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无情》 第173章 人去家散 少丰听完光标师兄讲述刘英一家的故事,时而感慨,时而愤怒,时而沉默。听到最后是夫妻俩官复原职,一家团聚。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落地,他长舒一口气地说:“刘英夫妇命大福大造化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光标师兄却说:“还不是回到乡下,才躲过了一劫。自古以来,偏远乡村都是避乱之地。”少丰点点头表示认同,随即拿起另一份档案:“可是,邵明珍一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是妇女团那个邵明珍吗?在边区组织部工作过,后来任西都省的厅长。”光标师兄问。少丰翻开档案,指着里面的内容说:“十多年前的往事不堪回首…… 那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西都省城的梧桐树上刚刚冒出嫩芽,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打得七零八落。邵明珍站在省委大院的家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手指紧紧攥着那份刚送到的文件。纸上的字迹在她眼前跳动:“刘昊然需立即前往省委招待所接受革命群众质询...”“妈,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小女儿刘梅从屋里跑出来,拽了拽她的衣角。十一岁的女孩眼睛又大又亮,像极了年轻时的少明珍。少明珍迅速将文件折好塞进口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很快,爸爸只是去开个会。”她没说谎,刘昊然确实是去开会了,但绝不是什么普通会议。自从五一六通知下来后,整个西都省就逐渐混乱了起来。作为省委书记的刘昊然首当其冲,大字报贴满了省委大院的外墙,一条比一条措辞激烈。“邵厅长,车准备好了。”司机老赵站在不远处,声音压得很低。这位给刘家开了十年车的老兵,最近也变得小心翼翼。邵明珍点点头,转身进屋拿了一件外套。经过客厅时,她看到大儿子刘卫东正坐在收音机旁,全神贯注地听着什么。十七岁的青年面容冷峻,最近越来越沉默寡言。“卫东,照顾好弟弟妹妹。”邵明珍吩咐道。刘卫东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母亲一眼,什么也没说。 省委招待所门口挤满了人,红旗招展,口号震天。邵明珍一下车就被这阵势惊住了——她原以为只是一次内部审查,没想到竟是公开批斗。“打倒走资派刘昊然!”人群高喊着,声浪一波接一波。邵明珍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到丈夫被两个戴红袖套的押着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头上戴着纸糊的高帽子,胸前挂着“西都土皇帝”的牌子。才几天不见,刘昊然仿佛老了十岁,鬓角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刘昊然!交代你的叛党罪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在台上厉声喝道。刘昊然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在看到邵明珍时微微一顿,随即又垂下眼帘:“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我十六岁参加革命,二十岁入党,三十多年来对党忠心耿耿...”“狡辩!”台下爆发出一阵怒吼,几个年轻人冲上台,对着刘昊然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邵明珍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冲上去,却被老赵死死拉住:“邵厅长,不能啊!您要是上去,只会更糟...”批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人群才渐渐散去。邵明珍终于获准接近丈夫——刘昊然被关在招待所的一个小房间里,门外有人把守。 “你怎么来了?”刘昊然坐在床边,声音嘶哑。他的嘴角有血迹,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邵明珍强忍泪水,拿出带来的干净衣服和食物:“孩子们都很担心你。”刘昊然苦笑了一下:“卫东呢?他没来?”邵明珍摇摇头。大儿子最近越来越反常,经常半夜才回家,有时身上还带着酒气。前天晚上,她甚至看到卫东和一群红袖套在一起...“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刘昊然叹了口气,“明珍,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保护好孩子们。”“别胡说!“邵明珍猛地打断他,“这只是暂时的群众运动,很快就会过去的。你是老革命,组织上了解你...”刘昊然摇摇头,眼神疲惫而清醒:“这次不一样。京城的老首长们一个个都倒了,我们这些地方干部...”他没再说下去。 离开时,邵明珍塞给看守的两包好烟,恳求他们照顾一下刘昊然。两个年轻人接过烟,表情冷漠:“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少来这一套。”接下来的六天,邵明珍如同行走在噩梦中。刘昊然被连续批斗,罪名一天比一天重——从走资派升级为“叛徒”、“特务”,最后竟成了西都地区最大的反革命分子。第七天晚上,邵明珍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刘书记被带到锦江宾馆去了,九楼...”她立刻叫上老赵驱车前往。锦江宾馆是省城最高级的接待场所,平日里戒备森严,今夜却异常安静。邵明珍的心跳得厉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邵厅长,您别上去了,我去看看。”老赵拉住她。邵明珍摇摇头,执意要上去。电梯停了,他们爬楼梯上到九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嘈杂的人声。邵明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厉喝:“刘昊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签字承认你的罪行!”“我没什么可承认的。”是刘昊然虚弱但坚定的声音。“那你就去死吧!”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声响,重物落地的闷响,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邵明珍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冲进房间,正好看到窗外一个身影急速坠落...“昊然!”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冲向窗口,却被几个人拦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间里站着五六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冷冷地说:“刘昊然畏罪自杀,自绝于党和人民。”邵明珍瘫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她看到窗台上有挣扎的痕迹,看到地板上散落的文件——其中一份是刘昊然三十年前在延安写的入党申请书,字迹已经泛黄...“你们...杀了他...”邵明珍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镜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邵明珍,你也要端正态度。明天开始,你要去五七干校接受改造。你们的子女,统统要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邵明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推开家门时,六个孩子都坐在客厅里,脸色惨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新闻:“原西都省委书记刘昊然畏罪自杀,其反革命罪行将受到进一步揭露...”刘梅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其他孩子也围了上来。只有刘卫东站在远处,表情复杂。“妈...爸真的...”二儿子刘卫民声音颤抖。邵明珍环顾着孩子们的脸——卫东17岁,卫民15岁,卫国13岁;大女儿刘兰19岁,小女儿刘梅才11岁。一夜之间,他们失去了父亲,而她,必须坚强起来。“孩子们,”邵明珍深吸一口气,“明天开始,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为什么?”刘梅哭着问。“因为...”邵明珍不知如何解释这场荒诞的群众运动,只能简单地说,“这是组织的安排。”“我明天就去内蒙古插队。”刘卫东突然开口,声音冷硬,“我已经报名了。”邵明珍震惊地看着长子:“卫东,你...”“我要和反革命家庭划清界限!”刘卫东几乎是吼出来的,但邵明珍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痛苦,“明天我会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说完,他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门。邵明珍想追上去,却被刘卫民拉住:“妈,别...大哥他...最近和那些人走得很近...”那一夜,邵明珍辗转难眠。凌晨时分,她悄悄起身,来到刘卫东的房间门前。门没锁,她轻轻推开一条缝——卫东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全家福,肩膀微微颤抖。邵明珍默默退了出来。作为母亲,她理解长子的选择——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年轻人要么随波逐流,要么被浪潮吞噬。 第二天,整个家庭分崩离析。刘卫东果然在省报上发表声明,与“反革命分子”父母划清界限,随即前往内蒙古。邵明珍被押送到位于山区的一个五七干校,开始劳动改造。四个较小的孩子则被分散到不同的农村——刘卫民去云南,刘卫国去黑龙江,刘兰去贵州,最小的刘梅因为年龄太小,暂时留在省城的亲戚家,但必须每周参加街道组织的批斗会,交代“反革命父亲”的罪行。干校的生活艰苦异常。邵明珍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挑粪、种地、修水库,晚上还要参加无休止的批斗会和学习会。五十岁的她,曾经是雷厉风行的轻工厅厅长,现在成了“反革命家属”,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但肉体的折磨远不及心灵的痛苦。每当夜深人静,邵明珍就会想起刘昊然坠楼的那一幕,想起孩子们离散时的哭声。她常常在梦中惊醒,浑身冷汗。“邵明珍,你的思想汇报写好了没有?”干校的指导员——一个二十出头的女青年戴着红袖套经常这样呵斥她。邵明珍总是低着头,恭敬地递上写好的材料。表面上顺从,内心却从未屈服。她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刘昊然的冤屈会得到洗雪。几年后的冬天,邵明珍收到了刘梅的来信。女孩已经十七岁,被安排到一家纺织厂当工人。信中写道:“...大姐刘兰在贵州得了重病,当地缺医少药...二哥卫民在云南失踪了,有人说他偷渡去了缅甸...三哥卫国在黑龙江摔断了腿,没人管...” 信纸被邵明珍的泪水打湿。她躲在干校的厕所里无声痛哭,为丈夫,为孩子们,也为这个疯狂的世界。第二天劳动时,邵明珍故意让自己淋雨发烧。高烧四十度,干校不得不送她去县医院。在那里,她偷偷给一个老战友写了信,恳求他帮忙寻找孩子们的下落。这位老战友冒险相助,几个月后,邵明珍陆续收到一些消息:刘兰被接到北京治疗,病情好转;刘卫民确实去了缅甸,生死未卜;刘卫国的腿伤得到了简单处理;刘梅因为工作表现好,被调到了厂里的宣传科...只有刘卫东,杳无音信。邵明珍常常想起长子离家那天的眼神,那种痛苦与决绝交织的复杂神情。 九一三事件后,干校的管制稍微宽松了些。邵明珍获准给孩子们写信。她给每个孩子都写了长长的信,告诉他们要坚持,要相信未来,不要放弃希望。“你们的父亲是个正直的人,”她在信中写道,“他爱这个国家,爱这个党,也爱你们。总有一天,历史会还他清白。”邵明珍也终于被允许离开干校,但仍需接受群众监督。她选择回到省城,在街道小厂当了一名普通工人。刘梅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但性格变得内向沉默。母女重逢时,刘梅紧紧抱住母亲,哭得像个孩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妈...我好想爸爸...”女孩抽泣着说。少明珍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心如刀绞:“爸爸也想你...他最爱听你唱歌了...”那晚,刘梅轻声唱起了小时候父亲教她的《延安颂》,邵明珍闭着眼睛,仿佛看到刘昊然就坐在对面,面带微笑地打着拍子...十年一觉西都梦,浩劫灾难终结束。车间的工人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有人偷偷抹泪。邵明珍站在原地,手中的零件掉在地上。她想起刘昊然曾经说过的话:“黑暗再长,也挡不住黎明的到来。”现在,黎明终于来了,可她的昊然,却永远看不到了。根据上级指示。西都召开会议宣布为刘昊然恢复名誉。 追悼会上,邵明珍站在丈夫的遗像前,轻轻抚摸着那张年轻时的照片——那是他们在延安结婚时的合影,两个人都穿着八路军制服,笑容灿烂。“昊然,你清白了...”邵明珍低声说,泪水模糊了视线。追悼会后,孩子们陆续归来。刘兰从贵州回来,带着丈夫和一个三岁的孩子;刘卫国的腿留下了残疾,拄着拐杖;刘卫民从缅甸辗转回国,皮肤黝黑,眼神警惕;刘梅则考上了大学,正准备开始新生活。只有刘卫东,依然没有出现。直到追悼会结束后的第三天晚上,邵明珍家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妈...”刘卫东站在门口,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我...可以进来吗?”邵明珍看着阔别十一年的长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卫东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您...我...”邵明珍上前抱住儿子,像他小时候那样抚摸着他的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天晚上,刘卫东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在内蒙古的艰苦生活,作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被不断审查,因为曾经批判过父亲而备受良心谴责...“我每天都想回家,”他痛苦地说,“但我没脸回来...”邵明珍静静地听着,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爸爸会原谅你的。他一直说,革命者的胸怀要像大海一样宽广。”夜深了,邵明珍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这个家,终于又聚在了一起,尽管伤痕累累,尽管永远少了一个人。但她知道,刘昊然的精神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劫后余生 “当年的情报三花,我们已如大海捞针般找到了刘英和铁珍。那解洪英却如人间蒸发,她究竟身在何处?”光标师兄翻遍众多卷宗,仍一无所获,不禁心生疑惑。少丰沉思片刻,回答道:“西都刚解放,解洪英与禾化亦就成婚了,也就随夫到地方工作了,想必是夫唱妇随、夫荣妻贵吧!”“禾化亦是中管干部,还在保密阶段,这里没他的档案,还有什么途径可找?”光标师兄回应道:“看来唯有求教于罗研究员了,他或许会有锦囊妙计!”说话间,罗研究员抱着一摞资料,犹如捧着一座知识的宝库,笑盈盈地走进阅览室,宛如一位智慧的使者,说道:“这是一些老人的采访回忆,或许其中隐藏着你们所需的线索!”少丰和光标师兄即刻如饥似渴地翻阅新资料,终于在字里行间寻觅到了解洪英与禾化亦一家的苦难岁月。 七零年的寒冬,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世间的温暖,禾化亦拖着如灌铅般沉重的身躯,艰难地迈着步子,朝着那个曾经充满温馨的家缓缓走去。三年前,他如同一只被狂风卷走的孤雁,被迫离开了省委大院,从此与这个地方绝缘。此刻,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好不容易摸出那把早已生锈的钥匙。锁孔也如被岁月侵蚀的老人,变得僵硬无比,钥匙在里面艰难地转动了半天才勉强打开。门轴发出的吱呀声,恰似一把尖锐的利剑,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在愤怒地抗议着这个久违的主人。“洪英?孩子们?我回来了……”禾化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宛如一颗孤独的流星,瞬间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客厅里堆积的灰尘,犹如一层厚厚的积雪,掩埋了曾经的欢声笑语。桌子板凳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仿佛被一场风暴摧残后的残兵败将。墙上的全家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方形的浅色印记,宛如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刺痛着禾化亦的眼睛。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恶魔的利爪,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进每个房间查看——主卧室的衣柜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掉一切,只剩下几件破旧衣服在风中瑟瑟发抖;长子的房间里,大学课本如忠诚的士兵整齐地码放在书桌上,却被岁月的尘埃所掩埋;次子的足球宛如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静静地躺在床底下;三个女儿的房间里,那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物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荡荡的梳妆台,如同一座荒芜的孤岛。厨房里,一只缺了口的碗像一个孤独的老人,倒扣在灶台上,里面的霉斑如青苔般肆意生长。禾化亦的膝盖突然像被抽走了筋骨软绵绵的,他不得不紧紧扶住墙壁,才勉强没有跌倒。“有人吗?”他的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嘶哑得让人听了心疼。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犹如一阵狂风,禾化亦猛地转身,却只看到邻居老李头那惊慌失措的脸如一道闪电从门口一晃而过。“老李!”禾化亦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追了出去,“我家人都去哪了?”老李头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加快脚步,转眼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禾化亦像雕塑一般伫立在院子里,刺骨的寒风如凌厉的箭矢穿透他单薄的棉袄。三年前被带走时,正值盛夏,他身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如今这件棉袄,是好心的看守在他获释时塞给他的。“禾书记?是您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从岁月的深处传来,在禾化亦的背后幽幽响起。禾化亦猛地转身,看到外事学院的老炊事员马师傅,静静地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马师傅!”禾化亦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你知道我家人都去哪了吗?洪英呢?孩子们呢?”马师傅的嘴唇如风中残叶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涌出。他紧紧拉着禾化亦的手,声音低沉得如同蚊蝇,仿佛生怕被人听见:“进屋说...进屋说...”炉子被点燃了,小小的火苗如灵动的舞者,欢快地舔舐着干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马师傅从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个馒头和一包花生米,推到禾化亦面前。“您先吃点东西...”禾化亦却摇摇头,眼睛如鹰隼盯着马师傅:“告诉我实话。” 马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气,眼泪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流下来:“禾书记...解书记她...她没能熬过来...”