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过后》 第1章 相识 许清看着窗外，目光穿过防盗网，又是邻居家那座低矮的屋子，心里只有真没意思这个想法。 好在过几天就开学了，不用再待在这个地方，也不用再回来了。 一清早，她没过多打扰家里人，拉起行李箱就上了去往高铁站的车。没过多久，一人一箱就在车厢座位出现了。为了不多花钱，许清买的是二等座的位置，位置也没有太宽裕，路过行李置物架时发现也都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行李，于是她的黑色行李箱跟她一起在16列A座靠窗的位置共同休息了。 口袋里的手机好像震动了一下，这个点也不知道会是谁发的消息。 一只猫：【我到学校啦，这宿舍离大门挺近的，还有学长学姐帮忙拿行李进来】 一只猫：【照片】 阳光无敌号：【真的吗？我也快到了】 阳光无敌号：【待会见！】 看着两个闺蜜头像的舍友，许清也没想回复什么，摁了一下手机键位，专心听歌了。上午阳光毒辣，许清也不怕晒，一眼过去一点防晒工作都没有体现出来，就这样在位置上坐了一小时，晒了一小时的太阳到了广华市。 广华高铁站出来能直接进入地铁站，许清没有多想就上了3号线。 戳了戳手机屏幕，她发现消息还不少，群聊的私聊的红点让人看的真不耐烦。许清象征性地回复了宿舍群里的消息。 清平乐：【我估计半小时能到宿舍】 退出这个界面之后，她又一起回复了些高中同学的信息，一通下来没有其他红点之后，许清这才满意地关掉手机。随后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可能是因为周末的原因再加上返学的时间，车厢里的人还不少。虽然是强冷车厢，但是一整个路程下来，也难免后背有一种粘腻的感觉。 还没进到校门口，阵仗果然和张合合她们说的一样，学长学姐的热情一下就涌了上来。在加了十几个群聊之后，终于是被“护送”到宿舍楼下了。拿着房卡打开了宿舍门，背后的光景是一副狭窄的通道。噢，没开灯暗了些。 先前到的两个舍友这会估计去饭堂了，宿舍里空无一人，许清把行李箱放到床位旁，把凳子简单擦拭了一下就坐了下来。点个校内外卖算了，大热天的也不想出去。 趁着外卖软件还在下载，许清起身把风扇开了，又环视了一周。四张床，一个人能走过的通道，阳台也不算的太大，还要住个四年。一想到这，许清深吸了一口气却也没再做什么，点好外卖之后，她把一些用品衣物都放置到位。 她背靠在椅子上，右手伸摆在桌面上，食指轻轻点了两下。她能想象到日后的生活也会是无聊透顶，时间还很长。想到这里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是谢雯发来的消息。 雯：【到学校了吗？怎么样？】 是了，之前答应了要跟她说一下的。 清平乐：【刚到没多久，晚点看看要做点什么】 雯：【那就好，刚刚还担心你呢，何小妍刚刚还问我了呢，说你也记得回一下她。】 雯：【你们俩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话我就传到这里了，之后放假回来了记得约饭啊！】 许清看到这闭上了眼，没一会好像认命一样，草草回复了了谢雯的短信。 看了一下外卖还得半小时才能到，还是玩把游戏打发一下时间好了。过了五分钟，宿舍门传来了刷卡声，许清抬头看了看，是另一个在群里不怎么活跃的舍友柳询。两个人都礼貌性地打了招呼也没有再说别的话了。 不曾想原定需要半小时送达的外卖竟然提早二十分钟送达，鬼使神差的，许清接完电话后站起身走向柳询。 “那个，你会玩这个游戏吗？”许清把手机转给还坐在椅子上的柳絮看了看。 “会呀，怎么了？” “帮我玩一下，我去拿个外卖回来，拜托你了，很快的。” “行，但是提前说好我玩的一般哦。” 柳询接过手机之后笑着看着她，许清转身就走了，也不知道后面说的“没事”有没有让人家听到的。许清快步下了楼把外卖拎着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于唐突了，谁家好人刚认识没多久就直接问会不会玩游戏的，还是刚开始没多久就塞给人家。啧，得跟人好好道个谢才行，没多一会儿许清就回到宿舍了。 好在柳询没有多说些什么，被她塞了一包糖果后两人算是接着各忙各的了。 好像大家都默认宿舍一个单位进行生活社交，军训过后，宿舍几人算是熟络起来了。不过柳询看起来更喜欢和许清走在一块，可能是因为那一天自己的行为让她误会了自己一些什么，无所谓了，许清这么想。 临近寒假。 柳：【快放假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 正好社团活动结束，许清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柳询传来了这么条消息。