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 第663章 暗杀暴露 顾云芷见状,忙向小厮喊道:“扶住他!”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唐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二弟!” 唐凡惊呼着,连同小厮们,一起接住了他缓缓倒下的身体。 “快,请李大夫与吴蕊姑娘来。”顾云芷转身吩咐南枝道。 “是!”南枝应声离开。 “将人先带到偏室去。”顾云芷吩咐着。 唐凡与小厮一起抬着唐清,进了偏房,眉眼间满是焦急。 顾云芷站在廊下,双手捧着手炉,问着一旁的小厮:“丞相府的人,走了吗?” “回主子,还在厅堂候着…”小厮回道。 “去告诉他们,人我留下了,让他们回去复命吧。” 小厮领命而去。 唐凡守在床边,紧紧握着唐清冰凉且有些粗糙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 在李大夫诊脉开药的功夫,吴蕊加以施针,很快唐清便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双眸,眼神依旧迷茫,像是迷路的稚子。 他看着唐凡布满血丝的眼镜,嘴角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唐凡连忙擦干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你别急,我是大哥,唐清。你还记得吗?” 唐清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 “唐凡,让他先好生歇息吧!一时半会怕是还记不起来得。”顾云芷站在床边,看了眼床上的唐清,继续道:“我已经差人同肖家人说了,人留在顾家了,你也留在京城,方便照顾他。” 唐凡扭头望向顾云芷:“多谢主子!” 唐清望着顾云芷,忽然开口问道:“你可是… 楚然姑姑?” 顾云芷握着暖炉的手微微一紧,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我不是。” 唐清望着床边的顾云芷,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熟悉感。眉头紧锁,脑海中只是浮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还有一个名字,张楚然, 可怎么也都想不起来那女子的五官样貌。 顾云芷开口解释道:“张楚然是我的姨娘。我是顾绍城的女儿,顾云芷。” “顾绍城……” 这个名字像一块投入静水的石子,在唐清的脑海里激起千层浪。 他猛地按住头,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这个人!是什么…? “顾绍城在哪里?” 唐清追问,或许见到这人,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 顾云芷的目光暗了暗,声音平静无波:“家父,已经过世了。” 唐清如遭雷击,愣在那里。 顾云芷朝着唐清颔首示意,带着众人从偏房走了出来,吩咐东捂好好安顿唐清,便回了倾云阁。 次日天未亮,顾云芷就已经准备启程回燕州了。 顾云芷披着雪白的貂裘,站在石阶上,与长公主和顾云夕道别。 “路上多加小心。” 长公主握住她的手:“如今世道不太平,万事谨慎为好。” 顾云夕把一个暖手炉塞进她怀里:“芷儿,到了燕州记得捎信回来。” 顾云芷点头:“母亲,大姐,你们在京城也要多加小心…” 还不等她说完,便听远处传来马蹄声。 见小德子匆匆赶来。 小德子下马,对着长公主与顾云夕行礼后。 回身向顾云芷深深一揖,道:“顾大人,太子殿下进宫上朝前,前特意吩咐奴才,务必护送您出京。” 顾云芷浅笑颔首:“不必劳烦公公,替我谢过太子殿下。” 小德子看着眼前这位传弱不禁风的女子,想到前两天周先生还在向太子进谗言:“顾大人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旁人挑拨了殿下与您的情义!” 顾云芷望着面容清秀的小德子,笑着颔首:“有劳德公公了。” ”奴才应当做的。“小德子向后退了两步,高声道:“恭送顾大人!” 在小德子心里,顾云芷是胜过世间众多男儿的英雄,他不愿意看到英雄被奸人所害。 “一路小心!”长公主双眸泛红。 “芷儿放心,我会照顾好母亲的!”顾云夕也道。 顾云芷点了点头,转身向马车走去。 “启程……” 东捂一声高呼。 车队缓缓动了起来。 两日后,车队抵达茯苓山。 顾云芷看着暮色中的山峦,吩咐南枝派人送信回燕州,告诉祖母,明日晌午便到。这会儿就就在山下的客栈留宿一宿。 客栈的房间简陋却干净,顾云芷坐在灯下,铺开大宛地形图细细查看。 烛火跳动,映着她专注的侧脸,丝毫不见疲惫。 忽然,屋顶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顾云芷双耳一动,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南枝抬脚刚要挪动,被顾云芷抬手制止。 她侧头吹灭烛火,屋内陷入黑暗。 顾云芷一个利落的翻身转到门口,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吱呀” 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顾云芷闪身躲在门后,看着三道黑影鱼贯而入,另外两人则守在窗下和廊柱后。 她冷笑一声,将匕首收了起来,五个人…顾云芷根本没放在心上。 其中一名刺客长剑出鞘,寒光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可那刺客万万没有想到,传信说只剩下半条命的顾云芷,看似那般弱不禁风,竟然轻松躲过了他这一剑。 另外两个刺客见状纷纷飞身上前,就在此时,客栈四周突然亮起火把,顾家侍卫从各个角落涌出来,将刺客团团围住。 并将顾云芷护在最中间。 五人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刺客首领的颔首示意下,几人疯了似的扑上来。 顾云芷沉着冷静,面色毫无波澜。 顾家侍卫与这几名刺客交锋,银光交错,招招杀伐果断,这几人看来是殊死一搏,并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顾云芷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观这几名刺客的武功路数,心中了然已有数…知道这几人乃是白起豢养的暗卫罢了,只不过如今白起和白雯娇都已不在了,他们这是听了谁的令,来杀她? 突然,顾云芷双朵一动,侧头向对面那青瓦檐顶望去,只见明月之下,一身姿挺拔的男子身影静立于顶檐,拉弓瞄准了这个方位,已然放了箭……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4章 动作轻柔 “紫河车?” 太子立刻吩咐小德子,“还愣着做什么?马上派人去太医院取,要最好的!” “是!” 小德子应声而去。 太子在榻边坐下,看着顾云芷紧闭的双眼,心中五味杂陈。刚才在宫中的怀疑,此刻已被担忧冲得一干二净。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额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怕自己的手太凉惊到她。 “殿下,” 顾云夕低声道,“我姐姐她…… 她是不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就说心口疼,然后就发起烧来。” 太子心中一凛,想起郑文斌的供词和周先生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难道顾云芷真的与此事有关?可她为何要这么做?救郑文斌对她有什么好处? 正思忖间,小德子匆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殿下,紫河车取来了。” 张太医连忙接过,开始调配药物。太子守在榻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顾云芷的脸。不知过了多久,顾云芷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云芷!” 太子心中一喜,连忙握住她的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顾云芷的眼神还有些迷茫,看到太子,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她眨了眨眼,似乎想看清他,然后轻轻挣了挣手。 太子连忙松开,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云芷摇摇头,目光转向顾云夕,用眼神示意她。顾云夕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姐姐,您都昏迷一天了,可吓死我了。” 顾云芷又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阵咳嗽,脸色更加苍白。太子连忙让她躺下,柔声道:“别说话,好好歇着。张太医已经给你开了药,吃了就好了。” 顾云芷顺从地躺下,目光却再次落在太子脸上,那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言说。太子被她看得心头一软,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他怎么能怀疑这个为他舍命的女人呢? “殿下,” 张太医端着药碗过来,“药熬好了,请公主服用。” 太子亲自接过药碗,用小银勺舀起,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递到顾云芷嘴边。顾云芷顺从地张开嘴,将药汁喝下。 看着她喝完药,太子才松了口气,对顾云夕说:“好好照顾你姐姐,有什么事立刻派人告诉我。” “是,殿下。” 顾云夕福身行礼。 太子又看了顾云芷一眼,这才转身离开。走出清辉院,晚风吹在脸上,他才想起宫中的烂摊子。郑文斌、周先生、肖睿渝…… 还有那两份指向顾云芷的供词。 “小德子,” 太子忽然停下脚步,“你去把周先生叫来,就说我在书房等他。” “是,殿下。” 