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游戏指南》 第1章 塔罗游戏 塔罗游戏指南 第一条:不要暴露你手中的牌。 —— “是否进入塔罗游戏?” “是……” 姜诩的意识从混沌中浮起。 他记得自己最后看到的画面——冰冷的河水灌进肺里,暗流缠住他的脚踝,好在那个被他托上岸的孩子已经被救下了。 他应该死了。 可此刻,他正躺在一间潮湿的木屋里,姜诩猛地坐起身,却感到胸口一阵异样的轻颤。他低头,瞳孔骤缩——自己正穿着一件粗麻缝制的灰褐色长裙,裙摆沾满泥渍,垂落的发丝竟变成了及腰的亚麻色长发。而掌心则攥着一张烫金的卡片。 是一张塔罗牌——【命运之轮】。 卡牌边缘锋利,姜诩下意识摩挲牌面时,指尖突然一痛。 一滴血珠滑落,渗入卡牌背后的法阵纹路。 刹那间,卡片震动起来,冰冷的机械音直接刺入他的脑海: 【欢迎进入副本《权杖首牌·火刑审判》】 17世纪猎巫运动时期,封闭小镇「黑荆棘镇」爆发瘟疫,审判官以“净化女巫”为名掩盖自己传播病毒的罪行。 【玩家数量】:女巫4人,镇民4人,审判官4人。 【玩家任务】: -女巫:存活七天,或杀死所有审判官。 -镇民:可选择加入其中一方阵营,加入审判官阵营则帮助找出女巫并处决女巫;加入女巫阵营则帮助女巫隐藏并推翻审判官。 -审判官:每天找出至少1名女巫并处决。 【游戏规则】: -白天(6:00-18:00):18:00进行审判投票,得票最高者上火刑架。 -夜晚(18:00-6:00):女巫可毒杀/制造幻象,审判官可栽赃。 【玩家身份:女巫】 紧接着,卡牌正面浮现出血色文字: 【命运之轮(能力未激活)】:命运之轮掌握着每个人的命运,当你旋转的轮盘时候,轮盘也在旋转你的命运。 而当他翻转卡牌,背面的塔罗阵法却消散了,变成了几条信息正闪烁跳动: 【同阵营玩家(4/4)在线】 【审判集会倒计时:05:23:17】 【警告:审判官已进入南区】 [匿名玩家-X]发布消息: “所有女巫,‘旧教堂忏悔室’集合。” 姜诩呼吸一滞,真的到无限流世界了啊,他也是赶上潮流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内陈设朴素,像是17世纪欧洲小镇的普通少女居所。木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墙角堆着几捆干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药香。 “姐姐……你在吗?”门口响起敲门声,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 姜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现在是这户人家的“姐姐”。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中透着不安。 “姐姐,我……我有点不舒服。”女孩低声说道,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你能帮我去找医生拿点药吗?我……我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姜诩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像是瘟疫的初期症状。 “好。”他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我去给你拿药。” 但他根本不认识路,更不知道医生在哪里。 “我要去旧教堂一趟,”他试探性地说道,“回来的时候顺路给你带药。” 女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姐姐……能不能别去找旧教堂附近的乌迪尔医生。”她小声说道,“去镇子东边的老约翰那里……他的药……有用。” 姜诩心头一动——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她知道哪个医生的药对瘟疫有效? “我知道了。”他轻声回答,“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女孩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姜诩走出屋子,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巷子两侧是低矮的木屋,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草药混杂的气味。 他沿着潮湿的石板路向前走,拐过几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一座恢宏的哥特式大教堂矗立在镇中心,尖顶直指阴沉的天空,彩绘玻璃在微弱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教堂前的广场上,几名黑袍审判官正在巡视,他们的银十字架在黑袍间若隐若现。镇民们低着头匆匆走过,没人敢与他们对视。 姜诩理了理裙子,径直朝大教堂走去。 推开厚重的橡木门,教堂内部的光线骤然明亮起来。高耸的穹顶下,彩绘玻璃投射出斑斓的光影,长椅上坐着零星的祷告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他模仿其他人的动作,在圣水盆前沾了沾手指,随后走向侧廊的忏悔室。 空无一人。 忏悔室内干净整洁,木质的隔板上雕刻着繁复的宗教花纹,长凳上铺着柔软的垫子,显然经常有人使用。 姜诩皱了皱眉,低头看向卡牌,“旧教堂忏悔室”,这里是忏悔室没错啊,还是说这里不是旧教堂? 他要怎么和队友联系上,要怎么通过卡牌发送消息?姜诩心念一动,手中的卡牌又从手指刚刚划开的地方吸了点血,牌面上浮现出一句话。 [姜诩]:人呢? [匿名玩家-X]:就等你了。 姜诩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教堂看起来确实也不旧。 另一边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发来一条新的消息:一小时后在沉默钟楼见。 那就先去给妹妹买药吧,姜诩离开大教堂,找个路人问了一下约翰医生的住所,那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给他指明了路,他顺着路往镇子东边走去。 