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海王正在翻船》 第1章 美人计 夏至当天,瞿潋凡在后院和巴布玩飞盘,已经玩了快一小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他手一抖,飞盘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瞿央杰计谋得逞,飞速捡起地上的飞盘,奔向草坪和巴布扑到一块,远远看过去都看不出谁才是狗。 “老公……但我爱你,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电话那头哭腔尽出,天气又热,瞿潋凡开始烦了,“宝贝,我们本来也没有在谈恋爱,这是我们分开后你打的第十个电话,我对你的宽容到此结束,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好吗。” “老公……” 瞿潋凡放下黑屏的手机。 “小杰!小杰在家吗?”透过后院矮矮的围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瞿潋凡大概知道是谁,他靠过去喊道:“叶爷爷,是你吗?我是小杰的哥哥。” 隔壁的房子只住了一个老爷爷,没有老伴,是在瞿潋凡搬走后才住过来的,不过他们也打过几次照面,所以瞿潋凡能认得。 没人回答,传来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墙上,瞿潋凡隔着墙赶忙喊道:“叶爷爷?叶爷爷?” “哥你干嘛呢。”瞿央杰喘着气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巴布。 瞿潋凡把他手里的飞盘直接抢了,捞着肩膀往外一推,“刚才叶爷爷叫你,我回的时候突然就没声了,你快过去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瞿央杰脸色一变,迈开脚就往隔壁跑。 巴布扒着瞿潋凡的腿,大概还没玩尽兴,瞿潋凡推开它脑袋,无奈道:“还玩呢,先去隔壁看看再说。” 有好一阵子没来了,上一次好像还是过年,隔壁门口绿植翻新了,比起小区统一做的很快很多,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瞿潋凡站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摘叶子玩。 巴布在他脚边打转,见他停在原地,还冲着叫了几声。 瞿潋凡出拳在巴布脑袋上轻轻碰了下,“你想进去就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们兄弟两。” 外面挺热的,站在外面看又什么都看不见,瞿潋凡用手扇扇风,感受那微乎其微的凉意,正准备回家里等。 巴布冲着他后面叫了两声,他还以为是瞿央杰出来了,转身过发现是个小男孩。 他定在原地,姿态僵硬不自然,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娃娃脸,皮肤好的像瞿潋凡家里头的花瓶,身上穿着沾了泥的白T,脏兮兮的手心不自然地张开,看样子像是急着要去洗手。 男孩出来的方向是叶爷爷家,瞿潋凡发觉可能是自己挡了道,笑着说了抱歉,接着把路让开。 但男孩没动,只眼神懵懂地看他,“是瞿大哥吗?” 想来也不稀奇,两家住隔壁,能出现在这片的也就只有他了,作排除法也能猜出来。瞿潋凡半挑眉,应声说:“是,我是瞿潋凡,你是?” 叶子谦的目光落到男人身上,他刚才在给新买的紫薇树剪叶子,顶着烈日,身上很快变得汗津津,注意力没法集中,隔壁传来的狗叫声也以为是听错了。 没想到是瞿潋凡的狗。 瞿潋凡今天把头发顺到了脑后,眼睛显得更加深邃漂亮,身上穿了简单的无袖背心,露出精壮的胳膊,脚边有条边牧,看见人来了可能有些兴奋,一个劲往瞿潋凡身上扑,结果被一手搂住。 “害羞了?”