许清没多想就回复了“都行，发个地址我正好打车出去。” 没想到等下了车，到了店里，发现只有柳询一个人坐着。不知道怎么的，店里灯光打到她身上时，会让许清觉得她像只小猫一样，还有点无助的感觉。 第2章 夜雨 “是我到的太快了吗？合子她们几个竟然没到。”许清不多想就开口向柳询询问起来了。柳询反倒是先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再回答了她的问题。 “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就邀请了你，所以……”许清看着她的脸，笑盈盈的，流露了一些歉意，还有一种要她帮忙不告诉另外两人今天的聚餐一事的“共犯”的意味。 “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跟以往一样，许清也不想追问什么原因，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挂了丝笑意在脸上，自己也没有发觉到。 “我刚刚点了几个菜，你看看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柳询偏过头看着她，不过好像猜到许清会给什么回答似的，又轻轻地弯了弯唇。 “不用，你点的就够了，你不是也知道我的口味？”听到想听的回答之后，柳询总算是如愿地把手凑到许清的脸上捏了几下。 “小清怎么这么冷酷啊，不过脸蛋挺软的，很好捏。”许清把她的手拍了下来才开口。 “不是说不要这样捏我的脸了？”柳询看着她的脸，又有点皱眉了。连忙说下次一定才让许清没有过多追究，即使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两个人用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许清打算打车回校的时候，柳询连忙拦着她，右手抓了许清同样握住的手机，“今天不回去了吧？据说今天宿舍那边会挺吵的，我家里人在这边给我租了房子，他们平时不怎么来这边的，你放心。今天就到那休息吧。” 许清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应了下来。 用钥匙打开门之后，许清简单扫视了一下才发觉，并不像是柳询口里长辈租的房子那样，但是也没有过多询问。 “这双拖鞋给你，我也是过来这边穿过几次的，希望你不要介意。”许清接过这双拖鞋之后没有着急穿上，问道“你呢？” 柳询表示自己在家的时候喜欢穿着袜子走，随后许清看到她好像快要上手帮自己穿上鞋子后才连忙自己换好鞋子。许清起身之后发现了角落里的吧台，柳询看到她的脸上难得有意外的表情打趣道，“没想到我在家会自己喝点？” 许清听了她的话之后正了脸色。“那也不是。” “我可不信，你刚刚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不过还得跟你再说一声，我在这边习惯晚上给自己准备点才睡觉。”柳询又表示自己不会打扰到她休息才作数，生怕她会当场走掉一样。 “没有，我还担心今晚给你带来麻烦了。” 两人先后洗好澡之后，独自干起了自己的事情。许清向她借了主卧里的电脑办公之后，柳询便到吧台给自己准备今天的特调了。幸好冻的冰块都还足够，今天得好好发挥。 两个小时过去…… 是不是安静的有点出奇了，按平常柳询应该也会过来问点事情，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想到这许清连忙起身准备去找还在房间外的柳询。不曾想，只看到一颗埋在桌面上的脑袋。 按照当事人的话，许清这会又变成口里的老干部了，总是皱眉。她过去蹲在旁边轻轻地拍了一下柳询的肩膀。“柳询？柳询？” 柳询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直接双手绕过脖子把人抱住，结果直接让许清坐到地上去了。许清被她的这一举动吓到了，想要推开发现柳询的力气大得很，只能哄着她。“放放手，我带你回房间好不好？怎么喝了这么多？”许清的一只手在柳询的肩背上轻轻地拍着。 但是把自己抱住的人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摇头后抱了更紧了。 “在这里待下去会着凉，听话回房间好不好？”许清想了想后用了自己能想到最能哄到人的话对面前的小醉鬼开口，又怕不能说动柳询，把手轻轻放到头上做了拍拍的动作。 柳询点了点头，突然开口说，“要清清抱回去，我累。” 没法了，也不知道她还能走几步路，许清转过身让柳询趴上来。但是身上一直没有动静，许清只好又转回去，就看到两眼都要哭出来的泪汪汪小人。 “好吧，抱你回去。”