集团没有。 像是马宝森这样的菜鸟,能拿到23块钱实习工资就已经很高兴了,加多少无所谓。 他也是懵懵懂懂,一上午都在忙碌,不是跑腿就是接电话,就听说来新领导了。 让他说新领导是谁,那完全不知道,就连他自己都还是新人呢。 “不是来送新领导的吗?” 马宝森愣了愣,看着师父张恩远问道:“我怎么听着是集团的大领导来了。” “傻小子,来的可不就是集团的大领导。”老张伸手轻轻拍了小徒弟的脑袋瓜,好笑地提醒道:“这话可千万别乱问去。” “说给你,记住了啊!” 他招了招手,示意小徒弟站到他办公桌旁边,轻声指点道:“咱们厂一把手,也就是董主任,他也是集团的副主任,同时还兼着咱们集团在辽东的工业领导小组组长职务。” “这个我知道,师父。” 马宝森抬了抬眉毛,问道:“那来的这位也是集团领导?秘书长是多大的干部?” “去——”老张好气,抬手拍了拍小徒弟,强忍着笑意将手边的茶杯递给他,道:“什么这位那位的,以后不许这么说话。” “我知道了,师父。” 马宝森年龄小,倒也乖巧,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乖乖地接了师父递过来的茶杯,嘿笑着去大办公室茶柜上续了杯热水回来。 “记住了,见面就叫职务问好。” 张恩远手指点了点办公桌,示意小徒弟把茶杯放好,嘴里还提点道:“科级以上的有副带副,没副带长,千万别乱叫领导。” “这是为啥啊?”马宝森放下茶杯,不解地问道:“大家不都是这么叫吗?” “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 张恩远瞪了小徒弟一眼,伸手将茶杯转了个圈,又提醒道:“注意茶杯把位置。” “哦,哦,我没注意到。” 马宝森不好意思地一笑,这个师父已经教给他了,帮领导泡茶,杯把要对正。 “在办公室工作,没有耐心烦儿可不成,越是细节越需要注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张恩远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小徒弟坐下,自己则解释了刚刚的提醒。 “科级干部肚量小,多数年轻急切上进不知内敛,你叫他副科长,他要恼你。” “哦——”马宝森点头,问道:“那叫副处长就不恼了?” “你还小,刚参加工作了解不多。” 老张微微摇头,语气中颇为感慨地讲道:“你们这一批入职了几十个,能留在机关的有多少,真正能走上仕途的又有多少。” “千万别小瞧了这副科级,这个级别就已经是很多人的天花板了。” 他指了指头顶,讲道:“年轻爬到这位置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就像我刚刚跟你讲的,你要是叫他副科长,他会觉得你怠慢了他,瞧不起他,他心里可着急进步呢。” “真要是三四十岁才熬到这个位置,对副字更是敏感,你叫他,他能愿意?” 老张微微摇头讲道:“虽然说副科级是一个人走向仕途的开始,但也分怎么说。” “在我看来,只有到了副处级才是一个干部能展现出最优秀一面的时候。” “所以……”马宝森颇为机敏地问道:“他们不在乎这个副字了?” “三十而立的道理懂不懂?” 老张讲道:“这机关里有几个三十岁往下的副处长,哪个不是人尖子。” “你只要记住了,越是高级别的干部越珍惜自己的羽毛,越谨慎行事。”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你要叫他正的,他是要怀疑你别有用心呢。” “再给你说别叫领导,能带长要带长。”老张放下茶杯给徒弟解释道:“你现在只是刚参加工作的办事员,能跟谁有交情?叫张处、李处太轻浮了。” “当然,叫领导是没有错处,可这样叫印象不深,谁知道你是谁。” 他看了马宝森讲道:“你还年轻,不要急着表现,多学多看没有坏处。最好能让领导看到你勤奋学习,认真工作的一面。” “哦,我知道了师父。” 马宝森咧嘴一笑,问道:“那我跟新来的那位秘书长应该叫什么?” “叫领导,这个是例外。” 张恩远抬了抬眉毛,特别提醒道:“你要在机关工作,早晚会遇见他。” 老张这么叮嘱的时候还特别看了眼大办公室的门口,很怕别人听见似的。 而后轻声给小徒弟解释道:“秘书长身上有很多职务,你距离他太远,更不好把握称呼的实际,保守一点,就叫领导好了。” “他不好接触吗?很凶?” 马宝森微微瞪了瞪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师父你不是说越大的领导越珍惜羽毛吗?他如果……” “秘书长年轻,非常年轻。” 张恩远轻声提醒徒弟道:“你能见到他的时间他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你要叫他秘书长,他应也好,不应也罢,真多看你一眼,身边那人要是不认识你怎么介绍你?” “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秘书长虽然很年轻,但工作能力和履历十分厉害。” 老张颇为谨慎地提醒徒弟道:“你没听办公室里都在讲狼来了吗?” “啊?那他——”马宝森惊讶地问道:“他那么严肃吗?很厉害吗?” “岂止啊——” 老张是冶金厂的老人了,对这位秘书长自然不陌生。从对方第一次来钢城就配合当时的轧钢厂书记把冶金厂的大大小小领导给一窝端了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狠人啊。 前几天集团正式任命文件下来,早就听到消息人心惶惶的钢城以及辽东其他企业瞬间鸦雀无声,再不敢有任何的讨论和幻想。 谁不知道这位秘书长虽然同董主任一样都是保卫干部出身,可董主任身上的温和,秘书长身上是一点都见不着的。 说匪气太重,杀气太重都算是轻的,这位狠是出了名的。 工作作风更硬朗,更加的年轻有能力,身上又兼着多个职务。 别的暂且不说,只年轻一项就够钢城这些人受的,因为年轻人更没有耐心烦。 早先机关里磨洋工还能耍无赖,要在这位秘书长的面前,谁敢这般放肆。 集团机关的老顽固、老油条都被他驯服踢走了,冶金厂多个屁了。 再一个,李学武可是集团十一个常委之一,是集团在辽东工业布局的第一人。 说他在集团辽东工业系统一言九鼎也不为过,这是真正的一支笔啊。 虽然现在看李学武只是处级干部,身上都没有管委会副主任的身份,可只一个常委的身份就能镇压多少人的小心思了。 就是管委会副主任的身份那也是早晚的事,不然他来辽东工业系统是干什么的? 且看他比董主任身上还多的兼职就知道了,这可是妥妥的集团大领导,是集团管理班子的核心人员,更是接班人的身份。 “等你见着他就知道了。” 老张讲到这里也颇觉得乏味,实在是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领导了。 马宝森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咱们厂的领导我都还没认全呢,就算是见着了,我也不一定认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章 慈眉善目 “秘书长好。” “领导好。” 李学武同董文学一起回到办公室,便见屋里已经收拾妥当,有人在这边打扫卫生。 “秘书长,这两位是廖主任安排过来帮忙的,多亏了他们,刚收拾好。” 瞧见领导回来了,于喆停下拖地的动作,回身笑着打了招呼,还做了解释。 他愣是愣,可又不傻,刚刚那老张已经透了底给他,他还能不知道该咋办。 当然了,要说感谢就过了,他跟老张可没有什么交情,没理由得对方的帮助。 如此想来,对方如此“客气”,那便是冲着秘书长来的,想要卖个好? 于喆语气松弛地给刚刚主动跟领导打招呼的两人做了解释,却是没有介绍名字。 有点意思吧—— 从得了要跟着李学武来钢城的消息,除了上班的时间,他就得去姐姐那“学习”。 他姐说是学习,在他看来就是挨训。 这么半个多月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姐现在就是办公室主任,他也学了一点皮毛。 只是这点皮毛就够老张师徒俩喝一壶的了,看老张脸色变化就知道这句话的威力。 这于司机忒不仗义了! 老张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明明没有得罪对方,怎么还落得个如此下场。 都说关里人狡猾,真不是骗人的。就一个小小的司机都有这般心眼子,那刚才自己是看错了他啊。 “秘书长您好,我是办公室张恩远,这是我同事马宝森。” 张恩远到底是有几分定力,这会儿见领导看过来,神情认真地做了自我介绍。 只是这么应着,眼神又有些不自觉地飘向秘书长身边的董主任,似是在求救一般。 董文学笑了笑,没在意他的眼神,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他的秘书张伟扫了屋里一眼,沉默着主动去泡茶。 “辛苦了,谢谢啊。”李学武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东西有点多,可以慢慢收拾的,不着急。” “没关系,秘书长。”张恩远见领导如此和煦,心里安定大半,剩下的一点点忐忑因为有董主任在,也恢复了以往的沉稳。 “我和小马吃饭快,正遇见廖主任回来,便安排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他笑着解释道:“人多力量大,您带来的那些文件我们按照次序摆进柜里了。” 张恩远转身示意了身后的文件柜介绍道:“您要是还有什么要求,我们现在就能干,省得摆在屋里占地方。” “嗯,挺好的。”李学武早就看见了,文件柜里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老机关的手艺了,他以前也有这份功底,现在用不着了。 “于喆。”他转身对拎着拖布的于喆交代道:“我包里有好烟分给他们。” “不、不、不,我怎么能要您的东西呢。”张恩远听领导如此说,连连摆手推辞道:“这不合适,我们就是力所能及……” 于喆倒也干脆,听领导安排完,也不管老张两人怎么说,放好墩布,从包里掏出两包大前门便递了过去。 见他们还要推辞,也不管那个,直接塞两人手里了。一人一包,不多不少。 “秘书长,这——” 张恩远满脸为难地看向李学武,视线又落在了端着茶杯的董主任身上。 办公室干活的可少有这种待遇,除非赶上董主任心情好,还能得着烟分。 可这样的时候极少,哪有领导主动给 你当这个时候的大领导都什么做派,车间工人极少能看见他们。像李学武这种愿意往车间跑,跟基层管理调研,关心工人和实际生产的干部,其实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因为他如此作为,在基层取得了很好的干群关系效果,其他领导也有样学样。 所以红星钢铁集团比较其他企业,集团领导也算是奇葩了,他们也经常下基层。 但在机关又是一种情况,上下级关系严肃而泾渭分明,各个都端着架子。 都传言秘书长威武霸气,端是吓人,真摆手给他们烟的时候,老张又为难了。 这烟怎么收啊!要是给一支还能客气客气,感谢领导。这一上来就给了一盒。 领导如此厚爱,是打算让他感激不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这年轻人是新来的?” 见李学武在沙发这边坐下,董文学这才打量了站在老张身边的年轻人。 “董主任您好,我叫马宝森,刚刚来咱们厂一个月,现在正跟着我师傅学习。” “呵呵——” 见这年轻人回答的还算爽利,神情也没有小家子气,董文学满意地点点头。 他转过视线,轻笑着对李学武介绍道:“老张是办公室的老同志了,我来之前他就在,是去年提的副主任科员吧?” 这话又是问向老张的,李学武见他如此说也看了过去,这压力可真山大啊。 “是,是去年6月份提的。”张恩远努力挤出几分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恭敬沉稳,“董主任您还记得我。” “咱们办公室文笔好的才有几个。” 见老张如此说,董文学笑了笑,端起茶杯说道:“行了,秘书长给你就拿着吧。” “毕竟也辛苦一晌午了。” 他喝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讲道:“去吧,我跟秘书长说点话,你们去忙吧。” “那——”老张看了看董主任的脸色,又看了秘书长一眼,这才忐忑地笑了,“那我就收着了,谢谢秘书长,谢谢董主任。” “谢谢秘书长,谢谢董主任。” 马宝森跟着师傅一起给两位领导打了招呼,这才在张伟的示意下一起出去了。 于喆比他们更有自觉性,刚刚送完了烟,便捡了墩布出去了。 不用问,不是擦车就是找地方晒阳阳去了。这小子可好糊弄,只要没有娘们从眼前过的时候,就是正经人。 *** “家里不用担心,我会跟韩殊叮嘱,让她多跑跑。”董文学喝了一口热茶,看向自己的学生讲道:“这边还是要稳一稳的。” “嗯,家里都安排好了。” 李学武解释了一句,而后又问道:“李主任同你聊过了吗?回京以后怎么安排。” “不是都已经定好了吗?”董文学微微挑眉,没太在意地讲道:“负责技术工作,兼管亮马河工业区的建设和运营。” “还是跟谷副主任谈谈吧。” 李学武看了他一眼,别有意味地说道:“薛副主任那边我已经谈过了,情况还算凑合,您回京以后慢慢接触,梳理。” “谷维洁那——” 董文学微微抬起头,目光空泛地迟疑了一下,这才凝神看向李学武讲道:“你不用管她,大不了做过一局再说。” “有时候人跟人的关系就是这样,远了香,近了臭的。没必要太迁就她。” “形势变化的太快了。” 李学武微微皱眉,道:“李主任的意思很明显,动一动咱们,搅浑这潭水。” “他呀——”董文学微微摇头,长出了一口气讲道:“你也不能说他心眼小。” “你要是在他那个位置上,也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看谁都像坏人似的。” “哪里至于了——”李学武好笑道:“他这都不是看谁像坏人,是真把所有人都当成鬼了,一点余地都不留了。” “嗯,你说的情况我知道。” 董文学谨慎地点点头,讲道:“前段时间那些事也确实刺激到他了,反应激烈一些也算是正常,再看看吧。” “那我就不管了。”李学武笑了笑,说道:“钢城这边最少也得三个月时间。” “半年也没事。”董文学也笑了出来,看了他讲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玩笑过后,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失落。 “再给我三年时间,一定不会留给你这么一个烂摊子,实在是对不起你。” “计划比不上变化,都是正常的。”李学武吹了吹茶杯里的热茶,讲道:“当初我也没想过跳的这么猛,实属有些激进了。” “虽然不至于说后继乏力,可整盘计划都乱了。要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您呢。” “咱们就别谦虚客气了——” 董文学好笑地看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三年时间,你在京城留给我的,和我在钢城留给你的,实在是差太多了。” “这又不是做生意,哪里有多少便宜。” 李学武并不想让他愧疚或者歉意,师徒两个走到今天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从他来钢城解决那个服务员的时候,师徒两人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也不是疏远了,更不是厌烦了,只是有些复杂了。可能连董文学都不想再提起往事。 再一个,随着两人职级之间的距离拉近,相信这位老师也有些患得患失。 李学武尊重董文学的意见,很久以前就没再叫老师,他也没再叫学生什么的。 在集团如此复杂的组织生态环境中,师徒关系实在是不好挂在嘴上,太惹眼了。 想想祁同伟和高育良为啥被忌惮,还搞出这个帮、那个帮的,这是惹祸的根源。 现在对外李学武称董文学副主任,或者同志,董文学称他秘书长,或者也是同志。 还是同志关系纯粹一些,让人挑不出毛病。 董文学中午喝的有点高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亦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绪。 按照他和李学武曾经定下的原计划,在钢城他至少能再干一届,也给李学武一个缓冲的时间。 李学武本可以在明年或者后年兼一个副职,等他回京再挂一段时间,两人可以无缝衔接。 虽然现在目的也达到了,可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是李学武以管委会秘书长的身份空降,还是他干净利落地交出集团在辽东的所有权利? 回京并非赋闲,这个时间红星钢铁集团技术工作绝对是重中之重,更何况他还兼管亮马河工业区呢。 只是终究有点失落感。 不过看着李学武刚毅年轻的面孔,他还是极力收敛心神,冷静了几分,讲道:“辽东有点复杂的。” “辽东工业领导小组是一盘散沙,怎么聚沙成塔就看你的能耐了,我是没有时间了。” 他想了想,介绍道:“营城船舶徐斯年、钢城轧钢邝玉生、钢城汽车吕源深、红星电子毕毓鼎、奉城机械萧子洪、钢城飞机孔晓博、联合能源纪久征。” “这几个你都熟悉,我就不过多介绍了,要跟你强调的是几个企业的业务和发展。” 董文学微微皱眉讲道:“营城港区的建设序幕已经拉开,这块肥肉惦记的人数不胜数。” “徐斯年到底是怎么想的,还得需要你自己去跟他谈。他没找过我,我也懒得搭理他。” “老徐是有几分滑头的。” 李学武笑了笑,端着茶杯看了董文学讲道:“今天还跟我解释,绝没有竞争的意思。” “你信他——”董文学撇了撇嘴角,眼皮耷拉着讲道:“李主任压他在营城这些年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反正不能是老李心眼小,更不会是老李忌惮他的才能。说活该也是应该的。 徐斯年管理能力尚可,执行能力也算优秀,就是这看未来的视野实在是不怎么样。 要不是他将大半押宝在李学武身上,这会儿早让老李调回京城给收拾了。 集团大部室、小处室变革的时候,处级干部外放各单位一把手,李怀德就有意安排徐斯年回京。 他回京能干嘛? 集团管委会没有他的位置,大部室经理倒是可以,徐斯年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真想在大部室经理的位置上干到退休啊?这么年轻呢,他还想拼一拼呢。 只要在工厂,就有希望借助工业发展的东风,送他进管委会,老徐心思野着呢。 董文学说他不值得信任,算是提醒李学武,可他也不想想,李学武完全信任过谁啊。 关于老徐所说的那些没有主动竞争的意思,他是连想都不愿意想。既然现在尘埃落定,还给自己树靶子,立敌人干什么。竞争对手就不是敌人了吗? 所以徐斯年不承认,李学武也认同。只要他一天没翻脸,李学武就不会主动动手。 “邝玉生和毕毓鼎你就很好联系了,萧子洪那边你应该也没有问题。”董文学想了想,讲道:“这个吕源深啊,心思颇重。有几分能耐,但不多。” “纪久征连自己那摊子都没收拾好,轻易不会跳起来呲牙,反过来他还要求着你给做决定。” 董文学嗤笑了一声,看向李学武讲道:“不过你也留心,这是一头养不熟的白养狼。” “嗯,您放心,我不怕狼。”李学武自信地点点头,道:“我也不喜欢养小动物。” “呵呵——”董文学笑了笑,继续讲道:“钢城飞机制造厂的规模还很小,孔晓博跟你的关系……” 他迟疑了一下,又笑了起来,道:“算了,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好像我看谁都像是坏人似的。” “您不能够——”李学武主动拿了暖瓶给他倒了热水,也给自己倒了半杯,“我看着才像坏人呢。” “哈哈哈——”董文学看了他,好像想起什么了似的,大笑不已。 李学武一想到来钢城的时候,办公室那些秘书们看他的眼神就觉得好笑,这年月总是不缺相面的。 你不信?自己去机关里转一转,绝对有不少关于他面相的传言。再结合他的履历以及成绩,总能给你编出一段引人入胜的小故事,说也说不完的那种。 有关于他“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传言,在他看来实在是冤枉,送去靶场的有几个是他亲自动手毙的? 他可以毫不亏心地讲,他手上可没有一滴血,说他是菩萨心肠,慈眉善目也不为过了。 没见他刚刚还给办公室那两人派烟嘛,当得一个善字吧? 可惜了,从那两人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激动的神情,倒是有几分忐忑。他就这么吓人吗? “工业管理小组这边可以慢慢来,冶金厂这边你得想想办法。” 董文学脸上认真了几分,讲道:“徐斯年还有可能不是真心要竞争的,但杨宗芳是真惦记冶金厂一把手的位置。” “谁都有权利幻想,不是吗?”李学武低眉垂目慢饮一口茶,道:“他想,不耽误工作就行。” “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董文学微微摇头,讲道:“来钢城的时候他比你更先提副处,现在你把他甩掉八丈远。” “这还是我的错了?”李学武眉毛一挑,目光里多了几分厉色,道:“那这世上还真就不说理了。” 这话说的好像很虚,可从李学武的嘴里讲出来,便是锋芒毕露。他完全不介意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谁就不管不顾了,到时候看谁敢不听话。 李学武来钢城可不是奔着冶金厂一把手来的,他是集团的秘书长,是要掌握工业管理小组的。 要整合资源,建设钢城工业区,建设营城港船舶制造和贸易区,还要以奉城机加工和机械技术方案为跳板,将红星钢铁集团的影响力辐射整个东北的。 一个冶金厂哪里够他折腾的,这些人要不闹还则罢了,真闹起来,他是见一个收拾一个。 