瞿潋凡声音苏苏的,带着一点调侃的语气,尾音都是往上翘的。 话是对狗说的,脸红的却是叶子谦,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叶子谦,里面住的是我爷爷。” 瞿潋凡抬头看他,“哦你好啊,你几岁了?” “二十二。” 没想到,说是高中生他都敢信,瞿潋凡失笑,“你吗?但你看起来好小,我弟才二十,他看起来比你老多了。” “是,因为我脸上比较多肉。” “嗯?”瞿潋凡仔细看了几眼,男孩脸上顶多有点婴儿肥,身材是纤细,哪里算得上是多肉,“最多是有点婴儿肥,很可爱啊,多两年长大就没了。” 叶子谦摸摸脸,看样子是出神了。 “注意点脸。”瞿潋凡伸手把叶子谦两只手拿下来,但没用,白净的小脸已经沾上了土。 叶子谦心脏跳动得厉害,瞿潋凡的动作很轻,把他的手拉下来后就马上松开,非常礼貌,而他的脸没了遮挡,感觉温度还在攀升,“好,好。” “最好先去洗一下,天气太热了,闷在脸上会不舒服的。” “好好。” 二十二岁的男孩被说两句就脸红,也是挺奇怪的,瞿潋凡心里有所猜测,不过不太确定,他眯了眯眼,找补两句错开话题道:“央杰呢,在里面吗?怎么没声?” 叶子谦定在原地,大抵是因为尴尬,没什么动作,几秒后他才施施然道:“我,爷爷在里面种菜,我朋友和央杰都在里面,我出来,出来是央杰叫我来问哥,要不要一起进来玩。” 瞿潋凡爽快地说:“好啊,等我先把它放回去。” 在自家门口,瞿潋凡不打算进屋了,鞋柜上摆了一排宠物清洁用品,他捏紧抽了几张湿巾,巴布自动躺倒。 瞿潋凡拍拍狗肚子,“央杰把你教的很乖嘛。” 他跟伺候大爷似的给巴布擦干净脚,捏着脏透的湿巾站起身,手腕一用力,抛进垃圾桶,转身就往隔壁走。 门关上前,巴布突然冲过来扯住瞿潋凡的裤脚,用力把他往家里拉。 巴布是瞿潋凡在工作时收养的,原主人没钱治病,想把巴布安乐死,瞿潋凡看不下去,花钱买下了巴布,还给它治好了病。 所以巴布的高需求和敏感都有迹可循,它也不是第一次拦着瞿潋凡出门。 瞿潋凡蹲下揉了揉巴布的脑袋,哄了两句后还是出门了。 他们住的小区户主不多,安保好,隔壁的门直接大剌剌地敞着,两家的格局是一样的,进门后都有一个差不多面积的前院,瞿潋凡一进门就看见在小鱼塘边上蹲着的身影。 旁边的地已经被翻开,一颗半死不活的树斜着搭在墙边。那人拿着一个类似棍子的东西,一下一下锤着地,没怎么接触过种花种菜的瞿潋凡直觉应该是在松土。 一片地方松完,他站起身擦了把汗,扭头就和瞿潋凡对上了眼神。 叶子谦眼睛亮了亮,“瞿大哥你来了。” 瞿潋凡错开眼,扭头在前院扫视一圈,“嗯,央杰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在这干,真不像话。” “没有没有,央杰在后院帮我爷爷…呢。”叶子谦摆摆手,眼神闪躲,乱晃了几下,瞿潋凡眼睛找过去的时候还直接低下了头。 要是换个熟点的,或者住的没那么近的,瞿潋凡也就问了,“那我也去。” “啊…啊,好,我带你去吧。”叶子谦眸里闪过诧异,垂在身侧的手正搅着衣袖。 “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再看不出来就没道理了,瞿潋凡弯腰侧身,找到叶子谦垂下的眼睛。 都对视上了,叶子谦居然还在躲,他向后退,一时重心不稳,左脚拌右脚,摔倒了自己刚松好的地里。瞿潋凡也没想到他能有这么大反应,想去拉人,又怕再给他吓坏了。 瞿潋凡后退几步,留有安全距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拉你起来。” “瞿大哥。”叶子谦仰头时带着几近爱慕的眼神,像是真的很喜欢瞿潋凡。 如果说没见过这种眼神,或者认不出来,那肯定是假的,瞿潋凡很仔细地回想,自己确定今天之前没有见过叶子谦。 但瞿潋凡的自信让他没有怀疑叶子谦的“一见钟情”。 适当且有分寸的喜欢令人心情愉悦,更何况叶子谦从外形上就是瞿潋凡平时会来往的类型,直面自己的好感没什么可耻的。瞿潋凡伸手拉叶子谦,结果叶子谦扯住他的手,故意拉着玩。 “瞿大哥,我之前不小心看到过……”叶子谦轻轻地把头靠在瞿潋凡手上。 还在等人回复的瞿潋凡心里升起一丝好奇,他回瞿家的频率很低,一年能回来一次就算不错了,而且每次回来都会藏到房间里,几乎不怎么出来,叶子谦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又在什么时候和他有了故事的,他一概不知。 看叶子谦的样子,似乎也清楚瞿潋凡的取向。 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瞿潋凡撩人的手段早已炉火纯青,叶子谦的欲言又止许是害羞,他当即把人抱了起来,等叶子谦站稳,他又放开手,“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你去换衣服吧,我去找央杰,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叶子谦扯住瞿潋凡的衣角,“爷爷他们在后院,我们一块去吧,我回房间换个衣服,很快的,你等等我。” “好,你别着急。” 叶家的客厅是安静的,入眼的墙面上挂有几幅价值不菲的字画,身下的座椅和面前的茶几都是红木的,处处都透着一股文邹邹的风雅,特别是在他身后,有一面两层楼高的实木雕刻版画,上面刻的是山水画。 无论是瞿潋凡自己的家还是瞿家都不是这种装修风格,看着真像是哪位文人的住所。 瞿潋凡没看一会,又觉得不对,叶爷爷常年一个人居住,家里连个护工都没有实在有些奇怪。 但在这时,叶子谦从楼上走了下来。 “很热吗?”瞿潋凡注意到他脸上的水珠和衣领上湿掉的一片,“如果太累的话你就别去了,种花种菜什么的,主要图一个乐趣,没必要累到自己。” 瞿潋凡的手擦过叶子谦的一侧脸颊,叶子谦脸红扑扑的。 “瞿大哥,这个茶你没喝吗?”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茶水,是叶子谦上楼前特意给他倒的。 是有些不礼貌了,瞿潋凡特意走过去喝了几口,他对茶没什么研究,但喝过不少好茶,叶子谦随手给他倒的这杯,在外面卖起码要六位数。 “拿这么好的茶来解渴,有点浪费。” 叶子谦蹦跳着靠过来,勾住瞿潋凡的胳膊,“给你喝就不浪费。” 瞿潋凡有些意外,“刚才不是还害羞吗,上去换个衣服就敢直接上手了?” “刚刚那是装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先忽悠了再说嘛。” 瞿潋凡毫不在意叶子谦说要忽悠自己的话,只觉得他这样挺可爱的,“那你乖点,别被央杰看出来了。” “当然!”叶子谦笑脸盈盈地松开手。 瞿潋凡拍他的脑袋。 两人走到后院,他推开门,没看见人,皱眉道:“叶爷爷和央杰呢?出去了?” “在楼上。” “刚才怎么没……” 屋外的鸟叫声一时间消失在耳边,瞿潋凡的眼前一黑,完全闭眼前,他看到的是叶子谦几近痴迷的目光。 第2章 绝世大渣男 “哥…哥!哥!!醒醒!醒醒!” 瞿央杰的声音跟苍蝇一样钻进瞿潋凡耳朵,昏沉的脑子逐渐清醒,他费劲地睁开重得跟铅球一样的眼皮,他弟正在哭。 “央杰,你能不能动?”瞿潋凡嗓子发疼,不清楚是不是药的问题,他的声音有点哑,浑身都使不上劲。 “不行,我手脚都是软的,那个混蛋给我到的茶里下药,用的肯定是违禁药。” 不用猜也知道,瞿央杰对人没防备,对方又是交好的长辈家的孙子,肯定很轻易地被骗了,瞿潋凡自己也没好多少,那算是美人计吗,呵,他想想就又恶心又丢脸。 他从小自诩聪明,没想到有天会被这么拙劣的手段诓骗。 瞿潋凡闭了闭眼,“他给我们下的是同一种药,哥现在也是,手脚发麻发软。” 状况还没搞情绪,瞿央杰就先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哥早知道不让你回家了,都怪我。” 瞿央杰的脸和瞿潋凡有七分像,但他的眼睛很顿,眼尾是下垂的,哭起来很可怜兮兮。瞿潋凡看着头疼,想着也头疼,想到自己闭眼前叶子谦那个眼神,他就什么都猜到了,“你和叶子谦有仇?” 瞿央杰哭丧着一张脸,“没有啊,他很少过来的,我只见过他两次。” “那就和你没关系,是他的问题。