许清只好张开双臂把人抱起来，待站稳之后一只手把柳询的双腿并住扛回到主卧去，又怕走的过程这小醉鬼会乱动，另一只手轻扶在腰背上。 许清打算把人放到床上后就去次卧休息，但是刚放下人的时候，脖子上就感受到了一股劲。这是又要把她困住赖着不给走了吗？ “不要走不要走。”声音好轻，许清听的不真切，当她还想试着把人的双手松开的时，柳询稍微起身把人往身上带，这让许清一下失去了重心，就要倒到人怀里，为了不压到她，一只手以最快的速度在床面上撑住。 “柳询你喝多了，乖乖自己休息好不好？”许清担心吓到柳询，不好挣脱她的圈固，努力尝试跟不能讲理的人讲理。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觉，清清。”仿佛说了这些还觉得不能把人留下来，醉得不行的人把位于身上的许清直接抱着，压在身上后又将一条腿把人钳制住，像极了小孩誓要把喜欢的玩具带回家。 对许清来说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因喝了酒的原因，柳询的体温比平日要再温热一些，耳边的气息同理，柳询的动作又让她难以躲开，这种感觉比之前第一次喝到冰镇啤酒那种酥麻感还要让人上头。再一次尝试离开无果之后，许清完全投降，只好稍微往里靠了靠就这样被人抱住。 不曾想广华市这冬日竟然下起了一夜的雨，随着细风将凉意送到每一处敞开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夜雨 第3章 早饭 窗外传来了鸟鸣声，算不上太吵闹，但是总会把一些人叫醒。宿醉的人先醒一步，终于发觉了身上有什么不同的，好似有点重，自己的一双手好像也不在自己身上。 什么情况，我怎么抱着小清了？啊？谁能告诉我昨天我干了些什么？…… 柳询来不及思考更多了，这会儿被圈住一晚的可怜人应当是被身下人微小的动作吵醒，忘了她有起床气啊！ 许清像是一件被重新组装上的机械人，艰难地撑了起来，看了看床上一脸无辜的人。“醒了？那我去次卧睡了，有什么晚点说。”随后许清头也不回地去了隔壁的房间，关门声不大，软绵绵的。 柳询抓了抓头发，许是睡得太好了，还没完全缕清事情的完整度。 六月善待我：【！！！】 【我好像做了些不得了的事】 柳询悄悄地走到客厅抓起了地上的手机又回到了卧室靠在窗边，给好友发去消息。 乌鸦不黑：【？你看看几点】 【说说吧你干了些什么】 柳询心情很好，双腿还没交叉撑住，就蹭到了些湿润的液体。她这才发现昨晚保持日常通风的习惯，没有把大开的窗户关上，屋里进了些雨水。没有立马回复好友的消息，先去查询了昨晚的天气情况，才知道广华几个片区下了一夜的雨，尤其是自己住的这个片区。 想到今天醒来的位置，小清不是帮自己遮了一晚的风雨？顾不及许清要求的晚些再说事情，她拿了医药箱立马进了次卧，看到床上没有什么反应的人，找到体温枪对着许清的额头按了一下。 36.8℃，幸好没有发烧。 “不是说等我醒了再说其他的？怎么来了？”许清看到一脸慌乱的柳询忍住被人吵醒的火气，照常询问了柳询的意图。 “我不知道昨天下雨了，担心你会发烧顾不及太多，真的很抱歉小清。你先睡吧。”柳询轻声回答了许清，正打算起身走了。 “没事，现在也睡不着了。能借件衣服吗？” 火速换好衣服后，许清就在沙发上坐下。见旁边的人还在思考怎么开口，她也就说了些让她放心的话。“我没那么容易生病，这么久了你也该放心了，倒是你还是慌慌张张的。”语气没有一丝责怪，反而还有点打趣的腔调在里。 柳询听到后反倒直接盯着毫不在意自己身体的人，“我知道，但是因为担心你呀。你吹了一晚上的风，又下雨……” 不知道为什么，许清突然间就想打趣面前这位关心自己的人。 “哦——” “但问题是你昨晚不放开我，我想关窗也不给。还……”说到这一肚子坏水的许清就不再开口了，把旁边想知道更多事情的人急着直接凑到跟前。 “还有什么？快说呀小清。”一着急眉头就皱起来了，许清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打算不说实话了。 “也没什么，就说了些胡话，听不太清。”柳询看着叙述者一脸坦然自若的表情，一点也不想信她的鬼话，之前就有被骗过的经历，后来听到其他在场的同学突然间提起，脸已经快变成烧红的茶壶了。 柳询边哼声边站起来，表示自己不相信的态度。但又拉起了许清的手，“不管怎么样，一起下去吃个早饭吧，为表歉意，将我打算下次带你去的宝藏店铺提前交待了，我请客。” 两个人慢慢地走在树荫下，许清微微眯了眼看往远处，心里猜测应该就是那家店了，柳询反倒是在想，许清会喜欢吗？应该会对她胃口的吧，待会一定要把忌口说全了。她知道许清胃口有些挑，有时候宁愿不吃也不会勉强自己吃几口填肚子。 恰好就停在了许清猜测的店铺面前，没等她们两个人开口，老板就开口招呼了。“今天来了啊，还带着朋友一起，吃点什么？”老板笑眯眯的，也没有对常客旁边的人过多打量，这让许清也没有太尴尬。 “我跟你一样就行。”许清淡淡开口。 “好，那就跟之前一样各来两份，再多一份甜豆腐花。”话罢她就带着许清在靠风扇不远的地方坐下。 在等待早饭端过来的时间，柳询才想起来没有回复好友伍宥的消息。好吧，刚打开界面就知道已经进行过几番轰炸了。 乌鸦不黑：【姓柳的你再不回我就杀到你那】 恰好这时候好友的短信弹出来了，柳询立马扣了三个1发送出去。 六月善待我：【说来话长，等我回去了再跟你说】 【我把人带去共进早饭了玫瑰/玫瑰】 刚发完这条短信，柳询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也在回复些短信，不过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待会吃完你有什么安排吗？”柳询想要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至于头顶的乌云一直呆着。 兴致不高的许清没有立马回答，思索了一下就看着人说要回去几天，待会就走，已经买好票了。 不知道为什么，柳询这次很想跟着她一起走，感觉不去之后两个人的距离再也走不近了，于是她开口，“我能跟着你一起吗？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担心你。” 许清没有说话，看了看柳询的脸又低下了头，没一会儿就应了一声很闷沉的嗯。 第4章 西柚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许清还是选了靠窗的位置，依旧沉默不语。柳询虽然依旧习惯了这样的她，但是也不想看到明明早上还愿意跟自己开玩笑的人没多一会就又变回去了，还更加沉默。 柳询从挎包里拿出了颗糖递给许清，“喏，吃一个放松一下，你喜欢的口味。”许清侧过头看了看，确实是自己喜欢的西柚口味的硬糖，便接了过来。 “谢谢，你先休息一下吧，酒店什么的我订好了。我等下把订单发给你，你先过去。”许清说完后就拿起手机把相关消息发送给柳絮，又想了想，“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在附近逛逛，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但是不一定及时回复。” 下了高铁之后，两人分开打车前往不同的目的地。 出发前，柳询没有问她要去的是哪里，也很意外她会答应自己跟随前往的请求，她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严重程度会是怎么样，即使能够猜测一二，也不愿意让许清分出精力回答自己。等到柳询只身到达酒店，和前台办理入住时才知道许清订的是双床房。等上了楼到达房间后，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柳询思索几番决定给心里正担心挂念的人发去消息。 六月善待我：【已经到酒店啦，是晚些过来一起住吗？我才想起来我俩都没带换洗衣物，待会我去买几套~】 等了几分钟，都没有等到许清的回复。记起来还没有跟伍宥说自己的情况，编辑好消息简单交代了自己跟着人一起到了外地后，隐去许清的突发情况，确认无误后便发送了出去。 出门打车到附近商场添置了几身衣服，这期间许清也没有发任何消息给自己，她也忍不住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不知道以前那家糖水铺还在不在，凭着印象在地图上搜索一番之后，柳询到达了店铺附近。幸好离打烊时间还有一小时，柳询如愿买了几种甜品就回酒店了。 回到房间之后，发现没什么变动，也知道了许清还没有回来过，柳询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柳询把一些用品各自放好后，没多一会就简单冲了个澡。酒店配置的吹风机功率太小，没吹多久受不了热气的柳询就放弃了。 还湿着一部分的头发就这样披在肩上，想着调节一下室内温度，柳询慢步走向门口，还未来得及检查控制面板，房间门外传来了“滴”的一声，柳询心里的警铃大响，许清至今没有发来消息，不能确保就是她。于是她抄起门边衣柜里的衣架，警惕地走向门口。 发现是许清来了，柳询才松了口气。不过她从未在谁身上见到如此疲惫的模样亦或者是用没有生气去形容一个人，她知道了现在许清的状态很不好，但是只要许清不开口说明事由，她也不能做更多。 两个人都沉默，柳询记起来还给她留了喜欢的糖水，便端到了许清面前的桌子。许清也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情搞得二人之间氛围尴尬，这件事跟她也没有一点关系，更何况人家好心跟过来想要给自己一点帮助。 没多久许清就把糖水消灭干净了。 “我跟家里闹掰了，就这件事，明天中午我们在附近吃个饭，晚上回去学校，可以吗？”