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和酷拉皮卡谈恋爱》
1. 第一章
“姜姜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活的很辛苦吧。”
我侧目看向身边的金发青年,微风轻拂着他金色的耀眼的头发,原本平铺的阳光便像是活了似的流淌着,青年的侧脸轮廓清晰可见,阳光将他白雪一般的皮肤照亮,整个人耀眼的可怕。
即便十年未见,他好像还是当年那个温柔可靠的邻家大哥哥。
阳光的,温暖的,像是拂面的清风,又像是和煦的阳光,一切我所能想像到的给人以美好,让人情不自禁勾唇微笑的形容词,都可以安在他身上。
真好啊,酷拉皮卡毫无意外地长成了一个正直可靠的大人呢……
虽然但是,生活所迫,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卑劣的大人了,才会没由来地做出这样几乎是羡慕的感慨吧。
我心里如此感慨道。
“...还好啦,至少没有饿死活着跟你在这座城市重逢了?也算是意外之喜?”我收起自己心里那点情绪,如此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正在看着我,目光是温柔又深邃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错开自己的目光,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双脚,因而错过了青年那双平静深邃的黑眸底下,压抑着的是何等可怕的隐忍的占有欲。
如果我当下察觉了,也许我会做出截然不同的反应,毕竟凭借我多年混迹在鱼龙混杂的群体中的丰富经验,我有一种近乎是本能一般、对危险敏锐的嗅觉还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当下也许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也许是我小时候确确实实暗恋过酷拉皮卡的缘故,我敏锐的反应在那个瞬间失灵了,竟然对那些细微的变化放松了警惕。
总之,我们两个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就好像这样就可以快速弥补我们多年未见的空白。
当然,大部分都是他在问,我回答。
比如说——
“那姜姜现在在做什么呢?”
“啊,什么都做,只要能赚到钱的,能做的都会做一下。”
“感觉是很辛苦的工作。”
“哪有工作不辛苦的,习惯就好。”
“如果太辛苦的话,不如来我身边,我的意思是…作为恋人和我在一起,毕竟两个人会好过一点…姜姜你说呢?”
“好呀。”
“那就约定好咯…姜姜和我,要永远在一起。”
“嗯。”
恍惚之间,我似乎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响。
就好像是金属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铿锵的声响。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等等!!他刚才的问题是什么?
作为什么?恋人?谁的恋人?
哦,酷拉皮卡的恋人。
不是?哥们你就这样水灵灵的表白了?
*
……首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姜,是一个无业游民。与其说自己是个无业游民,我更喜欢称自己是自由职业者,目前正是我比较自由的时候。
而面前这位金发青年是我的青梅竹马(十年未见版)酷拉皮卡。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村落——窟卢塔族的村子,酷拉皮卡是很受欢迎的小朋友,村子里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哪怕是村里最凶的狗都喜欢酷拉皮卡。
我就不一样了,虽然称不上被憎恨讨厌,但村里的人总是会习惯地无视我的存在。
因为我是个混血,是村落里的族人和外面的人私自通婚所生的私生女,窟卢塔族是个封闭的,有点排外的地方,更不用说我的母亲是私自离开村落,又遍体鳞伤地抱住刚出生的我灰溜溜地回到村落,不久后便因病去世了。
他们都说我父亲不是个好人,将我母亲耍得团团转不单止,还榨干了她全部的价值之后又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
不过,即便不喜我身上的外族血统,村里人倒也不至于亏待我,吃喝用穿还是有基本的保障,可针对我身世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停止过。
大人对我冷淡的态度自然也反应在了跟我同龄的小孩子身上,他们时常会针对我做一些恶作剧,而往往这个时候,酷拉皮卡就会挺身而出帮助我。
他大概也许是村里唯一一个没有带有色眼镜看待我的人了。
所以喜欢上酷拉皮卡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变故发生在十岁那年,我因为意外失足跌落大海,本以为自己不是落在嶙峋的岩石上摔成肉泥,就是坠入茫茫大海溺死,毕竟我根本不会游泳。
然而命运之神这次却选择眷顾我,我坠入了大海,奄奄一息之际摸到了一块浮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艘货船上了。
船上的大副见我可怜,就把我收留在货船上打杂工。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去村落,但窟卢塔的村落与世隔绝,我自有意识以来都没有走出过族群所在的区域,外人也嫌少有人知道那地方,以至于我根本没办法找到回家的路。
又或者说,那真的是我的家吗?
....总之,就是这样我过上了到处漂迫、四海为家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并不轻松,但我还是活到现在,对于一个身处这样充满着可怕念能力者世界、又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小孩来说,几乎就是个奇迹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还有遇见酷拉皮卡的一天。
毕竟窟卢塔族是个封闭的族群,而世界又如此广阔,两条小鱼怎么奢望能在大海相遇重逢,我很早就不对这件事抱有希望。渐渐地,有关十岁之前的生活就变成了我脑海深处一段被尘封的记忆。
直到一周前——
我刚在友客鑫市完成了一个委托任务,便打算就近玩玩,正好放松一下。
前面有说过,我被一艘船救了下来,在船上干了多年的杂工,在上面学会了很多生存技能和各种人情世故,成功地成为了一个小滑头...船就是我的家,但船也会有靠岸的时候,一连休航几个月的时间,我会在外面接一些委托赚点钱。
这次的委托是调查一个人的踪迹并将其带回去我的雇主身边,我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那人的痕迹,原来是被当地的帮派给关起来了,我便想办法把人捞了出来,却不料□□记仇,竟然找人来追杀我。
察觉到有人跟踪的瞬间,我便顺势拐进了一个热闹的赌场,想着趁着人多可以更好地掩护我甩掉这些跟班。
却不料他们竟然胆大包天也闯了进来,友客鑫是一个帮派林立的黑色城市,每一个地盘都已经被不同的势力分割殆尽,而这个赌场正是另一个势力诺斯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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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产业。
他们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得罪对方就这样闯进来!
这是我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于是乎,两个帮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就在一瞬间被搬上了明面,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眼下两拨人马之间的混乱更方便让我浑水摸鱼溜走。
这不,我立马趁着混乱打算从后门溜之大吉。
可就在我拐进去通向后门的路是,一只手从后面拽住了我的手臂。
“你是谁?”
我下意识往后看过去,入目的先是少年那一头漂亮的金发,我正恍惚着,便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眸,冰冷的,深邃的,我一瞬间如坠冰窖。
尤其是我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无形但极具压迫性的压力,我只有从念能力者身上才感受过这样类似的气势。
毫无疑问,面前这个穿着西装的清瘦少年正是一个念能力者。
不知为何,他见到我的瞬间,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当下我顾不上这么多了,尤其是我瞥见我的敌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正在突破重重障碍试图将我逮回去交差,我急了。
可我挣脱不开黑西装少年的束缚,情急之下我只好动用我的能力。
窟卢塔族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正是因为这双特殊的眼睛,窟卢塔族才选择了隐居的生活,免受外人的觊觎。不过要是仅仅觉得这双眼睛仅是美丽装饰物那就大错特错了,火红眼状态下的窟卢塔族人会被增强某一部分的力量。
虽然我是个半个窟卢塔族,但也足够了。
眼睛眨合之间,黑色的右眼瞬间转变成火烧一般的红色,我冷声道:“放开我。”
我的能力是催眠,在火红眼的加持下,这个能力能得到极大的开发,虽然我只有右眼继承了来自我母亲的火红眼,但一半的能力也足够我总是可以在各种麻烦事中得以顺利脱身。
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触及我红色如同鲜血般的右眼瞬间,金发少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只是那双褐色的眼睛沉得可怕,当中酝酿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风暴,好像有什么我难以承受的东西正在准备从那双眼睛中呼之欲出。
最重要的是,他紧紧拽着我的手,似乎在微微发颤。
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敢去探究,也没有时间去探究当中的缘由。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
我以为是念能力者对我催眠的抗性有点高,于是我又皱着眉重复了一遍,“放开我!好痛!”
“你…你是…”
金发青年这才一脸紧张地松开了我的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我完全不在意,而是趁对方晃神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走了。
所以我没有看见,少年的惊讶的神情,全然不像是过往被催眠的那些人的状态一样浑浑噩噩,反而亮的出奇。
他本来是想追上去,但身后的敌人近在眼前,所以他不得不留下来,将试图追上少女的人拦在这里。
不会有错的。
那只红色的火红眼....是......