没事,冷静点,不哭。”话是这么说,瞿潋凡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兄弟两现在被关在一个空房间里,手脚都被绑上了脚//链和手///铐,光是不能活动这点就有够难受了。 瞿潋凡有些自责,也有些羞愧,他的警惕心也太低了,想起自己临出门前巴布的叫声,传言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他这个宠物医生怎么就没信呢。 “哥你说有人报警了吗?”瞿央杰看起来被吓傻了。 瞿潋凡打量起这间空房间,“没有,今天家里没人,看来叶子谦是早有预谋的。” 边上的窗户被贴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而屋内除了他们两个大活人,连张椅子都没有。 瞿央杰傻眼了,他才二十岁,瞿潋凡费劲地侧过身碰了下他,“哥哥平时不关手机,如果有同事找不到我,有很大概率会发现,别怕。” “我…我不怕。” 安慰人也就只能这么安慰了,但瞿潋凡自己心里也在打鼓,他背靠着往瞿央杰那边,“央杰你过来,我看看这个锁能不能弄开。” 脚////链不可避免地发出声响,丁零当啷,丁零当啷,每一声都在撞击瞿潋凡的大脑,一次又一次打断他的思考。 到底是为什么。 无冤无仇。 情仇吗。 但他今天前没见过叶子谦,换者,也不可能是瞿央杰这个连恋爱都不懂的小傻子。 瞿潋凡身体一斜,直往下挪,抓住扣住瞿央杰那边的手///铐,一点点摸。 药效还没过,即使是简单的一个抬手,对他而言都像是登了一座山那样吃力。 “哥,你注意点手。”瞿央杰和他哥两人背靠背,他看不见他哥的动作,逐渐变得沉重杂乱的呼吸声在这间空房间里扩大,听着那声音他心里不是滋味。 家里人偏心,但瞿潋凡从未与他计较过,哪怕后来搬出去了,也时常关心他。 手臂和地板磕撞的声音巨大,瞿央杰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小声点。”紧张的情绪不断冲刷瞿潋凡的大脑,他不是行家,也并不了解,只是知道不能蛮干,市面上能买到的手///铐大多是玩具,材质不会有多好。 额角的汗珠已经滑到他眼角,瞿潋凡曲起手,手腕的皮肤很滑,直接往眼睛擦也没有多难受。 碰巧赶上碰巧,瞿潋凡曲起的手指正正好停在了手铐的卡扣上,他找准位置,用指腹不停转上面暗扣。 “瞿潋凡,你在做什么?” 再一转眼,叶子谦出现在门口,明明身影并不高大,却令人心底发颤。 瞿潋凡手里被卸下来半圈的手///铐已经被汗水浸湿,瞿央杰挪过身挡到前面,他用自己已经解开的双手轻碰了瞿潋凡一下。 瞿潋凡心领神会,开口分散叶子谦的注意力,“应该是你想做什么吧,你想要钱还是别的?” “我—想—要—你—”叶子谦一字一句,清秀可爱的娃娃脸变得可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之前根本不认识你。”瞿潋凡后背冷汗直冒,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猎物,叶子谦在背后窥视了他多久,他一概不知。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从不谈恋爱。”叶子谦嘲讽地说,“如果我正常的追求你,最多是成为你的炮///友,在你新鲜感过了之后,你就会把我随手扔掉。你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一年前,我在窗台上看到你,后来我想去绿三十和你偶遇,我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封情书,结果那里的人告诉我,你是个绝世大渣男。” 绿三十是昀城有名的gay吧,瞿潋凡常去,但他没有傻到留一个渣男的称号给自己,叶子谦估计是碰上哪个讨厌他的家伙了。 