姜诩没走多远大教堂,卡牌突然发烫,血字警告浮现:[警告:审判官已锁定你的位置]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猛地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拽进一条暗巷。 “别出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诩抬头,对上一双冷冽的眼睛,男人穿着审判官的黑袍,银十字架在领口若隐若现。 “女巫。”对方轻声道,“跟我走。” 姜诩浑身紧绷,但对方的手指死死扣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反抗的话,我现在就喊人。”男人冷笑,“你跑不掉的。” 姜诩咬牙,被迫跟着他穿过几条小巷,最终停在巷尾的一间小屋前。 门推开,屋内有些昏暗,只有窗户和门口透进来的一些光亮,窗前坐着一个人,他抬眸看向姜诩,指尖把玩着一枚银币,似笑非笑。 “新人?”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你手中的牌,是二十二张大阿尔卡那牌之一吧。” 姜诩一愣,这人怎么知道。 男人朝傅临抬了抬下巴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应该也听到了,这个副本的名称——【权杖首牌·火刑审判】,算是难度比较高的副本了,一个新人第一次就到这种难度的副本,手中的牌自然是特殊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傅临。”傅临站起身,走到姜诩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你呢?” “我叫姜诩。”姜诩直愣愣的与他对视了一阵,又后退一步看向带他过来的人,“我想,你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的吧?” “怎么不是?”阮贺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我叫阮贺,交个朋友?” 姜诩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虽然这两人看着不像什么坏人,但也不像是那种助人为乐的好人。 “好吧,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先告诉你一些关于塔罗游戏的事情吧。”阮贺见他这幅警惕的样子,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 “每个人进到塔罗游戏都会获得一张属于自己的塔罗牌,这张牌的用处嘛,能当作通讯设备使用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牌的能力。” “可是塔罗牌只有78张,这个游戏里的人数应该远远不止78个人吧?”姜诩有些疑惑,难道是很多副塔罗牌吗。 “当然,只是大部分人进入游戏都是空白卡牌,除了大阿尔卡那牌的持有者外,所有人一开始进入游戏都是空白牌。” “空白牌?” “嗯哼,只是空白牌可以选择加入权杖、圣杯、宝剑和星币四方势力,成为骑士或侍从,获得相应的能力,然后根据积分排行出国王、王后、首牌到十号牌。当然,也还有一种选择就是不加入任何势力,保持空白。” “那牌要怎么使用?”姜诩想到自己牌上的“能力未激活”,听起来他的牌还挺厉害的,如果能知道怎么用的话也能多个保命手段。 “一般情况下,新人在第一个副本都是没办法使用的卡牌的,使用卡牌需要消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你的生命,一积分等于一天的生命值,新人没有积分自然是无法使用卡牌的。”阮贺耐心的为他解释,又道:“那你的选择是——合作还是敌对?” 姜诩衡量了一下,自己一个新人在这种副本又没有激活卡牌能力,也没什么保命手段,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只能选择合作。 “那我也想要知道你们手中的是什么牌。”姜诩道。 “我们手中的牌吗?”傅临笑了一下,“塔罗游戏指南第一条,不要暴露你手中的牌。” 第2章 “渡鸦” 姜诩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只是问他们要他做什么。 傅临唇角微勾,目光落在姜诩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值得投资的商品。 “很简单,我看中了你的潜力,想邀请你加入‘渡鸦’。” “渡鸦?”好中二的名字,不会是什么组织吧? “对,如果你愿意加入,可以戴上这个。”傅临递给他一枚戒指,黑色的素圈戒指,上面有着一圈羽毛纹样的暗纹。 姜诩接过那枚黑羽戒指,指腹摩挲着上面精细的羽毛纹路。戒指触感冰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哑光。 “戴上它,你就是渡鸦的一员。”傅临的声音幽幽的,姜诩总觉得听出了一股子威胁的意思,“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话音未落姜诩就将它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看来,你也知道审时度势嘛。” “这戒指……”他抬起眼,“有什么作用?” 阮贺轻笑一声:“聪明的提问,可惜它并没有什么功能,它唯一的作用是让别人知道你是渡鸦的人。” 看来这渡鸦还是个不小的组织啊。 姜诩注意到傅临左手小指上也戴着同样的戒指,只是羽毛纹路更加密集。 “为什么叫渡鸦?”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傅临走到窗前,背对着他:“因为乌鸦是少数能在火刑场存活的生物。它们懂得什么时候该靠近,什么时候该远离。” 窗外的微光映照在傅临的侧脸,姜诩突然明白了这个组织名字的含义——不是中二,而是**裸的生存隐喻。 “好了,既然现在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了,”他抬眼看向傅临和阮贺,“那先来交换情报吧。” 