别看董文学现在给他打预防针,是想让他先礼后兵,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但在李学武看来,惯着谁也不能惯着他们,董文学在辽东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李怀德只给了董文学三年时间,绝不会给他四年。在即将开始的三年任期里,到底能不能将钢城工业区建设起来,能不能将营城港船舶制造和贸易区支撑起来,能不能打开整个东北的工业系统和市场。 这些工作是否能顺利完成,创造成绩,完全决定了他这三年能得到的待遇,以及回京以后的安排。 董文学说三年,李学武也要三年,三年后李怀德还在不在,他要是在,该如何安排。 集团这棵大树只有往上爬的,没有往下掉的。集团在辽东的工业系统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拖他的后腿,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跟秘书长岗位不同,在集团辽东工业系统中,他是一把手,要是没有这个权威那就擎等着扯皮吧。 他也想好了,恶人就恶人吧,到了他这个级别,也甭想着面面俱到,一个人都不得罪。 务虚还有可能,真要做业务,往后得罪人的事多了去了,倒不如甩开包袱,拎起屠刀向前冲。 冶金厂管委会班子里那些人他基本上都认识,杨宗芳不用提了,以前纪监一科的科长。 主管后勤的杨叔兴、主管组织人事的尹忠耀,当初红星厂钢城炼钢厂管理层地震,两人是从轧钢厂调过来的,算起来也在钢城工作三年了。 董文学进步,也没忘了他们。这一次董文学回京,他们虽然留在钢城,可集团即将完成组织架构变革,冶金厂早晚要提级的。 所以就算留在了钢城,且等着同步提级就是了,一点都不吃亏。 他们跟董文学的待遇没法比,因为董文学是一把,承受的压力更多。 原来主管工业生产的副主任岑辅尧先是调到管理处,后来调到食品总公司一把。 现在冶金厂主管工业生产的负责人是十六家企业并购后调进来的,叫刘永年。 原主管经管组的姚慧颖调回到集团,现在是生产管理处处长。 现在冶金厂主管经管工作的是奉天一机厂并购后调进来的女干部,叫王淑琼。 工会主蓆窦长芳李学武就更不陌生了,当初炼钢厂的书记。因为被当时的罗厂长架空,成了摆设。杨元松恼了他,连用都懒得用,直接放他在工会的位置上养老。 今天在酒桌上他也见了对方,头发都花了,可见在工会的位置上也没省心。 是不是为冶金厂的未来操心了? 当然了,李学武在冶金厂也不是一点安排都没有。保卫处处长韩战,原红星厂保卫处消防科科长,有这么一个人就够用了。 一句话拉出去毙了,还能用几个人。 至于刚刚那个叫张恩远的所提到的廖主任廖金会,这也是冶金厂的老人了。 当初炼钢厂办公室主任于德才进京,廖金会就是接了他的班。 谁的人李学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董文学也没什么交代。 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去工会为窦长芳分忧解难去。没看窦主蓆夙兴夜寐,日夜操劳的辛苦嘛。 董文学只交代了两个人,一个叫张兢,一个叫张伟。当然了,不是亲哥俩啊。 张兢是他原来的秘书,现在是冶金厂管委办办公室副主任。 董文学的意思是能用就用,不能用他就调回集团,正好那边也缺人手。 李学武的回复也很爽快,他这边没有什么安排。董文学要是用人,那就调走,要是不用,他也不会另做安排,该咋地就咋地。 张伟是他现在的秘书,董文学的意思是明天李怀德和谷维洁都要回京,他也交接完了,是要一起回去的。可又怕李学武一时半会理不清工作头绪,便将张伟留在这边。 他的意思是等李学武什么时候熟悉工作了,再放他走人,自己还要继续用他。 对老师的关爱和帮助,李学武自然是感激的,也认同了张伟的帮助。 同时他也保证会尽快掌握这边的工作流程,尽量不影响老师回京后的工作掌握。 李学武在集团的布置都在表面上,董文学要是想用也不用同他打招呼,都是交代好的。这一点师徒两个倒是心有灵犀。 还有一个人,叫孙佳。 就连董文学都忘了同他介绍这个人,实在是这几年集团发展的太快,又进行了人事变革。所以无论是机关里还是生产一线,人员变动很大,到现在还在持续地变动。 以李学武当初制定的人事管理目标,机关和生产一线的人事工作就应该是动态的。 孙佳是谁? 李学武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自己还是保卫科副科长,对方则是厂办秘书,是徐斯年安排他来找自己。 当时三十岁不到,媳妇是个没眼力见的,李学武式微的时候拦着孙佳不要往前凑,更不让他同李学武握手,两口子差点打起来。 说来也算他倒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李学武当初摆了徐斯年一道,老徐吓坏了,怕李学武由孙佳这找他的茬儿,便安排孙佳来了钢城。 老徐也不是个东西,明明知道钢城冶金厂被老罗治理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还敢往 当初徐斯年是安排孙佳来炼钢厂担任办公室主任的,可结果呢? 都知道,炼钢厂办公室主任原来是于德才,后来是廖金会,就没有姓孙的。 咋回事呢? 老罗也是心黑,孙佳拿着调令来的,他是根本不认,还不打算放人。 他当时多猖狂,以为能糊弄住总厂里的领导,连委办主任开的调令都敢不承认。 孙佳被他摆了一道,刚到炼钢厂就因为接风酒与一个办公室的娘们睡了一宿。 他自己当然觉得冤枉,因为他知道自己喝多了,可没醉到不省人事,他是被人算计了。 那娘们说不定都被人过了几手了,完全不在乎这点影响,很听老罗的布置。 结果就是私德有亏,调令作废,他成了孤魂野鬼一般,既不敢回京喊冤,又不敢跟媳妇诉苦。 所以直到董文学来钢城工作,孙佳依旧是办公室的副主任科员,被人笑话,又嫌弃的那种人。 李学武为啥还记得他? 因为上楼的时候遇见了,他记忆多好,就算孙佳这几年工作再不如意,再老相,他也认的出来。 至于说为啥非要注意这么一个孤魂野鬼,李学武还是有自己的算计。韩战这把刀太锋利,也太大了,摆在明面上谁都看得见,只能光明正大地用。 如果说韩战是快刀,那孙佳就是匕首,淬了三四年冤毒的匕首,可以从背后下手,见血封喉。 李学武虽然没在钢城工作过,可也不等于他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 当初景玉农去奉城一机厂谈判,他都能让老彪子递给景玉农详细的调查情况,现在自己来钢城任职,能不把冶金厂的情况摸清楚? 甭说是冶金厂了,工业管理小组所牵扯到的所有单位,他不敢说一清二楚,可也不是瞎子。 接下来就看谁乖,谁不乖了。 ----------------- 李学武不想一上任就摆出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的工作态度,第一天根本不打算处理文件。 同董文学谈完,见他精神头不足,便让张伟送他回去休息了,自己则看了看办公室的布置摆设。 这是董文学原来用的办公室,很大,可以说非常大,比他在保卫处时所用的办公室都大。 你想吧,董文学是冶金厂的一把,可不比轧钢厂那时候的工作环境要好很多。 都说办公空间紧缺,不够用,可你去看看李怀德的办公室,七八个老太太跳广场舞都够用了。 他现在的办公室并不输给李怀德多少,连办公家具摆设都是新的,上好的实木做工。 你说新家具,却是一点味道都闻不出来,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学武正翻看柜子里的文件,房门便被敲响了。 “秘书长,您没休息啊。” 廖金会的声音传来,似乎很担心他的身体健康似的,迈步进了办公室问他休息没休息。 是看李学武在中午的宴会上喝了很多酒,这会儿才有的这么一句。 集团上下都知道秘书长是酒中仙,可不亲眼见着,谁敢相信他是千杯不醉啊。 李学武回头见是他走进来,微微点头道:“还行,不困,新环境有点陌生。” “是有这样的心理。”廖金会手里握着笔记本,顺了他的话笑着说道:“要不您去招待所休息一下?” 他看了看李学武的脸色,刚刚老张去他那里汇报,却是啥也没说出来。 只知道领导不打算在招待所住,也没说要去哪住,连汽车都是从京里运过来的。 那台伏尔加m24一进入厂区,很多人的眼睛就挪不开了,这才是大领导的排面呢。 只是以秘书长的身份,适合乘用这样的汽车吗? 这个问题不用迟疑,因为连李主任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的怀疑有个屁用。 廖金会并没有同秘书长共事过,仅仅是秘书长几次来钢城调研,他见过几面。 李学武对钢城乃至是辽东做了功课,钢城的干部也会做他的功课。 廖金会从打听见秘书长确定要来辽东那天起,就四方打听有关于秘书长的工作习惯,兴趣爱好。 只是不敢明着打听,怕引起什么误会,所以能收集到的信息有限,到现在还虚着呢。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试探李学武,要不要去招待所住,随后便跟了一句:“李主任他们都在那边呢。” “嗯,不用了,晚点我就先下班了。”李学武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随意地讲道:“今天早点走,安顿一下住处,李主任和谷副主任他们你就多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 廖金会笑了笑,说道:“李主任中午问了温泉,等等他们醒了,我就安排他们去山上泡温泉。” 这句话说完,很怕李学武误会他独断专行,随后又补充道:“董主任也想这么安排。” “嗯,可以,没问题。” 李学武从文件上抬起头,看向他温和地讲道:“晚上我就不来了,明天早晨我去送他们。” “那我做好相应的安排。” 廖金会很会说话,先是应了李学武的安排,而后才汇报道:“于喆同志的宿舍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看向李学武的表情变化,试探着问道:“如果您不用招待所安排,那联系电话……” “明天我跟你报备一下。” 李学武抖了抖手里的文件,讲道:“我要是忘了,你就问于喆,一会他送我回去。” “正想跟您汇报这件事呢。” 廖金会见缝插针,终于找着开口的好机会了,他试探着问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请示您是不是有点早了,您的秘书人选……是不是我给您一些资料……” “不用了。”李学武看了眼手里的材料,送回进文件柜,似是随意地讲道:“刚刚来办公室的张恩远可以,就用他吧。” “张——是——”廖金会被李学武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说话都磕巴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李学武会选择张恩远做秘书,这也太随意了吧?闹着玩呢啊! 张恩远快四十岁了,这哪里是秘书的好人选。虽然说他的笔杆子很硬,可缺少了几分灵性。 在廖金会看来,李学武应该晚几天再看看情况才会选秘书的,他都准备好了的。 为什么让张恩远和马宝森来办公室帮忙,就是怕他们抢了这个秘书人选的位置。 老张岁数大了,缺少灵性,缺少魄力,马宝森年岁小,经验不足,绝对不会被选中的。 安排老张和小马来,就是为了让李学武厌恶岁数大的,又看不上岁数小的。 李学武的岁数才多大,廖金会觉得他应该会选一个十九岁往上,二十一岁往下的。 为什么? 因为他都打听好了,秘书长最善于教育秘书长,两任秘书都成材了。好为人师也是一个缺点啊。 他正想算计一下秘书长的缺点,给他一个教育人的方便,可结果太让他惊讶了。 “怎么?他不能用?” 李学武放好文件转过身,没得到廖金会的回答,打量了他一眼,问道:“还是你有别的意见人选?” “没有。没有。”廖金会瞬间恢复了冷静,都没注意到两个没有的语气都变了。 他努力挤出笑脸,说道:“张恩远同志工作扎实认真,责任心强,一丝不苟。踏实肯干,吃苦耐劳,敬业精神比较强,进入角色比较快,您慧眼如炬。” “这么优秀吗?”李学武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看来是了,你都夸的。” 这么说完也没理会廖金会的错愕表情,拿起电话顺着桌面玻璃 跟值班室要了汽车,那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自去通知于喆不说,这机关上上下下应该把他的资料都背熟了。 “那……领导,今天用不用张恩远陪您回去?” 廖金会已经在李学武打电话这会儿整理了心态,再请示的时候已经满是关心的语气了。 他也想了,一定是李学武看上了张恩远收拾文件的利索劲儿,叫老张得了便宜。 再知道秘书长是这么选秘书的,他说啥也不会让老张来啊,收拾文件谁不会啊。 只是秘书长已经定了人选,他哪里敢叽叽歪歪。 顺着李学武的话夸老张几句不说,这心里再坳头也得往开了想,老张就老张吧,也算是他的人。 只是老张太老实了,有时候榆木脑袋,说不开窍,不如其他年轻人好摆布。 现在说啥都晚了,回头还真得调整一下对老张的态度了,谁让他粪坑里的石头成了狗头金呢。 别看老张以前多么平凡,也别管他以前多么平庸,从现在开始,老张谁敢叫?得叫张副主任了。 “不用了,明早让他过来就行。” 李学武随意地安排道:“这几天我都不出去,他手里要是有工作的话可以慢慢交接,不着急。” “没关系,交接很快的。” 廖金会见李学武往外走,便也跟了出来,沙发旁的行李他进来的时候就没见着,应该是被于喆搬上车了。 这位大爷可真难伺候啊,又不说住哪,选秘书随心所欲,千万别乱烧三把火啊! “你忙你的吧,服务好李主任他们。” 李学武走下办公楼的台阶,回头对廖金会说了一句,于喆已经帮他打开车门在一旁等着了。 “好的,您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当的。” 廖金会抢着扶了车门子,等李学武上车后这才用合适的力度关上,顺势后退一步站在了车旁。 于喆被他抢了车门子就回了驾驶位,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瘪嘴的。暗自嘀咕:这又是一个狗腿子。 他也不想想,明明李学武都说了不用他开车门,是谁狗腿子一般偏要献殷勤。乌鸦站在煤堆上,见不得人家黑,见不着自己黑。 “秘书长好。” “领导好。” 李学武同董文学一起回到办公室,便见屋里已经收拾妥当,有人在这边打扫卫生。 “秘书长,这两位是廖主任安排过来帮忙的,多亏了他们,刚收拾好。” 瞧见领导回来了,于喆停下拖地的动作,回身笑着打了招呼,还做了解释。 他愣是愣,可又不傻,刚刚那老张已经透了底给他,他还能不知道该咋办。 当然了,要说感谢就过了,他跟老张可没有什么交情,没理由得对方的帮助。 如此想来,对方如此“客气”,那便是冲着秘书长来的,想要卖个好? 于喆语气松弛地给刚刚主动跟领导打招呼的两人做了解释,却是没有介绍名字。 有点意思吧—— 从得了要跟着李学武来钢城的消息,除了上班的时间,他就得去姐姐那“学习”。 他姐说是学习,在他看来就是挨训。 这么半个多月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姐现在就是办公室主任,他也学了一点皮毛。 只是这点皮毛就够老张师徒俩喝一壶的了,看老张脸色变化就知道这句话的威力。 这于司机忒不仗义了! 老张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明明没有得罪对方,怎么还落得个如此下场。 都说关里人狡猾,真不是骗人的。就一个小小的司机都有这般心眼子,那刚才自己是看错了他啊。 “秘书长您好,我是办公室张恩远,这是我同事马宝森。” 张恩远到底是有几分定力,这会儿见领导看过来,神情认真地做了自我介绍。 只是这么应着,眼神又有些不自觉地飘向秘书长身边的董主任,似是在求救一般。 董文学笑了笑,没在意他的眼神,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他的秘书张伟扫了屋里一眼,沉默着主动去泡茶。 “辛苦了,谢谢啊。”李学武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东西有点多,可以慢慢收拾的,不着急。” “没关系,秘书长。”张恩远见领导如此和煦,心里安定大半,剩下的一点点忐忑因为有董主任在,也恢复了以往的沉稳。 “我和小马吃饭快,正遇见廖主任回来,便安排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他笑着解释道:“人多力量大,您带来的那些文件我们按照次序摆进柜里了。” 张恩远转身示意了身后的文件柜介绍道:“您要是还有什么要求,我们现在就能干,省得摆在屋里占地方。” “嗯,挺好的。”李学武早就看见了,文件柜里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老机关的手艺了,他以前也有这份功底,现在用不着了。 “于喆。”他转身对拎着拖布的于喆交代道:“我包里有好烟分给他们。” “不、不、不,我怎么能要您的东西呢。”张恩远听领导如此说,连连摆手推辞道:“这不合适,我们就是力所能及……” 于喆倒也干脆,听领导安排完,也不管老张两人怎么说,放好墩布,从包里掏出两包大前门便递了过去。 见他们还要推辞,也不管那个,直接塞两人手里了。一人一包,不多不少。 “秘书长,这——” 张恩远满脸为难地看向李学武,视线又落在了端着茶杯的董主任身上。 办公室干活的可少有这种待遇,除非赶上董主任心情好,还能得着烟分。 可这样的时候极少,哪有领导主动给 你当这个时候的大领导都什么做派,车间工人极少能看见他们。像李学武这种愿意往车间跑,跟基层管理调研,关心工人和实际生产的干部,其实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因为他如此作为,在基层取得了很好的干群关系效果,其他领导也有样学样。 所以红星钢铁集团比较其他企业,集团领导也算是奇葩了,他们也经常下基层。 但在机关又是一种情况,上下级关系严肃而泾渭分明,各个都端着架子。 都传言秘书长威武霸气,端是吓人,真摆手给他们烟的时候,老张又为难了。 这烟怎么收啊!要是给一支还能客气客气,感谢领导。这一上来就给了一盒。 领导如此厚爱,是打算让他感激不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这年轻人是新来的?” 见李学武在沙发这边坐下,董文学这才打量了站在老张身边的年轻人。 “董主任您好,我叫马宝森,刚刚来咱们厂一个月,现在正跟着我师傅学习。” “呵呵——” 见这年轻人回答的还算爽利,神情也没有小家子气,董文学满意地点点头。 他转过视线,轻笑着对李学武介绍道:“老张是办公室的老同志了,我来之前他就在,是去年提的副主任科员吧?” 这话又是问向老张的,李学武见他如此说也看了过去,这压力可真山大啊。 “是,是去年6月份提的。”张恩远努力挤出几分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恭敬沉稳,“董主任您还记得我。” “咱们办公室文笔好的才有几个。” 见老张如此说,董文学笑了笑,端起茶杯说道:“行了,秘书长给你就拿着吧。” “毕竟也辛苦一晌午了。” 他喝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讲道:“去吧,我跟秘书长说点话,你们去忙吧。” “那——”老张看了看董主任的脸色,又看了秘书长一眼,这才忐忑地笑了,“那我就收着了,谢谢秘书长,谢谢董主任。” “谢谢秘书长,谢谢董主任。” 马宝森跟着师傅一起给两位领导打了招呼,这才在张伟的示意下一起出去了。 于喆比他们更有自觉性,刚刚送完了烟,便捡了墩布出去了。 不用问,不是擦车就是找地方晒阳阳去了。这小子可好糊弄,只要没有娘们从眼前过的时候,就是正经人。 *** “家里不用担心,我会跟韩殊叮嘱,让她多跑跑。”董文学喝了一口热茶,看向自己的学生讲道:“这边还是要稳一稳的。” “嗯,家里都安排好了。” 李学武解释了一句,而后又问道:“李主任同你聊过了吗?回京以后怎么安排。” “不是都已经定好了吗?”董文学微微挑眉,没太在意地讲道:“负责技术工作,兼管亮马河工业区的建设和运营。” “还是跟谷副主任谈谈吧。” 李学武看了他一眼,别有意味地说道:“薛副主任那边我已经谈过了,情况还算凑合,您回京以后慢慢接触,梳理。” “谷维洁那——” 董文学微微抬起头,目光空泛地迟疑了一下,这才凝神看向李学武讲道:“你不用管她,大不了做过一局再说。” “有时候人跟人的关系就是这样,远了香,近了臭的。没必要太迁就她。” “形势变化的太快了。” 李学武微微皱眉,道:“李主任的意思很明显,动一动咱们,搅浑这潭水。” “他呀——”董文学微微摇头,长出了一口气讲道:“你也不能说他心眼小。” “你要是在他那个位置上,也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看谁都像坏人似的。” “哪里至于了——”李学武好笑道:“他这都不是看谁像坏人,是真把所有人都当成鬼了,一点余地都不留了。” “嗯,你说的情况我知道。” 董文学谨慎地点点头,讲道:“前段时间那些事也确实刺激到他了,反应激烈一些也算是正常,再看看吧。” “那我就不管了。”李学武笑了笑,说道:“钢城这边最少也得三个月时间。” “半年也没事。”董文学也笑了出来,看了他讲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玩笑过后,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失落。 “再给我三年时间,一定不会留给你这么一个烂摊子,实在是对不起你。” “计划比不上变化,都是正常的。”李学武吹了吹茶杯里的热茶,讲道:“当初我也没想过跳的这么猛,实属有些激进了。” “虽然不至于说后继乏力,可整盘计划都乱了。要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您呢。” “咱们就别谦虚客气了——” 董文学好笑地看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三年时间,你在京城留给我的,和我在钢城留给你的,实在是差太多了。” “这又不是做生意,哪里有多少便宜。” 李学武并不想让他愧疚或者歉意,师徒两个走到今天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从他来钢城解决那个服务员的时候,师徒两人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也不是疏远了,更不是厌烦了,只是有些复杂了。可能连董文学都不想再提起往事。 再一个,随着两人职级之间的距离拉近,相信这位老师也有些患得患失。 李学武尊重董文学的意见,很久以前就没再叫老师,他也没再叫学生什么的。 在集团如此复杂的组织生态环境中,师徒关系实在是不好挂在嘴上,太惹眼了。 想想祁同伟和高育良为啥被忌惮,还搞出这个帮、那个帮的,这是惹祸的根源。 现在对外李学武称董文学副主任,或者同志,董文学称他秘书长,或者也是同志。 还是同志关系纯粹一些,让人挑不出毛病。 董文学中午喝的有点高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亦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绪。 按照他和李学武曾经定下的原计划,在钢城他至少能再干一届,也给李学武一个缓冲的时间。 李学武本可以在明年或者后年兼一个副职,等他回京再挂一段时间,两人可以无缝衔接。 虽然现在目的也达到了,可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是李学武以管委会秘书长的身份空降,还是他干净利落地交出集团在辽东的所有权利? 回京并非赋闲,这个时间红星钢铁集团技术工作绝对是重中之重,更何况他还兼管亮马河工业区呢。 只是终究有点失落感。 不过看着李学武刚毅年轻的面孔,他还是极力收敛心神,冷静了几分,讲道:“辽东有点复杂的。” “辽东工业领导小组是一盘散沙,怎么聚沙成塔就看你的能耐了,我是没有时间了。” 他想了想,介绍道:“营城船舶徐斯年、钢城轧钢邝玉生、钢城汽车吕源深、红星电子毕毓鼎、奉城机械萧子洪、钢城飞机孔晓博、联合能源纪久征。” “这几个你都熟悉,我就不过多介绍了,要跟你强调的是几个企业的业务和发展。” 董文学微微皱眉讲道:“营城港区的建设序幕已经拉开,这块肥肉惦记的人数不胜数。” “徐斯年到底是怎么想的,还得需要你自己去跟他谈。他没找过我,我也懒得搭理他。” “老徐是有几分滑头的。” 李学武笑了笑,端着茶杯看了董文学讲道:“今天还跟我解释,绝没有竞争的意思。” “你信他——”董文学撇了撇嘴角,眼皮耷拉着讲道:“李主任压他在营城这些年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反正不能是老李心眼小,更不会是老李忌惮他的才能。说活该也是应该的。 徐斯年管理能力尚可,执行能力也算优秀,就是这看未来的视野实在是不怎么样。 要不是他将大半押宝在李学武身上,这会儿早让老李调回京城给收拾了。 集团大部室、小处室变革的时候,处级干部外放各单位一把手,李怀德就有意安排徐斯年回京。 他回京能干嘛? 集团管委会没有他的位置,大部室经理倒是可以,徐斯年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真想在大部室经理的位置上干到退休啊?这么年轻呢,他还想拼一拼呢。 只要在工厂,就有希望借助工业发展的东风,送他进管委会,老徐心思野着呢。 董文学说他不值得信任,算是提醒李学武,可他也不想想,李学武完全信任过谁啊。 关于老徐所说的那些没有主动竞争的意思,他是连想都不愿意想。既然现在尘埃落定,还给自己树靶子,立敌人干什么。竞争对手就不是敌人了吗? 所以徐斯年不承认,李学武也认同。只要他一天没翻脸,李学武就不会主动动手。 “邝玉生和毕毓鼎你就很好联系了,萧子洪那边你应该也没有问题。”董文学想了想,讲道:“这个吕源深啊,心思颇重。有几分能耐,但不多。” “纪久征连自己那摊子都没收拾好,轻易不会跳起来呲牙,反过来他还要求着你给做决定。” 董文学嗤笑了一声,看向李学武讲道:“不过你也留心,这是一头养不熟的白养狼。” “嗯,您放心,我不怕狼。”李学武自信地点点头,道:“我也不喜欢养小动物。” “呵呵——”董文学笑了笑,继续讲道:“钢城飞机制造厂的规模还很小,孔晓博跟你的关系……” 他迟疑了一下,又笑了起来,道:“算了,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好像我看谁都像是坏人似的。” “您不能够——”李学武主动拿了暖瓶给他倒了热水,也给自己倒了半杯,“我看着才像坏人呢。” “哈哈哈——”董文学看了他,好像想起什么了似的,大笑不已。 李学武一想到来钢城的时候,办公室那些秘书们看他的眼神就觉得好笑,这年月总是不缺相面的。 你不信?自己去机关里转一转,绝对有不少关于他面相的传言。再结合他的履历以及成绩,总能给你编出一段引人入胜的小故事,说也说不完的那种。 有关于他“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传言,在他看来实在是冤枉,送去靶场的有几个是他亲自动手毙的? 他可以毫不亏心地讲,他手上可没有一滴血,说他是菩萨心肠,慈眉善目也不为过了。 没见他刚刚还给办公室那两人派烟嘛,当得一个善字吧? 可惜了,从那两人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激动的神情,倒是有几分忐忑。他就这么吓人吗? “工业管理小组这边可以慢慢来,冶金厂这边你得想想办法。” 董文学脸上认真了几分,讲道:“徐斯年还有可能不是真心要竞争的,但杨宗芳是真惦记冶金厂一把手的位置。” “谁都有权利幻想,不是吗?”李学武低眉垂目慢饮一口茶,道:“他想,不耽误工作就行。” “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董文学微微摇头,讲道:“来钢城的时候他比你更先提副处,现在你把他甩掉八丈远。” “这还是我的错了?”李学武眉毛一挑,目光里多了几分厉色,道:“那这世上还真就不说理了。” 这话说的好像很虚,可从李学武的嘴里讲出来,便是锋芒毕露。他完全不介意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谁就不管不顾了,到时候看谁敢不听话。 李学武来钢城可不是奔着冶金厂一把手来的,他是集团的秘书长,是要掌握工业管理小组的。 要整合资源,建设钢城工业区,建设营城港船舶制造和贸易区,还要以奉城机加工和机械技术方案为跳板,将红星钢铁集团的影响力辐射整个东北的。 一个冶金厂哪里够他折腾的,这些人要不闹还则罢了,真闹起来,他是见一个收拾一个。 别看董文学现在给他打预防针,是想让他先礼后兵,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但在李学武看来,惯着谁也不能惯着他们,董文学在辽东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李怀德只给了董文学三年时间,绝不会给他四年。在即将开始的三年任期里,到底能不能将钢城工业区建设起来,能不能将营城港船舶制造和贸易区支撑起来,能不能打开整个东北的工业系统和市场。 这些工作是否能顺利完成,创造成绩,完全决定了他这三年能得到的待遇,以及回京以后的安排。 董文学说三年,李学武也要三年,三年后李怀德还在不在,他要是在,该如何安排。 集团这棵大树只有往上爬的,没有往下掉的。集团在辽东的工业系统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拖他的后腿,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跟秘书长岗位不同,在集团辽东工业系统中,他是一把手,要是没有这个权威那就擎等着扯皮吧。 他也想好了,恶人就恶人吧,到了他这个级别,也甭想着面面俱到,一个人都不得罪。 务虚还有可能,真要做业务,往后得罪人的事多了去了,倒不如甩开包袱,拎起屠刀向前冲。 冶金厂管委会班子里那些人他基本上都认识,杨宗芳不用提了,以前纪监一科的科长。 主管后勤的杨叔兴、主管组织人事的尹忠耀,当初红星厂钢城炼钢厂管理层地震,两人是从轧钢厂调过来的,算起来也在钢城工作三年了。 董文学进步,也没忘了他们。这一次董文学回京,他们虽然留在钢城,可集团即将完成组织架构变革,冶金厂早晚要提级的。 所以就算留在了钢城,且等着同步提级就是了,一点都不吃亏。 他们跟董文学的待遇没法比,因为董文学是一把,承受的压力更多。 原来主管工业生产的副主任岑辅尧先是调到管理处,后来调到食品总公司一把。 现在冶金厂主管工业生产的负责人是十六家企业并购后调进来的,叫刘永年。 原主管经管组的姚慧颖调回到集团,现在是生产管理处处长。 现在冶金厂主管经管工作的是奉天一机厂并购后调进来的女干部,叫王淑琼。 工会主蓆窦长芳李学武就更不陌生了,当初炼钢厂的书记。因为被当时的罗厂长架空,成了摆设。杨元松恼了他,连用都懒得用,直接放他在工会的位置上养老。 今天在酒桌上他也见了对方,头发都花了,可见在工会的位置上也没省心。 是不是为冶金厂的未来操心了? 当然了,李学武在冶金厂也不是一点安排都没有。保卫处处长韩战,原红星厂保卫处消防科科长,有这么一个人就够用了。 一句话拉出去毙了,还能用几个人。 至于刚刚那个叫张恩远的所提到的廖主任廖金会,这也是冶金厂的老人了。 当初炼钢厂办公室主任于德才进京,廖金会就是接了他的班。 谁的人李学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董文学也没什么交代。 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去工会为窦长芳分忧解难去。没看窦主蓆夙兴夜寐,日夜操劳的辛苦嘛。 董文学只交代了两个人,一个叫张兢,一个叫张伟。当然了,不是亲哥俩啊。 张兢是他原来的秘书,现在是冶金厂管委办办公室副主任。 董文学的意思是能用就用,不能用他就调回集团,正好那边也缺人手。 李学武的回复也很爽快,他这边没有什么安排。董文学要是用人,那就调走,要是不用,他也不会另做安排,该咋地就咋地。 张伟是他现在的秘书,董文学的意思是明天李怀德和谷维洁都要回京,他也交接完了,是要一起回去的。可又怕李学武一时半会理不清工作头绪,便将张伟留在这边。 他的意思是等李学武什么时候熟悉工作了,再放他走人,自己还要继续用他。 对老师的关爱和帮助,李学武自然是感激的,也认同了张伟的帮助。 同时他也保证会尽快掌握这边的工作流程,尽量不影响老师回京后的工作掌握。 李学武在集团的布置都在表面上,董文学要是想用也不用同他打招呼,都是交代好的。这一点师徒两个倒是心有灵犀。 还有一个人,叫孙佳。 就连董文学都忘了同他介绍这个人,实在是这几年集团发展的太快,又进行了人事变革。所以无论是机关里还是生产一线,人员变动很大,到现在还在持续地变动。 以李学武当初制定的人事管理目标,机关和生产一线的人事工作就应该是动态的。 孙佳是谁? 李学武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自己还是保卫科副科长,对方则是厂办秘书,是徐斯年安排他来找自己。 当时三十岁不到,媳妇是个没眼力见的,李学武式微的时候拦着孙佳不要往前凑,更不让他同李学武握手,两口子差点打起来。 说来也算他倒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李学武当初摆了徐斯年一道,老徐吓坏了,怕李学武由孙佳这找他的茬儿,便安排孙佳来了钢城。 老徐也不是个东西,明明知道钢城冶金厂被老罗治理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还敢往 当初徐斯年是安排孙佳来炼钢厂担任办公室主任的,可结果呢? 都知道,炼钢厂办公室主任原来是于德才,后来是廖金会,就没有姓孙的。 咋回事呢? 老罗也是心黑,孙佳拿着调令来的,他是根本不认,还不打算放人。 他当时多猖狂,以为能糊弄住总厂里的领导,连委办主任开的调令都敢不承认。 孙佳被他摆了一道,刚到炼钢厂就因为接风酒与一个办公室的娘们睡了一宿。 他自己当然觉得冤枉,因为他知道自己喝多了,可没醉到不省人事,他是被人算计了。 那娘们说不定都被人过了几手了,完全不在乎这点影响,很听老罗的布置。 结果就是私德有亏,调令作废,他成了孤魂野鬼一般,既不敢回京喊冤,又不敢跟媳妇诉苦。 所以直到董文学来钢城工作,孙佳依旧是办公室的副主任科员,被人笑话,又嫌弃的那种人。 李学武为啥还记得他? 因为上楼的时候遇见了,他记忆多好,就算孙佳这几年工作再不如意,再老相,他也认的出来。 至于说为啥非要注意这么一个孤魂野鬼,李学武还是有自己的算计。韩战这把刀太锋利,也太大了,摆在明面上谁都看得见,只能光明正大地用。 如果说韩战是快刀,那孙佳就是匕首,淬了三四年冤毒的匕首,可以从背后下手,见血封喉。 李学武虽然没在钢城工作过,可也不等于他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 当初景玉农去奉城一机厂谈判,他都能让老彪子递给景玉农详细的调查情况,现在自己来钢城任职,能不把冶金厂的情况摸清楚? 甭说是冶金厂了,工业管理小组所牵扯到的所有单位,他不敢说一清二楚,可也不是瞎子。 接下来就看谁乖,谁不乖了。 ----------------- 李学武不想一上任就摆出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的工作态度,第一天根本不打算处理文件。 同董文学谈完,见他精神头不足,便让张伟送他回去休息了,自己则看了看办公室的布置摆设。 这是董文学原来用的办公室,很大,可以说非常大,比他在保卫处时所用的办公室都大。 你想吧,董文学是冶金厂的一把,可不比轧钢厂那时候的工作环境要好很多。 都说办公空间紧缺,不够用,可你去看看李怀德的办公室,七八个老太太跳广场舞都够用了。 他现在的办公室并不输给李怀德多少,连办公家具摆设都是新的,上好的实木做工。 你说新家具,却是一点味道都闻不出来,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学武正翻看柜子里的文件,房门便被敲响了。 “秘书长,您没休息啊。” 廖金会的声音传来,似乎很担心他的身体健康似的,迈步进了办公室问他休息没休息。 是看李学武在中午的宴会上喝了很多酒,这会儿才有的这么一句。 集团上下都知道秘书长是酒中仙,可不亲眼见着,谁敢相信他是千杯不醉啊。 李学武回头见是他走进来,微微点头道:“还行,不困,新环境有点陌生。” “是有这样的心理。”廖金会手里握着笔记本,顺了他的话笑着说道:“要不您去招待所休息一下?” 他看了看李学武的脸色,刚刚老张去他那里汇报,却是啥也没说出来。 只知道领导不打算在招待所住,也没说要去哪住,连汽车都是从京里运过来的。 那台伏尔加m24一进入厂区,很多人的眼睛就挪不开了,这才是大领导的排面呢。 只是以秘书长的身份,适合乘用这样的汽车吗? 这个问题不用迟疑,因为连李主任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的怀疑有个屁用。 廖金会并没有同秘书长共事过,仅仅是秘书长几次来钢城调研,他见过几面。 李学武对钢城乃至是辽东做了功课,钢城的干部也会做他的功课。 廖金会从打听见秘书长确定要来辽东那天起,就四方打听有关于秘书长的工作习惯,兴趣爱好。 只是不敢明着打听,怕引起什么误会,所以能收集到的信息有限,到现在还虚着呢。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试探李学武,要不要去招待所住,随后便跟了一句:“李主任他们都在那边呢。” “嗯,不用了,晚点我就先下班了。”李学武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随意地讲道:“今天早点走,安顿一下住处,李主任和谷副主任他们你就多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 廖金会笑了笑,说道:“李主任中午问了温泉,等等他们醒了,我就安排他们去山上泡温泉。” 这句话说完,很怕李学武误会他独断专行,随后又补充道:“董主任也想这么安排。” “嗯,可以,没问题。” 李学武从文件上抬起头,看向他温和地讲道:“晚上我就不来了,明天早晨我去送他们。” “那我做好相应的安排。” 廖金会很会说话,先是应了李学武的安排,而后才汇报道:“于喆同志的宿舍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看向李学武的表情变化,试探着问道:“如果您不用招待所安排,那联系电话……” “明天我跟你报备一下。” 李学武抖了抖手里的文件,讲道:“我要是忘了,你就问于喆,一会他送我回去。” “正想跟您汇报这件事呢。” 廖金会见缝插针,终于找着开口的好机会了,他试探着问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请示您是不是有点早了,您的秘书人选……是不是我给您一些资料……” “不用了。”李学武看了眼手里的材料,送回进文件柜,似是随意地讲道:“刚刚来办公室的张恩远可以,就用他吧。” “张——是——”廖金会被李学武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说话都磕巴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李学武会选择张恩远做秘书,这也太随意了吧?闹着玩呢啊! 张恩远快四十岁了,这哪里是秘书的好人选。虽然说他的笔杆子很硬,可缺少了几分灵性。 在廖金会看来,李学武应该晚几天再看看情况才会选秘书的,他都准备好了的。 为什么让张恩远和马宝森来办公室帮忙,就是怕他们抢了这个秘书人选的位置。 老张岁数大了,缺少灵性,缺少魄力,马宝森年岁小,经验不足,绝对不会被选中的。 安排老张和小马来,就是为了让李学武厌恶岁数大的,又看不上岁数小的。 李学武的岁数才多大,廖金会觉得他应该会选一个十九岁往上,二十一岁往下的。 为什么? 因为他都打听好了,秘书长最善于教育秘书长,两任秘书都成材了。好为人师也是一个缺点啊。 他正想算计一下秘书长的缺点,给他一个教育人的方便,可结果太让他惊讶了。 “怎么?他不能用?” 李学武放好文件转过身,没得到廖金会的回答,打量了他一眼,问道:“还是你有别的意见人选?” “没有。没有。”廖金会瞬间恢复了冷静,都没注意到两个没有的语气都变了。 他努力挤出笑脸,说道:“张恩远同志工作扎实认真,责任心强,一丝不苟。踏实肯干,吃苦耐劳,敬业精神比较强,进入角色比较快,您慧眼如炬。” “这么优秀吗?”李学武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看来是了,你都夸的。” 这么说完也没理会廖金会的错愕表情,拿起电话顺着桌面玻璃 跟值班室要了汽车,那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自去通知于喆不说,这机关上上下下应该把他的资料都背熟了。 “那……领导,今天用不用张恩远陪您回去?” 廖金会已经在李学武打电话这会儿整理了心态,再请示的时候已经满是关心的语气了。 他也想了,一定是李学武看上了张恩远收拾文件的利索劲儿,叫老张得了便宜。 再知道秘书长是这么选秘书的,他说啥也不会让老张来啊,收拾文件谁不会啊。 只是秘书长已经定了人选,他哪里敢叽叽歪歪。 顺着李学武的话夸老张几句不说,这心里再坳头也得往开了想,老张就老张吧,也算是他的人。 只是老张太老实了,有时候榆木脑袋,说不开窍,不如其他年轻人好摆布。 现在说啥都晚了,回头还真得调整一下对老张的态度了,谁让他粪坑里的石头成了狗头金呢。 别看老张以前多么平凡,也别管他以前多么平庸,从现在开始,老张谁敢叫?得叫张副主任了。 “不用了,明早让他过来就行。” 李学武随意地安排道:“这几天我都不出去,他手里要是有工作的话可以慢慢交接,不着急。” “没关系,交接很快的。” 廖金会见李学武往外走,便也跟了出来,沙发旁的行李他进来的时候就没见着,应该是被于喆搬上车了。 这位大爷可真难伺候啊,又不说住哪,选秘书随心所欲,千万别乱烧三把火啊! “你忙你的吧,服务好李主任他们。” 李学武走下办公楼的台阶,回头对廖金会说了一句,于喆已经帮他打开车门在一旁等着了。 “好的,您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当的。” 廖金会抢着扶了车门子,等李学武上车后这才用合适的力度关上,顺势后退一步站在了车旁。 于喆被他抢了车门子就回了驾驶位,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瘪嘴的。暗自嘀咕:这又是一个狗腿子。 他也不想想,明明李学武都说了不用他开车门,是谁狗腿子一般偏要献殷勤。乌鸦站在煤堆上,见不得人家黑,见不着自己黑。 