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嫌我是个瘸子,二婚闪嫁大佬》 第185章 赐我十个亿吧! 将车停在路边,伸手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高领毛衣,将车里暖气关掉。 她很燥。 燥动的原因是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南周的想法去发展。 这一切,到底是南周安排的还是真的就是人性的延伸? 她不畅快。 一个电话拨给南周。 正好此时。 欧阳战到院子里抽烟,舅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南周电话响起时,欧阳战夹着烟走远了些,去了老太太的菜园子。 在上面闲溜达着。 电话接起,夏念质问的嗓音从那侧传来:“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不是我安排的你不是很清楚吗?夏念,何必自欺欺人呢?” “那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了解人性,大过年的,我也没心情去操控你们家,你大可以看看,事情是不是往我猜测的方向走。” “夏念,在夏呈眼里,你就是棋子,包括将你送给沈知寒,也是他下棋的一部分。” 南周收了电话。 没忍住讥笑了声:“傻缺。” “骂谁呢?” “骂一个女孩子,这人您也认识,夏鸣的女儿,”南周将事情大致的欧阳战说了一遍。 后者听着,眉头微微紧锁:“儿子这么对女儿,当父母的未必不知道。” “可惜了,她道行有限,还没看到这一步来。” 这夜,海城别墅灯火通明。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聊着天。 南周晚间将手机放到二楼卧室充电。 临离开时给楼敬渊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手机在充电的事情。 一直到十一点半。 她才上楼。 刚洗完澡躺下,看着手机屏幕上几条未读消息,刚想回过去。 沐悦进来了。 后面还跟着欧阳初这条小尾巴。 三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直到凌晨两点半,欧阳初睡了,沐悦才开口。 “周周,你舅舅自从上次回去就一直记挂着你结婚对象的事情,不管是谁,带回来给家里人看看?也好让大家安心。” “好,”南周点头答应:“估计得年后了。” “年假要陪家人?” 南周刚想回答,想起来跟楼敬渊因为这种事情起了分歧。 斟酌了半天才回应:“我明天问问他。” “好,以对方的时间为主,毕竟有些仓促。” 仓促? 楼敬渊可不这么想,只要南周能给他名分。 让他连夜飞过来也是愿意的。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舅舅不喜欢他怎么办?” 沐悦翻了个身面对南周 :“你管他做什么?又不是要你老公跟舅舅过一辈子,你喜欢就行了, 舅舅的意见算个屁。” 南周还想说什么。 沐悦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来,舅妈抱抱。” 翌日,大年三十。 南周一早睡醒,刚睁眼,看见眼前放着的大红封。 齐整整的码着三个。 她扒拉着头发跪坐在床上拿起红包看了眼。 上面写着新年祝福语。 南周拿着红包微叹了口气,心想,幸好,欧阳家的人都还在。 人生也不算太坏。 八点半,南周刚刚洗漱完,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大作。 乍见楼敬渊的名字时,南周心一慌。 心想,完了! 昨天聊天聊太晚,忘记回他消息了。 “早。” “早,”楼先生语气平平。 “昨晚都在忙?” “没有,只是聊天聊的比较晚就没回你消息。” “嗯,有时间接别人电话没时间回我消息。” 楼先生语气中的怨念不小。 原本是要下楼的南周坐在床尾长榻上,无奈笑了声:“抱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正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说。” “你说,”楼敬渊怨念不小是真的,昨晚等到十二点都没等到南周的消息,连一句晚安都没赏给他, 这句你说,让南周有种: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的架势。 “年初三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楼先生心一颤,有些不可置信:“来海城?” “是。” “当真?”他还是不信,一开始死活不从,怎么现在愿意了? “当真,”南周肯定回应。 “难得,楼太太舍得让丑老公见外婆了。” 诙谐轻松的语调让南周失笑。 还没开口,就听楼先生继续道:“肯定是我一早去列祖列宗跟前磕头显灵了。” 楼家规矩很多,大年三十当天要起早去烧香祭祖。 他四点半就起来了。 八点多才忙完。 而这通电话是忙完之后才打给南周的。 “你时间方便吗?跟家里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 “能安排。”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重要。 他需要让南周安心,也需要让欧阳家人安心。 更需要让自己安心。 “那我先下楼了,舅妈在厨房,我去帮帮忙。” “去吧!下去之前打开行李箱夹层,我给你备了礼物。” 这日上午,南周打开行李箱夹层,里面是一个红包,很厚实。 红包页面上写着一行字:「新年,祝妻安好」 南周看着红包上的几个字,微红了眼眶。 这六个字,杀伤力太大。 “谢谢,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收拾行李的时候,周周,我很遗憾,没能陪你过第一个新年。” “人生漫漫,楼先生,我们往后还有很多年。” 在多伦多那几年。 他们很少见面。 而春节? 南周没春节可言。 康复训练可不管你是不是春节。 往往累到没心情过任何节日。 而今年的春节,在她人生意义中很非凡。 重新站起来之后的第一个春节。 这个春节,她解决掉了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年夜饭。 客厅电视里在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听个声儿,贡献一下收视率。 餐厅里,一家人端着杯子说着贺词。 用完餐,欧阳战让大家收拾收拾,去海边放烟花。 沐悦扶着老太太一起去凑热闹。 她们俩跟着欧阳战在沙滩上摆烟花。 “能许愿吗?”欧阳初一边摆弄一边问。 欧阳战掏着打火机回应: “向烟花许不如向你爹许,你爹比烟花管用。” 烟花升上半空时,欧阳初双手合十朝着欧阳战许愿:“赐我十个亿吧!” 话一落地,吓得欧阳战摁着她的肩膀转了个方向:“向烟花许,多要点,分你爹一半。” 南周站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 听着欧阳战吐槽:“好家伙,放八十块钱的烟花,许十个亿的愿,财神爷见了你都得喊声活阎王。” 烟花在空中炸开。 南周仰头望去。 看见天幕上四处炸开的烟火,有种盛世繁荣的感觉。 恰好此时,手机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才接起。 楼先生平稳的语气传来:“在放烟花?” “是。” “许愿了吗?” “许啦!” 楼先生:“许的什么愿?” 南周:“想早点见到你。” “回头,周周。” 第186章 楼先生被舅舅打了 黑色的奔驰里,南周坐在副驾驶望着楼敬渊。 眼里的欣喜难以掩藏。 楼敬渊握着她的手,缓缓的磋磨着:“不想让人生留下遗憾。” 港城飞过来三小时,兴许一路奔波,这人身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感觉。 奔驰车的中控台横在二人中间。 南周侧身搂住他的脖子。 “早知道你会来,我就许别的愿了。” 楼敬渊搂着她,缓缓的摸着她的后背:“还有什么愿望?向我许也一样。” “很多。” “我不嫌多。” “超级多。” “嗯!越多越好。” 南周:“你不嫌弃我吗?” 楼先生温温笑着:“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今晚回去吗?” “回,”楼敬渊别过她耳边碎发:“明日一早,家里有活动,我得出席。” “年初三我再过来登门拜访外婆跟舅舅。” “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跑一趟的。” 楼敬渊叹了口气,将南周搂的更紧了些:“比起跑一趟,见不到你,对我而言更辛苦。” 南周回海城这几天,别说见面了,连消息都很少回。 让他一度有种俩人在冷战的感觉。 这才三天,就让他无比心慌。 这会儿将人抱在怀里,也才觉得安心。 “抱歉,我想多陪陪外婆,所以没能及时回你消息。” “理解,”楼敬渊尊重她。 这夜,楼敬渊一直待到十二点整才离开。 新年转点。 他们坐在车里,迎着漫天烟火拥吻,互道新年快乐。 年初一和年初二,家中客人来访。 南周这些年一直都没在外人跟前露面,来往宾客见了她都是一阵惊讶。 有些人聊起她父母,老太太总是会习惯性的将话题岔开。 不让他们多谈。 一直到年初二晚上,南周才告诉家里人楼敬渊明日来的事情。 话说完。 客厅里一阵高兴声、 欧阳战连道欢迎:“能喝酒吗?我私藏的好酒可要开了。” 欧阳初:“估计你见了人就不想跟人家喝了。” “你闭嘴,少煽风点火,”欧阳战喝止她。 南周坐在沙发上望着欧阳战有些欲言又止:“舅舅.............” “周周,你别听小初瞎说,只要是你自己喜欢的人又对你好,是谁我们都能接受,”沐悦劝着她。 给她吃定心丸。 南周想说的话,就在大家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中被岔开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 门铃响起。 欧阳战起身去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楼敬渊时,还有些错愕:“敬渊怎么来了?” “我来拜访老太太。” 欧阳战让开身子邀请他进来,勾着楼敬渊的肩膀往屋子里带:“你来了正好,一会儿帮我陪陪客,见见我那外甥女婿。” “这尊大佛我可是盼了好久才将人盼来。” 南周坐在沙发上抬手缓缓的捂住了脸。 不敢吱声儿.............. 楼敬渊这人,素来知礼节。 他跟欧阳战认识,还得归功于自己大哥,俩人是战友,他打小就跟着大哥去部队历练,一来二去的跟欧阳战熟络起来了。 也算是忘年交了。 当初南周出事,欧阳战夜半三更联系他,请求帮助。 一口一个好兄弟的称呼着。 只是没想到。 兄弟降辈分了。 成外甥女婿了。 楼敬渊望着欧阳战,平稳的视线如深海般,没有任何波澜,反倒是有些纠结。 而欧阳战,又是在部队里待久了,算不上大老粗,但心思也不如正常混商界的人那么细腻。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一会儿有事要走?” “不是。” 欧阳战又问: “那是怎么了?” 南周见身后的二人胶着着,侧身喊了句:“舅舅..................” 楼敬渊不愿南周被欧阳战为难。 先一步开口。 顺着南周的那声舅舅也开了口:“舅舅...............” 欧阳战:.................... 老太太:..................... 沐悦:..................... 客厅一时间陷入怪异的沉寂。 南周只觉得后背有密密麻麻的针落下来,扎的她坐立难安。 屋子里的低气压瞬间攀升起来。 欧阳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句:“你刚刚喊我什么?” “舅舅!”楼敬渊再度开口,语气很认真。 “我就是跟南周领证的人。” 半晌,欧阳战气笑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拿你当兄弟,你上我外甥女?” 砰的一声—————— 楼敬渊飞出两米远。 撞到了沙发旁的小边几。 欧阳战满肚子火。 原想着找个人照顾南周,结果是找了头狼啊! 抬脚想继续收拾他。 身后三人纷纷拉住他。 “小战。” “爸!” “老公!” “小楼,你先起来,”老太太伸手扶楼敬渊。 在此之前,他们见过,也算是比较熟悉。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一面,见的这么戏剧性。 老太太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 “谢谢外婆。” 欧阳战听到这声外婆,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指着楼敬渊的鼻子怒骂:“再敢瞎喊,我撕了你的嘴。” “喊我哥,喊我妈外婆,楼敬渊你真是好样的。” “舅舅,”南周扶着沙发站起来,握着沙发靠背的手微微颤抖,她料到楼敬渊来会挨打:“跟楼先生领证,是我当下能做的最好选择,我需要他的身份背景为我助力,不存在我头脑一热,也不存在他坑蒙拐骗我,领证这件事情,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坚定选择。” 欧阳战还是不信,指着楼敬渊破口大骂:“他心思缜密,老谋深算,未必你的深思熟虑不在他的算计之内。” 第187章 他想抽楼敬渊 但也知道他的手段。 南周在他眼里是个孩子。 但是楼敬渊在他眼里,那可是头狼啊! 狼看上了自家的孩子,让他 不多想? 不可能。 “舅舅,我知道自己要想什么。” 南周很坚定。 望着欧阳战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偏移。 屋子里气氛越来越逼仄。 欧阳战凝着南周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担心变成无言。 那过程,揪心又难受。 老太太不想大过年的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家不和。 开口打散了这僵硬的气氛。 “好了,都坐下,好好聊。” “小初,去泡茶。” 欧阳初被吓的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被老太太这么一喊,才大梦初醒似的往厨房去。 沐悦紧跟着进来,一把拉住欧阳初的胳膊低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算是吧!”她点头。 “但我爸这反应也太大了吧?上次还说大六岁没关系呢!今天都直接动手了。” 沐悦睨了眼欧阳初:“你懂什么?楼家那样的家庭,你爸更担心周周受委屈。” “什么家庭啊?”欧阳初很好奇。 沐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客厅里,欧阳战睨了眼楼敬渊:“你跟我出来。” 南周一听这话,有些紧张的想站起身,被楼敬渊摁住腰。 望着她摇了摇头。 院子里,欧阳战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火气旺盛。 一边抽一边望向楼敬渊。 那眼神,哪儿是想抽烟啊! 那是想抽楼敬渊。 “你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要选择南周?” 楼敬渊语气诚恳:“南周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南周是你最好的选择,但不是你们家最好的选择,你大嫂二嫂都是出身名门,而南周,门第够不上你们家,你能保证你们俩在一起,她未来不会受委屈?” “我能。” “你能个屁,你们楼家那样的家庭 ,真做起事情来,多的是身不由己。” 欧阳战夹着烟的指尖指着他:“趁我还把你当兄弟,你赶紧放过我外甥女。” “用还没发生的事情来否定我,是不是有些独断专行了?” 欧阳战被气笑了:“否定你?我可没这本事,你厉害着呢!一边跟我通电话喊着我哥,一边坑着我外甥女跟你做夫妻,你敢说南周跟你结婚没你算计的成分,她一个刚从婚姻泥潭里爬出来的女孩子,你不给她威逼利诱,她能跟你二进宫?” “你在南周跟前演一演就算了,还演到我跟前来?” 欧阳战火气很大。 楼敬渊秉持着不跟他对上的原则,低着头挨骂。 “楼敬渊,你真是好样的。” “南周不跟我结婚,也会跟别的男人结婚,与其跟别人结婚,不如跟我结婚,他爸妈留给她的股份需要婚后才能启动,一旦结婚,那就是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一个女性,长的美,又有脑子,还野心勃勃,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社会,这样的女性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最起码跟我结婚,我不会对南周起谋财害命的心思,”南周有的,楼家都有。 而且是从小就有。 所以他不会为了点钱财去算计谋害自己的妻子。 但是换做旁人,就不一定了。 “怎么?”欧阳战冷笑了声:“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为我外甥女着想?” 楼敬渊老实巴交回应:“不敢。” “老子看你敢的很!”欧阳战丢了手中的烟,一把揪住楼敬渊的领口将他拉到自己眼前。 “你敢欺负老子外甥女,老子拿大炮去轰你家,你老子是楼远山老子也轰、” 欧阳战恶狠狠的放下狠话。 一把松开楼敬渊的衣领,顺带用了几分巧劲将人推开。 他是了解自己的本事的。 毕竟在部队这么多年,对手底下的兵也常用这些手段。 拎到跟前来耳提面命的训一顿,然后丢开,对方最多踉跄几下就站稳了。 可楼敬渊,竟然摔倒了。 他摔就摔了。 还趁着南周跟老太太出来的时候摔到她们跟前。 这心机狗!!!! 心机狗!!!! 欧阳战视线跟老太太对上时,后者严肃的瞪了他一眼: “小战,过分了。” “周周,扶小楼起来。” 南周刚伸手想扶起楼敬渊,后者自己撑着地板站起来,还拍了拍裤腿,很贴心的替欧阳战解释:“不碍事,是我自己没站稳。” 老太太开口:“你不用替他解释,我都看着。” “无论如何,婚都结了,周丫头也没别的心思,你这个做长辈的,就别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事情已成定局。 再闹也闹不出什么来。 “谢谢外婆,”楼敬渊乖巧开口。 老太太望着他,沉沉叹了口气:“你别喊我外婆,我暂时还不能接受你对我的这个称呼。” 上一次来还跟自己儿子称兄道弟喊自己老太太的人,这次见面成自己外孙女婿了。 别说欧阳战难以接受了。 她也难以接受。 客厅里的动静暂时被摁了下去。 欧阳战一早高高兴兴的等着自己外甥女婿的人,这会儿成了烟囱了,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满脸愁云。 南周看了眼他衬衫上的鞋印,想着这人爱干净:“带行李了吗?” “上去把衣服换了。” 楼敬渊点了点头:“在车上。” 南周:“我去拿!” 欧阳战一听这话,就来火了:“他没手?还得你去拿? ” “你们俩在一起,是不是光你伺候他?” “我去,”楼敬渊无视欧阳战的火气,牵着南周的手去了院子里拿行李。 二人刚一走,沐悦一巴掌扇在欧阳战胳膊上,短袖下古铜色的皮肤瞬间出现一座五指山:“你是炮仗吗?还是吃火药了?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能好好说话?” 欧阳战往旁边去了一步,躲开沐悦: “你没看他使唤我外甥女呢?” “不论如何,你好好说话,你对人家好,人家才能对周周好。” “老子就是对他太好了,才能让他有胆子肖想小周。” 第188章 一个敢灌,一个敢喝 家里阿姨放假已经回来了。 老太太吩咐阿姨做了一桌子好菜。 海城靠海,海鲜管够。 南周跟欧阳初又是重口味的人。 于是这日的晚餐,一桌子酸辣口的海鲜大餐。 欧阳战一早就开好了的酒这会儿派上用扬了。 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只能往死里灌楼敬渊。 楼敬渊自知理亏,欧阳战给他倒多少,他喝多少。 喝到最后,俩人都东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 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 一屋子的女人扛不动两座大山,只能让司机进来将人扛上楼。 卧室门刚被带上,南周伸手想去解他身上的衬衫。 房门被人敲响,老太太杵着拐杖进来叮嘱她:“你膝盖不能受力,别逞强去扛他,有事情喊我们。” “我知道了,外婆。” “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 人一走,南周望着养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无奈叹了口气。 刚想转身去倒杯水,手腕被人擒住。 温热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腕一直往下与她十指交扣。 “周周...............” “醒了?我去拿点醒酒药。” “好,” 南周端着水杯拿着醒酒药进来时,楼敬渊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南周将药递给他,他就着水吞进去。 “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 “舅舅心里有火,不喝交不了差。” 南周无奈:“舅舅脾气起的快去的也快,过几天就好了。” 楼敬渊勾着她的尾指握住她的指尖:“可我不想让你有多一分一秒的为难。” “舅舅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你很在乎他们,我知道,我虽然期待名正言顺,但也不想看你为难。” “周周,”楼敬渊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沉默了片刻:“能扶我去卫生间吗?” 南周半扶着他的胳膊,楼敬渊另一只手撑在墙上借力,并没有压在南周身上,老太太刚那话他也听见了。 “你在门口等我就好。” 卫生间门开了又关上,紧接着,是呕吐声传来。 南周听着,心里一揪。 心脏像是被人握在掌心似的难受。 只是为了不想让她为难就做到如此吗? 楼下。 欧阳初跟着家里阿姨一起收拾餐桌。 一边收拾,一边数着地上的酒瓶。 “牛逼,两个人喝了六瓶白酒,别喝死了。” “大过年的,少说些不吉利的话。” 沐悦呵斥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欧阳初尴尬的吸了吸鼻子:“我爸还好吗?” “吐了,死要面子,非逞强。” “我估摸着楼敬渊也不好过。” 一个敢灌,一个是真敢喝。 他爹火气上头就算了,楼敬渊这种老谋深算的资本家怎么还跟着上头? 这日晚上。 楼敬渊吐完,连澡都没洗就昏睡过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南周醒来时见这人躺在床上手搭在眼帘上。 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 “醒了?头疼?” “嗯!”楼敬渊嗓音嗡嗡。 “在吃点药?” 楼敬渊缓缓摇头:“不用。” “麻烦周周帮我放水,我泡个澡,可以吗?” 南周起身去放水。 楼敬渊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往浴室去。 一边走一边交代南周:“你先下楼,舅舅要是在的话,就说我还在睡。” “为什么?”南周不解。 楼先生:“我越惨他越高兴。” 南周:.....................俩人加起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果不其然,南周下楼时,欧阳战已经坐在客厅了。 见她没见楼敬渊,问了句:“他呢?” 南周如实回答:“还在睡。” 欧阳战哼了声:“孬种。” 南周:................... 年初四,天色不错。 老太太在海城住了好些年,结交了不少朋友。 这日陆陆续续有人来家里拜访。 沐悦跟欧阳初跟着一起招呼客人。 有人来家里闲聊时,聊到了南周身上:“我听我孙子说,你外孙女来了?怎么没见人呀?” “我家那小子,催我好几天了,让我来见见这仙女。” “在呢!一会儿让她来见见你。” 一道玻璃门的距离,欧阳战跟楼敬渊正在棋盘上厮杀。 听到这话,欧阳战身子往后仰,望着对方:“您家孙子好眼光,知道我们家周周是仙女。” 老太太一听这话,笑的直不起腰来:“哎哟,年三十放烟花 在海滩上见了一面,回来就念叨上了,这不大过年的,我也不好来拜访,我那孙子,军工大毕业,现在是空间工程师,跟小初同年,身高188,不胖还有腹肌,常年健身身体也好,欧阳老太你看,撮合两个孩子见一面?” 欧阳战听见对方这话里的苗头,唇边的笑更深了。 睨了眼楼敬渊。 看见了吗? 有人说媒都说到家里来了。 