而且他的名声好坏,他人品的好坏,跟叶子谦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瞿潋凡有辜负过他吗,没有。瞿潋凡简直气笑,“所以你这是在怪我?” “不然呢!如果不是你他妈的是个渣男,我又怎么需要做这样。” “我如何处理我的感情生活与你无关!我不强迫,不纠缠,不骗人,不谈恋爱又怎么样,全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说我是渣男,那现在渣男告诉你,别拿别人给自己找借口了,你他妈的犯法了。” 这些话早刻在瞿潋凡的潜意识里了,太多人想要在他这里要到一个结果,太多,拒绝多了之后说辞都变得有些千篇一律。 叶子谦瞪着他,“闭嘴!”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瞿央杰还处在震惊当中,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他听到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叶子谦的发火毫无预兆,就像是在说演练了千百次的台词,什么炮//友,什么认认真真写情书,什么绝世大渣男,他在说谁。 瞿央杰不敢相信。 但饶是他再傻也知道现在不能意气用事。 渣男就渣男吧。不是,才不是。 “你讨厌我也好,跟个神经病一样喜欢我也罢,把我弟放了。”瞿潋凡冷静地说。藏在身后的手在瞿央杰后背划下一个“走”字。 叶子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行哦,瞿央杰也是我的,我们的。” 瞿家兄弟双双脸色一变,如果说刚才两人还有些嚣张的气焰,那么现在全然消失,只剩下遇到变//态的恐惧。 没人比叶子谦懂得这两兄弟,谦逊温和,开朗外向,都是他们展示的假象,褪去虚伪的外壳,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高傲。 特别是瞿潋凡。 明明是纯gay,天生弯,却有非上位不做的规矩,跟那些被掰弯的直男一样。 叶子谦得意又兴奋地欣赏他们的表情,从身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 手臂粗的麻绳,一旦捆住那真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瞿潋凡冷冷一笑,“就你这小身板想玩我们两个人,下辈子吧,我告诉你,我绝对会把你亲手送进监狱,绝对!” “不好意思哦,谁也抓不了我们。”叶子谦指着自己,笑声越发诡异阴森。他缓步走上前,捏住瞿央杰的下巴,“央杰,还是你乖。” “靠!你个变态,谁他妈的要陪你玩,混蛋!滚啊!”瞿央杰的胸腔剧烈起伏,一个肩膀靠在瞿潋凡身上抖个不停。 他动作不大,是为了挡住瞿潋凡。 瞿潋凡呼吸一滞,用尽浑身力气一脚踹开要继续靠近的叶子谦,紧接着他松开控住瞿央杰的手。 叶子谦没摔多狠,他从地上爬起来,笑骂道:“瞿潋凡,我劝你乖一点,你可能想不到我到底有多了解你。” 瞿潋凡厉声道:“我怎么样取决于你是个什么人,像你这种变态狂,我一定不会放过,我绝对绝对会把你送进监狱。” 响起的铃声打断所有。 叶子谦背过身前扫了眼瞿潋凡,一年来他出现的时间寥寥无几,所有能够用的时间他都花在了这个男人身上,瞿潋凡不是个轻易屈服的人,甚至可以说他真的很聪明。 他明明那么狼狈,但那双盯死自己的眼睛却全是令人胆寒的气息。 一定要快点找地方把他们藏起来。 “喂,找我什么事?” 前院脏兮兮的,一旁的地翻了一半,好些土都扬到路面上,周昼走近,手停在门铃前。 叶爷爷下午有放收音机听曲的习惯,声音大到在门外都能听见,现在可能在休息,于是他拨通了电话。 “没干什么,你有没有叶爷爷家阿姨或者护工的电话?” “……你要做什么?” 楼下有点太热了,周昼不到一分钟就开始出汗,“叶爷爷叫我到家里拿卤味,我现在在门口,你把护工的电话给我,或者你直接叫他们开门。” “爷爷不在家,你明天再来吧。” 真的是热的出奇,像是有人在拿放大镜故意照他一样,周昼抬头看,“那我直接按门铃了。” 