姜姜。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2. 第二章
我本来以为就此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然而幸运归幸运,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尤其是在赌场的举动几乎就是同时得罪了当地的两大□□,不死也要掉层皮。
我不敢逗留,连夜便买了离开友客鑫的飞艇票,打算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
□□的追杀令还没有这么快下来,我很顺利地买到了票。
飞艇将在四十分钟之后起飞,目的地是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港口,然后再转乘前往天空竞技场,当然我并不是要去花钱观赏那种无聊的血腥游戏,也不是要参加什么决斗扬名立万,只是单纯那边势力更加复杂,不是一两个山高皇帝远的□□势力能够插手的。
我计划在那边度过剩下的一个月假期,然后等船到达巴托奇亚港口,我登船离开。
然而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
当我坐在长凳上等候的时候,猛地·瞥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出现在柜台,便意识到大事不妙。
那些家伙竟然像跳蚤一样穷追不舍,恶心死了...不就是救人的时候不小心弄倒了火油,又一不小心丢了一根没完全熄灭的火柴棒,从而意外引发了一场大火把他们的仓库里的货物烧了个精光。
他们至于这么小气吗?
退一万步说,这一系列的巧合能发生在他们家的仓库,他们不应该反思一下这么多年了,自己家的消防措施有没有做好吗、库房规划合不合理吗?
怎么还怪起我这个为他们排查风险的良好市民呢?
我暗自吐槽道,但身体很诚实地立马起身,压低帽檐好挡住自己的脸,转头就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进入建筑之后永远第一时间要了解清楚所有的出口,以及所有可能能够当作出口的地方。
这已经是我的肌肉记忆了。
要到紧急出口,要先经过卫生间所在的长廊,我走到一半便敏锐地听见了紧急出口那边的细碎的讨论声。
然而那扇厚重的门此刻却是紧闭着的。
显然敌人早就料想到了我会往那边走,先一步在外面安排了人,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在门后面等着我推门而出,自投罗网呢!
我正思索着脱身之策,忽然被人拽着手臂,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被拉着进入了一边的卫生间。
说实话,被拽住的一瞬间,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就好像一只猫被人类忽然捏住后脖颈一把提溜起来一样,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一种近乎是服从的恐惧从我的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来。
因为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偷袭者的气息,如果不是后者主动出手的话……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家伙的能力远在我之上。即便不是,这人的能力绝对也是克制我的那种。
门‘彭’地一声关上的瞬间,我方才如梦初醒,
收敛思绪,我警觉地打量起面前的家伙。金发青年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五官俊美,黑眸透着锋芒。
是昨天在赌场见到的那个人!
察觉到我的警惕和防备,青年只是淡然一笑。
他说:“姜姜。”
我立即僵在原地,一脸震惊,因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
船上的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还有不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远走他乡的家伙,一般的女性根本不会上船,就算有,她们也会用凶悍来武装、保护自己。
船长说姜姜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好欺负的样子,于是我便自称‘姜’。
但其实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以‘喂’、‘那个谁’或者‘这个谁’来互相称呼彼此。
久而久之,我都快忘记这个称呼了。
而他竟然叫出了我未用过的名字...
他叫我姜姜。
我不由地重新、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过耳的金色头发下是雪白的皮肤,精致但不失英气的五官,左耳带着颇具特色的耳环,银环上垂着细长的链子,底部镶嵌着一颗菱形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这个耳坠...我应该是见过的。
--那是什么?好漂亮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呢!
--是我妈妈给我的礼物,姜姜喜欢吗?
--喜欢!姜姜也可以戴吗?
--当然可以,不过姜姜没有耳洞吧...要在耳朵上打一个耳洞出来才可以戴呢...
--听上去很痛的样子,姜姜才不要呢!再说了,这个耳坠跟酷拉皮卡才配呢.....
......
渐渐地,面前的金发少年和记忆中那个温柔可靠的大男孩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一瞬间让我觉得有些恍惚,就好像置身在梦境中,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内心萌生出一种近在咫尺但是又不敢触碰的怯意。
“酷...酷拉皮卡?”
我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艰难又生涩,仿佛这不是个名字,而是某段古老又遥远的咒语一般。
难道我真的在做梦吗?
而听见我的话后,少年终于展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整个人就好像冰山消融一般,那些方才令我感到畏惧和警惕的锋芒一瞬间消失,看上去像极了一位优雅的贵公子。
他说:“没错,姜姜,我是酷拉皮卡。”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应对,觉得很是惊讶的同时,又有种羞耻的感觉。
惊讶是因为酷拉皮卡居然会出现在友客鑫市,毕竟窟卢塔族的族人与世隔绝,如无必要基本不会离开村子,当然,我母亲那种偷跑出村的私奔行为是特殊情况,可能几十年都遇不到一个,所有人都很喜欢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除了村子里特定的猎人,嫌少人会有想要离开,或者探索外面世界的想法。
总的来说,窟卢塔族就是一个乐于封闭自我、过着自给自足生活的族群,在那里,几乎人人都安于现状。
至于羞耻是因为,多年未见,酷拉皮卡似乎仍然是当年那个总是游刃有余,温柔可靠的金发男孩,而我却早就成为了一个卑劣的大人。
坑蒙拐骗,几乎是什么下三滥的活当我都做过。
总之,就是有种无颜面对父老乡亲的感觉......
不过面前的金发少年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状态,他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
“姜姜...我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你...我们都以为...”他话语一顿,眼底有些发沉,“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他们都说你坠崖,尸体被大海冲走了...”
他说这话时,我仍旧沉浸在那种羞耻的情绪中,便下意识地垂下眼帘,因而错过了少年那悄然握起的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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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以为我死定了,可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一艘货船救了,然后我就顺势留在了船上生活...”我话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妥,便连忙补充道,“我也有想过回去找你们,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族人居住的地方在哪里...我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我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尤其是少年的目光始终如一的温柔,就好像平静的海面包容着一切,让我有种好像被看穿了感觉。
我莫名有点心虚,心脏砰砰地乱跳着。
酷拉皮卡看着面前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的黑发少女,心里有点触动。
她当然不知道回家的路有多难。
毕竟、女孩离开的时候才十岁,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却一个人流落在外面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是怎么样摸爬打滚才活到今时今日,才能这样全须全尾地站在他面前。
他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
世界也许真的是公平的。
不然不会在他失去了一切之后,又重新将这份宝物还给他。
无比珍贵...宝物,就在他面前,唾手可及。
只要他伸出手......
金发少年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紧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他朝着女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说:“不管怎么样,姜姜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不管怎么,我很想念你,姜姜。”
我有些错愕地抬头,就撞进一双火红色的眼眸,通透得几乎是无比清晰地映衬出我此刻有些呆傻的表情。
那是我们一族特有的‘火红眼’,一般情况下是可控的,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不受控地展露出来,
也就是说,即便面前的少年无论是从神态,语气,还有动作都表露出来的沉着冷静全都是他的伪装,因为他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朝我伸出了手,苍白又纤细修长的手指,每根手指上都带着银色的戒指,细长的银色链条从中指关节的指环中一路延伸进黑色的衣袖深处,充满着禁忌又神秘。
不知为何,我有点害怕。
但看着那双熟悉又迷人的红色眼睛,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他的。
少年的掌心温热,但不失强硬地包裹住我的,那些银色冰冷戒指紧紧贴着我的皮肤,似乎要从我身上夺走一些温度才肯罢休。
我忍住背脊骨发凉打冷颤的感觉,小声地回答道:
“我也很想你,酷拉皮卡。“
而回应我的,是少年渐渐收拢的手掌。
......
回忆和现实的画面渐渐重合在一起。
也许还是因为那双红得如同宝石般的眸子,也许是因为他的语气中隐藏着莲他自己本人都没有察觉的殷切期待、甚至称得上是恳求一般的情绪,又或者也许是为了圆幼年时自己的心愿,而正巧我又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他又刚好向我发出了请求.....
总之就是一切都是刚刚好。
于是我回答了,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我说:“好。”
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应该没关系的吧?