第3章 放心大胆地干吧 “你那案子是怎么解决的?”钢城的城市化进程比较京城就差很多了,从冶金厂出来,一路上坑坑洼洼的,直到城里主干路才好一些。因为维度的缘故,东北的天要比京城黑得早一些。尤其是冬季,白天更短,下午三点多日头便已西斜。阳光渐冷,汽车里的光影斑驳闪烁,从车窗外看李学武的侧脸时隐时现。他别她摸了摸桌子,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长叹一口气,到底是回去了。严梓月一想也对,现在有这样的谣言,就说明高考是可能会恢复的,她回去后跟萧和硕说一声,让他早点儿准备。许乐成只觉得双手双脚疼得厉害,他知道萧和硕是认真的,这男人是真的很恐怖。打那以后,她就同村里村外的不同男人来往,每次能得到钱或者好东西。怪不得自己会被逐出蒙家,怪不得蒙族长会用这种目光盯着自己。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这些病人井然有序的朝着传送门并排而去。刹那间,一头头蛮牛冲天而起,相互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滚动。姜暮烟就回了头,倒不是她心软,而是她知道温岚是个什么东西。四根柱子上各有一根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两人视线一对上,沈寂竟然还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此人是李靖的随军副将,比之李海鹰地位只差几分,也是李大军最信任的手下。如果你能力获得飞跃性进步,你还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秘技来辅助吗?不光通臂猿猴震惊,连天蓬,牛魔王哪吒等人,也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李迅也正好进入了状态,一呼一吸间,明亮的火焰分出许多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顺着他的呼吸节奏进入体内。她和她姐姐一样,都是在青城山下得道,虽为妖族,却有着一身正气。进了店内,宋泽拿了一个抱枕,让顾瑶靠着,拍了拍顾瑶的肩膀,示意让她放松。原来所有被自己‘刻骨’的目标,身体信息都会反馈到自己的景宫里。只能听见汽车轰鸣的声音,他这辆超跑一看就价值不菲许鸿涛心动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说的是自己的乳名,并不是商界那个大名鼎鼎的韩婉儿。“看走眼?他是没看出来,否则他肯定留下一大半。”叶尘笑道。他们匆匆解决完早餐后,就再次去了城外的灾民营,他们要在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到达城门。五百步外已模糊一片,难辩人影,两军各自收兵,喊杀声渐渐停歇。霜雾起时,只剩下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的伤兵蹒跚回营,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呼啸而至的夜风中鬓鬃猎猎,低头踟蹰,不知所归。和白种人分不清黄种人年龄一样,黄种人也很难分出白种人的年龄。而就在这个时候,强大的灵力也是在刘齐天的手掌之中汇聚了起来。龙二微微一笑,将那张记满事情的纸丢给李世军,发动汽车径直朝一个方向驶去。皮衣男子开始陷入纠结,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退缩,还是继续硬着头皮上?因为涉及到,如果真的是李鵺设计的阴谋,按照李鵺的为人,一但被他抓住,除了死以外,就只剩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祁龙面色艰难的说道,话音刚落,祁龙也是催动起了他身体内部的力量,向着楚铭战斗的方向赶了过去。 第4章 杯酒释兵权 “领导,您要的资料我给您找来了。”张恩远抱着一摞牛皮纸封装的文件摆在了长条书案上,扭头对办公桌后面的李学武汇报道:“还有一些建筑图纸我给您放在哪?”“随便找个地方放就行。”这会儿李学武手里也在翻看着厚厚的一份资料,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张恩远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把要说的话说出来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渐渐地,到了电影拍摄到后面的阶段,最后一场戏拍摄将要开始,艾瑞克也将要出场,让不少人期待万分。王叔苦着一张脸,眉宇间透着颓废与疲惫,即使连张翔这样粗心大意的人也能轻易看出来他是在强颜欢笑。便在这时外边传來一阵声音:“美人儿,可想煞我了,你一定等不及了吧,我这就來替你温存温存”。像先天性心脏缺陷,是怎样形成的呢?好好的一个胎儿,为什么在身体组织那么重要的部分会忽然少了一点东西,以至于他的发育过程全是白费了的,因为他没有什么活的机会。冬季在荒野上流浪,即使没有怪物,光是寒冷的温度就会让人发疯,这找死差不多,逃亡的路并不好走,韩爽每次看着手中的步枪,都会想起是婆娘从首领那里探询到的藏枪地点,造化弄人,婆娘最终却死在自己手中。吴凯听到警卫员的话,就向着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就走出胡同,虽然拦了一辆车子,向着林雨暄在gz的房子而去。原振侠的初步推测,当然是完全不正确的,那是因为他对鲁大发没有了解之故。当绕过那个金光灿灿的‘洞’口后回头再!望时,方才所见的‘洞’口只是一处淡金‘色’底岩·事实根本不存在。格桑咧了咧嘴,空出单手拍拍额头,不禁骂了一句。吴凯闻言,呵呵一笑,说道:“诗琴姐!那就拜托你了。我到其他地方再去转转。相信今天这个手术的新闻播出之后,我们医院将会成为所有患者最希望来地地方。”吴凯说着就跟林诗琴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了肿瘤科。张翔从地上爬起来,这个任意球位置极佳,距离球门大概二十三米左右,正中间。因为现在双方是平局,这个球非常重要,叶枫下场后谁来主罚成了关键。在于安敏还未祭出冷月刀时,柳五身下的灵竹剑已有感应,剑锋轻振,剑光闪闪,等冷月刀显现神采锋芒,灵竹剑随之光彩一盛,发出一阵轻鸣。如果这样完蛋,柳五怎会甘心,而这一切又都是于安敏一手促成的,这丫头究竟在搞什么鬼?中秋节去季柯家里吃饭,是之前就说过的事,可是现在季柯这样问她,听起来就有点怪怪的。思过崖是太华山弟子面壁思过之地,位于太华山南天门南峰腰间,那里方圆不过几十丈,三面悬崖,一面山壁,山壁上有一古洞,环境清幽,有绝世独立之感,人在崖上不由得心神入定而有思过之心。现在李云身边的李德正想说什么,就被李云一个犀利的目光给瞪回去。“怎么会是他!”绿忧一脸的无奈,自己召唤的明明是噬血,怎么来的反而是噬魂呢!这个吃货虽然实力强悍,奈何他嘴巴馋又坏,这次真的出师不利。当沐灵曦跑到了很远的距离以后,欧阳炼目光流离的呆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头并没有涌上怒意,反倒是自己的浅浅一笑。 第5章 真是开了眼啊! “哥,你在钢城咋样?”“才来几天,能咋样。”李学武手里拿着电话,好笑地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不会是想我了吧?”“咦——”电话那头的李雪咧了咧嘴,有些嫌弃地咦了一声,而后自己笑出了声。李学武听得出来是妹妹担心自己,也是父母担心自己,不然也不会这个时间来电话。百姓们回头一看刑天麒手拿着一块令牌,身穿着官衣,都赶紧的向两边挤挤,给刑天麒让出条路来。不过她心里也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没准,今天出来这趟,就是他事先就定好了的。苏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传送法阵,之后如同往常一般,在殷俊那乞讨的‘摊位’前稍作驻足,顺便打听了一些凌天城这一天的‘新闻’。他自己受伤他不怕,但他怕苏若水受伤。他自己被人暗算他不恨,但他恨暗算苏若水的人。他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处理掉那些妾妃也是担心将来她们都成为暗算苏若水的人。至于那徐雅琪后来到底如何了,罗军不想管,也不想知道。都和他没多大关系。寂君楼不说话了,手筋脚筋被人硬生生挑断,被说站起身了,就算爬,他也爬不成多远。没错,绝对没人能查到我的真实身份,我来自第六界,而他们查不出我的真实身份,就更为我增加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同时也会对我更加谨慎对待。。。这纳兰兰儿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她自己起了床披了衣服。悄悄的打开门出去。殷绍龙开门的一瞬,两人同时开口,项天晴走进房间后,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有些湿润。“你是那天蚕蛊王?”林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说道。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王爷恐怕不知,吕家世代都在前秦宫中供奉,家父年轻时曾受过前秦越王救命之恩。寝殿周围洒满了煤油,身穿黑衣的蒙面男人拿出火折子点火,烈火碰到煤油,瞬间以燎原之势袭卷整座寝宫。商队所带的粮食补给已经不多了,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十分慌张,在沙漠里可是埋伏着不少死神,压力自然给到了商队的领头,那个名叫拉宏的少年。不由得暗暗撇嘴,分明是个金尊玉贵的皇子,将来即便是与皇位无缘,至少也是个雄踞一方的亲王,何苦把自己弄得这样惨兮兮?会让宋老师为难的,况且,总不能因为我一人,耽误排练进度吧。于波的心情此时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要知道,盛运翰的武功本在他之上,如果盛运翰此战落败,他也绝对不是蒲久山以及叶青平他们二人任一之人的对手,而他们此行就没有一点机会了。。所以抹了脂膏之后,只薄薄上了一层粉,抹了一点点胭脂提升气色,修饰了眉形,就算完成了大半。他本是下意识想看看付遥那边,却发现对方很厉害,在没有用异能的情况下就足以杀死丧尸。“还有现银,还给安排差事。草民琢磨着,在乡下,成天土里刨食,还得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实在是不保险,所以草民就来了。细节上的失落和难过,像一盆冷水一般,一滴一滴的从脖颈后缓缓灌入,渐渐地凉透了我的心。中,双眼的茫然,盯着自己的手掌缓缓的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王爷,我非朝臣,又非军医,我入军中为医,全凭皇后娘娘的面子,怎么,你如今还想强留不成?”越溪讽刺一笑,转身离去。不过花月想想,自从自己当上了这个天王开始,虽然受到更多人的尊敬,但做起事情来,总算碍手碍脚,瞻前又顾后的,真是一点都不爽。这时候风停了,雨也停了,太阳光也驱散了乌云,蓝色的哈克龙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十分美丽的样子。雷电球的发电最终还是将四块巨石击碎,但就在击碎岩石的那一刹那,雷电球和铁旋就看见了由基拉正带着会心的笑意早已在岩石外等候,等待着岩石被击碎的那一刹那。虽然沐毅在凝神凝聚着阵法,但是还是分出来一丝心神来注意着外界的事情,他见到华瑞想要阻止自己,不由得冷笑一声,左手一挥,一个精神风暴就被沐毅随手凝聚而出,然后径直的向着华瑞冲去。上次明明是他不对,却要自己道歉,这分明就是找麻烦,但由于实力悬殊,又不可能让对方道歉,所以周天只想先平过此事,等以后有着足够的实力后,再找周红涛和周虎两人算账。望着安静的拍卖场,拍卖师讪讪一笑,也明白这话是白问,便欲敲下手中的锤子。“母亲放心,我与岚这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兰溶月看向身侧的晏苍岚,刚好他的目光从未离开他。那灵皇狮的智慧丝毫不比人类低,自然也在同一时间里身形疯狂的向后暴退,以后那爆炸的余波伤到自己。地面上的冰瞬间布满裂痕,一声碎裂声之后,冰面上只剩下数道形成奇怪纹路的冰。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袭来,毛发悚立,猛地偏头一闪,躲过了这致命之箭。却也没能完全躲过,脖子上一片血肉给箭矢的倒刺带走,我只感觉微微一凉,鲜血直流。 第6章 暴风雨就要来了 “萧规曹随吗?”杨宗芳看着手里办公室下发的通知,微微皱眉丢在了一边。“他可不是曹参,董主任也不是萧何。”廖金会瞅了瞅杨宗芳,意味深长地说道:“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咱们这位领导啊——”他端起茶杯吹了吹,说道:“可以称得上是非常之人了。”杨宗芳没好眼神地“别吵吵了,秦长老给他们六成。”于立煌面色冰冷的说着,然后起身离开了议事厅。最前数人一色玄袍,走在当中那人身形干瘦,看去五十左右,脸上肌肤惨白之极,一对寒目中不时射出两道冷电般的凌厉目光,透出一股常握重权之威,正是威名素著的太玄门入圣巅峰大能、副门主殷何法。等雪莱轻轻摇晃他时,才发觉不知何时睡着了,此时胡海正在餐厅盛饭出来,香味飘进了大厅之中。虽然众人都惊讶于姜亿康两年之内突破了筑基期,但是很明显,姜亿康也只是刚刚突破而已,要说在这些参赛之人中,估计姜亿康的修为是最弱的了。看着苏南一本正经,却说出这种极其不要脸的话,林嘉欣真想一口咬死这个臭流氓,扔给他一张火车票之后就立马假装不认识他了。黑衣师兄和两个灰衣护法士,也都听明白了,觉得以后自己应该如何去护法。苏南当然知道陈诗曼不会去打胎,只不过互相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心照不宣而已。这一下,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以一件法宝换猫妖就有些不值了,更不用说一下子拿出五件法宝。等了好长一阵时间,一辆外壳褪色的长途客车驶进了零散数辆长途客车的落客区。那些看着庄子等着庄子回答的人,见卖儿看过来了,一个个都把头低下了。当步入通道尽头,一头虫白色的庞然大物正关在笼中,头冲的位置正是通道方向。金毛目光一动瞥了一下挡在七叶身前的白寒,光亮一闪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传说,彼岸花,又叫接引之花,开在阴气最重的地方,花叶永不相见,彼岸花一现,就是魂归地狱,轮回开始。而且她的确比自己合适,自己朝不保夕,她却是众星拱月,为她担心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下顿饭吃什么。白晓晨又不是傻子,而且又是现场直播,现场几百双眼睛看着呢。只有暴露他们刺杀的目标,如此,朱雨自保不足,才根本顾不上七叶。梅吟雪的膝盖感到撞上了一块钢板,痛的哼了一声,俏脸瞬间雪白。因为新娘还没有下来,因为一一和杨洋说过,闹到最后就是叫新朗背新娘,或者是推新娘。红艳公子笑了,笑的很让人害怕,至少冬晨风是有点怕了,只怕迟则生变。叶凌风坐在原地,心中的警惕未少,这就如同你走在大街上,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和你打招呼,说他们的boss要见你,这是不是有些太天方夜谭了。“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同时放人,你们食言怎么办。”孙亮一口回绝了。“要不我们打个赌,要是我能让他们的实力重回八品境界,甚至突破到九品之境,你们两个就去吃屎?”萧山河背着双手向前跨出了两步。本来他对抓到绑架他妻儿的幕后人已经不抱希望的了,刚才也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萧山河竟然答应了。 第7章 还是你损啊! 怎么可能一网打尽呢。 李学武是批准了杨叔兴和杨宗芳的请假,但也没有更进一步针对二杨下死手。 工作不是这么做的,他不可能把钢城所有不听话的干部都换一遍。那不是钢城干部的无能,而是他无能。 老李和集团班子其他成员允许他杀鸡儆猴,但绝对不允许他搞清一色。真把冶金厂和辽东工业领导小组经营的跟铁桶一般,到时候就轮到别人来围攻他了。 打一批,拉一批,稳一批。 李学武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搞纪监巡查行动的。再说直白一点,他甚至都不在乎下面的人是否有污点。 如果他是主管纪监工作的领导,那他的眼里一定是不揉沙子的,因为那就是他的工作。 但他是经营一地的主要负责人,是主持全面工作的领导,真要搞清明政策,谁还有心思做工作。 上有所好,下必从之。 如果从下车伊始就搞这种事,那未来三年他不用干别的了,有无数的案子和线索递到他这里。 到时候这些线索他是查还是不查,他抓还是不抓? 查案子不需要时间和精力吗? 没说肃清吏治不重要,也没说这些工作不值得投入时间和精力,是没必要被动地完全投入。 耽误了其他工作,就是集团那些人对他也会不满,到时候真安排他去主管纪监的副主任岗位上当煞星可就麻烦了。 发展和清明应该是一个动态平衡的状态,调动所有力量,尽最大可能带领团队创造成绩才是根本。 朱元璋敢将贪官剥皮塞草警示后人,可明朝的贪官还少了? 小干部做事,大干部做人。 如果李学武带的是一个部室,就那么几十个人,他完全可以面面俱到,事事兼顾。 集团在辽东受他管理的人数万,大小工厂更是十几个,他可没打算做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厂纪监工作有分管领导,厂工业也有分管领导,大家各司其职,哪里就需要他事事做主了。 从思想上就要弄清楚一把手应该怎么做,这样才能快速转变身份,管理好这么一大摊子。 抓大放小,他以不变应万变,这二杨的主动也有些蹊跷,尤其是机关里其他人的动态。 如果三个月之内不能建立威信,实现正常领导工作的开展,那他趁早卷铺盖卷回京,省的摔大跟头。 而李学武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两个月之内梳理好冶金厂以及集团其他在辽东的工业企业情况和秩序,并调整完善早就制定的未来三年他在辽东工业的工作方案。 这需要涉及到人事、技术、工程、贸易等方方面面。他不嫌麻烦,更不怕这些纤芥之疾给他添麻烦。 从打算来辽东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在做准备了,还能因为一两个厂领导撂挑子就六神无主了? 他不会把所有厂领导都换掉,他也没有这么多的门下需要安排,他是在给这些人“表演”的机会。 表忠心也好,耍无赖也罢,都随他们。到了他这一步还是要光明一些,玩阴的容易遭人诟病。 领导行事越光明正大,越能得到群众和干部们的支持和信任,大势所趋之下魑魅魍魉哪有藏身之处。 现在的他需要尽快建立正常的干群关系,上下沟通的健康渠道,以及合理的快速处理机制。 说白了就是让基层职工和干部知道他是谁,长啥样,接下来打算怎么干工作,朝哪个方向努力。 一般领导的处理办法是先折服这些副手,再通过他们来传达自己的思路,然后高高在上地领导一切。 李学武不打算这样做,如果他今年四十岁还能坐享其成,恩威并施,可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现在他有能力折服这些副手,但没有足够的威望让下面的同志信任他,服从他。 这就是年轻的无奈,老话不是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嘛,基层的同志偏偏信这一套。 所以李学武要走下去,让冶金厂厂长成为工人心中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文件上的签名。 十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将冶金厂以及辽东工业领导小组成立以后的重要决策文件看了个遍。 不能说无所不知,但结合过去几年他对钢城这边的了解,以及所参与的重大项目建设情况,至少在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先前做的准备工作并没有浪费。 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下一步要结合各单位、厂区的实际情况对工作方案做出调整。 同时要调整的还有人事。 集团上下已经做好了人事调整工作的准备,是由李怀德主导,谷维洁和景玉农主持,其他副主任共同决定的方案,只等年后便开始实施。 而对集团在辽东的工业企业其他负责人,这些人都很有默契地绕了过去,是要留给李学武来完成布局的。 但主要负责人的位置不能动,这是原则问题。 这些人基本上是去年从处室下来的,工作时间还不满一年,没有调整的必要。 