没有过多解释，许清直接把计划告诉柳询，要是柳询想要多待几天，也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了她的心情。 柳询听到之后，心里都充满了不解，但是她知道不能表现出来，但还是太担心人了，对于安排她向来都是听从许清的。 “好，那你快去洗个澡缓一缓心情吧。” “衣服已经洗好烘干过了，你放心用吧。”许清点了点头没说太多，她也放心柳询的安排，拿起衣物就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传来水流声，柳询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件事给许清带来的影响。跟家里决裂了，第一个问题不能避免的就是资金来源，她们距离工作毕业再快也是需要两年多，勤工俭学太浪费她的时间了，也划不来。寒暑假期间她能去哪呢？要找那些提供住宿条件的工作，现在也很难。 …… 没多久许清就从浴室出来了，头发没来得及吹，总有水珠打到身上，整个人看起来也很“燥”。 “衣服很合身，谢谢。” 许清看到人在自己一出来时就看向自己，想要再说点什么，“我一会出去一趟，你先休息，晚安。” 又变回之前那副样子了，但是没办法，柳询知道要给她足够的空间，尤其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没有多想点了头就开口对着人说，“好，不过也不要太晚了，我知道这边晚上很冷。” 许清听到之后嗯了一声之后便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柳询先前放置的地方，随后拿了外套就出去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又只剩下自己了。半小时后，柳询点进了和许清的聊天框，发了一个小狗晚安的表情包之后，就把手机放到一边准备入睡了。但是翻了几个身之后也无果，睡不着。 另一边的许清独自走到了街上，景城的夜生活很热闹，但也会有相对安静的地方。她走到拐角发现了一家清吧，没多想就进去了，里面的氛围也很安静，不知道是来得早还是什么，里面的人也不怎么多。 看了看今天的推荐，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许清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店员提了一句金菲士，还要求加少许西柚汁，如果有的话。 没多久就被送过来了，店员还对她说，如果感觉口味奇怪的话，店里也有重做的服务。许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喝了几口，味道确实很奇特，自己也还能接受。坐在角落里，许清点了点手机屏幕，不少信息弹了出来。手指往下滑打算一次性清理掉，又发现了柳询也给她发来了信息，将近一小时前，一个表情包。 想了想，许清还是没有回复这条信息，只是跟店员买了单，就出门了。 这些时间走下来，头发也干了差不多，迎面来的风也是舒服的程度，难得是一个令人放松的时候。 第5章 医院 没想到进到房间里面，跟自己说了晚安的人却是坐在飘窗旁。 “睡不着？” 柳询看到来人后，仰起笑脸，“正准备睡了，刚刚接了个电话，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听到这个请求后，其实不用许清说些什么，柳询要跟自己睡向来是拦不住，所以是怕今天自己会有什么情况才这么问的吗，许清也不想想太多了。 “我哪次拦住你了？不过床不大，确定吗？”她还是担心两人中会有人滚下床下便说了出来。 “不碍事不碍事。快睡觉吧，不早了，你不是说了明天要带我去吃饭，不要起晚了。”柳询明显的高兴起来了，语调也很欢快。 可能是因为今天累了些，许清反倒比以往都快入睡，柳询感觉到身旁的人呼吸节奏平稳，也安心了下来。睡着的时候表情怎么也不放松，柳询侧着身微微撑着看着人，手不自觉已经伸到到眉心前，但还是又收了回来。 随后向许清的位置再凑近一些躺下，这样就好了，希望明天醒来会是个好天气。 还没到七点，一阵铃声直接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也不看来电的人是谁，许清直接挂掉了，两人的睡意也都打断了。许清在柳询醒来前发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歪着头又看多了几眼，之后轻轻拨开了。 但是电话另一头的人不罢休，到第三次铃声响起，许清才不耐烦地走到卫浴关上门接过电话。 “你赶紧滚到市医院来，都托你的福，你奶奶晕倒了。”