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从当官沦为草寇。》 第1章 穿越 在被推下楼梯的一瞬间安宁绝望的看着楼梯上的人,那个人正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恨意像是一刀利刃,仿佛自己是什么罪无可赦之人,可明明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啊。 “这潭中世界从何而来尚未可知,你确定要冒险?。” “怕死就滚出晶潭境。” “这也是我家,凭什么让我滚?” “凭本座是境主。” “你!” 什么玩意?那是小孩的声音吧?这小孩这么中二的吗? “醒醒!醒醒!” 安宁感觉自己脸上特别痛,感觉被人扇了两巴掌。 事实上,救他的人确实扇了他两耳光。 他慢慢的睁开眼,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问旁边的人:“我没死?” 那人一身蓝衣,扎着一头高马尾,妥妥的古人打扮,脸上满是讶异:“我也奇怪啊,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那水花都快有半个瀑布那么高了,照理说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指了指对面高处的悬崖瀑布。 安宁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现在除了脸疼以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能活,大侠想必是内力深厚的,你师出何门?在下御剑山庄楚少飞。”楚少飞向他伸出友好的手。 “呃……我叫安宁,没了。”安宁懵懵的回握。 楚少飞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他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失忆了!我就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嘛。” 安宁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身黑袍,一看就是不干好事的,和电视剧里拿钱办事的死士差不多的打扮。 难道自己魂穿了一个杀手? 这很糟糕,他根本不记得原主的事好吗!万一来个人追杀他,那岂不是二次死亡? “你在想什么呢大侠?想起什么了吗?需要帮忙吗?”楚少飞好像对安宁的失忆很感兴趣,就像是看一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 安宁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响,这少年吵过头了。 “大侠?” “没事,现在是何年何月?”安宁尽量把话说得文邹邹的,以免被人当怪胎。 这下可问倒楚少飞了,他思考许久才不确定的答:“永兴十六年四月十五?大概是这个时间吧。” 安宁姑且信了他报的时间,这个年号他也没有听说过,按一般的小说套路来看,又是熟悉的架空年代没错了,再细问就不太礼貌了。 “我猜你除了记得怎么说话以外都不记得了。”楚少飞道。 安宁震惊这个古人居然那么上道,这都能猜到。 难不成是一个npc? “是的,所以你能再告诉我一些事吗?”安宁说。 楚少飞两眼放光,一只手搭在安宁的肩上,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这个我知道!你,绝对不是普通人!按照话本的套路,你应该掉下悬崖找到一本秘籍或者一个快死的老者等着给你传功,然后家里还有一个小娇妻在苦苦等你,但是!” 楚少飞放开了安宁,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在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然后两位姑娘为你争得死去活来,最后你看透了红尘选择到了一个深山老林从此孤独一生。” 如果可以,安宁想把这个男人丢进湖里。 但是他好脾气的问道:“你在考科举吗?” “为什么这么问?”楚少飞问。 “我觉得你的脑子充满了智慧。”安宁微笑着说。 这是安宁和楚少飞第一次见面。 再见之后就是三年后,京城。 安宁三年前来到这个世界,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搞清了原主的身份——玄国骠骑大将军之子安若素,至于他刚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位少年——从京城那边找到他起就再也没见过了。 原主本来就内力深厚,只是安宁穿过来以后对武功一问三不知,三年来他几乎把所有精力都花在练武上,现在已经是可以和原主持平的存在了。 “小将军,老将军在会客厅等。” “知道了。” 安宁停下了练武的动作,顺手接过侍从递上一块擦汗巾便往会客厅走。 “今天圣上又问起你来了。”安宁刚踏进会客厅,他的父亲也就是安启明开口,“我不知道三年前圣上给你下了什么密令,但你要知道,圣上最忌武人,三年来你不问朝堂,一心练武已经引起圣上的猜忌。你实话告诉我,你记不记得圣上给你下了暗令?” 安宁摇头:“我不记得。” 安启明叹气道:“如今边境安稳,我又手握重兵,即使我对陛下拥护至深,但也敌不过朝中的流言蜚语。你三年来从未上过朝堂,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委屈了你。” “父亲何出此言,陛下若是不想让安家手握重兵,那我不做这云麾将军便是。”安宁道。 安启明眉头一皱:“保家卫国乃是我大玄儿郎的荣耀,你怎会说出如此毫无斗志的话?” “父亲,现在是陛下忌惮我们父子,我们不应该低调吗?