而营城船舶的徐斯年虽然到营城的时间已经三年,可李怀德还想让他再干一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集团在营城港的项目还需要有人坐镇,他正合适。 不过老李在私下里已经同李学武谈过了,营城港项目至关重要,他还是属意归集团直接管理。 对于这一点李学武没什么意见,这种对外的项目还是由集团直接领导的好。无论是从行政角度还是从业务政策,集团与上级,同港区都有管理上的方便。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用徐斯年兼顾营城港区的建设,但建成投运以后不能给他管理,老李打算怎么安排老徐? 老李的意见是看情况,如果徐斯年能挑大梁,那就给他集团决策层的参与权,主管船舶和港务工作。 如果老徐完蛋,扛不住,那就调他回京,担任秘书长职务,或者其他务虚的岗位,一任之后退二线。 人事工作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就连李学武都无法直接决定各工业企业一把手的选任工作。他只有建议权和投票权,集团不可能给他一言堂的机会。 主要负责人他不能说下就下,说上就上,但对于集团各工业企业的副职他还是有权利进行布置调整的。 这也是集团其他领导同他的默契,既然他已经到了辽东,那这些人就必须支持他。 没有任何人能挑战他的权威。 如果各工业企业一把手来硬的怎么办? 那不用李学武自己动手,这些人背后的那些关系也不会允许,至少在他没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不允许。 下面的人敢挑衅李学武,那就等于直接在集团层面向李学武叫板了,谁敢率先打破团结的局面。 上面的领导已经强调过了,现在谁敢冒头就打谁。 现在李学武破绽已经露出来了,就是一直没有人上钩,没有人敢动手,为什么呢? ----------------- “真要在钢城过年吗?” 周亚梅收拾好了厨房,出来见他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儿子则跪坐在茶几旁写作业。 李学武来钢城快有两周的时间了,付之栋还是很黏他。 明明在书房和楼上房间里都有给他准备的小书桌,可见叔叔回家吃饭,他便不听话了。 这不嘛,饭后还想跟他叔叔聊学校里的事,听她提醒这才知道写作业。 可就算是写作业,付之栋也不打算离开他叔叔身边。 不,或许应该说他不允许叔叔离开他的视线之外。 听见她如此问,付之栋倏地抬起头,面色有些紧张地看向叔叔。 这份紧张就连周亚梅都觉得有些吃味,这叔叔怎么就比亲妈亲了。 是怕李学武说出回京过年的话,他念叨许久的要跟叔叔过年一起放烟花的计划泡汤了? “嗯,不欢迎我留下?” 李学武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从报纸上移开视线,抬头看向周亚梅。 “妈妈——”付之栋紧张的视线又转移到了母亲这边,很怕她说出不想留叔叔过年的话。 周亚梅这个气啊,这还是自己儿子吗? “我哪敢啊——”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满地盯了李学武一眼,道:“我要说不行,我儿子也不干啊。是不是啊,付之栋?” “妈妈——”贯会看眼色行事的付之栋哪里看不出母亲要生气了。 他放下铅笔站起身扑到了母亲身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当然都听你的。” “就是……就是……” 讨好了母亲,他又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眼叔叔,这才小声给母亲说道:“这外面老冷了。” “你还担心你叔叔冻着啊——” 周亚梅翻了个白眼,又看向坏笑着的李学武嗔道:“你奸计得逞了呗?” “我怎么了?”李学武一副冤枉的表情,摊开手里的报纸说道:“我可什么话都没说啊。” “你那心眼子——”周亚梅瞪了他,道:“再敢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我就撵你出去。” “叔叔没有——”见母亲如此,付之栋有些着急了,看着母亲认真地强调道:“叔叔没有说你的坏话,他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你呀——”周亚梅气急,伸出手指点了点儿子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你叔叔把你卖了,你都要帮他数钱呢。” “叔叔没有……就是没有嘛……” 付之栋回头看向叔叔,想要确定母亲是不是冤枉了他。 只见叔叔一脸委屈的表情,让他愈加笃定是母亲想多了,叔叔是好人。 “行了,去书房写作业吧。” 周亚梅见李学武开始演上了,这个气啊,自己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她给儿子交代道:“客厅的灯光线不足,小心坏了眼睛。妈妈要跟叔叔说点事情。” “好的妈妈!”付之栋这会儿可乖巧了,收拾了自己的书本和作业,这才小心谨慎地看了眼叔叔,随后对他母亲提醒道:“外面可冷了——” “行了,赶紧去写作业。” 周亚梅气苦,瞪了儿子一眼,直到看他进了书房,这才瞪向李学武。 李学武故作无辜的表情,端起茶杯,视线又落在了报纸上,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闻似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会装模作样,哼——”周亚梅走过来抢了他手里的报纸,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你要在这边过年,京城那边都安排好了?” “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李学武指了指墙上的日历提醒她道:“再有四天就过年了。” “再说了,那天给李雪打电话你不是听见了嘛,怎么又来这一出儿。” “你说因为什么?” 周亚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低下头折叠了报纸,道:“我答应过她,不能……” “扯淡——”李学武瞥了她一眼,抢回自己的报纸,道:“你送个镯子就能安心了?” 说完也不再看她,端起茶杯说道:“没人要防着你,想去京里就去,庸人自扰。” “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呗?” 周亚梅瞪了他,而后抿着嘴角说道:“我对不起谁都行,就是不能对不起她。” “那你们俩过吧——” 李学武都被她这话给气笑了,看向她说道:“怎么对得起对不起都整出来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周亚梅看了看他,微微撅着嘴唇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你瞧瞧,这话说的多没道理。”李学武转过身子看向她问道:“我啥时候欺负过你了?” “你还说!”周亚梅瞪了瞪眼睛道:“我问你,你来钢城工作为啥要住在我这里?” “艾嗨——那不是——” 李学武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说道:“我刚刚忘了跟你说了,这报纸上说啊,一七厂试制了一台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液压自动抛光机。” “你给我站住——”周亚梅见他说着说着就要站起身溜走,这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东北女人自有一种彪悍,平时看她知性温柔,实际骨子里特别的狠厉。 这要不是个狠人,能允许付海波在外面多年不回家,依旧能把孩子带好养大? 李学武顾左右而言他绝对不是怕她,就是单纯地不想回答那个问题。 怎么回答? 这娘们是心理学领域的专家,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还能瞒得过她? 你就说,他要是说了假话,被这娘们揪住尾巴呲哒,这岂不是更尴尬? 要说真话? 别闹了,他还想在这继续住下去呢。这实话不说出来,两人之间还有层缓和,要是说出来了,那就真伤人心了。 虽然现在看周亚梅也很伤心,可毕竟他没有说出实话不是,所以怨不着他。 周亚梅真想咬他一口解解恨。突然发现家跟前多了几双眼睛,在她上班的路上也有人跟着,这才想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想问问李学武:鬼子是不是你引来的! ----------------- “过年嘛,准备一身衣服,一挂鞭炮,一副春联,一锅饺子足矣。” 邝玉生陪在李学武的身边,听他问起春节怎么过时,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李学武将手套揣进呢子大衣的衣兜里,笑着说道:“倒是喜庆,就是怎么听着有点孤独啊。” “哈哈哈——” 身后跟着干部们齐齐笑出了声,实在是今天领导的心情好,他们也才敢笑的。 张伟走在张恩远的身边,凑近了问道:“领导还是能开玩笑的嘛。” 张恩远扭头看了看他,道:“要不你开一个试试?” “……”张伟脸上的笑凝滞了那么一秒,而后讪讪道:“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张恩远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前面,备着领导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其实是他太谨慎了,李学武带他们出来调研,可以称得上是轻车简从了。 你想吧,两台车就能装得下,能有多少人。 李学武带了秘书张恩远,办公室副主任张兢,以及董文学的秘书张伟。 张伟这些天一直都在帮着他做资料和人事方面的整理工作,就是没怎么露面。 除了这三人,李学武又让张恩远从办公室叫了两个人跟着。 张恩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连他要两个人跟着这件事都汇报给了廖金会。 廖金会可能真是麻了,又把这事交还给了张恩远,他这才点了自己徒弟的名字。 机关嘛,推拉是正常的,就跟处对象一样,总得有一方先妥协。 “年关难过年年过,日子难熬日日熬啊。”邝玉生背着手,看着眼前今年新建起的车间,感慨着说道:“一晃两年都过去了。” “谁都喜欢秋收的喜悦。”李学武目光有些挑剔地打量着车间里的设备设施,嘴里说道:“但也得有春天的努力才行啊。” “我这也算耕地的老牛了吧?” 邝玉生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挑剔,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我都觉得我黑了不少。” “你本来也不白啊——” 李学武转过头瞅了他一眼,撇嘴道:“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想当小白脸呢?” “谁让咱有这个条件呢。” 邝玉生只有在李学武的面前才这般不要脸,也是神经松弛的一种表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钢城轧钢厂的筹备干部一个个地都强忍着笑意,心里则在猜测两人的关系。 早有消息传出来,说邝玉生同李学武的关系匪浅,此前有过矛盾,后来有过合作。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钢城汽车制造厂的前身就是红星厂时期技术处和生产处捣鼓出来的三产项目,可不就是这位秘书长的主意。 集团谁不知道保卫处的家底厚,看那些保卫的装备和着装就知道了。 全集团上下最先装备红星羚羊汽车的是哪个单位? 没错,就是保卫处。 这么厚的家底是怎么来的?集团老员工有哪个不清楚,还不就是靠汽车整备项目赚来的。 关系好不好,感情不一定可靠,但利益瓜葛绝对信得过。就看邝玉生同李学武一起搞过项目,并且还给各自的单位赚着钱这件事,不难评估两人在事业上的合作关系。 当然了,大家是没听说邝厂长同秘书长之间有什么私交,可全集团上下谁有? 这秘书长的脾气十分古怪,原则性极强,说不会把工作带回家里就不会在家办公。 集团除了值班室没人知道他家的确切地址,更没人知道他家的具体情况。 这些都不知道,就别提什么上门拜访了。 秘书长在办公室里看了十几天的资料,集团知不知道大家不清楚,但钢城工业区基本上已经传遍了。 就在大家以为秘书长这文件和资料要看到年后的时候,二十七这天领导来调研了。 第一站就选择了钢城轧钢厂,有心人已经在猜测秘书长此行的意义。 明天、后天领导还会不会继续调研,第二站、第三站会选择哪个厂。 千万别小看了这些顺序,说不定藏着什么大秘密。 是了,大家都是圈子里混的,要是这些再不关注,再搞不明白可真就是废物了。 “都注意着点啊,别不当回事。” 邝玉生盯了现场迎检的与工程部门对接的干部,提醒道:“秘书长可是专业的。” “你这是吓我呢?” 李学武回头瞅了他一眼,又打量了面色紧张的迎检干部,这才继续看了。 邝玉生不以为然,继续对身边的干部们讲道:“知道工业生产标准化的概念是谁提出来的吗?” “知道工业生产安全管理细则和安全管理双预案是谁做出来的吗?” 他指了指脚下,讲道:“就是这轧钢厂,这间车间,都是秘书长亲自参与设计的。” “生产、安全、管理、消防、运输、供给等等,都有秘书长提的意见。” “这么告诉你们。”邝玉生严肃地讲道:“我挑不出毛病来是我没能耐,可你们绝对糊弄不了秘书长。” “他要说你们有问题,那我可一点怀疑都不会有,绝对是你们的工作出了问题。” “嗯,还真是吓唬我呢。” 李学武好笑地瞅了他一眼,拍了拍跟在身边做介绍的干部胳膊,道:“别紧张,没什么大的问题。” 他又看向轧钢厂的其他干部,道:“我不是来验收的,也不是来鸡蛋里挑骨头的。” “领导,我们欢迎您给我们提提意见。” 迎检的干部站直了身子,很是恳切地讲道:“就算我们邝主任不说,我们也知道您是安全管理方面的专家,我们愿意听您的意见。” 他抬手示意了邝玉生的方向,道:“我们邝主任在这两年的施工建设和设备安装过程中多次强调安全的概念,提到了您在负责生产安全工作时的讲话,我们早就想请您来了。” “呵呵,邝主任,这是演我呢?” 李学武轻轻握住了迎检干部的胳膊,好笑地看向邝玉生说道:“这不是你安排的吧?” “我要知道他这么能吹,早就送他去宣传处了。”邝玉生瞪了那干部一眼,道:“我有叫你在秘书长面前夸我来着?” “没有,没有。”那干部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说道:“我是发自内心的……” “行了,你们邝主任开玩笑呢。” 李学武笑了笑,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胳膊,道:“生产企业无非就那么几个底线,而安全关应该是企业生产的第一关,我说的对吧?” 见那干部点头,他这才看向其他人,讲道:“邝主任说我是安全管理方面的专家,这确确实实是在帮我吹牛皮了,我可不敢认。” “我同大家一样,也有过安全管理的经历,比大家不如的是,我是半路出家啊。” 他点点头,很是认真地讲道:“那时候领导安排我负责安全生产管理工作,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撂挑子走人吧?” “呵呵呵——”听他说的有趣,在场的基层干部发出了一阵轻笑。 李学武也笑了笑,继续讲道:“没办法,不懂就问,就学呗。无非是总结经验教训,钻研防范措施,只要把安全管理工作做在生产的前面,我相信大家都能做好这方面的工作。” “谢谢秘书长——”迎检干部握住了他的手,感激地说道:“谢谢您的指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没什么,我还要赞你一句把职工的安全放在了心上呢。”李学武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认真地说道:“这才是合格的干部呢。” “今年是轧钢厂建设的最后一年,是收官的一年。”邝玉生看着李学武说道:“您也给大家伙讲讲,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干。” “我就说你藏着掖着,你在这等我呢。” 李学武笑着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众人说道:“我知道我来的这些天让大家挂念了,可也实在是没办法,集团在辽东几万人打下的江山,我不能草率胡来,我要看看你们。” 他目光扫过在现场的这些人,道:“我要看看你们都在做什么,是怎么做的。” “我也要见见你们,找你们谈一谈,听一听你们的意见和建议,哪怕是感慨和抱怨。” 在场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这还是李学武第一次就这十几天以来的作为做出解释和说明呢。 “我之所以慎重,是因为我知道红星钢铁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集团在辽东的工业是全集团上下十万名职工的,我能不慎重?” “放心,明年该怎么做,我一定不会辜负了大家的期待。”他摆了摆手,讲道:“请大家耐心地等待,等我把所有的企业转一转。” 见他这么说,众人心里都清楚了,秘书长绝不是来镀金的,更不是那些人所传的是来积攒成绩的,而是确确实实来做事业的。 如果秘书长想要捞成绩,完全可以坐享其成,没必要辛辛苦苦做这么多的准备。 众人心中已经理解了他前段时间的古怪,这会儿却真的对他的工作方案充满了期待。 邝玉生陪着李学武往厂区办公楼的方向走,边走边说道:“在高标准厂区建设的目标压力下,我这两年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如果按照正常工期建设,今年的八月份就能全面完工,做设备调试和预生产准备。” 他看向李学武,目光坚韧且充满了希望地讲道:“轧钢厂能有今天,还应该感谢您。” “哎——”李学武感慨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同他一起往前走,道:“我哪里在乎这些。” 邝玉生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干部的面强调他对安全生产工作以及工业管理工作的专业?为什么要提起过去的工作成绩?这是在宣传。 没错,为了帮李学武在一线树立威望,在职工的心目中建立一个有能力、有文化、有事业心的形象,且是能走进一线听大家意见的领导形象。 李学武当然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好态度。 “集团给出的最后期限是今年的10月份。”他对邝玉生讲道:“你至少要在这个时间以前明确地告诉我轧钢厂能不能开工。” “你应该也关注到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提醒邝玉生道:“京新一厂也在加快推进建设的步伐,一撤一换,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完成衔接工作至关重要。” “集团要充分保证生产计划的执行情况,也要保证新京一厂能够平稳运营。” “我知道,今年京城工业的轧钢生产计划还是咱们的。”邝玉生点点头,说道:“如果新京一厂不能开工,那咱们就要接明年的。” “我和李主任都不希望再给人家打一年的短工,这对咱们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李学武看向他强调道:“既要保证京城的轧钢厂在停工的第一时间就能开展设备拆除工作,又要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新京一厂复工。” “同时,钢城这边还要在第一时间安顿好调过来的职工,尽快恢复生产能力。” “嗯,这一点我们也在考虑。”邝玉生明显的压力很大,“计划已经做了第五版了。” “我不管你做了多少版。”李学武目光坚定地强调道:“你们轧钢厂绝对不能出问题。” “是,我保证。”邝玉生咬了咬牙,认真地保证道:“坚决不出问题。” “尽快吧,尽快把方案做好交给我。”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等集团审批完成,你们这边就提前做接收准备。” 他看向不远处刚刚落成的办公楼,讲道:“一边调试机械,一边实验生产,一边恢复生产,尽量形成波浪式管理模式。” “我也知道蚂蚁搬家式的调运最费时费事,可这是咱们能想到最保险的办法了。” 李学武所提到的轧钢厂搬迁计划其实早就开始了,这边的新厂区在建设,一些京城轧钢厂的干部就不断地抽调来这边工作。 随着机关干部的抽调和调整,一些岗位工人也在调整的序列当中。 有关于轧钢厂搬迁原职工是否有跟随的意愿调查早就开始了。坚决要跟着轧钢厂一起走的工人,这边也会提前做好安排和调动。 机械安装、设备管理、工艺设计等等都需要专业的工人进行配合。 而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红星轧钢厂的一些设备就已经在往新京一厂搬迁了。 