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许清：…… 还躺着休憩的柳询大抵是知道许清又要出去一趟了，也还是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也能照应。”虽然是商量，却是不容许清否定的语气了。 两人出了酒店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就立马赶往医院。 走廊上，许清的父亲许云成看到人来了本想直接骂几句，没曾想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什么情况。”许清看着面前一脸不耐烦的男人，也不想多说什么话。 “什么情况？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昨天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如果不是你，你奶奶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言语间都是怒气。 许清抿了抿嘴，“你们谁告诉她的，她昨天分明就在旧宅那边。我现在只想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不要跟我扯别的。”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太浓了，下一秒不拦着怕是要打起来。 “小清也是担心奶奶，我知道您也是着急才这么说的，叔叔您告诉我们就是了。”柳询见情况也只好开口缓和这个场面。 有外人在场，许云成也不会发作的太过分。“待会就能醒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去问医生，许姝等会就回来，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男人拿起了长椅上的包便火速离开了，不愿在此地多逗留一阵。 过了五分钟，许姝就来到了病房门口，看见了许清两人单站在一旁。 “姐，你们怎么不进去？这位是？”许姝没有多看柳询，对许清开口发问。 “柳询，我，朋友。奶奶情况怎么样？刚刚没找到医生。” 许姝简单把情况都告诉了二人，“都赖那个许洲弦，偏偏昨晚你走后，在我打电话的时候跟奶奶提了一嘴。”少女的脸上都写满了生气二字。 “奶奶应该要醒了，先进去吧，站在这也不好。” 三人先后进入了病房。老人家的神色没有太好，许清能想到她老人家担心了一夜的景象，暗暗握紧了右手。 没多久医生到病房里查房，再次检查询问了一番，把情况和紧要的事情都告诉在场的人，随后就离开了。 “陈老太，瞎担心呢，把自己还吓倒了。”见到老人家醒来后，许清看着老人的面庞开口。许姝知道奶奶想要单独跟姐姐说话，便假意把柳询叫出去一起买些东西。 “柳询姐，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这么早估计你们都没吃东西，待会买些带回来给姐姐吃。走吧走吧。”柳询一下就被人带走了。 “小小，你怎么样了？你爸有没有动手？让奶奶看看。”陈老太太太关心孙女有没有受到委屈了，也不在意自己还躺着，就想把人从头到尾检查一番。 “奶奶，你放心就好，我没事。许云成他敢动手打我他自己也躺着。你怎么还把许洲弦的话听进去了，我怎么可能会有事。”许清连忙把老人家想要起来的动作按住，“你好好躺着，刚刚没听见医生说的吗？” “你爸那人我也管不到了，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和平一点，不要真的就是变成仇人了啊，小小。” “……你不用管太多了，我跟他们就这样，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当然，您想我了我也会回来陪您的。今天要回学校那边了，晚些吃过饭就走。” —— 许姝看了看附近没什么人来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柳询姐，原谅我的无礼，我只是想知道，你跟姐姐应该只是同学？” 柳询的眉头皱过一下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说朋友应该也一样。怎么这么问？” “不一样的，对我姐来说。只是她愿意你跟过来也确实超乎我的想象，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你不要介意我这么说，我也只是担心她。你看看吃点什么？”许姝把东西一起付款之后，对柳询说，“加个联系方式吧，感觉之后也能说上话。你把东西拿过去吧，我先回家把奶奶的东西拿过来，晚些会到。” 