傅临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桌面。 “新人,交换情报的前提是,你手里也得有筹码。” 姜诩沉默了一瞬。 他确实没有太多能拿得出手的信息,但他至少知道一件事——约翰医生的药对瘟疫有作用。 “我既然提出来,自然手中也是有情报的,而且这个情报还很重要。” 傅临挑眉:“哦?” 姜诩盯着他:“不过我是新人,比较单纯,为了防止我被骗,还是你们先说吧。” “好吧单纯的新人,那就让我这位不单纯的老前辈先来告诉你一条情报吧。”阮贺神秘一笑:“审判长每晚都会去旧教堂。” 傅临没说话,只是示意该姜诩说了。 “镇子东边的老约翰医生,他的药对瘟疫有效果。”姜诩说出了他从“妹妹”那里获得的情报,也是他手中唯一的一条情报。 傅临闻言一凛,没想到这新人手中真有一条这么重要的情报。 “你怎么知道的?”阮贺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怀疑。 姜诩迎上他的视线,神色平静:“我‘妹妹’告诉我的。” “妹妹?”阮贺皱眉,“副本NPC?” “对。”姜诩点头,“她手腕上有瘟疫的红痕,却特意叮嘱我不要找乌迪尔医生,而是去东边的老约翰那里拿药。” “哈,看来新人还是有新人福利的。”傅临突然干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你要去给你妹妹拿药?” “对。”姜诩走到门口,粗布长裙发出窸窣的声响,“你们要一起去老约翰那里看看吗?”他感觉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妹妹苍白的脸色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就不了。”阮贺夸张地叹了口气,黑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我们审判官可是很忙的。”他突然一把拉过傅临,将人推到姜诩身边,“就让他跟着你去吧。” 傅临踉跄了一步,冷冷地扫了阮贺一眼,后者却只是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人兵分两路。姜诩和傅临并肩走在通往镇子东边的石板路上,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腐朽的气味。姜诩忍不住侧目打量身旁的男人,傅临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锋利,黑曜石的耳钉闪光时隐时现。 “你也是审判官?”姜诩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傅临的脚步微微一顿,羊皮靴在潮湿的石板上打滑。他伸手扶住路边的木桩,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星形印记:“你觉得我像那些举着十字架烧人的疯子?” “阮贺看起来也不像。”姜诩不置可否,不是审判官,那应该就是镇民了,只是……他有个疑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女巫的?” 傅临嘴角微扬,伸手突然捏住姜诩的下巴,拇指在他喉结处轻轻一刮:“这么明显的男性特征……”他的目光顺着姜诩的肩膀线条下移,“还有这骨架,这声音,除非……你有特殊癖好?” 姜诩拍开他的手,粗布头巾下的耳尖微微发烫:“够了。” 姜诩与傅临穿过几条泥泞的小巷,终于来到镇子东边一间歪斜的木屋前。破旧的招牌上画着一个褪色的药臼,下面用炭笔潦草地写着老约翰药房几个字。 “到了。”傅临突然压低声音,“我先进去。” 他推门的动作突然顿住——门缝里飘出一缕诡异的青烟,带着腐烂草药和铁锈的混合气味。 “等等!”姜诩抓住傅临的手腕,“感觉有点不对劲……” 话音未落,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昏暗的室内,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捣药。 “进来吧,孩子们。”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老约翰缓缓转身,烛光下他的右眼覆着一层浑浊的白膜,死死盯着姜诩:“小艾琳娜,你终于来了。” 姜诩浑身绷紧,却见老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别紧张,我和那些疯子不是一伙的。”他颤巍巍地举起一个玻璃瓶,里面晃动着暗红色的液体,“可怜的小莉薇娅在家里很难受吧?” “那是什么?”傅临挡在姜诩前面,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当然是能够治好小莉薇娅病的好东西。”老约翰的白眼珠诡异地转动着,“里面还少了一样东西。” 老约翰走向里间,头也不回,只是传来喑哑的声音:“想要治好莉薇娅就进来吧。” 姜诩看向傅临,这人会保护他的吧?他现在都已经是他组织的人了。 “我在外面守着。”傅临压低声音,手指不着痕迹地按在腰间的匕首上:“有任何异常,立刻喊我。” 姜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掀开里间的门帘。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更为刺鼻的草药味,混合着某种**的甜腥气。老约翰正背对着他,佝偻的身影在烛光中投下扭曲的阴影。 “把门关上,小艾琳娜。”老人的声音有些阴森。 姜诩的手指在门框上收紧,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又听到老约翰的催促。 “快点,你也不想看着你的妹妹——可怜的小莉薇娅痛苦地死去,对吧?”老约翰转过身,浑浊的白眼珠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他枯瘦的手指间捏着一把银质小刀,刀刃上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 “需要什么?”姜诩关上门,强作镇定地问道,右手悄悄摸向藏在裙摆内侧的卡牌,如果真遇到危险,这张未激活的卡牌能救下他吗? “你的血,三滴。”老约翰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只需要三滴,我就能调制出救命的药剂。” 