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饲养日记》 第1章 情敌 会议进行中。一片肃穆里,唯有一张面孔很是瞩目。 商稹是不易老的长相,窄长脸,薄嘴唇,鼻梁高挺,看上去有些凶,抵不过实在英气逼人。走神时一排睫毛遮着小半弧瞳仁。 光云科技近年在业内崭露头角,离不开商稹的带领。 下一季度的展望更是野心勃勃,高管在台上滔滔不绝,忽然被一长串消息提示音打断。 换做平时绝对不允许,但是是商稹——他微笑着点头算作道歉,半欠身开门出去。他是总裁,所以只许州官放火,会议室里寂静片刻,便是一片窃窃私语。 比工作更加重要的只有这位总裁的心上人——歌星于蔚。 众所周知,商稹对他足够全心全意,但是恋慕他多年而不得。 [阿稹,演唱会提前,我已经走了,不麻烦你明天来送。] [不过,你这阵子能来我家照顾我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 商稹一愣。 他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你的男朋友……] 字打到一半,于蔚拨了电话过来。 “阿稹,其实也不能算男朋友,我和他只是一起住,他觉得是在恋爱,小男生就是这样。”于蔚声音温和,对他而言是稀松平常,仿佛看得见脸上微笑。 外头狂风骤雨,闪电把商稹的脸划亮一瞬。 商稹沉默了,却不是不知道于蔚对自己的暧昧态度。 于蔚身处娱乐圈,而商稹的母亲在唱片公司做高管。为了资源,于蔚一边维护他,身边却恋情不断。 只是因为喜欢,商稹一直假装不知道。 真正搬到台面上,这还是第一次。 他要问的太多,为什么会恋爱,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又是什么感情……反而一个字说不出,只有哑然。 “阿稹,我男朋友很可爱,你一定会喜欢他的。”于蔚说。 雨声滂沱,商稹不开口。 于蔚却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 “好啊,我今晚就搬过去。”商稹冷冷道,“好好照顾他。” “太好了,我家正好有房间空着……”听得出空乘提醒检查安全带,于蔚最后补了一句,“那就这样,我落地了给你报平安。” 忙音与雨声连接成一片。 车已经停在于蔚家楼下。商稹等雨小了些,方才动身上楼。 于蔚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讲他的小男朋友名字叫做温霖,已经保上研,但是因病休学。 废物。 商稹默不作声。 推门进去一片漆黑,疑心是那人不在家,但是一听见传来动静,立刻有人,咚!咚!跑过来,最后一声的间距格外长,凌空一步飞扑进商稹怀里。 “老公,你一下子就接住了我呢!”一个软甜的男声响起,语气拖得又长又绵。 商稹动弹不得,更发不出声音。 温霖伸手把门带上了,险而踩到商稹的皮鞋,站得不稳。他改为攀着商稹的肩膀,一踮一踮地走,没穿鞋子,往哪里去走多少步,商稹都听得清楚。 商稹宽肩窄腰,西装合体——总算抱牢了,不用担心会摔倒。温霖紧绷的身子松懈了,软趴趴地黏在西装上。 “老公,你回来得好迟呀,说好这两天都陪我在一起的呢。”他沉浸在自己的甜蜜里,所以不在乎有没有得到回复。 他差不多比商稹矮了一个头,卷头发,蓬松的发顶挠着商稹的鼻尖,商稹痒得简直心不在焉; 他又一定刚洗过澡,浴液混着清爽的男士香水,但是更加闻得到身体原本的甜香。 “老公。”温霖找出商稹的下巴,一寸寸摸索嘴唇的位置,商稹才死死摁下他的手腕。 温霖当然不知道此老公非彼老公,以为是于蔚和他开玩笑,准备做得这么好,怎么开的起玩笑?便抗议道:“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让我亲你呀!你是我老公,亲亲都不行吗?” 商稹干脆把他两只手腕绞在一起,高高举过头顶,但是他至始至终没有挣扎,听话得不像样。 “是不是要绑我呀?”温霖期待地笑了笑,“真看不出你有这种癖好。” 商稹全然崩溃——记得灯开关在墙角,找不到,一不当心撞翻什么,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听见温霖叫了一声。 他一下慌了,条件发射地把温霖往身前拢。温霖捧着他的脸,嘴唇贴上来。 “又不是亲一下会从王子变成癞蛤蟆。”温霖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又埋在他颈窝处嗅了嗅,“老公,你今天怎么喷古龙水呀?” 没有给商稹预留心死的时间,连忙还要给面孔做防护。 怎么想到温霖已经俯身向下:“老公,我摸到的是你的腿吗?” 他手掌往左往右拨,老公的腿居然有三条,习惯性仰头思考。商稹在手指的缝隙间看他下坠的唇珠,心悬到嗓子眼,却动弹不得。 温霖于是找准了拉链锁扣,手腕子跟着进去绕了绕。 “真的不是!”温霖骇然,“老公,你小时候不是很胖吗,难道网上说得不准?” “开灯!”商稹恼羞成怒,总算爆发出一声。 温霖原本还想亲一亲抱一抱,没想到他这样凶,一下子变得十分沮丧,攀着衬衣扣子站起身来,嗔怪道:“开什么灯呀。” 他垂下头。商稹感受出他柔软的卷发捂在自己胸口,一并跟着软化了,预想推开他的手也酥烂了,不知为什么从他的发顶捋到后脑勺。 温霖便愉快地仰脸,开朗道:“老公,你这么着急吗?” 继而又是一个吻——贴了贴商稹的颧骨。 商稹惊慌失措,喉咙仿佛被扼住,讲不出话,便不顾一切地往墙上砸。真被瞎猫遇上死耗子。灯光是柔和的暖色。温霖整个人一小团躲在浴袍底下。 他的眼睛上系着一条黑色飘带,鼻梁直挺挺地冲出来,往下是花瓣嘴唇与尖尖的下巴,小半张脸就够光彩夺目的了。 商稹却粗暴地推开他,计较如何脱身,还没想出方法,已经看见温霖剥出来的一半肩膀。温馨的橘黄色灯光当头照下,简直能把温霖灼伤。 商稹忙攥着真丝睡袍,想给温霖掖回去,不知道脚下正踩着衣摆,上下一齐发力,一不小心撕破了,噼啪一声。 温霖马上红了脸:“老公,你好讨厌哦,但是我很喜欢。” 残破的真丝睡袍下滑,盖在商稹的鞋面上。 温霖身上是一套蕾丝紧身衣,绕到后面看还有只小狗尾巴——商稹彻底丧失理智,只知道把温霖蒙在眼睛上的黑色飘带往下拽。 温霖在他粗鲁动作下不禁呜咽,他拇指从温霖的眉骨滑下进眼廓,手上发狠,扯成两半。 温霖却闭着眼睛。 “好害羞呀,老公,我都不敢看你了。”温霖紧张地笑了笑,“你抱我去房间吗。” 温霖脸上的婴儿肥没退完,即便下巴很尖。这时候更是落了对称的绯红。 商稹头脑发胀,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已经一把拧上去,却又觉得温霖的面颊肉要化在他的虎口上,又不肯松手,进退两难。 