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死对头的契约情人》 第1章 第 1 章 正值秋末,酒吧里的热闹氛围阻隔了窗外萧瑟秋风,硕大的灯球闪烁出七彩光芒,穿着艳丽的男男女女伴随着动感音乐扭动起舞,汗水肆意挥洒。 这家酒吧的老板何须铭站在远处看着,很满意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美女,香槟,聚会,狂欢,酒池肉林,醉生梦死。 他们富二代的生活就该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而他的朋友,那个圈子里知名二世祖杨惑原本也应该过着这样的生活。 如果他现在不是在专注开他那个破公司的话。 不干他们富二代该做的事,反而跑去开公司,那叫什么?那就叫不务正业。 何须铭对好友的堕落嗤之以鼻,并特意邀请好友来到这里感受酒吧氛围,试图重新激起好友对正常富二代生活的激情。 何须铭看了看手表,皱了皱眉。 距离约好的时间点已经快过半了,杨惑怎么还没来? “哇!站在那里的是明星吗?这长相都能直接出道了。” “我去,好帅啊!你快去找他要号码。” 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思绪,何须铭无奈地耸了耸肩,下意识朝着那些人看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里正站着一个男人,赫然是杨惑。 何须铭看见杨惑正拿着手机,正皱眉对听筒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头顶的灯球灼灼闪耀,照耀着男人稠密到妖异的五官,以及他眼角下的一颗泪痣。 杨惑也在此时看见了他。 隔着人群,杨惑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里似乎还透着几分冷淡和散漫。 这种视线太刺眼,但美人总是有特权的,配合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非但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有种格外勾人的感觉。 何须铭喉间发紧,被这份美貌吸引地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后知后觉,摇了摇脑袋。 虽然已经与杨惑相识许久,偶尔还是会不自觉被这副长相冲击一下。 但也就这几秒的愣神功夫,杨惑已经收起手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骚粉色的车钥匙,放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这才刚来,就又要走。 好友不仅迟到,还想早退。 这怎么能行? “慢着!” 杨惑挑眉看向他。 何须铭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看着杨惑勾在指尖的钥匙,结结巴巴:“你又买了新车,还是宝马系,恭喜啊。” 杨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点,这是他开始不耐烦的征兆。 这时候要不再说点有意义的,杨惑一定会走,可要说些什么呢? 观察着杨惑的表情,何须铭发现他看上去似乎是心情不佳。 忽然间,何须铭福至心临,他试探开口:“又是因为那个应……” 杨惑咬着牙关,从牙缝里发出了声不屑的呲声。 何须铭明白了。 他的好友杨惑,有个众所周知的死对头。 这个人名叫应容,是那位应氏集团的长子,与杨惑王不见王,两个人在商业场上斗得死去活来,不可开交。 传闻这两人从小相识,但其实谁都弄不明白这两人从前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照理说应容中间还出过国,也是刚回国没两年,两人就算小时候有点矛盾,经过时间的漫长洗礼也该化解了。 但现实就是如此,这俩人之间矛盾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消解,反而愈演愈烈。他们将关系不好这四个字贯彻到了极致。两个人时时刻刻都处于对立面,只要是有一方出席的场合,另一方必定不会参与,两人致力于互相捅刀,将让对方不爽刻为自己的人生准则。 而身为杨惑二代圈里的好友,何须铭知道,能让杨惑感到困扰的,十有**都是因为他那个死对头。 于是何须铭信誓旦旦提议:“你想对付应容,我有办法!” * 酒吧内气氛火热,时不时就有人将目光转向那两个正站在酒吧里的,看着就十分多金的帅哥,琢磨着如何将这样的优质男人钓到手。 和外表展现出来的场景截然相反,两个男人鬼鬼祟祟靠在角落,就像是在进行什么不法交易。 “要不然……给他家发财树浇开水。” “去车库给他车胎扎了。” “翻墙给他家公司断电。” “拿他手机注册blue账号再买通媒体宣扬出去。” “半夜悄悄给他家标书换成白纸,咱们来一招狸猫换太子。” 杨惑定定看着他,眼底似乎是带了点嗤笑。 何须铭满脑们是汗,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提的建议太不靠谱。这些都是他从沙雕新闻中了解的骚操作,很显然自己有着丰富经营公司经验的朋友并不屑于这种下三滥的举措,于是讪笑了几声掩饰尴尬。 但杨惑咬了咬唇,却是恶狠狠道:“你当我没试过。” 何须铭:…… 杨惑对自己这个狐朋狗友不报什么期待,摆了摆手就要离开,却被何须铭拽住。 