我这样想着,完全忘记了他刚才说的那句‘永远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3. 第三章
就这样,我和酷拉皮卡谈恋爱了。
虽然但是,好像什么浪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在我说出那一声‘好’之后,少年脸上的紧张不安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下去,甚至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就好像如果我拒绝了他,就会有什么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发生似的。
不过我没有深究,因为生死面前再无大事,而当务之急是解决那个□□的事情。
前面两次都有酷拉皮卡出手帮忙,我才躲过□□的追杀,那日我在车站差点被□□堵住,不知道最后酷拉皮卡用了什么方式,竟然将我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带了出去。
但□□对我的追杀令就没有就此结束。
他们堵住了所有我可能潜逃离开友克鑫市的交通方式,打算将我困在这里再慢慢瓮中捉鳖,不仅如此,他们还各个小帮派放下了狠话,要是见了我,不管死活带回去给他们都有丰厚的奖励。
一时之间,黑白两道的小势力都在寻找我的踪迹。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不就是烧了他一个破烂仓库,至于吗?
而在友克鑫市,目前唯一有能力庇护我的也只有目前雇佣了酷拉皮卡当保镖的诺斯拉家族了。
诺斯拉家族是近十年来声名鹊起的帮派,原本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帮派,但因为这个家族的独女从小便展现了惊人的天赋——预言。
她能够预言某个特定的人未来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如果占卜到的是不好的结果,那么根据对方预言出来的话行事的话,就可以避开这些不好的结果,这项堪称是变态的能力受到了不少名流绅士,甚至是□□人物的追捧,毕竟人在江湖混,总会害怕有挨刀的时候,趋吉避害,人之常情罢了。
凭借这个能力,诺斯拉家族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站住了脚跟,成为大帮派之一。毕竟大家都惜命不愿意失去窥探未来的机会,所以诺斯拉家族一直都是各方势力保护的对象。
而这次这位大小姐屈尊降贵来到友克鑫市,据说是为了参加一场拍卖,她的父亲诺斯拉担心她的安危,便请了很多有实力的职业保镖来保护她的安全。
而酷拉皮卡就是被雇佣前来保护这位大小姐的一员。
顺便一提,酷拉皮卡已经获得了猎人资格证了。
这样子村里的优生(酷拉皮卡)和差生(我)对比真的好强烈啊……
咳咳,这个话题暂且跳过,我当然也是道听途说过这位预言家大小姐的事情。
活泼、张扬、美丽、还是个天生的念能力者…不过百闻还是不如一见。
也不知道酷拉皮卡跟这位大小姐说了什么,对方竟然让我跟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而酷拉皮卡则是跟着其他保镖去外面处理安保工作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大小姐。
我端起茶杯假装喝水,实则是偷偷打量着面前的粉发少女——
长长的粉发用淡绿色的丝带盘在脑后,一双蓝色的眼睛有大又明亮,皮肤白皙光滑,穿着布料高级柔软的定制款连衣裙,俨然就是一副不谙世事、没见过社会险恶的大小姐形象。
再看看我自己,因为没时间精力打理头发而选择留了仅到脖子的短发,还是我自己动手剪的,所以像是被狗啃过似地参差不齐,没化妆,也没穿裙子,简单的运动套装,干净但是看得出来老旧。
这不是现实版的丑小鸭和白天鹅是什么……
等等,我干嘛忽然之间要跟她暗暗比较?
重点是就是这样看着可爱明媚的人间富贵花大小姐,此刻正一脸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对着电话滔滔不绝——
“...搞什么?你没拍下来?那可是我期待了很久的拍品呢,你知道这个拍品有多难等吗?那可是相当罕见的连体婴儿的人体标本…据说十多年都不曾出现过一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打听这个藏品被谁拍下来了,多少钱我都可以出,我必须要得到那个藏品,听见了吗?…这还差不多,明后两天的拍卖还有其他的人体标本拍卖,你可不能再失手了…不然我会很生气的,知道了吗?”
“……”所以说,现在流行的趋势是这样的反差吗?
表面上是可爱明媚的大小姐,实则是个人体收藏爱好家…
那我的反差是什么?
……看似很穷实则是超级穷的女街溜子?
拜托这样的设定说出来真的一点都不酷诶!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不过有钱人多少是有点怪癖这个我倒是能够理解,再说她也不是命令自己的手下去杀人夺取器官,只是收集现有的……好吧,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喂?你是叫姜姜对吗?”
妮翁大小姐挂掉电话,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了面前的我的存在,皱着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哪根葱怎么会跟本小姐坐在一起。
当然,这是我对万恶的资本家,有钱的大小姐一些刻板的幻想而已。
而真实的场景是——
大小姐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小声嘀咕着‘看着瘦瘦弱弱可可爱爱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胆量单枪匹马去放火烧了做邪恶人体实验的仓库的样子’,然后猝不及防地问我:
“你和酷拉皮卡在一起了?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酷拉皮卡那家伙的技术好吗?”
她像是机关枪一样一连好几个问题,然而听见最后一个的时候我差点一口茶喷到她的脸上去,幸好我的脸及时拐了个弯,大小姐漂亮的脸蛋和精致的衣服才没有遭殃,不然我怎么赔得起,毕竟那面料看着就是一副会让我彻底破产的样子……
当然,她没有感谢我的机灵让她躲过一劫,也没有嫌弃我的狼狈,而是难得体贴地递给我一张纸巾擦嘴。
谁说这位大小姐不好相处的?
这位大小姐可太好相处太体面了!
“谢、谢谢!不过,小姐你说的技术…猜你想说的其实是念能力?”我试探地圆场。
“谁管什么念不念能力!”她吐槽道,眼睛忽然之间变得亮晶晶的,此刻的她更像是对亲密关系充满憧憬的小女孩, “叫我妮翁就可以,我问的是酷拉皮卡的吻技……还有X技怎么样?平时都没什么同龄人能跟我讨论这些呢……”
别问我X是什么,再问找个洞钻进去自杀。
我强装镇定,内心实则臊得一匹地回答道:“…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等等,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我跟她之前还没有熟到可以聊这种东西的程度吧?
“诶?不是那种关系,那你们是什么关系?”蓝色的眼睛微眯,大小姐一脸奇怪地打量着我,小声地嘀咕道:“...难道还没下手吗…不对吧,那他昨天笑的那么开心…前几天还托我帮忙找人定制同款手链什么的…”
“等等,难道你们竟然是纯爱吗?”她忽然惊讶地大喊道,眼神中还有失望。
纯爱战士怎么你了?!怎么现在大家都是一副你纯爱你清高你了不起我很震撼还带点鄙夷的样子!?
纯爱战士到底得罪谁了?
“很不巧,但我想我们就是纯爱。”我面无表情地肯定道。
生为纯爱,我很抱歉…
不是,我抱歉什么?!
我们是纯爱,又或者不是纯爱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我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这个危险又尴尬的话题了,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我听说大小姐的能力是……”
“都说可以叫我妮翁。”她不耐烦地反驳道。
我立马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好的,妮翁小姐,听说你的能力是预言…我有点好奇,不知道妮翁小姐你可不可以稍微跟我说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我本来以为她会对自己保命的能力有所保留,但妮翁竟然一脸没有防备地说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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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
她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只要对方用纸和笔写下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还有血型等相关信息,她就会在同一张纸上写下占卜的卜文,一般是4-6行,每一行大致对应一周内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最多可以预言一个月内的吉祸,并加以防范。
“....我称之为‘天使的自动笔记’…”妮翁如是说道。
天使吗?
确实,能够预知未来什么的,确实感觉只有那种存在才能办到呢…
“要试试吗?”她忽然递给我纸和笔。
“诶?真的吗?”
听说找上门来请大小姐占卜的有钱人很多,有市无价,得托关系才能见上一面呢。
“嗯哼,无聊可以打发一下时间。才不是想尝试恋爱方向的占卜,你也知道的,富婆的钱才是最好赚的……”她眨巴着大眼睛,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是八卦的光芒,我差点就信了。
但是,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可以预知未来的占卜诶……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过了纸和笔,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己的个人信息,然后心怀感激地递给她,“请务必免费拿我当练手的,小的十分荣幸。”
大小姐接过笔,念能力发动的一瞬间,一团肉泥状的怪物从她握着笔的手中显现出来,那怪物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恐怖的大嘴,背后还插了两个有点幽默的又短又迷你的翅膀。
等等、所以‘天使的自动笔记’竟然是这个天使吗?