温霖轻轻敲他的手臂:“痛的呀,老公。” 一声“老公”总算把商稹拉回现实,松了手,往后倒挪一小步,深呼吸,朝温霖的面孔发怔。 他忽然冷笑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是我老公呀。”温霖仍闭着眼睛微笑。 但是丝毫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除去浓重的呼吸声,只有古龙水味道不断逼近。 温霖再迟钝,也起了疑心。反正于蔚从来不喷古龙水。 他也许已经猜到了,更加不敢面对。 商稹见他傻乎乎地站着,又要来拧他的脸寻开心。 两边脸颊都给商稹拧过,红得对称,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温霖实在怕疼。一睁开眼,只见一副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孔—— “啊!”温霖面色惨白,惨叫一声,轻飘飘地向前扑。他身上没几块体面的空间,连蕾丝也抽丝。 商稹不敢推开。温霖仿佛一坨小奶油挤在他身上。一只小白狗。 又过许久,商稹觉得温霖大概是真的吓晕过去,才脱西服外套把人裹了,扛到沙发上。 他随便躲进房间里冷静,欲哭无泪。 温霖已经醒来了。攀着沙发探头探脑,一与他对视,立刻缩回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这不是你家,这是于蔚家。”商稹试图纠正。 但是温霖油盐不进,忙道:“于蔚是我的老公,我老公家就是我家。” 商稹皱眉道:“于蔚就是‘于蔚’,不要说是你老公。” “为什么,你喜欢他?” “对。” “可于蔚是我老公呀。”温霖坚持道,“你都认识于蔚,为什么不知道他是我老公,为什么还要喜欢他?……你认识的到底是不是于蔚?” 商稹指关节重重叩了叩玻璃台面,温霖肩膀一耸,吓了一跳。 “于蔚的巡演提前了。”商稹看他提心吊胆,也不好意思再凶他,放缓语气,“他怕你一个人在家饿死,叫我来照顾你,他应该和你说过。” “哦,原来你就是商稹。”温霖说。 商稹以为他勉强能够沟通,不至于完全是小奶油小白狗,他立刻捂紧衣服。“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商稹说。 “我记得我跑到门口,现在却在沙发——是你!” “是你晕倒了,我把你抱到沙发上!” “你抱我?”温霖委屈道,“你怎么能抱我?我老公都没抱过我。” “我不抱你你怎么躺在沙发上?”商稹不耐烦。 温霖倒像是被说服了,但是心里不信,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还要往身上找点毛病出来,以便埋怨商稹。 商稹不给他机会,抄了边上一条薄毯,凌空盖在他头顶,全然把他闷进里面。 他挣扎出来,只露出一个脑袋:“你真的除了抱我,什么都没做吗?” “对。” “那我脸上为什么会痛?” “天气不好。”商稹的怨愤足以填平心虚。 “天气不好也不可能痛脸呀。”温霖嘟囔着,怕商稹比天气还不好,缩在沙发一角,“既然你是来照顾我的,那就快点去做饭吧,我饿了。” 使唤人这么自然?商稹眉毛一挑,就算占便宜也不应该,难道他没被温霖占便宜?何况大家都不知情,更要另当别论了。 “饿了不会点外卖?” “我不吃外卖的。”温霖忙道,“我哥哥吃外卖中毒,进医院了。” “不吃就饿着,饿一晚上没事的。”商稹哄他。 “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温霖理直气壮。 商稹没好脸色,两只膝盖岔得格外开。温霖仿佛很怕他挨过来,簌簌发抖。他僵在一半,半晌伸手过去,把表盘指给温霖看。 “已经很晚了,不可能还买得到食材。” “好吧好吧,我就这样饿着睡觉了。”温霖露出关切的神色,眼睛忽闪忽闪,“你呢?” 光是这一刻勉强算可爱,害得商稹有些迟疑。温霖不愧能住进于蔚家,手段实在了得。 “我要休息了。”还是不要见温霖为好。 “你走吧,明天买好菜了再来,我大概十一点起床。”温霖起身说。 “走去哪里?” “外面。” 商稹坐着不动,已经起了逆反之心:“我今晚就住在这里!” “怎么好住在别人的老公家呢?”温霖推搡着他,情急间衣服敞开也不顾了,“不可以的,你快点出去吧!” 商稹心里有气——他已经放低身段,没想到人家完全不领情。 就该把温霖在家里锁几个月,等于蔚回来,男朋友的头衔便当之无愧属于他了。 温霖看着就折磨人,哪怕是瘦削又白皙的身材,蕾丝绑带的勒痕尤为明显,商稹都不屑一顾。 他冷着脸开录像。才举起手机,温霖低头看自己一眼,慌起来。 “你不能够拍我照片!”薄毯被商稹坐在身下,他急匆匆地抽。 商稹烦不胜烦,也站起来,居高临下:“衣服穿好,我给你录视频——你保证你不要我照顾,我发给于蔚。” 又道:“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拿你的拍,这总行?” “然后呢?”温霖说。 “然后永别了。”商稹说。 黢黑的镜头重新晃过来。温霖显得局促,镜头里受广角畸变,一双杏仁眼被放得格外大,忽闪忽闪,蒙起来真想象不出他的眼睛漂亮成这样。 他从镜头看到商稹,再看回镜头。 “快讲!”商稹催促他,也是催促自己,“快!” 温霖很不情愿地应一声,又往前凑,商稹抵着他的额头把他推远了。 “老公!”温霖总算说,“老公,你是不是在看视频呀,我今天还没有吃饭,肚子很饿……也很想你。” 在陌生人面前撒娇太强人所难了。也许出于真爱,温霖又讲了几句“老公”,一声比一声轻。忽而紧紧抿着嘴,抬眼看商稹。 “‘老公’不是在叫你,我叫的是我老公,是于蔚,你不要多想。” “没人会多想。”商稹没好气,“快点,讲完我要回家了。” “你还有家呀?住在哪?” “别废话。” “哦。”温霖也不肯往镜头前凑了,与商稹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你今天走了,明天就不来了吗?” 商稹尽管烦躁,念在快结束了,勉强搭理他:“对。” “你还是不要走了吧!”温霖说,“我肚子饿就睡不着,睡不着就要有人来帮忙。” 商稹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皱着眉头偏过头来听,余光看见温霖展示一个傻乎乎的微笑,可以看出有些讨好的意味。 “你晚上抱着我睡觉吧,我的床还挺大的。”温霖说。 房门重重甩上了,一声闷响。 “什么人呀。”温霖闷闷不乐,也不掖着脖颈下的薄毯子。毯子滑落在地板上,他跨过去捡手机,要看商稹给他拍成什么样。 