再者,您都说如今边境安稳,那还要我做什么?”安宁道。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安启明再次叹气:“虽然你之前没告诉我,但我多多少少是猜出了一些,自进阳关后你便先自行回京,本是早该比我到京城,而你却说醒来便在剑南。我想,过不了几天陛下会召见你,到时候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家三代人都在为玄国打战,在战场上英勇牺牲的就不下五人,到安宁这代只剩下安宁和一个堂妹,更不用说现在安家的长辈就只剩下安启明和小叔遗孀了。不过,为了避嫌,婶婶和堂妹住在后院,而安宁父子住在前院,中间还隔着一个大花园。 所以,安家在朝堂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忙说话,即使是这样,皇帝对安家的忌惮从不减少。 三天后,皇帝果然召见了安宁。 御书房内,皇帝屏退了人,只留下了安宁。 “三年前,朕下密令让你去刺杀玄哀帝的遗腹子,你……失败了。”皇帝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安宁三年前失忆的缘故。 “陛下,恕臣愚钝,臣自三年前失忆以来再也没记起过之前的事。”安宁跪下来。 皇帝苍白的脸没有丝毫的变化:“最好是这样。不过朕也不会再问你的罪,风啸谷和朝歌夜弦再加上南疆蛮夷这些江湖势力都在庇护着这个孤子,朕也不指望你能成功。” “多谢陛下宽恕。” “今天召见你是为了让你将功赎罪,再下江南,去打听风啸谷和朝歌夜弦的老巢。等到中秋过后,朕会下旨让你去守皇陵。” “是。” 安宁离开御书房后由一个小太监送出宫门,不过这个小太监看着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不过很快就有人告诉他了。 “小昀!” 安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转头一看,是身穿黄袍的年轻人,当今太子李舜。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安宁行了个礼。 太子李舜抬起手示意他平身,一把拉过安宁身后的小太监:“你要去哪?先生说你今天又逃学了。” “逃学又怎么了?我本就不想学这些,我要回家。”楚少飞甩开了李舜的手,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里就是你的家。”李舜看了一眼四周,见只有安宁一人后松了一口气。 楚少飞冷笑道:“这不是我的家!” “这句话我不想再听到,你再这样下去……” 楚少飞打断了李舜的话:“会惹来杀身之祸是吗?哪个家人动不动就想杀自家人的?笑死了哈哈哈哈哈!这个家就像是个巨大的牢笼,处处都是规矩,处处的压抑着每个人……” “啪!” 一个闪亮的耳光打在了楚少飞的脸上。 安宁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身为皇子,你不该说这样的话!”李舜怒道。 “是啊,错就错在我是皇子,为什么偏偏是我?就因为我肩上的胎记?我不是李昀,我叫楚少飞!” 这下安宁记起这个少年了,不怪他认不出来,和三年前比起来,这个少年变了不是一星半点。 “你!”李舜被他气的不轻。 还没等楚少飞说出下一句话,皇帝身边的人就过来传话,说是要召见两位皇子。 总管公公临走前还暗示了安宁今天的事当做没看见,安宁点点头后告辞。 让安宁意外的是楚少飞居然是皇子。 距离中秋还有半个月,没过几天皇帝就下令太子赶往莲城御剑山庄抄家,违令者杀无赦。御剑山庄庄主不堪受辱以死明志。 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一时间各路江湖人心惶惶。 楚少飞跪在御书房前已经有三天了,无论怎么劝也不离开,皇帝见状喊人打了五十大板后把他拖回了云贵妃的寝宫。 太子赶在了中秋前回来,楚少飞还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云贵妃急得直落泪,太子一边安慰云贵妃一边哄着楚少飞,好在楚少飞多少听进去了一点,开始配合治疗。 中秋,皇帝宴请朝臣,安家父子也在其中。安宁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太子旁边的楚少飞,楚少飞的脸色苍白,相比以前来看眼神少了凌厉更多的是淡漠。 在安宁百无聊赖的听着皇帝说场面话的时候,眼神无意间看到了楚少飞悄咪咪的竖起中指。 安宁:!!!!! 这是??? 太子也发现了楚少飞的小动作,眼神带着不解看向他。 不会吧?楚少飞也是穿越过来的?安宁难掩激动的心,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是敌是友还不知道,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 这场夜宴并没有持续太久,散席的时候安宁估摸着也就晚上九点左右,安启明带着安宁去夜市巡街,同时也给家里的两个女眷买点小玩意消遣。 自弟弟死后,安启明对弟媳和侄女愧疚,加上两个女子生活不易,家里的仆人大多数都叫到了后院,为了避嫌过年过节偶尔聚一下,其他时间都是各过各的。 回到家后,婶婶和堂妹刚拜完月,安宁就提议把月饼挪到石桌上,正好赏月。 四个人坐在花园里赏月,安启明把在夜市里买的小吃和玩具拿给了安若云。 “婶婶,为何今日不带着妹妹出门游湖?今日可热闹了。” 安宁很奇怪,明明玄国没有限制女子出行,但这位婶婶简直就是非必要不出门,也不知道一天在家做什么。 婶婶出嫁前名叫周瑶,母亲是胡人,父亲是商人,从小在大漠长大。叔叔安启修在塞外驻扎时对周瑶一见钟情,不顾安家老将军反对把周瑶娶进家门,安家老将军气得不让安启修进家门,安启修也犟,整整十年没回京城,后来安启修殉国后,安老将军才同意周瑶和安若云入族谱,派人带回京城。 “我不喜热闹,还是算了。”周瑶轻轻摇头。 安启明提议道:“总是在家闷着也不是个事,若云也长大了,改天让你侄子带你们去郊外的白云寺看看,就当是去给我们安家给寺里捐点香火钱。” “若云也多出门走动走动,多结识新朋友,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怕,我再让几个仆人过去。”安启明道。 周瑶有些不好意思:“不必了大哥,家里的仆人都到了我们后院了,前院就几个看门的,连个照顾大哥和侄子的都没有。”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哪需要人照顾,倒是你们母女俩,就怕亏待了你们。” “不不不,大哥待我们够好了,弟媳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大哥了。” “你大嫂走的早,女人家的事我不懂,有什么事就指使你大嫂带过来的老嬷嬷,她懂得比我多。” 周瑶谢过了安启明,还说了几句老嬷嬷的好话。安宁见婶婶唯唯诺诺的,他都怀疑是不是父亲派去的人对她们母女不好。 不过那些仆人他相处过,为人都很不错,可能是封建社会的原因吧。 安若云也很少说话,基本上别人没问她问题就不说话的。安启明也没办法,按道理说玄国女子上战场也是可以的,可他家都在战场上了,不想再让弟弟的女儿经历这种血雨腥风。 四个人坐着没一会儿就散了,很大原因是不熟,也是因为已经晚了。 回房的时候安宁把皇帝之前和他说的话告诉了安启明,安启明一时间定在那里了,许久后叹气道:“一切小心,活着最重要。我们家几代为玄国卖命,圣上会多少网开一面。” 第2章 环游大玄 三天后,安宁接到圣旨,奉命去皇陵驻守,为期半年。 安宁到皇陵后从后山绕到官道上,皇帝的暗卫已经在等着他了。 “江北广陵月音坊和江南姑苏仙草镇。”暗卫说完把缰绳给他,消失在了树林里。 安宁早在出皇陵的时候就打扮成了一个江湖游客,拿着一把破剑就上了马,还不忘把马鞍卸了。 这马鞍怎么说也有二十几两银子,这么光明正大的去江南,说是江湖游客鬼才信。 为了保险起见,安宁走的是陆路,水路虽然快但容易暴露,陆路路程慢,但沿途还可以打听一些事情,在快进入淮南时他终于舍得买了一个马鞍。不过途径淮河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楚少飞。 楚少飞也看到了他,安宁虽然易容了,但楚少飞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这让安宁心里有点没底。 这都能认出来,那岂不是去了广陵分分钟被人明杀。 “将军不是在皇陵吗?”楚少飞问。 安宁反问:“六皇子也应该在皇宫里才是。” 楚少飞瞬间变了脸:“你替狗皇帝做什么我不管,你也别管我。” “正有此意。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安宁道。 楚少飞疑惑的看向他。 “钾钠氢银正一价,下一句是?” 楚少飞的脸从疑惑转为震惊再转为激动。 “你也是?” 安宁点点头。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就说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楚少飞道。 安宁摇头:“我也很莫名其妙,掉下楼梯后就到了这里,这原主还是威风凛凛的将军。” “我整个身体都来了!我来的时候还穿着短袖短裤呢。” 两人交换信息,当即就成为盟友。 安宁不想被皇帝猜忌束缚,楚少飞不想被困在皇宫,两人决定做点什么把自己和家人摘干净。 首先,两人得卧薪尝胆,搞清楚皇帝到底为什么这么忌惮这两个见不得人的江湖势力。 而且玄哀帝在位时这两个江湖势力在抵御外族上立了大功。 俗话说得好,哪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啊。 两人再次乔装打扮,把马匹卖了改走水路到广陵。 “你是怎么出来的?”安宁问。 楚少飞道:“他们把御剑山庄灭了后没有再限制我的自由,我这次跟太子说出来散心。” 安宁想起来之前楚少飞说他来自御剑山庄。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为御剑山庄的人报仇。”楚少飞冷冷道。 楚少飞转头看安宁:“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我孤身一人无所谓,但你可是有家人的。” 安宁笑道:“我只是不想被猜忌。” 他从小无父无母,来到这里才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老皇帝猜这猜那的,父亲天天唉声叹气,作为儿子他也行分担一些。 “那你最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楚少飞道。 “我对家人没什么概念,我从小就在孤儿院,毕业工作后突然有个有钱人说我是他儿子,当时我还挺开心的,没想到那个有钱人还领养了个女儿处处跟我作对。不过,我来了这里就不一样,家里的妹妹乖巧可爱,看着都舒心。”安宁解释道。 楚少飞道:“我可没有你这么幸运,我也是孤儿院长大的,高考结束出考场就被一辆摩托车撞飞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那你比我惨,我好歹在现代过了几个星期的富人生活。” 两人聊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到了目的地还多丢了几两银子给船夫。 倒不用担心这两人大声密谋被人听到,这会儿才下了几场秋雨,河水正是湍急的时候,船夫在船头忙着撑船,他们交谈声音小,加上流水声根本没人能听到这两人在说什么。 广陵的秋风没有京城那么刺骨,反倒是吹得让人舒爽。 