何须铭压低声音:“不过有个小道消息,过几天应容有场宴会,就在我这场子举办。” 杨惑警惕起来:“去你这里?是做什么的?” 何须铭摇了摇脑袋,语调比他还茫然:“那谁知道,但应该很重要,他提前了很久准备,还发了不少请帖,邀请了圈内很多人。” 配合应容的身份,杨惑自动把何须铭嘴里的圈内理解成了含金量超高的商界精英名流圈。 这样的精英圈子,要是被他打扰,想必应容会很伤心吧。 何须铭还在苦恼:“但是这次宴会安保很严,我不太好把你直接送进去,但你要是实在想去,我可以给你偷偷发个请柬,到时候你假装嘉宾,能混进去,反正人多而且……” 杨惑拽住他的手,迫不及待:“一言为定。” 管他是什么会,只要是死对头的集会,搅黄了就是了。 … 与此同时,应氏集团24层。 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正站着两道人影。 男人身姿挺阔,鼻梁高耸,或许是带了一半外国血统的缘故,他的眼睛并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带了点灰调的蓝。他穿着做工考究地深灰色西装,就像是中世纪画作里走出来的古老绅士。 此人正是应氏集团准总裁应容。 他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大门。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 应容却并未进门,而是优雅地又将脚收了回去,在等待几秒,确定并无异常之后,他才迈开长腿,走入了房间内。 房间里有电。 应容视线扫过办公室的陈设。 办公室的布局没有改变。 应容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低下头检查起来。 很好,文件没有被翻动,电脑也没有被泡过水的痕迹。 确认一切都检查完毕,应容才回过头,对着还站在门口的女人道:“现在可以进来了。” “……你在做什么?” 贵妇打扮的中年女人眼角抽搐着,难以置信地开口。 应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看女人迟迟不进门,语调冷淡提醒:“你有事找我。” “是有些事情。” “你一直以来都扑在事业上,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陪着。董事会里很多人都担心,我们都希望,你在接任公司之前能够先把生活稳定下来。” 的确还有正事,女人放弃追究应容刚刚的诡异行为,拿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更何况你已经到了年纪,就算不急着结婚,也可以找个合适的对象,先相处看看。” 明白了女人来这里的目的,应容揉着眉心,语气有几分无奈:“……姑姑,我不会去相亲的。” “局已经组了,人也已经邀请过了。给你准备了几场相亲还有一个宴会,都是我以你的名义操办的。”女人态度毋容置疑,“届时你必须出席。” 应容不置可否。 知道这样说并不能劝服自己这位执拗的侄子,女人转了转眼睛,改变了态度: “姑姑不是要害你,姑姑也是在为你打算,你刚从国外回来,还不清楚国内的局势,你父亲当初丢下你和你母亲私奔,丢下那么大的烂摊子,把我和董事会都耍得团团转,他们现在害怕你像你父亲一样也是正常的…” 眼看应容不为所动,女人又改变了说辞。 “你被丢下的时候还那么小,是我亲手把你带大的,你就像是我的亲生孩子。” 女人的目光里透着祈求:“你就答应姑姑这一个小小的请求,好吗?” 应容皱起眉,看着女人的目光自始自终都透着冷淡。 窗外秋风瑟瑟,女人笼着披肩,却觉得屋内气氛比窗外秋风更冷。 差点忘了。 这个人和那个女人一样,就是个完全没有感情的怪物。 手机通知铃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寂静。 应容点开手机,看到信箱里正躺着一封未读简讯。 那是封匿名邮件,发件人仗着自己隐匿了身份,语气嚣张,洋洋洒洒下了封战书。 应容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来了。” 女人不安地四处张望:“什么来了?” “以后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应容按熄屏幕,视线瞥向角落里欣欣向荣的发财树,“只这一次。” 开文啦~~今天还有两更 我又端着新的菜到大家面前了,这次还是双初恋小情侣,身心俱洁,这本是有存稿滴,大家跟随我的讲述一起助力小情侣度过难关吧[蓝心] 顺便带带俺的预收 大家看如果有喜欢的可以收藏一波支持作者[亲亲] *假扮捞男相亲被冷酷上司制裁了(id9866747)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id9863207) 均为甜甜甜恋爱文,请移步专栏观看,超甜不伤脑,不懵没烦恼! 以下为文案:《假扮捞男相亲被冷酷上司制裁了》 宋秘书最近有些焦头烂额。 一方面,是他那个金饭碗,五百强企业总裁贴身秘书的职位岌岌可危,狗老板每天都在用诡异目光看着他,一看就是想找法子裁掉他。 另一方面,家里催婚催得紧,还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找了个土大款当相亲对象,他不想相亲,只能勉强应付着。 面对微信上那个推脱不掉的相亲对象,宋秘书使出浑身解数,打算让对方迷途知返,知难而退,退退退。 线上聊天,秘书假扮捞男:“老公你给我买这个买那个买买买~” “老公我要铂金包,不、不要托特包,要经典款的才容易变现。” “老公算了已经想不到借口了,反正你给我打钱。” 