叶子谦和周昼两家人关系很好,他们从小认识,但自从叶子谦生病,两人的来往逐渐变少。 周昼按下门铃。 叶子谦出现在门口。 “护工和阿姨都放假了,家里没人,我刚才去厨房找过了,没有你要的卤味。” 叶子谦看过去,男人的脸比从前更加成熟,立体的五官,优秀的眉眼,他今天穿了和瞿潋凡相似的衣服,同样的白衣,却一点相似之处都找不到。 冷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感觉能马上冻死人。 周昼说:“我知道放在哪,我自己去拿。” 叶子谦让开路,嘴里吐槽道:“那你快点,我还要看电视剧呢。” 进门后内外的温差大到让周昼直皱眉,“空调太冷了,小心感冒。” 叶子谦无所谓地说,“那我去调高点,你自己去厨房吧。” 厨房干干净净,锅碗瓢盆一个没用,台面上一点做饭的痕迹都没有,周昼用食指摸了下,“叶子谦,你中午没吃饭吗?” 叶子谦靠在厨房门口,距离周昼只有四米的地方,“吃了,吃的外卖。” “我记得你不喜欢吃外卖。” “你记得没错,但我更讨厌自己做饭。” 周昼回头,“叶子谦,你是叶子谦吗?” 楼上。 “这个材质的链//子扯不开的。”瞿潋凡按住瞿央杰的手,翻过来,他弟弟的手心已经被铁链子磨出了血。 药效逐渐在消失,许是叶子谦对自己的药太过自信,最后离开是没有绑上绳子,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他有急事处理。 只不过两人却已经借着这段时间把手铐解开,现在剩下两条一米长的脚///链却依旧束缚着他们,瞿央杰的手心又痒又疼,他泄愤似的把脚///链一扔,“哥!哥!我们有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不怕他。” 瞿潋凡看着自己弟弟,突然笑了下,“对,你说的没错。” “哥你笑什么啊,你不怕吗。” “只是感觉你长大了,刚才是有点怕,但现在不怕了,大不了死翘翘也可以。” “哥!” “乖啊,坐回去,一会哥哥带你搞偷袭。” 第3章 逃 叶子谦刚开门就感觉不对,他走过去要检查两人的情况,瞿潋凡却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不满,也有些急躁,觉得一个两个都在碍他的事。 “瞿潋凡,你想耍什么花招?”叶子谦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想发火,又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因此出口后变得很刺耳。 药效差不多没了,瞿潋凡的大脑比刚刚更清醒,声音也变得更大,“我干什么,我当然是想怎么逃出去,再怎么把你送进去了。” 叶子谦果然很慌张地转身,把那扇只剩一条缝的门完全关上。 只是他转身后有些不对劲。 他靠在门上,起初瞿潋凡以为他在听声音。 “央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我知道了,是我做的吗?是我做的吗!”叶子谦靠着门跪到地上,此刻的他又像是变了一副模样,悲伤的眼神看向瞿家兄弟。 “你特么装什么装!”瞿央杰要气死了。 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室内剩下叶子谦急促的呼吸声,他的每一声都跳到瞿潋凡的心脏上,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尖叫名场面倒计时。 瞿潋凡只能像每次暗示自己都是假的那样,维持平稳的呼吸,保持匀速的语调,说:“叶子谦,那些都不重要,你别打自己,先过来,我和央杰被绑着特别难受。” 叶子谦被吓到了,他看向四周,嘴上说着对不起,手上在找钥匙给两人开锁。 他先是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左侧,右侧,或许是太急了,两次抓空的他很用力地拍了自己脑袋,声音响到房间最角落的瞿潋凡也听得一清二楚。 