许姝把东西都交到柳询的手上之后，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里面的鸡蛋不要给我姐，她不爱吃，但是你给她处理就行。” 不爱吃鸡蛋？那之前许清吃鸡蛋是为什么？柳询来不及想太多，被许姝提醒注意脚下后只好立马返回医院。 回到病房后，被陈老太太招呼着聊天，柳询只好把买回来的东西交给许清处理了。没一会许清便端着一碗粥过来了，柳询接过粥把喂食的工作也接了下来，还把许清打发出去，美名让她透口气。 许清也只好应了下来，出去走了走。 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但是心情却不怎么样。许清在外面找了个更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简单回复了些信息后，单手握住手机，就这样呆坐着看着远处。 不远处正好有人走过，啧，怎么有点眼熟？那人仿佛也看到了许清似的，径直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太久没有当面听过的声音，脸上也是许清熟悉的笑容，“我能坐这吗？”许清的脑袋直接空掉了，但也轻轻地点了头。 今天也还真的有不少情况，许清一点也不想面对。 第6章 女朋友 “嗯，好久不见。”许清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说出这句话的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要待多几天吗？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坐在旁边的女生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昨天，今天晚点走，下次吧。”许清不会让自己在这个城市多待一天了。“所以，”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许清稍微停顿了一下，“何妍，就这样吧，再见。”已经下定决心要起身离开的许清，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被拉住了手。 许清整个人顿了一下，将要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是要躲开我所以现在就要走开吗？小鱼，你怎么变成小骗子了？”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许清没意识地轻咬住了下唇。 许清：。。 何妍见她不说话，便接着开口：“我已经分手了。我们认识六年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跟我在一起吧，小鱼。”她抓住了许清的右手，许清听着这话，没有立马给何妍回应。 从前许多时间，她都期待能从何妍嘴里听到这句话，一年，两年，到后来她跟一个半路转学过来的男生在一起了，她也只是在后面默默照顾着她，做好一个好朋友会做的事情。现在听到了这句话，自己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清，怎么在这里了，奶奶找你呢。”几米之外传来了柳询的声音，许清听到后转头看向她。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柳询先行开口，“你好，我是她女朋友，清清这位是？” 像是找到了理由，许清顺势把手挣开后站了起来，“一个朋友，”先是看向柳询接着又看向了何妍，她看到何妍不相信的表情，“我女朋友柳询，你听到了，我奶奶找我了，要是你想认识一下的话，叫上谢雯一起吃个饭吧。” “不，不用了，”何妍听到之后连摇着头，“我要去拿报告了，先走了，再见。”落荒而逃似的，何妍离去的背影都无比落寞。 柳询无意间撞见了她和别人的交流，那个许清是她从未见过的，听到别人的话语会有如此慌乱的表情，会不知所措，会这么沉默。在将要听到许清给出回应之前，她立马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甚至谎称自己是她的女朋友，连后面许清会怎么远离自己都没有想，都说出来了。但是，许清竟然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那这是意味着自己是有更多的机会吗？ “谢谢，回去吧，刚刚的话……” 柳询噌的一下感受到了耳朵的温热，立马接着说，“刚刚没有说什么，我刚到这边看到你好像想要走开的样子，被别人拦住了而已。”说出来的话一点自信都没有了，甚至想把自己埋到旁边的树下。 “真的是这样吗？