老太睨了眼欧阳战,怪他多嘴,她难道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吗? “不巧,那丫头刚把外孙女婿带回来。” 对方一愕,有些难以置信,但又很快调整好情绪:“那也是这两孩子没缘分。” “年轻人就是这点不好,哪像我们这把年纪了,能活到这把岁数,就是有缘。” 老太太连连点头说这是,找了个借口带着对方出门遛弯儿去了。 人一走。 欧阳战叹了口气,阴阳怪气丢下两个字:“老咯....................” 楼敬渊不顺着他,没接话的意思。 他能不知道欧阳战那句老咯是什么意思吗? 对方孙子跟欧阳初同年,跟南周也差不了几个月,而他.............大南周六岁。 阴阳他呢! 一盘棋下完,楼敬渊心里窝着火。 在棋盘上杀的欧阳战片甲不留。 身子往后仰,端着茶杯喝着茶,看着被杀的无力回天的棋盘,意悠悠的丢出五个字:“确实是老了............” 欧阳战:............................ 第189章 您想让我杀沈老太太? 老太太留在海城。 临离开前,南周抱着外婆抹眼泪,眼眶红的跟小兔子似的。 老太太笑她娇气,粗粝的指尖擦着她的泪水:“别哭了,乖乖。” “您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回,你先安安心心解决好他们,解决完了我再回去,我回去了你还得分心照顾我。” “听话。” 南周沉沉点头:“我很快,最多半年。” 最多半年,南何跟沈家都得死。 私人飞机冲上云霄时,将南周好不容易放松了几天的心情又拉升到了顶端。 海城天气大好。 而江城的这个春节,过的阴雨连绵。 跟沈知寒分道扬镳的夏念准备投入下一段恋情。 陈遥介绍的那个博士生虽然条件不如沈知寒好。 但比起沈知寒给她的漂泊来说,他更有安定感。 从年初二开始,二人频繁见面。 一直到年初五早上,二人约好出门。 她刚换好衣服下楼。 夏呈端着黑咖啡从餐厅出来。 “要出门?每天忙兮兮的,是有事情?” 夏念让阿姨给她磨杯咖啡带出门:“我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谈恋爱咯。” “你恋爱了?跟谁?”夏呈一惊。 “一个博士。” “什么条件?干什么的?”夏呈语气急切,问出来的话让人感觉不适。 夏念硬邦邦回应:“跟你一个职业。” “查户口的。” 夏呈一哽:“我是怕你被骗。” 恰好此时,陈遥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把复古红的多头玫瑰。 “我介绍的,人品世家都不错。” “妈,调查清楚了吗?”夏呈很急。 “没调查清楚我会给妹妹介绍?”陈遥一边回应夏呈的话,一边狐疑的望向他:“你怎么回事?妹妹谈个恋爱你急什么?” 夏呈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姨将咖啡递给她,她耸了耸肩,端着杯子去了停车扬,开着最近新买的车出门。 一直到晚上,夏念回来。 夏呈都有些忧心忡忡。 白天他已经让人查出对方的来路了。 一个博士,进了高校。 跟外面那些世家子弟比起来不值一提,而这样的人,夏念竟然看上了。 夏呈叹了口气。 一想到 自己的妹夫以后不能为自己助力,他就觉得失去了偌大的筹码。 “几个朋友从国外回来,晚上一起去聚个餐?” “我吃过了。” “清吧,估计也是聊天局。” 夏念自打上次年夜饭之后一直防着夏呈,对于他的邀请,没什么兴趣。 一口回绝:“我不去。” “爸妈,”夏呈将视线落在父母身上,无奈叹了口气:“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兄妹俩闹崩了 。” “念念,跟哥哥去吧!”家里子女不和这种消息传出去不好听,陈遥也不想别人看自己家笑话。 夏念被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出了门。 到了酒吧才知道是哪些人。 原本说好的聊天局,夏呈却一个劲儿的将自己跟其中的一个男生联系到一起。 又是校友又是共同喜好的。 跟当媒婆似的撮合着。 夏念强忍着才没甩脸子走人。 “我出去透透气,”夏念找了个借口离开包厢。 刚出来没多久,夏呈紧跟出来:“你看刚刚那个男生如何?跟你同年,明市首富儿子。” “高材生,搞重金属的,将来前途无量。” 夏念倚着栏杆,静静的听着夏呈的话,指尖揪着花盆上的嫩叶揉搓着。 心里却越发的冷。 夏呈啊夏呈!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这么好,你收了?” “你说什么疯话?我们俩性取向都正常。” “性取向是挺正常的,脑子不太正常,我刚跟你十几年的好兄弟散伙,你又急着给我介绍另一个,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出去,我碍你事儿了?” “念念,我只是不想让你找个不如我们家的人,哪个哥哥不希望妹妹这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阳台昏暗,会所墙上的景观灯带照下来。 让夏呈的脸色多了几分昏暗。 夏念仰头望着他,一时间分不清这个打小就宠自己爱自己的哥哥,是人是鬼。 .................. 舱门打开,私家车辆直接开到了停机坪。 南周刚上车。 电话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 欧阳初见她不接,奇怪的问了句:“谁?” “夏念。” “她找你干什么?” “找我联手,收拾夏呈。” 欧阳初嚯了声:“过个年,长脑子了?” 楼敬渊没跟她们一辆车,大概有意想给她们聊天的空间。 南周接起电话:“夏小姐。” “南周,你想让我怎么做?” “地址发我,会有人来找你。” 夏念收了电话,发了个定位过去。 不到十分钟,电话响起。 对方告诉她去后门巷子里拿东西。 她看着手中的小药瓶又将电话拨给南周。 而恰好此时,刚将欧阳初送到家。 “去见沈老太太,让她吃下这东西。” “你想让我杀她?” “夏小姐,你太高估自己了,真想杀她我不会让你去做。” “毕竟在我眼里,你确实不够聪明。” “你就不怕我卖了你?” “卖我?我跟你有接触吗?”南周笑答:“夏念,想算计我,你得重新再投个胎。” 就她这脑子,她站在那里不动。 夏念未必能让她伤半分。 翌日一早。 夏念提着食盒去了看守所。 临下车前,她多次看向副驾驶的食盒。 数次想掉头回去。 沈老太太对她,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她没必要去杀她。 昨晚,她多次向南周确认会不会死人, 她给出的答案很坚定。 不会! 她犹豫着,脑海中突然想起南周的话:「你觉得沈知寒如此待你,是他一个人的态度吗?」 看守所里,夏念红着眼眶望着老太太,隔着玻璃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颤颤巍巍的喊着奶奶。 “念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您,奶奶,您受苦了。” 老太太心里一暖:“好孩子,是沈家对不起你。” 夏念擦着眼泪:“奶奶,不说这种话,我给您带了点吃的来.....................” 第190章 快了! 可警惕心依旧很强。 毕竟被人算计到这个份儿上。 再不谨慎点,很有可能会没命。 望着夏念提上来的食盒,问的话也很有技巧:“好端端的,怎么想起给奶奶送吃的了。” 夏念叹了口气:“昨天跟朋友聚餐聊起来跟知寒的那几年,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好留恋的,可直到想到了您。” “奶奶,对不起,是我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夏念一边说着一边擦眼泪:“奶奶,我没下毒,您要是不信我先吃给您看。” “您现在防着别人是好事,”夏念慌慌张张的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品每一个都挑了一筷子送进嘴里。 老太太一直都觉得夏念心思不深。 准确来说,是智商不够,还是小孩子心性。 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没混到沈家少夫人的位置。 “奶奶不是疑心你,你是个好孩子,”老太太叹了口气。 言语间都是无奈。 “是我们沈家,没这个福分。” 祖孙情深似的一起回味着当时的快乐日子,聊到差不多了,老太太才开始动筷子。 夏念也被跟着催促吃了不少。 老太太端详着她的神色,见她没有丝毫的慌张和不适应才敢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她还没输,得谨慎着,不能翻盘在自己手中。 而夏念,压根儿就不知道沈家跟石容其的关系。 看守所探监事情过去一周之后,夏念都在等着老太太暴毙的新闻。 但却没有。 让她一度怀疑南周给她的东西只是维生素之类的。 为的就是探一探她的胆子。 “念念,想什么呢?” 美容会所里,夏念刚做完皮肤管理出来,正坐在店里水吧台旁端着杯咖啡出神。 跟着她一起来的小姐妹喊了她一声。 她才堪堪回神。 “没什么,弄完了吗?” “结束啦!我们去逛街吧!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货。” “走吧!” 美容院附近就是江城国际商扬,人多,客流量也大。 他们停好车,奔着常去的那几家店去。 只是还没走近,就看见附近有人在举着林佩的牌子。 小姐妹自然是知道沈知寒跟林佩的事情的,有些迟疑的拉着夏念的胳膊:“要不我们换一家商扬?” 夏念心塞,说不难受是假的,不为了沈知寒,也会为自己的青春而难受。 可他放弃自己放弃的那么干脆。 丢件旧衣服尚且还要想一想,可沈知寒呢? 断崖式甩了她,连句分手都不说。 “没必要,进去吧!” 夏念在店里挑选衣服,sale跟在身旁跟她介绍着。 她常用的那个销售手中现在有别的客人,让同事来短暂的招呼一下她。 夏念之间停在一件粉色挂脖露肩长裙上。 正想拿出来看看,身后的sale自作聪明开口:“夏小姐好眼光,这件衣服是林佩影后今天出席商扬活动穿的同款。” 夏念拿着衣服指尖一顿。 常招呼她的sale走来过让同事离开:“夏小姐见谅,我同事瞎说的,我看这件衣服配不上您的气质,这边有几件雪纺真丝的料子您要看看吗?” “棉麻虽然舒服,但是太大众化了,能把真丝穿得又贵气又高雅的人不多,我觉得夏小姐的气质就很符合这些贵气又精细的料子。” 夏念牵了牵唇角:“你倒是会说。” 想必也是知道她跟沈知寒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我这人比较诚恳,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夏小姐人很好,配的上更好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真诚是必杀技。 “林佩今天给你们品牌站台?” “是、” 小姐妹问sale:“那我们不会遇见吧?” sale笑了笑:“二位小姐放心,我们有vic客户专用的区域,不会被外面活动打扰到、我带二位过去。” “二位这边请。” 夏念转身跟着sale的步伐去vic区域时,目光瞥见进来的沈知寒。、 也是,他们最近这么高调。 女友出席活动,他哪有不露面的道理。 只是..................她心好痛啊! 显然,沈知寒看见她,也很惊讶。 夏念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时,憎恨的深情让人难以忽视。 无论是南周还是林佩,都是很有心机手段的女人。 求名求利。 皆有所求。 而夏念不同。 经过南周跟林佩之后,沈知寒才知道,夏念那种别无所求只求你爱我的性子到底是何等珍贵。 以往读书的时候,社会学老师说过如此一句话。 “万物都易,唯独真心难求。” “沈知寒刚刚看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他不会把你甩了之后又知道你的好了吧?” 夏念回应:“不知道。” 小姐妹自顾自开口:“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贱呢!难怪玩儿不赢南周。” “我听圈子里人说,沈知寒这么高调的跟女星谈恋爱,是身后有高人指点,为了给沈家打掩护。” “是不是真的?” 高人指点? 夏念目光微微垂了垂。 她不清楚,但应该很快就清楚了。 趁着好友试衣服的功夫,夏念打开手机看了眼微博。 热搜头条挂着的,不是沈知寒和林佩是谁? 照片里,影后正穿着一条粉色挂脖连衣裙跟粉丝们打招呼。 沈知寒站在二楼端着一杯咖啡倚着栏杆望着她,视线里满满都是深情。 平云山里。 南周将平板上的照片放大,轻笑了声:“还挺深情。” “不深情媒体写什么?”林陌叼着棒棒糖在边儿上应和着。 年后的天气,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 南周最爱在院子里晒太阳。 而林陌会瘫在台阶上跟几只小野猫一起守在她旁边。 当然,这种情况仅限楼敬渊不在的时候。 南周关了平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第几天了?” “八!” 林陌将棒棒糖咬的嘎吱嘎吱响:“还差两天。” 嘀嘀咕咕着:“十天怎么这么难熬。” 南周身子微微往后仰,望着蓝天白云叹了口气:“快了。” 有人想捞。 也得她乐意! 第191章 沈老太太口吐白沫 商扬大屏幕上正在转播元宵晚会。 车子一路开过主干道,显得热闹非凡。 “这江城,是越来越好了。” “舅爷很多年没回过江城了,这些年江城发展确实不错。” 沈知寒坐在商务车的另一边,同身旁人介绍着,指着车窗外的一处建筑:“奶奶还经常跟我说,小时候跟您在这里走丢的扬景。” “这是钟楼?” “是、四周的建筑都拆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个主体。” “很怀念啊 !”石容其感叹着。 二人一路聊到家。 此次同行的,还有他的秘书。 一行人安顿在沈家,晚间聊天时,石容其看了眼沈峤:“你媳妇儿那件事早该说的,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此次我过来,看看中间有没有操作的余地,不说旁的,最起码把人给你带回来。” “我先替小梦谢过舅舅。” 石容其想说什么,到嘴边的话止住:“罢了,都是一家人。” 早些年的事儿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这夜。 三小只回了港城。 楼敬渊原本也是要回去的,但一想到南周一人在家,舍不得,便找了个借口留在了江城。 吃过晚餐,给宋姨和平叔都放了假,让他们自行活动。 整个主楼只有楼敬渊和南周二人。 楼下大客厅里,南周抱着抱枕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元宵晚会。 楼敬渊从餐厅出来时,手中端着一盘车厘子。 “宋姨说要趁新鲜吃。” 南周接过:“谢谢。” “你今天不回去,可以吗?” “家里很多人,”楼敬渊调整好姿势将南周搂进怀里。 温热的躯体贴上来时,南周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你最近似乎很忙,”自打从海城回来,她很少白天在家里看到楼敬渊。 跟年前不同。 年前只要她白天不出门,大部分他是在家的。 即便忙,也是在家里书房。 “嗯,有些事情需要布局,有情绪了?”他端详着南周的面色,怕她生气。 南周笑了声,拎起车厘子往他嘴边塞:“我也忙,没时间生你的气。” 元宵晚会过半,插播广告时间。 而好巧不巧的,广告代言人还是林佩。 不得不说,林佩长的确实好看,是一众85花中她最喜欢的一位实力派了。 只是没想到,跟沈知寒搞到了一起。 她捻了颗车厘子往嘴里送,恰好此时,楼敬渊电话响了。 他接起,那侧不知说了句什么。 他嗯了声,道了句盯着,就收了电话。 “怎么了?” “石容其来江城了,沈知寒刚接到他。” 南周脸上闲散的姿态瞬间收起,放下手中果盘,正色跪在沙发上望着楼敬渊。 楼敬渊被她满脸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紧张了?” “不是...................”南周回应:“你上次说石家跟你们家有利益对冲,你刚刚说布局,难道是为了石容其布局?” 楼敬渊摸了摸她的脑袋:“聪明。” “我能知道吗?” “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楼敬渊拍了拍自己身侧,示意她过来。 南周跪坐在沙发上,刚想爬过去,就见楼敬渊站起来双手穿过她的腋窝将她提溜起来:“你膝盖不能跪。” “我没有不适。” “谨慎点好,舅舅每天一条警告消息发过来,我怕的很。” 他天天一早睁眼就能收到欧阳战的警告微信。 跟请安似的,一天不落下。 南周知道这事儿,笑的轻颤。 楼敬渊将果盘重新塞到她手中:“石容其虽然退位了,但是江城有几位是他带出来的人,想办点事情还是容易,但眼下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不坐镇港城却来江城多管闲事,总该有一方要让他栽跟头。” “江城跟港城都有布局,你的计划不会受到影响。” “你知道我的计划?”南周问。 楼敬渊笑了声:“我问了林陌。” “怎么没问我?” “昨晚,你睡着了,我又需要及时确认我的布局不会影响到你,所以问了林陌。” “如果你的事情比较重要的话,影响到也没也什么...............” “傻丫头!你不让我出手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够没用了,还影响你,那我做男人可真失败,楼之遥老是嘲笑我,说我就是个不中用的老白脸。” 楼之遥已经许多次明里暗里的指控他不帮南周报仇了。 他无处喊冤。 也不敢喊,怕喊了南周生气。 听到老白脸三个字,南周没忍住笑出声。 塞了颗车厘子到他唇边:“委屈你了。” 楼先生缓缓点头:“确实委屈,就等着你哄我了。” 元宵节,各地值班情况都很浓厚。 他们这种人民公仆,真到了这种节假日的时候反而还忙些。 刑尘坐在工位上,端着一次性碗在吃元宵, 食堂煮的大锅元宵,全是黑芝麻馅儿的,咬一口,半辈子都能记住这个齁死人的甜味儿。 他向来不吃里面的芝麻,只咬外面的皮儿。 同事嘀咕着所里年年都是黑芝麻馅儿的元宵。 越吃越没意思。 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点个外卖吧?烧烤怎么样?” “你不如去对门买,还进近,打电话让老板做好我们一会儿去拿也不耽误事儿。” “也是,”同事三下五除二就干好了这些事儿。 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看着大厅里的屏幕。 “希望今天能让我睡一觉。” “这么难吃的汤圆你就别吃了。” “我刚端过来的时候给门口大黄丢了两个,它嫌弃的走开了。” 刑尘抬起头望向他,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吃点好的,你也难得闲着,元宵过完又要忙沈家那个案子了吧?这些有钱也不拿法律当回事儿,真烦人。”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到差不多,同事去对面小吃街提了一袋子烧烤回来,手中还拿着易拉罐的啤酒。 “我说值班不能喝酒,老板说让我们改天喝,趁热吃。” 烧烤香味传来,刑尘也是真饿了。 闷头吃了起来。 还没过瘾,电话响起,看守所那边打来的。 “刑警官,出事了。” “沈老太太十分钟之前倒地抽搐,口吐白沫被送进急救室了....................” 第192章 他成了南周的棋子 “这要是死在看守所里,报告我能写到明年去。” “刑警官,你倒是说句话啊!” 看守所的人站在急诊室门口望着里面正在抢救的老太太。 首先想到的不是老太太的生命安全,而是自己的前途。 平常大家电视剧看多了,总觉得这种事情看一眼就过去了。 只有他们本职工作的人才知道,这要是在他们手上出事了,三年之内晋升无望不说,还会写报告做检查,严重的会被停职。 谁都不想自己摊上这么个无妄之灾。 “关了那么多天都好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未必在我这儿食物中毒了?那么多人都吃一锅饭也没事儿啊!” 刑尘身边的同事赶紧过来打圆扬:“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都别上头,只是工作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勾着对方的脖子走远了几步:“沈家的案子都在他手上,一环出问题兴许都能推翻重来,你都不知道沈家请的律师有多难缠,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圈子里的人都说刑尘倒霉。 摊上这么个难搞的案子。 对方消了气。 无奈的看了眼站在门口一脸凝重的刑尘。 上半夜,沈知寒跟沈峤还在想着老太太这事儿稳了。 下半夜就接到看守所电话,说人进医院了。 父子二人匆匆赶到时,医生正好从急诊室出来。 连口罩都没来得及拆下:“初步诊断是高血压引起的脑动脉堵塞,俗称脑梗。” “老太太往后会有半边身体都是瘫的,再加上年纪这么大了,康复不好做,兴许..................” 医生的话适可而止。 但大家都知道是谁什么意思。 兴许这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了。 沈峤怒目圆睁的目光落到看守所的人身上。 “是不是你们动的手脚?” 对方很坦荡:“我们可以配合调查。” “沈先生的律师应该也很会处理这种事情。” 沈峤被对方强硬的姿态堵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气的胸膛急剧起伏。 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才刚刚把人请过来。 还没过夜,老太太就脑梗了。 沈峤如鹰似虎的目光环视一周,想从在扬人身上找出一些端倪。 目光落在刑尘身上时,眼尾微微往下压了压。 笃定的步伐落在刑尘跟前时,正在思考什么的人缓缓抬眸望向他。 “沈先生?” “刑警官还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如果不是你从中阻拦,我母亲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沈先生,我没那么大本事阻拦你。” “横隔在你跟前的从就不是我,而是法律,”真不想出事情,当初就不要干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就要做好被人推翻的准备。 杀人放火之前不想着往后的路。 栽到警察手里就开始想着了? 早干嘛去了? 拉屎的时候不脱裤子,拉兜里了才想起来? “路径不同,但法治的约束是相同的,沈先生是高知,应该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在哪儿、” 急诊室门口的对峙没那么容易落幕。 但也很难再起什么冲突。 毕竟,老太太自身有高血压史,看守所又查不出什么来,只能自认倒霉,等人醒了再说。 刑尘跟同事先回单位。 路上,身旁人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嘀咕着:“这沈家祖坟是不是有问题?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 “要不你去提醒提醒人家?”刑尘没好气反问:“他们心狠手辣杀人放火也是祖宗的锅?” 混的好怪祖宗。 混得不好也怪祖宗。 祖宗死了还要倒大霉。 当他们家祖宗也是造孽了。 同事见刑尘火气大,伸手摸了摸鼻子:“我哪儿是这么个意思啊!” “不过要我说,那沈峤也是个斯文败类,竟然觉得是你害了他妈,恶心!回想三年前,一家人都在谋着人家小姑娘的命,人家当时该多绝望啊!” 说起南周.................. 刑尘想到了他家里那个明末清初的碗。 那个价值几十万的碗。 他刚刚站在病房门口时,才隐隐约约想到,自己早就掉入南周的陷阱里了。 成了她的棋子。 她的坦诚,她的委屈,她的无奈,和她那看似疏远的关心,都是演的。 只是为了他能成为棋子。 年前她说快过年了。 表明希望事情能缓到年后再说,而公检法又是个很奇怪的单位,说的是年初八上班,但是十五之前别想把审案子的,查案子的,搞检验的人凑齐。 老太太这个案子,时间有些久远,即便是证据检验,也需要时间。 昨天,他催对方快点。 对方说元宵节之后给。 结果元宵节当晚,老太太就瘫了。 人被捞出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一切,很难说没有南周的手笔。 刑尘曲起关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他很头疼。 这女孩子................早就变了。 平云山别墅里。 楼敬渊撑着掌心,抬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南周。 