两人刚进城就看到了繁华热闹的主街道,和京城不同,广陵城是依水建造的城,整个广陵城都靠着水,这里有人撑船卖货也有行走的小商贩,姑娘们个个都水灵灵的,杨柳腰鹅蛋脸。 他们来的正是好时候,正是重阳节。街上摆满了各种菊花,路上的行人也佩戴着茱萸。楚少飞没了之前的阴霾,又回到了安宁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只见楚少飞一个少女面前搭话,时不时问人家姑娘的荷包是什么味的,有什么功效。那姑娘低着头红着脸,细声细语的介绍着,最后楚少飞大手一挥,把荷包都买下了。 “买那么多做什么?你腰上挂的了这么多?”安宁不解。 楚少飞瘪嘴:“直男。” “我当然是直男了,难不成我是弯的?”安宁道。 “所以你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楚少飞拎着一大串荷包,看着安宁的眼神不免嫌弃。 “我太优秀,她们不配。”安宁不要脸道。 楚少飞当即就是一个呸。 逛了许久,他们还是赶在日落前找了一间客栈歇息。 晚上两人再次开了一个会。 “我觉得干大事,资金很重要。”楚少飞说。 安宁点头表示同意。 “可我们哪来那么多钱?”楚少飞说。 “抢啊。”安宁道。 “当强盗?我可不干,我正经人!再说你一次抢一点得抢到什么时候?大货你抢了抬得动?放哪里?”楚少飞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好问题,先找个风水宝地存放物资。抢东西还不简单?咱俩都多少学过点功夫,你知道的有些地主的钱不干不净,咱抢了造福百姓啊。”安宁的眼神充满向往,还真把自己当侠盗了。 楚少飞无语了。 “那你说怎么办吧。藏京城?”安宁问。 “那怎么行!这可是武侠世界啊,那个大黄狗肯定有很多高手,连小小的江南江北都有大黄狗都想灭的势力。”楚少飞道。 安宁很久才反应过来大黄狗说的是皇帝,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京城不行,那这里肯定也不行。那你说哪里好,我来这三年都在京城,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知道什么啊。”安宁理直气壮道。 楚少飞道:“御剑山庄吧,他们肯定想不到御剑山庄有个暗道,这可是只有我义父和我知道的。不过御剑山庄早就被烧的残破不堪,也不知道暗道能不能打开。” “找个时间去一趟吧,不过我记得御剑山庄在剑南?”安宁道。 “是这样没错,现在大黄狗对你还是比较信任,咱们找个由头去剑南,首先得把风啸谷的老巢揪出来,让他忙着去对付风啸谷。”楚少飞道。 安宁道:“说的简单,哪里去找?” “那你来广陵做什么?”楚少飞再次无语了。 “划水摸鱼吧,等时间到了回去说敌人太狡猾,没找到。”安宁道。 楚少飞翻了个白眼:“有点出息吧!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跟错队友了。” 广陵月音坊。 一个黑衣少年悄悄从后门进入了月音坊,到了后院后进了一个房间。 “守皇陵的人不见了。”一个女人道。 黑衣少年紧皱眉头:“不悔已经到了南疆,我来是为了拿不悔的药。” “难诲,你来晚了,我二师兄回仙草镇了,七日后便回来,姑姑那边还有一点药,应该能坚持到你回去。”女人道。 “也行,那我先去躲几日,七日后我再来。”岩难诲点点头。 女人拦住了他:“你等会儿,让衍儿带你去。你们也好久没见了,这几天正好说说话。” 安宁和楚少飞在广陵城里逛了一天,自称是江湖游客,有些好心人还给他们推荐去月音坊里听曲。 这不是巧了吗,正好想找个由头去,既然有人指路那就去吧。 月音坊不愧是江南第一乐坊,刚走进去两人就被古代的艺术迷了眼,要不然怎么就有人喜欢听小曲呢?人好看,曲好听,前院相对来说比较热闹,后院就是清净的地方,越是清净的地方消息最多。 两个乡巴佬在后院里东看看西看看,一不小心安宁就撞到了一个人。 安宁的下巴被一个**的头给撞了。 低头一看,是一个黑衣少年,剑眉星目,清秀却不带娇,倒是有一种少年的气性,不过这张脸怎么看都觉得好骗。 “抱歉两位公子,这是我们乐坊的一位姑娘的远方表弟,他没见过世面,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那个婢女把少年拉到了身后,眼神示意他快走。 安宁和楚少飞没多想,笑着说没事。 婢女见状也道:“多谢公子不计较,如此那便让这小子的姐姐来向你们赔礼道歉了。” 这个少年便是岩难诲,只不过他并没有什么会乐器的表姐,倒是有一个医术精湛的堂姐。 两人坐下没多久,一个少女就抱着琵琶进来,为之前的事道歉后就开始弹唱了。 楚少飞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这位少女被楚少飞哄的晕乎乎的,好在也是受过专业的训练,三言两语就绕过去了。 是的,月音坊就是朝歌夜弦的一个点,之前在姑苏的泠音阁也是,当初外族来犯暴露了点,早在皇帝刚上位时就被皇帝端了,泠音阁的人也就退场了。 此时安宁和楚少飞还没有确定这里是不是朝歌夜弦的点,只能小心谨慎。他们在探月音坊的同时也被月音坊监视。 江湖势力那么多,能收集情报的也不止朝歌夜弦一个势力,就算两人知道从进门起就被监视也不能确定这是朝歌夜弦的分部。 从月音坊出来已经是晚上了,两人又到夜市逛街,所谓最大的卧底就是融入其中,有些时候都差点忘了正事。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被吵醒了。仔细一听是有人到官府报案,说是有人在捞鱼的时候捞到了一具死尸。 “哎哟,那叫一个惨啊。” “是啊是啊,这人真是心狠手辣啊,杀人沉尸!天理难容啊!” “是谁家的啊?有人去认了吗?” “认出来了!是李村的,家里还有老的小的要养,你说说这都是什么命啊!” “可怜了他家的老母亲,听说眼睛都哭瞎了,还有尚在襁褓的儿子。” “哎呦呦!