禾化亦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他听见马师傅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前年冬天...批斗会上...那些人用皮带打...解书记她...当场就没气了...”“志远呢?”禾化亦机械地问,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大儿子,他该大学毕业了。”马师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志远那孩子...他们说他顽固不化...从外事学院四楼...他摔下去后还活着...可是没人敢救...疼了整整一天...他才十七岁啊!”禾化亦突然站起来,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呕吐起来。他吐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马师傅跟进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其他孩子呢?”吐完后,禾化亦用冷水洗了把脸,问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志刚下乡去了黑龙江,三个闺女...大闺女和小闺女被送到西北农场,二闺女...有人说她偷渡去香港了...”禾化亦走回客厅,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坐下。炉火映照着他憔悴的脸,三年的批斗和折磨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六十多岁。“给我讲讲...洪英最后的日子。”他轻声说。马师傅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解书记一直很坚强...那些人在批斗会上怎么折磨她,她都不肯低头...最后一次批斗会前,她还偷偷跟我说,''老马,要是我有什么不测,等老禾回来,告诉他...我和孩子们都为他骄傲...''”禾化亦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妻子的情景——那是1967年夏天,他们被分别押上不同的卡车。 解洪英的头发已经灰白,脸上有淤青,但眼神依然坚定。她对他喊:“化亦,保重身体!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的!”他辜负了她的信任。他没有保护好自己,也没能保护她和孩子们。“志远那孩子...”马师傅继续说,“被推下楼前,他大声喊''我爸爸是清白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人...”禾化亦的眼前浮现出长子的脸——那张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明亮有神的眼睛,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志远是五个孩子中最像他的,不仅相貌,连性格都像——温和但坚定,遇事不轻易低头。“尸体...葬在哪里?”禾化亦问。马师傅摇摇头:“不让收尸...说是...反革命...后来是几个胆大的学生半夜偷偷把解书记和志远埋在了西山脚下...没有墓碑...” 禾化亦站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瓶落满灰尘的白酒——奇迹般地没有被抄家的人拿走。他倒了三杯,一杯递给马师傅,一杯放在桌上,一杯自己拿着。“洪英,志远...我回来了...”他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马师傅也喝干了酒,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解书记留下的...”禾化亦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枚褪色的五角星徽章——那是解洪英年轻时在红军队伍里得到的。徽章下面压着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上面是妻子熟悉的字迹:“化亦,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为什么而战。孩子们会继承我们的信念。”禾化亦把徽章和纸条紧紧贴在胸口,无声地哭泣。 三年来,即使在最残酷的折磨中,他也没有掉过一滴泪。但现在,他哭得像个孩子。夜深了,马师傅不得不离开。禾化亦孤零零地坐在如墨般漆黑的客厅里,惨白的月光如轻纱般透过破旧的窗帘,轻轻地洒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仿佛是岁月的泪痕。他的思绪飘回了建国大典那天,他和解洪英并肩站在广场上,仰望着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如同一颗璀璨的明星冉冉升起。那时的他们,是如此的年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希望!解洪英身着崭新的军装,她的眼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次年的国庆,他们再次来到广场,他怀抱着尚不满一岁的志远,孩子那稚嫩的小手如同好奇的小精灵,紧紧地抓着红旗的一角。“我们的孩子将会生活在一个崭新的中国。”解洪英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他们的确做到了,但谁也没有料到,这个他们用鲜血和青春铸就的新时代,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无情地吞噬了他们自己和孩子。禾化亦缓缓地走到阳台上,凝望着远处那模糊的山影,那里埋葬着他的妻子和长子,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夜风吹拂着他那如银丝般花白的头发,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愈发清晰,仿佛夜空中的明月,高悬而明亮。他转身回到屋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条结实的绳子,那绳子犹如一条毒蛇,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就在他将绳子高高抛过房梁的瞬间,门突然被撞开了,马师傅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禾书记!您不能啊!”老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解书记和志远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啊!还有三个孩子下落不明……您得活着……为他们讨个公道啊!”禾化亦的手像被电击了一样,瞬间松开了,绳子仿佛失去了生命的依托,悄然无声地滑落在地。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紧紧抱住马师傅那瘦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肩膀,像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家破人亡……我……”马师傅的双手如同铁钳,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语气坚定得如同钢铁:“有意义!当然有意义!您是清白的!解书记是清白的!志远那孩子也是清白的!这世道不会永远这样黑暗的……您得活着……活着才能看到那黎明的曙光啊!” 禾化亦沉默了。月光照在他憔悴的脸上,映出一双逐渐坚定的眼睛。“你说得对,老马。”良久,他缓缓站起来,“我得活着...为了洪英,为了志远...也为了其他孩子...”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绳子,慢慢把它一圈一圈绕好,然后扔进了炉火里。火焰猛地蹿高,将绳子吞噬殆尽。“明天...”禾化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明天我去找组织...要求给我和家人一个说法。”马师傅担忧地看着他:“可是现在...那些人还在台上...”“我不怕。”禾化亦走到窗前,望着东方已经泛白的天际,“洪英和志远都不怕死...我还怕什么?”第一缕晨光透过云层,照在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身上。他转过身,对马师傅说:“帮我个忙...打听一下其他孩子的下落...尤其是志刚...那孩子性子烈...我怕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马师傅点点头:“我这就去办。您先休息一下...您看起来...”禾化亦摇摇头:“我睡不着...我想去看看洪英和志远...”两人悄悄出了城,向西山走去。冬日的山野一片枯黄,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就在那片松树林边上...”马师傅指着远处。禾化亦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三年了,他日夜思念的妻子和儿子,就长眠在这荒凉的山脚下,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松树林边缘有几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包,没有任何标记。马师傅指着其中一个:“这是解书记...”又指着旁边一个更小的,“这是志远...”禾化亦跪在坟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泥土。 他想起解洪英第一次教志远走路时的情景——孩子摇摇晃晃地扑进母亲怀里,两人笑得那么开心;想起志远连跳两级考上大学那天,解洪英骄傲的表情;想起最后一次全家团聚时,妻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洪英...志远...我来了...”他轻声说,眼泪滴落在坟土上,很快被吸收殆尽。马师傅站在远处,默默地让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与他的亲人独处。禾化亦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五角星徽章,轻轻放在解洪英的坟头:“这是你的...你一直戴着它...从长征路上...到延安...再到北京...”他又掏出那张纸条,放在儿子的坟上,“志远...爸爸以你为荣...”太阳渐渐升高,照在这片无名的坟地上。 禾化亦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走吧,老马。”他对远处的马师傅说,“我们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离开山坡,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他们身后,那枚褪色的五角星徽章在夜色下微微发光,仿佛在见证一个革命者的誓言与一个父亲的悲痛。禾化亦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为了死去的妻儿,为了下落不明的孩子们,也为了那个他和解洪英曾经为之奋斗的理想,他必须走下去。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正本清源 1978年的春天似乎比以往都来得更早一些,省委大院里的玉兰花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娇嫩的花苞,仿佛在向人们宣告着春天的到来。禾化亦静静地站在办公室窗前,凝视着窗外那些忙碌的工作人员。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自从他重新回到这个岗位,他每天都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工作长达十六个小时。他拼命地用无尽的工作来填满内心那片巨大的空洞,试图让自己不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往事。 “禾书记,这是今天的会议材料。”秘书小王轻轻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这个年轻人是组织上新给他配备的秘书,做事干练利落,却总是带着一种如履薄冰的谨慎,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伤口。 禾化亦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回到座位上,缓缓翻开那叠文件。文件的内容涉及到纠正冤假错案、恢复经济建设、处理遗留问题等等,每一页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时代的重量。 他的目光在“清查三种人”的专项报告上停留了片刻,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文件的边缘。这是一项艰巨而又重要的任务,需要对那些在运动期间犯下严重错误的人进行彻底清查和处理。禾化亦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还有……”小王的话语突然停顿了一下,他似乎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说下去。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标着“绝密”字样的档案袋,然后将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禾化亦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档案袋上,上面红色的“绝密”印章异常醒目,仿佛是一摊刺眼的血迹。他缓缓伸出手,拿起了档案袋,感受到它的重量和其中所蕴含的重要信息。 禾化亦慢慢地拆开了档案袋的封口,动作显得有些迟疑。当他抽出里面的材料时,发现那是一份名单,上面详细列出了当年参与迫害解洪英与禾志远等人的凶手名字。 “这些人已经全部抓捕归案了。”小王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他接着说道,“公安厅的意见是要从重从快处理,判处他们死刑,并且立即执行。” 禾化亦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目光紧盯着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这些名字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剜着他心上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尤其是排在名单第一个的“马明镜”,这个名字让禾化亦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正是当年外事学院的造反有理战斗队队长,也是亲手将禾志远从四楼推下去的凶手。 “材料先放在这里吧,我会仔细看看的。”禾化亦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异样。小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然后点了点头,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剩下禾化亦一个人,以及墙上挂钟发出的滴答声。他缓缓站起身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一股沉重的力量压着,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艰难。 他走到书柜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相框。这个相框是全家唯一幸存的全家福,拍摄于1966年春天。照片上,解洪英身着整洁的干部装,面带微笑地坐在正中央;禾化亦站在妻子身后,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他们的五个孩子围绕在周围,大儿子志远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二儿子志刚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三个女儿则如花似玉,宛如春天里绽放的花朵。 禾化亦凝视着照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思念。他轻声呼唤着妻子解洪英的名字,仿佛他们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但回应他的只有那无尽的寂静。 十年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可怕的梦境总会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他。他会梦见妻子被批斗致死的惨状,梦见长子从高楼坠落的瞬间,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让他痛苦不堪。而如今,那些凶手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在这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些人就会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禾化亦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椅子上,开始仔细阅读档案材料。每一页都记录着那些人的罪行和证据,他看得很慢,很仔细,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马明镜,原外事学院学生,当年参加大串连以后,就组织了造反有理战斗队,自任队长,纠集八十多人搞大批判,直接导致七人死亡,其中包括解洪英与禾志远;蔡茂,女,原纺织厂工人,批斗会上用铁链抽打解洪英致其重伤身亡;江建,男...组织十多人与禾志远辩论,理屈词穷后,就动起手来?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血淋淋的罪行。禾化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妻子最后一次在批斗会上的情景——据目击者说,解洪英被强迫跪在碎玻璃上,禾化亦合上日记,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几个年轻干部正有说有笑地走过,阳光照在他们朝气蓬勃的脸上。十年前,马明镜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老马,去叫王秘书,帮我约一下公安厅的李厅长,下午三点。”禾化亦突然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下午的会议气氛凝重而严肃,与会者们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公安厅的李厅长首先发言,他详细地汇报了案件的调查情况,语气中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愤慨:“禾书记,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简直是罄竹难书啊!尤其是对您的家人……”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我们强烈建议立即对这些罪犯执行死刑,以平民愤!” 李厅长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其他领导们也纷纷附和起来:“血债血偿!”“不杀不足以告慰死者!”“这是人民的呼声!”一时间,会议室里充满了义愤填膺的声音。 禾化亦却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等所有人都发表完意见后,他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材料我都仔细看过了。这些人的罪行确实令人发指,让人无法容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建设法治社会,而不是搞以牙还牙的那一套。”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了会议室里每个人的心上,原本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禾化亦接着说道:“我的意见是,依法审判,公开、公正、公平。除非是那些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累犯惯犯,否则不应该再死人了。”他的语气坚定而清晰,没有丝毫的犹豫。 李厅长满脸惊愕,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能掉出来一样,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禾化亦,结结巴巴地说道:“禾……禾书记!他们……他们竟然对您的家人……” 话未说完,便被禾化亦打断:“正因为涉及到我的家人,我才更应该避嫌。”