太子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周先生跪在地上,看着太子阴沉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自从从顾府回来,太子就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书案上的卷宗发呆。 “周先生,” 太子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说肖睿渝把功劳让给你,是因为他兄长被顾云芷打断双腿,想报仇?” “是,殿下。” 周先生连忙点头,“肖世子说,他兄长肖睿安当年在燕州与顾云芷发生冲突,被她打断了双腿,至今卧床不起。丞相肖硕不许他报仇,他才想借此事……” “够了。” 太子打断他,拿起那份供词,“你说这大理寺侍卫和燕州乡人都招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招?” 周先生一愣:“自然是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证据?” 太子冷笑一声,将供词摔在他面前,“一个大理寺侍卫,收了百两黄金就敢调换死囚?一个燕州乡人,凭什么相信顾府的管家?还有,他们都说给钱的人蒙着面,那又如何能确定是顾府的人?” 周先生额头渗出冷汗:“殿下,这…… 这是肖世子查到的,他说……” “肖睿渝?” 太子猛地站起来,走到周先生面前,“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肖睿渝和辰王的关系吗?” 周先生浑身一颤,不敢抬头。 “当年辰王犯事,是谁替他在父皇面前求情?是肖睿渝!” 太子的声音越来越高,“辰王被圈禁后,是谁偷偷去探望,还送去他最喜欢的湖州毛笔?是肖睿渝!” 他俯下身,死死盯着周先生的眼睛:“父皇让我勿干涉辰王之事,我原以为是父皇顾念父子情,现在看来,恐怕是肖睿渝在中间做了手脚吧?” 周先生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磕头:“殿下明鉴!臣…… 臣也是被肖睿渝蒙蔽了!他说…… 他说顾云芷野心勃勃,若不除掉,日后必成大患……” “所以你就信了?” 太子直起身,眼中满是失望,“周先生,我待你如何?你竟为了肖睿渝的几句话,就来构陷云芷?” “臣不敢!臣…… 臣是一时糊涂!” 周先生涕泪横流,“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啊!” 太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一阵厌烦。他挥了挥手:“拖下去,交给刑部审问。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猫腻。” “是,殿下。” 侍卫上前,将周先生拖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太子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残月,心中一片混乱。肖睿渝、辰王、顾云芷…… 每个人都像是一张模糊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想起顾云芷醒来时看他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半分虚假的情意。可郑文斌的供词,还有那两份指向顾云芷的供词,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 是辰王和肖睿渝联手设的局?他们想借郑文斌之事,挑拨他和顾云芷的关系,甚至除掉顾云芷这个心腹大患? 太子猛地握紧了拳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辰王和肖睿渝的野心,就太大了! “小德子,” 太子沉声吩咐,“备车,我要去见父皇。” “殿下,这么晚了……” “无妨,”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有些事,不能再等了。” 顾府清辉院内,顾云芷早已褪去了脸上的潮红,眼神清明地坐在榻上。顾云夕正在为她梳理长发,动作轻柔。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5章 无奈苦衷 暮色四合,太子府的宫灯次第亮起,将朱红廊柱映得暖意融融,却驱不散正厅里陡然凝结的寒气。顾云夕拢了拢素色披风,鬓边银钗随着俯身行礼的动作轻颤,细碎的响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臣妾顾云夕,叩谢殿下与曾妃娘娘恩典。” 她抬眸时,眼底还带着未褪的惊悸,“若非曾妃娘娘连夜遣李太医驰援,二妹云芷怕是已撑不过今晨那阵急喘。” 太子赵珩端坐于紫檀木榻上,玄色常服的袖口绣着暗金云纹,闻言只是淡淡颔首。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的青玉镇纸,目光落在顾云夕身后 —— 两名顾家护卫正钳着个面如土色的小厮,那小厮的粗布衣衫上还沾着草屑,显然是被强行带来的。 “顾大姑娘深夜携人闯入东宫,想必不只是为了谢恩。” 太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顾云夕侧身让开半步,露出被钳制的小厮:“臣妾此来,实为二妹所托。这小厮是肖府之人,今晨卯时擅闯顾府,口出逆言,二妹自觉事关重大,特命臣妾将人押送东宫,请殿下彻查。” 她话音刚落,那小厮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辩解声。顾云夕眸光微沉,缓缓道出前情:“昨夜三更,臣妾奉旨到偏殿侍疾,临行前特意嘱咐管家好生照看二妹。谁料寅时刚过,府中老仆便跌跌撞撞来报,说有肖府小厮在角门哭喊,非要面见二妹,声称有性命攸关的要事。” “二妹自上月风寒后便一直气短,李太医再三叮嘱需静养。” 顾云夕抬手按了按眉心,似是想起当时的惊险,“可那小厮在门外喊得愈发凄厉,说耽误片刻便是灭顶之灾。二妹强撑着起身,命人将他带到后院暖阁。臣妾陪着李太医与曾妃娘娘身边的刘公公赶回时,刚到暖阁月亮门边,就听见这小厮正对着二妹说 —— 郑文斌与辰王府往来甚密。” “郑文斌?” 太子按在榻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瞬间泛白。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猝然刺破了朝堂表面的平静 —— 三个月前辰王谋逆案中,钦犯郑文斌明明已在狱中自缢,卷宗都已封存归档。 顾云夕垂眸看着地面青砖的纹路:“二妹一听这话,当时便剧烈咳嗽起来。她攥着锦被追问,郑文斌不是已畏罪自缢?是谁救了他?为何与辰王府勾连?可这小厮支支吾吾,只说自己是奉命传信,其余一概不知。” 她抬眼望向太子,目光恳切:“二妹说,郑文斌乃朝廷钦定的谋逆要犯,此事若有半分属实,便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她强撑着写下手书,命臣妾即刻将人押送东宫,绝不敢因顾家私谊耽误朝廷正事。” 太子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那小厮,后者被这威压震慑得腿一软,若不是被护卫钳着,早已瘫倒在地。“放开他。” 太子冷冷吩咐。 顾家护卫刚一松手,小厮便 “噗通” 跪倒,膝盖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他连连磕头,额前很快渗出血迹:“太子殿下饶命!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是我家公子肖睿渝让小人去顾府的!” “肖睿渝?” 太子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小人只是肖府外院的杂役,今早被大公子叫到跟前,说有要紧事需面禀顾大人。” 小厮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公子只让小人传话 ——‘郑文斌与辰王府来往密切,请顾大人小心防备’。除此之外,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殿下明鉴!” 太子指尖在镇纸上重重一叩,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向侍立一旁的周先生,见对方捋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眸色愈发深沉。这肖睿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个月前辰王倒台时,他可是第一个跳出来揭发辰王党羽的,如今却派人散播这种流言。 周先生垂眸敛目,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今早刚收到肖睿渝密信,说已擒获郑文斌,正待押解至京交由自己处置。此刻听这小厮所言,分明是肖睿渝故意搅局 —— 先把郑文斌交给他邀功,再派人去顾家散布消息,这是要把太子与顾家都拖下水?只是不知,那郑文斌究竟对太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传肖睿渝。” 太子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让禁卫去大理寺狱,提郑文斌与看守的侍卫。” 内侍刚领命退下,厅外便传来靴声橐橐。肖睿渝身着宝蓝色锦袍,腰间玉带系得一丝不苟,步态从容地走进正厅。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小厮,又落在顾云夕身上时,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 来传召的侍卫口风极紧,只说是太子有要事相商。肖睿渝一路都在盘算 —— 他今早刚把郑文斌交给周先生,按那老狐狸的性子,定会立刻禀报太子邀功,此刻召自己前来,该是论功行赏才对。可眼前这阵仗,分明是审案的架势。 “臣肖睿渝,叩见太子殿下。” 他规规矩矩地行叩拜礼,声音平稳无波。 太子没有叫他起身,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肖大人可知罪?” 肖睿渝缓缓抬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茫然:“臣愚钝,不知何处触犯天威。