他娘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两人大概是听懂了些,对视一眼,决定去吃瓜,万一和想找的人有关呢。 衙门早就挤满了人,县令一脸怒色,下令去追查,有线索者重赏。 衙内有两个妇人哭得死去活来,任凭怎么劝都听不下去。 “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这天杀的为何要害我儿!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相公!相公!谁害我相公啊!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安宁和楚少飞退出来看热闹的行列,他们看到了大堂里的尸体,是那天给两人撑船的船夫。 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两人才开始谈话。 “巧合?”楚少飞道。 安宁面无表情:“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也是和我们有一面之缘的,多少关怀一下?”楚少飞问。 “怎么关怀?要是让人看到了怎么说?”安宁道。 楚少飞点点头:“也行吧,现在还是低调的好。” 五天后,两人离开了广陵,临走前还是放了一百两银票在受害者家,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两天前那位年迈的老母亲为了不拖累媳妇上吊了,而在他们放完银票后,那个妇人把银票撕了抱着孩子跳河了。 姑苏,仙草镇。 仙草镇,之所以叫仙草镇是因为这里草药遍地都是,这里的人都以种草药、卖草药为生。这里没有广陵城的繁华,倒是多出了一种静谧,多了一份安乐。 镇子不大,人却很多,有外来采买药材的,有卖药材的,不管是地摊还是店铺有一半的都是在卖药材,只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没什么珍贵的。 两人找了一间客栈,因为这里没什么娱乐场所,他们只好到楼下喝酒,听别人怎么说。 好在这里有很多外乡人,对于两人的到来并没有人怀疑,镇子就那么大点地方,安宁根本不知道哪里能藏风啸谷的人,再说月音坊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回去要怎么交差?”楚少飞问。 安宁沉思了一下,回道:“就说敌人太狡猾,每次拿到一点线索就断了。” “你没少干骗人的事吧?”楚少飞震惊。 “我良民一个。”安宁回他。 楚少飞嘴角抽搐,这人真的是狡猾的很啊。 在仙草镇待了几天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两人只好再次回到广陵。 广陵城还在讨论杀人沉尸的事,从人们口中两人得知一家人都没了,现在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就怕突然有一天自己也成了这样,在这秋收时节,愣是没人去打鱼。 安宁和楚少飞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那个船夫,若是和他们没关系还好,要是和他们有关系那就危险。首先是皇帝那边,要是皇帝那边的人那可能安宁和楚少飞没得跑了,要是风啸谷和朝歌夜弦那绝对没理由杀那个船夫,最多把安宁嘎了走人,这两个江湖势力在江湖上名声还可以的。 安宁干脆不想了,万一是贪财的呢? “别多想了,大黄狗没理由要这个小百姓的命,虽然他非常不是人。”楚少飞耸肩道。 安宁紧皱眉头:“朝歌夜弦和风啸谷更没理由,他们虽然来无影去无踪的,但在江湖上评分很高。” “那就是那个船夫露财了。”楚少飞道。 很有可能,那天安宁给船夫丢的钱袋子最少也有十几两,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好几年的开销,盖栋房子都够了。 安宁深吸一口气:“是我害了他?” “别那么想,我们都不是有意的。”楚少飞安慰道。 两人平复了心情,打算在广陵租一个小院子,慢慢打听,如果朝歌夜弦的人在这肯定早就知道这两人,可能正在调查呢。 好在原主安若素自上战场以来就戴着面具,这么多年来见到他的样貌的人很少,也断了朝歌夜弦找人的路。不过安宁很难不怀疑现在的绘画水平能不能画出他来,因为他在现代的时候经常有大善人带他们这些孤儿去博物馆看文物,那人像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两人一般高调,说是游侠,倒不如像是哪家公子哥偷摸跑出来玩的。晚上还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檐上响起。 假装没听到的两人:…… “古人都这么傻的吗?” 等人走后,楚少飞吐槽道。 安宁摇摇头:“不是很懂。” 两人走猫步还可以,当场就给这些探子表演了一个反侦查。果然月音坊不简单,那些黑衣人大多数都在月音坊附近消失了,这下可以给皇帝交差了。 安宁当晚就写好了密信交给了广陵分区的暗卫。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里还有暗卫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我来?”安宁不解。 楚少飞把双手搭在自己脖子后面,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嘛,这些暗卫跟个明卫差不多吧,你看看月音坊那些。” “有道理。”安宁点点头:“那咱们去蜀地一趟,再回广陵把消息交给月音坊。” 楚少飞不理解:“为什么?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嘛。” “提前一炷香告诉他们,这还得交给你办,我和广陵暗卫交代过了,等我们一起行动,你一个皇子不参加暗卫的事也正常。”