……也行吧……有钱人的独特品味罢了。
而此刻的妮翁好像一具失去灵魂的人偶,目光空洞,握着笔的手像是被操控的机器一样,一板一眼地在纸上写字。
片刻后,大小姐停下了笔,天使消失,她眼睛里的光也回来了。
“喏,你自己看吧。”她把纸给了我,似乎一点都不好奇自己刚才到底写了什么。
我没有第一时间看那张纸,而是好奇地问:“你不自己先看看吗?”
“不看,总感觉自己看了,预言就会失准,所以我从来不看自己写了什么内容,也不会为自己占卜。”她一脸无所谓地说道,然后眼中八卦的光芒乍现,“快看看...里面有恋爱相关的内容吗?”
“……”
是什么让我们聚集在这里?
速答:是八卦。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纸,从最开的漫不经心到了大惊失色,到最后的垂死病中惊坐起只用了短短的五秒钟,手里的纸被我陡然捏皱。
这成功地勾起了大小姐的好奇心,“你看去很惊讶的样子,难道说……酷拉皮卡其实是个渣男?”
见我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大小姐露出了为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难道是出轨?一脚踏两条船?时间管理大师?…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果然,男的都很会伪装吗?”
我强忍着颤抖的手,将捏皱的纸片摊平,然后折起来,用过分冷静的语气说道:“不,这比那些都严重多了……妮翁小姐,失陪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然后不顾妮翁惊讶的神色,快步离开了这里。
这个时候我倒是宁愿酷拉皮卡是个渣男。
毕竟渣男顶多骗财骗色,首先我没有财,其次酷拉皮卡看上去比我更有色……可这首诗是想要我的命啊!
妮翁:“啊?”
难道还真的被她随便乱说说中了?
*
酷拉皮卡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到这里时,只剩下妮翁一人。
虽然知道姜姜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不会跑太远,但他还是显得有些紧张,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女孩的踪迹。
“妮翁小姐,姜姜呢?”
哪知道妮翁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后用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递给他——
【我不和渣男说话。】
酷拉皮卡:?
4. 第四章
【过去、现在还有未来,所有的因果爱恨都篆刻在火红之眼。
在蜘蛛的尸体旁,恐惧会化作枷锁,将你牢牢锁住,
仇恨化作火焰,会吞噬你所珍视的一切。
切记,大地不是你的故乡,而是埋葬的坟场。
回去海上吧,那里有正在等待你的旅途,好叫你重新认清真实的自己。】
我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一遍一遍地反复阅读这几行字,瞪得眼睛都快干了才肯罢休。
最后我决定调整一下自己呼吸,试图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这首预言诗,从而得出一些新的结论。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感觉稍微冷静了一点。
预言诗一般是四到五行,每一行都对应一个月中的一周,一般是四周的未来,如有第五第六行,一般是对预言结局一些规避的方向。
【过去、现在还有未来,所有的因果爱恨都篆刻在火红之眼。】
也许是指我,也许是指酷拉皮卡,或者两者皆是,因果爱恨…不能是我们谈恋爱的事情吧?
【在蜘蛛的尸体旁,恐惧会化作枷锁,将你牢牢锁住,
仇恨化作火焰,会吞噬你所珍视的一切。】
【切记,大地不是你的故乡,而是埋葬的坟场。】
结合这两句来看,能够出现蜘蛛的地方,也许是某些原始森林,又或者是荒废古老的宅邸,而导致我死亡的原因,也许就是这句‘仇恨化作火焰’.....
……
淦!无论怎么看,这都是说我第三周就要死的意思啊!
我的呼吸再次紊乱,可怜的纸也再次被我捏成了一团。
突如其来的死亡预兆像是一座大山向我压过来,让我有点喘不上气来。
大脑一片混乱,我只能再次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生命总是会有出路的.....总是会有的。
比如此刻我手上这张轻的仿佛没有重量的纸,就承载着决定命运分岔路的关键。
片刻后,我的思绪终于冷静下来。
现在重点不是如何死的,以及为什么要死,而是怎么才可以规避‘死亡’的结局,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然陷入了什么rpg游戏剧情,但是没有存档不小心就真的会彻底gg的那种。
占卜出来的预言如果是不好的事情,一般是最后一句会给出避开的建议。
而最后一句——
【回去海上吧,那里有正在等待你的旅途,好叫你重新认清真实的自己。】
也就是说,只要我离开友克鑫,回到船上,就可以破解死亡的结局……吗?
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赶紧跑路啊!
想到这里,我眼神再次恢复了对生的高光,收起纸条拉门就准备离开。
只是门被拉开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在我面前。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抬眸入目的是一个高挑的黑长直美女,对方穿着酒店女服务生的衣服,正用那双没什么神的黑色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诶,厕所满了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下意识地开口解释。
可面前的大美女丝毫没有要让道放我出去的意思,还是用那双无神的黑眸盯着我。
“...咦,你不记得我了吗?好像确实是有两年没见了吧…是年纪大了记忆力变差了,还是你已经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这次还稍稍歪了一下头,我读出了疑惑的意思不止,甚至还觉得对方这个样子有点过分眼熟。
大美女不愧是大美女,声音软软的甜甜的,我是男的一听身体都酥了。
如果不是她讲话的内容这么难听的话,简直是完美。
虽然不知道哪里冒犯了这位美女,但我还是强忍住吐槽的欲望,耐着性子又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美女,可以让让吗?”
这次对方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只是这样的表情转瞬即逝,美女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然后就在我奇怪的目光中,对方伸手从雪白的宛若天鹅颈的脖子上,抽出了一根看着比命都长的钉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等,这个标志性的黑长直,这双无神的黑色大眼睛还有这随时随地从自己身体某个地方抽钉子的动作……难道这是……
“是我,伊尔迷。”
美女软软甜甜的声音瞬间变成了一把冷清、毫无波澜的男性嗓音。
一瞬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大脑中幻灭了。
然后——
“砰”地一声,我把隔间的门重重甩上。
什么大美女,那根本就是那个财迷揍敌客!
听见伊尔迷·揍敌客这个名字,我内心就涌起一阵莫名的无名火。
我和他的渊源还要追溯到两年前,彼时的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单纯女孩,怀揣着赚钱发财的梦想还有这些年在船上辛辛苦苦攒的钱下了船,打算干出一番事业来。
然而,我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原因是彼时的揍敌客家推出了号称‘通过培训之后月薪轻松保底百万戒尼起步’的职业培训班,于是乎我兴高采烈掏出自己当时全部家当不单止,还借了其他船员一大笔钱才凑齐培训班的钱。结果培训了一个月有关,潜行、下毒、卧底、伪装还有人体重要器官解剖甚至暗杀等等课程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什么正当职业需要学习到这种东西啊喂!
第一反应就是我被骗了。骗我时间、精力甚至感情都可以,把我全部家当都骗了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我气呼呼地找到当时培训班的负责人,也就是伊尔迷·揍敌客要求赔钱。
而对方则是面无表情地掏出了一叠厚厚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巴托奇亚共和国国授合法杀手证明’、“ 巴托奇亚共和国年度积极纳税表彰证明”、甚至还有揍敌客家杀手委托业务的广告传单——
【暗杀、明杀、毒杀,你专属杀人管家,价格公道,有10%收入将用于慈善事业和公共税收事业,年度良心商家,仅此一家,
暗杀普通人是一百万起步。
有权势的普通人是三百万起步,念能力者是五百万起步。
以上皆是起步价,具体价格可联系热线电话2XXXXX,人工转伊尔迷·揍敌客先生
心动不如行动!】
“...能从这个培训班顺利结业的,基本都可以一个月接好几单,放心,我们揍敌客家业务量很大的,每只要勤奋踏实,月入千万都不是问题……”
黑发少年的冷清宛若机器人的嗓音顿了顿,上下打量着愤怒的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甚至品出一丁点赞许的意味,
“你的潜行、毒药配置、伪装术甚至人体结构颗基本都是满分,很有当杀手的天赋,如果是你的话,结课之后收入会很高哦。”
我:“......”