禾化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不能因为受害者是我的亲人,就对凶手从重处罚;同样,也不能因为凶手曾经迫害过干部,就对他们从轻发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看到的是各种复杂的表情——有人面露不解,有人满脸震惊,还有人对他流露出敬佩之情…… “那个疯狂的年代,很多人其实都是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前行的。”禾化亦继续说道,“我们要惩处的,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而不是那些被时代冲昏头脑的年轻人。” 会议结束后,人们陆续散去,李厅长却留了下来。他走到禾化亦身边,忧心忡忡地说:“禾书记,我理解您的大度,但社会上很多人都在期待严惩这些凶手啊……” 禾化亦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老李啊,我们都经历过那十年浩劫,那时候死了多少人啊?如果每个失去亲人的家庭都要求以命抵命,这个国家还要流多少血呢?” 他缓缓地走到窗前,凝视着远方那模糊的城市轮廓,心中思绪万千。他的妻子,那个曾经与他并肩走过风雨的人,常常对他说:“革命的目的并非为了报仇雪恨,而是要去构建一个更加美好、和谐的社会。” 如果今天的他们,仍然沿用运动时期那种“血债血偿”的极端逻辑,那么他们与那些被批判的人又有何异呢?李厅长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显然被这番话深深触动。 过了好一会儿,李厅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们一定会依法办理这个案件,严格区分主犯和从犯,并根据实际情况区别对待。”禾化亦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李厅长的肩膀,表示感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夜色渐深,禾化亦依旧坐在办公室里,埋头批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这片寂静。 “喂,您好,我是禾化亦。”他迅速拿起听筒,声音沉稳而有力。 “禾书记,您好,我是马明镜的妹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略带颤抖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和紧张。 “哦,你好。有什么事吗?”禾化亦的语气依旧温和。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您……”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情绪非常激动。 禾化亦紧紧握住听筒,关切地问道:“你哥哥他……” “他罪有应得……但至少……您给了他一个公正审判的机会……”女子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便泣不成声。 女子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哀伤,她的哽咽让人不禁心生怜悯。禾化亦默默地倾听着,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那个男子在失去父母后,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变得偏激和扭曲。 禾化亦仿佛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在那个狂热的年代里,如何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最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能够想象到这个家庭所经历的苦难和痛苦,以及这个女子心中的无助和绝望。 但禾化亦并没有被情感所左右,他深知法律的公正和严肃。在女子讲述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他冷静地表示会为她的哥哥请最好的律师,让法律来做出公正的裁决。 挂断电话后,禾化亦陷入了沉思。他从抽屉里取出那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妻儿笑容灿烂,幸福洋溢。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感到一阵沉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禾化亦不禁问自己:“洪英,志远,你们会理解我的决定吗?”他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和不满,但他坚信法律的公正和公平,他相信只有通过法律的途径,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照亮了那份摊开的档案。禾化亦拿起红笔,在批示栏里郑重地写下:“依法办理,区别对待,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他的笔迹坚定有力,没有一丝颤抖,显示出他对法律的尊重和对公正的执着。 第二天上午,省委召开了关于清查打砸抢三种人的工作会议。禾化亦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我们要彻底否定那场群众斗群众的运动,坚决取缔大串连大字报大辩论大批判,但也要客观地看待那段历史。一些年轻人是受害者,然后变成了加害者...我们的任务是正本清原,不是制造新的仇恨...”会后,老马在走廊上拦住了禾化亦:“禾书记,志刚来电话了!他在黑龙江农场表现很好,恢复高考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大学!”禾化亦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哪个学校?”“北京大学!”老马兴奋地说,“还有,二闺女也有消息了!她确实去了香港,现在在一家报社工作,听说您复职了,想回来看看...”禾化亦的眼眶湿润了。 生活犹如一艘在惊涛骇浪中漂泊的船只,终于开始缓缓驶向风平浪静的港湾,虽然那些失去的如同被狂风卷走的落叶,永远无法重回枝头,但至少,他犹如一位英勇的战士,守住了剩下的家人,也守住了自己内心的良知和原则。一周后,马明镜和蔡茂等人的案子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公开审理。最终,法院犹如公正的天平,依法判处马明镜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判处蔡茂无期徒刑。其他涉案人员则根据犯罪情节的轻重,犹如被囚禁的鸟儿,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宣判后,马明镜和蔡茂当庭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低头表示认罪伏法。但他们也如被锁链的野猪,待宰时还提出了一个令人振聋发聩的疑问:“我们这些凶手罪该伏法,可是那些让我们成为凶手的主谋者、唆使者,又该当何罪?他们难道不是罪大恶极的幕后黑手吗?”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墨染山河 结束了档案资料摘抄,少丰和光标师兄马不停蹄赶往医院,采访因病住院的将军书法家。据说这位集将军诗人书法家于一身的魏老,刚刚度过了80岁生日,回首一生坎坷经历,他浓缩为一首诗:“八次过关未断头,此身犹健勿须愁。创业艰难知勇进,承担风险为丰收。”这里所谓“八次过关未断头”,就是指他革命经历中的八次遇险。 第一次,是他初涉革命的征程,如一颗新星刚刚升起,却以小学教员的身份,在秘密工作的黑暗中,被叛徒无情地出卖,如羔羊落入虎穴,被关进监狱,在生死边缘徘徊,差点命丧黄泉。幸得组织上托人保释,才重获自由。 第二次断头是在川陕苏区的大会上,犹如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主持人在大会上讲话,犹如洪钟大吕,忽然发问:“你们谁知道马克思是哪国人?”台下鸦雀无声,如死一般寂静,无人能答。他轻推一个干部,低语道:“你就说是德国人。”这个干部立刻站起来回答了。主持人见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农民出身的干部,怎会知晓马克思是德国人呢?会后一追查,才知是他所告。主持人得知真相后,怒发冲冠,立刻将军政委找来,下令彻查他是否为“AB 团”或反革命。军政委深知他的为人,也看重他在政治宣传工作上的才能,竭力担保他绝非“AB 团”,亦非反革命。虽保住了他的性命,却将他从红 33 军政治部秘书长的高位,贬为了油印股股长。 第三次,他在油印股工作不过寥寥数日,又有人向上面告发,言称保卫局长麾下的两名红军战士遭他毒手。总政委闻之怒发冲冠,严令军政治部主任彻查此事,他旋即便身陷囹圄。在调查过程中,两个勤务兵挺身而出,力证那两个战士失踪的当晚,他与勤务兵们形影不离,他这才得以重获自由。 第四次,他再度身陷囹圄,即将被处以极刑,幸而被红四方面军政治部副主任傅钟慧眼识珠,出手阻拦,方逃过一劫。 第五次,是保卫局根据上面的指令:“魏、吴、傅这些人是小知识分子,左右摇摆,要对他们严加审查。”这次审查,是红五军军长站出来救了他们一命。最后在研究处理这几个人的会议上,董军长和保卫局的负责人争吵起来,最后拔出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吼道:“如果说他们是反革命,我就是他们的头,如果要杀他们,就要先杀我。”这才结束了一场争论。魏和吴、傅又才逃过一劫。 第六次,是他为了赶发快报,在光线昏暗的油灯下一连熬了几个通宵,快报出来的时候,他一头栽倒在烟雾沉沉的小屋里,鼾声大起,谁也叫不醒。同事们知道他几天没有吃东西,给他送饭过来,看着他满是灰尘和油墨的脸不禁感慨:“这个老魏,干起活来真是不要命!”同志们怎么叫他也不醒,还有人以为他累死了,于是有人大喊一声:“老魏,又有新任务了。”他一个激灵跃了起来,“什么任务?”“快起来吃饭,这么下去还不累垮累死了。” 第七次,是他被调任作战参谋,主要任务就是绘图标图。有一次战斗打了一天一夜,他绘制地图也熬了一天一夜。战斗间隙,人们招呼他和首长一起吃饭,刚坐到饭桌前,只听“咚”的一声,一颗炮弹砸在了饭桌上。他眼明手快,立刻跳起来把炮弹扔出一丈多远,等了半天没听见爆炸声——幸好这是颗哑弹,他才没有牺牲在炮弹下。 第八次,是长征结束后,他临危受命,任西路军先遣工作团秘书长,走上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路程。西路军渡过黄河后,边走边打,越往西走困难越大,特别是到了戈壁滩,饮用水比油还珍贵,战士们吃冰解渴,后来连冰都没有了。西路军战败,他被马家军俘获,抓到了张掖,差点又丢了性命。在八路军兰州办事处的努力营救下,他才终于回到了革命队伍中。 301医院干部病房区的走廊格外安静,少丰与光标师兄来到这里,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被某个病房里逸出的墨香冲淡。“就是这间。”光标师兄在316门前停下,轻轻叩门。开门的护士看到他们,会意地点点头:“魏老等你们一上午了,连输液都要求提前完成。”少丰整理了一下黄挎包——自从拜访何副部长后,这已经成为他采访老红军的固定装扮。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书法作品,行草隶篆各体兼备,最醒目的是床头那幅“巴山浩气有灵性,秦岭胸中无弱兵”,笔力雄浑,气势磅礴。窗边的坐椅上,一位清瘦的老人正在宣纸上挥毫。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稍等,最后一笔!”毛笔在纸上重重一顿,如刀劈斧削。 老人这才抬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最让少丰惊讶的是那双眼睛——明亮如炬,完全不像病人的眼神。“二位小老弟!专程来拜访我吗?”魏老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带着浓重的川东口音。少丰上前鞠躬:“魏老您好,我们来自大巴山。现在那里留下的许多红色石刻标语,据说都出自您之手?”“哪里哪里,我只写了很少的一些。”魏老谦虚地回道,当时写的人很多,最上面负责领导的是省委宣传部刘部长嘛!刻写队长是赵怀中嘛!我们都没有见过。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字。那时苏区二十多个县,又不通车,全靠双脚走路,他们是在苏区总部通南巴一带,我带的三十多人的刻写队,主要在绥定府那附近,与刘部长和赵怀中他们还有百多里路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魏老打开话匣说当年,记忆非常清醒,如数家珍向少丰和光标师兄道来,“不过,我从那时开始,就独创了一种字体,还算有点特色吧!你们看,”他指着宣纸上的“薪火相传”四个大字墨迹未干,最后一笔的飞白如火焰升腾。不同于传统书法,这些字的笔画间隐约有枪械的刚硬线条,却又保持着毛笔的韵律。“这叫''枪杆体'',就是这种,”魏老得意地说,“我独创的。笔杆子要像枪杆子一样坚硬!字也要像子弹一样有力!”光标师兄小心地拿起另一幅作品:“魏老,这是您当年刻在腊子口的标语吧?”少丰看到纸上临摹的是“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七个大字,每个字都如刀刻斧凿般深刻。 “不是临摹,是重写!”魏老突然激动起来,“1935年我亲手刻在石壁上的,现在成了旅游景点...”他转向少丰,“年轻人,知道我怎么当上标语员的吗?”少峰连忙翻开笔记本。魏老却摆摆手:“先别急,听我说完再写。”窗外阳光正好,照在老人银白的鬓角上泛着光。魏老的目光越过病房墙壁,回到八十年前的达县中学。“我那时是全校书法比赛第一名,本来要考师范当教书匠。”魏老的手指在坐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打拍子,“1933年红军到达县,政治部看中我的字,发给我一把錾子一把锤,说''小魏,革命需要你的笔''!”少丰想象着那个文弱书生拿起刻刀的场景,与眼前这位“书法将军”渐渐重合。 “大巴山的石头硬啊!”魏老举起右手,虎口处厚厚的茧子至今未褪,“第一天就满手血泡,但刻完''赤化全川''四个字,乡亲们围着叫好,值了!”护士进来送药,魏老一饮而尽,继续讲述:“过草地时,宣传队就剩三个人。我发着高烧,用木炭在树皮上写标语。队长赵怀中说我''一字能当十万兵''!”少丰听得入神,笔尖悬在纸上忘了落下。这些故事比教科书生动百倍,他能看见茫茫草地中那个倔强的背影,用艺术点燃希望。“魏老的字刻遍了大半个中国。”光标师兄展示手机里的照片:河西走廊岩壁上的“北上抗日”,太行山上的“持久战”,甚至还有日军碉堡废墟上的“缴枪不杀”。最得意的是延安宝塔山下的''为人民服务''。魏老眼中闪着光,“主席看了说:''这个小鬼的字,有革命的气魄!''”少丰终于忍不住问:“那运动时...”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凝固。魏老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疤痕。“''黑艺术'',''反革命宣传分子''...”老人平静地列举着罪名,“他们让我用左手写认罪书——以为废了我的右手就能毁了我的信仰。”少丰胃部一阵绞痛。他想起傅司令锁骨上的伤痕,何副部长痰盂里的血丝,这些老人身上都刻着同样的历史创伤。“后来呢?”少丰轻声问。“后来?”魏老突然大笑,笑声引发一阵咳嗽,“纠错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写了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挂在军事博物馆!”护士紧张地上前,魏老却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他指着自己的肺部,“搞运动耽误的治疗,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但比起那些死在雪山草地的战友,我赚了八十年!”少丰突然理解了墙上那首诗的真正含义——“巴山浩气”不仅是艺术创作,更是一个革命者对生死的坦然宣言。“少丰,来。”魏老示意少丰靠近,将刚写好的“薪火相传”递给他,“送你。知道为什么选这四个字吗?”少丰双手接过,宣纸上的墨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思索片刻:“因为...您想让我们记住历史?” “不止。”魏老的目光如炬,“火种要传递才有价值。你们这代人,要添柴,要续火,要让它烧得更旺!”光标师兄轻声解释:“魏老这些年培养了上百个书法学生,最年轻的才十岁。”“最小的叫魏小雨,我重孙女。”魏老得意地说,突然压低声音,“但她更喜欢跳街舞,我说好啊,街舞也能跳出革命朝气!”少丰忍不住笑了。这位老人身上有种奇特的魅力,能将最沉重的历史与最鲜活的生命力融为一体。“您...想回大巴山看看吗?”少丰小心翼翼地问。魏老的眼神突然变得遥远:“想啊...梦里常回去。但医生说我这身体经不起长途颠簸了。”他指着床头柜上的照片,“去年学生们替我去拍了视频,说我的字还刻在嘉陵江的石壁上...照片里,一块风化严重的岩石上,“斧头劈开新世界”七个大字依稀可辨。 少丰想起自己在考察时见过的那些标语,原来有些就出自眼前这位老人之手。“魏老,能给我们演示一下''枪杆体''的写法吗?”光标师兄适时地提议。“正有此意!”魏老精神一振,示意护士铺开宣纸。他选了一支大号狼毫,蘸墨时手臂微微颤抖,但一旦落笔,立刻稳如泰山。少丰屏息观看。那支笔在纸上行走如龙,时而如刺刀突进,时而如子弹穿空,最后收笔时一个漂亮的回锋,宛如红旗漫卷。“革命精神”四个大字跃然纸上,每个笔画都蕴含着力量与美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秘诀在哪?”魏老自问自答,“在气!写字如打仗,一笔一画都要有千钧之力!”少丰突然想起什么:“魏老,您认识傅司令吗?”“傅书记!”魏老眼睛一亮,“怎么不认识?他当过几个地方的县委书记。雪山草地里魏吴傅三人被当作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管制使用。他本来是政工干部,没料到他还真行,在朝鲜铁原把几万人的美国大兵都干赢了!他后来虽然当了警卫司令,威风得很,见了我还得叫声''老师''——他的字是我教的!”光标师兄和少丰相视一笑。这些老红军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构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历史与现实紧紧编织在一起。采访接近尾声时,魏老突然严肃起来:“少丰,历史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们这代人有过热血,也有过错误;有光荣,也有遗憾。你要如实记录,不要神化,也不要抹黑。” 少丰郑重地点头,感到肩上的责任又重了几分。“最后送你句话。”魏老让护士取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石质印章,“我八十岁时刻的,刻的是''笔墨写山河''。现在传给你。”少丰接过印章,底部阳刻的五个篆字古朴苍劲。他忽然明白,这不只是一件艺术品,更是一种精神传承的象征。告别时,魏老坚持送他们到电梯口。老人挺直腰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记住,笔杆子和枪杆子一样,都是为人民的!”电梯门关闭前,少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魏老被护士扶回病房的背影,那瘦削的肩膀曾扛起一个时代的重量,如今依然倔强地不肯弯曲。 回程的地铁上,少丰一直摩挲着那枚石章。光标师兄轻声说:“魏老的字被收入国家档案馆的有三百多幅,但他最得意的还是刻在祖国大地上的那些标语。”“因为它们活着。”少丰突然理解了,“在风中,在雨里,在每一个看到它们的人心里。”光标师兄赞许地点头:“你开始懂了。”少丰翻开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历史不仅是过去,更是未来的种子。我们不仅要记住,更要让这些种子在新的土壤里生根发芽。”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少丰仿佛看见那些灯光化作魏老笔下的墨点,在时代的宣纸上,续写着永不褪色的红色篇章。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剧作传世 三零一医院的另一栋干部病房,犹如一座沉闷的宫殿,让人感到无比压抑。护士们如疾风般来去匆匆,陪护人的神情恰似那冬日的寒霜,冰冷而严肃。少丰和光标师兄怀着崇敬之心来到这里,指名拜见那位名贯神州大地的红军戏剧家陈老,却被值班护士如春风温柔却又坚定地拒绝了。原因很简单,陈老的身体状况犹如风中杨柳,思维反应也如那迟暮的夕阳异常,只允许少丰和光标师兄远远地看看,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将军剧作家。同时,也将他几十年来如辛勤的蜜蜂艰辛创作的戏剧,一本一本地拿出来,让他们从中追寻这位多产作家波澜壮阔的坎坷历程。 首先印入少丰眼帘的是着名话剧《万水千山》。作者陈老就是走过千山万水的老红军战士。他1916年出生在一个贫农家庭,自幼受着大巴山农民骠悍、淳朴、直率的民风熏陶,铸就了他不服输、不认命的顽强性格。1932年底,16岁的他就参加红军,加入了共青团,走入了血与火的斗争中。次年他由团转党,担任少共巴中县委书记,不久又任县独立团团长,率团参加了反敌“三路围攻”、“六路围剿”和冲破“川陕会剿”的战斗。1935年,他被调任红30军88师政治部宣传队长,随部参加长征。部队抵达大金川时,他奉命率一个连阻敌一个团,身负重伤,鲜血直流,他抓把灶灰敷上又继续作战。 