那些在意愿调查时表示要留在京城的职工,集团也做了分流处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真有技术的,都会暂缓处理,普通工人则陆陆续续地按照集团先前同京城工业谈妥的协议来办,调动到新京一厂工作。 按照原计划,红星钢铁集团将支援新京一厂至少一万五千名职工。 之所以需要这么多人,是因为新京一厂在投建的过程中,京城工业也进行了再投资。 总不能完全搬运和接收红星厂的老旧设备不换代,这个机会正好扩大产能。 所以新京一厂要用红星厂的设备,也从京城第二机械厂采购了新的设备机械。 京城第二机械厂就是与红星厂深度合作的机械设计和生产企业,现在最红的产品当属仿造红星厂的汽车生产流水线设备了。 新京一厂在扩容,且从红星厂三班倒的管理模式中看到了甜头,未来他们也要这么干。 三倍生产达不到,两倍也行啊。 委托培训管理的干部已经在红星钢铁集团体系中工作了两年了。今年完成交接以后,这些人将会带着这一万五千名工人去新京一厂。 成熟的工人交出去,集团自己的轧钢厂不能不运营啊,所以还要稳固好自己的计划。 让京城的职工来钢城工作,本身就有一定的阻力,如果是拖家带口的已婚职工就更麻烦了。 整体搬迁是多么难,这两年小三线建设已经体验过了,没有政策要求可真是不容易。 红星轧钢厂搬迁至钢城以后,因全新设备、全新生产工艺和流程等等限制,再加上原本红星轧钢厂大而全的模式向专业化转变,在职工数量上体现的特别明显。 李学武刚到红星厂工作的时候,厂里职工人数超过了一万三千人。这里说的是工人啊,还不包括干部,以及冶金厂这样的分厂。 这几年发展下来,单纯属于轧钢厂的人数早就超过了三万人。 这三万人有一万五千人要分流到新京一厂,剩下的一万五千人都来钢城吗? 不是的,因为钢城轧钢厂只需要七千人不到,也就是说,这里的轧钢厂更小了。 先进设备、先进生产工艺的引进让原本十个人干的活只用四个人就能完成了。 一些附属分厂归属到三产工业,或者联合工业建厂,实现了专业化,减轻了负担。 所以钢城轧钢厂比较红星轧钢厂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更专业,更现代化。 一万五只要七千,剩下的八千人往哪安排?这就是集团要进行的第二次人事变革了。 在同一时间,李学武既要保证轧钢厂在接收职工到来以后安家,恢复生产,又要保证集团人事变革分流下来的职工能有岗位安置。 八个人,八十个人,李学武想都不用想就能随手安置了,可这是八千人的指标啊。 邝玉生说压力大,他的压力就不大吗? 他要是处理不好这个问题,那集团让他来辽东是干什么的。 这八千人绝大部分都会来辽东,因为亮马河工业区在红星厂关闭以后紧接着就会进行拆除和重建处理,园区内再没有重工业企业了。 清一色的轻工业产业以及配套三产能安置多少人,留京的愿望绝对不可能人人都实现。 到时候就看各自的能耐了,有专业技术的可能去研究所,没有专业技术的就去工程队。 红星钢铁集团不会丢下任何一名职工,努力保证所有人的工作和生活。 但前提是得服从调剂。 别看集团做了意愿调查,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意愿就是最终结果。 从去年开始就有职工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京城工业关系的就调出红星厂。 虽然舍不得集团的福利待遇,可为了留在京城,这些人也是没别的办法。 红星钢铁集团同京城工业默契地给了彼此一年半的时间来处理和安置这些职工。 总不能搬迁的时候才做事,那时候不得闹起来,大家都没脸。 “听说两位杨副主任的岳父都病了,两位都请了长假?” 在办公室里,邝玉生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要不要我做点什么?” “哎!你这倒是提醒我了。” 李学武抬起手点了点他,笑着拿起电话说道:“不过不需要你做什么,这种事还是我来安排的好。” 邝玉生见他如此一笑,想起过去那几次在李学武身上吃到的苦头,不由得菊花一紧。 不用想了,他一定来坏主意了。 你说说,这杨叔兴和杨宗芳到底在搞什么鬼,就算有意见还能这么做事的? 李学武这边拿起电话便要了京城方向,是集团秘书长卜清芳的办公室。 没多一会儿,卜清芳的声音便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清芳同志,我这边有点事想要麻烦你呢。”他举着电话,眼睛看着邝玉生,嘴里说道:“我们冶金厂的两位杨副主任的岳父都病了,你看这年根地下,我这当领导的应该去看看的,表示表示,慰问慰问。” “可你也知道我忙,走不开。”他挑了挑眉毛,说道:“能不能请你代我去一趟。” 邝玉生听着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随后满眼服气地给他比划了个大拇指,轻声赞叹道:“还是你损啊!” 喜欢四合院之饮食男女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饮食男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演员请就位 “我说老杨啊,你怎么还在家待着啊?” 杨叔兴的老婆刚从外面回来,一进家门便见爱人捧着报纸,端着茶杯在沙发上放懒。 “你这都回来多少天了,怎么不去厂里转转,最起码也得去见见李主任啊。” 她放下手里的布兜,有些着急地提醒道:“别人我不知道,可这李主任最是好面子。” 红星厂要晋级红星钢铁集团,杨叔兴的老婆知道。可她同很多职工家属一样,都习惯用原本的称呼,很少说集团,都是说厂里。 她本不在红星厂上班,是供销公司的财务干部,所以很懂职场里这些道道。 爱人在钢城工作多年,很少有今年这般的长假,从小年前开始休,一直休到初三四。 没的说,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可鲁迅先生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小别胜新婚啊。 刚开始那几天她是欢喜的,恨不得天天哄着爱人,围着爱人团团转。一下班便要从供销社往回带肉、带水果,要给爱人补点好的。 只是团聚的热情稍稍冷却,她便发觉出不对来了。她可听老杨说过了,今年钢城冶金厂和辽东工业管理小组是换了新领导了。 如果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得知爱人回家休长假那是要美上天的,恨不得天天傻乐呵。 她却是不同,深谙职场道道的她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明白,爱人这假期是怎么来的。 总不能是新领导体恤下属,给所有人都安排了长假,这得多没有道理啊。 要说这些属下心疼领导,巴结上司,主动承担责任,让新领导回家休假才是正经的。 再一个,就算是休假,也得窜换着来,没有他一个人休满整个春节假期的。 甭说是他了,就是集团主任李怀德也没说从小年开始休假,一直休到初三四。 全集团上下就没有这样的假期。老杨要是这么休,那钢城冶金厂其他领导怎么休? 所以道理上说不通,她便要问个清楚,结果老杨什么都没说,只是说领导给了假期。 爱人是休假了,可她是要上班的。今天早晨便是揣着疑惑和忧虑走的,出门的时候还提醒爱人要去单位转转,别真出了什么问题。 这特么不像是休假,倒像是发配,让新领导撵回家里了。别不是老杨在单位跟领导顶起来了,被动地放了长假。 不怪她这么想,爱人是个什么德行和脾气,在一起过这么多年了,她能不了解? 如果不是出了问题,老杨早应该出去应酬了,这家里何时圈的住过他啊。 孩子小时候想爸爸,找爸爸,他都是不理的,这会儿倒比孩子还恋家了。 闭门思过?还是没脸见人,别不是老杨在钢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哎,我跟你说话呢——” 自己干着急上火,进门后说了这么半天,却见爱人只是不动弹。 这会儿要不是见他抖了抖报纸翻页,她都以为老杨睡着了,这是在糊弄自己呢? 她走上前一把抢了爱人手中的报纸,拧眉问道:“老杨,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假期到底是怎么来的,是出事了还是有什么别的情况。” “有事解决事,你老在家憋着算怎么回事啊。”她越说越着急,瞪了眼睛问道:“你该不会是……” “啧——”杨叔兴面露不满地扯回爱人手里的报纸,皱眉瞪了眼睛道:“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跟我说不说实话!” “实话,什么实话!” 杨叔兴折好报纸,皱眉抱怨道:“我不回来你打电话催,我回来了你还催。” 他暼了爱人一眼,视线重新落在了报纸上,神态淡淡地说道:“你不是总对我抱怨,说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人,这回我好好在家陪陪你。” “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杨叔兴爱人可不是傻娘们,这会儿也是急眼了,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严肃地问道:“老杨,你别不是连我都要防备吧?” “能有什么事,你说。”杨叔兴放下报纸,看着爱人问道:“你说能有什么事。” “我要是有事,还能这么坦然地坐在家里?”他双手一摊,态度很是强硬地讲道:“难道我多休息几天好好陪陪你也有错了?” “谁说你错了——”杨叔兴的爱人打量着他,爱人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但还是谨慎地问道:“真没有事?” “哎呀,行了,做饭去吧。”杨叔兴颇为不耐烦地抖开报纸看了起来,嘴里还不满地说道:“今天早晨的豆角有点淡了啊。” “是你的口味重了。”他爱人眨了眨眼睛,这才站起身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别吃盐精重的……” 话说到这,见老杨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也不敢再往下说了。 只是往厨房走的路上又回想起什么,便转身讲道:“你就算休假也得去应酬啊。” “我就算再拢着你在家陪我,可白天你也得出去转转啊。”她又皱起眉头讲道:“你们辽东工业刚刚去了新领导,你不得拜码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别人那里可以不去,这李主任家里你总得去坐坐吧。”她走回到沙发边上认真地提醒道:“你们集团今年是集团化进程的最后一年,对于辽东,对于冶金厂,对于你至关重要,你可不能疏忽大意了啊。” “哎呀,用你教我做事啊。” 杨叔兴头也不抬地说道:“说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还不服不忿。这年根地下多少人往他跟前儿凑,我休假回来过去多惹眼啊。” “要去也得赶上年后过去,等初二三的时候我去他家里好好给他拜个年才是实在的。” “你有这安排怎么不早说。” 杨叔兴老婆瞪了他一眼,好像自己真是白白紧张和操心了一场似的。 这会往厨房走,嘴里还嘀咕道:“就知道故作深沉假正经。” “啧——”杨叔兴被老婆如此训斥,也觉得不满,只是瞪眼睛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他只能瞪了老婆的背影一眼,伸手抓起了电话。 “嗯,我是杨叔兴……哦哦,是卜秘书长啊!您好您好,过年好啊……” 他这边笑呵呵地讲着电话,心里却是十分的疑惑,自己跟这位副秘书长可没什么交情。 见老婆这会儿又凑了回来,便是瞪了瞪眼睛,责怪她来偷听自己的电话。 只是这会儿手里拿着电话,也不好说她什么。再想说的时候,电话里的内容却让他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挥手让老婆离自己远点了。 “什么?哦哦……没关系的,哪里就劳烦您亲自过来了,不用了、不用了……” 他脸色骤然变白,可吓了他爱人一跳,真以为出了什么问题,紧张地看着他。 电话是谁打来的,对爱人单位很是关注的她已经听出来了,是红星钢铁集团副秘书长卜清芳,原红星轧钢厂宣传处处长。 这位跟自己爱人也算是老同事关系了,只是比自己爱人级别更高,资历更深。 她倒不是怀疑爱人跟这位卜副秘书长之间有什么瓜葛,只是那位的身份到底不同。 虽然说卜清芳是副秘书长,可在秘书长李学武去钢城工作以后,这位俨然已经成为了集团综合管理部的实际掌舵人,集团的大管家。 能让副秘书长亲自打来电话给爱人,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尤其是爱人的脸色变化。 只是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喜讯啊—— 任凭杨叔兴如何客气着,这电话的那头集团副秘书长卜清芳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叔兴同志啊,就算没有秘书长的安排,咱们也是多年的同志关系了。” 卜清芳在电话里用略带责怪的语气讲道:“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咱们还是不是同志了?” “卜秘书长……这……这也没多大事。”杨叔兴的脸胀成了猪肝色,磕磕巴巴地说道:“其实就一点小毛病,住几天院就好了。” “谁住院了?”他爱人这边急了,听他话里的内容不对,脸色也变了几分。 杨叔兴这边正乱着,却见爱人给他添乱,使劲瞪了瞪眼睛,让她闭嘴,别说话。 他越是这样,他爱人越觉得他隐瞒了什么,是故意瞒着她的,毕竟最近几天爱人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了。 能让自己爱人如此紧张,不惜请了长假来陪自己的事情……还能是什么事情。 这边杨叔兴还在讲着电话,他爱人那边已经慌了,六神无主地跌坐在了沙发上。 “行了啊,叔兴同志啊,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抻着了。”电话那边卜清芳强调道:“秘书长那边都安排好了。他是走不开,要是能走的开,一定会亲自来看望你岳父的。” 这个时候的电话话筒音量可以对标收音机,杨叔兴这边遮掩着,卜清芳已经把话挑明了。只见杨叔兴的爱人脸色异样地白了起来。 杨叔兴这个急啊,拿着电话还想再推辞,可卜清芳不管,只说了一句明早上班后会带人过去探望便挂了电话。 “老杨——”他爱人这会儿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哑着问道:“我爸……我爸他……” 她是想问自己的父亲怎么了,只是心里害怕,不敢把话问出口。 就在刚刚杨叔兴打电话的时候她便听出了不对头,再想想老杨的反常,已经是慌了。 她不敢往坏处想,只是卜清芳在电话里点出了岳父两个字,她再也坚持不住。 杨叔兴也慌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说实话吧,他媳妇非挠他不可,不说实话吧,他丈母娘非挠他不可,现在可真是两难了。 见爱人如此为难,杨叔兴的媳妇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了起来。 还能是什么原因,老杨特意请长假回来陪自己,甚至都没有出去应酬。 再想想,自己父亲真出事了,老杨都没有去……去……就说明父亲已经…… 她伤心欲绝,身子都软了,顺着沙发便出溜了下去,直接躺在了地上。 老杨知道她身体不好,怕她伤心过度,这是在家守着自己,不想让自己出事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是自己亲爹辛辛苦苦养育自己一场,到头来都没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一想到这,她彻底受不了了,脑瓜子嗡地一下就飘了起来。 “雅琴!雅琴!”杨叔兴见媳妇躺在地上瞬间慌了。 他从沙发上连滚带爬地凑到媳妇跟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颊的。见媳妇没反应,又从茶几上拿了茶水浇在了媳妇的额头上。 折腾了好一会,才见爱人重新喘气了,又放声大哭起来。他媳妇的身体确实不好,这会儿哪里敢继续骗她,赶紧说了实话。 “你别骗我了——呜呜——”他爱人紧紧地搂住了他,大声哭喊着道:“老杨啊,我爸爸啊——他咋就这么走了啊——我还没——” “雅琴!”杨叔兴费劲巴力地扶起爱人,满脸愧疚地讲道:“我真撒谎了,真的——” 他舍不得力气,轻轻扇了自己两个嘴巴,看着媳妇讲道:“我就是为了给新领导添堵,故意撂挑子,所以才使了这个借口……” “真——真的?”他爱人现在并不是很生气,倒希望他说的是真的,毕竟那是自己亲爹。 只是见杨叔兴认真又愧疚地点头,她又悲从中来,狠狠地抬手抽向了杨叔兴。 “你个混蛋,王吧蛋!” 她这会儿折腾着哪里还有力气,更是连喘气都费劲,可抽过去的巴掌还是脆响。 杨叔兴想躲来着,可又怕没法跟老丈人和丈母娘交代,所以便生生地受了。 嗯,不疼,就是辣辣的。 这辣不是打的,而是愧疚,是意料之外的难过和慌张,一会儿该怎么跟丈人说啊。 亲爹哎,过年了,我没什么好孝敬您的,送您去联合医院住几天吧,祝您健康长寿! 他丈母娘能像撕牛肉干那样生撕了他。 “我真是伺候出孽来了,把你当大爷似的供着,大过年的你咒我爹早死啊!” ----------------- 热闹,相当的热闹。 可是吧,热闹还在后头呢。 且不提杨叔兴是怎么哄了媳妇,又为了不露馅,同媳妇一起去丈人家负荆请罪。 请罪都不是目的,目的是恳请丈人和丈母娘配合自己演这场戏。 这节目叫啥来着?要不就叫《演员请就位》吧。 没人知道杨叔兴是怎么请动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在年前这一天来医院陪他演戏的,只知道他一早晨便在病床前当孝子,眼睛都熬红了。 真是大孝子啊—— 就连医院里的护士都忍不住竖起大拇哥,冶金厂这位领导当的是时代楷模。 明明老人没什么大事,只是年老体弱,便要当成天大的病来关照。杨副主任只是姑爷,却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端茶喂饭,多好啊。 只是老爷子有点不识趣,对这么好的姑爷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卜清芳对李学武交代的工作是坚决要完成的,无论杨叔兴的丈人病没病,她都得亲自去看看。 如果真有病,那皆大欢喜,如果没有病,那有病的就该是他杨叔兴了。 秘书长要是那么好糊弄,城西也不会多出那么多孤魂野鬼了。 “等会儿进屋以后你放下礼物就可以出去了。”卜清芳带着王露走进集团联合医院的大门,嘴里轻声叮嘱道:“去主治医生那里打听打听冶金厂杨副主任岳父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是集团副秘书长,又不是没有联合医院领导的电话,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问。 这电话当然不能打,李学武的交代首先是探望病人,可没有说让她打草惊蛇。 电话打过去医院领导说不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因为有些人就是不想得罪人。 尤其是这当医生的,嘴里更是没一句准话。可要是当面问主治医生,那医生就得按照病人的实际情况来回复,容不得一点差错。 这就是当面沟通和电话沟通的差别。 让别人去打听不合适,她也信不过,李学武也信不过,唯独带上王露就是这个原因。 万一杨叔兴的岳父真病了,她们大张旗鼓地探究,岂不是落了人家的圈套。 用秘书长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当不能上。 所以她不能去打听,让王露这样没有上升压力的女同志去最合适不过了。 就算杨叔兴的岳父真病了,就算他知道王露去打听了,他还能说王露什么? 都是阳谋—— 王露也是跟李学武这位二哥学坏了,他就有不正经的一面,把下面的人都带坏了。 李学武去了钢城,她又不能跟着去,这秘书工作算是彻底下岗了。 二哥当时问她去不去工会,这工会的工作是既清闲又体面,可她舍不得办公室这份热闹,所以便成了卜清芳的心腹爱将。 跟李学武混的年轻人有几个善茬,一个个机灵又懂事。就算王露是个半成品,可配上女同志这身份也足够具有杀伤力了。 卜清芳用她非常顺手,要不是没有资格用秘书,早就给她正名了。 只不过王露现在的工作跟秘书也没有什么两样,干的事情几乎没怎么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会儿她左手拎着一兜苹果,右手拎着一盒今年集团食品厂新推出的糕点礼盒走在卜清芳的身后,嘴里应道:“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就这么上了楼,从前台打听了杨叔兴家属的病房,就往住院部三楼来了。 杨叔兴早就在等着了,要是这两人再不来,他都要坚持不住了。 这半个月的养尊处优,早没了工作的劲头和精气神,再加上一宿没睡觉…… 别问,别问他为啥一宿没睡觉,因为他媳妇说了,他蒸腾她爹,她就蒸腾他。 杨叔兴哪里敢招惹自己媳妇,媳妇也是发了狠,他要敢说个不字,媳妇就敢折腾他爹。 嗯,他爹,他亲爹也活着呢。这也是他媳妇最恼火的地方——有亲爹不折腾非要折腾老丈人,他这不是丧良心是什么。 “哎呦!叔兴同志——” 刚要敲病房门,便见杨叔兴瞪着红彤彤灯笼似的眼睛要出门。卜清芳站在门口吓了一跳,还以为看见兔子成精了呢。 