虽然伊尔迷画的饼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挺心动的,毕竟别说月入千万了,就连百万,甚至十万我都不敢想象,然而一想到自己要成为一个职业杀手,就算给我再多的钱也没办法毫无芥蒂的杀人。
这样的措辞自然是引发了少年的嗤之以鼻,但见我去意已决,他还是略带遗憾地告知无论如何钱都是不会退给我的,并且表示揍敌客家拥有全大陆最顶尖的法律顾问团队,我要是跟他打官司根本没有任何赢面。
吓唬谁呢!
因为我根本没钱请律师了!呜呜呜呜……
于是一个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就这样被现实狠狠地击垮,狼狈地回到了船上,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直到上个月我才把全部的欠债还掉。
然后冤家路窄,他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勾起了我痛苦的回忆。
整整两年!
我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还清欠款,他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船上的人甚至开始谣传我下了船被小白脸骗财骗色,这才身无分文还欠了一屁股债灰溜溜夹着尾巴回船上....朕的清誉就这样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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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了!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在船上获得了‘恋爱脑傻白甜’这样的称呼。
......他拿什么赔我的清誉?
“扣扣——”
门板后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你是变态吗?这里可是女厕所!”我愤愤地说。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再见到伊尔迷这家伙了,怎么偏偏冤家路窄,世界就这么小吗?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是吗?而且你又不是真的在上厕所。”伊尔迷的语气还是那样毫无波澜,甚至带了点让我咬牙切齿的理所当然。
正当我打定主意誓死不开门的时候,他的声音又轻飘飘地飘了过来。
“三百万戒尼。”
“什么意思?!”
“黑市有人出三百万买你的命,死活不论。”
“......!”
下一刻,我立马拉开了隔间的门,扯出笑容道:“伊尔迷少爷,请进来说话。”
穿着女仆装的黑发青年犹豫了片刻,还是进来了。
伊尔迷一进来,整个空间都变得狭窄起来,而我已经无暇顾及太多,只是急切地问道:“你是来杀我的?我记得合同上,我有揍敌客家的豁免权。”
难道说预言诗上的死亡预警就是揍敌客?
“豁免权是一年内哦,姜姜,已经两年过去了,”青年的话瞬间让我面如死灰,然后下一刻他又补充道,“我想要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
闻言,我立马松了一大口气。
也是,凭借揍敌客家的本事,他根本没必要跟我在这里废话浪费时间和金钱…所以这是干什么?友情提醒?
他人居然这么好?
“因为三百万戒尼不够雇佣一个揍敌客,如果是杀你的话,开价起码要三千万,而且,我现在的任务目标还没完成,没时间接这种无聊的小单。”他如此认真地解释道。
我一脸震惊,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地问:“我在揍敌客家眼里居然价值三千万戒尼?”
虽然这不是现在的重点,但我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下。
要不我自己杀自己算了…肥水不流外田……
伊尔迷摇了摇头,“不,这是我的私人报价,如果是我那个愚蠢的弟弟,可能会在月底缺钱付限量手办尾款的时候咬牙切齿接这种小单吧……”
“……”谢谢,但其实没有被安慰到。
“...那你出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来杀我的,难道他真的是来叙旧的?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不会真的觉得,在他害我欠了一屁股债含辛茹苦做牛做马打各种工花了两年时间才堪堪还清之后,我们之间还是正常见面还可以打招呼say hello的关系吧?
等等,我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没,我是来提醒你,你的暗杀任务被其他人接下来了。当然,对面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杀手,跟揍敌客完全没有一点可比性,不过要是你真的死在了这种小角色手中,我会很苦恼……”
伊尔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用词,片刻后,他脸色一凝,单手撑在一边的隔板,微微低头朝我逼近,冷清的声音中带着危险的意味,
“毕竟你曾经参加过揍敌客家的杀手培训班,虽然是中途肄业,但还是会影响揍敌客的声誉呢……与其死在外人手里,也许最好还是死在揍敌客手里……”
我吓得腿都软了,跌坐在马桶盖上,“...请不要如此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因为太过恐慌以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们两个的姿势此刻是多么糟糕。
紧闭的木板门,狭窄的空间内,女孩一脸惊恐地跌坐在马桶上,而穿着女仆装的高大的青年微微弯下腰,几乎将大半的空间侵占,两人之间的距离因此变得更近,更糟糕了。
而就在这时,洗手间外面传来了声音——
“姜姜?你在卫生间里面吗?”
坏了,是酷拉皮卡!
5. 第五章
诺斯拉家族为了保护妮翁这次友客鑫地下拍卖会之行可谓是不计成本,不仅花重金聘请了具有猎人执照的外部保镖,还包下了距离拍卖会场最近最奢华的酒店一整层,几乎是滴水不漏的安保条件,这一层可以说是整个友客鑫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也不为过了。
所以姜姜留在这里,他本来应该很安心的。
最重要的是,女孩就在他的眼皮底子——
他唯一的族人,失而复得的珍宝,那不再是泡在冰冷的福尔马林中毫无生气、定格在死前一刻充满着惊恐、绝望的火红眼,而是灵动清澈的,尚未被仇恨和痛苦所污染的。
他们之间的重逢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因为刚好去附近的森林不在村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平日里会对他笑脸相迎的族人们却浑身浴血、七横八竖地躺在村里的各个地方。
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随便一双都能在地下拍卖会卖出天价,所以他们才不得不逃离世俗,来到这处隐秘的森林深处。
可那些利欲熏心的魔鬼还是发现了村落所在的位置,猝不及防入侵毫无防备的村落,将所有人残忍的杀害,剜去他们引以为傲的火红眼,甚至为了所谓的‘最佳状态’整个头颅砍下来带走。
而造成这一切惨剧的源头,就是那群自称‘幻影旅团’的盗贼!
从那一天起,酷拉皮卡就暗暗起誓,将会用尽自己的余生去向那些窃贼、杀人犯们复仇。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只是望着女孩那双异色的眼睛,酷拉皮觉得长久以来空缺不断惯着泠冽寒风的心脏好像终于暂时被堵了起来,灵魂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越发觉得患得患失,变得疑神疑鬼。
比如现在,虽然妮翁说女孩只是去一趟卫生间,可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她回来,酷拉皮卡便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酒店的安保是他一手安排的,自认为天衣无缝。
可是万一呢?
毕竟黑市上她的命已经炒到了三百万戒尼,并且有越来越高的趋势,万一就是有人不知死活,利欲熏心,明知道这个地方是受诺斯拉家族庇护,又刚好发现了安保系统中漏洞潜入进来了呢?
又或者万一有人发现她火红眼的秘密,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下不顾一切地冒险呢?
她根本不知道需要隐藏自己,从她在赌场的时候试图对他使用火红眼的能力时他便窥见一二了。
那种蛊惑人心的把戏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但万一对方是经验老道的职业猎人、又或者是道行高深的念能力者呢?
这个可能性一旦出现在他的大脑中,就好像生根发芽了一样挥之不去。
终于,他还是决定去卫生间那边看一下状态。
得到女孩回应之后,酷拉皮卡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可他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卫生间里不止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气息。
可女孩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神色无虞,他便多嘴问了一句,“抱歉,我看姜姜这么久没有回来,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了,是卫生间人很多吗?”
他的语气不动声色,隐隐有种探究的意味。
“诶?我也不知道诶,没有注意到。”
女孩回答得滴水不漏,看不出来些什么。
酷拉皮卡也只好暂时将自己的心放下了,毕竟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也不需要担心会出什么事,即便有,他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对方的。
“...姜姜,这段时间你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身边,黑市那边对你的悬赏还在不断提高,可能会有不知死活的家伙会冒险.....”
察觉女孩略显苍白的脸色,他又有些后悔说了这些话害她担心,于是又立马话锋一转,补充道:
“不过,只要姜姜一直待在诺斯拉家的势力范围内,只要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家伙,都会忌惮一二,所以姜姜不用担心...我会...我会保护好姜姜。”
金发少年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女孩柔软蓬松的发顶,就好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的。
而她也像是小时候那样——
“酷拉皮卡,你这样好像在摸小狗…而且、你这样会把我的发型弄乱啦!”
女孩微微鼓起腮帮子,一褐一黑的眼睛不满地瞪着他,但却没有躲开他的触碰。
酷拉皮卡有一瞬间觉得恍惚。
可是少年已经不是当年的男孩,他长高了不少,比女孩高了一个头还不止,所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女孩脸上的变化一览无余,一丁点都没有错过。
惹人怜爱的。
要是按照以前,酷拉皮卡大概会露出歉意的表情,说一声对不起就此结束。
可这一次他却说:
“因为姜姜实在是太可爱了。”
女孩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露出了像是仓鼠一样小心翼翼的神色,她问他:“…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友克鑫呀?”