今晨接到殿下传召时,臣正在府中整理赈灾文书,实在想不出哪里得罪了殿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先生紧绷的侧脸,“莫非…… 是与郑文斌之事有关?” “你还敢提郑文斌!” 太子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茶盏震得作响,“孤且问你,为何派小厮去顾府散布谣言,陷害镇国公主?” 肖睿渝闻言,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脊背却依旧挺直。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殿下息怒!臣此举实属无奈!” “哦?无奈?” 太子冷笑,“孤倒想听听,肖大人有何不得已的苦衷。” “三月前辰王谋逆事败,被陛下圈禁于府中。” 肖睿渝的声音陡然带上哽咽,抬眼时已是热泪盈眶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6章 替身为何 ,“臣与辰王自幼相识,念及旧情,曾入宫恳请陛下允准臣派人照料他的起居。谁知那辰王竟以此要挟,逼臣设法营救郑文斌!” 他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胡乱擦了擦脸:“辰王说,若臣不依,便要在陛下面前攀诬臣是白起旧部 —— 当年白起将军镇守北疆时,家父曾在其麾下任职。辰王扬言,要对外宣称臣照料他,是为堵他揭发臣父子通敌的口风。” “臣死不足惜,可肖家上下百口如何自处?” 肖睿渝膝行半步,声音凄厉,“家父如今官居吏部尚书,一旦被辰王咬住不放,即便殿下信臣清白,陛下怕是也难容我肖家…… 臣也是被逼无奈啊!” 太子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忽有疾风卷过,将檐角的铁马吹得叮当作响,像是在为这场诡谲的对峙伴奏。正厅外传来脚步声,内侍通报大理寺卿百里志泽到了。 百里志泽刚踏入门槛,便被厅中凝滞的气氛惊得顿住脚步。他见太子面色铁青,肖睿渝跪在地上哭诉,顾云夕垂眸肃立,地上还跪着个血流满面的小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行礼。 “周先生,你与百里卿说说吧。” 太子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周先生连忙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 从肖睿渝清晨送密信说擒获郑文斌,到顾云夕押解小厮来告状,再到肖睿渝方才的辩解,条理分明,却听得百里志泽眉头越皱越紧。 “肖大人既说被辰王胁迫,为何又要将郑文斌交予周某?” 周先生适时插话,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又为何一面让周某人向太子禀报擒获要犯,一面派人去顾家散布消息?” 肖睿渝刚要辩解,却被太子冷冷打断:“够了。” 太子缓缓站起身,玄色常服上的暗金龙纹在宫灯下流转着冷光。他走到肖睿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辰王……” 这两个字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顾云夕垂眸看着自己交握在袖中的手,指尖微微发凉。她知道,这场由一个小厮引发的风波,绝不会就此平息。东宫的夜还很长,而牵扯其中的人,怕是谁也别想安睡了。 远处传来三更梆子声,悠长而沉闷,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大理寺的方向隐隐传来镣铐碰撞的声响,想来是禁卫已将郑文斌提来了。太子转过身,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带上来吧。” 他说。 厅外的风更紧了,卷着几片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谁在暗处窥伺的脚步声。这场围绕着郑文斌的迷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禁卫押着镣铐作响的郑文斌踏入正厅时,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将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扯得忽长忽短。 郑文斌穿着囚服,发髻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原本丰腴的脸颊凹陷下去,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他踉跄着跪倒在地,镣铐与青砖碰撞的脆响,惊得那小厮瑟缩了一下。 “罪臣郑文斌,参见太子殿下。” 他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反常的平静。 太子转身时,玄色衣袍扫过案几,带落了半盏残茶。“郑文斌,你可知罪?” “罪臣勾结辰王,谋逆叛国,罪该万死。” 郑文斌伏在地上,语气竟无半分惧意,“只是罪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肖大人。” 肖睿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三月前罪臣在狱中‘自缢’,是肖大人买通狱卒换了具替身尸体。” 郑文斌缓缓转头,目光如淬毒的匕首直刺肖睿渝,“您说要保我性命,只需按您的吩咐在太子面前演场戏,便可免我死罪。可如今您既将我交予周先生,为何又派小厮去顾家散布消息?这出戏,究竟是演给太子看,还是演给辰王看?” 肖睿渝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郑文斌冷笑出声,“那我便说说您与辰王的交易吧。上月十五,您借着给辰王府送药的由头,与辰王在密室商议 ——” “住口!” 肖睿渝猛地扑过去想捂住他的嘴,却被禁卫死死按住。 太子一脚踹在肖睿渝胸口,将他踹得踉跄后退:“让他说!” 郑文斌咳出一口血沫,眼中闪过快意:“辰王答应您,只要扳倒镇国公主,便保肖家世代荣华。而您要做的,是借我的口向太子进言,诬陷镇国公主与白起旧部有私…… 至于为何要让顾家知晓我与辰王府往来,不过是想借顾家之手,将此事闹到陛下跟前!” 这话如惊雷落地,正厅内一片死寂。顾云夕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 她从未想过,这场风波竟牵扯到镇国公主。 周先生脸色煞白,终于明白肖睿渝的真正用意。这哪里是被辰王胁迫,分明是借刀杀人,想一石二鸟除掉镇国公主与辰王! 就在此时,内侍匆匆闯入:“殿下,镇国公主听闻东宫审案,亲自带了人马来了!” 太子猛地转头望向门外,夜色中,镇国公主的仪仗正穿过月洞门,明黄的公主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好,好得很。既然都来了,那就索性把话说清楚。” 檐角的铁马又开始叮当乱响,像是在为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暴伴奏。顾云夕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明白,今夜的东宫,注定无眠。 镇国公主一身银甲未卸,带着凛冽的杀气踏入正厅,目光扫过厅中乱象,最终落在太子身上:“侄儿深夜审案,怎不告知姑母一声?” 她指尖叩着腰间佩剑,“郑文斌既在此处,正好,姑母也有话要问他 —— 三月前狱中那具替身,究竟是谁的手笔?” 郑文斌见她进来,突然疯狂大笑:“公主来得正好!当年你构陷我父亲通敌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笑声未落,他猛地撞向身旁禁卫的刀,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砖。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7章 有些不安分 青鸾的发丝如墨,散落在太子赵珩的锦袍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她半撑着身子,指尖轻轻划过太子坚实的胸膛,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殿下,臣妾什么都不要,只求日后殿下得空了,能多来臣妾这里坐坐。” 烛火在她眼底跳跃,映出几分狡黠。话音刚落,她便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太子的耳畔,带着刻意为之的撩拨。赵珩轻笑一声,伸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哦?只求这个?” 他的声音低沉而暧昧,带着一丝戏谑:“孤还以为,青鸾姑娘是想坐上那太子妃的位置呢。” 青鸾猛地抽回手,脸颊瞬间染上绯红,故作羞恼地裹紧了锦被,背过身去:“殿下又拿臣妾取笑!” 帐幔轻摇,赵珩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明知她是故作姿态,却还是忍不住凑过去,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颈窝:“好了好了,是孤的不是。”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孤答应你,往后定多来疼惜你,可好?” 锦被之下,青鸾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意,却依旧闷声道:“臣妾不理殿下了。” 门外的小太监小德子竖着耳朵,听着室内传来的低语与轻笑,冻得通红的鼻尖轻轻抽动。 寒风卷着雪沫打在廊下的宫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缩了缩脖子,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顾云芷的身影 —— 那位总是穿着素色衣裙,咳嗽时需用帕子捂着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子。同样是女子,怎的差别这般大? 