姜诩的后背渗出冷汗。在无限流世界,随便给出血液简直是找死,谁知道会触发什么诅咒。 “不必了。”他慢慢后退,“我会另想办法的……” “莉薇娅已经撑不过今晚了。“老约翰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锐利,“如果不是快要死了,她是不会让你来找我的。” 姜诩的呼吸一滞,脑海中浮现妹妹苍白的小脸,这个“妹妹”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给你。”他突然说,“但我要看着你配药。” “当然。”老约翰取出一把银质小刀:“伸手吧艾琳娜。” 姜诩缓缓伸出左手,粗糙的麻布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苍白的皮肤。老约翰枯枝般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银刀在烛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别动。”老人的声音忽然轻柔下来,“不会太疼的。” 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姜诩感觉兜里的卡牌好像在发热,他似乎能感受到卡牌的渴望,对他鲜血的渴望。 三滴殷红的血珠落入玻璃瓶中的暗红液体里,竟发出“嗤”的声响,腾起一缕白烟。 “果然……”老约翰的白眼珠死死盯着瓶中翻涌的液体,“你的血……果然能中和诅咒……” 姜诩猛地抽回手:“什么意思?” 老约翰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将瓶子举到烛光前。原本暗红的液体此刻竟呈现出流动的暗金色,如同倾泻的流沙。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间药房都随之震动,药架上的瓶罐纷纷坠落。 “哈哈……”老约翰面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你的同伴,找到他们了。” 姜诩一把抢过老约翰刚刚放在桌上的银刀,刀刃抵住老约翰布满皱纹的脖颈,姜诩的声音冷得像冰:“把话说清楚,什么诅咒?莉薇娅到底怎么了?他们是谁?” 老约翰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浑浊的眼珠诡异地转动着:“可怜的小艾琳娜,还是不明白你的父母为什么要收养你和莉薇娅吗?”他的指甲突然暴长,在木桌上抓出深深的刻痕,“你们都是容器……完美的圣女容器……” 门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傅临的怒吼夹杂着金属碰撞的锐响。 姜诩手中的银刀又逼近一分,在老约翰枯树皮般的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线:“治我妹妹的药在哪?” 老约翰的嘴角突然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这就是治疗小莉薇娅的药啊!”他猛地举起那瓶混合着姜诩鲜血的金色液体,“喝下它,莉薇娅就会好了。” 第3章 莉薇娅 姜诩一把夺过老约翰手里的药剂冲了出去,外面的药房已经变成的一堆废墟,傅临正与两名外形诡异的人缠斗在一起。 看到他出来,傅临大喊了一句:“快走!” 姜诩自知留下来也只能拖后腿,也没多做停留,此时里面的老约翰慢悠悠走出来叫住了他:“我的小艾琳娜,怎么连你亲爱的爸爸妈妈都认不出来了呢?” 姜诩猛地刹住脚步,他缓缓转身,看到那两名与傅临缠斗的诡异人影停了下来,转身盯着他——他们的面容扭曲,眼里没有眼白,像是被挖了两个洞一下,皮肤下像是爬满黑色荆棘一直蔓延到脸上,嘴里发出一些咿咿呀呀听不懂的怪声。 这就是这个副本里给他设定的爸爸妈妈?他还以为已经死了呢,不过这幅样子和死了也没差了。 见两人停手,傅临也没多做纠缠,飞快拽过姜诩跑了出去。 姜诩攥紧药剂瓶,跟着傅临在幽暗的巷道间穿行。身后老约翰的嘶哑笑声渐渐远去,但空气中仍弥漫着腐朽草药的气味。 “他们不会追来?”姜诩问道。 傅临的黑色靴子踏过积水,溅起暗红的泥点:“看样子他们没有追来的意思了。”他顿了顿,“看来新手确实有福利,你的‘妹妹’知道很多东西。” 转过几个街角后,姜诩带着傅临来到一栋歪斜的二层木屋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内弥漫着草药与霉味混合的气息。油灯微弱的光线下,莉薇娅蜷缩在角落的床铺上,脸色惨白如纸,手腕的红痕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姐姐……”女孩虚弱地抬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药……拿到了吗?”床榻上的女孩微微仰起脸,枯黄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姜诩站在床边没有动,手中的玻璃瓶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暗金色。瓶中药液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晃动,隐约可见几丝未化开的血丝,那是他方才被取走的血。 “药……”莉薇娅气若游丝地伸出手,指尖在距离瓶身寸许的地方无力地垂下,“求求你了姐姐,莉薇娅好难受啊……” 姜诩注视着她腕间蔓延的红痕,那些蜿蜒的纹路像是有生命般,在苍白的皮肤下微微搏动。他有些犹豫,这种副本里安排的妹妹能是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吗? 见姜诩犹豫,女孩的声音愈发柔弱可怜:“姐姐……我好像快不行了……快把药给我吧。” 姜诩思忖了一下,至少得换些情报吧,他道:“药可以给你,但是你可以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莉薇娅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说着说着又逐渐变得癫狂:“爸爸妈妈……都死了……莉薇娅说不定也要死了……这个小镇的所有人都会死!”她爬到床边:“姐姐,莉薇娅好难受呀,把药给莉薇娅,等莉薇娅喝下药好了什么都会告诉姐姐的。” 