相亲对象没有离开,反倒是宋秘书家里没什么用的包包项链堆了一堆。 宋秘书:…… 这都没走? 线下见面,实在没招的秘书捏出夹子音:“人家要吃豪华酒店,人家不吃这种东西嘛……” 但下一秒他就破了功:“老、老板。” 救命,老板怎么也来相亲啊? 老板都打到家里来了,工作生活密密麻麻全是老板,宋秘书都要窒息,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他干脆提交辞呈,脚底抹油,卷款逃了。 总裁最近有个甜蜜的烦恼。 他发现自己身边的小秘书竟然有两幅面孔。 宋秘书上班时规规矩矩唯唯诺诺,下班后却嗲嗲软软,又娇又野,甜得能酿出蜜来。 实在太可爱! 不对,总裁严肃脸。 他要肃清公司不正风气,誓要戳破小秘书的谎言! 于是在得知他妹妹要和他秘书相亲时,他果断夺走妹妹手机,自己和宋秘书聊骚……不对,是他严肃试探了起来。 总裁试探秘书试探上了瘾,成天看秘书盯秘书逗秘书给小秘书买买买。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辞呈:“老板都是大沙壁!老子不干了!” 总裁:? 文案2:《嫂子开文,我是我哥》 安承业是在哥哥的订亲宴上结识了嫂子。 嫂子和哥哥是家族联姻,他的家族比较封建,嫂子以后嫁进来就不能到处抛头露面。安承业是个a,从小接受的都是直a教育,觉得alpha就该在外闯荡事业,omega应该待在家里貌美如花。 见到嫂子第一日,嫂子性格温柔,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手臂上还能隐约看见青青紫紫的疤。 安承业是个纨绔,成天花天酒地惯了,自然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觉得嫂子可怜,他要温暖他。 哥嫂结婚那日,他鬼迷心窍,偷穿了哥哥的衣服,背着哥哥去了洞房。 那一夜,安承业难得的哭了。 他流干了眼泪,哭着喊嫂子自己不是他哥,可嫂子没放过他。 第二天,安承业一瘸一拐走出了房门,他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重创。 他那香香软软的omega嫂子其实是个alpha,他被按着标记了好几次,世界观都崩塌。 好在他外面还有个解语花,安承业哭着找自己的知心红颜诉苦,红颜安慰他,之前黑灯瞎火产生了误会,下次可以开了灯之后坦诚相待,对方知道他是alpha,就不会再动手了。 安承业试了,这次他哭了也没能成功回家。 至于后来,哥哥和嫂子只是协议结婚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要处理的是知心和嫂子都是同一个人的难题。 前屋后院全失火,他男上加男,a上加a,杠上开花。 这可把安承业急坏了。 他干脆脚底抹油,跑了。 至于后面又被抓回来的事情…… 算了,不提也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翌日,正午。 私人会所包厢内。 如今,原本应当充斥着小提琴和钢琴声的包厢里却安静得吓人。 应容坐在桌后里,动作优雅地对着对面的女人:“周小姐,抱歉。我现在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想法。” “本来就是家里人逼着我出来相亲,没关系的。”周小姐笑了笑,她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来的耳环在灯下闪烁着细碎光芒,“百闻不如一见,我其实一直对应先生有些好奇,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传言中这位周小姐不仅没有回归家庭当豪门阔太的兴趣,反而一直在追逐着所谓的记者事业,这并不被大多数人看好。 但显然,这些人中并不包含应容。 应容冲着她微微颔首。 原本还显得有些兴致缺缺的周小姐眼睛中骤然直射出诡异的光芒,她从包包里掏出录音笔:“您和杨惑……” “真的是因为女人而闹掰的吗?” 应容:… 见应容没有回答,周小姐又换了个问题:“您家里真的有个做非法交易的地下室吗?” 应容:……… 应容动作微顿,抽出一旁纸巾擦拭嘴唇:“周小姐,想象力不错。” 听出男人语气里的警告之意,周小姐很熟练地转移了话题。 只要是不过分的提问,应容都会做出回应,很快周小姐便凑齐了一期简讯素材。 良久后,她盯着并没有展露出一点不耐烦的应容,在心里默默将简讯的容量扩充成了Q&A。 又过了一段时间,周小姐开始考虑要不要开展一次专题报道。 一篇深度访谈已经逐渐周小姐心中勾勒出轮廓,出于一个记者的敏锐性,周小姐察觉到了男人并不专心。 这份情感显而易见不是因她产生的,周小姐很清楚男人对自己没有兴趣,留在这里的行为就变得诡异,周小姐勾起唇:“您现在,是在等什么人吗?” 应容没有回答,这在周小姐的眼中等同于答案,与此同时,包厢外传来了熟悉的男音。 男人声音清越,隔了老远也能听出其中得意洋洋的劲儿:“你觉得应狗看到我会露出什么样的嘴脸?” 另一道声音明显比这个男人紧张很多,听起来有点畏畏缩缩的:“咱、咱们真的要去吗?” “怕什么?有哥罩你。” 交谈声不断自门口传来,说话人的声音没有遮掩,让包厢里的二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周小姐坐直了,眼睛里闪烁着方才询问应容时露出的诡异亮光:“看来您等的人到了。” * 杨惑是很晚才收到消息的。 何须铭并不是个靠谱的朋友,给杨惑提供了错误信息,说有一场宴会会在他的场子举办,却记错了日期。但应容在今天确实是有一场私人宴会,只是不在何须铭的酒吧里。 