天还未亮透,顾府的朱漆大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唐凡翻身落马,胯下的宝驹一声哀鸣,轰然倒地。他顾不上查看爱马的死活,提着湿透的衣袍便往内院冲去,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唐护卫?” 守在倾云阁外的南枝见他狼狈不堪,忙上前拦住,“您这是……” “快!通报你家小姐,有紧急军情!” 唐凡的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嘶哑,鬓角的汗水混着雪水往下淌。南枝不敢耽搁,转身便往里走。此时的小厅中,顾云芷与顾云夕正相对而坐,面前摆着几碟清淡的早膳。 “姐姐,今日的莲子羹熬得极好。” 顾云夕用银勺轻轻搅动着碗中的甜汤,雾气模糊了她的眉眼,“你身子弱,多喝点暖暖身子。” 顾云芷刚要应声,便见南枝匆匆进来:“小姐,唐护卫有急事求见,看模样像是从边关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顾云芷放下玉筷:“快请他进来。” 唐凡踉跄着踏入厅中,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件,双手高举过头顶:“小姐,锦言大人的信!” 顾云芷示意南枝接过,展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纸上只有八个字,墨迹因受潮而有些晕染 ——“秦陵雪灾,士兵缺粮”。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锦言定是救济了秦陵的灾民。” 顾云夕凑近一看,眉头紧锁:“秦陵本就贫瘠,这场大雪怕是让百姓雪上加霜。可锦言麾下的士兵本就缺粮,怎还……” “他素来心善。” 顾云芷将信纸折好,放在案上,“去年劫了那批军粮后,便藏在深山之中,借着鬼怪之说躲避追查。若不是神武门之乱,太子忙着稳定朝局,此事怕是还没完。” 她端起茶杯,指尖微微发凉。 近年天灾不断,先是南涝北旱,如今秦陵又遭雪灾,流离失所的百姓不计其数。顾云夕放下心来,轻声道:“不如我去想办法购粮?” 话刚出口,又皱起眉头,“只是秦陵被辰王旧部把持,如何能将粮食送进去?” “你出面太引人注目。” 顾云芷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雪地上,“顾家在燕州有几处田庄,可动用私产采买粮食,以捐献的名义送往前线。”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事需得太子支持,还得启用一个人。” “谁?” 顾云夕追问。 “燕州郡丞杨俊。” 顾云芷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此人虽是辰王举荐,却心怀百姓。秦陵曾是大靖最肥沃的土地,粮食产量极高,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若能让他从中斡旋,或许能成。” 唐凡跪在地上,听到此处忙抬头道:“小姐英明!杨郡丞去年曾偷偷开仓放粮,救济过灾民,是个难得的好官。” 顾云芷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顾云夕:“妹妹,你即刻去清点顾家在京中的产业,能变现的尽数变现。” “姐姐是想……” 顾云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以顾家的名义捐粮,既能解秦陵的燃眉之急,也能让太子看到我们的诚意。” 顾云芷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只是此事需得隐秘行事,万不能让辰王的人察觉。” 她看向唐凡,“你先下去歇息,待粮款备齐,还需你亲自护送。” 唐凡叩首应是,转身离去时,脚步依旧踉跄。南枝端来一盆热水,轻声道:“小姐,唐护卫怕是一路都没合眼。” 顾云芷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轻轻叹了口气:“这场雪,不知要埋了多少人的性命。” 顾云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姐姐放心,我们定会想出办法的。”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管家顾忠匆匆进来:“大小姐,二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子有请。” 顾云芷与顾云夕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怔。这个时辰,太子为何突然传召?顾云芷理了理衣襟,轻声道:“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待宫里的内侍离开,她才转向顾云夕:“看来,有些事是瞒不住了。” 顾云夕握紧了拳头:“姐姐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在你身边。” 顾云芷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拿起案上的信纸,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我们去见太子。”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8章 一切天定 两人随着内侍往宫里走,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掩埋。顾云芷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宫道上格外清晰,顾云夕忙伸手扶住她:“姐姐,慢点走。” 顾云芷摇了摇头,目光却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这漫天风雪,看到秦陵受苦的百姓。 太子的书房内,暖炉烧得正旺。赵珩见她们进来,放下手中的奏折,笑道:“两位小姐来得正好,孤正有要事相商。” 顾云芷与顾云夕行礼请安,分坐在两侧的椅子上。 赵珩看着顾云芷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顾大人身子好些了吗?” 顾云芷微微颔首:“劳殿下挂心,已无大碍。” 赵珩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孤刚收到消息,秦陵遭遇雪灾,百姓流离失所,军中也缺粮严重。” 顾云芷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赵珩叹了口气:“国库空虚,实在拿不出太多粮草。孤正想问问两位小姐,顾家是否愿意伸出援手?” 顾云芷等的便是这句话,她起身行礼:“殿下放心,臣女愿以顾家私产采买粮食,捐献朝廷,以解秦陵之困。” 赵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那太好了!”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秦陵路途遥远,且有辰王旧部盘踞,如何能将粮食安全送达?” “臣女已有打算。” 顾云芷缓缓说道,“燕州郡丞杨俊是个可靠之人,可命他暗中接应。臣女还需殿下的手谕,以便行事。” 赵珩略一思索,便点头道:“好,孤这就给你写。” 他提笔写下手谕,递给顾云芷:“此事便拜托两位小姐了。” 顾云芷接过手谕,郑重地收好:“臣女定不辱使命。” 两人起身告辞,走出书房时,雪依旧没有停歇。 顾云夕轻声道:“没想到太子竟也收到了消息。” 顾云芷摇了摇头:“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太子早不召,晚不召,偏在我们商议此事时传召,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管怎样,能得到太子的支持,总是好的。” 两人加快脚步往宫外走,心中都明白,接下来的路,怕是更加艰难。而此时的大理寺狱中,肖睿渝正望着铁窗外的雪,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响,顾云芷将太子手谕贴身藏好,指尖仍能感受到宣纸的糙意。顾云夕掀起车帘一角,望着街面被雪覆盖的商号牌匾,低声道:"姐姐,方才太子书房的熏香,与青鸾姑娘院里的一模一样。" 顾云芷轻咳两声,帕子上染开淡红痕迹:"东宫的香料本就由尚服局统一采办,不足为奇。" 话虽如此,她却想起唐凡带来的信 —— 秦陵雪灾的消息,太子怎会如此快知晓? 回到倾云阁时,南枝正指挥仆妇收拾行囊:"小姐,燕州的账册已清点妥当,可即刻变现的铺面有七处,田庄三座。" 顾云芷接过账册翻了两页,突然停在 "锦绣布庄" 的页目上:"这处留着,其余尽数交割。" 那是顾云芷母亲生前常去的布庄,顾云夕会意点头,转而问道:"杨郡丞那边何时动身?"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小了些,顾云芷望着檐角垂落的冰棱:"让唐凡先带手谕去燕州,我们迟三日启程。" 她指尖在案上轻点:"太子既已知晓秦陵之事,定会派人盯着我们。迟几日动身,正好看看是谁在暗中窥探。" 三日后清晨,顾府门前停着三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顾云芷换上男装,青衫外罩着玄色斗篷,咳嗽声被刻意压得极轻。 顾云夕扶她上车时,低声道:"昨晚城西粮仓走水,听说是囤积的陈粮着了火。" 顾云芷掀起车帘,见街角有个卖炭翁正往这边张望,帽檐压得极低:"看来有人不想我们顺利采粮。" 马车缓缓驶离京城,顾云芷从袖中取出锦言的信,借着晨光再看时,突然发现信纸背面有几处极淡的墨迹。她取来清水轻拍纸面,渐渐显露出 "辰王旧部,粮仓藏兵" 八个字。 "原来如此。" 她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灰烬随着车帘缝隙灌入的风飘散,"锦言不仅缺粮,还发现了辰王的秘密粮仓。" 车外传来马蹄声,唐凡勒马停在车窗旁:"小姐,杨郡丞派人回话,说燕州近日来了批陌生商人,高价收购粮食,怕是来者不善。" 顾云芷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秦陵的方向隐在云雾中:"告诉杨郡丞,按原计划行事。那些商人若敢阻拦,便以囤积居奇的罪名拿下。" 