姜诩的手指在药瓶上收紧又松开。烛火摇曳间,莉薇娅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渗出暗红的血沫。那些蜿蜒的红痕已经爬上她的脖颈,像无数细小的毒蛇在皮肤下游走。 “好。”姜诩终于将药瓶递过去,“但你要说话算话!” 话音未落,莉薇娅突然暴起,她枯瘦的手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指甲在姜诩手背划出三道血痕。玻璃瓶被她夺去的瞬间,傅临冲过来将匕首对准她,却见她仰头将整瓶药剂灌了下去。 “咯咯咯……”液体顺着她青白的下巴滴落,她的眼球突然上翻,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咕噜声,随即喷出一大口发黑的鲜血。 “莉薇娅!”姜诩下意识要去扶,却被傅临一把拽住。 “别碰!” 只见血溅落到地上瞬间变得乌黑,莉薇娅的身体剧烈抽搐着,突然瘫软下去,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 他伸手探了探莉薇娅的鼻息,又掀开她的眼皮:瞳孔涣散,但那些红痕确实在缓慢消退。 距离卡牌上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姜诩将莉薇娅安置好,便关上门带着傅临前往沉默钟楼。 不对,傅临又不是女巫,为什么要带上他?姜诩突然反应过来,这人跟着他怎么有种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本应如此的感觉?他们又不熟。 姜诩和傅临抵达沉默钟楼时,正好到约定的时间。这座废弃的钟楼矗立在镇子边缘,斑驳的石墙上爬满枯藤,破碎的彩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推开沉重的木门,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钟楼内部空间狭小,中央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燃着几支蜡烛,烛光摇曳,映出围坐在桌边的三道身影。 最左侧的少女金发随意地挽着,粗麻裙摆上沾着草屑,看起来就像个刚从田间回来的农家姑娘,手里却把玩着一枚格格不入的银币。中间的女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灰褐色的长裙洗得发白,袖口沾着些许面粉,活脱脱一个面包坊帮工的模样。最右边的人安静地翻着一本破旧的账簿,深棕色的裙装毫不起眼,唯有镜片后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异常冷静的光。 “哟,终于来了。”金发率先开口,声音带着轻佻的笑意,“我还以为你被审判官抓去烧了呢。” 姜诩没接话,只是拉开椅子坐下,傅临则站在他身后,姿态随意,却隐隐带着防备。 “不自我介绍一下?”苏茵茵看向姜诩。 “我叫姜诩,和你们一样是女巫。”姜诩从善如流的报上自己的名字,用了伪音,既然都穿了裙子了,也不想被人看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其他的也不用多说什么,这里的人都会默认这个副本没有新玩家:“你们呢?” “夏桃。” “我叫苏茵茵。” “何净秋。” “这位是?”苏茵茵眯起眼,目光锁定傅临。 “镇民,来结盟的。”他简短地自我介绍。 夏桃轻笑一声,银币在指间翻转:“哦?从规则上来看,镇民选择审判官更有利吧?堂堂‘渡鸦’的傅临,怎么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这位小女巫,你们的同伴。”傅临一把搂住姜诩的肩膀:“是我的未婚妻,既然刚好进了同一个副本,那我总要保护好她吧。” 三人闻言明显一怔,烛光映照下,夏桃手中的银币“叮”地一声掉落在木桌上,骨碌碌滚到姜诩面前:“未婚妻?倒是从没听说过你居然有未婚妻了?” 苏茵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所以你是为了她才选择女巫阵营?” 傅临的手依然搭在姜诩肩上,指节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衣料:“不然呢?我看起来很像是会为了正义感站队的人吗?” 姜诩强忍着把那只手甩开的冲动,脸上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他能感觉到三道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尤其是夏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算了,私事我们不管。”夏桃终于收回目光,将银币重新拾起,“说正事,你们知道审判官有哪些人吗?” 姜诩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何净秋翻开笔记本,推了推眼镜:“按游戏规则来说,三方势力各四人,目前我们已知的有两名审判官,徐原和刘沫沫,都是持有权杖卡牌的,我们一致认为审判官应该都是持权杖卡牌。还有一名镇民,手持星币卡牌的周子澄,镇民的属性应该比较复杂。” 说完又看向姜诩:“对了,你是哪个属性的牌?” 姜诩朝傅临一指:“和他一样。” 何净秋点点头:“那看来只有审判官属性是一致的。” “这是关于人员这方面的,说说你们知道的情报。” “我从黑鸦酒馆打探到了一些关于审判官的情报。”傅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摊开在桌上。上面标注了审判官近几日的行动路线,以及几个关键地点——旧教堂、审判所地牢、镇长宅邸。 “审判官每晚都会在旧教堂举行仪式,声称‘净化’能遏制瘟疫。”傅临点了点地图,“但实际上,他们是在用女巫的血喂养某种东西。” 夏桃挑眉:“什么东西?” “不清楚。”傅临摇头,“但每次仪式后,镇上的瘟疫就会加重。” 何净秋低声喃喃:“所以他们才是瘟疫的源头?” “很有可能。”傅临看了一眼姜诩,又对她们说:“不过,这只是我手中的情报,姜诩手中的情报就需要你们拿其他的来换了。” 夏桃率先开口:“我们在旧教堂发现了一些东西。”她压低声音,“忏悔室后面的暗门里,藏着七口棺材。” 苏茵茵接过话头:“每口棺材上都刻着名字,其中六口已经钉死了。第七口……”她顿了顿,“上面刻的是‘罪人’。” 