商稹没有开过录像。 很高兴又和大家见面啦^^ v前随榜,v后日更 下一本写《协议结婚后大佬非要上位》,球球收藏 - 影星兰承一朝穿书,成了豪门假少爷。虽心有不甘,倒也安于现状......直到真少爷归来那日。 一夜之间,婚约作废,养父母翻脸,他被扫地出门。 满腔愤懑化作执念——他一定要报复。 慈善晚宴上,兰承故意栽进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怀里。 陆丈翀,年少有为,权势滔天。 ——也是他前未婚夫的亲哥哥。 既然这本书毁了他的人生, 他就要让高不可攀的主角攻,爱上这个所谓的万人嫌假少爷。 “你弟弟只是个借口。” “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一直是…你。” 陆丈翀低头,看着怀中那张艳若桃李的脸,指尖轻轻拭去他唇角的酒渍。 “好。” 这场交易顺利得不可思议—— 陆丈翀需要得体伴侣,兰承贪图表象风光。 兰承完美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酒会应酬,长辈周旋,无一不精。 家宴当日,兰承挽着陆丈翀,笑吟吟唤真少爷“大哥”, 众人面色铁青,他却在桌下用脚尖暧昧地摩挲男人裤管。 陆丈翀纵容他所有的放肆。 直到某个深夜,前未婚夫醉醺醺找上门,红着眼哀求: “哥,我后悔了,把兰承还给我……” 陆丈翀神色未动。 当然他不会答应,毕竟他的小情人早已对他死心塌地—— 浴室门豁然洞开。 兰承发梢滴水,浴衣半敞,径直掠过陆丈翀。 指尖轻佻地抬起前任下巴:“现在知道低头了?” 而被压在床榻那刻, 兰承终于看清陆丈翀眼底翻涌的—— 除了盛怒与占有欲,还有藏不住的真心。 * 合约到期那天,兰承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丈翀站在空荡的公寓中。 烟蒂燃尽,他鬼使神差拨通电话,嗓音沙哑。“兰承,回来吧。” 电话那头的轻笑凉薄又散漫。 “陆总,你规定的,合约第一条——” “禁止假戏真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情敌 第2章 风铃 天气预报要下一周雨,才到周中,雨帘模糊晚高峰车水马龙。温霖趴在玻璃窗上,显得惆怅。 所以在商稹眼里,他完全是朵蘑菇。 “你又来我家干什么?”温霖嘟哝着折返回来。他五官精致,眉眼很浓,尤其是脸颊鼓鼓的,离商稹远远的便站着不动,真像个洋娃娃。 “你昨天晚上吃什么?”商稹说。 “什么都没有。” 那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商稹厚脸皮,换拖鞋。家里除了商稹还多出来两只行李箱。 有十二小时时差。昨夜商稹重新回去工作,下班接到于蔚电话。 于蔚还是想托他照顾温霖。他便不太满意。 ——上月商稹的母校校庆,商稹事业有成,被请回校做客。于蔚也卖他面子,在晚会上表演,不当心邂逅了温霖。 温霖因病休学,不知道是什么病,在校外租房散心。 恰不巧,房东违约,害得他没有住处。于蔚家里空房间多,便接他来同居。讲好是过度,找到新房就搬出去。 于蔚在电话里说得非常好听,怎样信任商稹,怎样有美好的未来——有于蔚开口,商稹是个通情达理之人,照顾温霖不过举手之劳,便一口允诺下来。 挂断电话,商稹想了又想,满意得不得了。 但是一见到温霖,便回归本心,觉得非常不满意:温霖踢他的两只行李箱,踢不动。也不敢踢他。 “不是说不来吗,现在是什么呀?”温霖双手平举,拦在商稹前面。 商稹很轻松地拨开他,往房间里走。“我想来就来了。” “我要问问我老公了,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温霖朝他的背影跺脚,拨视频通话给于蔚。 电话通了,商稹一滞。 “老公!”温霖故意说得很响。 “宝宝,商稹来了吗?”于蔚关切道。 “我不想要他,我想要老公你快点回来……”温霖还没说完,余光瞄到商稹折返回来,便把屏幕掩到前胸,两只手牢牢捂着。 “商稹来了吗?”于蔚又说。 “来了。”温霖小声说。 商稹人高马大,一把夺来手机,温霖踮着脚要来抢,他举过头顶上,不肯让温霖碰到。 “老公,他欺负我!”温霖相信于蔚一定看见屏幕画面,原地跳起高来。 于蔚舟车劳顿,本想叫温霖发一发嗲撒一撒娇,但是一听说商稹在,立刻变了一副腔调:“小温,我们和阿稹一起打电话好不好?” “不好的!”温霖说。 “乖,不要闹。” 温霖还在伸长手摸手机,商稹已经背过身去。 他不避讳温霖,坐在沙发上给于蔚打电话。屏幕里的于蔚憔悴不少,眼睛底下挂硕大的黑眼圈,必然都是温霖害的。他气不打一处来。 “阿稹,”于蔚柔声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工作这么忙。” “还好的,今天休息。” 温霖就算再迟钝,也明白商稹是为何而来。 他确实是因为恋爱关系和于蔚同居,然而心目中的幸福生活开启的头一天,陪于蔚去唱片公司,在背后受到不少指指点点。 有人看温霖可爱,不忍心他上当受骗,背地里暗示了于蔚品行不端,以及为什么会签约本公司。 于蔚和某管理层的儿子暧昧多年,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资源。 温霖知道了。商稹还不知道。 商稹陶醉在于蔚的关怀中,没注意到温霖掰开他手臂,钻进来。他鼻尖正好擦着温霖的发顶,还是熟悉的淡香水味道。 于蔚也吓了一跳:“宝宝……” 忙改口道:“小温,你和阿稹相处还顺利吗?” 一点也不顺利!温霖想,难得交到男友,偏偏商稹太厚颜无耻,害得他们的爱情还没萌芽就结束。所以哪怕是为了赌气,决不能让商稹舒心。 视频通讯的画质不好,新进来一个白得晃眼的温霖,一下子把屏幕曝光了。 正关心到昨天的相处。商稹不答,怔怔地在屏幕里看他。 温霖见商稹眼睛也不眨,以为时机已到,撑着他的膝盖挺起背来,猛然拿额头一撞,砰!还不知道商稹有没有受伤,自己眼冒金星,含含糊糊道:“哎呀,昏倒。” 商稹倒是若无其事,反应不及,好不容易缓过神——温霖往下滑进他怀里,昏死过去。 如果是小奶油可以擦掉,小白狗可以捉着后颈拎远了,是温霖还真不好说。温霖软软乎乎,贴来身上还挺舒服。 商稹一只手搂着温霖,一只手还和于蔚打电话。 “温霖怎么了?”于蔚焦急道。 商稹轻描淡写:“装的。” “装的?他不是说他昏倒了?” “谁昏倒前还能说话?”商稹诧异。 “他就是身体不好才休学,很容易昏倒——阿稹,你看看他。” 商稹拗不过于蔚,捏准温霖的下巴,扬起一张半死不活的面孔。