由于伤势过重,又缺粮食,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幸得与他同时治伤的团政委照料,还背上他去动员别的伤员,从每人每顿40颗充饥的扁豆中给他留出10颗,他没被饿死,伤也慢慢地好了起来。翻越雪山时,他爬到山顶后大喊几声为后面的同志鼓劲。未料喊声却引起了雪崩,将他从百多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危急中几十个同志拼死抢救,其中还有两人献出了生命,才把他救出来。过藏民区时,他代表红军和女土司谈判,女土司答应了他的要求,却又把他扣下作人质,要他入赘当女婿。当红军安全通过后,他却借溜马之机,悄悄地逃出来,回到了战友们中间。 北上甘肃后,他又参加西路军,渡过黄河,转战河西走廊。由于敌众我寡,又无后方根据地,部队惨遭失败,他和150多名同志在祁连山里与敌周旋,最后只剩下两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遇见了原中央红军的一位战友,在这位战友的帮助下,打入由被俘红军组成的敌人的“补充团”,很快在团里建立了党组织。不久,“补充团”奉命开赴前线,他与同志们一起对司机做了工作,将汽车一直开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他与1300多人安全地到达了陕北根据地。 敌后抗日,烽火燎原。他先后任八路军留守兵团烽火剧团中队长,延安艺术学校教员,中队长等职,还在骑兵团和骑兵旅做过政治宣传工作。日军投降后,他被派到东北,任辽南地区武装部长。他身材魁梧,声音洪亮,目光炯炯有神,颔下的胡须也带有几分勇猛之气,他的性情异常爽朗豪放,喜则纵声大笑,怒则声色俱厉。战争的洗礼,把他锻炼成了一代英武的将军;曲折而丰富的生活和战斗经历,又把他造就成了一位着名的戏剧家。他从小就迷恋家乡的“打围鼓”,喜欢川戏和民歌。对戏剧的热爱,是奠定他艺术造诣的基础,是他日后从事戏剧创作的动力。尽管他才读一年半私塾,但他非凡记忆力和刻苦的自学精神,赋予他天资。 他在川陕苏区,开始把民歌填上新词,成为新的革命歌曲,被群众交口相传,不胫而走。这是他文学创作的开始。他最初创作的戏剧,名叫《拔萝卜》,写红军在一次大巴山上行军途中,又渴又热,经过一块萝卜地,为能不能吃萝卜解渴,引起战士们的争论。最后有人出主意,在每个萝卜坑里放枚铜板,表示买萝卜。他到延安后立志要写长征,要表现这一中国革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可歌可泣的英雄业绩。1937年,他写过活报剧及通讯报道,为写作此剧作了准备。1938年秋,他开始埋头创作三幕话剧《艰苦路程的两万里》,苦战一年写出初稿,他很不满意,不得不承认,凭他当时的思想水平和文艺素养,要写出反映长征这样的巨大历史事件的话剧,还有不少困难。 于是他放下这个剧本,从头学起,一边阅读古典名着,提高文学素养,一边创作其他题材的秧歌剧《学文化》、《小放牛》、独幕剧《两颗心》、京剧《夜袭》、话剧《奇袭》、《保卫边区》、《糊里糊涂》、《黄河岸边》等,为配合宣传边区各个时期的中心工作和任务作出了贡献。 进入东北,是他创作的成熟期和多产期。短短四年中,他就抱病创作了歌剧《两兄弟》、《刘家父子》、《马老汉》、《抓特务》、《向魁元》,京剧《黄巢》以及《岳飞》、《花木兰》、《渔家恨》等戏剧作品。1948年春,他重新创作表现红军长征的话剧《二万五千里长征记》,次年春三易其稿,定名为《铁流二万五千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同时他还创作了多幕话剧《炮弹是怎样造成的》。他亲自扮演剧中主人公厂长,身穿缴获的日军服装,斜挎手枪,以他响亮的四川老干部的腔调,用带兵的方式指挥进城接管的军工厂。他忠心耿耿,非常可爱,但他的外行领导又非常可笑。工作上碰了钉子,他苦恼得令人难过;检讨缺点时,他又诚恳得感人泪下;学习新事物极其认真,完成生产任务非常坚决。全剧角色创造得鲜明生动,音容笑貌活灵活现,形象地概括了一个历史转变时期的重要特点,塑造了一个由指挥作战到领导工厂管理的干部形象。1949年7月,该剧到北京参加第一次全国文代大会演出,获得很大成功,在全国产生了影响。 共和国成立,让他有了更大的舞台。他任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化部文艺处副处长兼艺术学院院长。1961年晋升为少将,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二级解放勋章和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成为当之无愧的将军。但他最大的贡献是选取现实生活为题材,创作了大量的话剧和歌剧,有《绣花荷包》、《同志间》、《通天喜》、《缚住苍龙》、《三百卢比》、《四面楚歌》、《指导员》、《阶级兄弟》、《青梅》、《心愿》、《二分钱》、《柯山红日》。尤以《柯山红日》影响最大,被摄制成电影,在全国放映。 但他影响最大的作品还是以革命历史题材为素材创作的话剧,如《两个女红军》、《井冈山》、《万水千山》,特别是《万水千山》,既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中国话剧史上的一部重要作品。1953年他将酝酿了十多年,又曾两次试写过的长征题材《铁流两万五千里》,再次作了较大修改,定名为《万水千山》,1954年6月,由总政治部文艺工作团话剧团在北京首演。一举轰动全国剧坛。当年上演144场,此后一直连演不衰。1954年10月发表于《解放军文艺》。1955年2月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单行本。1956年,第一届全国话剧会演中,《万水千山》获编剧、导演、舞台美术和表演等多项一等奖。 《万水千山》全剧6幕,描写和歌颂了中国工农红军在遵义会议之后,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克服艰难险阻,在二万五千里长征中所创建的英雄业绩。全局气势磅礴,洋溢着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作者在展现历史的同时很注意人物刻画,剧中红军指战员李有国、罗顺成、赵志方、李凤莲等人物都具有鲜明性格,比较充分地揭示出红军指战员和人民群众的胸襟和情怀。剧中人物的语言也较朴实、凝练,具有部队生活气息,同时又充满革命激情。《万水千山》既是"将军戏剧家"的代表作,也是第一部全景反映长征的作品,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百折不挠、自强不息的民族魂。该剧是中国当代军旅戏剧史上一部少见的史诗性正剧,准确地把握了红军长征的基本历史事实,通过“四渡赤水”、“彝海同盟”、“强渡大渡河”、“爬雪山过草地”等人们耳熟能详的故事,真实生动地讲述了红军战士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下,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终于赢得长征的胜利。 但在1966年9月初,他被人以“反革命”问题投入监牢。其因一是他在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发表了同会议基调不一致的言论;二是他在延安参加过《抓壮丁》的修改和演出,在关于该戏被搬上银幕的座谈会上,他又充分肯定了它的成绩和影响。几年的监禁,摧垮了他的身体,摧残了他的视力、听力,致使他牙齿掉完,体重减到原来的一半。王将军知道这一情况后向上反映,陈老总拍着桌子说:他是个红小鬼,为什么要关这么久? 九一三事件后,他被解除审查,送进了医院接受治疗。1974年他奉命修改《万水千山》,却拒绝了写红军内部反面人物,写"军内走资派"的指令。仍然守住作品思想性的最后防线,保住了剧本歌颂老一代革命者的主题。1975年8月,《万水千山》为纪念红军长征40周年正式公演,受到各方关注,又出现了全国竞演《万》剧的局面。而剧作者才六十多岁,本应进入创作的成熟期和丰产期,却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彻底丧失了工作能力。一代驰名中外的将军戏剧家,就这样令人痛心地结束了他的军旅征程和艺术生涯。但他心中仍深刻烙印着群众的恩情,晚年他多次返乡,追念战争年代冒死掩护过他的文昌宫的小媳妇和清江渡的张大姐,并为其扫墓流泪。这些经历成为他终身难忘的遗憾和未了之情,也体现了他对军民情谊的深切感怀。 由于他的艺术成就,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化艺术界的地位,他先后被选为中国文联委员、中国剧协理事、中国作协理事、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文字改革委员会委员。他是第二、三、五届的全国政协委员、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他是我军自己培养出来的艺术家,在他几十年的创作生涯中,创作的各类剧目多达百余个,获各类创作、导演奖28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备受人们喜爱的话剧《柯山红日》和由此改编的电影《柯山红日》则成为了他影响最大的传世之作。该剧讲述柯山地处康藏交界,背靠雪山,三面峭壁,历称天险。柯山土司——柯陆亚德和他的老婆加洛呷据险称霸,私设非刑,随意抓人杀人,无恶不作。工农红军长征时曾路过柯山,撒下革命的种子。柯山至元山境内有个着名的歌手名叫麦力生,他渴望自由和解放,被亚德刺破左眼,滚油泼身。麦力生终于唱出奴隶的心声:“红军啊!快来救救我们!”1950年冬,当年的红军——解放军回到了柯山…… 听到此讯,柯陆亚德家慌作一团。这时,境外派来的特务罗家前来投靠,他们共商对策,准备明从暗斗,等待时机。为了等待藏族少数上层分子的觉悟,解放军进行了艰苦的工作和建设,为藏民造福。八年过去了,阿侯土司主动要求改革,洛卡土司也拥护改革,只有柯山土司执迷不悟。女土司加洛呷趁亚德开会未归,在罗家的支持下,抓走了军分区司令员杨凡的爱人黄英和通讯员小李,想使解放军扣留亚德,然后以此为借口发动叛乱。特务阴谋未逞,又设计请杨凡上山饮宴。杨凡只身赴会劝其悔改,而亚德土司坚持反动立场,并妄想杀害杨凡,未遂。为挑起叛乱,特务罗家枪杀了通讯员小李。柯陆亚德离开柯山寨,企图联合洛卡向解放军进攻,解放军不得已采取军事行动。加洛呷进了洛卡寨,威逼洛卡谋反,并妄想收买黄英,黄英身受酷刑,坚贞不屈。叛匪企图偷袭解放军,但解放军早有准备,里应外合,彻底消灭了叛匪。奴隶的枷锁被彻底粉碎了,吃人的制度一去不复返了,柯山顶上插上了红旗,红日照亮了黑暗的柯山。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奶奶国画 晨曦初现,朝霞如轻纱洒落在大地上,少丰和光标师兄又踏上了征程,连续十多天马不停蹄的采访,虽疲惫不堪,但收获颇丰。今日,他们应邀前往国宾馆,去参观一位九旬奶奶的国画作品。少丰和光标都兴奋不已,精神抖擞。这是他们首次踏入国宾馆,扑面而来的国画作品如同一股强大的冲击波,震撼着人们的心灵。一幅幅《红军不怕远征难》、《记腊子口》、《红军西进歌》、《八年抗战忆延安》、《雄鸡一唱天下白》,犹如时光的列车,将人们带回到那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且看《强渡嘉陵江》的水墨丹青,山色苍茫如巨龙盘踞,红旗翻卷似火焰燃烧,千船风帆若箭雨齐发。江水翻滚如万马奔腾,乌云密布似黑幕笼罩,炮火激起的数道冲天水柱,宛如银龙腾空。在枪林弹雨之中,红军战士们拼死攻击的磅礴气势,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画面上。下端空白处,密密麻麻地留下了元帅将军等老红军多达四十余位亲历者的签名,仿佛是他们用生命谱写的壮丽史诗。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国画的创作者竟然是一位年逾九旬的老奶奶!她虽非科班出身的画师,也未曾接受过系统的绘画训练。但她不仅是历史的亲历者,更是国画的创造者。她用毕生的阅历、满腔的热血,以及饱含激情的笔墨,完美地交织在一起,描绘出一幅震撼心灵、魅力无穷的历史长卷。这位老奶奶姓王,众人都亲切地尊称她为王奶奶。她可是健在的最长寿的女红军之一!1912 年农历腊月二十八,她出生在巴山南麓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家中无地无房,只能栖身于借他人山墙搭建的茅棚内。她的妹妹竟然活活饿死。父亲离世后,为了安葬父亲,家中忍痛卖掉三岁半的二弟,换回棺材木板和两升麻豌豆。六七岁时,她就到卖担担面的馆子推磨挣钱。由于年纪小、力气弱,为了防止困倦摔倒,她只好将磨上的横棍绑在肚子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动磨盘,从天黑一直推到月照东墙。 她犹如一颗青涩的果实,在十五岁的年纪,被送到一户姓李的人家,成为了媳妇。不到三个月的时光,她便逃离了那个家,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不久之后,她的人生如同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出现了转机。那时,她的两个舅舅常常带着一群朋友到她家集会,她和母亲则如忠诚的卫士,为他们站岗放哨。当时的她,宛如一只懵懂的小鹿,并不知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们是善良的好人;后来她才恍然大悟,那位卖布的“杨布客”,竟然是杨克明,他们都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地下党。在杨克明的激励下,她毅然决然地剪断了长发,松开了刚刚被束缚的双足,宛如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儿,获得了自由。此后,她积极配合农民协会,四处宣传放脚、剪发、男女平等这三件大事,鼓励妇女劝说男人远离鸦片的毒害,动员妇女们踊跃参加农民协会。她还勇敢的跟随游击队打游击。1933 年她入了党;同年 10 月,许军长率领红九军如天兵天将解放了她的家乡,她毫不犹豫地投身于红军,成为了妇女独立营的营长。1935 年的春天,她如英勇的海燕,随军强渡嘉陵江,踏上了漫长而坎坷的征程。 由于她对唱歌和跳舞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天赋,在迎接中央红军北上抗日的征程中,她被抽调到新剧团,负责宣传工作。漫漫长征路异常艰辛,不仅路途遥远,而且环境恶劣,物资匮乏。剧团和宣传队的任务却比其他部队更为艰巨,他们需要走比别人多一倍的路程。在部队行军时,剧团必须提前赶路,赶到队伍的前头。这意味着他们要更早地起床,更晚地休息,承受更多的疲劳和压力。而当部队休息时,演员们也不能停下脚步。他们需要折返回来,为战士们进行慰问演出。从队伍的最前端一直表演到最后端,确保每一个战士都能感受到文艺的力量和温暖。 不仅如此,剧团有时也会面临战斗的考验。尽管他们的武器装备相对较少,但他们并没有退缩。每个人都背着自己的乐器,手中紧握着扁担等棍棒,勇敢地投入战斗。王奶奶每每回忆起那段经历时,就会感慨地说:“剧团的人也参战,我们虽然枪很少,但大家都毫不畏惧。我们背着乐器赶路,手中的扁担之类的棍棒就是我们的武器。虽然不是正规的武器,但我们依然用它们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搏斗。” “那时候啊,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苦,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因为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们心中所想的,就是要打开一条生路,而这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和其他部队成功会合。在那个时候,男女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打仗的时候,并不是说让女人留下来,男人去冲锋陷阵,而是所有人都一起并肩战斗。”当王奶奶回忆起那段过草地的日子时,她感慨地说道:“过草地真的是非常艰苦啊,不仅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还要应对敌人的猛烈攻击。那片草地根本就没有路,敌人又多,而我们的人数却很少,所以我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战斗。如果打得好,我们就能取得胜利;但要是打得不好,那我们这些人恐怕就都没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说:过草地时,最可怕的还是饥饿,能够果腹的仅仅只有野菜和草根。但是,野菜和草根也不可能支撑那么多人的队伍一次次地采集,更何况有的“野菜”和“草根”还有毒,长征的途中,许多战士因为误食了有毒的“野菜”,而永远地留在了草地中。过若尔盖草地时,她的体重仅有50多斤。当说至此,她就笑着说:“要是胖的话,哪里过得来啊!踩到泥潭里就要陷下了。”过草地时,她的很多战友就在她的身边陷进了沼泽,没能再爬出来。 在懋功庆祝红一、四方面军会师的联欢大会上,阳光明媚,彩旗飘扬,人们欢声笑语,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她站在人群中,兴奋地观看着表演,感受着这热烈的氛围。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山坡下有几个剧社的战友正在休息。她走过去,和他们一起坐在草地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突然,一位留着胡子的老同志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手里拿着一包衣服,径直朝她走来。“胡子”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小同志,请你帮帮忙,要过雪山了,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两件单衣合起来,装上羊毛,缝成一件‘羊毛衣’。这样会暖和一些。” 她有些惊讶,但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接过衣服后,她仔细地将两件单衣对齐,然后把羊毛均匀地铺在上面。接着,她用针线熟练地将衣服缝好,做成了一件厚实的“羊毛衣”。第二天,她早早地来到了“胡子”老同志的住处,将缝好的衣服交给他。“胡子”看到衣服后,非常高兴,连连称赞她的手艺好。他还特地嘱咐她,过雪山时一定要多准备一些辣椒,因为辣椒可以御寒,帮助大家度过寒冷的雪山。 她始终牢记着“胡子”老同志的话,准备了足够的辣椒。一路上,她经历了无数的困难和挑战,饥饿、子弹、草地,都没有阻挡她前进的步伐。她靠着坚强的意志和乐观的精神,熬过了饥饿,躲过了子弹,走过了那片随时可能吞噬人生命的草地。 当他们穿越雪山时,一场可怕的事故发生了。她的一根脚趾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冰天雪地之中。据王奶奶回忆,仓德山是他们翻越的第四座雪山。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成功地征服了夹金山、梦笔山和长板山。这些山脉高耸入云,山势陡峭,空气稀薄,气候更是变幻莫测。当他们踏上仓德山的征程时,起初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但随着他们逐渐向山腰攀爬,天气却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云雾迅速聚拢,如同一层厚厚的灰色帷幕笼罩着整个山峰,冷风如鬼魅呼啸着袭来,细雨如牛毛纷纷扬扬地洒落。 继续艰难地向上攀登,当他们终于抵达山顶时,情况变得更加恶劣。浑身的大汗被刺骨的冷风吹拂,瞬间凝结成冰,双手因极度寒冷而变得僵直,几乎无法抓住手中的木棍。耳朵更是被冻得剧痛难忍,仿佛被刀割一般。王奶奶感慨地说:“我们当时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一边艰难地行走,一边嘴里嚼着辣椒,以此来抵御严寒。”在雪山上的夜晚,极度的疲惫让人们纷纷进入梦乡。由于人数众多而被子却少得可怜,很多人都无法得到足够的保暖。王奶奶的脚在睡梦中被严寒侵蚀,当她醒来时,一摸自己的脚,竟然发现一个脚趾已经断了,就这样被活活地冻掉了。 王奶奶在三军大会师之后,毅然决然地加入西路军,跟随大部队一同渡过黄河,踏上了河西走廊这片充满未知与艰险的土地,开始了漫长而艰苦的征战生涯。剧团奉命前往慰问从古浪成功突围出来的红九军。谁也没有料到,他们在途中竟然与马家军的部队不期而遇。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剧团的战士们毫不畏惧,迅速抢占了一座三层楼高的土围子,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土围子内,剧团的战士们奋勇抵抗,尽管敌人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但他们依然坚守阵地,毫不退缩。经过一整天的浴血奋战,剧团的弹药终于耗尽,陷入了绝境。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剧团的负责人大部分壮烈牺牲,只剩下三十多名战士被敌人当场俘虏。敌人原本以为他们占领的是红九军的军部,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从这些“重要人物”身上获取到有价值的情报。可当他们发现被俘虏的大多是孩子和妇女时,不禁大骂自己上了当。不过,敌人转念一想,觉得这些“剧社”的人或许还有些用处,于是决定将他们留下,暂不处死。 除了让红军战士们为他们唱歌跳舞以解闷外,敌人还异想天开地提出要扩大剧社的规模。王奶奶和她的战友们虽然身处险境,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希望。趁着敌人对剧社的“重视”,他们巧妙地利用各种机会,掩护了一些尚未暴露身份的红军女干部,使她们得以逃过一劫。