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车窗上,留下蜿蜒的水痕。顾云芷拢紧斗篷,心中清楚,这场关于粮食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唐凡领命而去,马蹄声渐远。顾云芷放下车帘,指尖冰凉。顾云夕递过暖炉,轻声道:"那些商人若真是辰王的人,杨郡丞应付得来吗?" "杨俊能在辰王眼皮底下开仓放粮,自有手段。" 顾云芷望着跳动的烛火,"我们只需按约定,三日后在燕州城外的十里坡会合。" 车外忽有异响,顾云芷猛地掀帘,见道旁老树上惊起一群寒鸦。她眸色一沉:"加快车速,有人跟踪。" 车夫扬鞭催马,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刺耳声响,朝着燕州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在雪地上疾驰,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顾云芷从斗篷下摸出一把短匕,握在手中。顾云夕拉紧车帘,声音发颤:“是辰王的人吗?” “未必。” 顾云芷盯着车外晃动的树影,“太子身边,想坐收渔利的人也不少。” 正说着,身后传来箭矢破空声,钉在车厢后壁上。顾云芷眼神一凛:“告诉车夫,抄近路走黑松林!” 寒风从箭孔灌入,卷得烛火剧烈摇晃。 好想有什么在黑暗处等着她。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9章 钦天河 暮色四合,东宫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三人的身影投在雕花窗棂上,拉得又细又长。太子赵衡身着玄色常服,指尖轻叩着紫檀木案,案上摊开的钦天河舆图在烛光下泛着陈旧的黄。 “钦天河年久失修,去年汛期冲毁了三州堤坝,若再不整治,来年恐生大乱。” 赵衡的声音沉稳,目光扫过阶下二人,“周先生与禄大人可有良策?” 禄嘉往前挪了半步,锦袍上的暗纹在光影中流动。他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拱手道:“殿下圣明。依臣之见,可征调沿岸州府的民夫,先疏通河道中段淤塞,再加固南北堤坝。如此既能解燃眉之急,又不至于劳民伤财。” “禄大人此计甚妥。” 周先生抚着花白的胡须,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钦天河工程浩大,需得有得力之人统筹。禄大人熟悉地方政务,由您督办再合适不过。” 禄嘉心头一喜,忙躬身应道:“臣愿为殿下分忧!” 他指尖微微发颤,能主持如此重要的工程,意味着在太子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赵衡颔首:“既如此,便劳烦禄大人了。明日早朝,孤会向父皇禀明此事。” 烛火映在他眸中,映不出半分波澜。 翌日早朝,太和殿的龙涎香在梁柱间弥漫。赵衡出列奏请修钦天河时,朝服上的十二章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柯太傅拄着玉笏上前一步,苍劲的声音响彻大殿:“殿下仁心,老臣赞同。只是国库尚需调度,不如暂缓修建行宫别院,先全力整修河道?” “太傅此言差矣。” 赵衡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阶下,“钦天河关乎百姓生计,行宫别院则系国体威仪,二者同等重要,不可偏废。” 龙椅上的皇帝抚掌轻笑:“衡儿此言有理。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置,所需人力物力,尽管向户部支取。” 散朝后,赵衡踏着金砖铺就的甬道走进承乾宫。皇帝正倚在软榻上批阅奏折,见他进来,抬手示意不必行礼。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 赵衡从袖中取出一叠信件,“辰王近日胁迫笑睿渝,救走了罪臣郑文斌。儿臣担心他拥兵自重,恐有二心。” 皇帝翻奏折的手顿了顿,半晌未语。殿内的铜鹤香炉里,沉香如缕般飘散。 “还有丞相肖硕,与宣王往来密切,这是他们的书信。” 赵衡又递上几封,“另外,笑睿渝陷害顾大人,实则是为了报复当年顾家断了她兄长的仕途。” 皇帝接过信件,草草翻阅后便丢在案上,声音倦怠:“辰王之事,容后再议。丞相与宣王的事,你暂且不必插手。眼下先处理好叛贼余党,莫让他们扰了朝纲。” 他顿了顿,又道,“科考在即,这是选拔人才的大事,你务必盯紧了。对了,替朕转告顾云芷,让她安生些,少在外面惹事生非。” 赵衡躬身应下,退出殿门时,正遇张天师提着药箱进来。那道人身着八卦道袍,须发皆白,见了赵衡,稽首行礼:“太子殿下。” “张天师,父皇龙体近来如何?” 赵衡侧身让他过去。 “陛下偶感风寒,臣已开了方子,静心调养便无大碍。” 张天师答罢,便提着药箱进了内殿。 赵衡望着紧闭的殿门,眉头微蹙,转身离去。宫墙外的日光正好,却照不进这深宫的层层迷雾。 第三日清晨,贡院外的石板路上挤满了考生。白文航身着青色儒衫,背着书箧站在巷口,顾云夕抱着冰儿站在他对面,小厮正仔细检查着他的行囊。 “文航哥,笔墨纸砚都备齐了,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糕,我让小厮分早晚给你送去。” 顾云夕拢了拢冰儿的披风,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白文航。 白文航笑着伸手:“冰儿,让舅舅抱抱。” 冰儿却往顾云夕怀里缩了缩,小奶音软软的:“要姐姐抱。” 小厮在一旁笑道:“小少爷是怕累着白公子,耽误了今日的考试呢。” 顾云夕也笑着拍开白文航的手:“听见没?快进去吧,别误了时辰。” 白文航无奈地笑笑,最后看了眼冰儿粉雕玉琢的小脸,转身汇入了考生的洪流中。阳光穿过巷弄,在他青色的衣袂上跳跃,仿佛撒下一路碎金。 白文航走进贡院时,晨光已漫过朱漆大门。监考官手持名册核对身份,他望着甬道两侧肃立的卫兵,忽然想起昨夜顾云夕连夜赶制的桂花糕,油纸包裹的温热似乎还残留在书箧夹层里。 考场内墨香浮动,三百余名考生按号入座。白文航刚展开试卷,就见邻座的举子对着考题愁眉不展。此次策论考的是《河工与民生》,恰与太子昨日在朝堂上提及的钦天河修缮不谋而合。他笔尖悬在砚台上,忽然明白皇帝让太子盯紧科考的深意 —— 这不仅是选才,更是试探朝野对新政的态度。 午时沙漏漏至一半,贡院西侧忽然传来骚动。两名卫兵架着个面色惨白的考生往外走,那人怀里的夹带散落一地,宣纸在风里打着旋儿。白文航低头蘸墨时,瞥见前排考生袖口闪过一抹熟悉的玉色,那玉佩的缠枝纹竟与宣王府上的制式分毫不差。 此时东宫书房内,赵衡正对着钦天河工程图蹙眉。周先生铺开账册,指尖点在 “石料” 一栏:“殿下,徐州采石场昨日传来消息,说是辰王麾下的兵卒接管了运输要道。” 案上的鎏金烛台忽然爆出灯花,赵衡抚过图上标注的堤坝位置,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告诉禄嘉,让他绕开徐州,从南路调运。” 窗外忽有黑影闪过,内侍总管李德全轻步进来,呈上密函:“殿下,这是刚从宣王书房截获的。” 信纸展开的刹那,赵衡瞳孔骤缩 —— 宣王竟在与北疆将领商议,要借河道修缮之机截留粮草。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0章 河道布防 他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灰烬落进铜盆,忽然想起昨日父皇那句 “看好科考”,原来不止是提防舞弊。 暮色降临时,贡院的铜锣声终于响起。白文航随着人流走出大门,远远看见顾云夕抱着冰儿站在老槐树下。冰儿穿着鹅黄小袄,像团滚动的暖阳,见他出来便挣脱怀抱要扑过来,却被顾云夕攥住小手。 “先生说考试要静养心神。” 顾云夕笑着挡在中间,鬓边的银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刚监场的公公说,你答卷时笔都没停过?” 白文航刚要回话,就见小厮气喘吁吁跑来:“小姐,宫里来人了,说请您即刻去见顾大人。” 他看见顾云夕脸色微变,冰儿正扯着她的衣袖问桂花糕,忽然明白这场看似寻常的召见,恐怕与白日考场里的骚动脱不了干系。 承乾宫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赵衡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听着屏风后皇帝剧烈的咳嗽声。张天师刚诊完脉,正低声嘱咐李德全:“陛下龙体需静养,切记不可再动肝火。” 铜鹤香炉里的沉香燃尽了,露出半截焦黑的炭,像极了太子袖中那封被揉皱的密信。 “辰王今日递了折子。” 皇帝的声音裹着痰音,从纱帐后传来,“说要亲自督办钦天河北段工程。” 赵衡抬头时,正看见烛火在龙床帐幔上投下扭曲的阴影,恍若无数只窥伺的眼睛。 “儿臣以为不妥。” 他叩首的力道让额头泛出红印,“北段河道靠近北疆驻军,若让辰王接手……” “你觉得顾云芷如何?” 皇帝忽然打断他,枯瘦的手从帐外伸出来,指尖捏着枚青玉棋子,“听说她昨日在茶楼与笑睿渝起了争执?” 赵衡脊背一僵。他想起早间收到的密报,顾云芷借着探望父亲的由头,竟私闯刑部大牢见了郑文斌的旧部。夜风卷着雨丝打在窗棂上,他忽然懂得父皇那句 “安生些” 并非斥责,而是提醒 —— 顾家已站在风口浪尖。 三更梆子响过,顾府西跨院还亮着灯。顾云夕将冰儿哄睡后,正对着铜镜卸钗环,忽然看见镜中映出白文航的身影。他不知何时进来的,手里捏着张从考场带回的废纸,上面是他默写的考题。 “河工与民生。” 顾云夕指尖划过纸上的字迹,忽然轻笑出声,“去年钦天河决堤时,我爹在灾区看见百姓吃观音土,回来后三天没动荤腥。” 白文航望着她鬓边未卸的珍珠耳坠,那是顾大人当年出使岭南时带回的贡品,此刻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窗外忽然闪过道黑影,两人同时噤声。小厮在院外低喝:“谁?” 随即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白文航推开窗时,只看见墙头上残留的半截衣带,墨色缎面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 —— 那是宣王府上的制式。 次日早朝,太子刚奏完科考事宜,柯太傅就捧着奏折出列:“启奏陛下,臣查到辰王调动北疆铁骑,名为护送河工,实则……” 话未说完就被皇帝摆手打断,龙椅上的身影在朝服遮掩下剧烈颤抖,李德全赶紧上前递上参茶。 “钦天河工程不能停。” 