“我看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于蔚便道:“温霖,醒一醒!” 听见于蔚的声音,温霖方才慢吞吞睁开眼,一把冲到镜头前。 “老公,他欺负我,你看到了。”至于是什么时候怎么欺负的,另有隐情,不敢说,“老公,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可是你为什么要撞他?”于蔚说。 “我不喜欢他,我要把他赶走!”温霖说。 于蔚光是微笑。温霖没想过他不帮腔,又要列举一些商稹作出的恶:“他昨天……” 讲到一半察觉不对,断了话茬。商稹也没有好脸色。 “昨天怎么了?”于蔚等着他们。 “没怎么。”商稹才道,“我回去加班了,没给他做饭。” “原来是这样。”于蔚笑着打圆场,“那么——小温,你撞人不对,先和阿稹道歉;阿稹没做饭,也道歉。大家扯平了,都是好朋友。” “我不要这种朋友!”温霖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楚楚可怜地呜咽起来,但是抱着商稹的手臂。 商稹还算宽容,没把温霖推开。 他调了静音键。温霖没看到,沉浸在自己的悲痛当中:“老公,你不在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有多苦。” 谁知道于蔚离家二十四小时不到。商稹打断道:“好了好了,我开静音了,他听不到。” 温霖马上做出求救的手势,仿佛被商稹绑架。 商稹干脆连镜头都关了。“非要在于蔚面前吵架吗?” “你昨天是怎么对我的?”温霖不满道,“我好好想了一下,就是你捏我脸,害得我很痛。” 商稹光是眼神飘忽不定,没搭理他。他很可以觉得是自己发现真理的表现,又道:“你再逞能,我老公也不会变成你老公。” “你饿不饿?”商稹淡淡道。 有短促的沉默。 “饿的。”温霖眼泪汪汪,仿佛要把责任都赖给商稹。 商稹便从容道:“我可以给你做饭。但是你要答应我,凡是和我一起见于蔚,都要表现得乖一点。” 温霖吃惊道:“你都知道于蔚是我老公,继续插足我们的感情就算了,还要和我谈条件?” 商稹不与他争辩,起身要走。温霖大概真的很饿,何况于蔚昨天透露商稹做饭无比好吃,必然不能放跑了唯一一个厨子,只好捉住他的衬衫下摆。 “好吧好吧,你一定要给我做饭!”温霖不情不愿道,“我老公叫你什么?” “阿稹。”商稹的小名。 “怎么有这么老土的名字?我老公叫我可是‘宝宝’。”商稹偏头乜他一眼,他立刻捂住嘴,小声道,“阿稹,求求你快点开始吧,我好饿的……” 于是手机重新支起来。温霖很配合,离得更近了,两个人的面颊几乎挤在一起,小小显示屏里都显得富余。 商稹觉得他有点过于认真,想要推开。他已经开口说:“老公,刚才信号不好,是阿稹帮忙恢复通话呢。” 于蔚虽是不信,在温霖糯糯的声音里也鬼迷心窍起来。 总不可能屏幕一熄,温霖和商稹就开始接吻——他倒是有点想看,盯着他们笑出声来。 所以温霖也歪着头微笑。商稹发现他微笑就笑不出来了。 “老公,你说得很对,刚刚是我错了。”温霖纯真地眨了眨眼睛,疑似被鬼上身,“阿稹哥哥,对不起呀。” 于蔚还想说什么,门口经纪人来敲门,提醒他去开会。 “老公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等你回来的。”温霖又说。 这种人难怪能捷足先登!商稹心灰意冷,然而温霖确实听他话,也不便再挑刺。他冰冷的身子上忽然涌进一股暖流,叫他浑身都融化了。 温霖很虔诚地牵着他的手,举在镜头前面:“老公,你是我的老公和朋友,阿稹是你的朋友……既然这样,我也会和阿稹做朋友的。” 商稹做饭确实很好吃。温霖整张面孔全然埋进餐盘里,半天也抬不起来。 商稹有事找他,拿勺子把他敲起来。他依依不舍地抬头,连鼻尖上都沾着酱汁,看得商稹心痒痒,顺路想帮他擦掉。 幸好商稹不是什么冒失的人,自控力也强。 “于蔚让我最近搬来照顾你,但是我工作很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明天我们好好定义一下怎么算照顾。” “那么,今晚还是听我的。”温霖很敏锐。 “你想干什么?”商稹皱眉。 “你要哄我睡觉!”温霖说,“你还要给我表演睡前小节目,否则我睡不着,我昨天晚上就不太睡得着。” 商稹不信,觉得他纯粹是刁难自己:“于蔚也给你表演?” “他对你不好,又不是对我不好。”眼见商稹嘴角垮了,温霖又补了一句,“他特别爱我,当然愿意这样做。” 商稹无情地一把捏走他的餐盘,他抢不过,整个人也随盘子向前扑。 “阿稹,我还没有吃完呢。”温霖哀哀的说。 “私底下不要叫我阿稹。” “哥哥……” 商稹一僵,让温霖把盘子抢回来了。温霖把保留到最后的意大利面旋走,重新把餐盘丢在他面前。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洗完澡,你来我房间。”温霖说。 商稹从来没听见自己有任何承诺给他,却敲了温霖的门。 房间里黑,商稹的脸更黑。 唯独一盏夜灯,才看见布置的东西少,还真是新搬进去的。 商稹顺手抄起书桌上的专业课教材,翻了翻,嗤笑道:“你学物理?” “不像吗?”温霖紧张道。 “像的。”商稹随口敷衍,搬椅子坐在床头。翻找教材上几个科学家小故事,干巴巴读了起来。 他的嗓音太低沉,自己都昏昏欲睡,一时想逃走。冷不防对上温霖水汪汪的大眼睛。 温霖向他笑了笑:“你会不会讲粤语呀?” 商稹挑眉道:“干什么?” “你讲国语像在骂人,好可怕。” “我就是在骂你。” “那我睡不着了。” “那就不要睡。” 温霖往床沿滚,脸颊蹭商稹的膝盖:“不行,你答应我的。” 商稹弹他的额头,催促道:“快‘哎呀昏倒’。” “昏不倒的。” “快昏。” “说昏倒就昏倒?我是什么?”温霖撅着嘴道,“不要你讲故事了——唱歌会不会?我老公的歌总会?” 商稹闷闷道:“不唱。” “是不唱还是不会唱?你不是喜欢他吗,歌也不会唱,真不用心。”温霖支起身,捞床头柜上的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算了算了,我叫我老公给我唱。” 商稹抓着温霖不放,缄默许久才松手,长叹一口气,一双手交叉在膝盖间,垂头丧气的模样。低低地开口,唱一首粤语的苦情歌。 但是温霖从来没见识过有人唱歌能难听成这样,不至于是于蔚把他的耳朵养刁。 就是很难听,不光跑调,还破音。 温霖有些想笑,出于对美味晚餐的认证,善良地维护商稹的自尊心,装作不经意,扯棉被盖过鼻梁,不让商稹看穿他一抖一抖。 又觉得闷,探出头假寐。 商稹还在唱,歌词提点着自己,音愈加低了。 太难听了!温霖昏死过去,歪着头一动不动,呼吸扑在商稹的手臂上。商稹发觉自己不止手痒。 唱到“根本你不懂得不懂得爱我”,他才犹豫着为温霖掖好被角,悄悄出门了。 