好在杨惑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没有错过砸场子的时机。 包厢门被他潇洒地一把推开,男人似乎赶得很急,身上只随意披了件深红色西装,但配合着男人得天独厚的优越长相,非但不会让人觉得穿着不得体,反而来人风流又浪荡,比屋里摆放着的那些红玫瑰都要漂亮。 他大马金刀地闯入其中:“居然赶上了……周记者?” 终于意识到屋内环境与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杨惑的表情登时变得精彩纷呈:“你们在干什么?” 周小姐正想要解释,却看应容先开了口。 “杨惑,好久不见。” 应容似乎放松了下来,他闲适地靠在宽阔的座椅上,唇边甚至挂上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如你所见,我要结婚了。” “关我屁事,神经病。”杨惑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离开,他的脚步飞快,像是怕沾染到什么脏东西。 临走前,他还不忘提醒好心周记者:“这位应先生心黑得要死,还疑似面部神经有问题,你千万别和他在一起。” “不和我在一起难道要和你在一起吗?”应容的声音在杨惑背后阴恻恻响起,“和一个刚刚损失了一大笔钱的失败者在一起。” “你说什么?”被死对头戳到痛脚,杨惑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然回头,怒瞪应容。 “你的公司内部似乎出了点问题,根据我这边收到的消息,那位背叛你的高管现在应该已经搭乘上了去往枫叶国的飞机。”应容叹了口气,“涉及境外,想要追回怕是并不容易。” “你如今到处宣传自己,急着拉新的投资,甚至跑来我这里。是因为杨先生现在捉襟见肘,不得不为自己识人不清付出代价,好填补上那个巨大的空缺……” 应容撑着桌子,一针见血指出了杨惑的困境:“杨惑,你很缺钱对不对?” “应容。”杨惑不走了,他挑起眉,看应容的眼神中充满警惕,“你调查我?” 应容颔首算是默认,他正专心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看他漂亮的黑眼珠和因愤怒而变得愈发迭丽动人的面庞。 良久,应容才垂下眼眸:“杨先生是不是有些自我意识过剩,觉得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所有人都该记住你?” “你似乎很喜欢笑,对谁都笑得很好看,事到如今,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杨惑闭了闭眼,忍住直接当场枪毙死对头的冲动,竭力让自己显得冷静:“莫名其妙,你管我笑什么?” 已然沦为了二人的背景板,从刚开始就跟着杨惑走进包厢但压根没人搭理的何须铭默默后退几步,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和周小姐一起坐在看两个男人含枪夹棒的相互攻击。 但他真的很想吐槽,明明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现场,何须铭却总能从中听出了股赌气的感觉。 他没有听错,因为现在这两个人的话题已经从自己听不懂的公司政策逐渐升级为了自己能听懂的单纯的人身攻击。 这两个人是小学生吗? 何须铭压抑着想要吐槽的冲动,转头看向周小姐,却看见周小姐正手握录音笔,听得神采奕奕。 得,在场就没一个正常的。 好在窗外忽然响起的喧闹声将何须铭从尴尬中拯救了出去,不知道是谁招来的记者,将整个饭店围得水泄不通。 何须铭骤然起身:“记者怎么来了?” 杨惑侧着头,听着窗外的声音,语气听上去要比何须铭冷静许多:“你还请了媒体?” 一瞬间,杨惑想通了。 杨惑全部都想通了。 明明对恋爱结婚不感兴趣的死对头却忽然选在一个公开场合相亲,还让自己提前得到讯息,这一切都是应容放出来的烟雾弹。 他假装相亲,实则是为了引诱自己前来,好故意派媒体当场揭露他家公司高管捐款跑路的丑闻。 一切一切,都在为了日后竞标铺路。 此子心机深沉,恐怖如斯。 杨惑看着应容,毫不留情揭露他的心机:“然后呢?你想把你刚才的说辞再对着媒体说一遍吗?” 何须铭头皮发麻,觉得杨惑分析得真他娘的有道理,他想劝杨惑快跑,可在场几个人包括周小姐都看着很冷静,倒显得他格格不入了。 应容冷淡道:“不是。” 杨惑质疑:“那你引我来做什么?” 应容眼眸微颤,却迟迟没有开口。 虚伪。 除了他,还有谁会叫来记者,试图在这个档口给他最沉重的一击。 “你等着,我会拉到投资。”杨惑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会告诉你,我们之间谁才是那个输家。” 应容勾了勾唇角:“我期待着。” 懒得同这伪君子虚以委蛇,杨惑毫不犹豫摔门而去。 何须铭:“诶,这就走了…你等等我啊!” 确认自己已经走到了应容绝不可能看见的位置,杨惑狠狠踹了一脚垃圾桶,将他藏在背后的一叠资料通通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些都是他为了拉拢投资,整理出来的宣传自己公司的资料。 应容没有举办他想要的名流宴会,他的计划成了泡影,这些资料自然也全成了废纸。 想起自己辛苦熬的几个大夜,杨惑气得眼前阵阵发黑,眼眶也有些红。 何须铭还在身后,随时都有可能追过来,杨惑绝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看见他失控的丑态,他胡乱冲着应容的方向比着中指,竭力整理好情绪,紧接着,他随意跨上腰间的西装,推开酒店旋转门,走到密密麻麻的媒体人面前。 