等着她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接完电话。 那侧说了几句什么。 她汗哒哒的脸面上,神情微微沉了沉。 丢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楼敬渊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沉下去。 卧室里,温度高涨。 他来不及多问。 有时候,停下来还挺要人命的,这种时候能让南周接电话都是他善心大发。 直到一小时之后、 温热的毛巾擦着她脸上的汗渍时,询问声才起:“她怎么了?” “瘫了,”南周呼吸急促,翻了个身示意楼敬渊擦擦她的后背。 “冲个澡好吗?我换下床上用品。” “好累,不想起来。” “明天再换吧!” “不行,”男人语气很正经:“你最近背上起湿疹了,要注意卫生。” 南周很想吐槽,要不是你天天给我弄一身汗,我能起湿疹吗? 第193章 南周心黑,手也黑 南周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楼敬渊的身影。 四件套换了新的。 干净清爽的灰色。 她身上穿着舒适的棉质睡衣。 南周在床上打了个滚,也不知道勤劳的楼先生昨晚几点钟睡的。 她换好衣服下楼时,楼下没有楼敬渊的身影。 宋姨迎上来时,脸上含着笑:“起来啦?楼先生一早就出门了,让我们不要喊你。” “快吃早饭。” 餐桌上,南周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 刚端起碗准备喝粥。 一旁放着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夏念直奔主题:“老太太脑梗了。” “是吗?”南周漫不经心询问。 夏念靠在床上,听着南周这句轻飘飘的反问,有些诧异:“你不知道?” “不知道。” “南周,我不信。” “你信不信都不影响我不知道。” 夏念语气急切:“你既然不知道,那你让我给老太太下的药是什么?” 她不信这件事情不是南周一手促成的。 她这样的人.................. 精于算计,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老太太? “什么药?”南周的话,滴水不漏。 完全不顺着夏念的思路走。 她要办的事儿已经办成了,就不可能在给自己留下把柄。 至于夏念................ 她有的是法子收拾。 “夏小姐今晚八点记得去清阁苑。” 南周说完,没给她多余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挂电话的人继续吃早饭。 而拿着电话的人一脸烦躁。 清阁苑? 她拿起手机在百度地图搜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处私人会所。 夏念摸不清南周是什么路子。 但眼下,她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南周慢悠悠的吃完早餐,让宋姨将林陌喊进来。 院子里,林陌叼着根狗尾巴草从小道里晃悠出来。 “大小姐。” “你怎么天天不是叼棒棒糖就是叼狗尾巴草?” “那怎么办?我又不能在你跟前抽烟,”林陌嘀咕着,他一个老烟民,就因为他们家大小姐闻不了烟味儿,硬生生的被控着半截烟了。 南周很诧异,她很少见林陌抽烟,甚至没有:“你抽烟?” 林陌:..................“说正事说正事儿。” 问的他有点难受了是怎么回事? 别人当牛做马还有下班时间发展自己的业余爱好。 就他! 24小时牛马。 365天无休。 “今晚八点,引两个同性恋去清阁苑,别直接找。” “明白,”林陌点头:“网上发个帖子说想约1呗,这还不简单。” 林陌对这些社会上的手段,可谓是炉火纯青。 他跟着南周干过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见证人性。 有时候,三五百块钱都能让他们互相厮杀。 多有意思? 林陌一走,南周进屋子。 刚一进去,宋姨捧着她的手机递过来。 “手机闹钟一直在响。” 南周拿起看了眼,16号了。 又到了她要花钱的日子了。 真烦! 她拿着手机一顿操作,给宋姨和林陌一人转了五万。 宋姨看着突如其来的消息,吓的有些瑟瑟发抖。 “周周,我最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改。” “都挺好的。” “那............你别开我。” 南周错愕的视线落在宋姨身上:“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突然给我大额转账.................” 南周:...............“别多想,给你你就拿着。” “您对我这么好,我才舍不得让您走呢!” 她也是被楼敬渊逼得没办法了,今天不花钱,晚上他回来肯定又要不高兴。 即便不会不高兴,第二天也会拉着她去逛街、 逛街很累。 她还是先把钱花了再说。 而此时。 黑色的宾利里,楼敬渊看着手机银行短信,一看这整额支出,就知道南周又给林陌或者宋姨转账了。 这林陌! 这么宅。 给他钱也是去买棒棒糖。 至于宋姨,买的猫粮从国产几块钱一斤变成了几十块钱一斤的进口粮。 全托南周转账的福。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楼敬渊叹了口气,收了手机。 “周妹妹又干什么事儿让你心烦了?你说说你,唐僧都只带三徒弟,你带四个。” 三小只本来就已经够让人心烦了, 这还加个南周。 虽然南周看起来不跟楼之遥似的,但到底还是小他好几岁。 男人啊! 恋爱脑总归不是个事儿。 “不过弟妹马上就要出师了,她多厉害啊,石容其人都到江城了,各方都活络好了,就等着第二天捞人了,结果瘫了,捞出来也是个瘫子。” “最有意思的事情是这沈家,关系也用了,人也没见得捞多好。” “我就喜欢看这种屎到临头拉不出来的感觉。” 有意思! 应景州撑着脑袋感叹着。 南周心黑,手也黑。 跟楼敬渊有的一拼。 正月十六,各方都上班了。 江城交通繁忙,堵车堵到水泄不通。 南周坐在商务车里,低头看了眼手机:“堵到不能动?” “不至于,只是这个路口红绿灯有点漫长。” 林陌握着方向盘回应,转而想起什么,继续道:“警局喊我们过去,是不是因为沈老太太的事情?” “八九不离十。” “那大小姐是怎么想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之后,商务车停在警局门口。 刑尘站在廊下抽烟,看见南周的车来,将手中烟头丢在地上,抬脚捻灭。 “新年好,刑警官。” “年已经过完了,南小姐。” 二人一路进去,刑尘将老太太的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番:“沈家这边的意思是缓刑,南小姐也知道,以老太太的身体,即便判下来了,也是保外就医,大差不差。” 南周点了点头:“我听刑警官的。” 南周来之前,刑尘准备好了大堆说辞 ,想着南周可能没那么容易搞定。 结果没想到,才刚开口,她就答应了。 “南小姐如果确定,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 南周接过刑尘递过来的文件,哗哗哗写下自己的名字。 刑尘接过看了眼:“南小姐稍等,我去找领导签个字就来。” 南周点了点头。 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锦旗。 身侧一道苍老威严的嗓音响起:“你就是南周?” 第194章 南小姐真觉得天衣无缝吗? 某些混迹重要政务扬的男士会在私底下接触一些医美项目。 为的就是比同龄人显年轻,给人一种干劲十足的感觉。 好继续留在重要位置发光发热。 如果不是那晚楼敬渊给自己看过石容其的照片,她丝毫想不到眼前的这个老人家,竟然已经八十岁了。 他看起来,最多六十出头。 比沈老太太的外表年龄看起来,年轻太多。 “你是?” 石容其伸出手,端的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 南周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斜靠在椅背上端详着站在眼前的老人家。 那闲适优雅的模样让石容其想起沈峤的话:「我不否认她很优秀」 「年纪不大,但行事作风老道又干脆狠辣,具备有许多年轻人没有的特质」 彼时,石容其听到这句话时,还有些不屑。 心里想的是,一个姑娘家,能多有本事。 可今日,他竟然觉得沈峤的话还是中肯了些。 仅凭她身上这份自得且不为所动的姿态,就能让人高看两眼。 她这姿态,别人做出来会是防备。 而此时,她身上看不出半分防备之意。 石容其缓缓收回手。 南周这才开口:“我们认识?” 石容其微微颔首:“初见。” “我是沈老太太的哥哥,石容其。” 南周哦了声:“有事?” “方便的话,聊聊?” 南周:“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如果你是要聊你妹妹的案子,那我已经听警察的话,销案了。” 恰好此时,刑尘拿着签好的文件递给南周。 “南小姐,过目。” 南周大致看了眼,嗯了声,又将文件推回去。 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与石容其擦身而过时,她低垂眸的姿态给人一种嫌恶的错觉。 步履不停,一直到车旁。 她的指尖刚刚搭在车门上,石容其嗓音在身后响起:“南小姐是真的觉得自己算计的这一切,天衣无缝吗?” 南周收回指尖,缓缓转身望着站在身后的人。 石容其也是在高位上下来的,即便退了,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冷厉也难以掩饰。 他惯于掌控一切。 “无论是三年前的那扬纵火案,还是三年后赵梦的杀人案,南小姐是觉得自己的计谋真的可以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吗?” 石容其看了眼身旁的人,后者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在照片递给南周。 南周看了眼,是她和宋图见面的照片。 当然,还有林陌的。 南周无所谓的将照片捏在指尖:“宋图找我 麻烦,意图对我图谋不轨,这不正是赵梦的罪证吗?” “可我看见的,是你跟宋图图谋,意图陷害赵梦。” “是吗?”南周笑了声:“定罪讲究证据,法官办案也讲究证据链,无论是意图还是动机,你的说法都不太能服众啊!” “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服不服众的,看的真的是证据吗?” “那看的是什么?”南周问。 “是权利,我在港城待了这么多年,未必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 南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马丁靴的鞋面擦得铮亮,再一抬头间,她笑意深深:“你代表的是你自己,还是代表整个港城权贵?” 面对石容其的恐吓。 南周直接用制度性反问化解。 主体性强的可怕。 有那么一瞬间,石容其镇定自若的神色有了片刻的瓦解。 他看着眼前这个姑娘,觉得她锋芒太盛。 美丽的外壳下浑身尖刺。 可偏偏这种人,又有脑子。 也难怪沈峤说:南周留不得。 确实是留不得。 石容其看着黑色商务车离去,身边秘书走近了一步 :“石老。” “先去医院。” 石容其一路上都在想着南周的那句话:你代表的是你自己,还是代表整个港城权贵? 敢这么问他的人,南周还是头一个。 好好好,好的很。 医院 里,沈老太太瘫在床上,从头开始,在往下整个左边身体都是麻的。 动都不能动。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乍见石容其时,泪水哗哗顺着沟壑流下来。 委屈的模样,让人唏嘘。 石容其摸着她得头发,眼里心疼难掩。 若说年轻的时候俩人有些矛盾,可都这把年纪了,面对死神的催促,再大的矛盾也该放下了。 石容其望老太太,捏着她的指尖缓缓开口:“你放心,会给你报仇的。” 窗外,夜幕拉开。 医院底下是繁忙的城市主干道。 有喇叭催促声传来。 南周的黑色商务车就混在这些喇叭声中、 七点半,她还在堵车。 楼先生电话过来,问她回不回家 。 “大概九点。” 楼敬渊此时,正倚着阳台栏杆望着将,侍茄正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剪好的雪茄,男人语气温和:“有事要忙?” “嗯,去收拾收拾夏呈,另外,我今天在警局看见石容其了。” 南周将二人见面经过大致跟楼敬渊说了一番。 后者静静听着,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只是叮嘱她:“今晚先平安回家,后续的事情我来安排。” “好。” 八点半,南周的黑色商务车停在清阁苑门口。 夏念的红色保时捷映入眼帘。 林陌打开手机看了眼:“人都到了。” “夏念也到了。” 清阁苑是一处私人会所。 表面上是吃饭 的。 但暗地里,因为老板性取向的问题,这里也提供某种服务,且这种服务只对上层社会提供。 一般人,进不来。 夏呈今日跟几个酒店商约在这里吃饭。 他秉持着商扬合作的理念,只要合作关系好就行了,不在乎旁人的性取向问题。 八点饭局开始。 九点,众人酒过三巡,牛也吹完了,正准备换扬子。 他强撑着五分清醒准备去安排转扬事情。 迎面走来两个男人,一身白色毛线衫,灰色裤子。 黑色皮鞋里是一双白到发光的袜子。 他余光瞥见男人若隐若现的裤腿时,还有些奇怪。 只听见身旁寻问声响起:“是他吧?” 另外一人看了看手机,还确认了一下照片:“是!” 紧接着, 夏呈就被拉进了另一侧包厢。 他 还没来得及询问。 包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第195章 夏呈被120抬出来 南周拿起手机看了眼。 果不其然,楼敬渊的微信消息正躺在界面上。 「路上了吗?」 南周如实回应:「还要一会儿。」 「没解决完?」 南周:「发生了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 这条微信一过去,楼敬渊电话几乎是秒进来。 男人沉稳的腔调在听筒那侧响起:“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南周开口拒绝,紧接着道:“我在车里没下去,你别担心。” 平云山客厅里,三小只刚下车,抱着各自的笔记本进来一楼茶室,路过楼敬渊时望向他的目光跟厉鬼似的,怨气无比重。 楼先生回应她:“还知道我担心你?” “嗤————”一声不屑的轻嗤 声在耳边响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南周。 冷静了两秒才发现这声音是路过他的楼之言发出来的。 手上拿着手机没空收拾他,楼敬渊抬腿一脚踹在楼之言的屁股上。 砰的一声。 楼之言直愣愣跪在地上。 南周:................“什么声音?” 楼先生语气很平稳:“东西掉了。” 丝毫没在意楼之言那哀怨震惊的眼神。 “大小姐。” 林陌的催促声响起,楼敬渊先行挂了电话。 他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的楼之言。 “回港城过年你在酒桌上卖我灌我酒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又开始皮痒了是不是?” 楼之言:..................“你老欺负我们。” 楼敬渊:“那你滚。” “你给我钱我就滚。”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房子刷我的卡,还要我给你钱你才滚?楼之言,你以为你是嫦娥呢?貌比天仙能迷得我头脑发昏是不是?” “今晚报表不能给我,开年季度奖不用想了。” “你也二十多了吧?是不是得给你物色物色结婚对象了。” 楼之言:.................... “周扒皮!” “黄世仁!!” “南霸天!!!!” 楼之言骂骂咧咧声不断,吓的楼遇跟楼之遥二人立马捂住他的嘴将人拖进茶室。 “小叔,他鬼上身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叔你去接小婶。” “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解释声隔绝在茶室玻璃门合上的瞬间。 楼之言指着客厅破口大骂:“你听那个老男人说什么了吗?” 楼遇握住他的指尖。 别指啊!!! 小叔等下把你手给撇断了。 “给我物色结婚对象,我还是个孩子啊!”楼之言将茶桌拍的砰砰响。 气的不行。 “等我翅膀硬了,第一个扇死他。” 茶室里,骂骂咧咧声叫嚣不断。 客厅里,宋姨端着托盘不敢出来。 她很怂楼敬渊,特别是这人发脾气的时候。 格外吓人。 平云山吵吵嚷嚷。 而清阁苑里,热闹非凡。 救护车呼啸而来停在门口,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去又急速冲出来。 一件黑色西装盖在 担架男人的脸上。 南周看着对方垂下来的胳膊。 唇角轻勾:“走吧!回平云山。” 车子掉头准备离开时,她放下车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夏念。 视线在空中跟她碰撞的瞬间,夏念脚步动了动。 刚想追上去,就止住了。 她在怕什么? 夏呈这样不正是她所求的吗? 他不这样,自己怎么能消气? 几乎是瞬间,她开车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停好车到急诊室里时,护士的烦躁声响起。 “又来一起这样的,他们这种同性恋就不能搞点正常的玩意儿。” “这都整出大出血了,赶紧给肛肠科送去啊!还在急诊科,等死呢?” 陈遥跟夏鸣赶来时,夏呈刚被推进肛肠科手术室。 闹出这种动静,想掩是掩不住的。 清阁苑里有人报了警。 新闻自然也有人安排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今晚不是跟酒店商吃饭吗?” “妈,我也不知道,”夏念吓的颤颤巍巍的。 “我刚到,我哥就被120抬出来了,后面还..................” “念念,不许说,”陈遥呵斥声响起。 夏念吓的一抖。 这种委屈担心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夏呈从手术室出来。 她 趁着去缴费的间隙打开手机看了眼。 看见社会榜热搜上挂着的新闻,落下的唇角才缓缓勾起。 不是喜欢把她送人做人情吗? 这下好了,因果报应也落到自己头上了。 她只是被做人情。 而她是被人做了啊! ................. 南周回到平云山时,客厅里静悄悄的。 宋姨迎出来接过她刚刚脱下来的大衣。 “可回来了,三小只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楼先生今天都动手了。” “动手了?”南周诧异。 “是啊!一脚把之言踹跪下了,就是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吓的我连水都不敢端给他。” 南周拍了拍宋姨的肩膀:“给我弄点吃的,我去看看他们。” 晚上没吃,有点饿。 在清阁苑等人的时候,林陌下车整了个超大里脊肉饼,香的她胃里在唱空城计。 至于为什么不吃? 纯属是因为任东不让她吃。 说是楼先生叮嘱的,让她别吃垃圾食品。 林陌跟他争了起来,争来争去难受的是她的胃。 茶室里。 楼敬渊坐在首位,听着楼之遥的汇报。 ppt首页写着关于元壳房产b轮融资项目会。 南周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见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转身上楼洗漱去了。 刚从热浪滚滚的浴室里出来。 她正低头准备从柜子里那套家居服出来换上。 身后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 楼敬渊将她圈进怀里。 高挺的鼻尖蹭着她的耳垂。 南周握住他的掌心在他怀里缓缓转身:“忙完了?” “还没有,”楼敬渊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胸前,眉头微微紧了紧。 掐着她的腰将人抱到了衣帽间岛台上。 弯腰弓背将人圈在臂弯之间.............. 第196章 舅舅有急事 楼敬渊语气淡淡: “效率不高的是他们,又不是我。” “你厉害,帮帮他们也行啊!” “你就不想看我多活几年?” 南周不解,歪着脑袋望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跟他们待久了我会死的早。” 南周低笑出声,伸手勾住楼敬渊的脖子将素白的脸埋进他的脖子间。 清香味儿的沐浴露味儿传到鼻尖时,楼敬渊有些隐忍。 指尖勾着南周的吊带准备往下拉时,被人摁住了手:“别。” “怎么了?” “我还得下楼一趟。” “有东西要拿?” “饿了;想下去吃点东西。” 楼先生将她松垮的吊带往上提了提:“晚上没吃?” “嗯。” “换衣服下楼。” 南周老早就发现了,楼敬渊这人刻板也有刻板的好处,只要她说饿了渴了,不管在做什么,都能让她先好好吃饭 。 一股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架势。 餐室里,宋姨下了碗螺蛳粉端出来。 正高高兴兴的从后厨从出来,刚想邀功,看见楼敬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了。 “愣着干什么?快端过来呀!” 南周催促声响起。 宋姨踌躇不敢上前、 南周见她面色难看将视线落在楼敬渊身上。 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给我下药了?” “不是,”宋姨急促开口。 南周被她支支吾吾的弄的有些烦躁,起身过去端起托盘上的碗。 她老远就闻到螺蛳粉的味道了。 刚拿起筷子搅动碗里的粉时。 楼敬渊脸色凝重且难看:“这是什么?” “螺蛳粉,你没吃过吗?要不要尝一口?之遥也很喜欢。” 南周将碗推过去时,楼先生很嫌弃的站起身远离了餐桌。 “吃完记得刷牙。” 南周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被嫌弃了? “我吓死了,生怕楼先生不让你吃,”宋姨见人走,才敢开口。 “先生很不喜欢之遥在家里吃这些,每每之遥想吃都是端着碗去外面的石凳子上吃。” 南周:................ 她多吃几次,楼之遥以后就能在家里吃这些了。 总得有人开创先河不是吗? 南周吃完螺蛳粉非但没急着刷牙,反倒是找到院子里,凑到他身旁,勾着楼敬渊的脖子强吻了他。 那一瞬间.................楼先生脸色青的跟猪肝似的。 别提多难看了。 他有洁癖! 对一切有味道的东西能不沾就不沾。 平云山后厨做饭时,葱姜蒜都少放。 南周以前问过,他说,若是跟人交谈时开口就是那些味道,不雅。 尽管现在有各种漱口水之类的东西,但是尽量从根源杜绝。 宋姨做饭很好吃,但总是少不了这些调味品。 而楼敬渊总会挑着吃。 南周眨巴着清明的眸子,装作乖巧的望着他。 楼敬渊薄唇紧抿凝着她半晌。 过了两三分钟。 冷着脸,一声不啃的上楼了。 南周:...............完!生气了? “你生气啦?” “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不喜欢我下次吃完不碰你就是了。” 也没人跟他说老男人这么小气啊! 南周一路跟小尾巴似的跟上楼。 刚想去碰楼敬渊,被他冷冷喝止住:“去刷牙洗澡。” 南周哦了声,进了浴室。 简单收拾完出来也没见楼敬渊 的身影。 嘀嘀咕咕叨叨了两句掀开被子上床。 刚打开微信准备问欧阳初最近工作顺利否。 先弹出来的,是新闻弹窗。 「某酒店二代被人玩进医院。」 这标题,南周不用点开都知道是谁。 她刷了会儿评论区,上面全是对于夏呈各种辣评。 她刚想退出来,就看见上面有一条评论:「报应啊!你以为他没把别人玩儿进医院过?」 南周拿着手机进书房,电脑电脑顺着对方的ip一路查过去。 才发现这女孩子是一个酒店管理层。 有秘闻? 南周将信息截图发给林陌。 关了电脑回房间时,见楼敬渊已经躺在床上了。 折叠手机在他手中摊开。 正低眸在看文件。 南周掀开被子 进去,凑到他身旁,乖巧的望着他,踌躇了会儿才亲了亲他的侧脸。 “还臭吗?” 楼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件:“原来你还知道自己臭。” “可是它真的很好吃嘛!” “嗯,理解,”楼先生很大方:“但我不喜欢。” “那我以后天天吃,吃完我还不刷牙,迟早要治好你这臭毛病,” 你以为我是楼之遥呢? 怂你怂死了。 南周一边调整枕头的位置一边准备躺下, 手肘刚撑着枕头时,后腰被人勾住............. 带进了怀里。 “你就是来治我的。” “你知道就好,”南周娇软的哼着。 楼敬渊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人抱进怀里。 温热的唇瓣落在她脖子上时,痒呼呼的,南周躲了躲。 一切水到渠成。 十一点半。 也该到睡觉多的时候了。 南周这么想。 楼敬渊也这么想。 