金发少年唇角的弧度有一瞬间滞住。
她想离开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
*
必须要尽快离开友克鑫,回到海上,只有这样才能规避预言诗中的死亡。可是我却因为多手放的那一场火而遭到□□势力的追杀,不仅被封锁了所有交通方式,只能暂时躲在诺斯拉家族的庇护之下。
如此想来,命运当真是一环扣一环。
不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大概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一把大火烧光那些罪恶的玩意……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大规模地借助火红眼的力量来进行催眠,这样或许也可以悄无声息地陶柳友克鑫,但前提是当中没有太多的念能力者参与,念能力者对我的催眠抗性很高,有时候不一定奏效。
可即便如此,到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无论如何总要殊死一搏的,不是吗?
我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当中,因而没有注意到在问出那句话后,金发少年脸上那点细微的变化。
“这段时间比较敏感,也许等到拍卖会结束,情况会有所不同…”酷拉皮卡顿了顿,然后黑色的眼眸紧紧地看着我,眼底萦绕着一股莫名深沉的情绪,他问我:“姜姜,你很想要…离开吗?”
不知怎地,那种让我微微颤抖的压迫感又再次出现了。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结果就是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诶?怎么了?”我的语气莫名地染上了紧张。
而酷拉皮卡只是轻笑,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受伤,虽然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指了指我身后,“小心点,你后面有个大花瓶,别等会摔倒了,冒失鬼……”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还有点揶揄的意思。
我回头一看,果然后面有个大的陶瓷花瓶,就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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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后跟不到一两厘米的位置,要是刚才再多退一点点,肯定就把花瓶撞到了,搞不好还要连带自己失去重心摔倒……
酷拉皮卡是出于好意。
而我刚才却没由来地感到恐惧,想要逃避。
“...对不起…”我小声地说。
他的表情有些错愕,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笑容有些清淡,“姜姜不用说什么抱歉,我只是担心姜姜的安全…而且,我们是恋人不是吗?”
他最后一句话成功让我心里升起了一丝愧疚。
我好像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因为我们现在是恋人,可我偏偏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身边的样子,甚至还防备他的东子,他会担心,甚至会有点小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恋人......
我们是恋人。
鬼使神差之下,我主动牵住他的手,触及他温热的掌心的一瞬间,少年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看向我的瞬间,我立马低下头,不敢去与他的目光对视。
这样的话,他会气消一点吗?
话说,他不会一惊一乍像个没谈过恋爱毛头小子一样浑身僵硬语无伦次,又或者是下意识甩开我……
然而下一刻,他却反握住我的手不止,修长有力的手指温柔但不失强硬姿态钻进我的指缝中。
接着就变成十指紧扣的姿态了。
等等、为什么他这么熟练而我这么不熟练?
这对吗?
我试图让自己淡定起来,但是少年的掌心又湿又热,连带着自己都好像一起燥热起来,心脏砰砰地乱跳,大声到仿佛旁人都能听见。
我悄悄抬眸,用眼睛余光看向他,少年的侧脸轮廓仍然无可挑剔,他没有在看我,而是专心致志地看向前路,只有耳后根露出的丁点儿红色,宣泄了他此刻和我一样不太平静的心。
见状,我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酷拉皮卡,我会死吗?”我忽然这样问道。
我不敢贸贸然将预言诗的内容告诉对方,诚如妮翁自己所说的那样,她从来不看自己给别人做出的预言诗,因为干涉别人的命运可能会导致预言失准。同样的,我也不敢告诉酷拉皮卡,万一预言诗也因此变得不准确,把命运又再次推向一个完全不可预测,又或者更糟糕的方向去呢?
至少现在我还知道解法,那就是回到海上去……可是眼下自己又该如何安全离开友客鑫,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酷拉皮卡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就好像如果此刻不握紧,我就会化作一团空气消失一样,紧的我有些吃痛。
下一瞬,他语气冷静得可怕,说:“不会,我一定会保护姜姜的。”
没有人,可以再从他身边夺走他所珍视的一切。
谁都不可以。
*
酷拉皮卡将女孩送回了房间休息,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一层的监控室,酒店每一个角落都装满了监控,并且有好几个人轮流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监控,以防有特殊状态发生可以及时调度。
酷拉皮卡虽然年轻,但是在此前的测试还有一些实战中几乎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他一进来,负责监控的人就立马起身朝他打招呼。
而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无视中有种压迫感。
“帮我调取一下这一层卫生间外面的监控,就要半个小时之前的。”
6. 第六章
从那天之后整整三天,我都没有离开过这一层的酒店,甚至如非必要,我甚至都不会离开我所在的房间,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人负责送餐到房间里,我也是居然享受到了所谓的米虫的生活了。
酷拉皮卡每天都会来找我,不仅给我带来好玩的游戏卡带解闷,还会陪我聊天,告诉我外面最新的消息——追杀我的酬金从原来的三百万目前已经水涨船高到了六百万戒尼,按照日均一百万戒尼的涨幅,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伊尔迷的个人报价了吧……
直到这一天,酷拉皮卡问我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我有点惊讶,说不蠢蠢欲动是假的,毕竟闷在室内整整三天,即便房间很大,娱乐设备很多,总归还是闷的,可一联想到我那不断上涨的赏金,我又有点退缩,又害怕提出想要外出的要求会妨碍酷拉皮卡的工作。
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开口了。
“...可是这样的话,会麻烦到酷拉皮卡吗?”
我这样说着,又忽然警觉,
“等等、我们应该不是准备要去什么原始森林,又或者人烟罕至,荒废依旧的老宅、古堡之类的地方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所谓的‘死神预兆’不会就是来的这么突然来的这么直白得不加掩饰吧?
听见我的问题,金发青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不太理解我跳脱的思路。
“当然不会麻烦,”他摇了摇头,“不过…原来姜姜想去那些地方吗?抱歉,我想的是或许我们可以去市区逛逛…”
酷拉皮卡一副‘我没想到你原来是对那些地方感兴趣失策了’的样子,大有一种马上就要改变策略拉着我去森林或者古宅,我立马回答:“市中心好啊,我最喜欢去市中心了…不过,那里人流量这么多,我堂而皇之的出现,会不会太猖狂了?”