她讶然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多少宿没睡了?老人家是……” “咳咳——” 杨叔兴的岳父在屋里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他要是再不出声,依着姑爷的表演状态,门外那领导还以为他已经病故了呢。 “副秘书长,您请进。” 杨叔兴的脸上突然有了几分不自然,让开身子解释道:“没……就熬了这几天。” “咳咳咳——”老岳父非常不满。 杨叔兴低着头,不敢有别的心思,连忙请卜清芳和王露进屋,他真怕岳父撂挑子。 “老同志,您好啊——”卜清芳进屋后直奔病床,笑着握住了对方的手关心地问道:“您的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吧?” “嗯,好,好多了——” 老岳父狠狠地瞪了姑爷一眼,只是见姑爷这会儿低眉顺眼的也不忍拆他的台。 实在是恼火,可姑爷毕竟是将四十岁的人了,外孙子都上中学了,他也只能自己忍着。 再说了,闺女就算厉害,可在家里是个什么地位他还是了解的,也不愿意两口子闹腾。 病就病了吧,谁让姑爷没辙了呢。 嗯,是的,昨晚姑爷两口子登门,给他解释的理由就是钢城的情况很复杂。 有多复杂呢,新领导上任以后对他们这些人颇为不信任,也不满意,想要换上自己人。 这不嘛,姑爷是守本分,不张扬,更不想溜须拍马巴结人,所以才遭领导的为难。 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姑爷忍气吞声受尽委屈用他生病的理由请了长假,算是避一避领导的火气和风头。 你就说,姑爷都被为难成这幅模样了,他还能说什么。再加上从昨晚住院到现在,姑爷的表现也都看在眼里,实在没那个狠心。 他目光看向姑爷单位的领导,有心想要帮姑爷伸冤两句,可又不知道话从何说起。 卜清芳拍着他的手亲切地慰问了两句,还介绍了集团领导的关怀和慰问。 王露这会儿将手里的东西摆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同杨叔兴点点头便出去了。 杨叔兴不认识她,以为是卜清芳随便带来的办公人员,也就没怎么注意。 见对方出去了,还以为很懂分寸呢。这会儿他的心思都在老岳父和卜清芳的身上。 一边怕老岳父反水,一边又怕卜清芳多嘴。用一句谎话开头,就得用十万个谎话遮掩。 他是真后悔给自己画地为牢了,不仅给了李学武收拾他的机会,还把自己圈住了。 这施展不开拳脚的滋味实在是太过于难受,他都想给自己两嘴巴,又舍不得下手。 “劳你们惦记了,我挺好的。” 老岳父叹了口气,一辈子没撒谎撂屁的他都为自己脸红,尤其是面对卜清芳的热情和诚恳。 你看看人家怎么说的,既代表了自己,也代表了集团领导的问候。可见集团领导对姑爷是很关心的,要不怎么会安排人来看望他呢。 这会儿他要比自己姑爷更觉得羞愧难当,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姑爷是不是扯谎了。 集团领导如此重视和关心他,能看着他在钢城受欺负而不管?不能吧—— “老同志,叔兴同志在钢城同秘书长请了长假回来陪您,秘书长很是担心和挂念。” 卜清芳表达了自己的关怀和慰问,还得点出她此行的目的。这会儿又从兜里掏出一封信封摆在了杨叔兴岳父的枕头边。 “这——这是干什么!” 老岳父本就怀疑和愧疚着,听卜清芳如此说,便知道是她是给姑爷在钢城的领导带话。 委托同志来探望就已经很有表示了,这怎么还……这包里有多少钱啊? “这是秘书长的一片心意。”卜清芳微笑着说道:“他特意叮嘱我一定要送来。” 或许是看出老岳父目光里的诧异和疑惑,卜清芳心里哪里不知道这爷俩有问题。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演好这场戏了,否则多对不起秘书长的这片“心意”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不为了那两份礼品,也得为信封里那20块钱努努力啊。 还得说是秘书长,真舍得下血本啊。 甭管杨叔兴的老岳父如何,这礼物和个人慰问金送过来,便是把杨叔兴架起来了。 杨叔兴再回去钢城,要敢耍脾气,那他在集团的名声就臭了,他岳父的名声也臭了。 因为他的不要脸,那陪着他一起演戏的岳父也是教子无方,成臭不要脸的了。 就问他敢不敢承受这种后果。 他要是乖乖的,那没人会追究他的这份闹腾和虚伪,要是不乖,那也别怪王露不懂事。 你看看,王露多不懂事,竟然从冶金厂杨副主任岳父的主治医师那里要到了诊断证明。 这玩意儿……咋说呢……反正主治医师不敢拿自己的前程给杨副主任打配合。 所以卜清芳都说李学武身边的年轻人没一个善茬呢。 “收下、收下。”卜清芳从病床边往后退,对坚持不收慰问金的老同志和杨叔兴连连摆手,道:“今天不仅是代表集团来的,我还代表了秘书长。” 她推开杨叔兴捏着信封的手,认真地说道:“叔兴同志,这心意我能送出去,您要是想还回去,还得你亲自来。”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杨叔兴哪里还敢推辞,只能脸色尴尬地收下了。 等送了卜清芳出去,他再回身进了病房,却见老岳父已经坐了起来,正瞪着眼睛看他。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嘻嘻——” “调皮——” 见王露递过来的诊断证明,卜清芳也是不免地嗔了她一句,何必这般较劲呢。 在病房里她已经看得出来,杨叔兴已经没了心气,以秘书长的手段收拾他跟玩似的。 也就是为了工作的稳定,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用阳谋对付他。真要把秘书长惹急眼了,哼哼—— “走,去下一处病房。” “还有谁?”王露惊讶地问道:“您今天真是来探病的?” “别忘了,请假的可不止这一位杨副主任。”卜清芳淡淡地说道:“不能厚此薄彼嘛。” “那这礼物——”王露慌了,摊开空着的手掌说道:“刚刚那些礼物都送出去了。” “没事,这个不用送礼物了。” 卜清芳淡淡地叹了口气,也没问询前台,带着王露向楼上走去。 *** 四楼走廊,病房外长椅上坐了不少人。 有的是病房里病人的家属,有的是来探望病情的亲戚,声音压抑又嘈杂。 在一处病房门口,这种情况尤为明显。 卜清芳整理了表情,稍稍沉重地走向长椅上低头坐着的男人。 王露跟在她身后努力辨认着,依旧没有认出那人是谁,难道真是副秘书长的亲戚? 直到两人对上话,她这才辨认出眼前胡子拉碴满脸沉重的男人是冶金厂的另一位杨副主任杨宗芳。 这也是一位演员? 看着不太像啊,这演技也太好了,再看看病房里面,这气氛实在是……过了吧! 这也太逼真了,杨副主任的老丈人可比另一位杨副主任的丈人演技好太多了。 不对!就算这位老同志是演的,那家属也不像是演的,这是准备……哭了? 老同志明显不好了,家属和亲戚都来看最后一眼的模样,满脸的沉痛。 刚刚在楼下,杨叔兴的岳父明显很健康,说话都中气十足的,可比不得这位。 连家属都没有,只杨叔兴一个人伺候,还敢说病重,那也太假了。 王露谨慎地没有说话,副秘书长没让她去主治医师那里探寻这位老同志的病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宗芳同志,宽心吧。” 卜清芳微微叹了口气,握了握他的手说道:“谁都有这么一天,还是让老人放心才好,当儿女的才算是尽孝。” “谢谢副秘书长。”杨宗芳站在那点点头说道:“劳您挂怀了,实在感激不尽。” “都是同志,我早应该来的。”卜清芳松开了他的手,轻声讲道:“是秘书长打来电话,叮嘱我一定要来看看,所以才来晚了。” 她看了看杨宗芳的表情,轻声解释道:“他是怕你误会,也不想过早地让你承受这份痛苦之外的辛苦。” “嗯,我知道。”杨宗芳再一次点点头,说道:“等我这边完事了,回去再向他表示感谢。” “李主任和谷副主任他们晚上再过来。”卜清芳讲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都是同志,不吱声就外道了。” “我岳父早有叮嘱,不允许我们给组织添麻烦,还是要谢谢您。”杨宗芳提到自己的岳父,眼睛里多了几分坚定,“他就这么一个要求,我们当儿女的只能是照办了。” “老先生仁义,定会遗泽后人。”卜清芳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往里面去打扰那些亲属,这份悲痛实在是不适合待客。 她转身同杨宗芳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上我们再过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说着,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封信封递给杨宗芳,解释道:“这个是秘书长的心意。” 见杨宗芳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卜清芳抿了抿嘴唇,道:“心意我是一定要带到的。” “好,谢谢秘书长了。” 杨宗芳这会儿倒也干脆,更无心同卜清芳在门口掰扯这些,坦然地收下了这份厚礼。 同刚刚送去给杨叔兴岳父的慰问金不同,这份信封略薄一些,虽然不是白封,也足够有礼了。 京城老讲儿,奠仪没有重金的,那不是好朋友,是看笑话来的。 李学武可以用钱羞辱和胁迫杨叔兴,但他不能用钱来折辱杨宗芳,做人要厚道。 他无意与任何人结仇,就像现在对二杨的态度截然相反。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杨宗芳主动送了卜清芳下楼,虽然卜清芳一再强调他不用客气,可他还是送她们了。 卜清芳很理解他的心情,这不是送她们,而是送李学武的情谊。 只在一楼大厅,她按住杨宗芳的胳膊,叮嘱他赶紧上楼去,再客气就没必要了。 杨宗芳只能站住脚步,目送了两人出去这才转回身上了楼梯。 也是凑巧了,杨叔兴刚刚在病房里被丈人怼了一顿,又遇到来送饭的丈母娘和爱人。 这三堂会审的滋味有多难受,相信遇到过的一定非常理解。他实在受不了老岳父的白眼和冷哼,以及老岳母骂骂咧咧的语言,以及媳妇的冷漠,转身从病房里出来透透气。 这个年是过不去了。 更凑巧的是他沿着走廊无意识地走着,却撞见从楼下上来的杨宗芳。 这股子邪气一上来便收不住了,要不是对方学着自己的理由请假,李学武能来这一出? 这杨宗芳就是故意的,故意看自己不顺眼拿自己和李学武开涮。 都是领导干部,就算是急眼了又能如何,总不能没品吧。可他也忍不住要呲哒两句。 “杨副主任,您岳父还好吧?” 这语气要是关心一点,态度和善一点还听不出什么来,只是阴阳怪气的谁听不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杨宗芳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碍于走廊里人多,再加上有护士看过来便也咬着牙没搭理他,转身继续上了楼梯。 这幅表现更让杨叔兴恼火了,你特么学着我搞事情,还跟我摆这幅嘴脸! 特么的,你比我演技高多了! 看看,胡子拉碴的,蓬头垢面的,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还跟我飙演技,你闲的! “杨副主任,我祝您岳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嘴上留德吧——”杨宗芳站住了脚步,转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讲道:“你有什么话尽可以冲着我来,别扯这些没用的。” “你要是觉得不过瘾,那年后咱们回钢城再做过,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 说完,也不顾楼梯下面走廊里那些医生护士面面相觑,转身上了四楼。 楼下杨叔兴面红耳赤,被对方如此无视和教训,他差点就要开骂。只是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鄙夷是藏不住的。 这倒是让他清醒了几分,微微皱起眉头走到护士站打听起了楼上杨宗芳亲属的情况。 护士刚刚也看到了两人的争执和冲突,见他主动来询问,是用异样的眼神做了回答。 当听见护士介绍了杨宗芳岳父的实际情况,杨叔兴的脸刷地就红了,而后又白了。 到底是谁学了谁,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在这一刻杨叔兴骗不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与楼上都已经准备好了后事相比,他摽着妻子送丈人来医院应付演戏更像是个跳梁小丑,犹不自知。 怪不得卜清芳代表李学武又是送礼又是送钱的,与空着双手上楼相比不同。 敢情自己觉得骗了对方,对方却是站在高处看他耍猴戏。这一刻杨叔兴真是颓败不已。 他想起了刚刚岳父在病房里同他说的话,阴谋诡计终究见不得阳光,成不得大事。 反思至此,快要四十岁的人了,哪里还能想不通,不释然,沉默着转身往回走去。 病房门口,爱人正站在那看着他,终究是不放心他,可目光又难掩失望和清冷。 “走吧,回家吧。” “不演了?”爱人瞪了他问道:“你不是说演戏要全套,不在医院过年怎么像真的。” “雅琴,唉——”杨叔兴说不出认错的话,只一声长叹进了病房。 他岳父不愿意看他,扭过头去闭眼睛装睡,他岳母则是坐在床边生闷气。 两个老人既生气他不该欺骗组织,更生气他欺骗自己,伤了亲人的感情。 闺女夹在中间难做,两个老的有苦难言。 杨叔兴走到床边给丈人跪了下来,拉着丈人的手往自己脸上呼,他只能这么做,谁让他有些话是羞愧的说不出口呢。 他丈人是本分的,见他如此,再见闺女两口子的生分,这心里也堵得难受,忍不住老泪纵横。 都说姑爷是半个儿,可亲儿子能打能骂,这姑爷哪有打骂的。 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病了,好让姑爷长长记性,别再折腾了。 是啊,别再折腾了。 喜欢四合院之饮食男女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饮食男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肥猪满圈 “你这个不太行啊——” 李学武看了眼远处墙角用木板栅栏围起来的大垃圾堆,回头对跟在身边的钢城电子制造厂厂长毕毓鼎说道:“前天我去汽车制造厂就提到了这个问题,结果你们倒是可以啊,还知道用遮羞布围起来。” “你自己看看。”他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垃圾山对毕毓鼎问道:“你这玩意儿能遮得住吗?” “就算能遮得住眼前的垃圾堆,你怎么能遮得住心里的垃圾堆。” 他转过身上下打量了毕毓鼎,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老毕可不是埋汰人啊。” 李学武说话有多损,毕毓鼎早在红星厂机关工作的时候就领教过了。再一个,两人同部门共事近两年,他深有感触。 咋说呢,话里句句不带脏字,但句句不离脏字,他能恶心死你,埋汰死你。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更有以往的经验,可听见这话他还是脸红了。 毕毓鼎是老实人,最受不了这种批评,尤其还是他真的错了。 “秘书长,这我得解释一句。”跟在两人身后陪同调研的电子厂副厂长杨自力轻声汇报道:“我们也知道了您在汽车制造厂的调研情况,正准备整改呢。” “哦——准备整改呢。” 李学武回头瞄了一眼杨自力,随后看向毕毓鼎说道:“那遮起来干什么?” 毕毓鼎这个急啊,他想瞪杨自力一眼,可又怕落下痕迹惹恼了李学武。 李学武是什么脾气,吃软不吃硬啊,他要是想收拾你,绝对不会提点你的。 这杨自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同李学武是什么关系? 在汽车制造厂李学武都没有现场指出问题,而是回到座谈会上才说出来。 今天在现场就说给他,还是用呲哒的语气,这特么是什么意思? 艹!这是亲信的意思啊! 你特么给我整这出儿干什么,没见我都乖乖听话受着嘛,这是态度问题啊。 李学武要信任你,一定是严肃地对你,甚至在正式场合批评你。当他发现问题笑眯眯看着你不说话的时候才遭殃呢。 所以刚刚毕毓鼎一点都没有慌张,他不说话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坚决服从李学武的指示办事,不会有一点抱怨和意见。 结果呢? 杨自力你有点自作多情了吧,你不会是想我还要谢谢你吧?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这——”杨自力的脸色讪讪的,被李学武一句话问到了肋骨上。 他怎么回答,难道要解释这块遮羞布如何劳民伤财成了一个笑话? “秘书长,下来我们就整改,三天之内给您整改报告。”毕毓鼎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了,他怕杨自力再出昏招。 李学武没答应,只是上下扫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毕毓鼎扯了扯嘴角,回头深深地看了杨自力一眼,以及身后的其他电子厂班子成员。 老兄们,不帮忙别特么添乱成吧? 今天是我大哥来看我表态的,不是来看我表演的,你们一个个积极什么。 “哪条生产线电子元件物料库存压力最大?”李学武站在几条生产车间前面,扫了一整排的电子厂车间补充刚刚问题道:“我问的是单指进口电子零部件。” “还是电视机和收音机。” 毕毓鼎上前一步,站在了李学武的身边轻声解释道:“我们已经在追加进口订单量了,只是每年的进口指标是有限的。” “这玩意儿你追不出来。” 李学武微微皱眉,撇了嘴角说道:“人家要掐你的脖子,你说松开点,让我喘口气,他凭什么要让你喘口气?” 这么问着,他转头看向毕毓鼎讲道:“我不是教唆你搞内外有别那一套,但特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是歪理邪说。” “这话别特么往外传啊——” 他嘴里已经开始带了啷当,还回头用手指了指跟在身后的电子厂干部。 这些干部包括副厂长杨自力等人面面相觑,点头不已的同时也觉得怪异。 秘书长怎么如此的……匪气…… 毕毓鼎倒是很习惯他这样,两人一年多没有共事,现在听着颇觉得回味无穷。 只有当李学武讲话中带啷当的时候才表示他要说真话了,讲大实话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全神贯注地听着,因为这一定是李学武的核心要求。 “你们厂去年出口型电器真正走海关的出口率是多少,谁能告诉我?” 他目光锐利地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便皱起了眉头。 毕毓鼎这个时候看了杨自力一眼,杨自力倒也乖觉,回头对办公室主任叮嘱了几句,让身后陪同的干部往后撤一撤。 实在是接下来他们要同领导谈的工作内容不适宜公开,否则要出大问题。 那些干部也都很懂事,随着办公室主任往一边去站着等了。甭管心里疑惑领导们要谈什么机密,可面上全是茫茫然。 “秘书长,关于走正规途径出口的电器,我们还真是没统计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毕毓鼎认真地汇报道:“电子厂的产品销售工作均按集团的布置和要求交给了销售总公司在钢城的分公司来负责。” “那你就属于闭门造车呗?” 李学武抬了抬眉毛,看着他讲道:“这一点你确实不如吕源深啊。” “他都知道做市场调查,手里拿着钢城汽车制造厂在每个城市的销售数据。” 他抬起手指点了点毕毓鼎,语气有些不客气地提醒道:“你不能老低着头走路,也得抬起头看看,往前看,往后看。” “如果这些你都看不见的话,人家掐你脖子,不给你增加电子原件进口指标的根本原因你永远都不知道。” 李学武面色严肃,语气中带有凶狠意味地讲道:“你要打没准备的仗吗?” “嗯?”他皱眉问了一个嗯,目光同时扫向了电子厂的其他班子成员。 “秘书长,我不知道……”杨自力也是满眼的困惑,看着他问道:“这出口电器走正规途径和……是什么意思……” “多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李学武眯起眼睛看了看他,随即又扫了其他几人一眼,这才讲道:“雅致牌电器走海关出口的统计数与电子厂统计的产能相比差了超过30%。” “现在你们想想,知道人家为啥要卡你们的脖子了吗?” “这、这——”杨自力好像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有些不解地看向毕毓鼎。他不知道,不代表毕毓鼎也不知道。 看此时电子厂的一把手面色好像并不意外,只是皱眉思考着什么。 其他班子成员互相望了一眼,有知道的,也有没注意这个数据的。 有些人确实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就没多管闲事。 这个时候顺着秘书长的话往深了想,其实大家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杨自力见毕毓鼎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这又看向了李学武。 他是想问一下,秘书长是不是想让他们限制产能,或者非正规渠道出厂电器指标。这倒是毕毓鼎的业务范围了。 有些奇怪的是,性格偏软的毕毓鼎在管理工厂的时候单把这个工作攥在了手里。