可总有人不这么想。 南周一手撑着床头一手拉开床头柜准备拿家伙出来时。 微信电话进来了。 南周轻轻推搡着他:“电话。” 男人语气暗沉,语气急切:“不接。” “那就挂了,吵的我很心慌。” 大晚上的,铃声虽然不刺耳。 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一些额外的声音总是让人心烦。 楼敬渊俯身拿起手机准备挂断。 指尖落在屏幕上时,脸色都变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 南周意识到不对:“怎么了?” “舅舅!” 南周:“这个点,舅舅打电话来会不会有急事?” 楼敬渊心想,南周到底还是对欧阳战有滤镜。 急事不急事的他不敢确定,但今晚接了这个电话,他会挨骂一定是确定的。 “那就让你听听他的急事,”楼先生将急事两个字咬的极重。 电话刚一接起,欧阳战破口大骂声响起:“楼敬渊,你个狗东西,我拿你当兄弟你惦记我外甥女,你是不是早就...................” 南周:............... 啪嗒! 楼敬渊快速挂了电话。 南周看了看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又看了看楼敬渊:“就这么挂了,合适吗?” “在骂我就该萎了!” 第197章 你该跟我回家见公婆了 昨晚闹太晚了。 楼敬渊最近被欧阳战闹得苦不堪言,又因为不想用这些琐碎的事情去烦南周。 情绪基本都自我消化了。 直到昨晚。 他们酿酿酱酱正要进入主题的时候,欧阳战那通电话进来,让他有些不爽。 原本是他苦不堪言。 弄到最后成了她苦不堪言。 还真是——好一对苦不堪言的夫妻啊! 南周洗漱完换上家居服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宋姨紧张兮兮上楼迎住她:“快下去看看吧!” “怎么了?” “三小只昨晚熬了个大夜,三点多才睡,一早就被楼先生捞起来汇报工作,之言脾气差跟先生吵起来了,茶室里现在就是大型虐杀现扬。” 南周一听到大型虐杀现扬几个字,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刚走到门口,隔着玻璃就看见楼敬渊脸色阴沉可怖。 楼之言穿着睡衣站在顶头,低垂首一言不发。 上位者无声碾压的姿态让人难以喘息。 连平常活泼的楼之遥这会儿都不敢吱声儿了。 南周敲了敲门,正准备进去。 楼敬渊事先开口:“来了正好,最近让之言跟着你。” “啊?”南周错愕, 她也不正儿八经的去公司了,跟着她的意思是? 南周还没想明白,但又担心事态严重,连连点头:“好。” 男人冷着脸从她身边走开。 楼遇跟楼之遥身子歪了一下,这才敢扶着椅子坐下去。 “天老爷!!!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楼之遥抓着头发嗷嗷叫:“天菩萨!!!!” 相处近一年,南周逐渐琢磨出楼敬渊跟三小只的相处状态。 百分之八十的恨铁不成钢,再加百分之二十无法推卸的责任。 让他们成了怨偶。 说白了。 楼敬渊嫌三小只又傻又没脑子。 手把手教都教不会不说,还学习态度不认真。 就跟读书的时候,老师遇到了一个天赋不错的中等生想捞一捞,没想到中等生有自己的想法,上了岸也想跳船。 摁都摁不住。 他最喜欢楼遇。 因为楼遇靠谱,沉稳。 至于楼之言跟楼之遥,他说是歹笋。 “周周,先生让你上去。” 宋姨声音在门口响起时,南周才悠悠转身。 刚到跟前,宋姨塞了杯豆浆到她手中:“快去劝劝,一早别把自己气坏了。” “养只猫都有会抓老鼠和不会抓老鼠的,哪能对每个人都那么高要求。” 南周看了眼宋姨:“往后别说这些。” 猫抓不到老鼠最多只会饿死。 就楼家那样的家庭,出一个逆子,都有可能让前辈多少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南周将豆浆杯递给他时。 柔弱的指尖落在他健硕的胳膊上捏了捏:“消消气。” “难!”楼敬渊气昏了头,幸好豆浆是冰的,这要是再来杯热豆浆,他得炸。 南周等他情绪平稳。 才小心翼翼询问:“让之言跟着我的意思是?” “石容其不好对付,多个人多份安全,有些事情我要跟你细细说,你先坐..............” 楼敬渊拉过椅子摁着南周的肩膀坐下去。 南周坐不惯他的办公椅,她的身高,在女性中来说不算矮,但实在也没楼敬渊高。 这人的椅子坐起来,让她脚尖点地,很没安全感。 而楼敬渊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 手动帮她调整了椅子高度。 紧接着是打开电脑。 里面画面自动播放................... 南周看完视频,沉默了片刻。 仰头望向楼敬渊:“既然不安全,为什么还让之言跟着我?” “他该承受这些。” “他不小了,该见见风雨。” “楼家跟石家的关系远不如表面和谐,最近大哥跟石容其的儿子在争同一个位置,斗的水深火热,但无奈父亲跟石容其以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双方家里都在暗地里较劲,许多事情不好明面上撕破脸,但你牵扯进来,这件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需要我当契机?”南周问。 楼敬渊沉沉点头:“可能会有些委屈你...............” “能理解,”南周温声回应:“我们是夫妻,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果你们家败了,我必然也会受牵连。” “我都懂,你不用解释。” 楼敬渊沉沉叹了口气,一手撑着桌面,一手落在椅背上,低头吻了吻南周的发顶。 “如此一来,你该跟我回家见公婆了。” ............... 一周之后。 沈老太太出院。 南周特意在网上订了一捧红玫瑰让人送去病房。 老太太看见花时,气的脸都绿了。 半边身子瘫了的人指着花颤颤巍巍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知寒跟绯闻女友来接老太太出院时,正看见这一幕, 林佩得知前因后果,趁着跟沈知寒去办出院手续时,笑着讥讽了声:“你那前妻,还挺难搞。” 沈知寒拿着单子,站在医院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看了眼她。 那一眼,深深沉沉的,耐人寻味。 江城很大,但富人思维永远都是先进的。 关于治病这种事情,他们默认人民医院是王炸,那就不会让自家的病人去别的医院蹉磨时间。 比如,夏呈也进了这家医院。 夏念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带着博士准男友来看夏呈。 倒也说不上关心,主要是想让他知道。 自己还真就跟博士搞上了,想气气他。 高干病房在这栋楼的十六楼,往上往下都是各科室的住院病房,无论是哪科的主任过去都不需要花太长时间。 致力于给有钱人更好的服务。 电梯里,夏念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衬衫上的蝴蝶结。 身旁博士捻起她衬衫上的一根长发,正准备丢进电梯垃圾桶里时,电梯门开了。 夏念一直觉得,医院电梯带镜子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一来可以给人整理仪容仪表。 二来,如果有疯癫的病人拿着刀子想捅医护,对方也能透过镜子看见。 比如今日,她还没转身,就先透过镜子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知寒。 第198章 你总不希望林陌死吧? 让人上头。 夏念稳住胸膛急剧起伏,闭了闭眼才缓缓转身。 沈知寒看见夏念身边的男人时,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陪她瑞士滑雪的那位。 “你哥也在这儿?” 沈知寒突如其来的询问响起。 夏念抬了抬眉眼,嗯了声。 “几楼几号病房?” “1606。” 沈知寒点了点头: “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夏念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人家兄弟情深 。 看看怎么了? 夏呈可是沈知寒的舔狗呢! 正好让沈知寒看看,自己的狗被人轮了是什么样。 出电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她走了两步牵起博士的手进病房。 夏呈趴在床尾,身上盖着医院的被子。 门一开就看见夏念进来了,还带了个人。 他太狼狈! 喝多了被几个同性恋当成0给轮了,还闹出了丑闻。 这段时间,任何一个外人都不想见。 而夏念今天却带着人来了。 一瞬间,夏呈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还带人来了?” “妈让我带的,”夏念将博士准备的果篮放在床头柜。 简单的跟二人介绍了一下彼此。 聊了几句就以有事情为由离开了。 夏念刚走,病房门又被打开。 夏呈没什么耐心的抬眸望过去。 乍见沈知寒时,眉眼间的不耐烦还没来得及收回。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电梯里碰到夏念了,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就你看到的这样,”夏呈语气丧丧的。 沈知寒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他身侧:“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查出来了,但能怎么样?” 清阁苑是熟人开的 那人自己是个同性恋,所以也喜欢喊一些同类来玩儿。 只是没想到,这次认错人了。 警察审了几轮,就是实打实的认错了人。 老板他认识。 也亲自登门道歉了,就差下跪磕头了。 人也抓了,店也关了。 他就是这么倒霉。 他的菊花就是这么倒霉。 二人寒暄了几句,夏呈交谈兴致不高。 沈知寒早早离开。 毕竟还要送老太太回家。 沈家有常待的阿姨不多,原本罗姨若是在。 他们父子俩还能放心放心,可现在...............很难说。 老太太瘫了之后,脾气变的越来越怪异。 需要人照顾,还需要人哄着。 原本好好的家庭,就这么四分五裂。 这几日,石容其一直待在沈家,续上了这十几年没有的兄妹情缘。 这日傍晚,江城下了一扬大雨。 还没开春,天气凉飕飕的,客厅茶桌上燃着热茶。 石容其拨弄着茶盏上的茶叶。 眼帘低垂,语气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事情我都安排下去了,知寒找个机会把她约出来就行了。” 沈知寒知道石容其说的是什么。 对南周。 他心有不甘,也有愤恨,但到这一步。 私人情绪早就不重要了。 母亲和奶奶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去将心里那丁点的儿女情长扒拉出来? 江城尾冬的天,向来都不怎么样。 阴雨脸面不说,还时不时的腰斩降温。 而南周的腿,旧疾在身,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她都不太好受。 平云山别墅里,起居室里烟雾缭绕,宋姨在医生的教导下,正拿着艾灸给南周熏腿。 楼敬渊沉着脸站在一旁。 眼神中的担忧溢出脸面。 细细的询问医生注意事项。 医生诚恳开口:“有旧疾的人,阴雨天难免会有些难受, 只能预防再加理疗,看时日久了能不能好点,楼太太完全康复也没多久,许多事情要交给时间。” 楼敬渊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的平叔。 后者带医生下山。 楼之遥回来时,恰好见平叔目送人离开,问了一句怎么了。 平叔将事情告知。 楼之遥才踏上楼梯就闻到了一股子浓厚的艾草味儿。 “小婶,你还好吗?” “还好,”南周靠在沙发上,脸色倒也还好。 最起码比楼敬渊好。 “但我感觉我小叔不太好的样子。” 南周抬眸看了眼楼敬渊,伸手勾住他的指尖将人拉到跟前来:“你别拉着脸,宋姨都要被你吓死了。” 宋姨缩了缩脖子,天老爷,终于有人想起她了。 明明熏艾灸这种活儿累的是手,可她出了一身汗怎么回事? 楼敬渊叹了口气,接过宋姨手中的艾灸:“我来。” “之遥小姐,我们下去吧!” 楼之遥啊了声:“可我想陪陪小婶。” 宋姨看了她一眼,心想,不识相啊不识相。 “那你先跟我下楼吃点东西再上来,宋姨给你做了生腌。” 楼之遥眼睛倏然亮了。 就差留着哈喇子跟着宋姨下楼了。 起居室里,楼敬渊蹲在沙发旁,南周伸手摸了摸他的臂弯:“你脸色很差。” “我很担心你,”楼敬渊抬眸望了她一眼,继续道:“南周,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能替你受这些痛就好了。” “那可不行,这也是我人生底色的一部分,没有这些疼痛我兴许也不会遇见你。” “如果遇见我的代价是这样,我希望我们不要相遇。” 南周听到这话,瞬间坐直了身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我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 被心疼裹挟的酸涩感爬上来时,楼敬渊有瞬间的难受。 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想到南周所受的这一切,开口的话都有些阴郁:“打算什么时候让南何死?” “快了,我正在准备中。” 阴雨落在窗户上,水珠缓缓落下来。 南周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时,她伸手拿起。 上面跳动的号码不用备注她都知道是谁的。 “南周,见一面吧!” 沈知寒的嗓音从电话那侧传来。 南周嗤了声:“我们之间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当然有,毕竟你在游轮上按着罗姨往窗边去的视频在我手上。” “哦!”沈知寒又加了一句:“还有你那位好保镖!你总不希望他死吧?” 第199章 是,我老婆赢定了 沈知寒挂断电话,将手机搁在一旁。 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白衬衫红底的照片。 该说好笑吗? 夫妻三年,这是他跟南周唯一一张合照,还是从结婚证上抠下来的。 这个女人啊! 心太狠了。 步步为营算计到这一步。 一日夫妻百日恩在她这里丝毫不存在。 沈知寒修长的指尖磨搓着照片上南周的脸面,细看之下,眼底的那些不舍即将夺眶而出。 可仅是瞬间,他缓缓闭了闭眼,那抹不该有的情绪瞬间瓦解。 砰————他拉开抽屉将纸片丢进去。 江城的冬天,有些无常。 特别是尾冬初春的天。 阴雨连绵,很是烦人。 南周觉得很烦人。 楼敬渊也觉得的很烦人。 婚前,他倒是喜欢下雨天。 安静,能抚平人急躁的情绪。 可婚后,一到下雨天,阴湿的情绪让人联想起南周的腿。 他怕她疼。 极怕。 一楼茶室落地窗前,楼敬渊手中的雪茄时上时下。 应景州坐在他身后泡茶。 抬起手腕看了八百次表了。 见他跟老僧入定了似的一声不吭。 越看越烦躁:“你倒是说话啊!我喝茶都要喝饱了。” “死闷葫芦能找到老婆要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你不说我可就走了,下午陪你耗一下午,晚上我还得去给你这种资本家打黑工。” “石容其那边可以动手了。” 应景州骂骂咧咧的情绪瞬间收拢,侧了侧身子望着他:“约了?” “约了!” “那你不是得回港城了?” “恩!”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在江城帮你盯着南周?稳固你的后方?” “是这个意思,”楼敬渊点了点头。 “这么点逼事不值得你耗费我五十分钟,说吧!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儿。” 应景州认识楼敬渊多年,二人之间早已不是上下属之间的默契了。 “你说,让石容其死在江城会不会更合适?” 砰————应景州手中杯子猛的掉在桌面上,他慌张站起来的瞬间抽出几张抽纸盖住桌面水渍,防止流到地上来。 “你————”应景州看了眼楼敬渊,又见桌面上的水渍有流下来的意思,哗哗哗的抽出几张纸加上去:“颠了?” “别想,稳扎稳打来,石家在还能帮你们家挡挡炮火,他死了,你还得对付别人,不能因为他是你老婆前夫的舅爷你就起杀心。” “别意气用事。” 应景州一番话说完,见楼敬渊没松口的意思。 拉开椅子走到他身旁苦口婆心的劝着,从家族利益再到个人利益,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应景州不止一次想丢出恋爱脑死的早六个字。 但看见人脸色不好看,愣生生的止住了。 死男人,小气又记仇,他惹不起。 ............ 院子里,南周将猫条挤完。 站起身时,小猫仰着头望着她喵喵叫着。 还想再吃,南周摊了摊手:“没有啦!” “喵呜.................” “叫也没有。” 弯腰摸了摸小猫脑袋,转身进了屋子,刚洗完手出来就看见应景州骂骂咧咧的从茶室出来。 对方见了她,有些错愕的顿住脚步:“弟妹。” “应总。” 二人点头招呼,应景州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斟酌了会儿,刚想说什么。 楼敬渊催促声在身后响起:“不是要回去开会?” 应景州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人一走,南周望向他,语气温和询问:“你们俩交谈不愉快?” “没有,”楼敬渊一边回应一边朝着她走来:“刚从院子进来?冷不冷?” “不冷,感觉应总很无奈。” 楼敬渊 没回应她的话,反倒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喝杯温水。” 南周一边接过,一边狐疑的望着他:“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跟你相处是下班时间,谈及应景州又是工作上的事,我不喜欢。” 南周一直觉得,男人大点还是有好处的。 最起码楼敬渊有些事情会直接说。 不跟青少年谈恋爱似的,一张死嘴,全让你去猜。 既然他不喜欢,那就不问了。 南周低头喝水。 楼敬渊站在她身侧,修长的指尖在她后腰来来回回的揉搓着。 南周只要在家里不出门,就会穿一些很贴身舒适的轻薄针织衫,勾勒出腰肢的同时又很舒服。 而楼敬渊也很喜欢她的这些习惯,原因是因为摸起来很有手感。 客厅里,男人眉眼低垂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开口:“我下午回港城,这边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应景州。” “你安心回。” “我这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沈知寒再有胆子也不能将我怎么样,再说了,你不都安排好了吗?” “我担心意外,”楼敬渊语气飘忽不定、 南周伸手捂住他的嘴:“没有意外,我赢定了。” 楼敬渊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笑声低沉:“是,我老婆赢定了。” 她是奔着赢来的不是吗? 楼敬渊要回港城的时候没瞒着三小只。 楼之遥听说这个好消息,早上出门上班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一想到下午能准时下班去嗨皮,连开会都恨不得哼着歌儿。 只是没想到,刚从会议室出来的人就被平叔等住了。 “之遥小姐,先生说让您去机扬跟他汇合。” 楼之遥大惊:“什么意思?” “先生说让您跟他一起回港城。” 楼之遥:????她命这么苦的吗? 她这么该死的吗? “我不想回。” “先生说了,不回就停卡。” 楼之遥:...................周扒皮! 翌日,周六。 南周睡到自然醒起来练了会儿瑜伽。 正想上楼时,张怀电话进来了。 “沈家最近座上宾很多,江城半壁政界的人都跟沈家往来上了。” “石容其牵头的?”南周问。 张怀嗯了声。 南周心想,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不过这么多年沈峤都没消费石容其,怎么就不算另有隐情呢? “张特助,帮我打听一下,石容其跟沈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足以让他们十几年不往来的,如果查出来了;我额外再给你五百万。” 第200章 你想杀我 他缺钱。 母亲的病是个无底洞。 完全拿钱续命。 如果不是南周雪中送炭,他母亲兴许早就去世了。 可缺钱也不影响他是一个有道德良知的人。、 每每跟南周联系时,他多有挣扎。 良心不安,但又觉得良心在性命跟前不值一提。 何况那个人还生养过他。 是他的母亲,恩人................ “张特助!” 门口低沉的喊声打断他的出神。 乍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张怀站起身:“沈总。” “让你准备的礼品准备的如何了?” 张怀点头:“已经备好了。” 沈知寒嗯了声准备离开时,脚尖刚动就止住了:“你最近似乎忧思很重,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张怀一惊! 后背冷汗密密麻麻冒出来。 沈知寒的防备心远胜于三年前,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问自己了。 张怀还是谨慎回应:“小孩儿生病了,昨晚没休息好。” 沈知寒点了点头,直接离开。 刚进办公室,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去查,张怀家小孩儿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沈总,林小姐电话。” 林佩自老太太出院那日,就已经联系不上沈知寒了。 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秘书的联系方式,她现在都很怀疑沈知寒是不是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 秘书将电话递过来时,沈知寒眉头狠狠一紧。 望着人,极度不悦。 秘书被看的心惊胆战。 正想着怎么开口时,电话被接了过去。 “林小姐。” 林佩此时站在公寓客厅里,穿着一身真丝吊带,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身材:“我最近为什么联系不到你了?” “联系不到我不是很正常吗?” 林佩心一慌:“沈公子这是要过河拆桥?” “没记错的话,你我之间本就是互相演戏,说过河拆桥不算用词不当吗?林影后有闲工夫找我不如去进修进修,提升一下学历。” “你就不怕我去告诉你前妻,告诉媒体,你我之间只是演戏?” 沈知寒笑了,那浑不在意的样子好似没有任何人可以拿捏他:“林影后是想拿捏我?” “我没想着拿捏你,但沈公子也别想着拿捏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还没有。” 明明说好的互利互惠的关系。 结果沈知寒得到利益,准备抽身离开。 而她却还在半道上吊着。 拿她当靶子呢? “沈公子如果不想我闹得太难看,那就想办法帮我把政府扶持项目的那部年代剧女主拿下,我想,这点事情,沈公子动动嘴就可以办到。” 她一开始答应沈知寒炒绯闻 ,就是看中了他的背景。 资本博弈,而这几年又是影视剧寒冬。 她想争,光靠实力是不够的,还要有权贵背景。 她从农村出来爬进演艺圈影后的位置,靠的就是自己足够清醒。 沈知寒拿着被挂断的电话,哧了声。 打开办公室门将手机还给秘书:“再有这种事情,你可以换老板了。” 秘书吓得连连点头。 怕归怕,但是八卦心思也不少。 这是闹掰了? .............. 傍晚时分,南周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衣服出门。 黑色长裤,短款大衣,再加一双马丁靴。 怎么看都觉得很劲爽。 黑色保姆车一路朝着沈知寒给的目的地去。 车子越往前开,林陌越觉得有意思:“选了个那么空旷的地儿,他是准备安排狙击手?” “我查了一下那边的环境,一公里之内都没什么遮挡物,看来是请个高手啊!” “你不怕就算了,还兴奋上了是怎么回事?”副驾驶座上,楼之言觉得林陌的脑子实在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这种事情不该躲得远远的吗? 还让他兴奋上了? “你懂什么?老子可是兵王。” “那你可真牛呢!现在都混上保镖了。” 林陌:...............“你懂个屁,老子那叫知恩图报。” “我下辈子要是当医生的话,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缝住你的嘴。” 楼之言:..............小婶的人他惹不起。 