“当然,所以我们要做一些适当的伪装。”酷拉皮卡如是说道。
*
我原本以为会是一些易容术,比如说伊尔迷曾经展示的过那种彻底改头换脸的神奇毁容术,但酷拉皮卡只是给我戴了一副黑色的隐形眼镜,还嫌不够给我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彻底把我的眼睛遮住。
他说不要随便在外面暴露自己的火红眼。
说这些话的时候,少年的眸色变得有些深沉暗淡。
火红眼的价值我也清楚,所以如非必要,我都很少使用,即便是使用的时候我都会顺手将对方有关见过火红眼的记忆给消除,一路下来倒也没有暴露过。
我点了点头。
酷拉皮卡想帮我编发,可我的头发参差不齐,总是会有很多不听话的碎发冒出来。见状,我有点不好意思,“...酷拉皮卡,要不直接把头发都塞进帽子里算了吧…抱歉,我把头发剪坏了……”
少年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恢复正常。我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穿插在我的发间,偶尔会摩擦过我的头皮,也许因为不是自己的手,有种痒痒的,酥酥的感觉。
显然,他还是执拗地要帮我把头发编好。
我想起小时候,那个时候我臭美留了一头长发,想学村里其他女孩那样编成好看的发型,可我手残怎么学都学不会,以至于一直看着我的酷拉皮卡都学会了。
于是乎,打理头发,编发的任务就落在了酷拉皮卡的身上。
酷拉皮卡很聪明,也很细心,什么复杂的编发他看一眼就能学会,甚至还会举一反三……
后来我离开了村落,再也没那样的人为我打理头发,所以我就干脆利落剪了短发。
最后还是酷拉皮卡妙手回春,帮我弄好好了两边的鱼尾辫,原本不听话的随发都被他巧妙地藏了起来,而束发绳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带着小花配饰的绳子。
像个乡下小镇走出来的女孩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道:“感觉土土的。”
眼见酷拉皮卡的脸上立马流露出紧张和抱歉的神色,我又立马补充道:“但我很喜欢,很可爱。”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我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因而错过了酷拉皮卡那悄然涨红的耳后根。
她说她很喜欢。
虽然知道她说的只是喜欢这个发型而已,但金发少年还是忍不住心跳乱了几拍。
“姜姜无论留长发还是短发,都很好看,我以后都会帮姜姜打理头发的。”就像以前那样。
他如此承诺道。
*
虽然我觉得这个变装其实并没有太大用处,当然,我本可以自己乔装打扮一下可能都比这个效果好上一百倍,毕竟在揍敌客家的培训课我还是有稍微学过一些伪装手段,不过没有伊尔迷那样出神入化罢了。
毕竟他可是疯起来连自己都扎的狠人……
不过,看酷拉皮卡跃跃欲试的样子,我还是陷入了沉默。
可诡异地是,明明只是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发型,戴了副眼镜,还真的没人发现我就是黑市上被悬赏的人。
时间一久,我也就自然而然地放松了下来。
友克鑫最近很热闹,因为一周后这里将举行为期十天的全世界最大的拍卖会,什么奇珍异宝都有可能会出现在上面,吸引了不少世界各地的游客前来参加。
市区的商业中心人满为患,似乎是商家会吸引游客消费在举办类似嘉年华的盛会,到处都是贩卖小吃、纪念品的小摊子。
我和酷拉皮卡就混迹在人群当中,因为奇装异服、甚至奇形怪状的人很多,我们两个平凡得扔进人群中好像都不会被多看一眼。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村子里每年的祭典,那个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穿梭在穿着窟卢塔传统服饰的村民当中。有那么一瞬间,我看着酷拉皮卡的挺拔的背影,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恍惚感。
也就是这么稍稍一个晃神,我们两个被一条长长的花车游行队伍给隔开了。不知为什么,明明我们只是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酷拉皮卡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我看不懂的焦虑、不安的表情。
可人实在太多了, 他也没办法只能等待花车游行走过去,金发少年张嘴说话,可声音淹没在了喧嚣的背景当中。
可我还是可以清楚通过他的口型知道他说话的内容。
他说:“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
*
而就在一片繁华的背后,某条根本不引人瞩目的小巷子中,一个偌大的空荡荡的仓库,此刻大门敞开着,正在发生着残忍又可怕的一幕——
七八个帮派分子正举着武器互相斗殴,从身上穿着的类似的黑西装可以推测是同一伙人,此刻却像是发了疯似的对自己的同伴下手,而他们面前,正站着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金发青年。
青年长了一张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娃娃脸,此刻他嘴角嚼着笑意,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面前血肉横飞的场景。
伴随着远处传来的庆典游行的乐声,有一种别样的恐怖感。
直到最后两个手持斧头的家伙互相将对方的头颅砍下来,这场可怕又诡异的战斗终于画下了休止符,而同样目睹了这一切的小头目则是害怕得整个人颤抖起来,腿都站不住而彻底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祈求的话,祈祷金发青年可以大发慈悲饶他一命。
然而金发青年只是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咦,刚才兴冲冲地说我的人头在黑市价值十亿戒尼,这下可要发财了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呢…不是我自卖自夸,你现在该知道市场价是不会骗人的,十亿戒尼的目标可不简单呢,对吗?…”
那小头目都快后悔死了。
本来只是接到线报称,在黑市上标价十亿戒尼一个的幻影旅团会在友克鑫出现,他便多留了心眼,刚好又有可靠的线报说目标独自出现在这里,没有同伴不单止还没有武器,便想着天上掉馅饼不捡白不捡便赶过来,毕竟他们有好几个人,对方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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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曾想还没动手,自己的人就好像是发了疯一样开始互相伤害,竟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死光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痛哭流涕地跪倒在青年面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你想要...钱...对,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或者只要我有的东西....都可以.....求求你...”
“真的吗?”娃娃脸青年露出爽朗的笑容,“...正好,你手上确实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呢...”
“诶?真的吗?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饶了我一命....”
“阿咧阿咧,你真是慷慨大方啊...我要的也不多,一周后友客鑫地下拍卖会的入场券,你有的吧。”
“那个...可以给我吗?”
*
侠客,幻影旅团六号成员,目前在友客鑫的黑市上以每位十亿的悬赏而位列前茅,如此一对比,女孩那可怜的几百万的悬赏便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而面前这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与其说是他们找上了他,不如说是他找上了他们。
目标就是对方手里的拍卖会入场券。
至于目标达成了之后——
“阿咧~你真是个爽快人,真巧我也是,”他笑嘻嘻地收下了对方的‘诚意’,然后在对方祈求的目光中,缓缓说道,“...现在,就请你爽快地去死吧~”
然后不顾对方的哀求和叫喊,娃娃脸青年一脸淡定地转身离开。
而他身后的男人,在青年转身的瞬间不受控制地举起了手枪,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装了消声器的枪口冒出火光,子弹射进血肉时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男人在绝望惊恐中缓缓倒地,黑色的头发凌乱,露出了一根天线的触角。
这是侠客的能力之一,傀儡手机,事先将天线装在对方身上,通过手机来操控他们的行动,那些自杀残杀的家伙,还有最后自杀的头目也是因此而身亡。
青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入场券,正准备离开,却敏锐地听见了外面传来的重物拍击墙面的声音。
原来轻松嬉笑的表情一凝,他收好手里的东西,充满警惕和防备的走了出去,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戴着帽子的女孩正拿着一块破烂木板,对方虽然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将脸的大半都遮住了,但是从露出来的白皙的皮肤,还有下颚精致的弧度,还是可以看出来应该是个长相还不错的女孩,然而此刻女孩却一脸恐惧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什么嘛...被看见了吗?人家可是不擅长对女孩子下手呢......”
他佯装头疼的样子喃喃自语道,眼底又闪过无聊的暗芒。
感觉很弱小的样子.......
不过,看她一副如临大敌害怕的不行还要举起木板奋起反抗的样子,侠客又觉得自己来了点兴趣,便准备看看这样一个看似毫无威胁力可言的家伙在生死关头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大概是也只是想看看这个猎物能做出怎么样的垂死挣扎,来供他娱乐。
果然下一刻,女孩就像鼓起什么勇气似的,挥动着木板,侠客正准备躲开,却发现木板根本不是朝着他而来的,而是朝着他面前的墙壁而去。
’啪‘的一声,木板被松开。
一只僵死缩成一团的蜘蛛无声地落在地上,就在他的面前。
女孩一脸嫌恶地扔掉木板,就好像扔掉什么沾染了病毒的东西似的,然后抬起脚愤愤地往那只死的不能再死的蜘蛛身上一连踩了好几脚,可怜的蜘蛛直接从3D模型变成了2D图纸,她才停下来,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像是这个时候踩发现目前的侠客,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蜘蛛都是坏东西,真的该死,你说对吗?”
她挤出笑容,如此解释道。
侠客:?
7.第七章
好像被当成奇怪的人了……
对上那双充满探究、又夹杂着防备警惕的绿色眼睛时,我心里如此想到。
尤其是等我挪开脚,露出脚底下那只已经被我踩成平面的蜘蛛尸体时,面前的绿眼娃娃脸少年眸光一瞥,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我脚下的玩意,嘴唇抽搐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不会全都看见了吧?!
我本来想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但话正准备出口又觉得这样的解释太过苍白无力,落入俗套不单止还有狡辩的嫌疑,于是我话锋一转,开始强调我的行动的正当性。
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我的死亡预言诗里面含有蜘蛛的意象,所以自己对蜘蛛格外敏感。
所以我露出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笑容,
“蜘蛛都是坏东西,真的该死,你说对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喜欢蜘蛛这种长了八只脚一看就非常掉san的生物吧?
然而面前的金发青年闻言,露出了越发一言难尽的表情。
被当做了更加奇怪的人了……
*
事情要退回到一个小时前,我和酷拉皮卡因为突如其来的花车人潮而被迫分开。
我在原地等了大概五分钟,游行队伍真的又臭又长,所以我没一会儿注意就被后边不远处小摊上传出来的食物香气给吸引过去了。
本着来都来了,反正等着也是等着的心理,我努力挤开人群,顺着食物的香气找到了小摊子。
一开始只是想吃一个章鱼烧,然后又想吃一点炒板栗,然后顺着闻见隔壁靠鱿鱼串的香气……一个接着一个,吃到最后,我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原来的地方了。
简单点说,我迷路了!