后来,组织上得知了剧团被俘的消息,迅速展开营救行动。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有数千名同志被成功解救出来,并安全送回到了八路军的队伍中。王奶奶也在这次营救行动中获救,重获自由的她,毫不犹豫地投身到兰州八路军办事处的工作中。在这期间,她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勇敢无畏的精神,成功救出了许多身处险境的同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在这里发生的另一件事则影响了她的一生,那就是她和“胡子”老同志重逢。这段经历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不仅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更让她收获了一份真挚而深厚的爱情。当回忆起和“胡子”谢老的结合时,她感慨地说:“那是同志们的关心,也是组织上的安排。”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人们的生活和情感都受到了诸多因素的影响,而她和谢老的结合,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的。 一个是经历过长征、年龄排行第二的老革命家,他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另一个则是没有多少文化、但正值青春年华的红军女战士。他们虽然身份和背景有所不同,但却有着共同的理想和信念——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在兰州“八办”那简陋狭小的平房里,这两位志同道合的战友走到了一起,结为革命伴侣。从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共同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岁月。从兰州到延安,再到京城,她几乎一直陪伴在谢老身边。无论是艰苦的战争年代,还是新中国成立后的建设时期,他们始终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中的各种困难和挑战。这段经历不仅见证了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也展现了他们为革命事业无私奉献的精神。 长征给了她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和力量。在此后的人生道路上,她50岁时学文化、70岁时开始练书法、写诗歌、习绘画;她76岁时重返草地,为老区人民脱贫致富出谋划策; 她更以94岁高龄重走长征路,探望健在的老战友,被称为奇迹。但谁也不知道她还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72岁,一起意外车祸使她脊椎受伤;75岁,癌症切除手术在她身上留下30多厘米的疤痕。可是,王奶奶依然乐观、坚强。组织和参加各种活动,都喜笑颜开。是当之无愧的社会活动家。一有空闲,她就练习书法和绘画,在她的家里,随处可见她的书画作品,其中大部分都和长征有关。她不仅是长征的亲历者更是长征的见证者,更是长征精神在当代的代言人;她用身体力行传承的长征精神,将激励着我们“每一代人都要走好自己的长征路”!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谦诚人生 从王奶奶的画展现场回来后,少丰和光标师兄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们不仅被王奶奶的画作深深震撼,更被她那股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所鼓舞。“如此高龄的老人都这么拼搏,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人还有什么理由懈怠呢?”少丰感慨道。光标师兄也深有同感,他说:“是啊,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得赶紧行动起来!”于是,他们决定重新调整采访计划,扩大采访对象。他们从部队到地方,逐一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来到了京城负责安全保卫的部委家属院。这里住着一位退居休养的原部委党组副书记于副部长,或许他能给他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当他们见到于老时,惊喜地发现他竟然也是来自大巴山的老乡。这一意外的巧合让于老对他们多了一份乡情,他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兴致勃勃地向他们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于老缓缓地说道:“我出生于 1917 年,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我的故乡在巴渠江边的郁家湾,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我本姓郁,这个姓氏承载着家族的历史和传承。” 他顿了顿,接着说:“然而,在我参加革命后,我对民族英雄于谦产生了深深的崇拜之情。于谦是明朝时期的一位杰出将领,他率领明军英勇抗击蒙古人的入侵,取得了京师保卫战的伟大胜利,为国家和人民立下了赫赫战功。他的事迹和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于是我决定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郁谦,以表达我对他的敬意和敬仰。” 于老的声音充满了感慨和激情,他继续说道:“这个名字与明朝的民族英雄于谦谐音,每当我念起自己的名字,就会想起于谦的英勇事迹和崇高品德。他的那句‘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着名诗句,更是激励着我在革命道路上坚定前行。” 谁也难以预料。于谦的“清白人间”诗,竟在几百年后仍然激励着一位姓于的高级干部,常常以此为“座右铭”要求自己,同时也严格要求于家恪守着本本分分的作人,老老实实作事的原则,不去阿谀奉承,不去攀交权贵。他在延安中央党校学习期间,再次将郁改姓为干勾于。不仅标志着他对民族英雄于谦的崇敬,而且在思想上更是脱胎换骨,成为了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主义信仰者。于老还告诉少丰和光标,当年他参加工农红军,任红四方面军第四军后勤部经济公社职员,川陕省苏维埃政府文化委员会干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西北联邦政府大金省绥靖县委宣传部干事。 在那段艰难困苦的长征岁月里,红四方面军经历了三次穿越茫茫草地的征程。第一次即将穿越草地时,他所在的红四方面军的后续部队尚未出发,前方就传来了红一方面军北上,红四方面军南下。两军分别行动的消息。他们自然还没有行动。 当第二次穿越草地时,他所在的部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选择“走边边”这条路。这条路线相对较好走,因为它沿着草地的边缘前行,相较于第一次穿越草地的腹部地区,自然环境稍显温和。即便如此,这次“走边边”的旅程依然充满了艰辛与挑战。在途中,他不幸染上了伤寒,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他饱受恶心呕吐的折磨,高烧不退,甚至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面对如此恶劣的身体状况,他深知自己已经成为了大部队的负担。为了不拖累战友们,他毅然决然地要求战友们将他留在一处较为干燥的高地。在临别之际,战友们给他留下了一碗水和一把炒面,这是当时所能给予的最后一点物资了,然后他无奈地看着战友们继续前进,消失在远方,泪如雨下。就在他万般无助只有等死之际,被路过这里的红军收容队发现了,收容队的人扶着他,又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慢慢前行,一天两天三天,他终于跟着收容队走出了草地,走向了新生。这是他第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就在他继续前行的过程中,命运再次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这一次,是一场“人为”的生死劫。因为他在旅途中感到内急,于是便将随身携带的枪支放在了一棵树下,然后匆匆忙忙地去解决生理问题。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回来时,却发现自己被人以“不爱护武器”的罪名告发了。要知道,在那个物资匮乏、枪支弹药极度稀缺的年代,这样的罪名简直就是“死罪”。毕竟,每一支枪对于军人来说都至关重要,任何对武器的不当处理都可能被视为严重的过错。 很快,他就被保卫局的人抓走了,被关押起来等待发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感到无比的惶恐和无助,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就在他感到绝望又无可奈何的时候,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却改变了他的命运。当保卫干事向上级汇报他的情况时,上级随口问起了他的文化程度。当得知他仅仅读过两年私塾,根本算不上文化人时,上级竟然出人意料地决定释放他。谁能想到,没有文化竟然在这一刻成为了他的救命符?这个决定让他逃过了一劫,仿佛是命运的又一次眷顾。这一次,他算是第二次幸运地躲过了死神的索命,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看似不起眼的文化程度问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三军主力红军会师后,红四方面军严格遵循上级的指示,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西渡黄河的征程。他们的目标是建立甘肃宁夏根据地,并打通一条连接苏联军援的西北通道,以获取更多的支持和援助。这一行动却遭遇了巨大的困难和挑战。西渡黄河的红军,在河西走廊地区遭遇了国民党军队的猛烈攻击。尽管战士们浴血奋战,表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不屈的精神,但最终还是以惨烈悲壮的失败而告终。而他所在的后续部队,被国民党部队阻挡在了黄河对岸,无法顺利渡河,便随大部队一同来到了延安。与渡过黄河的西路军相比,他所在的后续部队无疑是幸运的。西路军的两万多名战士,在河西走廊的战斗中几乎全军覆没,而他却在命运的眷顾下,又躲过了战死疆场的一劫。 他毕业于延安马列学院后,便踏入了边区机关的工作领域,自此开启了他漫长而辉煌的职业生涯。他曾担任陕甘宁边区保安处关中分区保安科副科长,凭借着卓越的才能和不懈的努力,很快晋升为科长。在这个岗位上,他展现出了非凡的领导能力和对安全工作的高度责任心。之后,他被调至陕甘宁边区保安处担任科长,负责更广泛的安全事务。在这期间,他不断积累经验,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为日后的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随着工作的需要,他先后担任了洛川特委社会部部长、黄龙地委常委、社会部部长以及分区保安处处长等职务。在每一个岗位上,他都以出色的表现赢得了上级的认可和同事们的赞誉。新中国成立后,他的工作范围进一步扩大。他先后担任西北军政委员会公安部办公室主任、西南军政委员会公安部处长、西南军政委员会公安局副局长以及重庆市公安局局长等重要职务。在这些岗位上,他始终坚守职责,为维护社会稳定和保障人民安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后来,他又担任了警卫局副局长和三局局长等职务,继续在安全保卫领域发光发热。他的工作成果得到了广泛的肯定,为国家安全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最后,他担任了国家安全保卫部副部长,以其丰富的经验和卓越的领导能力,为安全保卫工作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和指导。 突如其来的群众运动。也把他冲击到基层,下放黑龙江五七干校劳动了四年之久。恢复工作后任安保部副主任、核心小组副组长。不久又被批斗,甚至关押审查。他再度复出后任安保部副部长、副书记。一九八五年,六十八岁的他用实际行动坚定地支持领导职务终身制的改革,毫不犹豫地主动申请退出领导岗位。就这样完成了人生角色的重大转变。他卸下了肩头的重担,但他并没有选择无所事事,而是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了研习书法和修身养性之中。尽管远离了繁忙的工作状态,他那颗关心家乡、革命老区建设以及年轻人成长的心却从未改变。 当他注意到少丰的目光不时地扫过他的书法作品时,他立刻来了兴致。他微笑着对少丰说:“年轻人,我给你写一幅字吧,算是对你们年轻人的一点期望。”话音未落,他便快步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提起毛笔,饱蘸浓墨,运笔如飞,一气呵成,“谦诚”两个大字跃然纸上。 这两个字笔力苍劲,气势磅礴,仿佛蕴含着他对年轻人的殷切期望。他希望年轻人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无论是事业的发展还是工作的推进,都能时刻保持谦虚和诚信的品质。这既是于老对每个年轻人的期望!也是他自己以民族英雄于谦为崇敬对象,以信仰为理想,本分做人,谦虚谨慎,诚实做事,清白为官几十年的人生写照啊! “少丰,电话!”宾馆走廊里传来服务员的呼喊声,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仿佛带着一丝急切。少丰听到呼喊声,心中一紧,他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房间。他的脚步在走廊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而焦急。少丰冲到服务台前,一把抓起话筒,耳边立刻传来了堂妹的声音:“大哥,聋子舅舅仙逝了,八十四岁。”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少丰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呆呆地握着话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堂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沉痛:“十多天了,后事早已处理好了,埋在屋后头外爷旁边的。”少丰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他质问道:“当时怎么没有告诉我?我唯一的舅舅就这样走了?” 堂妹连忙解释道:“走得突然,又没有电话,我们也是没办法。只有先把舅舅送上山以后,我今天走了五十里路,到瓦市场街上的邮局才有电话。打去你单位,说是你下派到印刷厂了,又打到印刷厂,说你出差了。幸好那个厂长说你用这个电话给他打过,叫我打这个长途电话试试,这才把你找到。也就是告诉你一声,聋子舅舅的后事我们都处理好了,你放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丰脚步踉跄地回到房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光标师兄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迎上去询问道:“少丰,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如此苍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少丰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茫,嘴唇轻颤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用低沉的声音向光标师兄讲述了聋子舅舅的一生。 舅舅年轻时,曾是少年童子团的一员,充满朝气和活力。后来,他跟随父亲一起去送军粮,途中不幸遭遇炮弹袭击,耳朵被炸坏。由于当时医疗条件有限,未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从此舅舅便失去了听力,生活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舅舅一生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独自一人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但在少丰的童年记忆中,舅舅却是一个温暖而亲切的存在。舅舅曾背着少丰在水田里抓鱼和泥鳅,那时候的少丰总是开心地笑着,感受着舅舅宽厚的背和温暖的阳光。舅舅还会在水沟边给少丰捉螃蟹,那敏捷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至今仍历历在目。当家里没有饭吃的时候,舅舅会毫不犹豫地背起竹篓,上山去挖葛根。他用粗糙的双手将葛根洗净、捣碎,再制成葛根粉,给少丰充饥。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少丰眼前不断闪现,让他的心如刀绞。 少丰走出大山,开始工作后,生活变得忙碌起来。他虽然时常挂念着舅舅,但总是因为各种事情而无法回去探望。如今,舅舅就这样突然离去,让少丰深感自责和愧疚。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少丰的眼眶中涌出。他默默地流着泪,心中不断地祈祷上苍,希望舅舅在来世能够不再遭受耳聋的痛苦,不再经历那么多的苦难。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质朴本色 少丰强忍内心的难过,与光标师兄又精神抖擞地出发了。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们怀着崇敬和期待的心情,来到京城的一个胡同小院门前。这座小院位于胡同深处,周围环境宁静而古朴,与繁华喧嚣的城市形成鲜明对比。当他们站在小院门口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激动。因为他们即将拜见的,是那位久已闻名、如雷贯耳的陈将军。他是一位南征北战几十年、叱咤风云的人物,更是一位曾经主持军队工作的开国上将。当他们推开小院的门,走进这个看似平凡的地方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功勋卓着的将军,竟然居住在如此简单又普通的胡同小院里。 小院的布置简洁而朴素,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院子里种着一些常见的花草,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正当他们惊叹于这一切时,秘书轻轻地打开了客厅的门,陈老将军微笑着迎了出来。陈老将军虽然年事已高,但他的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他热情地拉着他们少丰与光标的手,说道:“欢迎你们,你们辛苦了!”他的声音洪亮而亲切,让人倍感温暖。陈老将军将他们让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走到客厅的柜子前,开始翻找着什么。秘书见状,疑惑地问道:“首长,您需要什么吗?”陈老将军回过头,质朴地笑了笑,说:“四川的同志那么远过来,我给他们找个糖吃。” 说着,陈老将军打开了一个糖果盒,里面装着当时不可多见的大白兔奶糖。他用那略显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拿出几颗奶糖,塞到少丰和光标的手里。那一颗颗洁白如雪的奶糖,仿佛承载着陈老将军对他们的关怀和热情。他们手捧着奶糖,心中充满了感动。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却让他们深刻感受到了陈老将军的谦逊和朴实。他虽然地位崇高,但却没有丝毫的架子,依然保持着一颗善良而温暖的心。 在这个小小的胡同小院里,他们与陈老将军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他的言谈举止,都让他们深深感受到他的人格魅力和高尚品质。这次拜见,不仅让他们对陈老将军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让他们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伟大和谦逊。一位曾经的高级领导,竟然没有安保人员相随,也没有摆出高官的架子,对待他们这些来自大巴山的农家子弟,却是如此的亲切和厚爱,这实在是太罕见了!当他了解到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要抢救那些珍贵的革命资料,将曾经在川陕苏区战斗过的老红军、老党员们的英勇事迹记录下来,并传承下去时,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纸笔,挥洒自如地写下了“发扬革命传统,建设大巴山区”这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坦诚地告诉他们:“我现在不需要经过任何报批备案的程序,就可以给你们写这些东西了。