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楚少飞道。 安宁道:“我觉得这两个江湖势力是好人,红衣女盗听说过没?” “知道,我义父义母说过,此人乃是江南江北一带的侠盗,行盗的时候一身红衣,盗走了不少乡绅老爷和贪官的银子。”楚少飞道。 “那就对了,这人是风啸谷的。”安宁把暗卫列的名单给了楚少飞。 楚少飞接过看了看,都是玄哀帝在位时江湖鼎鼎有名的大侠,自打北夷来犯后就销声匿迹了。 其中就有江北名伎穆如烟、前江南富商之子云澈、江湖医仙弟子徐有怀、风啸谷谷主方七叶、朝歌夜弦主人林伊人还有前朝将军白珏。 “这些人可都是大好人啊。”楚少飞道。 安宁点点头:“先不说这些江湖人,你看白珏,你在京城待上一个月就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白珏,出身武将世家,世世代代都在为玄国征战,其中就出过一位女将军,后来与爱人殉情。这白珏十岁上战场,十五岁就能把北夷打得连退百里,后入京更是同朝歌夜弦之主林伊人平定京郊外的瘟疫,让京城零感染瘟疫。玄哀帝是十分信任白珏的,不过后来白珏叛国让玄哀帝暴毙宫中,明德皇后心力衰竭肚子里的小皇子也胎死腹中。 安宁是不信后半段的,首先已知白珏和朝歌夜弦还有风啸谷是一伙的,再已知玄哀帝遗孤是被朝歌夜弦和风啸谷保护的,现在是玄武帝想要先帝遗孤的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可不就出来了。 “这大黄狗的位置是染了亲哥的血啊。”楚少飞听了故事以后感叹。 安宁道:“你不也是大黄狗名义上的儿子?我记得太子对你很不错啊。” “那是他的事,我可没把他当哥哥。”楚少飞无语道。 “我也就说太子对你很好,没说其他的啊。”安宁笑道。 楚少飞不想搭话了。 第3章 鬼话连篇 两人随着广陵的商队一起去剑南,随行的还有之前在月音坊看到的少年,那少年一脸纯真,别人说什么答什么,安宁有意无意的听着,知道了一点事。 这个少年名叫岩难诲,安宁有点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起这种名字。难诲难诲,通俗点说法就是难教嘛。不过古人喜欢起个反话名字,不是很懂。 “小兄弟,你来广陵做什么呀?” 商队正在停整休息,大家都在坐着聊天,商队的头儿就问起了话,不过只是唠家常,并没有恶意。 “我远房堂姐在广陵谋生,家里人托我带点东西给姐姐,顺便也让我见见世面。”岩难诲答。 “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蜀地人。” “实不相瞒,我来自南疆。” 安宁立马转头看他。 怪不得这人长得好看,但不是中原人的长相,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野气。 南疆虽是大玄的一部分,但很少有中原人去那,一是路远,二是蛇虫毒物较多,商队老板见识多,听到岩难诲的回答并没有太过惊讶,反倒是生起了去南疆的想法。 “哦!我听说南疆那边的茶也是可以和江南的茶媲美的,小兄弟你与我说说南疆什么地方茶叶比较多,我也去踩个点,以后去做做茶叶生意。” “朱老大,南疆毒虫甚多,你可三思啊。”一个镖师道。 那个朱老大眉头一皱,道:“毒虫多又如何,我走遍大玄,还没去过南疆。再者说咱做生意可不就是在刀尖上行走,南疆来的小兄弟都能来咱江南寻亲戚,我如何去不得?” “我也没别的意思,您去就是了,我跟着你去行了吧。”镖师道。 “这还差不多,当年西北打战,我还不是照样往西域去做生意。”朱老大笑着说。 安宁和楚少飞听着他们的谈话,并没有插进去。 “那这两位又是去蜀地做什么?”岩难诲看着安宁说。 安宁笑了笑:“我俩本是江湖游客,早年家中富裕留下了一点财产,就想着到处走走,等老了再写一本游记,归隐山林。” 朱老大肃然起敬:“原来是读书人啊。” “不不不,我们就是普通人,在北方长大的,没见过南方风景,就约着过来看看。”安宁谦虚道。 楚少飞也道:“也不是什么读书人,家里开武馆,学了点功夫,不然也不敢走那么远不是?” “原来如此。” 楚少飞是故意编这段话的,因为岩难诲已经看出他俩虎口上的老茧。不过接下来岩难诲已经对他俩放下了不少戒备。 要不然怎么说这小子长得好骗呢。 安宁和楚少飞一路上都没喊过苦累,这人朱老大对两人生出了敬佩,蜀地路途坎坷,第一次来的人都直呼受不了,这两人不仅不觉得累,还觉得有趣。 “唉,安宁你快看!那颗树长得真丑!像个倒立劈叉的人一样哈哈哈哈哈哈!”楚少飞指了指对面山头的树。 安宁抬头望去也笑出了声:“还真是。” “唉唉唉,快看快看!这里有个蜘蛛!会不会有毒啊?能毒死人吗?这蜘蛛可真大!被咬一口会不会就归西了。” “那你还是不要碰了,这荒郊野岭的万一把你咬死了就只能就地火化了。”安宁道。 楚少飞呸了一声:“少咒我!我要是出事了怎么也得拉你垫背!” 安宁不想理他,转头自己看风景去了,楚少飞也自讨没趣,不和他说话了。 岩难诲摇了摇自己的竹筒,又看了看前面的路,没有说话。安宁看到了岩难诲的举动,把自己的水袋递给了他。 “不用,谢谢。”岩难诲把头扭过去。 安宁挑眉,大声的朝着在前面的朱老大喊:“朱头儿!这离下一站还有多远?” 朱老大:“……还有五十里左右呢!” 回答完了安宁还小声嘀咕了一下:“怎么感觉这人在骂我……” “听见没?这到处都是岩石,怕是没有什么溪水。”安宁再次把水袋递给他。 岩难诲还是没接。 “没毒的小弟弟,就是被我喝过了,我绝对没有什么瘟疫。”安宁道。 “谢…谢谢。” 岩难诲接过了水袋,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看来是渴了好久。 “我给你钱。”岩难诲掏出了一袋银子。 安宁拒绝了:“我不要钱,做好事不留名江湖大侠是也。” “那你待会儿喝什么?”岩难诲问道。 安宁没回答,只是转头喊楚少飞:“楚少飞!水!” 楚少飞把自己的水袋解下来丢给安宁继续观察周边风景,安宁单手接住在岩难诲的眼前摇了摇,露出笑容。