联想到最后酷拉皮卡那紧张不安的神色,我也开始急躁起来,手脚并用寻找来时的路。可因为是游行的缘故,这里摆了很多元素相似的流动摊贩,路障还有充气玩偶,看在我眼里几乎就像是迷宫一样。
最后我找到好心路人给我指路,但因为人太多的缘故很难短时间内回到那边,于是她便指引我抄一条可以横穿到那边去的小巷,并且表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于是我想也没想就一头扎进了这条巷子。
只是刚进来没多久,我就后悔了。
倒不是因为这条巷子又窄又脏,到处都是堆叠着大小不一的木箱,散发着过度潮湿的奇怪气味,船上偶尔也会有这样的货物,又或者是这样的人,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本来是可以捏着鼻子忍受这一切的,如果不是走了两步之后我迎面碰上一只静卧在墙上的大蜘蛛的话。
【在蜘蛛的尸体旁,恐惧会化作枷锁,将你牢牢锁住。】
......
【切记,大地不是你的故乡,而是埋葬的坟场。】
那首预言诗的内容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本来就害怕这种八只脚的邪恶生物的我越发感到害怕,直觉告诉我应该马上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处,避开这只蜘蛛。
可正准比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边堆得半人高的木箱上放置的一段破烂木板。
我愣了一会,回过神来时手已经抓起了那片木板。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我,也许只是因为我潜意识内根本不相信,甚至不愿意接受所谓的命运使然,太过直白浅显地出现在我面前只会激起我的逆反心理。
所以我几乎是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和恶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瞄准猎物,一击即中地用木板拍死了那只蜘蛛。
毫无疑问,蜘蛛死了。
愿它来世不要在做蜘蛛,就算做也不要再出现在人类面前了。
抱歉,我就是这么可恶的人类呢......
只是没想到就这样水灵灵地被人看见了,还显然被当成了奇怪的人。
“这位小姐,好像对‘蜘蛛’有很大的成见呢......“
面前的男子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垂眸瞥向水泥地上偏平的蜘蛛尸体,碧绿的眼眸里划过暗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分不清楚面前的女孩到底是真的在说地上的蜘蛛,还是借蜘蛛在映射拥有蜘蛛纹身、身为幻影旅团的自己。
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说起来,虽然蜘蛛外表确实不如何,但确确实实是一种益虫呢.....要知道,蜘蛛的食谱一般是诸如蚊子、苍蝇、飞蛾,甚至蟑螂等害虫,就比如说你现在打死的这只蜘蛛,如果它没死,一天也许能捕食上百只蚊子,而这些蚊子不死的话,就会到处叮咬人类,通过血液传播各种各样可怕的疾病给人类.....”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打断他的侃侃而谈,这家伙搁这里给我上课来呢......
“等等——”
“嗯哼?”青年挑眉看着我。
“我讨厌蜘蛛跟他是益虫还是害虫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讨厌蜘蛛啊.....别说是吃害虫了,它就算吃的是穷凶极恶的坏人我都讨厌蜘蛛.....”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表情十分错愕的金发青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跟他在这里纠缠,正好此刻身后不远处似乎响起了酷拉皮卡呼唤我的声音,我瞬间眼前一亮,连忙朝着青年摆手说:
“总之,我还有事,就先走啦.....拜拜!”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小跑离开了这条巷子,全然不知自己刚才已经同死神擦肩而过。
就在女孩转身离去的一刻,金发青年的脸陡然变得阴沉,完美地融入了这一片阴暗潮湿的巷子阴影当中,就好像趴在蛛网上伺机而动捕猎的蜘蛛,毫无察觉的女孩就是那个可怜的猎物。
好像被女孩讨厌了呀......不过被死人讨厌的事情,他难道还做的少吗?
这样想着,他正准备动手,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最后还是没有动手,而是接起了电话。
“喂?窝金......”
*
不知为何,离开小巷时感觉背后有一股阴冷的风,不过当我完全走出那条巷子,再次沐浴在阳光底下,那种阴冷潮湿的感觉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姜姜!”
酷拉皮卡的声音越发清晰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我下意识转过身来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一股熟悉的气息将我完全笼罩其中,那是酷拉皮卡身上的独特气息,像是松木燃烧时发出的气息,带着淡雅的木质香调,温柔的,又带着疏离。
少年的拥抱几乎是滴水不漏将我禁锢住,此刻我们两个此刻的距离极近,他紧紧抱着我,我的脸就贴在他胸膛的位置,即便是隔着一层衣服,他心跳的频率还是清楚地传入我的耳膜当中。
咚、咚、咚.....
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姜姜,我不是让你站在原地等我吗!你怎么....怎么到处乱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但是我却听出了他语气之外的慌张和不安,大概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情,所以他的双臂格外用力,有种要将我刻进他的身体似的。
虽然感觉他有点过度反应了,但我没有多想,只因为他是担心我会被人认出来从而陷入危险。
最重要的是,酷拉皮卡他...好像在生气.....
怎么办?
*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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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找到了。
他将女孩抱得很紧很紧,就好像如果他不抱的那么紧的话,对方就会再一次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一样。当时女孩的身影从他视线消失得一瞬间,那种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的孤独和恐惧又再一次攫取了他的灵魂。
明明周围是这么拥挤燥热,但他却好像如坠冰窖一般通体寒冷。
脑海中如同魔鬼般的呓语响起,挑动着他敏感的神经,一如每晚午夜梦回,他惊醒的时候,窟卢塔族的亲人好友痛苦的哀嚎声、求饶声还有辱骂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火焰燃烧木头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好像一记记子弹穿透他的耳朵,最后化作——
【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从你身边迫不及待地溜走,最后你什么都没能留住...】
【你又剩下一个人了。】
......
不,他不是真的只有一个人。
比如此刻怀里女孩的体温真实又温暖,鲜活的,可爱的,失而复得的。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那些鬼魂们的低语终于暂时饶恕了他,给他一点安静喘息的空间。
可随后他又觉得有些愤怒,所以他才会用那样几乎是责备的语气开口说话。
她为什么总是想要一个人离开呢?
【你不能让她离开......承诺都是虚幻的,唯有此刻的体温是真实的...做点什么...将她永远留下来....】
【不可以离开...不可以...】
少年带着的黑色隐形眼镜悄然消失,露出那双因为情绪剧烈变化而变得血红的眼眸。
然而下一刻,怀里的女孩却呼痛。
他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血色从眼睛里快速退散,他手足无措地松开对对方的桎梏,正想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却对上女孩带着狡黠得逞的黑色眼眸。
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纸袋子,塞在他的手里。
袋子还是温热的,里面装着几个散发着香甜气味的馅饼。
“...红豆、馅饼?”
“bingo!我鼻子老灵了,虽然花了点时间在复杂的食物气味中辨认,但最后还是被我找到了呢....就是红豆馅饼哦,我自己也尝了一个,味道很不错,当然比不上酷拉皮卡妈妈大人做的红豆馅饼好吃.....但是可以用来解解馋哦!”
所以、只是为了给他买红豆馅饼吗?
一时之间,金发少年竟然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就好像有一团棉花塞在了他的喉咙里,他不动声色地捏紧了那个纸袋子,好半天,他才说:
“谢谢你,姜姜。”
母亲的味道是无法取代,但这是女孩特意给他买的红豆馅饼,本身就意义非凡!
“酷拉皮卡喜欢就好,快尝一个吧!”女孩的声音跃跃欲试,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于是他只能艰难地将一切咽下去,露出了个清浅的笑容,“好。不过姜姜买的好像有点太多了呢,不如一起吃吧。”
说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温热柔软的馅饼,正准备递给她,可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人群深处传来惊呼声,随后是一阵骚乱,酷拉皮卡敏锐地听见了子弹的声音,甚至好几发就打在他们的周围。
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他做出逃离的决定的时候,一枚子弹正直直地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袭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甚至是有时间拉着还处在惊讶状态的女孩一起躲开的。
就是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却只推开了女孩。
然后是子弹没入血肉的声响,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然后是女孩那紧张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酷拉皮卡!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