在人前,杨惑永远得是那个潇洒不羁的浪荡公子哥。他必须花团锦簇,奢靡张扬,才会有人前仆后继将钱投注在他的身上。 杨惑穿过重重人流,敷衍应付着记者们的采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看见了死对头那灰色的衣摆出现在他身后,就像是,想要追上他一样。 杨惑毫不犹豫坐上了车。 这次是他没有准备好,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他解决完眼下的难题,他一定会办法偿还今日之耻,他要应容承认自己比他优秀,他要应容跪下来喊哭着喊他爸爸。 杨惑握紧方向盘,打起火。 恍然间,杨惑好像听见了应容的声音。 与寻常的冷淡不一样,那是紧张的,甚至带了点崩溃的呼喊,杨惑从未想过应容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杨惑!” 刺眼白光接踵而至,杨惑下意识打下了方向盘。 碰—— 快门声和人们的尖叫声乱作一团,杨惑眼前阵阵发黑,挡风玻璃碎了,碎裂的玻璃渣划伤了他的手臂,杨惑感受到有粘稠温热的东西顺着他的额间滑落,应该是血。 在失去意识前,杨惑想。 他就知道。 他和应狗八字不合,遇见应容这狗东西,准没好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小苍耳,别以为你长得像,就有资格加入我们了。”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应总能看得上你?” 耳畔传来刺耳轰响,杨惑睁开了眼睛。 头很疼。 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是撞到了脑子。 不仅是脑袋里的疼痛,就连胃也跟着翻江倒海,两相作用下,杨惑不可抑制地扶着桌子干呕起来。 “谁叫你吐的,好恶心啊……” 桌上没看见有擦嘴的纸巾,杨惑随手一拽,扯下了摆在手边的某个不明物体,那东西是纯白色的,看着还算干净。 他优雅矜持地将自己的嘴角擦干净,顺手往秽物上一丢。 “我的衣服!你、你干什么!”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杨惑才终于回过味来,他拽着男人的衣领,难以置信地发问:“你刚刚——” “说的什么?” * 巨大的灯球在头顶闪烁,跟随节奏闪耀出七彩光芒,周围的布景实在熟悉,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何须铭的酒吧。 但这就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就比如说为什么明明记得自己出了车祸,再睁眼却身处在何须铭的酒店里,还会正正好出现在这场宴会上? 他新买的宝马Z系现在怎么样了? 重重疑惑横亘在杨惑心头,但现在还有个更要命的问题急需他来解决。 “你说,应容他是不是个变态。” 杨惑此时正仰躺在沙发上,陷入沉思,刚刚还对他颐指气使的男人蹲在沙发旁,捏着自己的衣摆委屈得啪嗒啪嗒直掉眼泪。 听见杨惑的问题,男人没反应过来,哭着问:“啊?” 杨惑盯着男人这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又木然转头看了看在场或站或坐的莺莺燕燕,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长相或多或少,都有着与自己相似的部分。 照理来说杨惑并不是大众脸,平心而论,他长得万里挑一的好看,是属于从小到大美大的类型,被星探找上门过好几次,还会经常被周围人夸赞。 但此时此刻,杨惑真的有点巴不得自己长得普通些,至少至少,可以在面对这种场景的时候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盯着面前的场景质疑—— 死对头是真的有些变态在身上的,他把这些人凑在一起,他要干嘛? 男人不清楚杨惑的想法,他只听到了杨惑喃喃出声的后半句话,还以为他是在问自己:“我还能来干嘛?当然是来参加应总的选妃宴啊。” 不可避免的,杨惑开始恐同起来。 …… 杨惑有时候是真的挺想报警的。 报警吧,虽然法律制止不了同性恋,但至少能把已经涉黄的应容行政拘留上十五天。 男人还在旁边絮絮叨叨,看来他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傍大款路上的劲敌,都被吓哭了还不忘雄竞:“别以为你最像就能够肆无忌惮了,就凭你做出来的这些丑事,应总是绝对不可能看上你的。” “现在有谁不知道你小苍耳的大名,你想洗白,但你以前挂名的夜总会可没把你的牌子撤下来。” 杨惑皱眉复述:“小苍耳。” 似乎是这个称呼给了他一点勇气,男人又重新挺起胸膛,他打扮得实在是花里胡哨,胆眼看去活像是只长着白毛的大山鸡,杨惑刚才拽来擦嘴的,应该就是他身上的羽毛。 山鸡男颐指气使:“因为你不要脸,就像苍耳一样黏人裤腿上,只要是被你纠缠上的,甩都甩不掉。” 被杨惑扫了一眼,男人重新老老实实又蹲了下来,嘴里嘟囔着说了一句:“不过是个长得有几分相似,还真以为自己是杨惑了。”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遭遇辱骂,杨惑定然会撸起袖子教对方好好做人,告诉他今日花儿为何这样红,但离谱到这个程度的——杨惑摆了摆手,礼貌提醒:“有病记得及时就医,不要延误病情。” “你骂我!”山鸡男怒而起身,“你还弄脏我的衣服!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贵吗?