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岩难诲问。 安宁道:“尊老爱幼嘛,我家里有个妹妹,年纪和你差不多大。” 岩难诲:…… 等他们到剑南的时候已经是秋末冬初了,安宁掐指一算广陵那边的暗卫也差不多到京城了,得赶在京城发动之前把事情办好再赶回广陵。 与商队分别后两人绕道去了剑御山庄,楚少飞看着满目疮痍的山庄不禁泪流满面,到处都是野草还有烧焦的房梁,地面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不难想象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楚少飞痛哭不止,抚摸着掉在地上的牌匾。 “节哀。” “要是我不那么任性,剑御山庄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恨这独裁**的世界,我恨这个随随便便就能取人性命的世界!他们做错了什么?这些无辜的人可都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啊!”楚少飞哭喊道。 安宁把手搭在楚少飞的肩上没有说话。 楚少飞也擦干了眼泪,把剑御山庄的牌匾擦干净,放在了凌乱的大厅里。 两人整理好心情,走到了后山处的一个石墙边,楚少飞把藤蔓扒开按下了机关,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锁链声,石墙也出现了一道门,两人相视一眼走了进去。 这间密室伸手不见五指,安宁从袖口里掏出火种,轻轻吹了吹。 “这儿有夜明珠。”楚少飞从墙上的洞口捞出一个珠子,照亮了整个洞口。 安宁:……这么有钱的吗? “这夜明珠还是我义父送给我义母的,后来我义母见我喜欢就给了我,我就把它藏这里了。”楚少飞苦笑道:“说起来,我走之前我义母怀孕了,我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算了,不提了,不然我又想哭了。” 安宁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两人走进了密室,密室里早就布满了蛛丝,只不过比楚少飞的印象里多了不少东西,之前密室里一般都放着剑御山庄的书籍,现在却堆满了金银财宝,在财宝堆上还压着一封信。 楚少飞认出了是义父的信。 吾儿亲启: 少飞我儿,今剑御山庄遭遇无妄之灾,幸得风啸谷提前报信才能留下这封遗书,现我已遣散家仆,只留得不肯走的弟子,我虽感动但是不愿牵连他人,你若是能看到这封信只需知,皇帝想要剑御山庄灭门是在玄哀帝下位之时就预料到了,你无需自责,我与你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一辈子,若有来生,我们再续亲人之缘。 父亲母亲留。 离开剑御山庄之前楚少飞和安宁向剑御山庄磕了三个头。 “父亲母亲,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霜降时节,广陵城。 两人走水路,赶在暗卫之前到了广陵,再次回到了之前租的小院子里,楚少飞在暗处,安宁在明处,两人把暗卫忽悠得团团转,甚至安宁还编出为了躲避月音坊的视线去了别处,就等他们到来。 暗卫觉得剿灭朝歌夜弦宜早不宜晚,当晚就带着人进入月音坊。很可惜,楚少飞早就一支穿云箭惊动了人,等他们去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果然有问题!”那个暗卫气得一掌劈开了一张桌子,安宁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 “现在怎么办?上面怪罪下来可有好果子吃了。”安宁带面具,声音有些嗡气。 暗卫看了他一眼:“仙草镇可有什么动静?” “并无。”安宁道。 “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想要抓住这些人可就难了。” 安宁道:“我说过不要轻举妄动,这广陵可是朝歌夜弦的天下。” “放肆!这大玄是陛下的天下!”暗卫道。 完了,忘了这些死脑筋是死脑筋。 “我并非别的意思,只是朝歌夜弦可不是什么好拿捏住的,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安宁道。 暗卫道:“那现在怎么办?这要我如何交差!” “如今唯一的线索断了,我也不知要如何,只能回京请罪了。” 暗卫眼里多了一丝慌乱,要是回去没个交代被降职了都是算好的,暗阁本就是个地狱,犯了错抽筋扒皮都是家常便饭。 安宁也是知道一点的,这皇帝不干人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安宁还好,因为他不是暗卫,是皇帝明面上的云麾将军,只是替皇帝做点不干净的事,主业还是带兵打仗的,倒是这些暗卫死了伤了都是常事,更不用说死在皇帝手上的。 这皇帝用人专门挑有亲人的人做暗卫,用家人威胁人办事,当然办的好了就会有一大笔钱,恩威并施。总之不干人事就是了。 安宁当然不会和暗卫一道回京城,不然楚少飞不就暴露了?他再次以打听事情的由头让那群暗卫先走了,自己和楚少飞慢悠悠的回到京城。 当然,两人在京郊分别,一前一后的进了京城,为了以后正常联系,楚少飞和安宁在朱雀大街上演了一场相见恨晚的戏—楚少飞单方面表演。 安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尬了!一旁还有小姐姐遮面而笑,楚少飞见了还拉着安宁去找人家小姐姐当证人,说是要结拜。 “这?”王蔓菁愣了一下。 一旁的丫鬟以为是登徒子,立马把自家小姐拉到身后:“公子请自重。” 安宁立马上前解释:“冒犯了,我这位新交的朋友心情是有些激动,但本性并不坏。” “小翠,没事的。”王蔓菁让丫鬟退到一边,上前说道:“是我冒犯了才是,在有生之年能遇知己乃是幸事,公子激动也属实正常。” “这位姑娘可真懂我!