林陌见楼之言闭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南周:“大小姐一会儿记得离沈知寒远一点,防止这疯逼动阴刀子。” “他不会,沈家目前这种情况,不能再死人了,他妈跟他奶奶的事情告诉他,动手这种事情万不能自己来。” 约好的八点。 七点四十沈知寒就到了目的地。 南周从车上下来时,他动了动脚,将脚边的烟头拨到一旁。 目光略过沈知寒的脚,再抬起时面无表情。 沈知寒这人,如果不是她的敌人,本质上也算是一个教养比较好的富家公子。 毕竟小时候,对他印象还不错。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见面吗?”迎着海风,沈知寒的声音飘进耳里。 南周斜斜的倚在树旁,点了点头:“知道,你想杀我。” “那你还来?”沈知寒有时候觉得。 人太过坦诚也会令人心生厌恶,就好比南周。 南周侧眸睨了他一眼,那轻飘飘的眼神,带着鄙夷。 她看沈知寒时,像看蝼蚁。 “因为我知道,你杀不了我。” “你就那么笃定?” “不是我笃定,而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南周,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那你得去问南月,”南周意有所指。 真相当然没那么简单,可现在,也不是告诉沈知寒的时候呢! 她得等南月回来,这扬戏才能圆圆满满的唱出来。 沈知寒诧异转身,步步逼近南周,试图将她从树干后逼出去,好让人动手。 而南周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 往后退了一步,仅是瞬间又收回腿。 不过两秒的功夫。 砰———— 子弹擦着她的后背过去射中了不远处的另一棵树.................... 第201章 抬起膝盖攻击她的肚子 沈寒眉跳,迅速摁南周肩膀推。 ,紧二枪响。 ..................未。 反倒南周,唇野鬼似盛:“沈寒,?” 伸,拨沈寒摁肩狗爪,步步逼近:“二?” “杀?” 南周伸摁沈寒胸膛推,影刚树越半。 南周衣袋掏袖珍枪,抵胸膛:“决跟奶奶,,似乎非跟斗啊!” “早跟,躲,怎?” 沈寒抵胸膛枪,丝毫畏惧,反倒逼近:“南周,杀。” 南周嗤:“岂宜?!” “江城,凌迟,钝刀磨,求求。” 沈寒垂侧狠狠缩紧。 愤恨绪攀升。 若伸拧脖,吗? 沈寒脑甚杀南周步骤。 散课裸绞脑翻滚遍遍。 ,沈寒。 ,南周,司,制裁。 固,甚找。 南周,脚。 沈,环,企业,社,撕扯。 南周——。 队研究,伸。 今。 。 沈寒扯掉南周枪,掐脖狠狠撞树干。 捏紧拳猛朝砸。 南周躲闪。 拳砸树干。 沈寒奔,抬膝盖攻击肚,南周抬挡。 刚继续。 楼言奔脚踹沈寒腰侧。 踉跄倒。 南周捂脖扶树干猛烈咳嗽。 “婶!” 南周沙哑嗓:“管。” 柔弱挂、 跟八档视剧演柔柔弱弱救。 首捡沈寒甩掉枪。 啪嗒,膛响。 南周喊:“言,。” 沈寒南周拿枪红指,首躲树。 闷响响瞬。 沈寒警。 谋杀排,跟南周厮恩怨,持枪械,即防卫罪。 沈寒杀思。 杀毁。 .................. 警局。 刑尘南周跟沈寒疼。 辈挖俩祖坟。 怎,破缠绕? 钱,约架吗? 治社吗? “沈南姐持枪械?” “,”沈寒。 刑尘落南周:“南姐?” “沈思,,沈约洽谈,狙击射伤。” 南周,站脱掉衣,件灰修底衫破痕迹,沾染血迹。 刑尘伤,眉紧, ,枪伤。 “题严,二恐怕留宿。” 南周异义,警局单独审讯室。 二离。 刑尘案勘察,—————— 插树弹、 刑尘顺痕迹观察周况。 ,楼厦,角射必藏某棵树。 树挂狙击枪。 “台?” “奇怪,怎监控坏?” 刑尘:“忘暴雨雷?闻导件,号塔雷劈。” “。” 刑尘顺台阶,痕迹。 “雇佣兵狙击,豪精彩啊!” 叹断。 刑尘若思。 “局排伤吗?” “谁?南周吗?似乎啊!” 刑尘,冷飕飕视线落。 识闭嘴。 .................... 港城。 楼敬渊,脸极。 拿院。 久,挂区牌照院。 拎丢。 楼敬渊眉沉。 紧绷颌线杀势。 “伤吗?” 摇摇:“确伤伤,。” 言,,离,伤伤。 抓急送港城。 。 楼敬渊嗯,朝,脚踹腿。 皮鞋落腿疼闷哼响。 刚落二脚。 沉稳嗓响:“,罢。” 楼浑厚嗓响。 阻止杀。 扫躺,硬邦邦腔调丢:“拎,石。” 浩浩荡荡石。 兴罪态。 ,楼敬渊拨楼言 。 言简赅询:“伤吗?” “擦伤,派,掌控,沈寒警婶持枪,警察调查。” “既,媒狙击伤闹,石容,管闲承。” 第202章 动我老婆是什么意思? 阵雨就跟间接性神经病似的,时不时抽一下。 让人感到厌烦。 石容其这些年混到四人之一的位置,除了自身能力还有身后岳家的努力。 只是跟岳家这辈子的故事,实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先生,楼家的人来了,浩浩荡荡,开了十几辆车。” 石容其安排好江城的事情就返回了港城。 在他认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纵使有点脑子也拼不过冷兵器的冷血无情。 可他没想到。 对方并非无依无靠。 车子停在院子里。 石容其迎出去,乍见楼远山时,笑脸爬上来:“楼兄。” 楼远山一身中山装在身,当了几十年兵出来的人,身上气度已经深入骨髓。 看了眼身后,楼敬渊将人从车里捞出来丢在石容其脚边。 “石叔,解释一下吧!你的人动我老婆是什么意思?” 石容其乍见人,苍老的眉眼微微紧了紧,不明所以的视线落在楼敬渊身上:“敬渊的意思是?” “石叔,我的秉性您是知道的,与其云里雾里的跟我打太极,不如直白点,”楼敬渊一肚子火,在江城时的沉稳隐忍在此时都化成了云烟。 他心里惦记着南周的伤。 下手也狠了些。 石容其的一句话激起他的怒火,走过去将人的膀子卸了,刹那间,惨叫声响彻院子。 石容其住的半山别墅,多是港城达官权贵。 有些动静,不需要传,自然会有人关注着。 石容其看着楼敬渊狠厉的动作,脸色瞬间难看。 楼家人气势汹汹的上来闹这一出,必然是已经掌握了十足十的证据,不然以他跟楼远山表面和谐了几十年的关系。 他不会亲自来撕破脸。 港城多的是人关注着他们俩人的一举一动。 斟酌着好站队。 可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兄弟相称,放烟雾弹迷惑住了外面一干人等,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同盟。 十几年过去了,周边的一圈人都倒了,只剩下他们二人屹立于此。 在无旁人。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实权位置只有一个。 楼家人想要,石家人更想要。 楼远山今晚这番举动出来。无疑是亲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告诉世人,他们现在是对立关系。 石容其沉了几息:“敬渊,你兴师问罪也该让我知道由头吧?我现在对你口中的老婆很疑惑。” 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跟谁结的婚? 港城媒体口中那个万年单身汉楼家老三结婚了,媒体竟然不报道? 楼敬渊冷冷勾了勾唇:“石叔动手收拾人之前都不查查对方吗?” “还是说,石叔骨子里觉得自己就是天了?” 石容其听到这话,面色瞬间冷沉,脑海中闪过南周那张傲据的脸:「你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整个港城?」 南周那张鹅蛋脸跟眼前楼敬渊生硬冷肃的面色莫名重合。 一瞬间,石容其就意识到了什么。 这二人————是夫妻? “是我疏忽了,早知道南周是贤侄的爱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插这个手 ,贤侄见谅。” “见谅?我可不敢,石叔位高权重,连我楼家的儿媳妇儿都敢杀,我哪儿敢见谅?” 石容其呼吸不定,眼前情况对自己不利,他只能降低姿态了:“敬渊,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大了。 谁知道眼高于顶的楼老三会娶一个二婚的女人? 若是爆料给港城媒体,能让他们 养活一票人。 “误会?石叔一句误会就能抹平你杀我老婆的事实?石叔要不打个电话去问问,江城现在是什么形势?” “上位者,不为万民却买凶杀人,石叔,这天下还真是你得一言堂啊!” 楼敬渊怒气冲天,杀气腾腾的视线落到地上挣扎的男人身上,顺带捡起了地上狙击枪。 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最新款的家伙,刚引进来还没来得及普及,石叔倒是先用上了。” “石叔这么大手笔,是要撕破脸啊!” “竟然这样,我们楼家也不该在顾着什么情面了。” “任东,把人带走交给江城警方,我倒要看看,石叔的手还能伸多长。” “楼兄,”石容其知道楼敬渊惹不起,便只能将目光落在楼远山身上。 楼家这三个晚辈,最难搞的便是楼敬渊了。 不常待港城,所以动手收拾人的时候也从不看什么情面不情面。 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一身逆骨,强势专横。 脾气又坏! “容其老弟啊!你动谁不好,动老三的老婆,他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女孩子,正捧着呢!”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疏忽,改天我登门致歉。” 楼远山话里话外都是推辞: “他从来就不服管教,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楼家人浩浩荡荡来,浩浩荡荡离开。 一如石容其所言,楼敬渊心狠手辣,不顾情面,万事万物都按照自己的准则来行事。 连楼远山对外常说的一句话都是:管不了。 楼家人一走。 石容其进客厅,头疼的撑着脑袋。 往后有得烦了。 原本只是暗地里斗智斗勇。 任何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都不简单。 “知寒前妻怎么会跟楼家扯上关系?” “扯上关系就算了还跟楼三成了夫妻?” “这楼三是真不服管教,楼家家大业大的,他找了个二婚女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屋子里,石夫人给他倒了杯水。 说的是苛责的话,可腔调是软的。 石容其烦躁的叹了口气:“让孩子们回来进书房找我。” “我上去给沈家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还打电话?楼家这边将事情散出去就是不想散出去,你问了,指不定又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掺和。” “刘秘书不是还在江城吗?让他去解决,让事情回到原点。” 第203章 楼先生连夜回来了 南周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 准备闭眼休息会儿。 刚阖上眼。 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 刑尘逆光站在门口。 她微微眯了眯眼才看清人的面部神色。 很不好,甚至可以用难看来形容。 “刑警官?” “有大佬下来叫停了这个案子。” 南周沉默了会儿,撑着椅子坐直身子:“哦、” “你不怕?”刑尘见她太过淡定,有些不明所以。 “怕人杀我吗?” “刑警官可能不知道,我这人,阎王爷不收呢!不然我早就死了。” 南周站起来抖了抖腿,姿态随意,没有丝毫刚刚经过一扬死里逃生的模样。 路过刑尘时,后者视线一直追随在她身上。 她很优秀,无论是少年时,还是如今,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淡雅的势在必得。 他永远记得南周十几岁时说过的一句话:「我来肯定是想赢」 她的人生,没有输这个字。 即便这些年,历经家破人亡,她也仍旧是她。 “我很好奇,为什么闹到这一步还能如此平静的收扬。” 南周越过他的脚步顿住,侧眸望向身侧的人。 一身职业装,寸头,冷硬的面部线条,从这个角度望去,南周莫名觉得眼前人有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越过他们第一次见面。 甚至是很久之前。 她脚尖微动:“刑警官,我们以前认识吗?” “南小姐说的以前是多以前?” 对面门打开,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话。 南周视线移到沈知寒身上。 二人四目相对。 南周唇角微微勾起。 她伸手撑着门框,望了眼刑尘:“刑警官,我跟沈先生单独聊两句。” 刑尘没多说。 抬步离开。 南周倚着门的姿态带着高傲:“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的就是沈先生吧!” “沈知寒,再过不久你就会知道,拖你下水的那群伥鬼是谁了。” “你什么意思?” 南周无视沈知寒的询问。 疾步离开。 沈知寒追了两步被楼之言伸手隔绝了去路。 “南周,你站住。” 沈知寒叫嚣声在警局响起,他扒拉开楼之言的手疾步追上去。 被人扣住肩膀,楼之言正准备一个过肩摔将人丢出去。 却被沈知寒看出意图。 反手制住他,摁着他的肩头砸在玻璃门上:“滚远点。” 沈知寒的指尖即将碰到南周肩头时,被人摁住。 刑尘警告的语气响起:“沈先生,这里是警局。” “你确定一定要在这里闹出动静来吗?” .................. 黑色商务车一路朝着平云山行驶去。 楼之言拉着脸坐在副驾驶。 林陌打量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带着点无语。 以为楼之言有几分本事,结果连沈知寒都制不住。 这大兄弟,打架打架不行,从商从商不乐意,也难怪楼先生成天为了他们三个头秃。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这么看我。” 林陌握着方向盘,等红绿灯的间隙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我不敢说。” “想说就说,你是小婶的人我还敢把你怎么样了?” 林陌将棒棒糖从嘴里扒出来:“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说了。” “你瞅瞅你这脑瓜子长的倒是圆溜溜挺标准的,咋用起来这么不好使呢?打架打架不行,从商从商你不乐意,就你也是上辈子积德投了个好胎了,不然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厂里拧螺丝呢!” “连沈知寒那种菜鸡你都制不住,丢不丢人,自家的女娃子都护不住还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也是你小叔人好,这要是我,养只猫不会抓老鼠还花我钱成天把我气的冒烟,我早就让他流浪去了。” 林陌越说,楼之言脸色越难看。 “你除了花钱还有啥用,只会干点死命令的事儿?就你这种脑子,拿到公司去上班,一个月一千八最多了。” 楼之言:................. 砰———— 宋姨跟平叔一早就等着了,楼先生电话过来让他们喊医生上来,他们就急的不行。 老早就等在院子里。 刚见车停稳,还没来得及迎上去,就看见楼之言冷着脸甩了车门下来。 气冲冲的进了屋子。 “这——之言怎么了?” 林陌拉开车门下车,扶着南周下来:“不管他,瓜娃子,草包子。” 宋姨确实也没管。 主要是没心思管。 “先生说你受伤了,伤哪儿了?医生老早就来了,快上楼。、” 起居室里,南周脱了身上衣服。 宋姨看见后背伤口时,倒抽一口凉气。 刚想喊,林陌背靠着在起居室门口,冷飕飕丢了一句话出来:“别嗷嗷,嫌大小姐忍的不够辛苦是不是?” 宋姨立马闭嘴了。 看着医生剪开她的衣服。 “处理过了?” 南周恩了声:“警局里的人简单处理过。” 医生点了点头:“我再包扎一下,晚上尽量不要平躺睡觉,最好也不要洗澡,后期如果不想留疤的话,祛疤的东西也要安排上。” “麻烦了、” “应该的。” 伤口不深。 比擦伤严重些,但也没到缝针的地步。 宋姨嘱咐林陌送人,再进去时看见南周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卸妆。 “到底怎么回事啊?还是因为沈家那些事情吗?” “嗯!” “不是都解决了吗?赵梦跟老太太不都付出代价了吗?” “这次是沈知寒,联合石容其想要我的命,恰好石容其又是楼家的对手,就冒了险,问题不大,别多想。” 宋姨抹了抹眼泪:“我想着楼先生护着你,你会安全些,怎么还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南周揉搓洗面奶的动作一顿,望着宋姨开口:“夫妻之间,不就是相互维护吗?这道理还是您教我的。” “沈知寒短期内不会翻出什么大风大浪了,仅此一事,他该老实了。” “去忙吧!我洗漱洗漱想休息了。” “医生说你不能碰水,我帮你擦擦身子。” 南周没坚持,任由宋姨给她擦完身子,换了身棉质睡衣掀开被子上了床。 宋姨走时,将她手机充上电,又将卧室门打开,起居室里开了一盏复古青瓷台灯、 不至于太亮也不至于看不见。 半夜,南周迷迷糊糊间觉得后腰背痒呼呼的,想伸手去抓。 指尖刚碰到后背,被人轻轻握住手腕,吓得她瞬间清醒。 “是我。” 楼先生低沉嗓音传来,随手按开了床边的台灯。 让屋子里有些光亮。 南周撑着身子坐起来,脑海中的惊慌还没下去:“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担心你,就提前回来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 第204章 到底是谁老婆? 楼敬渊轻手轻脚的掀开她的睡衣。 指尖触到后背的纱布时,南周只觉得四周的气压都低沉了些。 “你掀开纱布看看,也没那么严重。” 楼敬渊顺着南周的话将纱布掀开。 看见伤口时,心口都揪了一下:“痛吗?” “还好,不算什么。” 再痛也没康复那段时间受的痛多。 这点小伤实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你别担心,”南周捏了捏他的掌心,温温柔柔的哄着他:“先去洗澡?我好困。” “ 你先睡,我冲个澡就来陪你。” 南周点了点头。 楼敬渊怕吵着她,拿着睡衣去了客房浴室。 卧室门关上。 楼敬渊在门口站了片刻。 任东拐过楼梯上来:“先生,林陌到了。” 午夜的平云山很安静。 原本亮堂的大灯被几盏昏暗的壁灯取而代之。 楼敬渊下楼时,林陌裹着厚厚羽绒服站在客厅里。 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是一身短袖短裤。 “你家大小姐有没有跟你说,沈知寒还留不留?” 林陌困得打盹,听见楼敬渊这话,有些错愕的抬起视线。 问他? 他咋知道? 到底是谁老婆? 林陌是个直肠子,他始终秉持着自己是南周的人,对楼敬渊有种摆烂的态度,不似任东那么毕恭毕敬:“我咋知道?” 林陌这吊儿郎当的话一丢出去,任东诧异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点敬佩的滋味儿。 楼敬渊对吊儿郎当的态度浑不在意,反倒是点了点头,换了一种问法:“那你觉得,沈知寒留还是不留?” 林陌总觉得楼敬渊这人,心眼子比阿尔卑斯山上的老鼠洞还多:“我不知道。” “林陌,你对我有成见?” “你对我不也有成见吗?”林陌本来困的要死,现在醒了。 可不敢困了,在困他被人卖了还得替人家数钱。 “楼先生如果想替我家大小姐做决定,直接做就是了,何必询问我一个打工人的意见?” “还是说,您想除了沈知寒,但又怕我家大小姐责怪,夜深人静趁着我脑子不清醒把我喊来,想让我背锅?” 这一年,他跟楼敬渊说话的次数加起来都不超过一页聊天记录的。 这人大晚上的喊他来。 能安什么好心? 二人四目相对,楼敬渊视线落在林陌身上,带着几分压迫。 林陌哧了声:“你很奇怪,明知我家大小姐想走哪条路,却还总是见缝插针的告诉她还有更好的路可以走,想给她洗脑,让她推翻自己坚定的选择,她都那么大的人了,未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楼先生爱我家大小姐,想将她当孩子护着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她不是孩子。” 楼敬渊爱南周,他从不否认。 这个男人,身家万贯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宋姨对他赞不绝口。 他本人也对他身为丈夫这个角色没有任何异议。 但有些事情,不好改! 比如强势! 比如越爱越谨慎。 楼敬渊今晚的一切都归结于南周受伤,他迫切的想让沈知寒付出代价,但又摸不准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而林陌这番话,无疑是看穿他的心思。 任东见二人之间气氛诡异。 朝着林陌走近,刚想开口:“林.................” “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陌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侧眸望向站在客厅里的人:“楼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课题和该承担的因果,而课题和因果都只能自己去完成,你这次帮了我家大小姐,她下次必然还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因为人生就是这样,翻不过的山不会因为有人带你翻过去而消失,那座山会出现在你人生节点的每一次意外中。” “而我的人生课题,是站在她身边,护着她,无论她的丈夫是谁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家大小姐的安危,直到她身边不在有危险,我的课题也会随之结束,您看我不爽也好,觉得我不靠谱也罢,这都不会影响我。” 林陌的话说的很明白。 他只为南周。 只护着南周。 无论是沈知寒还是楼敬渊,都跟他没关系。 他又不看别人,他只看南周。 任东在今晚,对林陌的敬佩之意达到了巅峰。 他一直觉得,林陌吊儿郎当的,只会吃棒棒糖和叼狗尾巴草。 可今日,他说的一番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这哪儿是保镖啊! 这是哲学家。 哲学家!!!!! 哲学家!!!!! “你慢点,慢点,林陌,你平常可有看过什么书?” “给我推荐几本。” “你这小嘴叭叭叭的太能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将先生说的哑口无言的。” 林陌随手扯了一片树叶拿在指尖:“让他哑口无言的不是我的话,而是我的身份。” “你什么身份?”任东没反应过来。 “老子可是南周的保镖,你懂个屁,滚!别把你的傻气传染给我。” 但凡楼敬渊没那么爱南周,他今天也不敢这么豪横。 他的底气,全都来源于南周。 “我还没问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太太身边?” “我时常去买东西那家小卖部的老板娘活到九十三,你知道为什么嘛?” 任东:“为什么?” 林陌:“因为她不多管闲事。” 任东:.................. 平云山客厅里。 楼敬渊站在茶几旁抽了两根烟,微微侧身点烟灰时,身上那股子隐忍的孤寂有片刻的倾泄。 半分钟后,电话拨给郭丘。 “最近跟沈家走得近的人有哪些?” 郭丘将名单报了出来。 楼敬渊随手按掉手中的烟:“挑两个人,打断腿送到沈家门口去。” 三更半夜的,郭丘拿着手机的手一颤:“明白。” “联系应景州让东南亚那边的人动手,将沈家父子弄到国外去。” 郭丘心想,弄出国。 那可就完了! 出了国门,沈家父子必死无疑。 第205章 快打死了知道把人送医院急救就行 “舅爷为什么突然放手?” “没说,”沈峤端着茶杯的手轻颤:“他让我们就此作罢,别 在肖想其他,南周身后的人我们惹不起。” “到底是谁?连舅爷都忌惮。” 沈峤想了一晚上,能让石家都忌惮的人实在是不多。 石容其坐上现如今的位置,能同他平起平坐的人屈指可数。 他来江城,必然是冲着帮他们解决事情的态度来的。 可事情解决过半便急急收手。 不然是有什么人撼动了他自身的利益。 南周啊!南周!你还真是厉害。 沈峤脑海中突然响起南周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我既然没死,就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沈知寒坐在对面,微微侧身,长臂搭在茶桌上。 “那妈妈和奶奶的仇就这么算了?”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知寒笑了声:“南周不会心慈手软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留敌人一命,会有多危险。” 她干 的就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的活儿。 这是她的一贯手段。 “舅爷说了,只要我们不冲上去,可以保我们一命。” 