我觉得，你确实会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 刚要变成鸵鸟的柳询一下又抬起头看着许清，什么意思？意思是可以交往了？可以是女朋友了？ “抱歉，好像说了一句很有歧义的话，不要往心里去，不过还是谢谢你。回去吧，等会跟奶奶道个别就走了。” 她听不明白了，是许清故意打趣她的刚刚的行为，还是真的是她的无意之言。 她点了点头，“没有，走吧小清，晚点出行是会有点塞车。” 算了，也是说明有机会的。 两人跟陈老太太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打车去往许清定好的地点，还有个二十分钟，许清困意上来之后，跟柳询说了声就把眼睛闭上了。快到正午，光线并没有多刺眼，温和地打到睡着的人的身上。眼下的乌青证明了这段时间并没有怎么好好休息，难得的休息时间，还是不打扰她了。 许清坐车的时候习惯交叉着手，本就纤瘦的人，经过阳光的照顾下，平日里本就明显的青筋更是难以忽略。记得之前让她体检，她好像也推托，说是没必要。许清坐在右侧，右手交叠在上方后便离得自己更近了，柳询观察到有不太明显的疤痕，之前也没有注意到。 看着许清闭上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又想到今早在医院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确实会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又进到脑海里挥不去了。那个女生和她看起来认识了很久，许清也不怎么愿意谈及过去的事情，自己也没有什么身份去逼问。 脑子好乱，闭上眼又全是她。 她妹妹说的那些话，也像雾一样。 今天的车流并不拥堵，十五分钟左右便到达了目的地。快停车的时候，柳询轻轻拍了拍许清的上臂，又轻轻地喊了一声。 两人下了车后，柳询才注意到这附近有些安静了。许清开口解释这附近有学校在，到下午才会多人起来。没多一会，两人相继点完菜后，氛围突然陷入了沉默。许是看出了柳询有很多想问的东西，看向对面的人后，许清就开口了，“你问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就今天这次。” 听到话后，柳询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我在欺负你，我现在很可怕吗？”明明是想让柳询放松一点，但耳朵听到后，柳询立马坐的板正了。又犹豫了好一下，才慢慢开口。 “今早我听你妹妹说，你对于”朋友”这个词好像有点特别？这个能说说吗？”放在腿上的两只手因为紧张，拇指交互着虎口的位置摩挲着。 “是，我朋友不多，你后面应该听到了，要好的就几个，谢雯，还有早上你见过的，何妍。”提及到何妍的名字，许清的目光已经转移到手边的水杯边沿口了。 柳询当然注意到了，在想了好几种说法后，还是不知道怎么提问，这时候许清忽然继续说了，“我，和她没什么，也不会跟她在一起，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柳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头，只是顺了她的话接了下去，“那我呢？”说完这三个字后，柳询的大脑宕机了，立马后悔了，手也升到身前摆了摆，“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我算是你的朋友吗？”还是很紧张，甚至就快忘记呼吸了。 两三秒后，她就听到了，“我也让你一起来了。”这个回答。 不是是或不是的回答，她是不想回答吗，柳询听到后有一瞬的失望，但也没有紧问着其他的问题。也恰好这时候服务员先端上了一两个很快做好的菜食，让两人在这个话题结束了深入的机会。 用餐到一半时，许清开口说了句，“这个餐厅我之前很喜欢来，不知道对不对你的胃口。”声音很小声，柳询听到后笑着打趣她，“怎么变成蚊子了，我喜欢的，味道是挺不错的。” 没多久，许清先去前台结账，她在柳询同样想要站起来前用说好了是带你来吃，所以我请客的话拦住了柳询。 到许清带着杯热奶茶回来后，柳询在她走近之前就起身了。她看着桌上分明是许清点的一道菜，却没有动过一筷子，她很想直接开口问人，但是最终还是没有。 那道菜是想要让我尝尝味道喜不喜欢，还是说点给那个叫何妍的女生，这个问题问出去之后，好像对自己太残忍了一点。 四五点的时分，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的不行，走在她旁边的人又变成了冬天的样子，自己突然有些讨厌这个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