你赔得起吗……喂、你、你干什么?” 山鸡男眼睁睁看着杨惑走近,放大的优越五官完美呈现在自己面前,哪怕明知对方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废物花瓶。山鸡男却依旧被这副容貌蛊惑,就连呼吸都微微停滞了一瞬。 他感受到男人的手指越过脖颈翻开了自己的衣领,很快,轻佻的声音响在耳边:“是假货呢。” 山鸡男的睫毛颤得不成样子,男人已经收回手,他却总觉得自己脖颈还留着男人的指尖余温,本应该咄咄逼人的话语落在嘴边变成了不痛不痒的质问:“你、你、你凭什么这样说?” “这个设计师很喜欢在领口处绣上自己的签名,并将之作为设计的一部分,但你这件没有。” 杨惑敷衍回答他,完全没有在意身边人专注凝视自己的目光。他正观察着包厢门口的方向,站在那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似乎那里即将会发生些什么。 山鸡男咬着唇,脸颊绯红一片。 被小苍耳羞辱了。 他本该要生气的。 可山鸡男却恍然间想起了小苍耳的风评,听说他是个来者不拒的主,只要给出足够的钱,他就能…… 他其实也…… 山鸡男捋了捋自己身上的羽毛,犹豫着举起手机:“那个,我可以找你要个联系方式吗?” “我看见他的跑车停门口了,应、应总要来了!” “快到门口去!快走!要抓住时机表现!” 包厢门口传来阵阵喧嚣,杨惑顺着敞开的窗户看去,远远瞧见了一道被人簇拥着的人影。 这种可以进秀场的身材,他不会认错,那绝对是应容。 因为自己刚才目睹过的场景,杨惑现在还没有做好直面死对头的准备,他想要逃跑,可应容脚步飞快,居然转瞬间便出现在了门口。 下一刻,包厢门被人推开,瑟瑟秋风灌进包厢内。 一双皮鞋映入众人眼前,深灰色的高定长款风衣下摆跟着扫过门槛,男人五官锋锐,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出一道阴影。 被人人翘首以盼来的应大总裁登场,杨惑躲闪不及,下意识躲到了沙发后背。 好就好在这里全是打扮得花里胡哨动作奇形怪状试图吸引应容的人,他混在人群里,有动作也并不惹眼。 杨惑悄悄观察应容。 只见应容目光凛然地扫过在场人群,这个眼神杨惑很熟悉的,因为就在刚刚,自己在看见这些人时也展现过同样的表情。 合着应容是不知情吗? 这宴会到底谁办的? 杨惑看见应容忽然间躬下身扶着墙:“呕——” 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但死对头看了自己想吐总比看了自己想日好,杨惑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应容不是gay。 “是应总来了!我得快点去了,小苍耳,你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给我。” 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有点遮挡视线,杨惑皱眉:“拿开……” 他的目光扫过亮起的屏幕,却骤然被手机上突然弹出的弹窗吸引住了心神。 “诶!我手机!” 杨惑没理会山鸡男,直接抢过手机点开标题:【突发快讯:杨氏集团次子今日于凯旋大酒店门前遭遇严重车祸。据目击者称,事故因涉事货车司机疑似酒驾导致,目前已被警方控制。截至发稿,杨氏集团尚未对此作出回应,事故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 “什么?”杨惑猛得从沙发上弹起,他死死凝视着手机画面里滚动着的新闻特写,照片里浓烟滚滚,可以依稀看出自己那辆骚粉色宝马的残骸。 这荒唐的桥段让他下意识以为是恶作剧。直到他低头,看见了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一道伤痕。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那场车祸的剧痛还历历在目,手上的伤口迫使他回忆起那个时候自己的前挡风玻璃破碎,还划伤了手臂。 有破碎的记忆浮现入脑海,是自己被抬上担架的画面,那时候也有记者采访,他依稀记得,当时的记者和新闻播报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难以言喻的恐慌爬上了他的心头。 如果新闻里说杨惑已经死了—— 那此刻站在客厅里、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的人,究竟是谁? “小苍耳,你怎么了?忽然间脸色那么差。” “我是谁?” “你没事吧,你不就是小苍耳吗?小苍耳是外号,你的真名是叶青州,是个小演员。” “你在看杨惑的新闻吗?好危险啊,希望他没有大碍,不过你和他没可能的,你和他长得太像了,他可能玩不起来……” “但是你听说没,他还有个叫星耀的公司。” 对对对,公司。 还有公司。 这两个字挽回了杨惑即将昏聩的神志,杨惑攥着山鸡男的肩头,用力摇晃:“公司呢?” “什么?” “公司!” “不、不知道啊,不过昨天下午就听说应总在走流程,现在、现在应该已经被应总收购了吧。” 他、的、公、司! 我去你口口的应容应狗比,你口口的居然敢动老子的公司! 热血猛冲头顶,杨惑脑中象征理智的弦骤然崩断。这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应容正好看向了他。 杨惑抬起眼的同时与应容撞了个正着,二人视线自喧闹人群中交汇。 应容的目光淡漠,锐利,像是柄随时都有可能出鞘的利剑,只是在触及杨惑的刹那,男人似乎是有着片刻的恍神。 