只是我的字写得不太好,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说完,他微笑着将题词递给少丰。待陈老将军坐定之后,他们满怀敬意地邀请他讲述一下他的革命经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向他们缓缓道来。 他说,他于1915年出生在湖北省红安县,那是一个充满革命氛围的地方。1929年,仅仅14岁的他毅然决然地参加了黄安县的游击队,从此踏上了革命的道路。第二年他正式被编入红军队伍,也就是在这一年,他加入了共青团,没过多久,他便光荣地转为了党员。虽然那时他年纪尚小,但他在战场上表现得异常勇敢,在红一师中声名远扬。有一次,营长高汉楚在战后讲评时,对他赞不绝口:“小胖人小志气大,打起仗来毫不含糊,简直就是一个小钢炮啊!”要知道,“小钢炮”可是当年红军眼中最为厉害的武器。营长这一番夸奖,让大家都对他刮目相看,于是乎,“小胖”这个称呼渐渐被“小钢炮”所取代,而“小钢炮”这个绰号也在部队里迅速传播开来。 经过一年多的战火洗礼和严峻考验,他凭借着卓越的战斗表现和领导才能,被任命为红 34 团的连指导员。红军在鄂豫皖根据地的反“围剿”作战中遭遇挫折,形势不利,不得不进行战略转移。他所在的部队一路西征,历经艰难险阻,终于在 1932 年底成功由陕入川。抵达通南巴一带后,他们积极开展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活动,迅速建立起了根据地。 1933 年初,红军在四川军阀田颂尧部六万重兵的“三路围攻”下,形势异常严峻。面对强大的敌人,红军并没有选择正面硬刚,而是巧妙地采取了“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有计划地节节后退,将敌人引入通江空山坝一带,准备在此与敌展开一场决战。经过数月的艰苦磨练,红军战士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摸爬滚打,逐渐熟悉了地形和敌人的战术特点。终于,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红军发起了全面反攻。这场决战异常激烈,双方都拼尽了全力,但红军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出色的指挥,最终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战斗的胜利,红军士气大振,一路追击敌人,势如破竹。在短短时间内,红军成功地扩展了根据地百多公里,为革命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933 年 7 月,根据红四方面军南江木门军事会议的决议,红四方面军进行了大规模的扩编。他所在的部队也不例外,被扩编为红 30 军 88 师 263 团。由于在战斗中的出色表现,他被提升为营教导员,不久后又升任为团政委,直接在军政委的领导下工作。 回忆起这段经历,陈老将军感慨万千,他情深意切地说道:“大巴山的山好、水好,水土养人啊!是大巴山的水土养育了红四方面军,是大巴山的人民支持了红四方面军。大巴山的人民送子参军、妇女送郎参军,他们为革命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才使红四方面军由入川时的一万四千多人,迅速扩大到四个军四万多人。正是在大巴山这片错综复杂的土地上,激烈的战斗和艰苦的根据地建设,犹如熊熊烈火,锤炼着他的指挥才能。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率领部队投身于红四方面军主动发起的一系列进攻战役中——宣(汉)达(县)战役、营(山)渠(县)战役、仪(陇)南(部)战役。 时光回溯到 1933 年 10 月,那时的他担任着红 30 军第 88 师第 263 团政委一职。在与兄弟部队紧密协作下,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了四川军阀刘存厚盘踞的达县。这场战斗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不仅成功缴获了刘存厚苦心经营多年的兵工厂、被服厂、造币厂等重要设施,更为红军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物资支持。由于红军官兵大多出身贫苦,对于许多新奇的事物缺乏了解,因此在这个过程中也闹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就连他这样的指挥官,也未能幸免。他虽然见过银圆,但对于金砖却是一无所知。当他初次见到这些金光闪闪的砖块时,竟然误将其当作了普通的铜砖。 夜幕降临,当他准备休息时,发现床铺有些不稳当。于是,他灵机一动,顺手拿起几块“铜砖”垫在了床铺底下,以求一个安稳的睡眠。第二天,红30军李政委和总经理部郑主任来到他的住处,看到他床铺下垫着许多金砖,大吃一惊,他拿出一块,发起了脾气:“你怎么搞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上缴,竟然藏在铺底下!”他莫名其妙,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可藏的!都是些铜块子,还有好些个都让我们扔进粪坑里了。刘存厚的这些破烂玩意儿,用它来垫垫床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时,郑主任破怒为笑,连连摇头:“可惜呀!可惜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黄金,是金砖啊!同志!”他这才明白郑主任为何生气,不禁为自己没有见过“世面”害羞。面对他的难为情,李政委感慨地说:“小钢炮啊,你和我一样,只听说过金砖,但不知道就是这玩意儿。” “哇塞,今天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他惊叹道,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难以置信。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郑主任也迅速行动起来,召集人员开始收集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铜块子”。这些“铜块子”原本被随意丢弃,但现在却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他们不辞辛劳地将这些“铜块子”一一拾起,甚至连掉进粪坑里的也不放过,想尽办法将它们打捞上来。经过一番努力,所有的“铜块子”都被找齐了,并全部上交给了总经理部,成为部队难得的经费。 多年以后,每当他回忆起这件事情,他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段经历对他来说,既是一次有趣的插曲,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四川军阀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善罢甘休。就在红四方面军的三大进攻战役刚刚结束之际,刘湘便迫不及待地调动了整整 20 万大军,对川陕苏区和红四方面军发动了“六路围攻”。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他毫不畏惧,率领部队毅然参加了反敌“六路围攻”的作战。在战斗中,他们依然坚定地贯彻“诱敌深入”的方针,有条不紊地向后撤退,一直退到了万源一带。在万源,他的部队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鏖战。这场战斗持续了长达十多个月之久,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最终,他的部队抓住了战机,一举发动反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川军的“六路围攻”被彻底粉碎,他率部队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嘉陵江边。1934 年的秋天,他迎来了新的任命。被调到红四军第十师担任副师长,不久之后,又调任红 11 师政委。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便来到了1935年春天。红四方面军接到命令,毅然决然地西渡嘉陵江,去迎接中央红军的到来。 1935年7月,他被任命为红四军第10师师长,肩负起率领部队南下川康边作战的重任。他带领着战士们经历了无数次激烈的战斗,其中最为惨烈的当属血战百丈关。百丈关之战,是红四方面军南下途中的一场关键战役。在这场战斗中,他所率领的部队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此起彼伏,双方都拼尽了全力。经过数天的激战,红四方面军最终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红军撤出战斗后,陆陆续续向藏区转移,穿越了高山峻岭,跨过了急流险滩,终于进入了甘孜地区。在这里,他们与红二方面军胜利会师,两支红军队伍的会合,让人们看到了革命的希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是,短暂的休整之后,他又接到了新的命令——北上。这意味着他们要再次面对艰难险阻,穿越雪山草地。在这三次穿越雪山草地的过程中,他和他的战士们遭遇了严寒、饥饿、疾病等重重困难,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一步步向前迈进。终于,在1936年10月,他率领着他的部队离开了四川,抵达了甘肃会宁,一、二、四方面军实现了大会师。 令他声名远扬的,是全面抗战爆发后,当国军节节败退,日军肆意张狂之际,他率团深入敌后,如一把利剑直插敌人心脏,一举焚毁日军在阳明堡的二十四架飞机,歼敌两百余人,成功遏制了日军的进攻狂潮。这一战,让日军闻风丧胆,他的名字也因此威震中外。此后,他率领部队与鬼子激战八年,部队如滚雪球般日益壮大,他亦从团长荣升为旅长、纵队司令,乃至解放军三兵团司令。他率部参加上党战役,挺进大别山逐鹿中原,在淮海决战中一展雄风,又在渡江战役和进军大西南的征程中立下赫赫战功。令人惊叹的是,1933 年 10 月,他率部攻占绥定,解放达县。十六年后,他所率领的三兵团如一阵狂风席卷川东几十个县,长驱直入重庆,牢牢掌控了西南水陆枢纽。他不仅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领,更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重庆市首任市长。 他战功赫赫,犹如一颗璀璨的明星,在 1955 年被授予上将军衔,在多个关键岗位上发光发热。他却始终保持着本色,宛如质朴的大地,厚道而沉稳。他兢兢业业,恰似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不骄不躁,吃尽了苦难,犹如钢铁般坚韧,守住了繁华。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情系老区 年少时期的少丰,在心里深处记住的陈将军三个字,如雷贯耳,久久挥之不去。这应该算是他在报刊杂志上最先见到的陈将军,在收音机里最先听到的陈将军这个鼎鼎大名了。陈将军1909年出生在湖北麻城。1926年4月参加农民协会和自卫军。1927年9月在大别山南麓参加秋收暴动,同年11月参加黄麻起义,随农民自卫军编入工农革命军鄂东军。1928年入党。先后任红军第11军排长、连长,红四方面军第4军11师32团3营营长,红11师第31团团长、师长,红4军副军长、军长等职,率部参加了创建鄂豫皖和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斗争。长征到达陕北后,历任八路军129师386旅副旅长,东进纵队司令员,冀南军区司令员,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二纵队司令员等职,率部参加抗日战争,屡立战功。建国后历任河南军区司令员,中南军区副司令员,武汉军区司令员,福州军区副司令员、铁道兵司令员等重要职务。 当光标师兄手持一叠陈将军的资料,宛如捧着一座沉甸甸的历史丰碑,递到少丰面前,少丰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八十年代初期的场景。那时,少丰参加工作没多久,便如一颗充满朝气的新星,踏上了前往成都的征途,去采访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党员、老红军、老革命,抢救收集那些珍贵的革命史、党史、军史资料。在采访时任成都铁路局副局长的刘老红军时,少丰仿佛看到了一位从赤江河畔走出的传奇人物,他曾跟随陈将军辗转征战多年。这位和蔼可亲的老红军不无遗憾地告诉少丰:“年轻人啊,大巴山革命老区,就如同被命运捉弄的孩子,按照陈将军的说法,是两次错失了发展的良机。第一次,自然是红军撤离大巴山的时候。” 初闻此言,少丰如坠云雾,茫然地望着这位慈祥的老红军,心中充满了疑惑。 刘副局长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当年我们以通南巴为主的大巴山革命根据地,是全国第二大苏区,江西苏区是第一大苏区。但是红一方面军撤出江西苏区以后,那是不是我们川陕苏区就成为全国第一大苏区了?”少丰点点头表示认同。刘老红军接着说:“那时候根据地的面积、人口与红四方面军的数量,特别是战斗力可以说都是排第一的。经过反敌“三路围攻”和“六路围剿”,红四方面军发展成五个军近十万人的兵力,根据地也建有23个县的苏维埃政权,涉及的人口将近500万啊。如果那时红四方面军不撤出川陕苏区,把中央红军接到四川,在大巴山区包括秦岭一带发展根据地。领导全国的抗日战争,指挥全国的解放战争,也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建设根据地,那么,我们现在的大巴山区,特别是通南巴老革命根据地,从经济到文化,从农业、工业到交通运输,通讯、教育、卫生可能就很发达,人民就不会还像以前那么穷了。我们的陈司令多次说过大巴山的条件,尤其是通南巴一带比陕北要好许多。他是出生在大别山区的,在大巴山战斗了三四年,后来又在太行山和华北平原作战,比较了这些地方,还是大巴山民风淳朴,资源丰富。当年要是红四方面军不撤出大巴山,而是以这里为根据地,那么,我们的抗日战争就不会那么艰苦,我们红军八路军队伍发展壮大就会更快,战斗力也会更加强大。” “那么第二次发展机遇又是如何失去的呢?”少丰满脸狐疑,再次发出疑问。刘老红军稍稍沉默,然后继续说道:“那是在红军离开 40 多年后的 80 年代初,通南巴又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孩子,再次错过了一个发展的黄金契机。那时,陈将军在铁道兵任职后,为了修筑战备路,他调来了一架直升机,喊我代表铁路局陪同他在大巴山区的上空盘旋考察了三天。随后,直升机降落在达县地区,犹如一颗希望的种子,播撒在这片土地上。陈将军邀请当地领导座谈,共同探讨如何让大巴山革命老区焕发出勃勃生机。陈将军心怀壮志,一心想为大别山、大巴山、太行山,也就是他曾经浴血奋战过的地方,贡献自己的力量。他事先在军用地图上精心规划,犹如一位巧夺天工的工匠,打算从宝成线上的广元接轨,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经过巴中、南江、通江,最终抵达襄渝线上的万源接轨,修筑一条战备路,将大巴山的核心区域通南巴紧密地连接起来。这条路,不仅是方便川陕老区人民的康庄大道,更是三线建设与军队调动的坚固桥梁,能够切切实实地为地方的经济建设注入强大动力。” 当时的达县地区幅员辽阔,下辖 十三个县市区,人口多达 1000 余万,堪称四川最大的地区。地区的领导班子成员,要么是南下干部,要么是从渠县、达县等地提拔上来的干部,文化水平有限,眼界视野狭隘。他们并未把陈将军发展大巴山老区的座谈会放在心上,陈将军苦等良久,才等来一位政府里的女副专员参加座谈会。这位副职女领导姗姗来迟,不仅没有半句客气的道歉话,还一味地叫苦不迭。陈将军接连询问她几个基本数据,诸如大巴山的矿藏、特产、地质情况以及当年红四方面军遗留下来的革命遗址遗迹的数量等等,她却一问三不知,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座谈会结束后,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回成都,再次商讨时,陈将军的兴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满脸愁容,仿若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深沉地对我说:“小刘子,看来我想为大巴山老区修筑一条铁路,让它从广元一路延伸至万源,将通南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的美好构想,恐怕是难以实现了。你瞧达县地区的领导班子,就像那被霜打过的茄子,毫无生气,一点都不积极。按照地区那位女领导的说法,通南巴的几个县简直是一贫如洗。既没有钱财,也无法出人力。倘若我们调动 五个铁道兵师,耗费三年到五年的时间去修筑这条铁路,可到时候却没有什么货物可运,让我如何向国家提议?恐怕我们铁道兵党委会都难以通过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满脸狐疑,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的疑惑如潮水汹涌,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我刚想张嘴,却如鲠在喉,陈将军却摆了摆手,那手势犹如一道禁令,示意我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即或你们铁道部和我们铁道兵能够达成协议,但要真正将计划提上议程,还得国家计委和财政部点头通过,就我们现在掌握的这些情况,你我都心知肚明,连我们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又如何去说服那么多部门同意呢?动议修建广万铁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有人问起来,你就按我今天说的意思解释解释吧!”如果八十年代初能够修通广万铁路,我们的大巴山老区,特别是通南巴等贫困县,岂不是早已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走上富裕的康庄大道了?” 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大巴山区久未发展的瓶颈就是交通不便。这的确是大巴山老区,特别是通南巴失去的第二次发展机遇,如果当时的达县地区领导班子能够及时主动争取广万铁路的修建,陈将军是有能力协调国家有关部委立项规划并修建的。作为大巴山区能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就通铁路的话,老区人民也可能随着铁路的开通,早早就脱贫致富了。 谁知转眼就是十多年过去了,少丰也被调到地区工作。陈将军早就卸任了,而铁道兵也在百万大裁军的战略决策中,成建制地转业到地方了。历经创建鄂豫皖根据地、川陕苏区和长征、抗日战争与解放全国的数百次大小战斗,多处负伤的陈将军,虽已身患重病,在卧床静养,但一听说少丰他们的来意,是为发展大巴山区发展尽点绵薄之力,他立即从秘书手里接过笔来,一挥而就,写下了“发扬传统,继往开来”的题词。 拿着陈将军的题词,少丰小心翼翼地装进文件包里。陈将军又半躺在床上打量他们一阵,忽然问道:“你们四川广元经过南江、巴中、通江到万源的铁路上马没有?”光标师兄回答:“没有。”陈将军歉意地说:“哎,那年还是怪我没有深入调查了解,原来在大巴山区还储藏有大量的煤、铁、石油、天然气、花岗石,石灰石,还有什么大溶洞、矿泉水、中药材,茶叶、银耳等等,这些都是宝贝。怎么能说没有资源?要是当时知道有这么多特产,我要坚持修通广万铁路作战备路,发展大巴山革命老区,许多老红军老领导都会支持的,我们铁道兵也是能够完成修建任务的。现在我老了又重病在身,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本想为大巴山人民办点实事,为革命老区的发展做点贡献的心愿,今生怕是很难实现了。只有靠我们的后代,也不知要后多少代,又才有机会有条件有能力去修建广万铁路了。” 告别了陈将军,他曾经打算修建广万铁路为老区人民办实事的心愿,强烈地冲击着少丰和光标的心灵,作为普通人的他们虽然无力,却也暗自盼望着,盼望着某一天传来大好消息,连接大巴山的铁路要从通南巴经过了。好不容易熬到十三五时期,人们终于盼来了一个好消息:汉巴南高铁于2019年12月正式开建了。这是根据长江经济带2014—2020年综合立体交通走廊规划的具体内容,规划建设的一条高速铁路线。汉巴南高铁取代当年陈将军拟议的广万铁路,起始于陕西汉中,途经四川巴中、到南充,全长290公里。不仅把陕西粮仓汉中和川陕革命老区巴中与南充全部连接起来,给川陕两省的汉中、巴中和南充三市20多县1000多万人口带来实实在在的交通运输便利。而且也将连接重庆、成都、西安三大城市,成为国家高铁网的一部分,因此被誉为“红色铁路”、“扶贫铁路”、“致富铁路”和“振兴铁路”。 十三五结束时,西渝高铁又传来确切消息,国家批准开建的西渝高铁线路是从西安向南,经过安康后,再经岚皋、城口、开州、万州,达州之后抵达重庆。围绕川陕革命老区这块红色土地,以其十多万穷苦儿女参加红军,数十万人民牺牲的巨大代价,大巴山区终于迎来了连接高铁的发展机遇。以通南巴平四县为基础,成立的巴中地区,历经三十余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巴中市,管辖两区三县近400万人口。如今的巴中市,也是秦巴山片区三大中心城市之一,位于四川盆地东北部,地处大巴山系米仓山南麓,地处中国秦岭——淮河南北分界线南,东邻达州,南接南充,西抵广元,北接陕西汉中。