姜诩心头一紧:"你们打开看了吗?" “只撬开了一条缝。”夏桃的银币突然停在指尖,“里面装满了黑色粉末,闻起来像烧焦的骨头。” 何净秋快速在账簿上画着什么:“更诡异的是,每口棺材对应着教堂彩窗上的一个符号,但是彩窗上还有最后一个图案没有找到对应的棺材。”她将画好的符号推到众人面前:“你们看。” 姜诩看到符号瞳孔骤缩:“这是?!” “没错,命运之轮。” 第4章 旧教堂 “我们怀疑这个副本不是一般的中级副本。”何净秋镜片后的眼神异常凝重,“从这些符号来看,它很可能与命运之轮副本存在某种关联。” 夏桃也停止了把玩银币:“据说命运之轮副本至今还没有人活着离开过。” “确实如此。”傅临微微颔首,“如果能在这个副本里找到相关线索,自然是再好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不过,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的问题。距离今天的审判只剩不到三小时了,我得去和其他镇民会面。” 苏茵茵发出疑问:“等等,你怎么确保其他镇民愿意与我们结盟?” 傅临唇角微扬:“这就是我的事了。”他转向姜诩,声音压低,“晚上我会来找你。” 傅临刚离开,屋内氛围骤变,众人将目光移向姜诩,夏桃道:“虽然他是你的未婚夫,但是希望你能明白,现在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苏茵茵掏出一个紫色的药瓶重重放在桌上,里面的液体激烈晃动着:“方才有外人,现在他走了,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已经商讨好的计划是,今晚先对徐原下手。” “徐原?” 何净秋勾起一抹冷笑:“权杖八对权杖骑士,当然是先解决棘手的那个。”说完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姜诩不做声,他明白这个游戏的残酷法则,他也知道这种游戏必定会死人,尤其是阵营对立你死我活的副本,只是他连看着别人死掉都不忍心,何况是自己亲自动手结束别人的生命。 夏桃看出了他的纠结,欺身上前道:“在这个游戏里,圣母是没办法存活下去的,大家也不是一开始都是心狠手辣的侩子手,但是如果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自己。” 苏茵茵撸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看到了吗,这就是犹豫的代价。”她想起什么又嗤笑一声:“难不成你前面的几个副本都是靠着你的未婚夫一路保护你过来的?” 何净秋没有说别的,只是给他解释:“如果女巫不杀审判官的话审判官就会为了活命将女巫送上审判台,我们只有今天是暂时安全的,等到晚上审判集会,我们就很被动了。”她顿了顿:“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副本里基本都是西方面孔,只要一碰面,基本就能确定我们是女巫。所以,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姜诩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这几个女孩子也并不是心狠手辣,只是比起他来经历过更多的副本,见过更多黑暗的人心。 不知道等他再过几个副本后,还能不能……算了,先在这个副本活下来再说吧。 每名女巫手上都有一瓶毒药和一瓶解药,这是副本赠送给女巫们的道具,今晚使用苏茵茵的毒药对徐原下手。 商议完众人决定先各自分散藏起来,直至审判集会开始。 待众人散去,姜诩仍坐在原地,稍后去她们说的旧教堂查探一下吧。 也不知道妹妹醒过来没有,老约翰那瓶诡异的药水仿佛还在眼前晃动,虽然是npc,但是希望妹妹能好起来吧。 姜诩回到家直奔莉薇娅的房间,却见破旧的床铺上只余斑驳的血印,那道瘦小的身影不知所踪,阁楼、地窖、家里的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她是自己醒来走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眼下找不到人,多想无益。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靠着提示从暗格里找出两瓶药剂:紫色毒药同苏茵茵那瓶如出一辙,仿佛有生命般在瓶中缓缓流动;蓝色解药则澄澈一片,隐约可见细小的银色光点在其中沉浮。 既然距离集会还有一段时间,那自己也不能就在家里坐以待毙,姜诩跑到父母的房间翻出一套偏大的男装套在身上,又用腰带勒紧了衣服,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塞进帽子,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出门了。 他打算亲自去旧教堂看看。 旧教堂远远望去就透露着一股**的气息,走进去能看到外面的光透过破碎的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虽然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但从地上的痕迹来看,似乎经常有人来。 趁着还有时间,姜诩在教堂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布局与大教堂差不多,于是顺着大教堂的路线前往了忏悔室。 忏悔室的橡木隔板在特定角度下显出一道细微的缝隙,姜诩摸索了一番将暗门打开,霉味混合着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暗门背后的房间摆放着七口棺材,最后一口被撬开了一条缝,想来就是先前来此的三人撬开的。 姜诩的指尖轻抚过棺材表面的符号,其中四个炼金符号代表了物质构成的四要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另外四个分别是字母T、A、R、O,这四个字母可以组成ROTA(轮)、ORTA(说)、TORA(律法)、ATOR(哈托尔女神),连起来就是“塔罗之轮诉说着哈托尔女神的律法”,只是没有找到对应着ATOR的棺材。 看来少的那一个就是“哈托尔女神”了。 暗门背后的空间不大,像是专门用来放这几口棺材的,姜诩没有探查到什么其他的信息,便离开了暗室。 