但杨惑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被怒意冲昏头脑的他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杨惑一把操起留在桌上的酒瓶,径直冲到了应容身边。 “应容我草你口口!” 众目睽睽之下,他拽着应容的领带,抡起酒瓶,毫不犹豫砸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疯了吗!” “快保护应总!” “快去叫医生,快快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姓名:叶青州 年龄:二十岁。 性别:男 家庭住址:XX省XX市XX区XX街道 杨惑靠在椅背上,属于叶青州的身份证正被他夹在指尖随意把玩。杨惑的脸上有一些青青紫紫的淤痕,是刚才被保镖阻拦反抗时留下的痕迹。 当然应容也没比他好多少,虽然他在紧要关头避开了杨惑的攻击,破碎的红酒瓶还是不可避免地刺伤了他的手掌。 应容正在接受家庭医生的包扎治疗。杨惑坐在走廊里,正被保镖当作危险分子严加看守,打算等应容出来再做定夺。 对以一己之力惊动应容保镖团的事迹杨惑混不在意,还能闲适坐在椅子上。 这副形容落在保镖眼里就有些刺眼了。 保镖看杨惑的眼神不算友善。 毕竟刚才这个人才亲自示范,搞砸了他的饭碗。 而杨惑根本没在意过保镖的想法,更不在乎是哪个保镖瞪了自己。空闲下来之后,杨惑自己搜了自己的身。 叶青州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手机和一个钱包,钱包里放着张二十块纸钞和一张身份证,杨惑指纹解锁了手机,清点余额,发现这二十块真的是这个青年身上的全部资产。 杨惑:…… 要知道,自从杨惑成为小杨总之后,在他最穷的时候,卡里都不下三百万。 证件照上的年轻人眉眼偏浓艳,笑得腼腆又开朗,尤其这张脸的五官简直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杨惑清晰记得他绝对不曾拍下过这样的照片且叶青州过于年轻,杨惑真的会以为那上头的人是自己。 命运何其荒诞。 杨惑死了,却又在一个名为叶青州的演员身上复生。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暴力行为给了他一个发泄口,杨惑冷静下来,终于有空去梳理消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 良久后,杨惑双手深深地陷入发间,墨发间凸起的指骨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想不通。 他也释怀不了。 无论是谁身处在他这种处境恐怕都难以接受。 杨惑一闭眼,脑中都是他刚刚看见的新闻报道,他的爱车在浓烟里变为焦炭,他的所有财富伴着车祸付之一炬,不仅换了身体还变成了个穷光蛋。他的公司被死对头收购,在杨惑眼中,浮现出的全部都是应容正搂着他的公司,对他冷淡开口的画面—— 杨惑,汝公司吾养之。 该死的应狗! “喂,叶青州,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被一道声音打断思绪,杨惑猛得抬眼,看向声源处。 “你瞪我干嘛?”这个保镖语气很冲,他梳着大背头,很符合电视剧里的刻板形象,杨惑看见他的衣服上溅了酒渍,应该是当时在现场的保镖之一。 看起来还认识自己。 “叶青州,我警告你,你不要妄想着把那些小花招用在应总身上,咱们应总可不吃你那一套。” 杨惑皱眉,想起来自己在选妃宴上听到的传闻。 叶青州在圈子里的名声,似乎并不算好。 像是看出了杨惑的疑惑,保镖解释道:“别怪我用不好的思想揣测你,你曾做过的‘丰功伟绩’实在是太多了。” “传说你以前是个在KTV挂牌的,但是要价太高没卖出去,后来又不知到在哪听了消息,认为只要和应容见面,应总就一定会看上你。”保镖说,“又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平常见不着,就只能托关系找人打探消息。” 杨惑:“然后呢?” 保镖满脸你自己做出来的破事问我干什么的表情,但还是老实答了:“但你不舍得花钱买消息,所以牺牲色相,把只要是和应家沾边的,从保镖到保洁都勾搭了个遍。” 杨惑眼角抽了抽。 提起这件事,保镖就觉得心梗:“那保洁都五十四了,有家有口的,你还强行壁咚人家,咚就咚了,结果自己还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警察起初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伤人,上来一做笔录,就全明白了。” “你实在是……”保镖痛心疾首,“实在是不不知羞耻……” “你急什么?”杨惑挑眉,抓住了重点,“你刚说了保镖对吧,我和你也有一腿?” 他这张脸确实漂亮,属于明着骚的那种类型。几乎是把放荡写在了脸上。说这种话的时候也不见有丝毫害羞之色,坦荡到让保安反而老脸一红。 保安后退几步,试图以死捍卫自己的贞操:“你、你放屁!我有老婆有孩子的!你不要污蔑我!” 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急眼了。 杨惑还想再询问出别的讯息,却看房门打开,是应容走了出来。 应容没穿他刚进门时穿的那身深灰色长风衣,身上只有件打底的白衬衫,红酒渍在他的肩膀处晕开,将白色衬衫染作殷红一片,乍看上去就像是凝固的血。 “先生,是他先挑唆……”得到应容眼神警告的保镖垂头丧气地闭了嘴,老老实实站到了一旁。 