这片平方公里的土地,曾是全国第二大苏区——川陕革命根据地的中心,素有"红军之乡" "川东北氧吧"之称。旅游资源丰富,处于南北旅游圈最佳对接带和成都、重庆、西安的旅游"金三角"枢纽位置。境内拥有光雾山、诺水河、米仓山、恩阳古镇、南龛石窟、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旧址纪念馆、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军烈士陵园、空山国家森林公园等特色旅游景区。地球人都知道的“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在这片群山峻岭中显得更加重要和必要。虽然国家连年来加大了对于山区公路建设的投入,县乡道路的确也修建了不少,质量和档次也有所提升。但埋在深山里的矿藏和农民手里的土特产,依然难以运出大山之外,更难卖个好价钱,卖出附加值。外面的工业和科技,特别是人流技术流资金流也很难流入没有高铁的地方,无疑是制约这片红色土地发展的瓶颈。再看世界各地,凡是发达繁荣的地方,无一不是水路、陆路、或者航空线路比较齐全和发达的交通要道。作为川陕老区的巴中,南充和汉中,竞相抓住汉巴南高铁建设的机遇,分别把高铁建设当作辖区内的“一号工程”高度重视,在财力人力和物力上予以大量支持。相信在不远的将来,随着汉巴南高铁的建设开通,大巴山老区也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师兄分道 少丰和光标师兄带着沉甸甸的两大包采访记录,肩负着将军们对革命老区的牵挂以及对发扬传承红色能量的殷切期望,终于回到了家中。一进家门,两人顾不上休息,便立刻开始整理起那堆积如山的采访笔记。他们仔细地阅读每一页记录,将其中的关键信息提炼出来,然后着手撰写成一篇篇文章。 历经数日的不懈努力,这些文章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终于初现雏形。少丰和光标师兄犹如两位匠心独运的工匠,对这些文章进行了反复的雕琢和润色,力求使其能够精准无误地传达出将军们的心声以及革命老区的真实面貌。正当他们满心欢喜地准备将这些文章编辑成册出版之际,赤江打来的一通电话,犹如晴天霹雳,在他们心头炸响。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更是令人震惊不已:瑞明老师如一颗璀璨的星辰骤然陨落,享年八十四岁。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少丰和光标师兄都悲痛欲绝。瑞明老师不仅是他们的恩师,更是他们人生道路上的引路人。他的教诲和关爱,对他们的成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光标师兄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工作,立刻奔向长途车站,心急如焚地赶往赤江,去吊唁瑞明老师。而少丰家中的儿子尚小,需要人照顾,他无法脱身。此外,他刚好给印刷厂拉了一笔十万元的印刷业务,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任务,实在无法搁置。无奈之下,少丰只好委托光标师兄代行祭拜他们共同的恩师。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瑞明老师在天之灵能够感受到他的敬意和哀思。 回忆起当年,瑞明老师以优异的成绩从师大毕业,留校担任助教。那时的他,可谓是前程似锦,一片光明。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运动席卷而来。这场运动要求发动群众向组织提意见,每个人都被要求积极参与,表达自己的看法和态度。在这场运动中,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提出了一些意见。但形势却突然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最高决策者将这场运动定性为向党进攻,必须予以坚决的反击。于是,原本提意见的人们瞬间成为了被批判的对象,人人口诛笔伐,对各种提意见的人进行反击。最后给每个系分配计划指标,必须按百分之五的比例划定右派分子。 瑞明老师所在的系主任,被称为三八式的老干部咸超全,经过对全系五十余位教职工的逐一排查,发现他们几乎都有着相似的教育背景,从私塾到学校毕业,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其他特殊的经历。这些人都是纯粹的知识分子,哪里会有什么进攻的迹象呢?更别提有什么反对言论了。但系里下达的两个右派指标任务却必须要完成。这可让负责此项工作的他犯了难,实在是想不出该如何去完成这个任务。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认定一个。而瑞明老师为了报答咸主任的知遇之恩,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意帮他完成这个任务,于是也自认是右派。就这样,咸主任和瑞明老师莫名其妙地成了右派,被下放到赤江中学去教书。 也正因如此,才演绎出后来五十年代末期光标如饥似渴地受教于瑞明老师,以及七十年代末期少丰如痴如醉地受教于瑞明老师的传奇故事。到了赤江中学后,咸主任犹如一颗闪耀的明星,担任副校长一职。十年后,他经艰苦努终于被调回师大,并摘掉了右派的帽子,改任历史学院院长。又过了十年,瑞明老师也如被调出学校,出任县政协副主席,负责文史资料编辑。短短几年,他便如探险家走遍了全县的每一个村社,收集整理了三百多万字的地方史料。 就是这样一位勤劳的老师,他一生都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将教书育人视为自己最大的乐趣。但命运却如此无情,他最终在自己辛苦劳作的书房里倒下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当光标师兄悲痛欲绝,前往赤江吊唁时,却惊讶地发现瑞明老师的一儿一女也刚刚从外地赶到,而且他们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光标师兄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他决定承担起老师长子的责任。他迅速行动起来,设立灵堂,安排祭拜仪式,购买棺材,一切都井井有条。在紧张而忙碌的一周里,他不辞辛劳地操办着所有的事情,只为了让瑞明老师能够得到最后的安息。终于,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光标师兄成功地将瑞明老师送上了山,让他入土为安。完成这一切后,光标师兄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时间休息,因为一个新的挑战正在等待着他。 原来,光标师兄所住的大西街已经破烂不堪,被列为了拆改区域。政府由于资金短缺,无法投入足够的资金来进行改造。于是,他们希望能够通过民间自发组织的方式,按照规划进行拆改。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改善街道的状况,还能解决百姓的住房问题。街坊邻居们对光标师兄的能力和责任心都非常认可,于是一致推举他来领头负责这个项目。面对这个新的任务,光标师兄感到既兴奋又有压力,但他知道,这是一个为社区做出贡献的好机会,他决定勇敢地迎接这个挑战。他也觉得是个机会,顺理成章地成立了巴山房产开发公司,着手大西街的拆迁改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位被称为光标师兄的人,其家族历史颇为显赫。他的祖辈原本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拥有大量的土地和房产。在土改运动中,他们家不得不将所有的土地和房产都交了出去。从那以后,一家人便挤在大西街的三间平房里,这一住就是好几十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光标师兄不仅在这里为父母尽孝,养老送终,还在此地生下了自己的儿女,并将他们抚养成人。可以说,这三间平房见证了他人生中的许多重要时刻。 值得一提的是,光标师兄在中学时期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文学才华。当时,他受到了瑞明老师的赏识和帮助,经常有习作发表在各种报刊杂志上。按常理来说,他本应继续读完高中,然后上大学深造,以实现自己的文学梦想。但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由于他父亲的身份问题影响,他最终未能进入高中学习,只能被迫踏入社会,开始自谋生路。 尽管遭遇了如此挫折,但光标师兄并没有气馁。相反,他凭借着自己那活泼好动、能歌善舞的天性,引起了川剧团团长的注意。团长对他的才华十分欣赏,甚至破例将他招入剧团,让他学习唱川戏。进入川剧团后,光标师兄并没有辜负团长的期望。经过三年的艰苦学徒生涯,他终于学有所成,可以独自登台表演了。他的表演才华得到了充分发挥,无论是饰演武生还是客串老生,都能游刃有余,赢得观众们的阵阵喝彩。此外,光标师兄还积极参与剧团的剧务工作,并努力学习编写剧本。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川剧团里当之无愧的台柱子,为剧团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光标师兄也迅速跨越了五十岁的门槛。剧团为了拓展规模,出台了一项政策:年满五十岁且戏龄达三十年的名老演员,可提前离职待退,为新员工腾出工作岗位。光标师兄的戏龄长达三十五年之久,他犹如一位辛勤的园丁,精心培育出了数十位师弟师妹,这些人都在他的悉心教导和培养下茁壮成长。由于他们的师傅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川剧表演艺术家,即使年逾古稀,依然能够登台献艺,犹如一棵常青树,展现出非凡的艺术造诣。相比之下,光标师兄虽然才华横溢,宛如一颗耀眼的明珠,但在辈分上只能屈居师兄之位。 尽管如此,光标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落或不满。相反,他以一种豁达和谦逊的态度接受了这个现实,并将自己的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对师弟师妹们的指导和帮助中。他用自己的经验和知识,耐心地引导他们在艺术道路上不断前行,为川剧的传承和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标逐渐离开了舞台,转而投身于地方文史领域的研究和创作。他以其独特的戏剧演员视角,深入挖掘当地的历史文化底蕴,写出了许多具有浓厚地方特色和生活气息的文章。这些文章不仅展现了他对地方文化的深刻理解和热爱,也因其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风格,备受晚报和日报副刊的青睐。 经常有光标撰写的文章出现在各种报纸的副刊上,这使得他在文坛上逐渐崭露头角。而少丰也是一位热衷于文学创作的人,他经常在报纸上阅读光标发表的文章,并对其作品深感钦佩。虽然两人未曾谋面,但通过文字的交流,他们彼此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默契和共鸣。终于,在一次报社的年会上,光标和少丰得以相见。初次见面,两人就像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相谈甚欢。他们发现彼此在文学创作和对地方文化的热爱方面有着许多共同的话题和观点,这让他们的交流更加顺畅和愉快。 从那以后,光标和少丰之间的友谊愈发深厚。他们常常相聚一堂,共同探讨文学创作的技巧和心得,彼此分享对地方文化的研究成果。两人在交流中不断碰撞出思维的火花,相互启发,共同进步。不仅如此,他们还携手致力于传承和弘扬红色文化。通过各自的作品,他们以生动的笔触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展现给更多的人,让人们铭记那段艰苦卓绝的岁月,感受革命先辈们的英勇事迹和崇高精神。 他们共同的采访经历犹如一把火炬,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更让他们深受老红军们艰苦奋斗精神的感染和影响。那些老红军们讲述的故事,犹如一首激昂的战歌,让光标和少丰深刻认识到,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挑战,都要如钢铁般坚韧不拔,如骏马般勇往直前。为了更好地呈现这段历史,他们犹如辛勤的蜜蜂,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查找资料、印证细节。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他们终于如妙笔生花的画家,撰写了一篇篇感人至深的文章,这些作品不仅如璀璨的明珠,让读者对红色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如温暖的春风,传递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但在经济转型的大潮中,光标也面临着诸多压力。他意识到,要想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就必须努力适应环境的变化。于是,他毅然决定投身房地产行业,成立了自己的房产公司。尽管创业道路崎岖坎坷、困难重重,但光标始终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就必定能够收获成功的果实。他对每一个项目都精心策划,全力以赴,期待着通过自身的不懈奋斗,为家人创造出幸福美满、安稳无忧的生活。终于,当他顺利完成第一个拆改项目时,他心中明白,所有的难题都将如冰雪消融般迎刃而解。自此,他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倾注其中,对于少丰所提出的传承红色文化系列举措,逐渐失去了兴趣,甚至无暇顾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曾经共同采访的那些珍贵的影像和文字资料,也被他搁置一旁。少丰多次向他索要这些资料,却都未能如愿。最终,少丰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仅凭自己的记忆撰写文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便没有这些一手资料的辅助,少丰依然能够洋洋洒洒地写出千多位红军指挥员的英勇事迹,其记忆力之强令人惊叹。 据可靠消息透露,少丰即将被选派去攻读在职研究生,而且这个机会将让他离开D市,前往省城深造。省城作为一个更具规模和影响力的地方,无疑为少丰提供了一个更广阔的舞台和更广泛的发展空间。但对于少丰来说,这也意味着他将与光标师兄渐行渐远。尽管他们曾经有着紧密的联系,但如今的道路却似乎分道扬镳。面对这样的局面,光标师兄展现出了果断和明智的一面。 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将少丰在巴山房产公司的股份以溢价的方式退出。这一举动不仅显示了光标师兄的决断力,更体现了他对少丰的一种祝福和支持。通过这种方式,光标师兄为少丰送上了一份薄礼,虽然这份礼物在物质上可能并不丰厚,但其中蕴含的心意却是无比珍贵的。这份薄礼代表着光标师兄对少丰的祝福,愿他在新的城市、新的领域能够展翅高飞,再创辉煌。无论少丰未来的道路如何,这份祝福都将伴随着他,成为他前进的动力和勇气。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读书打工 少丰在挂职锻炼期间,犹如一颗璀璨的明星,凭借着自身的努力和能力,成功地为厂里拉来了大量业务,使得工厂的收入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这一成绩不仅彰显了他在经济工作方面的卓越能力,犹如一把利剑,斩断了前进道路上的荆棘,也展现了他在基层管理方面的出色表现,仿佛一个光标,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在年终总结时,少丰被评价为具有超强的经济工作能力和较强的基层管理能力,无疑是一名出类拔萃的下派干部。这样的评价如同一股春风,意味着他应该得到推荐和重用,以在更广阔的舞台上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发挥更大的作用。 当汇报材料如一只轻盈的蝴蝶飘到组织部时,情况却如变色龙般发生了变化。组织部觉得少丰年仅三十五岁,还相对年轻,相比之下,那些四十多岁的转业干部以及有八年以上科员经历的人,更如成熟的稻谷,理应优先获得晋升机会。组织部也深知,如果直接以年龄和工作经验为理由,将少丰的晋升拒之门外,可能会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其他人员的不满和不公平感。为了避免这一涟漪的产生,他们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组织部决定以培养高素质高学历的接班人为由,特别推荐少丰去省委党校读研究生。这样一来,既给了少丰一个继续深造的机会,也能平息其他人员可能产生的不满情绪。此外,组织部还表示少丰在学习期间将享受带薪脱产的待遇,这无疑是对他工作成绩的一种认可和奖励。 少丰突然接到通知,要求他立刻交接手头的工作,然后独自一人前往党校复习考试。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深知这个机会的重要性,于是毫不犹豫地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中。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少丰每天都在党校里埋头苦读,全身心地投入到全面复习迎考中。他不仅要复习党建专业的基础知识,还要关注时事政治、党的历史和理论等多个方面的内容。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在图书馆里待到很晚,反复琢磨每一个知识点,不断巩固自己的记忆。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少丰终于迎来了考核的日子。他紧张而又自信地走进考场,凭借着扎实的知识和出色的发挥,成功地通过了考核,并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被录取为党建专业的研究生。当他拿到专业课程设置和推荐阅读书目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讶之情。这些课程和书籍涵盖了党建领域的各个方面,从理论到实践,从历史到现实,内容非常丰富且系统。少丰意识到,过去自己所学所用的知识与这些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而且还显得零零散散,不成体系。 他对未来的学习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知识的海洋在向他招手。他深知,通过这样系统化的补充学习,自己在知识层面的广泛性和综合性方面必然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他坚信,在党校的这段学习经历将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为他今后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带着这份信念和憧憬,他以饱满的热情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每一天,他都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的养分,课堂上积极参与讨论,课后认真阅读相关书籍和资料,与同学们交流学习心得。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就在他沉浸于学习的乐趣中时,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却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般横在了他的面前——他带薪学习的“薪”无法带到学校自己使用。 这个问题的原因其实再明显不过了,他的妻子工资宛如那潺潺细流,少得可怜,独自在家的她,既要像老黄牛照顾孩子上学,又要像陀螺一样兼顾自己的工作,那微薄的收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难以支撑家里的各项开支。所以,少丰的工资必须留在家里,才能维持家庭的正常运转。少丰在面对是否要将全部工资留下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那是他心中早已种下的种子,在这一刻生根发芽。他深知自己需要通过勤工俭学来减轻经济负担,同时又不能像那迷途的羔羊一样耽误学业。于是,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的生活方式,就如同那在暴风雨中顽强生长的小草,不屈不挠。 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目标,少丰犹如一只勤劳的蜜蜂,积极寻觅着各种兼职机会。经过一番苦心孤诣的努力,他终于成功地与两家商报搭上了线,并与它们缔结了合作的良缘。在这份兼职工作中,少丰肩负着两项举足轻重的任务:一是如一位笔耕不辍的文人墨客,为报纸撰写经济和商贸方面的稿件,以此赚取那令人心动的稿费;二是似一位能说会道的外交家,为报纸拉拢广告,从而斩获相应的佣金。 周一到周五,每天上午都是老师传经授道的时刻,少丰从未有过半刻懈怠,总是如那准时报晓的公鸡,雷打不动地抵达教室,全神贯注地聆听老师的教诲,并一丝不苟地做好笔记。