他又想起阮贺所说的审判长每晚都会来旧教堂,审判长为什么每晚都要来,是旧教堂里藏着什么东西吗? 他一边想一边走出忏悔室,却又看到卡牌发出的警示:[警告:审判官正在向你靠近] 他在走廊朝着门口看去,一名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走进教堂,他先是环顾了一周,又好像朝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姜诩连忙就近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这间屋子看起来尘封已久,书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唯独一张橡木书桌看起来似乎干净一点。 看起来是一间书房,但是书架上基本都已经清空了,姜诩又走到书桌跟前,轻手轻脚的拉开抽屉,一本暗红色封皮的笔记本静静躺在那里,皮质封面上用烫金印着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十字架与新月交织。 笔记的主人似乎是以前教堂的圣职人员,姜诩将笔记本揣进衣兜,打算先离开这里,但是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 他小心翼翼的将门拉开一条缝,那人看起来似乎是走了。 姜诩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却见那人并没走,而是坐在中殿后排的椅子上,由于中殿视野开阔,当他看到那人的时候,他自己也被看到了。 只是……“学长?”姜诩惊讶,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能碰到熟人? 那人见到他也是一脸惊讶又惊喜:“小姜?你怎么也进来了?” “唉。”姜诩叹了口气:“想做点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结果把自己搭进来了。”姜诩简单解释了经过。 “小姜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心地善良呢。”戚珩轻笑一声,又打量了一番姜诩的装束:“小姜是镇民?” 姜诩有点纠结,学长看起来是审判官,他要是随意暴露自己是女巫可能陷入危险,可学长的话,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而且照刚刚的三人所说,等到审判集会,他的身份也是会暴露的。 姜诩思虑一会还是透露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女巫。”他直视着戚珩的眼睛:“学长会把我抓起来吗?” “怎么会?”戚珩没有避开姜诩的视线,冲他露出一抹熟悉而温柔的笑容:“学长肯定会保护小姜的呀。” 姜诩听到这话走到戚珩身旁坐了下来,其它地方都有灰,只有戚珩这一块是干净的,好像是本来就在等人一样。 姜诩从兜里掏出那瓶蓝色的解药递给戚珩:“这是女巫的解药。”原本是打算下次碰到阮贺的时候送给阮贺的,但是既然碰到学长了,还是将解药送给学长吧。 戚珩没有客气,将解药接过,又注意到了姜诩手上的戒指:“小姜加入‘渡鸦’了?”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紧绷。 “学长知道渡鸦?” “略有耳闻,他们的首领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我听说过他。”戚珩盯着姜诩手上的戒指:“他也在这个副本?” 姜诩有些惊讶,他这个学长感觉有点深藏不露啊,虽然没有明说,但对方肯定也知道这是他的第一个副本了,只是他这个戒指有什么特殊的吗?学长能通过戒指看出来傅临也在这个副本。 戚珩没有解释,只是说:“可惜学长是权杖卡牌,没办法和小姜一起呢。”说完轻叹了一口气,手指抚过胸前的十字架。 “学长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来了也没有进去找什么,就这么坐在这里。 “自然是发现了一些线索呀。”戚珩注视着教堂前方正中心的女神像,神色不明:“而且刚进来,就发现原来已经有人来了呢,能在这里碰到小姜真是又开心又担心啊。” 姜诩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象征着爱与美的女神伫立在穹顶之下,高大而灰败。 算了,学长老谜语人了,明天拉着新头头来这里再看一遍叭。 “时间也不早了。”姜诩起身,“学长要一起去审判集会吗?” 戚珩摇头,拒绝了同行,说自己还要在这里再探查一下,姜诩没有再邀请,只是走了出去先回家。 虽然很不想穿裙子,但还是得换回自己的初始套装小裙子。 他站在镜前,慢条斯理的换上那套裙装,脑中不断闪过今天获得的线索,这个副本,真的是阵营对立吗? 第5章 审判集会 暮色降临,哥特式的大教堂笼罩了一层暗红的薄雾。旁边的刑场已经围满了狂热的镇民,刑场上一名女巫被紧紧束缚在柱子上,干枯的发丝随风飘动,她脚下的柴堆散发着松脂和硫磺的刺鼻气味。 姜诩抵达刑场的时候,审判官都已就位,他抬眼扫过高台上站着的审判官队列,戚珩、阮贺,还有一男一女不认识的人,应该就是她们说的徐原和刘沫沫。 但是有些奇怪,学长怎么这么快? 可能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戚珩也注意到了他,冲他笑着微微点了下头示意。 阮贺就站在戚珩旁边,也看到了在人群中张望的姜诩,他有点心虚,立即低头假装整理粗麻裙摆,不敢与阮贺对视。 刑场上的女巫看着约莫三四十岁,不是游戏玩家,姜诩暗自松了一口气。 “烧死她!”“净化我们的镇子!”周围的呐喊声几乎要掀翻刑场,姜诩莫名的感到有些烦躁。 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他侧过头,是苏茵茵,身后跟着夏桃和何净秋。 “今天过后我们就危险了,这是这个镇子上的最后一名女巫。”苏茵茵凝重道。 “你们怎么知道?”姜诩疑惑。 夏桃掏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我们在月蚀之巢找到的女巫名册。” 