商稹唱完就可以跳了,温霖也是被难听死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风铃 第3章 协议 早八点,商稹已经晨跑回来冲澡。温霖被淋浴的声音吵醒过一轮,懊恼的力气也没有,只想快点睡回笼觉。 “起床!”商稹在门口叫他。得不来回音,又砰砰砰地打着门。 温霖心烦意乱,苦于困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扯棉被把自己盖住了,假装听不见。 哪知道商稹直接进来,看见床上鼓起的小丘,当即一把掀开。温霖穿着浅色印花睡衣蜷成一小团。身上依旧香喷喷的,商稹闻着头疼。 “干什么呀。”温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清是他,又闭上了,“我要睡觉,请你出去吧。” “吃饭了。”商稹说。 温霖忽然一下坐起来,但是眼睛仍牢牢闭着。商稹觉得他好玩,拨开他前额的卷发,戳了戳他的眉心,一下把他戳倒了。重新躺回床上。 “吃饭了。”商稹忍着笑,又说。 “我已经昏倒了,吃不了。”温霖含糊地抱怨着,“你帮我留着吧,我起床了会来吃。” 商稹没办法,托着温霖的后背扶他起来。他顺势倒在商稹怀里,商稹想突然后退一步,叫他摔在地上,不知怎么没有付诸于行动。 “起床了,今天任务很重。”商稹摸了摸他的头发。 商稹的手心仿佛有魔力,温霖被鼓励起来,揉着眼睛去洗漱,也不记得怎么抹的脸。出来后依然无精打采,但马上去厨房检查成果——厨房里一尘不染。他扑着岛台看商稹。 “咳咳。”清了清嗓子。 商稹不理他。他又说:“我的早餐好了吗?” “换衣服,我带你去外面吃。”商稹说。 温霖乖乖照做。这阵子降温,不得不把厚外套翻出来。没有背包,出门前抓了一把巧克力,塞在商稹的口袋里。 他一路上问商稹讨巧克力吃。商稹烦不胜烦,在车上找了个塑料袋,把巧克力都装进去,叫他拎着。 车开进地下车库,商稹带着温霖上直梯。温霖直打哈欠,看见酒店长廊,才觉得不对劲。 管家在门口等,为他们介绍套房。 “我们在这里吃早餐吗?”温霖还对商稹报有信任。 “我想了一下,你不要住在于蔚家了。”商稹说,“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一日三餐有人送上来,出事了先找酒店。实在不行,我的公司就在边上,赶过来很快。” “什么?”温霖疑惑道,“我们不是来吃早餐吗?” “是来吃。吃完就可以搬家了——你不用回去,我会帮你把行李都打包过来,指纹锁也会删除。”商稹自如地松了松领带,与于蔚的经纪人联系。 温霖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了,脸上一点点浮现出生气的神情。 商稹余光瞥见,觉得温霖还是不清醒时候较为可心。 温霖一定在于蔚面前没有生过气,否则于蔚怎么会喜欢这种小混蛋? “不可以的,我要住在我老公家里。”温霖气鼓鼓道,“我老公是托你照顾我,不是托你把我赶出去。” 他冲到商稹面前,商稹转过半圈,淡淡道:“于蔚和公司有些纠纷,我能够处理。你要是想为他好,现在不要打扰我。” 商稹使个眼色,管家前来带温霖熟悉房间。 温霖不知不觉已经从商稹面前变作管家身后,连自己也不明白发生什么。他回过头看商稹神情自若地讲电话,气不打一处来。 幸而美国东部的时差好算,还没到午夜,温霖心生一计,也学商稹讲电话。 “老公。”拖着长音,镜子里瞥见商稹脸色不对,嗓音更加甜了,“老公,阿稹带我来开房了。” 镜头一晃,还没看清楚房间全貌,商稹早抛下事务,面色铁青地抢过手机,和屏幕里的于蔚打了照面。 于蔚看着非常疑惑,商稹安心不少。 “你别听他乱说话。”商稹说,“是我工作太忙了,下班时间晚,在公司边上酒店长租了个房间。今天没空做早饭,所以带他来酒店吃。” 呵呵!温霖翻出个白眼,若非自己肚子刚刚叫过,还真要相信了。 “阿稹,你工作真辛苦,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于蔚说。 “会的。”商稹听完,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温霖在商稹身边蹦蹦跳跳,也想露脸,无奈个子矮。商稹富有力量地把他摁下去。 二人的寒暄才刚开始,温霖又冒出卷发垂下的眉眼。 “老公。”温霖说,“老公,你看看我呀。”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开口,另两个人都噤声了,没有不关注他的决心。商稹嫌他肉麻,身上一哆嗦,手一滑,他正好抢回来。 他一抱着手机就不肯撒手,撒娇道:“老公,你今天好帅呀。” 商稹只好俯身凑在他边上,不悦地看他和于蔚打情骂俏。忍无可忍了,才打断道:“于蔚,你和唱片公司的合同有点纠纷。” 于蔚慌起来:“这要怎么办?” “你忘记了?我今天休息,帮你去处理。”商稹从屏幕里看见温霖也怔着,游刃有余地笑了笑,“你们这里有时差,这个点是不是该休息?” “没有没有,还早。”于蔚忙说。 于蔚与公司签了五年的合同,在这期限里却签约了国外的公司。 所幸商稹在内部有关系,可以帮他把损失减小到最大。 “你放心,都交给我……” 一听见商稹开口,温霖马上追来:“老公做什么都是对的!” 商稹的语气明显胜券在握,而温霖讲得慢,又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火药味道。 “我反而觉得国内适合你发展,倒不是我舍不得你走。” “老公是最好的,我无条件支持老公!” 于蔚一句也没听清楚。 “好了好了。”于蔚两个都要兼顾,这时候还是工作重要,不好舍本逐末,“小温,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一下?今天起这么早。” “啊。”温霖呆呆应一声,还真被捏住软肋。不甘心,又说,“老公,是阿稹不给我吃饭。” “阿稹怎么可能不给你吃饭?” “你先休息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商稹说。 黢黑的屏幕映出二人同时变脸的一刹,好像无事发生。 “我和我老公说话,你意见这么大。”温霖抬眼看商稹,心里烦恼。每次说话前都要抬头,显得低人一等。不知道商稹为什么这样高。 “于蔚不是你老公。”商稹坚持。 “于蔚就是我老公。”温霖也坚持。 商稹懒得多费口舌,想把温霖嘴堵上,问管家定早餐。 早餐二十四小时供应,不一会送上来满满一桌子。但是涉及到老公,连温霖都只瞄了几眼,非要和商稹掰扯清楚。 “商稹,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从本质上就不一样吗?”商稹点头,温霖便又说,“你没有怀疑过我老公吗?” 商稹服软了:“有些人都可以。” “你宁愿这样安慰自己,也不觉得你们永远不可能吗?”温霖说。 今天起得太早,温霖脸上还没消肿,商稹真恨不得他是个白枕头,好来给自己压一压——实在是心痒痒,便嘲笑几句:“温霖,为什么你讲话这么呆呆笨笨的?” “我咁样讲嘢你听唔听得明啊?” 商稹再看温霖,发现温霖的脸颊好像没他印象里多么鼓,下巴也更尖,变得苍白漂亮不少,兴许要撒把酵母粉上去。 “我不太会讲普通话……是我要照顾你,你不可以误解我。”温霖郁闷道,“而且我本来也不是很聪明。” 胀回来了。商稹不禁会心一笑。 “聪明的。”毕竟闷声不响把于蔚拐了。 但是温霖听不懂商稹的阴阳怪气,灿烂道:“真的吗?” 商稹不想哄他:“假的。” “不要叫我‘温霖’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在叫我。”他得寸进尺。 “那叫什么?” “BB。”温霖理直气壮得叫商稹不敢相信。 “不行。” “那就叫‘宝宝’。” 商稹扫他一眼,多出一股恶趣味,觉得他还是最像小白狗,足够烦人。“‘汪汪’可不可以?” 温霖想了想说:“也可以吧!” 他坐到餐桌前吃早餐。另一把椅子正好在他对面,挪来挪去都不免看见,商稹干脆直接坐了。听他絮絮叨叨讲哪一类做得正宗。 粤菜讲究多,温霖讲究更加多,总算吃完了。商稹先站起来。 “这个房间呢?”温霖问道。 “你想住?” 温霖摇摇头。 “不想就走了,多的你不用管。”商稹说。 温霖更正道:“是‘汪汪,我们该走了’。” 商稹自食其果,勉强道:“温霖,我们该走了。” 再坐上车是中午。温霖吃饱了,被安全带勒着昏昏欲睡,商稹看不惯,把他摇起来,塞了个文件夹给他。 ——商稹与温霖照护服务协议。 照料方(甲方):商稹。 受照料方(乙方):温霖。 甲方应提供的照料服务范围,从一日三餐至哄睡觉服务一应俱全。温霖较为认可。 而乙方应配合事项仅仅三条。 一、温霖在于蔚的住处里必须穿体面的衣服。 临时用签字笔新增半句:不允许不穿衣服。 二、无论商稹在场与不在场,都不允许温霖主动和于蔚取得联系。允许温霖每三天和于蔚打一次电话,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并且有商稹监督。 三、出门在外,商稹和温霖以陌生人的身份相处。不允许温霖说认识商稹,更不允许温霖提起于蔚。 温霖简直匪夷所思,五官拧在一起。 商稹预备了许多讽刺他的话,但是没机会说,因为他还在看,已经过去小半天。 “凭什么?”温霖总算讲出来一句。 商稹终于能停车在路边。“既然于蔚托我照顾你,你有事情就找我,不要打扰他。” “你也不去打扰他吗?” “我找他不算打扰,我有正事。” 温霖才明白过来,把文件夹丢在商稹腿上,怨怨道:“我不签!” 商稹轻松道:“不签就下车。” “你要把我送回家的。” “我没这个义务。” 温霖咬着下唇,不禁眼眶一红,真要解安全带——商稹一时慌了神,反应过来前已经牢牢摁下温霖的手。却又不肯解释。 “你放我下去。”温霖说。 商稹悻悻松了手,但是不明不白地多看了温霖几眼,帮忙把泪珠擦拭掉了。 温霖打不开门,咔嚓咔嚓动静不小。车锁着。商稹还坐着不动。 “开门呀。”温霖说。 商稹充耳不闻。 温霖退而求其次,降了窗户,半个头伸出去。商稹立刻攥着他的后衣摆把他扯回来,仍旧是一副不肯屈尊降贵的姿态,光是黑着脸。 他侧过身子,一心一意地看着商稹。 “这样很危险。”商稹半天说出来一句,“你有没有常识?” “停在路边不会有危险的,边上是步行道。”温霖说。 “快签吧。”商稹说。 温霖拿到签字笔,并不着急签字,在服务内容处涂涂改改,“每天都要吃小蛋糕”,“如果温霖不睡着,不允许商稹离开”。 商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直到看见“不允许商稹插足温霖与于蔚的感情,不允许商稹和于蔚成为情侣”,才记得签合同的目的是什么。 为时已晚。温霖签好字,把合同还给他。 “快签吧。”温霖模仿他的语气。 不知不觉竟被这小东西牵着鼻子走! 商稹气笑了。 他签了字,把页面展示给温霖看,两个人的名字隔得很开。 温霖说“可以”,商稹才收了合同,预备等下到唱片公司,找红印泥敲指纹。 车重新驶上大道,二人难得齐心—— 迟早让他先低头! 推一下预收《我有娇妻症》哦,球球收藏^^ - 飞机失事,沦落至原始森林,贺司铮咬紧牙关,因为他必须活着回去—— 为了那个娇气的漂亮小笨蛋。 “老公,什么时候洗澡呀?” 方纶身上围裙女仆装层层叠叠,腰肢被蝴蝶结勒得不及一握,像块香甜可口的小蛋糕。 即便浑身是伤,贺司铮也不禁微动喉结。 刚要应声,一个陌生男声响起:“宝贝,别急。” 贺司铮:?? 离婚协议当晚便草拟了出来。 方纶哭哭多久都没有用。 “离就离!但新老公到岗前你不准走!” 贺司铮这才知道,自己不过是方老爷子指定的监护人。 小少爷需要的是丈夫这个身份。 至于人选——根本不重要。 “行啊,想要老公是吗?” 贺司铮松了松领带,目光一点点冷下来。 “我亲自帮你挑。” 妈宝男、控制狂、吝啬鬼、海王... 方纶被接连不断的奇葩相亲折磨得精疲力竭,终于在某次约会后,红着眼眶钻进贺司铮的车里抽泣。 “他们…都好可怕。” 贺司铮慢条斯理地擦掉他眼角的泪,语气淡漠。 “早说过,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 方纶倔强地不信邪,可每次相亲都以失败告终。 新一次的相亲又失败了,他沮丧不已。 相亲对象礼貌告别,转头走向路边一辆黑色豪车。 车窗降下,露出贺司铮那张冷峻的脸。 “老板,按您要求演完了。” “——尾款还是走公司账户?” 方纶终于炸毛,把相亲资料摔在贺司铮脸上。 “我把你当老公,你居然敢耍我!” 纸页纷扬中,贺司铮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人压倒在办公桌上: “想找新老公?至少先学会怎么讨男人欢心。” “我教你。” * 晨会前十分钟。 方纶穿着贺司铮的衬衫钻到办公桌下,指间游走在西裤缝中。 突然跌落的钢笔滚到腿边,头顶传来压抑的喘息。 “这又是跟谁学的?” “你呀。” 方纶贴在他膝盖内侧,“老公你教我的方法…好像只对你自己有效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协议 第4章 搭讪 在唱片公司等电梯,煎熬好一阵子。 轿厢里却唯独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更加煎熬,上行的速度仿佛格外慢,往常能够登顶,这时候才上了一层。 