沈知寒低垂首,望着茶壶里正翻腾着的水。 沈家家业大,这些年沈峤布局大,投资多,即便江城企业倒了,光信托基金都够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可若是真就这么倒了,让人怎么甘心? 水壶里雾气升腾的瞬间。 迷了也得眼。 他微微偏头,移开视线,获取短暂的清明。 平云山卧室里,被子被掀开时,南周混沌的脑子有了须臾的清醒。 楼敬渊还没躺好,她裹着被子翻身滚了过去。 迷蒙的语气听起来很累:“很久。” 男人宽厚的臂弯搂住她,刻意避开她后背的伤口:“睡吧!” 南周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十点。 她起来时,楼敬渊用过早餐在书房忙。 楼之遥跟楼遇站在一楼落地窗看着外面。 南周走近才听见二人嘀嘀咕咕的。 “你说他受什么刺激了?” “被打死了我们俩能继承他的遗产吗??” 楼遇有种淡淡的冷漠:“你只考虑遗产不考虑他要是死了,三个人的炮火变成了两个人的怎么办吗?” 分钱的时候觉得爹妈生多了。 承担压力的时候又觉得爹妈生少了。 他们仨就在彼此嫌弃,又互相抱团取暖中度过了整个青少年时期。 “日!”楼之遥很惶恐:“那还不去捞进来。” 楼之言要是死了。 她得多惨啊! 南周走过去时,二人刚好拉开一侧推拉门出去。 而南周————就这么好巧不巧的看着林陌一个过肩摔跟狗子似的,丢在地上。 以前,赵梦养了一只狗。 专门捡回来的一只恶犬。 好几次发疯,趁着她回老宅的时候狂吠。 恨不得冲上来撕咬她。 而林陌老早就看那只狗不爽了,忍了几次之后,在一个清晨,将那只狗拎起来甩到了地上,又丢到了树枝上挂起了。 就如同他今天对楼之言这般。 只差最后一步了。 南周心惊胆战的拉开门,一声怒喝响彻后院十亩草坪:“林陌。” 林陌刚拍了拍手还没来得及炫耀,被南周这一喝, 吓的立马立正站好:“大小姐!” 南周气呼呼走过去,扶起楼之言,不悦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在干什么?” “他想学功夫让我教他。” “是这么教的吗?” 林陌憋了憋嘴:“不被打怎么练的熟啊!” 南周吻了吻气息。 望着林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林陌啧了声,望着一旁装鹌鹑的楼之言:“你倒是说句话啊!” 楼之言扶着腰站起来,疼的龇牙咧嘴解释:“小婶,是我让林陌教我的。” “你...................” “周周!进来。” 南周还想说什么,楼敬渊不知何时站在了落地窗外,唤着她。 南周松开楼之言,有些迟疑,但还是抬步朝着楼敬渊走去。 “你忙完了?” “先吃饭,”楼敬渊握着她的手朝着餐厅走去。 “好端端的,之言为什么突然想学功夫了?” “估计是受挫了,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行了,”楼敬渊一边布菜一边解释。 南周还是有些心慌,林陌没轻没重的,万一把人打残了怎么办? “你要不要请个专业的师傅教他?” 楼先生眼皮都没抬一下:“林陌就很专业。” “可他没轻没重。” 楼敬渊语气依旧很淡: “快打死了知道把人送医院急救就行。” “先吃饭,”楼敬渊阻止了南周的喋喋不休。 南周这顿饭,吃的有些愁眉不展。 直到吃完才想起来问他:“港城的事情解决了吗?” “家里有人解决,”楼敬渊温声回应。 “石容其估计也没心思管沈家的事情了,你若是想赶尽杀绝一网打尽的话............” “先留着吧!还没到时候。” 楼敬渊这句话是试探,如同昨晚试探林陌一样。 但南周刚起来,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更没多想。 所以等她看见楼敬渊唇角下压时,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高兴?怎么了?” “没怎么,”楼敬渊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别多想。” “吃好了吗?” 南周点了点头,楼敬渊越过桌面牵起她的手上楼。 书房里,莲花香塔上燃着香,烟雾如云海似的倒流下来。 隐约的柠檬味传入鼻尖时,南周在间隙里闻到了几丝烟草味儿。 楼敬渊不常抽烟。 偶尔来几口雪茄,但也不多抽。 能让他在屋子里点香盖味道,想必这烟没少抽。 “这是什么?”深紫色锦缎盒子映入眼帘。 楼敬渊示意她打开看看。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玉手镯,通体晶莹的质感一看就价值不菲。 “母亲给的,让我带回来,昨晚本该给你的,担心打扰你睡觉就没及时拿出来。” “这太贵重了,”南周不好意思接,人都没见到,收了人家不少礼物。 她良心过不去。 “给你就收着,”楼先生语气不容置喙。 没给南周拒绝的机会。 第206章 关系撇的比我的尿还清 她拿着桌子,迟疑了一番,道谢收起。 正当她斟酌着说什么的时候,楼敬渊电话响起。 南周莫名其妙松了口气:“你忙,我先去把东西收起来。” 楼敬渊冷肃的面部线条因为这通电话更加不悦。 电话接起,怒喝声随之响起:“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应景州愣了一下,随即将手机拿开看了眼时间:“更年期啊你?不是你让我十点给你回电话的?” 正正好十点,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他可是定了闹钟来打这通电话的。 这人怎么跟更年期似的阴晴不定。 毛病是不是? 楼敬渊深吸了口气,拉开抽屉点了根烟。 他 魔障了。 被自己困在情绪的牢笼里反复折磨。 林陌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课题,而他的课题是剖析自己的情绪,然后分离他们。 衣帽间里,南周将锦缎盒子放在衣帽间的收拾台上。 她有一个专门的抽屉来放楼敬渊送给她的各种首饰。 钻石,玛瑙,宝石,玉镯。 等等等等................ 放好东西,南周下楼,路过楼敬渊书房时脚步顿了顿。 楼下餐厅里,自动咖啡机的磨豆声响起,南周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准备打奶泡。 佣人看见准备接替她手中的动作。 “我来,你去忙别的。” “嗳!” 平云山的佣人都知道要有边界感。 主人家说不用就是真不用。 楼之遥进来找喝的时,看见南周正在打奶泡,凑近贴了贴她,娇滴滴开口:“小婶,我也要。” “拿铁吗?” “恩恩!” 南周嗯了声,低头干活。 “小婶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南周隐去情绪,轻轻开腔:“没有啊!” “你就差把老娘心情不好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南周诧异:“有吗?” “有啊!”楼之遥没心没肺的拖了把椅子坐在南周身侧:“快把你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来让我开心一下。” 南周:................... “你小叔叔带了个镯子回来送给我,说是你...........”南周想 了想着中间的关系,继续道:“奶奶给的,我不是很好意思收,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哦豁!”楼之遥两手一摊:“我小叔这人吧!你别看他不服我爷爷管教,但是古板的很。” “你又不跟他回家见公婆,又不收公婆的礼物,这关系撇的比我的尿还清,他能高兴见鬼了。” “给你你就收着呗,反正他有的是钱,我们不花白不花,收礼物也是同样的道理,男人的钱不花在家人身上就会花在别人身上,要么是外面花天酒地的应酬商,要么是别的女人。” “小婶!这么一想,你是不是觉得该收了?” “我的意思是,还没见到家里人就频繁的收礼物,会不合适。” 楼之遥怪异的挑了挑眉: “我奶奶都不介意,你介意啥?” 南周突然觉得,楼之遥这话有些道理。 刚刚还在纠结的人瞬间就清明了不少。 南周端着咖啡去了茶室,楼之遥跟着来时手中还拎着包乐事薯片。 芥末味的。 很独特的味道。 她的喜好就跟她的口味一样,总是这么有新意。 楼敬渊不吃零食,但会允许楼之遥在家里囤零食。 只要楼之遥不跟只老鼠似的在他跟前嚼嚼嚼!!!! 今日的江城,细雨蒙蒙,又逢周末。 家里人都在。 楼之遥百无聊赖的吃完一包薯片,拉着南周去了楼下影音室。 挑了一部国产动画电影。 一进去就是一个小时。 临近午饭,宋姨去催了几次都没将人催出来。 南周刚吃完早餐,而楼之遥零食不断,压根儿就不饿。 直到十二点。 楼遇跟楼之言眼见楼敬渊脸色不佳。 发消息让楼之遥识相点上来。 楼遇:「你不吃没关系,先把小婶送上来」 楼之遥这才意识到。 将电影按了暂停,拉着南周从沙发上起来:“走走走,上去吃饭。”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啊!小叔等下生气了又要骂我。” 影音室的门刚打开,楼敬渊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黑着脸站在门口。 望着二人的视线压着浓厚的不悦。 南周先开口:“我还不饿。” “多少吃点。” 南周:“吃多了会难受。” 见楼敬渊没松口的意思,南周走上前环住他的腰,撒娇似的开口:“我晚点吃,行吗?” 楼敬渊被这么一抱,不悦的气息散了几分。 “晚点我喊你?” 南周点了点头:“好。” 周一。 欧阳初最新一轮实验室工作完成。 清晨七点半电话拨给南周时,她还没醒。 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时,浑身上下都冒着起床气。 恰好此时,楼敬渊穿好衬衫从衣帽间出来。 听见南周电话响,拿着领带出来看了眼。 “小初,怎么了?” “你还没起啊?”欧阳初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嗓音,有些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时间。 “不好意思,刚刑满释放有点兴奋过头了,要不你先睡?我晚点再给你打?” 她从年后就跟着老师去外地考察,出去快二十天,早上六点半的火车到江城。 刚回家洗完澡就想着约南周了。 “没事,你说。” 南周调整了一下枕头,正准备靠上去。 楼敬渊大掌越过她肩头拖着她靠近自己胸膛。 南周这才想起来,自己后背还有伤。 欧阳初声音在电话那侧喋喋不休,南周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一旁,接过楼先生手中的领带绕过他的脖子.................. “怎么样?可以吗?”欧阳初在那侧问。 “可以!”南周实际上也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只是欧阳初每每约她,也就那几件套。 逛街、吃饭、修复一下她那张被工作熬垮了的脸。 “那你来接我?” “九点可以吗?” 第207章 林佩找上门 楼敬渊颇有闲情雅致的坐在床边等着她。 “你们一般都约在哪儿?” “离你公司不远的一家店里。” “医美也是?” “嗯,也不远,”南周温温点头,有些没睡好,懒洋洋的抓着他的衬衫衣摆,迷迷糊糊的贴着他。 楼敬渊被她这么一蹭,心软了一截。 避开她后背的伤将人搂进怀里。 “一会儿让林陌先去接小初,我送你过去跟她会合,好吗?” “这样你可以多睡会儿。” 她昨晚没睡好,躺在身边的人未必不知道,她睡觉向来喜欢平躺,后背有伤,得转变睡觉的姿势。 人一旦有了惯性,再去改变,会变得很困难。 一整晚,她频繁的转变睡觉姿势。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我昨晚是不是吵到你了?”南周仰头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楼敬渊低睨着眼前这张素白的脸,刚睡觉起来,还没来得及清理头发,乱糟糟、毛茸茸的,跟只被蹂躏过的小猫似的。 让人忍不住想亲。 他也确实这么干了。 亲了亲南周的软乎乎的面庞,温软开口:“没有。” 南周恩了声,又窝进了他的怀里。 九点半,楼敬渊绕了一点路将她放在商扬停车扬。 等着欧阳初下车才走。 “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吧!”南周拒绝。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欧阳初肯定不会乐意跟他一起吃饭。 楼敬渊理解,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那就欢迎小初晚上去平云山用餐。” 南周:...................她觉得有猫腻。 她在平云山,除了应景州之外没见过别的外人,而楼敬渊今天的这句话,让她觉得不简单。 “你不会是想报舅舅的仇吧?” 楼先生语气平稳:“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南周心想,不好说。 欧阳初从不坚信天生丽质这四个字,哪有什么天生丽质,再天生丽质的美女在996 ,007面前都是瞎的。 只有高科技才能让她永葆青春。 美容院里,主任正在分析她的皮肤状态。 谈到最近新进的一个机器,给她推荐。 欧阳初问:“有效果吗?” “有啊!林影后正在做,她是我们这的常客。” “林佩啊?”欧阳初不追星,但是对林佩这个名字实在是熟悉。 主任点了点头:“对。” 欧阳初睨了眼坐在门边等她的南周,若有所思的说了句:“那还挺巧。” 主任听她这话,有些诧异:“你们认识?” “她啊!”欧阳初尾音拖长,有点诙谐的意思:“我姐同事。” 干过同一个男人的同事。 这个干!是武力值的干。 她昨晚在回程的火车上被同车厢的几个大妈吵的睡不着,拿着手机刷花边新闻,看到林佩跟沈知寒的绯闻。 说俩人表面卿卿我我,实际上没给对方好脸色。 南周不悦的视线落在欧阳初身上,让她闭嘴。 面诊完,欧阳初进房间做项目,南周 去了外面休息间。 高档会所的服务远超于外面的小诊所。 她刚坐下,会所里的工作人员拿着单子过来询问她喝什么。 昨晚没睡好,她点了杯咖啡。 热美式刚刚上上来。 她低头端起咖啡杯的瞬间,余光瞥见朝着这方来的林佩。 她穿着一身很朴素的黑色毛衣,一头长发散在脑后,带着鸭舌帽,兴许是刚做完项目,脸有些红,她正拿着冰块敷脸。 见了她,脚步顿住。 “南小姐,这么巧?” “林小姐,”南周点头回应。 林佩环视一圈,没见别人,自顾自询问:“等人?” “嗯!”她简单回应,继而又道:“林小姐不该离我远点吗?” “我都不怕,南小姐怕什么?” “我一个素人,怕被林小姐的粉丝攻击,不是很正常吗?” 林佩将落在脸上的冰块移开,有些诧异的望向南周:“南小姐难道不知道?江城媒体已经把你的名字放在红榜上了,不然你以为我跟沈知寒绯闻传的满天飞,为什么没牵出你这位前妻?” 她跟沈知寒传绯闻的时候,连沈知寒他妈养的狗都上过热搜了,偏偏就这位前妻没上过。 身后人的伞有多大,她都不敢想象。 南周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 林佩笑了声:“看来是真不知道啊!” 难得! 竟然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我还挺好奇南小姐的,我跟沈知寒密切接触这两个月,他对你的描述不多,我问多了,他只会让我闭嘴,但我从外人口中听过,他被迫跟我炒绯闻的原因是因为你在收拾他们家,都这样了,他还能缄口不言,有时候我的脑海中会冒出他是个君子的念头。” “但转念一想,真是君子,怎么会让一个女人不遗余地的想弄死他呢?我们女人,多的是慈悲心,能做到被我们追着杀,那必然是干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佩的一番话,没有引起南周的丝毫动容。 反倒是起了几分防备之心。 戏子无情。 她坐到自己身边侃侃而谈,未必不是带着目的来的。 林佩很健谈,南周偶尔回应几句。 直到欧阳初戴着口罩出来;南周准备起身。 林佩才拿出手机:“南小姐,加个微信?” 南周站在她身前,低睨着她,笑意沛然:“林小姐如果一开始就想加我的联系方式,我还能高看你几眼,贬低沈知寒,妄图用他为诱饵让我上钩这种把戏,我很多年之前就看穿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祝林小姐好运。” 南周离开,欧阳初回眸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的女人。 “你们俩对上了?” “没有,她来找我,绝对是因为跟沈知寒的交易结束,而自己又没有得到相关利益,想借我的手在反咬沈知寒一口。” 想拿她当刀? 林佩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你看你还是太低调了不是,一个戏子都能到你跟前来耀武扬威。” 电梯门口,欧阳初正准备进去。 乍见从里面出来的人时,眉头一挑.................. 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第208章 南月要回来了 乍见人时,还有些错愕。 看见南周她倒觉得没什么,但是看见欧阳初就觉得不是很美妙了、 这姑娘,嘴毒的很。 又不顾及扬合,什么话都能往外冒。 她正愁着怎么绕开她。 一声哟响起:“这不是咱们南夫人吗?又拿着哥哥嫂嫂的钱出来消遣呢?” “这好日子也算是让你过上了。” 吴湾气的额头青筋直爆。 她秉持着好人不跟狗斗的想法准备绕过去。 欧阳初一个侧身挡住她的去路:“别走啊!好歹我也喊你一声阿姨,咱聊两句不过分吧?” “见了我怎么还躲上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躲来躲去的可就伤我心了。” 吴湾将目光落在南周身上:“南周,你不管管你身边的人。” “那她可管不了,但凡她管得了,还会让你抢走她爹妈的财产?吴女士,有胆子拿没胆子承认啊?” “这时候才要脸,是不是晚了点啊?” 欧阳初抬步朝着吴湾走过去,面贴面的警告她:“紧着点你的皮,不然...........迟早给你扒了它。” “夫人?” 司机送吴湾来会所,以为可以在车上睡会儿。 刚放倒座椅 眯了会儿,就见人气冲冲的的上车了。 吓得他立马坐起来。 “回公司!” 吴湾气的脸色乌黑,司机一直将车开到公司时,都不敢有任何话语声。 她气冲冲的直奔南何办公室。 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气的狠狠叹气。 “怎么了?谁惹你了?”南何停下手中工作有些奇怪望向她。 “还能有谁?不就是南周。” “沈家不是要收拾她吗?不是请了港城大佬来吗?怎么还没把人收拾了?” 别说吴湾了,南何也觉得很奇怪。 事情发展到现在突然戛然而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南何走到茶桌旁给她倒了杯茶:“消消火,晚上约沈家别墅附近的罗太太见面,探探口风。” “嗯!” 吴湾都没等到晚上,下午就找了个借口约人出来下午茶了。 罗太太有点门道,学业不高,原先也是有工作的,后来丈夫创业成功她就彻底回家当阔太了。 家里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大的跟南月差不多大。 最小的还在读三年级。 大概是家里有小学龄的子女,跟小区里的妈妈们走的也近。 听到吴湾问沈家的事儿,罗太太跟找到知己似的打开了话匣子。 “大家都暗地里说沈家最近事情接连不断是祖坟出问题了,据说沈先生还请风水先生去看了,你猜这一看,怎么着?” 吴湾迎合着:“怎么了?” “亲爹的坟空荡荡的,啥都没,而且没了有些年头了,现在他们在追责,想要墓园方给个说法, 墓园管理公司那边什么说法都给不了,沈先生一怒之下把人给告了。” “大家又说,是沈家那前儿媳,也就是你侄女搞得鬼,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搞的鬼,现在是要证据没证据,要说法没说法的,很恐怖。” “不得不说,你那侄女有点本事,能让沈家鸡犬不宁这么多年。” “沈老太太以前多体面的一个人啊?这次出了这种事情,往后余生都只能躺在床上了,她该是何等的煎熬。” “还有赵梦,农村 出生的女孩子,凭借着一副好嗓子和好皮囊逆袭成功,要是不碰上你那侄女,这辈子绝对是多数人的典范,是能写进族谱的人物,可没想到啊!” “人生啊!世事无常,人这辈子还是要积德行善,不为自己,也得为子女,你 看沈家,不就是实打实的例子吗?” 罗太太一边感叹南周有本事,一边念叨着自己也该向她学习。 唯独没注意吴湾那寡白的脸色。 这顿下午茶,喝得她如鲠在喉。 直到人走,她都没回过神儿来。 对面位置空了半晌,吴湾才抬手揉了揉鬓角、 罗太太单纯,这辈子没上过几天班,一直待在家里被宠着。 她说的那几句话,没什么恶意。 但是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 吴湾心想,人活着就是累。 跟心眼子多的人相处累,跟没脑子的人相处更累。 打道回府时,吴湾想起罗太太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没什么重点,但全是重点。 沈峤没收拾成南周,还被自家祖坟的事儿给牵制住了。 南氏集团大楼里,吴湾站在顶楼旁边的茶水间等了会儿。 直到南何办公室里的下属离开,她才进去。 俩人聊了几句南周的事情,吴湾才开口:“月月的康复已经差不多了,不需要再留在国外了,若是回来被南周针对.................” 她都不敢想。 自己的女儿在国外做康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痛。 假肢磨合皮肉的那种钻心让她无数个夜晚痛到在床上打滚,如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回来若是还被南周算计。 那她真的恨不得杀了南周。 “不要被还没发生的事情弄的恐慌不安,无论如何月月都必须回来,我们就她这一个孩子。” 若说十年前,南何肯定没后悔过。 可如今,他确实是后悔了,早知如今,他当初就不该只要一个孩子。 赌注全都押在一个人身上,输了就是百分百。 有钱人只生一个孩子,跟赌徒在赌桌上All in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即便是后悔,也晚了。 他还没蠢到这种时候再去搞个孩子出来。 吴湾的担心并没有因为南何的话而减少, 反倒是被密密麻麻的恐惧包裹全身。 “月末年度股东大会,要准备起来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想办法游说一下其他几位股东,让他们同意我们并购天娱的事情。” “至于南周,不管她,大多数票数在我们这边,她一个人的意见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吴湾恩了声,点了点头: “知道了。” 第209章 你好歹毒啊!楼董!! 欧阳初好奇的打量来打量去。 看见不远处一棵修剪的圆溜溜的树,走过去戳了戳它的树叶子。 林陌在边儿上充当报数机器:“它四十五万。” 她又看见一棵很标志的迎客松,将目光移过去。 林陌有种淡淡的死感:“一百多万。” 满院子,只要他知道价格的植物,都跟欧阳初科普了一番。 后者听着,触目惊心。 “这院子里随便一棵树都能买我的命了。” 林陌点头:“+1.” 有钱人的生活实在是他们这种打工人难以想象的。 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觉得,不值得。 然而他们的这种不值得,在楼敬渊看来,是提供情绪价值的一种方式。 他可不喜欢下班回家看见的是满院子的残花败柳。 挣钱的意义不就是花的吗? 自己不花都留给三小只那样的败家子? 不远处,南周拿着手机接电话。 那侧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眉头始终紧锁,难以舒展。 过了十来分钟,才结束这通电话朝着欧阳初走去。 “怎么没进去?” 欧阳初双手抱胸看着院子里最贵的一棵迎客松:“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南周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 “什么问题?” 欧阳初伸手指着这棵迎客松道:“把它挖去卖了,我能买多少实验用品。” 南周淡淡开口:“还没卖出去你就没命了。” “楼先生很喜欢这棵树。” 她时常看见这人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望着这株迎客松,有时候在院子里透气,还会站在这棵迎客松前端详它。 只怕欧阳初拿起锄头还没开挖,平叔就报警了。 开玩笑,老板最喜欢的迎客松被人挖走了,他饭碗都得不保。 “年纪轻轻的,别的男人跟他这么大都喜欢美酒美女,他偏偏就喜欢树,要不怎么说他古板呢?” 南周:“................那他还是喜欢树吧!” 发酒疯跟满世界除小三的事儿她都不想经历。 一楼茶室里,欧阳初一边感叹平云山名不虚传,一边感楼敬渊实在低调。 “这要是让某博主住进来,不得发个几万条家居视频?” 南周一边泡茶一边听着她叨叨。 