皇帝咳了半天才缓过气,目光扫过殿下诸臣,“让辰王掌管北段,宣王协理南段,互相监督。” 赵衡低头盯着金砖缝隙里的青苔,忽然觉得这朝堂就像条暗流汹涌的河道,每个人都在漩涡里身不由己。 散朝后,张天师在御花园拦住太子。老道拂尘上的银丝沾着晨露,低声道:“陛下昨夜又梦到先皇后了,说梦见钦天河决堤时,娘娘还在岸边……” 话音未落就被赵衡抬手止住,他望着太液池里翻涌的黑波,忽然明白父皇为何对辰王之事迟迟不动 —— 那堤坝不仅堵着洪水,更堵着二十年前的秘辛。 顾云芷被传召入宫时,正坐在刑部大牢外的石阶上。她望着高墙内伸出的那截桃树丫,忽然想起十年前辰王就是在这棵树下,将枝上最红的桃子递给她。狱卒打开牢门的吱呀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她拢了拢袖口,那里藏着从郑文斌旧部口中套出的供词。 承乾宫的药味比昨日更浓了。皇帝躺在软榻上,看见她进来便挥退了宫人,枯槁的手拍了拍身边的锦垫:“听说你要替顾大人翻案?” 顾云芷低头时,看见榻边散落的奏折上有太子的朱批,“辰王” 二字被圈了又圈,墨迹几乎要透纸而出。 “臣女只是想查清真相。” 她从袖中取出供词,却被皇帝抬手挡回。龙涎香混着药味钻进鼻腔,她忽然发现御案上的青铜鼎缺了个角,那是去年辰王进献的贡品,据说当年先皇后最喜这鼎的纹饰。 “你爹当年弹劾郑文斌时,曾说过一句话。” 皇帝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水至清则无鱼。” 顾云芷退出承乾宫时,正看见太子捧着钦天河工程图往里走,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她忽然明白那些未说出口的话 —— 有些堤坝,注定要带着裂痕存在。 傍晚的雨淅淅沥沥下着,白文航站在顾府廊下,看着顾云夕给冰儿喂药。小家伙嫌苦不肯张嘴,蹬掉的小鞋正好落在白文航脚边。他弯腰去捡时,发现鞋底沾着片新鲜的柏叶,这是宫墙内特有的树种。 “今日在宫里遇见云芷姐姐了。” 顾云夕用蜜饯哄着冰儿,忽然压低声音,“她说看见宣王的人往贡院送了封信,收信人是主考官的门生。” 白文航捏着那片柏叶的手指猛地收紧,叶缘的尖刺嵌进掌心,渗出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像极了考卷上晕开的墨团。 雨停时,东宫的灯亮了。赵衡展开刚收到的密报,上面画着钦天河沿岸的布防图,北段堤坝的要害处都标注着辰王军徽。窗外传来李德全的咳嗽声,他知道皇帝的眼线就在附近。烛火突然噼啪作响,将他的影子投在图上,恍若横跨河道的一座孤桥。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1章 交出壮汉 顾府正厅的鎏金铜炉里燃着上好的沉香,肖睿渝却觉得那香气呛得人喉咙发紧。他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那枚磨得光滑的狼牙佩,这是壮汉去年在围场猎到野狼后,亲手打磨送他的。 "公子,喝口茶吧。" 侍女添茶时轻声提醒,见他指尖泛白,终究没敢多问。 肖睿渝摇摇头,目光落在雕花窗棂外。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他和母亲的马车在京郊被劫匪拦下,侍卫们一哄而散,是个浑身是伤的壮汉从泥水里爬起来,用断矛护住了他们母子。那时壮汉怀里也揣着枚狼牙佩,只是比现在这个多了道深痕。 这些年父亲总说他 "沉溺私情,难成大器",母亲只会念叨 "何时能像你兄长那般有出息"。唯有壮汉,会在他被父亲责骂后,默默递上块温热的米糕;会在他练字到深夜时,悄悄在炭盆里添块银骨炭。 厅外传来环佩叮当,肖睿渝猛地攥紧狼牙佩,指腹被棱角硌得生疼。 顾云芷披着月白狐裘踏进门,鬓边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明明是极艳的装扮,眼底却淬着冰:"肖公子倒是比令尊识时务,知道该亲自来。" 肖睿渝起身行礼时,膝盖在青砖上磕出闷响:"见过顾姑娘。" "不必多礼。" 顾云芷在主位坐下,侍女刚奉上茶,就被她挥手屏退,"人呢?" 肖睿渝喉头滚动:"顾姑娘说的是......" "别装傻。" 顾云芷打断他,指尖叩着茶案,"袭击唐凡的壮汉,你藏到哪里去了?" 檀香在寂静中弥漫,肖睿渝忽然笑了:"顾姑娘要他做什么?难不成真要为个护卫,毁了我们两家的交情?" "交情?" 顾云芷挑眉,从袖中抽出张纸,隔着案几推过去,"肖相当年劝宣王 '' 陛下昏聩,宜让贤 '' 时,怎么没想过交情二字?" 纸上墨迹虽淡,那熟悉的笔迹却让肖睿渝脸色煞白。他望着顾云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突然屈膝跪下:"顾姑娘要什么交代,我都给。但他不能交 ——" "你给得起吗?" 顾云芷冷笑,"肖家满门的性命,你用什么换?" "我能用的东西多着呢。" 肖睿渝仰头望着她,鲜血冲上头顶,"父亲年事已高,迟早要从相位退下。我肖睿渝自认在朝堂上还有几分薄面,将来可为姑娘牵线搭桥,做姑娘手中最锋利的剑 ——" "我不需要。" 顾云芷将信纸收回袖中,"太子殿下待我亲如兄妹,整个京城的官员,我想动谁便动谁。你肖家于我而言,不过是棋盘上颗可有可无的弃子。" 肖睿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原以为自己算准了顾云芷的心思,却没想过在对方眼里,肖家竟如此无足轻重。 "看来姑娘是铁了心要他的命。" 他缓缓站起身,右手悄然摸向腰间,那里藏着柄防身的匕首,"只是姑娘可曾想过,逼死救命恩人这种事传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顾二姑娘?" 顾云芷端茶的手顿了顿,眸中闪过丝讶异,旋即被嘲讽取代:"肖公子想用名声要挟我?" 寒光乍现的刹那,门外传来唐凡的低呼:"姑娘小心!" 却见肖睿渝反手将匕首刺向自己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长衫。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朱红柱子上,疼得额角青筋暴起,却硬是没哼一声。 "命令...... 是我下的。" 他喘着粗气,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砖上,"与他无关...... 这样的交代...... 顾姑娘满意吗?" 顾云芷猛地站起,狐裘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她见过太多尔虞我诈,却没料到这个素来被称为 "纨绔子" 的肖家二公子,竟有这般狠绝的魄力。 "你倒有几分血性。" 她示意闻声进来的侍女取伤药,目光却紧盯着肖睿渝,"值得你这般舍命相护?" 肖睿渝咳出口血沫,忽然笑了:"十年前京郊...... 劫匪...... 他救过我和母亲......" "京郊?" 门外的唐凡突然闯进来,玄色劲装因急促的呼吸起伏,"是十年前那场暴雨后的京郊吗?在落马坡附近?" 肖睿渝诧异点头:"正是落马坡...... 你怎么知......" 话音未落,就见唐凡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是不是左眉有道疤?是不是总爱蹲在墙角晒太阳?是不是...... 怀里总揣着枚带裂痕的狼牙佩?" 顾云芷心头剧震,十年前落马坡那场暴雨,正是唐清随父押送粮草时失踪的日子。她看向肖睿渝渗血的腹部,忽然明白那壮汉为何总对肖家忠心耿耿 —— 他不是忠于肖家,是忠于当年那个在泥水里递给过他半块干粮的孩子。 "唐凡," 顾云芷按住他颤抖的肩,声音出奇地平静,"去请最好的伤医。" 肖睿渝望着眼前这诡异的景象,忽然想起壮汉总在月圆夜对着北方发呆,想起他偶尔会哼起段燕州小调,想起他左眉那道像被利器划伤的疤痕。 "他...... 到底是谁?" 肖睿渝抓住最后一丝力气追问。 顾云芷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轻声道:"他叫唐清,是唐凡的亲弟弟。" 腹部的剧痛突然变得模糊,肖睿渝望着唐凡通红的眼眶,终于明白为何每次提到 "回家" 二字,壮汉总会别过脸去。原来那沉默的陪伴里,藏着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 药箱碰撞的声音从回廊传来,肖睿渝靠在柱子上缓缓闭上眼,唇边竟带着丝释然的笑。至少,他没让恩人落入仇人手中 唐凡猛地后退半步,背脊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望着肖睿渝染血的衣襟,眼前突然闪过十年前那个雪夜 —— 年仅十二岁的弟弟背着半篓柴火,红着鼻尖说:"哥,等我挣够钱,就去买把像模像样的剑。"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清弟当年明明......" "明明什么?" 顾云芷适时打断,声音冷静得像淬了冰,"当年燕州传来的消息,说押送粮草的队伍遇袭,无一生还。可谁也没亲眼见到尸骨,不是吗?"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2章 难以置信 肖睿渝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那枚狼牙佩:"他...... 他这些年总说头痛...... 记不清从前的事......" "用药伤了神智。" 顾云芷看向唐凡,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肖家为了留住个现成的护卫,竟用了牵机引这种阴毒的药。" 唐凡猛地拔剑出鞘,寒光映着他猩红的眼:"我去找肖硕算账!" "站住!" 顾云芷厉声喝止,"你现在杀过去,只会打草惊蛇。清弟还在他们手上,你想让他再受一次罪?" 剑柄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痕,唐凡终是颓然收剑。他想起弟弟小时候总爱追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喊 "哥",如今那人就在京城,却认不出自己,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顾姑娘......" 肖睿渝喘着气,血沫从唇角溢出,"求你...... 别伤害他......" 顾云芷示意侍女为他包扎,目光落在那枚狼牙佩上:"只要你配合,我保他周全。"