找到了。 在后侧的口袋,那个常被人用作装饰的口袋。 叶子谦立刻靠过来,不再说抱歉,眼神躲闪不敢看他们。 他的手开始抖,瞿潋凡就对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叶子谦倒下去的时候一点缓冲都没有,最后砸到瞿潋凡小腿上,这次换成瞿央杰被吓到了,“哥,咋不等他开完锁再打。” 瞿潋凡从晕倒的叶子谦手里摸出钥匙,先给瞿央杰开了锁,再给他自己开了,“等他反悔吗。” 瞿央杰踉跄地踹了叶子谦一脚,又踉跄着倒到瞿潋凡身上。 瞿潋凡按住瞿央杰肩膀,向下,把人钉在原地,“自己站好。” 他拿着绳子把晕过去的人翻过来,捆好,最后系上一个死结。 期间瞿央杰一直扯着他的衣服,嘴里念叨着,“哥我们快走吧。” 这家伙成年后就比他高了,瞿潋凡站起来拍他脑袋,“他就是个一砍就能打晕的弱鸡,我敲的,我绑的,再怎么样查也查不到你头上。” “……知道了。” 瞿潋凡决定明天带瞿央杰去看医生。不对,他也得看,得体检,那个药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走下楼的时候他才发现,叶子谦没有把他们转移到别的地方。 他又看到了那副山水版画。 瞿潋凡走在前面,迎面碰上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同伙。 那人面无表情,但手里拿着把菜刀“你们为什么会从楼下下来?叶子谦呢?” 不知情的显然不能叫做同伙,但能准确叫出叶子谦名字,并且拿着菜刀的,绝对是。 屋内的空间有限,瞿潋凡计算用自己格挡住对方,让瞿央杰逃回家并报警,且等到警察来,一共需要多少时间。 算不出来,他只知道要是对方真想动手,等到那时候,他早变成肉泥了。 瞿潋凡轻轻地深呼吸一口气,装一下,“叶子谦还在楼上,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感觉不是很方便的样子,我们就先下来了。你是?” 同伙似乎相信了瞿潋凡的说法,“周昼。” 瞿潋凡竟然笑了下,“我叫瞿潋凡,他是我弟弟。叶爷爷叫我们来的,没想到跑了个空。” 周昼皱眉,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手拿菜刀,立刻把刀收到身后,“来拿酱牛肉的?” 可能是先入为主,瞿潋凡看男人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膈应,明明长的还可以。 他点头,“嗯”了一声。 “自己进来拿。”周昼跳过自我介绍,直接说。 叶爷爷为人和善,早年间是当兵的,年过四十下海经商,和他同阶段打拼的人,他们的子女都和叶子谦差不多大,所以认识的小辈也多。 周昼没觉得稀奇,但他不喜欢说话爱挤牙膏的人,没什么眼缘。 他的眼神淡淡地扫进厨房,瞿潋凡略微垫起脚尖,腰腹露出白晃晃的一节,在冰箱顶上的柜子里装模作样地碰了两下,又打开下面的冰箱。 看来真认识,他们一找就找到了。 “那我们先走了。” 瞿央杰找到的,两人一起走到门口时同伙还跟着,瞿潋凡装模作样地在鞋柜里找鞋,还真被他找到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周昼略带疑惑地说:“你们常来?” 瞿潋凡笑了笑,“没有很经常,偶尔。” 外面太热,周昼还算礼貌地把人送出门,没在外面停留,很快又回了客厅。 等了五分钟,周昼从沙发缝里捞起遥控器,手动打开,爽朗的笑声从电视机里跑出来,搞笑综艺主持人提示游戏规则。 周昼的视线不慢地移开。 他偶尔来叶家,来吃饭是在一楼,串门说话也是在一楼,先前几乎没有上到过二楼。 “叶子谦,叶子谦。” 周昼喊了两声,没人应,他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找起,在门口停两秒,环视一圈,没看到人就下一个。 最里侧的房间,房门虚掩,周昼只是推开一半,打算看完就去下一层。 