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他要捞一笔的,毕竟雅致这个牌子的电器只做出口贸易。 而在全国都缺电器的市场需求之下,非正规渠道电器出厂指标就尤为金贵了。 可时间长了,也没见毕毓鼎靠这个发家,更没有收任何人的礼,也觉得奇怪。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毕毓鼎胆小,怕大家从这个上面捞好处,所以自己把着。 虽然都有点怨言,可想着老毕也是为了纪监安全,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除正规渠道提货,其他指标一直都是毕毓鼎的工作,别人没插手过。 再一个,无论是什么渠道走的电器产品,都是经过销售总公司津门贸易管理处来协调调拨的,程序和手续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他们怎么怀疑。 直到今天李学武问起,才让他们重新想起了这里面的问题。 毕毓鼎却是很清楚,李学武绝对不是要限制非贸易出口渠道,而是要…… 没错了,这是要打了。 其实他跟销售总公司那边的配合也只限制在厂区内的指标调拨,至于说津门贸易管理中心是如何运作的他一概不知。 只是钢城周边黑市里短暂出现过雅致牌电器,但后来又被红星牌给取代了。 原因很简单,雅致牌电器的供电电压有所差别,有很多插头都与国内不一样。 这不是改线路和插头的问题,是根本不能使用。反倒是内销款红星牌没问题。 所以,别看李学武说非正规渠道留出的电器超过了电子厂产能的30%,但这30%真正留在国内的几乎没有,也不可能有。 谁有这个能耐换电路啊。 那这30%的雅致牌电器去哪了? 还特么能去哪,销售总公司那帮家伙胆子非常的大。尤其是港城培训回来的那些,原本就很大胆了,现在跟疯了似的。 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虽然李学武没跟他讲过,可也没瞒着他。集团领导的决定,是集团做出的战略性指导意见。 现在看来,三禾株式会社迟迟没有在电子元件进口这件事上做出回应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咱们合作,我给你供应核心零部件,你特么偷我家,我还得惯着你? 要不是你也掐着我的命根子,我早就给你断供了,还想要扩大产能?做梦吧。 “你看我干什么?”李学武见他看过来,扯了扯嘴角道:“你是电子厂厂长,这事还要问我?” “那——那——” 毕毓鼎真气啊,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都甩给我了? 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虽然这混蛋是自己领导呢,只能商量着来啊。 “拉扯嘛,合作也好,贸易也罢,跟处对象不是一样嘛。”李学武指了指他,又看向其他电子厂的领导,挑眉强调道:“你们别跟我说没处过对象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这——” “呵呵呵——” 电子厂班子这几人真是第一次遇到李学武这样的集团领导。也不是所有的集团领导都一本正经的,可董文学就不这样。 董主任总是温文尔雅,态度和煦,不都说秘书长是董主任的学生嘛…… 嗯,这董主任教出来的学生怎么跟土匪似的,讲话相当的江湖气。 他们能怎么应答,呵呵呵呗,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盯着,应该毕毓鼎来回答。 “我就说你太实在了——” 李学武不满地盯了毕毓鼎一眼,道:“这几年就听你跟三禾那边合作愉快了,怎么没听你干他们一下子啊?” “秘书长——”毕毓鼎真要哭了,这是领导应该说出来的话嘛。 什么叫干他们一下子啊? 本来就是合作关系,又是共同发展,好不容易得到的机遇,他哪敢放肆。 李学武瞥了他,随后看向班子这几人,也不像是有能打的刺头。 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 “别特么太实在了,小心让人看不起你。”李学武自己选的小弟,只能耐心指点道:“这国际贸易合作跟内地兄弟单位之间的合作是两码事,不能太实在了。” “再说了,跟特么国内兄弟单位之间合作咱们都要留一手,跟小鬼咂你不玩心眼子,以后这电子厂还不成他们的了?” “嘶——”杨自力好像悟了。 而李学武瞅了他一眼,随即挑了挑眉毛,他其实更喜欢用这种心眼多的。 “搞一下子嘛,不能坐以待毙。” 李学武回头看向毕毓鼎,继续讲道:“研究所那边积极沟通,尽快完成各关键零部件的技术封锁工作。” “进口电子原件指标这件事你也好好想一想,骂街也好,耍无赖也罢,别特么让人掐你脖子说话,忒被动了。” 说完这一句,他便带头往车间里走去,隔着走廊玻璃看起了生产线。 都说红星钢铁集团在钢城组建的工厂标准高,更符合现代化工厂的要求。 你就看电子厂这无尘车间做的,可是有模有样,虽然是三禾株式会社指导建设的,可也真舍得下本钱。 当然了,李学武不记恩,该敲打小鬼砸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这边要尽量完成零部件国产化,还要生产中学习和研发,搞国产电器。 另一边要加大非贸易出口量,不能让三禾株式会社赚的太多,市场占的太全。 他真不是贪财,想要给周亚梅更多的走私指标,其实海上马车夫计划并不是太赚钱,基本上都贴补在了整体计划中。 船舶投资、中转投资、人员投资以及目标所在地的代理人员投资等等。 这玩意儿就没有薄利多销的情况,谁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事业,每一次出海都是一锤子买卖。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船翻货丢,全村吃席,就是这样。 以前董文学在钢城管工业,还是担心集团在其他工业领域的基础薄弱,外贸工作对象相对单一,合作较为困难。 但从今年开始,情况有所转变。 首先从集团层面讲,津门滨海俱乐部的建设,港城安德鲁买家俱乐部的组建,这是架起了一座对外贸易的桥梁。 其次从政策方面讲,从集团的角度往上看,很明确能接受到大力发展经济的信号,就差有独立且明确的文件落实了。 就连老李都读懂了最近的一些列文件,开始着重布局集团的经济发展。 你要问老李看懂什么了,其实他也没怎么看文件内容,他只看文件签名了。 要说签名有啥好看的,这里又没有什么内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用老李的话来说,这签名就等于风向标,风向标指向哪里,他就冲向哪里。 谁复出了,谁主持工作了,谁发表讲话了,谁制定新政策了,这都是内容。 不是李学武要推翻和否定董文学在钢城的管理政策,而是要做出调整。 贸易和合作本身就是拉扯的过程,这才是李学武所理解的良性发展。 只不过从毕毓鼎以及电子厂班子成员的脸上看到的是意外和不解。 或许他们认为李学武的话太过于大胆,对贸易工作的指导太过于激进。 可在李学武看来,如何把一群绵羊带成狮子才是一种考验。 他在钢城只有三年时间,对于电子厂,对于集团来说又何尝不是。 七二年发生了什么事别人不知道,李学武还能不知道,没有竞争力,再没有国际贸易前瞻视角,得吃多少亏。 *** 他在电子厂一转就是一天,跟在轧钢厂、汽车制造厂以及飞机制造厂一样。 这一整天他不是无所事事地闲逛,而是要看,要问,要说,要记,是真调研,不是假糊弄。 从最近他这一系列举动看,辽东工业的工人反应最为热切和直接。活着能动的集团领导还是很少见的,有些人一年也见不着一次,这一次倒是见了个够。 车间里、食堂里、宿舍里以及仓库里,很多工人都在讨论这位集团领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面相凶狠,年龄很轻,讲话直接,无论是提问还是谈话,都很有礼貌。 与大家印象中的集团领导有较大出入,至少不是一个工人再说这位秘书长说话带啷当,但并不让人生厌,反而亲切。 倒不是说红星钢铁集团车间里的一线工人素质堪忧,说话都带啷当,而是这种沟通技巧很接地气,让人感到舒服。 他不是高高在上纸面上的优秀而英明的集团领导,而是跟大家一样普通又亲切,说话有道理,大家都听得懂。 同基层工人眼中的集团领导相比,干部们的印象和反馈普遍不够强烈。 为什么?因为秘书长对他们的态度也很一般,并没有太多的亲近意思。 威严倒是谈不上,就是没有亲近拉拢的意思,更强调秩序和规则。 这么说吧,从这位秘书长以往的工作情况,以及到辽东以后的表现,是不喜欢越级上报和搞小动作的干部,太明显了。 只是这年月很多干部都喜欢做这些事,尤其是前两年大学习活动期间。 人内心深处都藏着一只小恶魔,有时候就会占据行为主动祸害人。 但现在看,未来一段时间内,秘书长是不希望有这样的干部出现。 从轧钢厂开始到今天,他的行动轨迹、所讲所问有人已经总结出了一些内容。 重要的有以下几点:生产、安全、环境、经济。 这样看来,秘书长在钢城的管理政策也基本上会围绕这几个重点目标。 他在汽车制造厂以及电子厂所提到的垃圾堆问题绝对不是胡乱问的。 这些天正等着他去调研的其他企业也在问着已经迎检结束的企业要注意哪些问题。 首先就是环境,垃圾堆不能成堆成山,要及时清理,还要注重厂区环境。 幸好啊,最近钢城工业园区边上就开了一家大型废品回收站,要不然这些工业垃圾还得找地方填埋处理,可是费了事。 汽车制造厂和电子厂都是直接联系废品回收站的人员上门清理。 为什么要说那边的废品回收站是大型回收站呢,因为人家用卡车,用抓钩,看机械设备就很先进,很专业化。 其实这些工业垃圾都有回收的价值,只是这些企业都不具备回收能力。 就为了这些垃圾再组建个能源再生工厂实在是不值得,所以有人做他们也都习惯地图意省事。 再一个,这个大型废品回收站是带有资质的,是有对公账户和公章的。 首次合作没有签署协议,但那边已经来人分别同各个厂区洽谈垃圾回收合作业务。 这回收垃圾还给一部分费用,厂里自然是没有意见的,看过协议后就签了。 而在废品回收站的隔壁,也就是集团在辽东布局的火力发电站,回收站主要负责人来这边洽谈了深度合作意向。 原来这家大型废品回收站要做电解工艺,还要做金属和非金属回收项目。 用电就不用说了,他们还需要垃圾处理合作,也就是可燃烧垃圾的处理。 工业垃圾进行分类,能析出金属的要分流,能处理再利用的非金属要分流。 最后剩下的无法再利用的垃圾要烧掉一部分,不能烧的则要进行填埋处理。 这可与城市垃圾处理程序有所不同,因为城市垃圾能被回收站收上来的都是具有利用价值的,几乎不会做填埋和焚烧。 而这一家废品回收站恰恰就想做工业垃圾和城市回收垃圾的处理工艺。 电能是现代工业生产的主要能源和动力,废品回收要向能源再生迈进,就必须要经历工业化和专业化的过程。 以前废品收购站和回收站都是将收上来的废品做分类处理,然后交给总站。 现在不然,年前在钢城工业区边上占地开办的能源再生工厂就是京城废品公司交道口南锣鼓巷(供销社)三方收购协议特别关联废旧品回收、二次销售站向行业下游迈进的第一步。 能做回收,能做处理,下一步就能继续与冶金厂和其他企业合作,做能源再利用项目了,供给给他们的就是生产原料。 千万别小看了能源再生行业,这门生意做大了富可敌国。 当然了,你要说没见过富可敌国的再生能源公司也正常,因为这生意做不大。 ----------------- “叔叔,你喜欢喝咖啡吗?” 付之栋扒在茶柜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头对沙发那边的叔叔问了一句。 李学武抬起头看了他,又笑着看向从二楼下来的周亚梅。 周亚梅脸色微微一红,低着头往厨房去了,她越来越觉得李学武坏了。 “咳咳,叔叔不喜欢喝咖啡。”李学武端起茶杯认真地说道:“叔叔喜欢喝茶。” “那你为什么要带咖啡机回来?”付之栋从茶柜那边小跑着过来,扑到他身边的沙发上好奇地问道。 “因为咱们家有人喜欢喝啊。”李学武嘴角带着得意的笑意看了厨房一眼,正巧这时厨房的门关上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真是见不得他得意,周亚梅在厨房里也是偷笑一阵,只觉得他太小气。 两人玩闹的小把戏,李学武偏偏要用这种手段来刺激她,男人到什么时候都有幼稚的一面。 “走啦,贴春联去了。” 李学武见她如此,也不再逗她,毕竟是当着孩子的面呢。 他将手里的茶杯和报纸放下,带着付之栋往书房走去,那里有他昨晚和周亚梅一起写好的春联。 是了,今天是除夕呢。 为了准备除夕这一天,两人昨晚在书房奋斗了许久,红纸都写坏了几张。 不怨李学武手劲大,实在是周亚梅不太配合,有些放不开。 正经写大福字呢,有啥好紧张的,笔都握不稳了,写的鬼画符似的。 到最后还一个劲儿地喊累,说受不了了,是李学武把春联写好的。 李学武的毛笔字其实也一般,只是被他父亲从小逼着学了好几年。 这玩意儿糊弄糊弄那些不懂行的人还行,要是真遇着行家,也拿不出手。 不凑巧,这年月毛笔字写得好的真有很多,尤其是临摹书法大家俨然是一种乐趣,或者说是文化的一种习惯。 后世你找一个写毛笔字好的人都很难,就因为时代不同了。 李学武带着付之栋将准备好的春联铺开,瞅好了要贴的位置,这才端着浆糊往外面走,爷俩边走边说着过年的吉祥话。 付之栋还是第一次同叔叔一起过春节,处处都觉得新鲜,像快乐的小鸟。 每年母亲都是带他回姥姥家过年,单调又守旧,一点乐趣都没有。 他年岁小,可懂事早,父亲是家里的禁忌话题,可小舅家的孩子每每叫爸爸的时候,他要怎么想? 为什么期待叔叔能留在钢城过年,虽然母亲也提醒他,李姝妹妹也需要爸爸。 可是——他就是想要叔叔留下。 真得知叔叔要在钢城过年的时候,他别提有多高兴了,每天都在期待着。 今年不用去姥姥家过年,他也有爸爸一起贴春联,放鞭炮了。 在他的心里,叔叔就是爸爸,爸爸也是叔叔,叔叔都叫他儿子的。 “风景这边独好,江山如此多娇!” 付之栋站在大门前笑着读了春联上的字,喜气洋洋的,更像是在卖弄。 没错,他上学了,也学会读书写字了,更能念出春联上的字了。 他是在向叔叔表现,等着叔叔夸奖他呢。 李学武看出干儿子的意思了,不过没有直白地夸他,那样太没意思了。 “给你说个笑话啊——” 他笑呵呵地揽着干儿子往院里走,边走边讲道:“以前贴春联都贴什么?” “福字?”付之栋不知道叔叔要说什么,只挑他知道的回答了。 李学武点点头,道:“是,以前要贴福字,贴在大门口,还有别样的春联。” “那为什么现在不贴了?” 付之栋也有些好奇,因为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母亲贴春联是要贴福字的。 李学武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因为他回答了付之栋也听不懂。 时间到了今年,政策上对春节有所松动,不再刻板地要求废弃春节的概念。 当然了,有些企业和单位会灵活处理春节休假这一问题,不会让职工为难。 也有一些领导胆小,严格按照政策来执行,那就是不过春节的。 你要在家里贴春联放鞭炮没人管你,但你得来厂里上班,不能请假。 红星集团已经连续三年实施错峰休假政策了,在这三天时间更是搞轮班制度。 也就是说,所有职工都有三天年假,怎么安排是车间主任和机关办公室的事。 三年时间也没人来找集团的茬儿,职工也就心里有底了,放心过春节。 当然了,春联是不许胡乱贴的,大家的心里还提着小心,只敢写那位的诗句。 李学武当然不会为了秀书法而给周亚梅惹麻烦,他也没有编写春联的才华。 不懂装懂的结果就是贻笑大方。 “今年咱们家的福字贴在屋里,是福到家里的意思。”李学武只能这么解释。 这出门见喜、吉星高照以及福字字样的短联是万万不敢贴在外面的,会被当做是封建迷信。就连亲友见面抱拳拱手说“恭喜发财”,也是不行的。 应付了干儿子好奇的小脑袋,他继续了先前的话题,“这城里的对联没有农村的多,农村还有井泉大吉、肥猪满圈、金鸡满架等等,是跟农业生产有关系的。” “我知道,还有灶王爷。”付之栋积极地做出了回应,道:“我姥姥家有。” “对,年前二十三烧灶王爷。”李学武给干儿子普及着传统文化知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这灶王爷是小心眼,得好好劝着。” “嘻嘻——”付之栋笑着开了屋门说道:“我姥姥也说他是小心眼。” “我说的是春联。”李学武好笑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嘣,道:“从前有个不学无术的小少年,自以为读了几年书,学了几个字就要帮家里贴春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们家在农村啊,就准备了好些个红纸请秀才给写了成套的春联。结果他拿回家以后认不全所有的字,连猜带蒙地便开始贴了,结果闹出了大笑话。” 李学武继续带着他贴别处,嘴里则继续讲道:“他爹赶集回来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他把肥猪满圈贴里屋门上了。” “哈哈哈——”付之栋当然理解叔叔讲的笑话,只觉得新鲜又可乐。 李学武则也是笑着,同时劝了干儿子道:“你可千万不要犯这种错误啊。” “叔叔,我都认识这些字了——” 付之栋很怕叔叔误会他也是不学无术的小少年,赶紧澄清自己。 周亚梅从屋里出来,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笑着说道:“你叔叔是提醒你不要骄傲自满,更不要过分自信,而是要保持谦逊、谦虚、谨慎和尊重他人的态度。” 李学武有些无语地看向她,嘴角扯了扯想要问她一句,你都说了我说什么? “快去帮叔叔忙,早饭已经做好了,叔叔今天还得上班呢。” 周亚梅轻轻推了儿子的肩膀,付之栋还在看着李学武,等着他干爹解释呢。 这会儿见母亲的提醒,付之栋瞪大了眼睛问道:“叔叔你晚上还回来吗?” “回来,但会有些晚。” 李学武将门口的对联贴好,转头对他笑了笑,说道:“你可以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咱们一起放鞭炮。” 南方什么时候贴春联、吃饺子和放鞭炮李学武不知道,他只知道北方基本上除夕早晨贴春联,晚上放鞭炮吃饺子,春节第一天早晨再吃一顿饺子,就是过年了。 “我要守岁,等你回来——”付之栋昂着小脑袋瓜认真地说道:“叔叔你可得早点回来啊,我等着你一起放鞭炮。”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李学武带着干儿子的期盼和嘱托吃了早饭便上了汽车,开始今天的行程。 除了营城船舶和奉城机械厂他还没有转过,这几天已经将辽东工业在钢城的所有企业都转了一个遍,包括兵器制造厂。 年后要去营城,要去奉城,等这两处都转遍了,才打算回京过年。 他的春节假期往后推,推到了初三往后,等所有人都结束休假才能休息。 这是作为集团在辽东主要负责人的担当,也是企业一把手的责任。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冶金厂里已经有了浓浓的年味,很多职工都已经放假回家过春节,或者倒班回京去探亲了。 比较往常,厂里的气氛要安静一些,厂区公路上的行人也明显的减少。 李学武的汽车先是到厂办公区与冶金厂副厂长王淑琼汇合,随后两人乘坐一台车往厂医院去了。 冶金厂在钢城经营多年,早有退休老同志在这里安家落户,也有受伤职工在厂医院休养。 今天在家的领导算上办公室主任廖金会分作三组,分别前往受伤职工和老同志家里表示慰问,也就是俗称的送温暖行动。 李学武同王淑琼一组,先去医院看望受伤不能回家过年的职工,然后再去老同志家里探望,算是任务最重的一组。 伏尔加M24带着一台宏运面包车,面包车上拉着米面粮油,还有厂里的特色年节礼,有些饮料和小食品。 这年月走年礼最时髦的是什么? 罐头,这是毫无争议的答案。 而红星钢铁集团就有自己的食品加工厂,罐头只是众多品类中的一种。 但食品厂的罐头又分了多种品类,水果、肉食、蔬菜等等。 从今年开始,销售总公司开始发力,将集团各工业企业已经做成熟的产品集中运营,能赶上什么节日就凑什么热闹。 这不嘛,罐头用包装纸盒装好了,就成了红星钢铁集团最能拿的出手的年礼。 钢城还是不比京城,集团在这边的运营还欠缺一些火候。此时集团在京城早就掀起了年节礼物的销售狂潮。 与供销公司合作,与各联合单位合作,狂卖新年礼盒。 就是集团职工的福利里面也有这种。 李学武给销售公司出的主意,要将产品同文化相连接,与生活相结合。 坐在车后排座位上的王淑琼用眼睛的余光很是打量了这位秘书长。 并不是说她不认识李学武,只是两人还是第一次坐的这么近。 此前李学武来钢城调研也好,路过也罢,基本上没怎么跟他们接触过。 当然了,这里指的是私下里和这种较为密切的外勤工作,正常开会是有的。 借这个机会,她也想好好观察一下这位传言两极分化,做事特立独行的领导。 李学武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探究目光,坦然地转过头去看了她。 “淑琼同志,我脸上有花吗?” “新春大吉,万事如意,秘书长脸上自然有花。”王淑琼被抓了现行也不觉得慌张,她笑着说道:“是笑开了花。” “到底是宣传干部,是比我能说啊。”李学武笑了笑,转过头去看向前面讲道:“一会儿也请你多多美言啊,我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交际。” “不是吧——”王淑琼玩笑地看向他问道:“您连自己人都骗啊?” “呵呵——”李学武只是轻笑。 呵呵,自己人—— 喜欢四合院之饮食男女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饮食男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