姜诩接过小册子,借着人群的遮挡翻看了一下,上面大部分名字都已经被划掉,只剩五个,只是过一会之后,又要划掉一个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莫甘娜·黑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这个副本里,他和莉薇娅都姓黑棘,黑棘应该算不上一个常见的姓,那么这个莫甘娜·黑棘,会不会是他们的母亲? 姜诩合上名册还给夏桃,时间已经到了,卡牌上浮现出两行字。 【请选择投票给:伊索尔德·鸦羽】 【倒计时:00:03:00】 只有一个选项,因为只有一名女巫被捕,只能选择她。 姜诩望向行刑台,却见那名女巫眼里缓缓流下血泪,干裂的嘴巴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她在说黑暗终会驱散,女神即将降临人间。”夏桃看懂了她的唇语,低声解释道。 女神……是哈托尔女神吗?姜诩想起了暗室里那口缺失的棺材。 倒计时结束,系统自动完成投票。 【最终得票:伊索尔德·鸦羽12票】 投票结束,高台上的审判长手一挥,教堂的神职人员在地上刻画出六芒星阵,镇长走上前亲自点燃圣油。 大火瞬间席卷了女巫的身体,女巫没有挣扎,只是眼里涌出了更多的鲜血,血泪在高温下蒸腾,咯咯的笑声穿透烈焰,燃烧的灰絮如黑雪飘落,落在姜诩肩头。 “走吧,我们已经被锁定了。”夏桃拽了他一把,“说不定明晚这个时候火刑架上的就是我们几个了呢。” 姜诩怀着沉重的心情随她们离开了刑场,想起来傅临说的晚上会来找他,也不知道他与其他镇民商量的如何了,姜诩将三人带回了自己的住所,四人弄了点吃的,休整一下,方便等下与傅临会合。 “女巫的通关条件是存活七天,而我们在第一天就得暴露,看来这场游戏对女巫还真是不公平啊。”夏桃嘲讽的笑了一声,“如果明天还没有找到存活办法的话,你们就把我投出去吧,我有办法能活下来。” 姜诩闻言一怔,朝夏桃投过去一个惊讶的眼神,他还以为她们会先将他推出去,毕竟在她们眼里他有着一个厉害的“未婚夫”,而且他以为……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苏茵茵没好气的白了姜诩一眼,“你呀,能在副本里碰到夏桃姐真是算你走运。” 火星噼啪炸开,映照出三人之间的默契。虽然先前就隐隐感觉三人有以夏桃为首的感觉,但现在他好像才明白原因。 “其实,可能还有一名女巫存在。”姜诩试探性的开口。 “谁?”三人一惊,异口同声道。 “莫甘娜·黑棘。” 夏桃拿出名册翻找到名字,这个名字上面有一条划痕:“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们看现存的我们四人的名字。”姜诩翻到最后一面,指着自己的名字:“我是艾琳娜·黑棘。” “这么说的话,她是你的母亲?”众人明白过来:“可既然她已经被划掉了,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我今天在老约翰那里见到了她,虽然已经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但是应该也还算是‘女巫’。”姜诩脑子里又浮现出莫甘娜那副可怖的样子:“我们可以将审判官引去老约翰那里,让他们带走莫甘娜。” “可是审判官他们又怎么会听我们的?”苏茵茵感觉有点难。 姜诩沉思了一下,道:“这个的话,傅临或许有办法。” “也是。”夏桃想起方才见到的审判官几人:“阮贺也是渡鸦的人。” “笃笃——”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对话,姜诩起身去开门,果然是傅临。 姜诩侧身让路,顺手在自己座位旁加了一把椅子,示意傅临落座。 “说到哪了?”傅临环视众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还没开始商量呢,你就来了。”姜诩道。 “哦?”傅临冲他挑眉,“嫌我来早了?” “不早,就是专门等你来商量呢。”夏桃打了个圆场。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傅临故意停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紧绷的脸:“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吧。”苏茵茵想了一下接话。 “好消息是,在我的努力劝说下,镇民同意加入女巫阵营。” “那坏消息呢。” “顾仪死了。”傅临的语气变得沉重,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顾仪?”除了不明所以的姜诩外,其她三人皆是一脸惊讶,顾仪手持卡牌星币九,防守能力和侦查能力都是排的上号的,如果连顾仪都没办法存活的话…… “尸体是在镇长家附近发现的,皮肤已经完全腐烂,和那些感染瘟疫的人的死状很像。”傅临道:“星币九的能力是能够与鸟类沟通获取信息,我想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去那边。” “对了,你们今晚有什么打算?”傅临突然话锋一转。 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原本的计划是今晚猎杀徐原,但是如果她们率先对审判官下手的话,那么审判官明天绝不会配合她们的行动。 “能安排我们和审判官谈谈吗,制定一个暂时和平共处计划。”姜诩将四人商议的计划说给傅临。 “可以,我会和阮贺说。”傅临应下,又道:“我有个提议,接下来我们先兵分两路。审判长晚上会去旧教堂,镇长家里也有些东西。所以你们选择去旧教堂还是镇长家?” 三人略一沉思,何净秋道:“既然是连都顾仪没办法活下来的危险,应该是物理防御没法抵挡的,那就由我们去镇长家。” “可以。”傅临点头:“不管结果如何,明早八点依旧在这里会合。” 待夏桃三人离开,姜诩告诉了傅临莉薇娅失踪的消息,他觉得莉薇娅应该是一条很关键的线索,想要弄清这个镇子的真相必须得找到莉薇娅。 傅临赞同姜诩的观点,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又响起敲门声,是阮贺。 既然亲自见到了阮贺,姜诩便将方才女巫阵营的想法说给了他听。 “我倒是没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想,徐原可是出了名的为达通关不择手段。”阮贺耸耸肩,又想起今天见到的三名队友:“不过另外两个人看起来倒是挺好说话的,我会通知他们,至于他们会不会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