他都打算打电话了。 房间内,叶子谦被五花大绑地丢在角落,身上的麻绳像是生怕人解开一样,肉眼可见的紧。 “你?在干什么?”周昼说。 叶子谦的嘴并没有被堵住,能喘气,能说话,“你没看见刚才有两个人下去吗。” 周昼表情不详,“什么意思?他们绑的你?” 哪怕是一个路人,看见这种画面都会有点反应吧,到底是在怀疑什么。 叶子谦自己挣了挣,发现还是不行,“是。你先过来帮我解开。” 周昼把大门完全敞开,斜靠在门框边上,屋外的走廊是暗的,屋内却是亮的,把男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受伤了吗?” “没。” “那就不要叫了。” 他刚才看了快十分钟的电视,人已经跑了,现在去追不现实,以叶家的能力想要找人很轻松,不需要周昼担心,现在只需要把注意力放在叶子谦身上。 周昼冲人扬了扬下巴,“你不是叶子谦了。” 叶子谦自从生病后,身体里就多出来了一个人格,周昼管他叫叶子,叶子人不如其名,是个很难搞的家伙。 “我是,周昼快点给我解绑行不行,我要被勒死了。”叶子谦娇气包一样命令道。 周昼想了想,“别吵,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听起来挺像的,但语气什么的都好学。周昼拨打叶子谦母亲陶馨婕的电话,等待接通时叶子谦正在小声抱怨,嘴巴张张合合,但他站的远,听不见。 “阿姨好,我是周昼。我在叶爷爷这边碰到了叶子谦,他可能出事了,被绑在房间里,身边也没人。” 叶子谦是独子,家里宝贝得很,哪怕生了一个对他们圈内而言很严重的病,也没有影响叶家对他的宠爱。电话那头的女人一听是这事,立刻应了好,又嘱咐了几句,拜托周昼先帮忙看人。 其实周昼想说不用,叶子谦并没有那么易碎,相反他现在是生龙活虎,吐槽能化成刀的话,周昼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叶子谦看周昼打断电话,哎哎地开口:“你是不是打给我妈妈了?你别挂,我也要跟她说,我自己跟她说。” 周昼拿起手机,以为挂断的电话还在通话中,可能是他忘了。 陶馨婕在另一边听到了,就叫周昼的名字。 周昼又把手机放到耳边旁边,“好的阿姨,你等一下。” “妈妈——有人绑我!周昼看到了!他不给我解绑,我胳膊疼——”叶子谦甚至是看着周昼说的。 周昼把手机收回来,手指勾住麻绳,把绳子弄松了一些,“阿姨,我看过了,那个不疼。” 陶馨婕:“是谁绑的小叶?” 绑架这种事听起来挺重要的,但因为发生在叶子谦身上,周昼还刚好在旁边,还刚好很冷静,女人的声音也就只是隐隐担忧,没有很明显。 周昼:“是谁绑的你,名字知不知道?” 叶:“………” 周昼:“阿姨,他不说话,还是等你们回来再问吧。” 事实上周昼更倾向于是叶子谦自己绑的,为了绑住出来的叶子。 他嘴巴根本没被封起来,如果真的是被别人绑的,那么早可以喊楼下的周昼,但他没有。那只有一个可能,在楼下给周昼开门的是叶子谦,叶子自然就不知道周昼在楼下。 陶馨婕心系小叶,“周昼你还是帮他解绑吧,他不会怎么样的。” 周昼掐住叶的脸蛋,左看右看,“如果小叶现在是叶子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了,周昼就说:“阿姨那我先挂了,我会陪他到你们过来。” “周昼!不解算了,弄松点行不行,绑得太紧我不舒服。” 周昼无视请求,“已经弄了。” 叶子谦埋冤似的说:“你刚才没看见那两个人下去吗,为什么不拦着!” 周昼压根没信叶子谦的说辞,“那我问你,他们叫什么?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比我先来?为什么刚才不和我说楼上有人?如果是他们绑的你,为什么地点是在你家,你不觉得不合理吗,把叶子谦绑在叶家,警察来了都以为你们在搞情趣呢。就算以上的问题你都能答出来,那么他们绑了你,总得图点啥吧,钱还是人,他们看起来根本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