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云夕抱着冰儿匆匆进来,看见满厅血迹惊呼出声:"这是怎么了?" "些微争执,不碍事。" 顾云芷掩去眼底的波澜,"你来得正好,带肖公子去偏院静养,让府医好生照看。" 肖睿渝被扶起身时,忽然抓住顾云芷的衣袖:"他...... 他现在......" "在肖府西跨院。" 顾云芷淡淡道,"每日辰时会去后园喂那只断翅的鹰。" 唐凡的呼吸骤然急促,那只鹰是清弟当年从猎人手里救下的,伤好后却总在燕州老宅上空盘旋,直到他们搬家才消失。 偏院的药味浓得呛人,肖睿渝躺在软榻上,望着帐顶绣的缠枝莲发呆。府医刚换过药,伤口的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公子,喝口参汤吧。" 贴身小厮端来汤碗,眼圈通红,"相爷要是知道您......" "别告诉他。" 肖睿渝接过汤碗,指尖还在发颤,"父亲要是知道我为了个护卫做到这份上,怕是要亲自来绑我回去。" 小厮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那壮汉...... 真值得您这样?" 肖睿渝望着窗外飘落的梅花瓣,忽然笑了:"十年前落马坡,他用身体挡在我身前,背上挨了三刀。那时他明明可以跑的。" 那时的壮汉比现在瘦得多,左眉的疤痕还在渗血,却硬是背着他们母子走了十里地,直到看见驿站的灯笼才栽倒在地。醒来后只说自己叫 "石敢当",家在何处、亲人是谁,全都记不清了。 "顾姑娘说...... 他叫唐清?" 小厮轻声问。 "嗯。" 肖睿渝喝了口参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唐凡的弟弟,听着倒像个正经名字。" 他想起壮汉总在月圆夜对着北方磕头,想起他看见燕州产的桑皮纸会发呆,想起他左腕内侧那道像月牙的胎记 —— 和顾云芷描述的唐清分毫不差。 "你说...... 他要是记起从前的事,会不会怪我?" 肖睿渝忽然问,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忐忑。 小厮刚要回话,就见顾云芷掀帘进来,身后跟着个捧着锦盒的侍女。 "肖公子气色好些了?" 顾云芷在桌边坐下,侍女打开锦盒,里面是枚晶莹的玉哨,"这是唐清小时候戴的,或许能帮他想起些什么。" 肖睿渝接过玉哨,触手温润,哨身上刻着个模糊的 "清" 字。他忽然想起壮汉枕头下总藏着半块玉佩,上面的字被磨得看不清,想来也是同样的物件。 "顾姑娘想让我做什么?" 肖睿渝直截了当,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带他来见唐凡。" 顾云芷望着他,"但不是现在。" 她从袖中抽出张纸条,"这是肖相暗中勾结靖王的证据,你且收好。若是他不肯认亲,或是......" "他会认的。" 肖睿渝打断她,指尖摩挲着玉哨,"他只是被药迷了神智,不是铁石心肠。" 顾云芷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道:"三日后卯时,西郊观音庙。" 送走顾云芷,肖睿渝捏着玉哨走到窗边。月色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极了十年前落马坡的霜。他忽然将玉哨凑到唇边,吹了个不成调的曲子 —— 那是壮汉偶尔会哼的调子,听说是在梦里学会的。 次日清晨,肖府的马车停在顾府后门。肖睿渝披着厚厚的斗篷,刚要上车,就见唐凡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个食盒。 "这是清弟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 唐凡将食盒递给他,指尖微微颤抖,"他...... 他要是不肯见我......" "会的。" 肖睿渝接过食盒,忽然想起壮汉每次吃到甜食,眼里都会闪过一丝茫然的温柔,"他只是忘了,不是不愿记起。" 马车辘辘驶向肖府,肖睿渝掀开窗帘望去,见唐凡还站在原地,玄色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单薄。他忽然明白,这十年间,不止他一个人在等。 肖府西跨院的梅花开得正盛,壮汉果然在喂那只断翅的鹰。看见肖睿渝进来,他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笨拙地将手里的肉干递过来。 "石大哥,尝尝这个。" 肖睿渝打开食盒,桂花的甜香弥漫开来。 壮汉犹豫着拿起块桂花糕,刚要放进嘴里,目光突然落在肖睿渝腰间 —— 那枚玉哨正从斗篷里露出半截。 "清......" 壮汉突然捂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桂花糕从指间滑落,"头...... 好痛......" 肖睿渝忙扶住他,却见他猛地推开自己,跌跌撞撞地冲向墙角的老槐树,双手疯狂地刨着树下的泥土。 "哥...... 哥......" 他含糊不清地喊着,指甲缝里渗出血来,"我在这里...... 你快来......" 肖睿渝看得眼眶发酸,忽然想起顾云芷的话,从腰间解下玉哨,用力吹响。 尖锐的哨声刺破晨雾,壮汉的动作骤然停住。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里滚下两行泪,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肖睿渝凑近了才听清,他说的是:"哥,我找到回家的路了。" 三日后卯时,西郊观音庙的钟声准时响起。肖睿渝扶着唐清刚踏进庙门,就见唐凡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深深叩首。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3章 暗卫刺杀 客栈大堂内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五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横梁与屏风后窜出,手中淬了幽蓝寒光的短刃划破空气,直扑临窗而坐的顾云芷。 “护小姐!” 顾家侍卫的吼声刚起,已有两名黑衣人翻过圆桌,锋利的刀刃距顾云芷咽喉不过三寸。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白羽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精准射中左侧刺客的膝弯。那人惨叫一声,膝盖骤然失力,重重跪倒在地,玄铁镣铐般的锁链瞬间缠上他的四肢。 另一侧的刺客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稍一分神,一道墨色身影已如凭空出现般掠过,长剑穿心而过,鲜血溅在雕花屏风上,绽开妖冶的红梅。刺客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低头望着腹部的血洞,最终颓然倒地,气绝身亡。 顾云芷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瓷杯边缘在掌心压出浅痕。她抬眼望向对面客栈的瓦檐,月光正勾勒出一道熟悉的玄衣身影,墨发随夜风轻扬。是慕若尘?她先是一怔,随即唇角漾开清浅笑意,眼中的惊惶被暖意悄然取代。 瓦片轻响间,慕若尘已如一片落叶般跃下屋顶,玄色衣袍在空中划出利落弧线,稳稳落在客栈门前的青石板上。数月未见,他眉宇间的清冷似乎更甚,唯有看向她的目光,洇着化不开的温柔。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云芷起身时,裙裾扫过椅角,发出细碎的声响。 “路过。” 慕若尘的声音带着夜风的微凉,视线掠过地上的尸体,眉峰微蹙,“看来我来得不算晚。” 客栈内,顾家侍卫正将活捉的刺客按在地上,粗糙的指节狠狠叩击他的下颌。“咔嚓” 几声脆响后,那人满口鲜血地瘫软在地,显然是牙齿已被悉数打落。侍卫长转身禀报:“小姐,只活捉一人,已处理干净。” 角落里,一袭青衣的久幽正垂手而立,方才那雷霆一剑便是出自他手。见顾云芷望过来,他拱手行礼:“顾小姐。” 顾云芷抬手示意,原本紧绷的护卫们立刻放松戒备,收剑入鞘。她看向久幽,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又转向慕若尘:“你们二位……” “我本打算去燕州寻你,” 久幽上前一步解释,“听闻你已动身去京城,便改了路线,没想到会在此处巧遇。” 顾云芷点点头,视线落在被按在地上的刺客身上。那人虽没了牙齿,喉咙里仍发出嗬嗬的怒声,眼中满是怨毒。“白起麾下的人?” 她缓缓蹲下身,语气平静无波。 刺客猛地抬头,血沫从嘴角溢出:“我是白家死士!白起大人与雯娇小姐皆死于你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忠心可嘉。” 顾云芷站起身,语气里竟有几分赞赏,“既然如此,我给你个体面,自行了断吧。” 侍卫递过一柄短剑,刺客挣扎着接过,却在握住剑柄的瞬间突然暴起,拼尽最后力气扑向顾云芷。银光闪过,数柄长刀同时出鞘,刺客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顾云芷看着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轻声吩咐:“把他们葬在白雯娇墓旁。” 她顿了顿,补充道,“陵希偷偷安葬雯娇的事,我知道。” 侍卫长应声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知晓陵希曾是白起麾下,却没想到小姐竟会默许此事。顾云芷似看穿他的心思,淡淡道:“重情重义之人,不该被苛责。” 待护卫们清理完现场,久幽也借口巡查四周先行离开,客栈外只剩下顾云芷与慕若尘并肩而立。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拂过慕若尘的手背,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打算往哪里去?” 顾云芷望着远处连绵的茯苓山影,轻声问道。 慕若尘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声音沉了几分:“受大蜀栾山王之托,护送蜀使去见靖国太子。” 他侧过身,月光照亮他深邃的眼眸,“大蜀被西陵军追得喘不过气,本想求助大宛,谁知他们正与大靖开战;北漠又偏帮北契,走投无路,只能来求大靖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与蜀使分了路,本想先去燕州见你,听说你来了京城,便连夜赶过来,正好在这茯苓山碰上你。” 