温霖的塑料袋里就剩下一块巧克力了,轻飘飘的,依然拎在手上。 商稹没话找话:“喂。” “我已经有老公了,不接受陌生人搭讪的。”温霖瞥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 他不甘心,手肘碰碰温霖:“嗳。” 但是温霖无论如何不肯理他了,呆呆地看自己的皮鞋尖。他便挤着温霖。温霖步履不稳地往旁边倒,吃惊地抬头。 “为什么撞我?”温霖茫然。 商稹觉得温霖这时候看上去较为舒心,感到满意。不久后故技重施,温霖便生气地踩了他一脚:“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你知不知道,笨一点的人可能是小动物投胎。”商稹吓唬道。 “怎么算笨?”温霖果真上套了。 “站不稳。” 上升到十五楼,轿厢无端晃了晃,温霖忙扑进商稹的怀里。 商稹想把他推开,却无从下手,正决心扯温霖的后衣领,温霖抱他更牢了:“不行的,否则我站不稳。” “笨蛋。”商稹有些懊悔。 电梯早平稳运行了。温霖仍抱着商稹,一会左边脸贴过来,一会换右边脸。 “商稹。”温霖换下巴抵着他的领口,眼睛晶晶亮亮,“你觉得我是什么小动物变的呀?” “你是个聪明的人。”商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温霖的对手,无力周旋。 “那我上辈子会不会是个科学家呢?”温霖异想天开。 “不会的。”商稹说。 温霖重新低下头。他卷头发上歪了顶贝雷帽,竖一支圆钝的柄,在商稹眼前晃了许久才被提起来看。 他不满商稹手痒,迅速甩脱了,又远离一步,打开备忘录记录:“商稹阻止温霖在外面保持陌生人的身份、阻止温霖好好穿衣服,共计两次违规——温霖可以多和老公打两次电话。” 商稹一时语塞,正要反驳,电梯停靠了。 于蔚在这里的经纪人等着他们,面色严肃。 最早是商稹疏通关系,成功让于蔚签约。不但如此,还倾注资源力捧。 于蔚好不容易涨名气,频频与公司有摩擦不说,还在合约存续期间签了国外的公司,实在难以收场。 公司问过商稹的意见才好处理。 温霖率先奔上前去,把唯一一块巧克力捞出来,双手奉上:“哥哥,请吃巧克力吧!这样心情会好一点。” 哥哥?商稹扫一眼经纪人模样,不禁皱着眉头。 温霖见人见鬼都喊“哥哥”,道行颇深——换作他商稹,真是宁死也不愿开这个口,更不愿意被别人叫作“哥哥”。他是独生子。 难怪有本领和于蔚在一起。商稹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谢小温。”经纪人才放松不少,见到商稹,又紧张了,“商先生,你今天忙不忙?” “我今天休息。”商稹说。 经纪人尴尬地搓搓手:“于蔚惹的麻烦有些大,公司许多管理层都有意见,实在是要麻烦商先生了。” 注意到温霖貌似局促,商稹更加要微笑:“是蔚蔚的事情,多忙都要来处理。” “蔚蔚是谁呀?是我吗?”温霖冷不丁道,“是‘汪汪’,你普通话太不标准了。” 商稹看他一眼,他偏过头去以表抗议。许久他也看商稹一眼。商稹余光发现了他小小的示威,佯装不知。 到的比预期早,因为减去了搬家的时间。 经纪人去通知高层,姑且把他们安顿在于蔚的工作室。 温霖拦着商稹,不让他进去。“这是我和我老公的另一个小家。” “你老公都快上法庭了。”商稹板着脸。 但是听出商稹承认于蔚是自己老公,温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一下被商稹给拨开了。 他跟在商稹的身后参观工作室。商稹轻车熟路地整理几张唱片的摆放,温霖看不顺眼,又挤不进去,又不肯消停。 “这个是纪念我和老公在一起。”温霖拿起一副平光镜。 “这个是纪念我和老公开始同居。”成套的马克杯,但是工作室里唯独一只。 “这个是纪念我和老公在一起过周末。”一瓶玻璃罐子的水果糖。 温霖把找出来的东西拢成一小堆,商稹粗略扫一眼,倘使以搬家的眼光看待,这些毫无疑问都会被清扫掉。 他站起来。温霖打起戒备,严肃地把糖罐子护在自己身后。 边上有个展示柜,商稹在中间层摘下一张合照——于蔚和影星。角落里还有影星的签名。 “是我托人请他们见的一面,于蔚特别高兴。”没办法再叫“蔚蔚”,怕温霖无事生非。 “这是于蔚最喜欢的电影演员,我上学的时候他就喜欢,那时候他还在酒馆驻唱,还没有你。”愈到后面咬字愈重。 “你上学不是三十年前吗,当然没有我了。”温霖愕然道,“阿叔,你几岁?” 怎么不是哥哥?商稹板着脸:“二十六。” “也没有比我大很多?我以为你起码有三十六,就是保养得好。”温霖目光闪躲,心虚不少。“小叔”,又看了商稹一眼,有些窘,面孔更白了,“迷你叔。” “够了。”商稹说。 边上也是于蔚和谁的合影,跟商稹多少搭点关系,这时候已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正犹豫着,温霖夺下签名照,小心擦试过,放回原位。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抢别人的老公。”温霖说,“你和我老公认识那么久,还没有结果,我看也不会再有了。” 商稹面露愠色,不想和他一般计较。 温霖见他毫无表示,又故意说:“他要是喜欢你,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那你呢?”商稹忍无可忍,往前逼近一步,把温霖的身影笼罩其中,“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在一起,你和他有什么爱情?” 温霖被他挤得只好靠着办公桌。不甘示弱道:“就算没有爱情,他也是我老公呢。” 商稹看了他许久,看到他耳尖微微泛红,忽而轻蔑一笑:“你到底是生什么病才休学?” “身体不好。” “你去医院开证明,人家怎么写?” 温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商稹冷笑道:“所以——你休学在家,只是为了给于蔚当男朋友?” “你懂什么呀?”温霖觉得他们离得太近,赶忙要把商稹推开,无奈手心才搭在商稹身上,整条手臂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好道,“如果是你和他在一起,你早搬进去了吧。” “我又不靠他养。”商稹说,“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叫人养着,这阵子趁于蔚不在,我劝你为自己好好考虑。” 温霖对听出的鄙夷很是不满,商稹根本不懂他。