应容没有开口,他冷淡的视线自保镖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杨惑的身上。 明明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无趣,但多年死对头可不是白做的,杨惑从应容刚出门时就已经先敏锐地察觉出了应容的异常。 他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应容眼下泛着红痕,蓝色的眼睛蒙着灰色的雾气,神情也疲惫得不成样子,从这个速来冷硬的男人身上,他居然解读出了一点……脆弱难过的感觉。 他看见了自己,这份脆弱又演变为了别的情绪,有隐晦的愤怒正酝酿着,犹如沉静的冰川般浮沉于他深蓝色的眼眸间。 杨惑看着这样的应容,露出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气成这样。 不过是被酒瓶子砸了,甚至都还很可惜的没有抡准。 死对头实在是娇气,这要是换成他杨惑这种硬汉,他可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杨惑内心有种隐隐的得意,是种在某些方面赢过死对头一头的爽感。 “叶青州。” 应容目光不善看向杨惑。 杨惑不甘示弱,干脆与他对峙。 一秒、两秒、三秒。 应容突然间别开了眼睛。 杨惑:? 应容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揉着眉心,对着杨惑下了最后通牒:“收起你的把戏离开这里,从今往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罢,他迈开腿,与杨惑擦身而过。 脾气还挺大。 保镖盯着杨惑,语气疑惑:“你做了什么?” 杨惑耸肩表示自己不知情,对保镖开口:“他什么意思?” 保镖无法回答杨惑,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的确看出了先生的不悦,已经做好了应容会彻底清算此人的打算,再次也会将人送去警察局,没想到居然只是警告了一句就轻轻放过。 但先生已经离去,保镖深深看了杨惑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 他好像被应容丢在了这里。 但不等他疑惑太久,原本离去的保镖团又急匆匆走回来了一个,他弯下腰,冲着杨惑伸出手:“请跟我走。” 远处传来阵阵哗然,是在宴会厅应邀参与应容选妃宴的宾客,他们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向,自然也看到了杨惑被应容保镖邀请的画面。 大家都是竞争关系,眼见有人拔得头筹,剩下的人登时坐不住了,杨惑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怎么可能?居然是小苍耳?应总怎么会选他?” “不过说实话,你不觉得他真的很像那个人吗?我刚进门时看到他都惊呆了,差点以为他真的过来了。” “好羡慕,那可是应总啊,帅气又多金的应大总裁,以前从来没有办过这种活动,他怎么拿到的offer,引起他注意就可以吗?” “搞噱头,博眼球,死绿茶,我呸!” 杨惑:…… 顶着那些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杨惑挑眉看着保镖,却没有动作。 保镖也不介意,只是耐心等候在一旁,很快,杨惑手中握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杨惑低头,发现是一个备注为经纪人的号码。 杨惑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叶青州,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焦急的声音,杨惑知道这是叶青州认识的人,并没有立即回应。 果然,电话那头先做了解释:“我收到你的短信,你说你要在家里割腕自杀,可把我吓坏了。” “还好你昨晚只是与我赌气,你那时候语气太真,都吓到我了,但是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叶青州,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你……” “我知道你在银行欠了一大笔钱,你一直以来都很着急,但是已经没关系了。”经纪人的声音充满希冀, “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成功,我支持你的选择,昨天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你的欠款不用担心,会有人帮助你的。” 嘟嘟。 听筒传来忙音。 杨惑默默放下手机,他低下头。 经纪人说错了,叶青州不是口头说说,他是真的付出了行动。 杨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他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深深的刻痕,伤口已经结痂,但看着还算新鲜。 他出车祸死在凯旋大酒店。 与此同时,叶青州在家中割腕自杀。 最后,杨惑在叶青州的身体上复生。 杨惑的心中升起了一个疑惑。 如果自己复生在了叶青州身上,那叶青州本人去了哪里? “叶青州、叶青州……” 杨惑骤然抬起头,看向保镖时主动开了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