他深深明白,课堂学习乃是成功的基石,唯有将专业知识牢牢掌握,方能在后续的工作任务中游刃有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午饭过后,少丰犹如离弦之箭迅速骑上他那辆二手自行车,风驰电掣地赶往各个企业进行采访。对于那些近在咫尺的采访目标,他会如蜻蜓点水尽量安排在工作日进行;而对于那些稍远一些的地方,他则会如候鸟迁徙将采访时间安排在周六和周日。 少丰分秒必争,犹如海绵吸水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不仅要如愚公移山完成学业任务,还要如蜜蜂采蜜兼顾采编和广告任务。尽管生活忙碌得犹如陀螺一般,但他始终保持着积极乐观的态度,坚信只要自己如精卫填海的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经济独立,并如顺水行舟顺利完成研究生课程的学习。 最令少丰感动不已的,当属国家商报记者站的古站长,他对少丰的信任,犹如那浩渺的星空,无穷无尽,并且总是如慷慨的财神一般,给予少丰更多挣钱的契机。每当有企业举办产品和项目发布会时,古站长总会第一时间通知少丰前往参加。按照行业惯例,会议主办方会为参会者提供一定的交通费用,这费用恰似那涓涓细流,通常情况下,大约为两百元左右,但也有些出手阔绰的主办方,会如那慷慨解囊的善人,给予三百元甚至四百元。而这些交通费对于少丰来说,宛如那从天而降的甘霖,成为了他的额外收入。 少丰所需做的,无非是将企业的产品或项目材料精心整理,如雕琢璞玉撰写成三百字或五百字的文章。古站长在收到少丰的文章后,会如庖丁解牛进行一些必要的修改,然后将其发送到报社进行刊登。如此一来,既为企业做了如春风拂面有效的宣传,又为报纸增添了如泉涌的阅读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模式如齿轮不断循环滚动。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效仿,主动邀请少丰参加他们的发布会,并提供交通费用。这不仅让少丰的见报率如火箭持续上升,更使他的名气如滚雪球逐渐增大。由此也为他带来了新机会。 当地的日报集团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毅然决然地决定创办一份全新的都市报,犹如在浩渺星空中绽放出的一朵绚丽之花,并诚挚地邀请他前去兼职。这份工作的要求宛如潺潺流水宽松,只要他能够如蜜蜂采蜜完成采编任务即可,时间上更是如飞鸟自由,完全不需要像传统工作那样如被囚禁的鸟儿坐在办公室里上班。这可是全国第一家以都市生活为主题的日报,它的定位恰似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要紧贴市民的日常生活,及时如明镜般反映各种民生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和摸索,少丰逐渐对这份工作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在深入采访和分析之后,少丰敏锐地察觉到当时老百姓们意见最大、最多的领域就是电信行业。于是,他决定从这个角度入手,采编一系列关于质询电信收费的专题报道。 首先,他将矛头指向了电话初装费和手机入网费。在那个时候,每安装一部座机电话,都犹如被一只贪婪的巨兽吞噬了三千元的初装费,然后才能开启拨打和接听功能的大门。每购买一部手机,消费者都要先缴纳高达三千元的入网费,这是使用手机进行通话的必由之路。只有在完成入网费的缴纳后,用户才能够正常地拨打电话和接听来电。 所谓的月租费,就是每月按照固定金额收取的费用,通常为几十元。无论用户是否实际使用手机,这笔费用都必须按时交付,否则不论坐机还是手机将会被停机,无法继续使用。 而通话费则是按照通话时间来计算的,以秒为单位。例如,如果用户拨打了两分钟零一秒的电话,那么系统将会按照三分钟的时长来计费。这种零头计费方式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如果以当时近一亿的用户数量来估算,每年通过这种方式多收取的费用可达四十亿之巨。 面对如此高昂的电信收费问题,少丰采编发表的第一篇专题文章是《电话初装费何时不再收》。在这篇文章中,他犹如一位睿智的侦探,通过对发达国家和地区相关做法的深入比较,毫不留情地揭开了电话初装费和手机入网费那不合理的神秘面纱。这些费用的存在,犹如压在消费者身上的一座大山,不仅加重了他们的负担,更束缚了通信产业发展的脚步。他以如椽之笔,振聋发聩地呼吁相关部门尽快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斩断这一束缚通信产业发展的锁链,从而保障广大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他认为,电话初装费和手机入网费完全应该被取消。这样一来,更多的老百姓就能轻松消费得起通信服务,这无疑将极大地促进通信产业的迅速扩张,使得电信用户规模得以快速扩大。 这篇文章不仅有理有据,更展现出独特的创新思维。它切中要害,准确地反映了绝大多数老百姓的心声。正因为如此,这篇文章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反响。南方、东方、北方等全国百多家报刊纷纷转载并进行跟踪报道,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舆论导向。一时间,电信收费不合理、属于垄断行业的垄断收费等问题,成为了社会各界热议的焦点。少丰接着发表的《手机入网费何时能取消》《月租费合理吗》《按秒计费还要计多久》等文章,以通俗易懂的方式深入剖析问题,真实反映百姓的心声,同时还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改革方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些文章不仅得到了广大读者的高度认可和好评,也赢得了电信管理者的赞赏,他们认为应该采用市场化的手段来推动电信产业的发展。综合各方的意见和建议,来自南方东方和西南的两会代表以破除垄断,进行电信改革的议案提交到两会上,得到大家的赞同,终于促进电信计费全国听证,最后作出了从两千年起不再收取电话初装费和手机入网费。月租费中包含一定的通话时长,计费则按六秒为一个计费单元,极大地让利于民,让利于电信用户。由此引爆了通信用户爆炸式的增长,迅速发展到十亿用户,成为全球最大的通信市场,也崛起了巨大中华等几十家全球着名的通信企业。 少丰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所撰写的这一系列报道竟然会产生如此出乎意料的效果!在此之前,那些高高在上的国外电信巨头们对他可是不屑一顾,但现在却主动邀请他出国进行采访。不仅如此,他们还热情地邀请他参观西方规模宏大的德国汉诺威通信展以及在新加坡举办的亚洲通信大会。 这一系列的活动让少丰的眼界大开,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不仅亲身感受到了国际通信领域的最新技术和发展趋势,还结识了许多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业内人士。这些人成为了他的朋友,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更多的灵感和素材。而香港、北京、上海和广州等地,也因为这些活动而成为了少丰频繁往来的地方。他在这些地方与各路精英交流互动,不断拓展自己的人脉和视野。这一切都让少丰深感自己的人生轨迹因为这一系列报道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毕业选择 少丰在勤工俭学的日子里,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每一天都闪耀着异常充实的光芒。他将自己一半的时间和精力都如春雨润地投入到了报社的工作中,通过辛勤努力,他不仅收获了行业与产业知识,而且收入竟然比原来单位的工资还要高出好几倍!这让少丰如沐春风,感到无比惊喜,同时也让他有了一些如繁星般闪耀的积蓄。 俗话说钱是人的胆,衣是人的脸。少丰开始思考未来的生活。他深知,省城犹如一座知识的宝库,拥有全省最好的教育资源,这对于孩子的成长和发展至关重要。于是,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渐渐萌发:留在省城工作,让妻儿们也来省城团聚,为孩子创造一个优良的教育环境。 但要实现这个目标又谈何容易!少丰通过明察暗访得知,孩子转学的首要条件犹如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那便是必须拥有省城户口。倘若没有户口,就如同被一道天堑横亘在前,需要交纳高额的寄读费。而且,在中考和高考时,孩子还必须回到原户籍所在地参加考试,然后再根据成绩分配到相应的学校读书。要让孩子进入省城的学校读书,这对于众多家长而言,无疑是一个梦寐以求的重要目标。实现这个目标却似那镜中花、水中月,其中涉及到的一系列现实问题,犹如乱麻一般错综复杂。 首先,孩子若想踏入省城学校的大门,唯一的路径便是随母迁移户口。这无疑意味着要将妻子的工作迁至省城的对口单位。而妻子调动工作的唯一前提是丈夫已在省城的单位就职,唯有如此,才能具备解决夫妻分居问题进而调动工作的根基。这一连串的要求犹如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让人深陷其中,找不到出口:孩子上学需要妻子调动工作,妻子调动工作又依赖于丈夫在省城单位上班。如此纷繁复杂的现实难题,犹如乱麻一般,令人不禁感到头疼欲裂。 但问题的关键依然在于少丰自己是否能够留在省城的单位,这犹如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不仅需要单位欣然接纳他,更需要接收单位拥有人事干部调动的指标。这个指标每年由省里统一分配给厅局级机构和企事业单位,其数量之稀少,犹如凤毛麟角,可谓是弥足珍贵!它宛如那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光芒,却又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对于那些渴望解决夫妻分居问题、让孩子能够在省城接受更优质教育的家庭而言,这个指标无疑是一种极度稀缺的资源,如同沙漠中的甘霖,珍贵无比。 若想斩获如此珍稀的资源,少丰的引路人刘校长给予了他如泰山般的支持和帮助。通常而言,学校领导不仅肩负着管理之责,还需承担教学之务以及指导研究生的重担。就在少丰初入校园之际,研究生部便如伯乐相马将他托付给了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校长,开启了“带研究生”的模式。需要留意的是,这位常务副校长实则就是学校的校长。按照常规,党校的校长往往都是由同级党委副书记兼任的。刘校长如灯塔般指引着少丰去国防工办寻觅董主任,满心期待着能在他所管辖的单位里为少丰谋得一席之地,从而顺利调动工作。 董主任像迎接贵宾一样热情地接待了少丰,他也毫不避讳地直言,他们机关早已人满为患,难以再接纳新人,唯一缺乏人手的地方,便是他们团委所创办的一家万友汽车经营部。他手握对团委书记发号施令的大权,这无疑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少丰安排到经营部工作。经营部的主要业务是销售小型客货两用车,这些车辆皆是由下属的军工单位生产的民用产品。由于省城具有广泛的辐射范围,恰似一张庞大的销售网,这必将有助于拓宽产品的销路。 少丰抵达经营部后,犹如探险家进入了一片荒芜的沙漠,对车辆进行了一番细致入微的考察。他却惊讶地发现,这些车辆的品质欠隹,难以寻觅到市场的青睐。此外,经营部宛如被遗弃的废墟,坐落在城郊结合部的角落里,环境脏乱差得令人作呕,破烂不堪的景象与他之前工作的 D 市政府机关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更不用说与他曾经打工挣钱的日报集团相比了,这里的条件简直让人如坠冰窖,无法忍受。 而且,销售汽车对少丰来说,就像是让鱼儿去爬树,完全不是他的兴趣所在,他在这个领域可谓是毫无优势可言。更糟糕的是,他的收入犹如被绑在销售业绩的战车上,这让他忧心忡忡,如果卖不出车子,自己的收入将会如决堤的洪水大幅减少。这不仅会让他在省城购房的迁居梦想化为泡影,甚至可能使他的生活陷入万劫不复的困境。面对如此不堪的工作环境和黯淡无光的前景,少丰毫不犹豫地决定自动退出这个看似善意的安排,仿佛是逃离一场可怕的噩梦。 他怀揣着如火焰炽热的期待,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新工作的漫漫征程。经过一番犹如大海捞针的辗转打听,他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社科研究所。站在研究所那庄严肃穆的门前,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肺中,然后毅然决然地迈步走了进去。按照招聘要求,他如捧着稀世珍宝般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简历递交给了相关工作人员。这份简历犹如一本详尽的人生传记,详细记录了他的学习经历、工作经验以及在学术领域的研究成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研究所所长在收到少丰的简历后,仔细阅读起来。当他看到少丰在思想研究杂志社发表的那几篇犹如夜空中璀璨明星的论文时,眼睛不由得一亮。这些论文如同一座座知识的灯塔,展示了少丰在相关领域的深入思考和独特见解,让所长对他的能力产生了如潮水般汹涌的浓厚兴趣。 所长心里暗自思忖着,所里此刻犹如嗷嗷待哺的婴儿,急需这样的研究人才,尤其是像少丰这般,既有坚如磐石的理论基础,又有累累硕果的实际研究成果的写手。于是,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将少丰的简历如呈献稀世珍宝上报给了院里的人事处,并附上了自己那如金子珍贵的推荐意见。 人事处对少丰的情况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审核,随后将其提交到了院长会议上进行审批。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如久旱逢甘霖传来了好消息:院长会议同意接纳少丰来研究所工作! 这个好消息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背后却隐藏着一丝小小的遗憾。少丰的原学历是大专,宛如一颗略显黯淡的星辰,尽管他如今已研究生毕业,如同一颗耀眼的新星升起,但按照人事规定,他在研究所工作时,却只能被当作本科毕业的待遇来对待。这无疑是一种不公平的待遇,仿佛将他的光芒掩盖在了阴影之中。这意味着他的工资收入会比原来略低一些,就像被削减了翅膀的鸟儿,难以高飞;而且在职称评定和住房分配等方面,也将与同期入职的大学生相同,仿佛被束缚在一个狭窄的笼子里,无法自由伸展。少丰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谢绝了社科研究所抛出的橄榄枝。 他集中精力,犹如雕琢一件稀世珍宝精心打磨出毕业论文。面对如汹涌波涛般的大规模社会矛盾,他撰写的《新时期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方法初探》,恰似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他明确提出人民内部矛盾必须用人民币解决的办法,这一观点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击问题的核心,深得好评。全票通过毕业论文后,刘校长又将他如同一颗珍贵的明珠般推荐到办公厅,去找张秘书长。 此刻的张秘书长,犹如那高坐云端的神只,大权在握,意气风发。当他接到刘校长打来的电话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对电话那头提及的少丰,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挂断电话后,张秘书长迫不及待地仔细查看了少丰的简历。这份简历简洁明了,犹如那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却又透露出少丰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工作经验。张秘书长越看越满意,心中对少丰的能力越发认可,仿佛那即将破土而出的春笋,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少丰的电话,犹如那射出的利箭,直中靶心。少丰接到电话后,心中犹如那波澜壮阔的大海,既兴奋又紧张。他深知这次面谈对于自己的职业生涯至关重要,犹如那攀登高峰的冒险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在面谈中,张秘书长与少丰犹如老友般进行了推心置腹的交流。他像一位严谨的面试官,详细询问了少丰的工作经历、专业技能以及对未来的规划。少丰则如一位胸有成竹的学者,不卑不亢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将自己的专业素养和自信展露无遗。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了解,张秘书长对少丰的表现甚是满意。他当机立断,当场表态,同意接收少丰到办公厅工作。少丰闻之,心中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掀起了一阵狂喜的巨浪,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工作机会啊!但张秘书长并未让少丰的喜悦如脱缰野马般肆意驰骋。他紧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鉴于办公厅的实际情况,我也得跟你实话实说。我们这里目前犹如贫瘠的沙漠,一不为你提供住房,二不帮你调动妻子的工作,三不解决你孩子上学的问题。” 少丰听闻这“三不”,如五雷轰顶。这三座大山犹如泰山压卵般压在他身上,令他如受千斤重担,几欲窒息。他与妻儿已分别将近两年,心中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能够在省城团聚,让孩子在省城接受更为优质的教育。 如今,工作的机会近在咫尺,可这三个难题却恰似天堑般,横亘在前,令少丰进退维谷,陷入了两难之境。如此一来,岂不是会让他们希望落空,大失所望?少丰心中犹如被一团愁云惨雾笼罩,烦闷至极。恰在此时,学校的蔡主任得知了此事。他苦口婆心地对少丰说道:“你呀,莫不是还惦记着去机关单位上班?我在这种单位可是摸爬滚打了好几十年啦,处长和教授的职位也都稳坐了二十来年了。你瞧瞧我如今的模样,孩子找工作那叫一个难如登天,我出门不是挤公交就是靠两条腿丈量大地!住的房子更是小得犹如鸟笼。单位能给我的也就这么一丢丢了。你难道还想几十年后退休了,也和我一样苦哈哈的吗?倒不如趁着年轻,如那八九点钟的太阳,能挣钱的时候多挣点钱,自己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何必再一头扎进这些单位里,把自己逼得像那拉满的弓弦呢?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个不需要钱来滋润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蔡主任的一番话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深深地触动了少丰的心灵。他不禁陷入了沉思,那些看似高不可攀的门槛,难道真的是自己可以轻而易举跨越的吗?即便竭尽全力,成功跨越了这些障碍,他又能否在办公厅这样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站稳脚跟呢? 在那里,人才济济,竞争激烈,犹如百舸争流,他是否有足够的能力保质保量地完成工作任务呢?与领导和同事之间,他又是否能够如鱼得水友好相处,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呢?更重要的是,他是否还能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升,顺利地升职加薪呢? 按照蔡老师的分析,如果在四十五岁时还未能晋升到副厅级,那么他这一生恐怕就只能是一个普通的科员,无职无权,无人问津。他将不得不看人脸色行事,听从官员的呵斥,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受处分、被下派或者调离,到那时,想要再回到省城恐怕都会变得异常困难。 单位无法解决具体问题,那么就只能依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了。少丰深知这一点,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他愿意为了家庭牺牲自己的工作和事业。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妻子的工作安排妥当,让孩子能够顺利上学,并且把家安置好。 想到这些,少丰不禁回忆起十五年前的往事。那时的他还年轻无知,轻易地错过了调入省城的机会。当时,他在省城结识了许多局长、处长和厅长,其中最欣赏他的是那位女老红军胡阿姨。胡阿姨非常喜欢少丰,甚至主动提出要调他进省城工作。还说要给他找有住房的单位接收。少丰却委婉地拒绝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少丰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胡阿姨的好意。毕竟,那时只需要实权人物刘厅长或刘局长签字,他就能够顺利调入省城。可是现在,想要实现同样的目标,却需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这让少丰感到十分无奈和懊悔。 喜欢爱恨无情请大家收藏:()爱恨无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