但是才想说什么争辩,商稹左手横过来看一眼表,大步流星走了。 “你去哪里!”他还倚在办公桌上,没站直起来。 “商稹!”他说。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连最后留下的背影都这么讨厌!温霖才觉得商稹没有自己想象中糟糕不久,看来好厨艺救不了坏品行,便下定决心—— 宁可冒着中毒的风险吃外卖,也要把商稹赶出去! 玻璃墙上一个身影踱步而来。商稹走后带上了门,温霖忘记反锁,那人一下就进来了。 “小温霖。” 过去小半天功夫。温霖正躺在折叠沙发上小憩,贝雷帽遮住面孔,一起一伏。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惊坐起来。 唱片公司有个何总,一直很在意他,以往他和于蔚一起来,都仔细盯着他看。 于蔚在这方面显得迟钝,言语间仿佛希望温霖多跟何总打交道。 “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何总满脸堆笑。 “不好的。”温霖扭过头,“我要休息了,否则会更加不好。” 何总不依不饶,拖着把椅子坐来他身前:“你的小老公呢?” 温霖翻了个身,故意背对他。但是他拖着椅子走到另一侧——温霖只好翻身回来。 何总便坐在床头,无论温霖怎么翻身都躲不过。“于蔚去美国参加泳装派对了,怎么不带上你一起?” “他不会参加的。”温霖说。 “他怎么不会?他玩得这么花。”何总笑了笑,“你不是住在他家吗,怎么会不知道?” “他很好的。”温霖现在觉得还是商稹好。商稹称不上一无是处,会做饭,外表也不至于讨厌。 把商稹和何总相比也太侮辱商稹了,温霖抽空想。倘使商稹没有喜欢于蔚——温霖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想为好。 “小温霖,于蔚太差劲了,要不要我来照顾你?” 温霖重新把贝雷帽往下拉,掩过眼睛,假装听不见听何总说话。 并没有人喜欢自讨没趣,即便是面对温霖——何总自以为给足了耐心,久久不到反馈,也变得懊恼,一下把帽子掀开了。 商稹和经纪人正进来,温霖一睁眼就看见,立刻从床上翻下去,往商稹身后钻。 “小……”何总慢一拍,手伸得平平的。 温霖却早贴在商稹后背,微微屈膝,正好被宽阔肩膀挡住。 商稹和何总打过交道,觉得他还算正经,没想到是欺软怕硬。温霖再烦人,轮不到被他折磨。 “商总,你们认识?”何总说。 “他是我侄子。”反正温霖是叫过他叔叔。 “哦,原来是亲戚。”何总发觉其中感情纠葛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没想到是一家三口。他脸上笑得更加难看了。 商稹告知他会议决定——公司解除和于蔚的合约,并不追究责任,大家好聚好散。 何总便假惺惺多关心几句,必然不是真的想关心。问至一个让双方都体面的程度,找个借口走了。 商稹眼光往何总背影扫,朝经纪人发问:“他一直都这样吗?” “他对小温是这样。”经纪人说。 “他是负责于蔚的——于蔚总不可能一直不知道,怎么肯放心让温霖来?” “这个……”经纪人有些窘。他清楚于蔚什么算盘,那真是恨不得把温霖献宝给他们,以便自己的前途。所以悄悄提点过温霖。 但是面对商稹,他不敢挑明了说,寄希望于商稹自己悟出弦外之音。 商稹冷哼一声。 温霖黏在商稹的后背,商稹一时有些燥热。燥热是相互的,温霖也觉得不太舒服,渐渐往后退走。 商稹掉转过身的时候见温霖耳朵红红的,便自作多情地担忧——是人是鬼都要来捏温霖一把,这怎么行? “温霖。”商稹郑重道,“你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谁都想欺负你一下?” “是只有你想欺负我吧!”温霖脸颊上也红了。 “这倒是。”商稹扑哧一笑,却也知道不合时宜,咳了咳道,“你要是和于蔚分手,我保证不欺负你。”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我和我老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温霖作势要踩他,鞋底还凌空着便收回脚,装过样子算数,“还有,谁是你侄子?” “谁叫我阿叔谁就是我侄子。” “儿子。”温霖吐了吐舌头,“听爸爸一句劝,不要去打扰于蔚了。” 商稹不和他计较,再和经纪人确认过合同事宜,朝门口一扬下颌。温霖不情不愿地跟在他后面。 “商稹,你不要再白费功夫了,于蔚是我老公。”温霖一路上絮絮叨叨,手上一个空塑料袋子哗啦啦响,“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可以保护我自己的。” 车停在门口,隔着老远停着辆新闻采访车,知名娱乐杂志。 温霖还在讲。商稹终于忍无可忍,顿了脚步,却又觉得不至于生气,便故意道:“你老公是谁?” 温霖险而撞到他身上。“于蔚。” “于蔚可没有恋爱。” “有的。”温霖心急,往前踩一步,凑在商稹眼睛底下,“于蔚和我在恋爱,我们是很甜蜜的情侣。” “他没有。”商稹说,“你去问问——有谁知道于蔚和你在一起?” “我是为了保护老公才不肯公开的。” “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准你有没有骗人。” 温霖抿着嘴不肯说话了。商稹心情颇好,全身心沐浴在微风与鸟鸣当中——一回头,温霖果真不见了。 “开窗开窗!”温霖站在车身一侧,砰砰砰拍打着玻璃。 车窗玻璃降下,工作人员为难道:“我们没有违章停车。” “不是停车,我要给你们爆料,保证是真的。”温霖叉腰道,“你们认识于蔚吗?一个歌手。” 工作人员局促地点过头。 “我和他正在交往,他是我的男朋友。”温霖说。 看出工作人员疑惑,温霖低头翻手机相册照照片,还没划到和于蔚的几张合照,忽然被人给搂住了。 “放开我!”他在商稹怀里苦苦挣扎,两只脚胡乱蹬着,不当心踢到车门,只好收回来,“这是真的,你们快播报出去呀!” 商稹当机立断抓着温霖的手腕子,一寸一寸往上卡,他手心覆进了温霖整只手,好不容易够到关机键,死死摁着。 屏幕总算熄灭了。温霖委屈地“啊”出一声,姑且低头拨弄手机。 工作人员见他们消停了,才犹豫道:“先生,您好好说,什么男朋友?” 这小混蛋!商稹又气又急,直喘着粗气,然而箭在弦上,又不得不表态。 他病急乱投医,勉强揽着温霖的肩:“别听他乱讲,他是我的男朋友……小男生闹情绪,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 是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