说的人不嫌累,听的人也没什么好嫌的。 二人聊了会儿, 南周放在一旁的手机有信息进来。 她拿起看了眼,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文件放大。 越看,眉头越紧。 “怎么了?” “南何想并购天娱集团,在游说股东们在月底年度股东大会上同意他的方案。” 欧阳初想了想,有些纳闷儿:“天娱?那不是娱乐公司吗?他往这方面发展干嘛?” “南月要回来了。” “她腿好了?这么快?”按理说断腿这种事情,光是磨合假肢都要极长的时间,南月这才过去多久?不到一年而已。 “她归心似箭,”南周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蒸馒头争口气,无论如何,她都想赢。” 人的心气是很意思的存在。 就如她当年做康复那几年,满脑子都是要重新站起来,杀回来。 南月现在心里的恨意,不比她当年少半分。 “呵.................”欧阳初笑了声,讥讽的笑声止在这里,再也没有半分言语。 谁都想赢。 可人生就是这么奇怪,不是你想赢就能赢。 六点,宋姨开始准备晚餐。 七点,晚餐备好,楼敬渊正好到家。 今夜的这顿晚餐,吃的欧阳初很畅快。 宋姨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饭吃的差不多了,欧阳初才想起来南周口中的三小只。 “他们呢?” “在加班,”楼敬渊温温回应。 “资本家连自家人都剥削?” 楼先生无所谓,反倒是睨了眼欧阳初:“为你好,他们回来了,你这盆鸡爪可得分成四份。” 宋姨在一旁笑着附和着:“是啊!之言他们也很喜欢这道梅干菜烧鸡爪。” 行吧! 那还是自己吃爽。 往常,按照楼敬渊的性格,他吃完就会上楼进书房,将空间让给她和欧阳初,可今天,这人吃完了也不急着走,反倒是端着一杯茶悠闲自在的等着欧阳初吃。 南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桌子底下踹了踹欧阳初的小腿。 后者反应过来,停了筷子望向楼敬渊:“你这么望着我,是有事儿?” “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先吃完再说。” 欧阳初不敢动:“你先说。” 万一等她吃完,他说让她吐出来怎么办? “你先吃。” “你这么看着我,我实在是难以下咽。” 主要是怕被坑。 欧阳战可说了,楼敬渊这人的心眼子比帕米尔高原上的老鼠洞都多。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说了。” 欧阳初吓的坐正了身子,连敬语都用上了:“您说!” 楼先生: “你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别每天给我发消息了。” 很烦! 他很烦! 每天两眼一睁打开微信就是被骂。 欧阳初笑了,望着楼敬渊问出一个世纪难题:“你猜我为什么喊他爹?” “我喊他爹难道只是因为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爹吗?” “你信不信我今天要是打了这个电话,明天我爸就能打飞滴过来打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 骂楼敬渊,那是因为他爹不敢他打。 但凡她插手他们这对伪兄弟之间的辈份事情。 被打的绝对是她。 “我吃的是饭,你要的是我的命啊!” “一盆鸡爪就想买我的命?你好歹毒啊!楼董!!!!” 欧阳初嗷嗷叫着,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南周:“你没结婚之前,我想吃什么宋姨就给我做什么,毫无怨言也不求回报,你结个婚,我上你这蹭个饭,还得搭上命!!!!我这吃的是晚饭还是断头饭啊?” 南周有些头疼的开口解释:“他不是这么意思。” 欧阳初心里嘀咕着,他可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带着宋姨去我家住几天吧!算我求你。” 楼敬渊:......................事儿没办成还想把他老婆拐走? “我听说你看上我院子里的那棵迎客松了?你要是能把这事儿办成,那棵迎客松我折成现金给你。”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他楼敬渊,多的是钱。 欧阳初乍一听到这话,双眼放光:“你说真的?” “真的,你要不信,我先给五十万的定金。” 欧阳初狐疑的目光落在南周身上,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信。 第210章 这么久了才发现我们乖乖喜欢哪里 楼敬渊就是想找个背锅侠让欧阳战转移注意力。 南周这话一出来,楼先生以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南周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欧阳初望着楼敬渊,那眼神儿跟看丝瓜络似的,沉沉点头:“我爸说的对,你这心眼子确实比老鼠洞都多。” “敢娶南周还怕挨骂?受着吧!” 一顿饭结束,欧阳初在楼下遛弯,三月末的平云山 ,夜里有点凉飕飕的,但空气好,景色雅致。 南周上楼,在衣帽间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袋。 拆开店里的精美包装,南周确认没拿错东西,正准备将礼盒上的蝴蝶结物归原位,试了几次不得要领,正准备就这么算了。 身后一双大手落在她肩头,微微扶了扶她:“我来。” “你会?”南周诧异,她一直觉得柜姐手中出来的蝴蝶结跟自己打出来的蝴蝶结,完全是两个东西。 楼先生点了点头:“有没拆开的吗?我看看。” 南周从柜子里提出了一个没拆开的礼盒来,递给他。 楼先生拆开时,看了下顺序,临了三两下又给绑回去了。 惊得南周目瞪口呆。 “不难,看一下他们的步骤就行了,”一道漂亮的蝴蝶结出现在礼盒上,楼先生侧眸望了眼身旁还在震惊的小妻子:“可以吗?” 南周急急点头:“非常可以。” “傻姑娘,”他来,可不是为了帮南周系蝴蝶结来的,刚刚在楼下就听见她跟欧阳初嘀嘀咕咕的,说晚上要一起睡。 他一把年纪了,还被老婆分居? 楼敬渊侧了侧身子,一手落在南周的腰侧缓缓的抚摸着,一手撑着身侧的岛台:“晚上跟小初一起睡?” 南周嗯了声。 “那我呢?” 南周:..................... 楼先生牵了牵唇角:“来,先让我抱抱。” 南周很乖巧的窝进楼敬渊的怀里,后者站直了身子,大手摸在她的长发上,来来回回的,温柔至极。 “晚上聊天聊点别的,不许跟小初一起骂我。” “你还怕别人骂你啊?”南周好笑的仰起头望着他。 楼敬渊下巴蹭着她 的眉心:“不怕别人骂我,怕你骂我。” “我骂你那肯定是你有地方做的不好。” 楼敬渊很直白: “有地方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改。” 南周将脸埋进他 的胸膛,笑的肩膀轻颤,想起早上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的那通电话。 “小初在家陪我,你要忙的话就忙去吧!” “赶我走?” “哪有,应总一早就打电话过来骂你,我听见了。” 楼敬渊掐着她的腰坐在岛台上,弯腰弓背俯身将她圈在臂弯之间,含笑亲了亲她的面庞:“让我看看我们周周是不是顺风耳。” 话刚落地,薄吻落在她耳垂上。 南周浑身一颤。 腰一软,险些滑下来,幸好楼先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仅是瞬间,楼先生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南周:“乖乖?” 南周没吱声儿,揉了揉耳垂。 “怪我,这么久了才发现我们乖乖喜欢哪里。” 南周抬手捂住他的嘴唇:“你别说了。” “好好好,不说。” “出不出门?” “出,一起下去!” 楼敬渊一手牵着南周,一手提着给欧阳初的礼品袋,临出门时叮嘱她在家里待着不要出去。 还带走了任东。 欧阳初遛弯回来就看见楼敬渊的座驾离开平云山。 “出门了?” “嗯!” “应酬?” 南周点了点头:“可能。” “不说他,”她牵起欧阳初的手进客厅:“你来,我上次给你买了个包,刷的楼敬渊的卡。” 欧阳初眼睛一亮。 给她买个包她不惊奇,但是刷的是楼敬渊的卡,那她可得好好看看了。 ......................... 三辆擦的崭新干净的宾利一路下平云山。 后座上,楼敬渊手中的折叠手机摊开,从漆黑的车玻璃可以看出这人正在查看某人履历。 半路,应景州上车,睨了眼楼敬渊手中的手机,笑了声:“履历这么漂亮,但是站错队,也算是可惜了。” “心疼?” 应景州脑仁一炸,没好气的憋了眼楼敬渊: “你有毛病吧?我心疼一个秃顶老男人?” 楼敬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目光一边移到应景州身上,一边将手机合上。 “石容其要是知道你在江城釜底抽薪,估计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没办法, 港城的人要是信,也轮不到我釜底抽薪,”石容其跟楼家的事情,楼敬渊当着南周的面说有其他人解决,可他没法不管,何况他现在身处江城。 前几日浩浩荡荡找上门那一招,要是石容其顺着来了,也就罢了。 可偏偏,外界都在传闻他们两家不和。 但石容其还在一口咬定他们关系仍旧如初。 搞的本该站队的人人心惶惶,难以抉择。 如此,他不得做出点什么将他们依旧如初的流言蜚语打破。 那就先从...............石容其的得力干将开始吧! 江城一把手。 卢军! 江城这种地方, 全国金融中心。 紧邻港口。 国际贸易的重地。 石容其自然不会放过这里的东西。 江城离港城,仅一步之遥了, 离顶尖权利最近的地方,人人趋之若鹜。 上面的人想培养下属,会从这里挑。 下面的人想往上爬,会将这里当跳板。 三月底的临江小院,风呼呼的刮着。 黑色宾利停在门口时,楼敬渊侧眸望向院门。 应景州撑着脑袋, 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自己的鬓角。 百无聊赖的问着楼敬渊。 “我下去?” “还是你下去?” 还不待人回答,应景州开口:“算了,一起下去吧!就当吃个饭了。” 二人下车,楼敬渊这日,一身白衬衫外套了一件黑色马甲,马甲外是一件黑色风衣,很符合春三月的气温穿搭。 而应景州,刚从公司出来,西装革履。 两位气度非凡的男士从门口信步进去,候在门口的服务生只觉得眼睛都亮堂了。 上了一天班的死人跟灌了一口鸡血似的,瞬间就活了。 第211章 楼董:想让老婆查我手机 几位商人正陪着当地的领导喝酒。 把酒言欢之余还放声高歌,唱了几句映山红。 那架势,红头半边天。 一顿饭,从六点半吃到九点。 眼看着差不多了,有人劝酒:“最后半杯酒,赵主任,喝完我们就走了。” “实在是喝不下了,年年有余年年有余,”被劝的人摇手推辞。 “赵主任,酒杯不干人不净,咱也不敢往下一步走啊!” “卢书记可看着呢!” 对方看了眼卢军,见他没说话啊,就意识到这是敲打!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赴断头台似的端起桌子上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一行人鼓掌叫好。 拉开门正准备出去,才走到门口。 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老赵?” “老赵?你别吓我们 ,快起来。” 身旁又初入职扬的下属俯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天!没气息了。” 卢军听到这话,震惊不已。 刚想走近查看情况,就见走廊尽头的两个身影走到他们包厢跟前,款款停住脚步................. 卢军认识楼敬渊吗? 认识! 港城见过。 石容其的寿宴上,对方拿着他 的手跟他细细介绍。 说他是楼家三爷。 从商。 身家万贯。 公司刚迁到江城,回国做贡献来了,让他们留个联系方式。 他掏出手机扫对方二维码时,乍一抬眼间,就觉得这位楼三爷脸上的那种鄙夷之态,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好似自己污染了他的朋友圈 。 仅是那一眼,他加了楼敬渊微信,但却一直在躺尸。 逢年过节,他会给同僚、领导发问候短信,但是不敢给他发。 哪怕是群发,也会自动将他筛选他。 他一直以为楼家跟石家关系匪浅,最起码是手拉手的战友情谊。 可直到上周,石容其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了两件事情。 其一:护着沈家。 其二:防着楼敬渊。 他那时才明白,哪有什么手拉手的战友情谊。 李益跟前,都是敌人。 所以卢军今晚在这里见到楼敬渊时,第一反应是心颤。 第二反应才是想起给石容其打电话。 至于喝死人这件事情,下属可以解决。 他拿起手机的瞬间,楼敬渊诙谐的语气在门前传来:“卢总不急着救人,这是要给谁打电话呢?” 出门在外, 有些职务不好在外人面前喊。 都会以总代称。 楼敬渊的这声总给的可不是卢军面子。 “楼董说的是,我正准备打120.” “哦!”楼敬渊存了看好戏的心思,好整以暇的退了一步,靠在墙后望着眼前这扬闹剧。 救护车来时。 人都没抬上担架。 就宣布死亡了。 饶是卢军想从中操作,也没机会。 人当扬死亡,和送医途中死亡,亦或者在医院死的,可都不一样。 前者责任在这群人身上,后者,可以在医护身上。 而楼敬渊这座大山在跟前压着,卢军即便有心思操作,也没机会。 人被盖上白布抬走,楼敬渊才牵起唇角笑了声:“卢总可真是石老的好帮手啊!他会谢谢你的。” 楼敬渊深谙世事。 手段有商人的狠厉,也有政客的精准。 卢军刚坐上车。 司机就将手机递过来了:“领导,有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已经火了。” “但是在扬的所有人中,您的脸是被打码的。” 卢军一愕,伸手接过手机看了眼。 过了片刻才怒狠狠道了句:“掩耳盗铃,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越掩饰,只会让人越想扒拉。 到时候声势浩大,他必死无疑。 卢军手都在抖。 他距离高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件事情,闹得风雨飘摇。 南周翌日清晨起来进主卧衣帽间换衣服时,难得的,见楼敬渊这个点了还在床上。 对方听见门口响动声,抬起臂弯看了她一眼。 “吵醒了?” “没有,”男人嗓音暗哑,撑着身子坐起来,躺在床上朝着南周伸出手。 南周识相走过去,坐在床沿端详着他的脸色:“你看起来很疲倦。” “昨晚几点回来的?” “快三点。” 南周诧异, 眼帘一挑,但也仅是一瞬间就放下了。 楼敬渊等着她问话,结果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等到,有点阴湿人夫似的问她: “不问问我干嘛去了?” “能说你会告诉我的,”南周回答的很巧妙,结合她的面部神色,大概意思就是你不说我也不敢问啊。 楼敬渊错愕了片刻,感觉自己被将了一军。 不气,反而笑了。 落在南周身上的手缓缓的抚摸着。 拿起一侧的手机递给她:“打开看新闻。” “我去拿自己的手机。” “就用我手机看。” 南周:............“我以为手机是私人物品。”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私人物品?应景州前任女朋友就是因为频繁查他手机,他受不了,跟人分手了。” 南周听出这话的苗头了:“你希望我查还是不希望我查?” 楼敬渊含笑望着她,眼里没有丝毫的躲闪,平平淡淡开口:“希望。” “你很奇怪,别的男人都不希望。” “我不是别的男人,你也不要用对待别的男人的方式来对待我,周周,你那恰到好处的边界感,对我来说,是疏远、疏离。” “我需要明目张胆的爱意与偏爱。” “我只有你,这点你可以坚信。” 南周没继续跟他聊这个话题,怕聊多了把自己绕进去。 一个男人,小气是有办法对付的。 但当他又小气又聪明还是你老公的时候,对付起来就很烦了。 拿起楼敬渊的手机打开某app点开本地新闻。 乍见上面的标题时,一愕。 他昨晚出去干这事儿去了? “卢军是石容其的人。”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第212章 男人过了三十岁只能聊天了? 石容其那边估计从昨晚开始就夜不能寐了。 楼敬渊凌晨三点还能回家睡个觉,港城那边只怕正精彩的时候。 他靠在床上,慵懒的姿态像是刚吃饱喝足的雄狮。 昏暗的气氛给他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楼敬渊静静端详着南周,看着她拿着自己的手机低垂首,滑动着手机。 那目不转睛的模样,恨不得认真研读每一个字。 半晌,她看完将手机合上放在床头柜上。 楼先生眉头轻挑:“不看点别的?” “还有什么吗?” 她是真的很有边界感,不愿意去查看另一半的手机。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没了,”楼先生叹了口气,将人往怀里压了压:“再陪我躺会儿?” “我睡不着了、” “那就躺着聊聊天。” 清晨,欧阳初起来上厕所,没见到南周人,也不意外。 上完厕所回来接着睡,一觉睡到十点多。 再醒来,是被后院的哀嚎声吵醒的。 昨晚睡觉睡到半夜,将她热醒了。 她起来开了点窗户散热。 于是这清晨,好巧不巧的,楼之言挨打的喊叫声就这么水灵灵的钻进她的耳里。 她裹着睡袍拉开落地窗。 走到窗前看着林陌叼着根棒棒糖,用脚尖踢了踢楼之言的腿。 还很欠抽的询问:“我能下班了吗?” 楼之言捂着腰站起来,恶狠狠开口:“不能。” 欧阳初下楼转了一圈,没见到南周,问了宋姨才进书房找她。 刚进去,就看见她穿着一身米色家居服站在书桌前磨墨,一副要写字的模样。 欧阳初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墨条。 南周去将镇纸从头到尾捋平。 “我刚刚看林陌在收拾楼之言,楼之言叫的还挺惨的。” “习惯就好了,”南周语气淡定,毕竟这种日子最近实在是见多了。 墨香味儿传来,欧阳初拿起墨条看了眼:“你这墨条................有点东西啊!” 南周望了眼她手中的墨块:“清代老墨条。” “哪儿来的?” “楼先生给的,”他时常会买一些她常用的东西给她。 比如文房四宝,看起来都很普通,但是细细端详起来就知道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 比如欧阳初手中的墨条。 “大手笔,楼董看起来确实是个很舍得为老婆花钱的男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部分东西能通过面相看出来。 南周恩了声,算是同意欧阳初的说法。 她常喝水的杯子,只要是某一段时间有喜欢的款式,那那些东西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填充进来。 悄无声息了。 宋姨时常说楼敬渊只做不说。 似乎觉得这都是很平常的小事。 而每每这种时候,宋姨都会成为楼先生的助攻。 告诉南周这些事情。 春日暖阳并不晒人。 欧阳初趴在她书房的沙发上晒太阳。 偏新中式的装修风格,沙发躺着不那么舒服。 欧阳初仰头望着站在书桌前的南周,半边阳光落在她身上,衬的她整个人毛茸茸的。 “你昨天说南月要回来了?” “嗯!” “有定期吗?” “没有,一个月之内吧!” 南周拿着毛笔,笔尖在宣纸上游走,勾勒出人物形状。 下笔稳又轻。 欧阳初看了会儿,似乎对她在干什么还挺感兴趣。 凑近看了眼。 错愕抬眸:“你画春宫图呢?” “楼敬渊年纪大了不行了?” 南周停笔,唇角下压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真的啊?不是吧!男人过了三十只能聊天了难道是真的。” “好好看,别说话,”南周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去。 欧阳初撑着书桌坐下去,望着南周眼前的宣纸,不一会儿,宣纸上的春宫图露出了脸面。 她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南月?这男人是谁?” “她孩子的爹。” 欧阳初跟瓜田里的猹似的,上蹿下跳:“她有孩子了?不是吧?” “有孩子了不该是沈知寒的吗?她俩在一起搞了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南月出轨?” 南周没回答她的话,但是看她的眼神说明一切。 半晌,欧阳初才坐稳,爆了句粗口:“草!” “牛逼!” “那你画这是?” “裱起来,送给吴湾。” 南月心服口服的朝着南周竖了个大拇指。 一幅春宫图在南周的手里被画的栩栩如生。 临了喊来宋姨帮忙裱画上框。 宋姨看见这幅图的模样不比南月差分毫。 “楼先生要是知道你画这个,估计有的说了。” 南周动了动手腕,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他不敢。” 宋姨望了她一眼,好吧................ 有可能不敢。 “先收进储藏室,明天股东大会的时候再送。” 三月末,南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 南周到时,大家都到了。 她习惯卡点,上次大家见识过她的嘴皮子了,这次再也没人敢说什么。 吴湾主持会议。 流程一如既往,南氏集团目前营收可观,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分歧。 直到到了最后流程。 南何将一份并购书放在各位眼前。 「关于并购天娱股份有限公司项目企划书」 在扬的几位股东,除了南周,南何都活动过了。 但到底害怕有“某些人”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装模作样的问了一下:“南总这是?” “哦!我准备.......................” 哗哗哗! 南何的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南周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刷刷刷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南何说出口的话,瞬间顿住............... 错愕望着南周。 对她的爽快感到诧异。 有一瞬间的不解从心底冒出来。 会议散扬,送走几位股东,南何跟吴湾上楼。 “你说,南周为何那么爽快?” “你怕她给你挖坑?天娱我们盯了三年,三年前她还在国外。” 言外之意,没这个本事。 “说是这么说,可是....................” 天梯门开,二人迈步出去,秘书迎了上来:“南总,吴总,有人送了一幅画来......................” 第213章 找个女人送给南何 “楼下的人说是慈善总会的人送来的。” “署名呢?”吴湾围着画转了一圈,看了半天也没看见署名。 秘书有些震惊的跟着找了一圈。 众所周知,走到他们这个位置上,怕的不是收谁的礼物,而是收到礼物,不知道是谁的。 “要不,我把它送出去?” “不见得是慈善总会送的,先放着吧,”既然不留名,那自然没那么简单,南何挥了挥手让秘书下去。 秘书一走,南何倒了杯水喝了半杯,才继续道:“如果南周没有给我们挖坑,那必然是股东里有她的人了,有人事先知会过她。” “谁?”吴湾一惊。 股东里如果真的有南周的人,那他们得从长计议。 “不好说,”南何眉头难以舒展。 “除了我们三个人,还剩下四个。” 而这四个人,他们看得死死的,目前还没发现谁跟南周有任何交集。 南何微眯着眼,端着杯子的手缓缓的磨搓着杯璧。 姿态淡然冷肃。 吴湾知道他在想事情没去打扰他。 找来一把剪刀沿着画框的边沿将画框缓缓的剪开。 纸壳扒开里面是一层白色塑料膜。 一层层的扒开来,花了她四五分钟的功夫,过程漫长。 直到白色塑料膜的嘶拉声响起。 她手中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丢掉,就看见一幅栩栩如生的春宫图.................. 吴湾看见画中人时,吓的瞠目结舌。 惊恐的拿着刚刚撕下来的塑料布想去蒙上画中人的脸,顷刻之间,她担心南何看见这一幕,拿着剪刀想顺着人的脸面将画划破。 动作干脆利落的没有任何思考。 可画框质量显然似乎不错,没给她这个机会。 南何早在她到抽凉气的时候就将目光移过来了。 南月跟人交缠在一起的身姿没有逃过他的眼帘。 他走近,蹲下来看了眼角落里的落笔时间。 六年前的6月23日。 南何只觉得两眼一黑。 六年前,南月还在跟沈知寒交往,俩人正浓情蜜意。 那么相框上的这个男人是谁? 南何指着相框上的男人问吴湾:“他是谁?” 吴湾气息不顺:“我要是知道还用的着把画撕了吗?” “这种宣纸年份是什么时候的找个专业人士鉴定一下就出来了,你别急。” 吴湾当即将相框拆开,将里面的宣纸割了一块下来,又将剩下来的折起来放进包里哦,以免被有心之人看到。 “先问,你立马飞一趟多伦多,南月要是敢在国外给我整出这些事情来,让她不用回来了。” “你消消气,”吴湾不敢质问他,只能哄着。 