顾云芷听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陡然凉薄:“大靖自身都泥足深陷了。” 她抬手指向京城方向,“与大宛的仗还在打,梧桐、梧州的瘟疫尸横遍野,钦天河道亟待修缮,陛下却一门心思要在永宁寺旁建行宫别院。” 夜风里,她的声音带着寒意:“瘟疫期间工程没停过,还在大肆招兵、征调百姓,弄得民怨沸腾。” 慕若尘沉默良久,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剑:“为君者不仁,有能者自可取而代之。”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芷儿,你打算何时取而代之?” 顾云芷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月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冷辉,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静水,在她心底漾开层层涟漪。远处山林传来夜枭的啼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顾云芷望着慕若尘深邃如潭的眼眸,指尖不自觉绞紧了衣袖。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黏在唇角微微发痒,她却恍若未觉。 "取而代之?" 她低低重复着这四个字,尾音在寂静的山道上荡开,惊飞了树梢栖息的夜鸟。茯苓山的月色总带着几分清冽,此刻落在她脸上,将那抹惯常的从容冻出几分裂痕。"若尘可知,你方才这句话,足够株连九族?" 慕若尘上前半步,玄色衣袍扫过地上的碎石。"在你面前,我从不说虚言。" 他抬手想拂去她颊边的发丝,指尖将触未触时又收了回去,"去年在燕州城外,你敢孤身闯白起军营,难道没想过今日?" 顾云芷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山风的凉意。"那时只想救人,没想过要颠覆什么。" 她转身望向京城方向,夜色中那片模糊的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可有些人偏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4章 忠义 山道旁的野菊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她想起白雯娇临死前怨毒的眼神,想起白起狰狞的面孔,最终定格在陵希悄悄立起的那座无字碑上。"你说陵希重情重义,可她护着的,是害死她同门的仇人。" 慕若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探究。 "人活一世,总得信点什么。" 顾云芷弯腰采了朵野菊,花瓣上的露水沾湿了指尖,"陵希信的是 '' 义'',哪怕对错颠倒。" 她忽然转头看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就像你,明知道大蜀求援是烫手山芋,还是接了。" 慕若尘挑眉:"你怎知是烫手山芋?" "大靖朝堂如今是盘烂棋。" 顾云芷将野菊别在鬓角,动作轻缓却带着决绝,"太子想借援蜀之名掌兵权,二皇子盯着修河道的银子,三公主忙着笼络世家。陛下呢?" 她嗤笑一声,"他只关心永宁寺的香火够不够旺。" 慕若尘沉默片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她的镯子硌在他掌心,冰凉的玉质下是温热的脉搏。"所以更该有人来落子。"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红痕 —— 那是去年被箭矢擦伤的旧疤,"芷儿,你比他们都懂,民心不是修几座寺庙就能买来的。" 山风骤起,吹得远处林叶哗哗作响,像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顾云芷抽回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襟:"你可知我这次来京城,带了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已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梧桐、梧州的疫户名册,还有钦天河道的旧图。" 月光落在纸上,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朱批。"我本想呈给太子," 她的指尖划过 "瘟疫" 二字,墨迹已有些晕染,"可昨日在宫门外等了三个时辰,只等到一句 '' 太子殿下正与蜀使议事 ''。" 慕若尘的眸色沉了下去。"蜀使此刻应该在东宫。" 他想起与蜀使分道前的约定,"栾山王给的国书里,许了大靖三座边关互市。" "三座互市?" 顾云芷冷笑,"陛下怕是更想要西陵的战马吧。" 她忽然按住他的手臂,目光锐利如鹰,"你老实告诉我,大蜀是不是撑不住了?" 慕若尘的喉结动了动,终是点头:"西陵军上个月破了雁门关,前锋距蜀都不足百里。" 他看着她鬓边的野菊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栾山王让我带话,若大靖肯出兵,愿割让南境五城。" "五城?" 顾云芷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老槐树上,树干粗糙的纹路硌得脊背生疼,"他倒真敢开口。"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亮芒,"北漠助北契,大宛与大靖交战,西陵又在伐蜀...... 这天下,是要乱了。" "乱,才有机可乘。" 慕若尘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蛊惑,"去年你在燕州能拉起一支义军,如今为何不能......" "不一样。" 顾云芷打断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那时是为了自保,现在......" 她望着京城方向的夜空,那里连星辰都被宫墙遮得黯淡,"现在我若动了心思,便是万劫不复。" 慕若尘忽然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你何时怕过万劫不复?" 他上前一步,将她困在怀抱与树干之间,"去年在白府地牢,你身中七毒,不一样笑着说 '' 白起困不住我 ''?" 他的气息拂在她耳畔,带着淡淡的松墨香。"芷儿," 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你敢说,看到那些瘟疫死去的百姓,看到被征去修行宫的流民,心里半分波澜都没有?" 顾云芷闭上眼,眼前闪过白日在城门口见到的景象:几个面黄肌瘦的民夫被官兵用鞭子赶着,其中一个老者摔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我只是个女子。"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什么救世主。" "可你手上有兵符。" 慕若尘的指尖轻轻点在她腰间,那里藏着燕州义军的虎符,"去年冬天,你能让三万将士死守雁门关,如今......" "那是因为白起的人在追杀我!" 顾云芷猛地睁眼,眼中蒙着层水汽,"若不是为了活命,谁愿意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 她推开他,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裙摆在草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你以为陵希为何要偷偷安葬白雯娇?她是怕我变成第二个白起!" 慕若尘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见时的情景。那时她在燕州城外的破庙里,正用匕首给伤兵剜箭头,鲜血溅在她素白的裙角,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陵希不懂你。" 他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就像去年在燕州,没人懂你为何要给白起留全尸。" 顾云芷的脚步顿住了。去年白起死后,所有人都劝她悬首示众,只有她坚持要厚葬。"他虽作恶多端," 她望着远处的山峦,"对自己的族人倒是护得紧。" "就像你现在," 慕若尘的声音温柔下来,"明明恨透了白家,还是要把刺客葬在白雯娇墓旁。" 山风里忽然飘来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护卫们在处理尸体。顾云芷想起那个被斩杀的刺客,临死前眼中的决绝竟与白起有几分相似。"你说," 她忽然问,"若我真的......"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慕若尘瞬间将她护在身后,玄色衣袍下的手已握住剑柄。月光下,能看见一队骑兵正往这边赶来,为首者举着的灯笼上,绣着顾家的云纹。 "是我的人。" 顾云芷按住他的手,"应该是来报信的。" 骑兵在十步外停下,为首的护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小姐,京里来消息,梧桐城又死了三百人。" 他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太医说,是新的疫种。" 顾云芷拆信的手指在发抖,信纸被风卷得猎猎作响。"太子还是不肯拨款?" 她的声音有些发飘。 "太子府的人说," 护卫的头埋得更低,"要先紧着行宫的木料......" 后面的话顾云芷没听清,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去年在梧桐城,她见过疫民的惨状,腐烂的皮肉,发紫的嘴唇,还有那些被活活烧死的尸体...... 喜欢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请大家收藏:()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