这样吧,我这还有几个香包,姑娘挑一个,当做是我俩的证人礼。” 于是,楚少飞从袖子里拉出一串在广陵买的香包。 “你有病啊!”安宁小声骂道:“你不知道香包是不能乱送的吗!” 这人怎么想的! 王蔓菁没在意,倒是认真挑起了香包,最后选中了一个藕色的香包,上面绣着芍药。 “这个吧。”王蔓菁道。 丫鬟小翠本想出声阻止,被王蔓菁抢先开口:“只是证人礼而已,再者公子也没别的意思。” “我家小姐可是王尚书的嫡女,你们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小翠警惕道。 楚少飞笑嘻嘻道:“不会不会,这姑娘一看就不是凡人,我怎敢呢,只不过我生来善于交际,如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小翠!”王蔓菁不悦道。 “小女王蔓菁向两位公子道歉,是我管教不严。” “唉别别别,本就是我们唐突了。” “小昀!你回来了!”李舜今日出宫门微服私访,没想到遇到了楚少飞。 王蔓菁是同太子一起上过国子监的,自然知道这是太子,她和安宁正想行礼就被李舜打断了。 “我是来微服私访的,给点面子。”李舜悄悄的说。 楚少飞瞬间拉下脸,不欢迎这几个字已经写在脸上了。 不过李舜假装没看见,还特别亲昵的把手搭在楚少飞的肩上。 “这是我六弟。”李舜向王蔓菁介绍道。 王蔓菁懂了,早就听说云贵妃的孩子找到了,只是一直没见过。 她点点头,道:“公子,小女子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是该回去了。” “好,那路上小心,改日我带着弟弟登门拜访。”李舜道。 王蔓菁行了告退礼便走了。 这下就只有三个男人傻站在大街上了。 “大公子,要不然我也告辞?”安宁试探性的问。 楚少飞道:“我跟你一起!” “小昀……好吧,记得在禁宵前回来。”李舜无奈道。 安宁向李舜行了告退礼。 李舜:…… 安宁当然是回将军府,楚少飞也没地去,跟着他走。 “话说你那香包还有几个?”安宁问。 楚少飞奇怪道:“你问这个干嘛?还有五六个吧。” “给我。”安宁朝他伸手。 “你要干嘛!刚刚还说不能随便给人呢!”楚少飞道。 安宁厚脸皮的说:“家里不是有个妹妹嘛,她长这么大了出门逛街的次数都不超过一只手,拿个香包让她开心开心。” “借花献佛是吧?想的美!我亲自拿给!还想用我的钱逗妹妹开心?”楚少飞道。 “随你,给了就行了。”安宁摆手。 回到将军府安启明早就在等着了,见到安宁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六皇子嘛! “微臣见过六皇子。”安启明行了个礼。 楚少飞吓了一跳:“安伯伯可别这样,我才和安若素结拜了的。” 安启明看了一眼安宁,安宁立马解释:“闹着玩的父亲,六皇子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做客的,父亲这样倒是让六皇子放不开了。” 安启明看了看楚少飞,楚少飞用力点头。 “这没有六皇子,只有安若素的朋友楚少飞。”楚少飞道:“安伯伯,我在宫里已经够烦的了,你就让我在你家放松一下。” 安启明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安宁先说了:“那父亲,我就带着六皇子转转。” 说着带着楚少飞离开了,安启明也不好再说什么,左右是在家里,家里也没有什么规矩,就随他们去吧。 安宁喊来了一个丫鬟,让她去把安若云带到花园的亭子,又叫人上了一些茶点。 安若云在半柱香后赶来,见到还有陌生人还有些不敢上前。 “快过来坐着,都是自己人别拘束。”安宁向她招手。 安若云只好走过去,却不敢坐下。 “坐着吧,站着怪累人的,你别怯,这是哥哥的朋友。”安宁道。 楚少飞笑了笑:“你这妹妹还挺可爱。” “你别打趣她了。”安宁瞪他道。 安若云坐下来后也是拘束的很,半天才吭出一句:“哥哥找我可是有事交代?” 安宁叹了口气:“今日我进城遇到了尚书家的小姐,看人家的样子是经常出门的,你也该出门逛逛,老待在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 “哥哥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年龄段应该出门玩耍的,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将军府给你撑腰你莫怕。”安宁劝道。 “若云知道了。” “不出意外的话,直到年后我都会在京城里,到时候我亲自带你出门,外面的世界可比将军府精彩多了。”安宁道。 楚少飞也来劲了:“是啊是啊,若云妹妹,你看,我从广陵给你带了香包,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都送你好了。” 安若云涨红了脸,不敢接。 “妹妹别误会,就是个香包而已,就是图好看好玩。还是你不喜欢?”楚少飞道。 “不不不,若云喜欢的。” 这香包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布料绣工却很了得,把每朵花都绣的栩栩如生,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只是安若云被周瑶训得木纳,没有其他小姐那么开放不敢接。 安宁当然知道,所以有意无意的提示周瑶适当的让安若云放松点。说到底,周瑶还是因为安宁的爷爷嫌弃过她是商贾之女不懂规矩,不让进族谱,所以才这样小心翼翼。 “喜欢就拿着,我来京城那么久也没怎么好好逛过,到时候一起出门呗。”楚少飞道。 “想的美,我是她哥哥,你算什么?毁我们家若云的名声。”安宁笑道。 “我也是她哥啊,咱不是结拜了吗?证人都有了!”楚少飞不服气。 安宁也只是嘴上说说,并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