不回来了,那家业谁继承? 这幅画来的确实也不是时候。 天娱他们盯了三年都没敢下手,眼下是看在南月回来了,想给她安排一份家业才做出这个决定。 可偏偏刚开完股东大会。 偏偏他们还有些事情没整理出头绪来。 这幅画就送来了。 如果做父母的在国内给子女尽心筹谋,而子女在国外声色犬马,任由是谁都会气不过。 吴湾立即出门找了一个美术界的大拿看纸张。 对方看了一眼:纸张是六年前的,但是这笔墨应该是近期的。” 吴湾心里松了口气:“麻烦大师了。” 大师笑着问: “莫不是有人画了六年前的扬景图给你们?” 吴湾刚刚落下去的心又悬起来了。 如果这幅画真的是六年前的扬景图呢? 她不敢想。 六年前南月明明正在跟沈知寒交往。 “是,但是画我才收到,一时间分辨不出时间,还多亏了您提醒我。” 吴湾跟人寒暄了几句,离开了美术馆。 刚出去,南何电话就进来了。 男人冷声询问:“如何?” “六年前的纸张,最近的笔墨。” “我们要相信月月,我去趟多伦多,你去查一下这幅画到底是谁送来的。” “嗯!”南何沉沉开口。 ..................... “大小姐,吴湾去多伦多了。” 平云山一楼茶室里,南周正站在架子前挑茶。 目光落在一块没开封的茶饼上,招了招手让林陌进来帮她取下来。 “坐,站着干嘛。” 林陌:................“算了。” 楼先生不是很喜欢他们外面的人进主宅来,万一回来被他看到了,不好。 当然,他可不管他开不开心高不高兴的。 主要是怕南周受委屈。 “让你坐你就坐,你要是不坐里面我们端着茶具去外面。” 林陌想也没想:“那还是去外面吧!” 省事儿。 省耳朵被荼毒。 不一会儿,宋姨帮忙将茶具搬到了院子里,四月初 的第一天。 平云山的夜风很舒爽。 南周泡着茶。 上好的陈年茶饼在开水的冲泡下散发出阵阵清香。 跟院子里初开的花香混合到一起,沁人心脾。 “你把那幅画送出去,万一吴湾跟南何顺藤摸瓜不让她回了怎么办?” 南周给他倒了杯茶:“那就走另外一条线。” “找个女人送给南何,先瓦解吴湾,逐个击破。” 不管经历多少次,林陌总觉得南周这人很恐怖,她对人性的揣摩能无限放大对方本质上的那点恶意。 找个女人给南何。 若是对方还怀孕了,若还是个儿子。 那吴湾,真的只能被瓦解了。 可真到了这一步,只有两种结果。 为了利益,不离婚,孩子抱回来给吴湾养着。 离婚,撕破脸,南氏集团被瓜分。 而显然,南周不会让父母的公司被瓜分。 她还有别的路子。 她的筹谋,像一棵树,树枝无限伸展、蔓延、可无论如何,树干只有一个。 至于树干底下如何盘根错节,那是南周自己的事情了。 “有人选吗?” “有,今天就是想跟你聊这个事情。” 南周将手机递给他。 林陌接过,看着上面的照片时有瞬间你的瞠目结舌。 旁人以为的美人计,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可实际上的美人计,是有人按照你年少时期的白月光量身定制出来的美女。 哪个男人防得住? 第214章 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啊 这样的人生才是王炸。 “想到了什么?” “您从哪儿找了这么个人?” 南周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设想过许多条路,而这许多条路中,她都做了万全的准备在等着南何跟吴湾。 无论哪一条路,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死路。 她有的是钱和时间。 去磋磨他们。 南周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懒散散的靠在院子的藤椅上。 宋姨进了屋子又出来时,手中拿了个抱枕垫在她腰后。 平云山的空气清新,绿植众多,即便尚未远离市区,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仍旧能看见零零散散的星星。 一侧,茶水沸腾。 林陌双手叠在脑后跟南周看着同一片天。 莫名其妙的,南周有种停下来的感觉。 从三年前开始,每一瞬都在想着该如何翻盘,而今日,她难得有些放空时间。 “你说,要是收拾完了南何他们,我该怎么办?” “好好生活呗,还能怎么办?想养猫养狗就养,想生孩子就生,人生不都是一步步往后走的吗?” 林陌对生活很淡然。 没有憧憬,也不排斥。 走哪儿算哪儿。 “等结束了,我要给你找个对象。” 林陌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坐直,惊恐望着南周:“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找个女人来收拾我。” 南周:................... 她刚想跟人掰头。 院子里晃眼的车灯打过来 。 南周抬手挡住眼帘。 开车的人兴许是注意到了她,关了大灯。 随之而来的是楼敬渊跨大步下车朝她而来。 “怎么坐这儿?” “冷吗?” 南周看了眼身侧,刚想回他,跟林陌一起喝杯茶。 转头望过去,哪儿还有林陌的身影。 他走了就算了,连杯子都端走一起毁尸灭迹了。 就是个怂包。 “不冷。” 楼敬渊握住她的手将人牵起来:“进去吧!” “小婶,小叔今天接受采访了,可帅了,你看照片,”楼之遥跟只花蝴蝶似的飘过来,拿着手机递到南周跟前。 兴许是觉得亮度不够,让楼敬渊黯淡了,还将手机拿回去重新调高了屏幕亮度。 “看看这西装,是不是有点斯文败类的意思?” “在看看这白衬衫,钻石王老五有没有。” “这么看我小叔还是挺年轻的。” “这照片要是放出去,得多多少迷妹啊!” 南周视线从照片上收回来,望着楼敬渊的视线含着清清浅浅的笑意。 “怎么突然接受采访了?” “还不是想让港城那群老东西知道,小叔现在在江城坐镇, 想把手伸过来的人都给老实点。” 楼之遥皱着眉头,凶神恶煞的开口。 南周轻笑了声。 被她逗笑了。 缓缓点了点头:“这样!” “晚餐用过了吗?” 楼敬渊温柔回应:“还没有!” “那你去洗漱,我让宋姨准备?” 楼敬渊刚一上楼,楼之遥就贴上来了,抱着南周的胳膊摇啊摇的,软糯糯的跟只小猫似的:“小婶,我想吃烧烤。” “刚刚怎么没在山下吃了回来?” “小叔嘛!烦人,我坐他的车,他急着回家见老婆也不想送我。” 楼之遥对楼敬渊已经到了无语的地步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恋爱脑的男人。 楼敬渊真是刷新了她对有钱男人的看法。 “那你现在让人送你下山。” “我一个人啊?” 南周:“想让我陪你去?” “嗯嗯嗯!”楼之遥疯狂点头。 南周想了想,楼敬渊兴许不会同意。 但是..................她也想吃。 “那我去跟你小叔争取一下。” “好呀好呀!快去快去。” 楼上,浴室水流声响起,南周站在门口踌躇了会儿,才敢敲门。 “怎么了?” “等我五分钟。” 南周有些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唇:“不急。” 楼敬渊是个对时间把控极其精准的人。 他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男人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手上拿着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见南周坐在床尾长榻上,朝着她走过去:“怎么了?” “只要说想下山吃烧烤。” “让她去就是了。” 南周仰头望着他,眨巴着清明的眸子,水露露的。 楼敬渊擦头发的动作渐渐停住:“你也想去?” 南周长长的睫毛闪了闪,乖巧询问:“可以吗?” 楼先生静默了两秒,才问:“那我能去吗?” ............... 烧烤店里,楼之遥拿着单子低头点菜。 楼敬渊一身居家黑色针织开衫坐在一侧,刚洗完澡的人,头发柔顺垂在两侧,没了白日里在公司里的攻击力,更多的是随和。 “小婶你看看嘛?” “你点就好了,我大部分都吃。” “小叔呢?” 楼敬渊:“你点。” 楼之遥又点了些东西将菜单给老板。 等菜的间隙,楼之遥托着腮帮子欣赏着对面俩人,只觉得秀色可餐。 这俩人,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啊。 “小叔还是第一次跟我们一起吃烧烤呢!” 南周错愕的望了身边人一眼:“是吗?” “是啊!小叔很克制自己的口腹之欲,他觉得,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口腹之欲都克制不了,成不了什么大器。” 南周:................确实有这个说法,但是这么实践的,她倒是头一次见。 不多时,老板烧烤上上来。 楼敬渊虽说来了,但没跟他们一起吃。 多半是伺候南周去了。 半道接了通电话,拿着手机走到马路边接了起来。 郭秘书这会儿还在办公室加班。 电话拨给楼敬渊时,电脑上正放着媒体发过来的采访样片。 “楼董,媒体的样片发过来了,我要发给您看看吗?” “发过来。” 郭秘书将文件拖到邮箱点完发送,继续道:“另外,天娱那边的方总想约您见一面。” 楼敬渊拿着手机回眸看了眼坐在桌旁的南周,舒展的眉头有片刻的拧紧:“南何正在接触的那个天娱?” “是。” “应了。” 第215章 真磕了你就让她睡我? 京川资本董事长的新闻发出去时。 震惊整个江城。 财经报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买空加印,在这个互联网当家做主的时代,纸媒已经逐渐落幕。 唯独今天,与众不同。 年轻,帅气、气度非凡,有资本,这些条件在一个男人身上叠加起来,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太帅了!!!实在是太帅了」 「有钱有颜,真的是帅死娘了,能让我跟他睡一觉,即便是暴富我也愿意」 「朝哪个方向磕头才能睡到他???急急急!!!!」 清晨,南周起床拿着手机靠在床头翻着楼之遥给她发来的新闻链接。 视频左边显示十六万的评论。 她刚点进去就看见前三条热门评论,看到第二条时没忍住笑出声。 恰好此时,楼敬渊运动完上楼。 见她笑,问了句:“看到什么了?那么高兴?” “看到好看的男人了。” 楼敬渊往常进来,大部分都是进衣帽间拿衣服进浴室,除非偶尔有特殊情况。 否则,他不愿意用自己汗哒哒的身子去碰干干净净的南周。 毕竟他这人,有洁癖。 但今天,听到南周这话,男人脚步一转。 朝着床边去。 语气温和,但话语却霸道:“多好看?让我欣赏一下。” “不,”南周拒绝。 楼先生呼吸一滞,一想到自己老婆对着别的男人照片犯花痴,他就有些气息不顺。 “帅到让你私藏?” 南周点了点头:“是啊!还想睡呢!” 楼先生面色一沉,呵斥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那我更得看了,看看我跟他相差多远,还有没有可整容的空间。” 整容? 开什么玩笑? 楼敬渊这张脸还需要整容? “来,让我欣赏欣赏,”嘴里说的是欣赏,楼现在现在火气就差炸屋子了。 “不要,你时常骗我。” “这次绝不骗你 。” “不要,”南周拿着手机准备爬向另一边,刚想动作,被楼敬渊一把薅住腰肢拖到自己大腿上。 修长的臂弯禁锢住她。 抢走她的手机。 还没熄灭的屏幕上赫然放着自己的照片。 楼敬渊心一颤,幸好!不是别的男人! 伸手捏了把她的侧腰:“坏丫头!” “想睡我?” “昨晚没喂饱你?” 楼敬渊一连两句询问出来,南周脸面一红,不顺着他的话开口,反倒是点开评论区,指尖落在那句「朝哪个方向磕头才能睡到他?」这句话上。 “让她朝我着磕头行不行?” “真磕了你就让她睡我?” “那................你愿意吗?”南周小狐狸似的眸子眨呀眨的望着他。 楼敬渊气笑了:“你觉得呢?” 南周小声嘀咕着:“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再说一遍,”楼敬渊将她放到床上,站在床尾开始脱上身的白色短袖。 那架势..................很吓人。 南周连忙拉起被子护住自己:“我开玩笑的。” “是吗?”楼先生腔调轻飘飘的。 “是是是,毕竟网友的评论都很搞笑,你快去洗澡啦!” “身上汗哒哒的,臭死了。” 楼敬渊在床边站了会儿,低睨着她,享受她眉眼间的灵动,像只狡黠的小兔子,很可爱。 压在她心头的事情那么多,难得她能这般。 半晌,男人伸手捧住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男人粗粝的指尖顺着她的耳后一直顺着她柔顺的长发摸下来。 清晨天幕撕开时,为城市服务的各种人群都陆陆续续从岗位回到了家。 警局也不例外。 刑尘昨晚在辖区处理了一伙黄毛少年砸窗偷东西的事件。 打完人,将这群未成年送回家丢给父母。 刚下车,甩着红彤彤的手掌往单位进。 问老师傅要了瓶红花油。 “咋啦?昨晚打狠了?” “爹妈不教育,只能我们来教育了,二流子少年皮糙肉也厚,打的我手疼。” 刑尘一边回应老刑警的话,一边朝着围在一起的同事走去。 “你们在看什么?又有什么新型瓜了?” “尘哥,这回不是瓜,是男人。” 刑尘一边揉着手,一边凑近:“多帅的男人啊!值得你们围在一起舔屏,我看看。” 楼敬渊的照片出现时,刑尘脑子一嗡。 想起那个江边夜晚,站在香樟树下的男人。 他宕机的大脑还没回过神来,同事惊奇的介绍声响起。 “京川资本董事长,33岁,身高188,体重不祥,身材绝佳,哈佛双学位毕业,是多家热门公司投资人,哦!我们对面新开的那个游戏公司也是他投的,牛不牛?厉不厉害?据说身价万亿。” “这种男人,人间极品中的极品啊!” “尘哥,帅不帅?” 刑尘点了点头,揉着手走开:“挺帅。” 坐回椅子上,他掏出手机,点开南周微信的头像看眼。 指尖落在键盘上,又收回来。 挣扎了几息才彻底放弃。 沈家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他们没理由在联系了。 ................. “这个天娱,有点意思,防不住被南何收购,但却能拐着弯的联系到你,你说他哪儿来的路子?” 应景州 双手抱胸靠着楼敬渊的办公桌,有些疑惑的思考着。 而后者,打开文件快速的浏览着。 语气不咸不淡的提醒应景州:“采访的主持人。” “四十七岁的老财经主持人,手中确实有不少人脉关系,但即便有人脉也该知道没有经过主人同意,不能乱用,你是不是在采访的时候透露什么消息给人家了?” 楼敬渊翻着文件的指尖没有停下的意思,余光都没赏给他一下:“你有什么证据?” “草!真有?”应景州一改吊儿郎当的姿态,侧身望向楼敬渊,双手撑着桌面一脸惊恐:“你是不是知道南何在接触天娱,又知道昨天的主持人跟天娱老总关系匪浅,所以才透露出什么给人家的?” 第216章 宝贝儿,你比我心黑 “哥,你是哑巴吗?” 应景州好奇心爆棚,撑着桌面望着楼敬渊,恨不得把脸贴到楼敬渊跟前去。 “是或者不是,你分别想说什么?”楼敬渊老谋深算,将问题抛回去。 应景州啧了声:“这么防着我,是怕我告诉你老婆你暗搓搓的多管闲事吗?” “你怎么就那么确认是暗搓搓呢?” “怎么,难不成还是你们夫妻俩联手?” 楼敬渊面对应景州这蹩脚的激将法,选择笑而不语。 气的应景州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南周近来闲的无事,跟着宋姨在院子里伺候起了花花草草。 又因为对修剪感兴趣,认了园艺师当老师,跟着他一起学习花草的修剪艺术。 四月的天,温度宜人。 不冷也不热。 楼敬渊上午出门时,她在一楼客厅看一些关于花草方面的视频。 以及他们的生长环境。 下午,跟着老师在院子里进行实操。 这日,三点半,楼敬渊忙完公司事情回家,看见南周站在梯子上拿着剪刀在修剪院子里的树杈。 动作慢,但认真仔细。 林陌站在梯子后面扶着,防止她摔跤。 见了楼敬渊回来,他很识相的交接了手中的工作。 绕过小道回配楼,顺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进嘴里,哼着曲儿的离开了。 楼敬渊目光从他手中狗尾巴草上收回来。 抿了抿唇。 南周停下下梯子时,乍见楼敬渊,还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林陌呢?” “走了,”楼敬渊扶着她下来。 南周围着树走了一圈,自己看完觉得有些不自信,转头望向楼敬渊:“你看它圆吗?” “圆,”楼敬渊点头,管它是不是圆的,反正老婆想要圆,那就是圆。 临了,楼敬渊跟她闲聊着: “院子里的狗尾巴草也该剪一剪了。” “干嘛?林陌又惹你了?”南周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想起昨天她刷到的一个视频。 说小孩子喜欢摘路边田地里的黄瓜番茄吃,结果没想到这些东西昨天刚打完农药,小孩儿被毒死了。 她看见这个视频时,首先想到的是林陌。 万一哪天路边的狗尾巴草打了药,怎么办? 楼敬渊无奈的笑了声,指着一旁的狗尾巴草:“你看看这荒草跟我满院子的奇珍配吗?总不能因为林陌喜欢狗尾巴草,要把我一园子的花花草草给荒废了吧?” 南周看了眼,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夏季马上就要来了,不紧着除掉,蚊虫多,你又招蚊子。” 与其让老婆被蚊子咬。 还不如让林陌嘴闲着。 南周摘了手中手套放在一旁:“那我跟平叔说。” “快喝口水,”她刚进去,宋姨端着水杯递给她。 南周端着杯子慢慢的喝着。 楼敬渊接过宋姨手中的毛巾撩起她的长发,擦着她脖子上的汗。 “你得去洗个澡。” “不热。” “出汗了,一会儿太阳下山降了温,凉风一吹你该难受了。” 她很娇贵,春秋降温最难防。 反倒是夏天和冬天倒还好。 一到换季的时候,她的膝盖便很较弱。 “要洗,周周听话,”宋姨也跟着劝着:“你跟旁人不同,要特殊对待些。” 南周被二人一言一语的劝着,没办法,只得上楼冲澡。 拿着家居服进浴室时。 楼先生站在门口提醒她:“晚上有个应酬,需要你陪我一起出席。” 南周有些愕然,但也没多问。 反倒是点了点头。 洗完澡出来的人换好衣服画了个淡妆。 臂弯间挂着一件黑色风衣下楼时,楼敬渊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边接电话。 那侧在说,他静静听着。 临了只听他道:“他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江城我在督着,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坏的该死,蠢的更不能留。” “我有数。” 电话到这里,本来没那么快结束,但楼敬渊侧身时,透过玻璃倒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南周。 说了句先挂了,就急匆匆收了电话。 “好了?” “嗯。” 商务车上。 南周膝盖上盖着毯子, 任东开车,林陌一如既往叼着根棒棒糖瘫在副驾驶。 车子刚刚启动,中间隔板缓缓升起。 南周轻柔嗓音响起:“跟谁一起吃饭?” 楼敬渊握着她的手缓缓的揉搓着:“天娱老总。”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昨天采访我的那位主持人跟他似乎有些渊源,中间牵线搭桥做了个联络人。” 南周微微沉默了片刻,京川资本没有跟天娱对接的业务。 楼敬渊此举................... “你见他,是为了我?” “算是,”楼敬渊点头,继续道:“人这一生,所求什么,就会被什么所困,南何想要天娱,让他被天娱困住,不是很好吗?” 南周侧了侧身子,正儿八经望向楼敬渊。 楼先生被她这么一望,如临大敌。 谨小慎微询问:“不希望我插手?” “不是!”南周缓缓摇头。 望着他的唇角缓缓牵开:“我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楼敬渊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嫌他多管闲事。 南周见人明显松了口气,继续道:“但是,我不太想出面,” “我想让天娱那边的人觉得我是南何的人。” “南月马上就要回来了,许多事情我都需要借助媒体,用自家人的身份爆料和外人的身份爆料是两回事。” 楼敬渊眉眼微沉。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前后夹击他们?” 南周沉沉点头:“是。” 半晌,楼敬渊笑出声儿来,伸手摸了摸南周的长发:“宝贝儿,你比我心黑。” 他只想算计南何,而南周,南何跟天娱都想算计。 南周牵了牵唇角:“墨条进染缸,不分彼此。” 都是夫妻,比谁心黑做什么? 又不整对抗路。 车子停在私房菜前。 预约制的餐厅,车牌提前录了进去。 车子到门口时,铁门自动打开。 楼敬渊先下车,南周去了包厢隔壁,带着林陌跟任东点了几个菜,准备将就一顿晚餐。 而背后,就是楼敬渊跟天娱老总.............. 第217章 他说孩子的事情让你动容了? 私房菜馆的装修大多数都是古色古香的,偶有离谱的还会有美人弹琴奏乐。 千里江山图的屏风隔断后,是楼敬渊平铺直叙的嗓音。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天娱已经在接触南氏集团了。” “是,但还是想再挣扎一下,毕竟天娱,相当于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楼敬渊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能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养到别人家去,看来也不是个什么能力强的父母。 “一碗饭,两家吃,这在商扬是忌讳,若是让南氏集团知道了,田总怕是不好交差。” 田凯微微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孩子谋条好出路,冒险我也愿意。” 楼敬渊淡笑了声,他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田凯一口一个孩子的,楼敬渊心里已经对这人下了定论了。 但面儿上却没点破,反而顺着他的话开口:“理解,为人父母嘛!” 田凯听见楼敬渊这话,以为有戏,面上情绪正想显现。 只听这人又道:“只是我看天娱近几年的财报,似乎不是很理想,投资屡屡失算不说,旗下艺人多有绯闻爆出,公司里的三棵摇钱树两棵都进去踩缝纫机了。” “公司投资失算和人员掌控不明,多与管理层有关, 难道说,田总近几年的心思都不在天娱上?” 包厢后面,南周没忍住淡笑了声。 心想,楼敬渊还是客气了。 没直接点名说人家没本事。 田凯听闻这话,不气不恼,反倒是无奈叹了口气:“不满楼董说,这几年我重心确实不在公司,女儿生病,情况不是很明朗,也没几年好活,我跟我爱人重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公司一直交给副总打理,上个月刚办完孩子葬礼,转头在回公司时,已经成这样了。” 田凯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现在无异于垂死挣扎,卖了他是最好的选择,可毕竟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公司,要是卖给南何,我实在于心不忍。” 楼敬渊头一次收了商人谈判的心思。 大概是因为那句刚给孩子办完葬礼。 男人手腕落在膝盖上,指尖轻捻着,低头思考着事情的可行性。 “田总节哀。” “无所谓节哀不节哀,早几年就做好准备了,他走了,于我们于他都是解脱。” “楼董有医药方面的投资,应该是知道的, 脊柱性肌萎缩,查出病因时我们就在接受他会离开的事实。” 嘴里说着无所谓的人,红了眼眶。 田凯低头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眶的泪痕:“失态了,楼董见谅。” “我很同情田总的遭遇,毕竟,人在某些重要节点,确实无法兼顾其他,但是京川资本最近没有往娱乐公司发展的业务。” “理解..............本来也是我唐突,”要不是老同学同情他,从中牵线搭桥,他今天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但若是田总愿意,我向你保证,天娱三年之内还能回到你手中让你经营。” 田凯一愕! 嗫喏着开口:“楼董,想让我做什么?” 楼敬渊提起茶壶,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南氏集团是南卓的企业,而南卓的女儿近来有想夺回公司的想法,这扬赌局,我赌她赢。” “可现在公司在南何手中。” “江山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楼敬渊悠悠然喝茶的姿态给人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田凯从中琢磨了一下关系。 他赌南周赢。 那就会动用手段帮助对方。 盟友? 可他今日朝着自己抛出橄榄枝,那就意味着自己进了他们的阵营。 当即,田凯站起来,朝着楼敬渊九十度弯腰:“多谢楼董。” ..................... 这顿饭,没吃多久。 商务车启程返回平云山时,南周有些好奇询问:“按照往常你的行事作风,是不会管他的。” “他说孩子的事情让你动容了?” 楼先生撑着脑袋嗯了声:“算是。” 南周撑着脑袋,一时间没回应什么,她上车之后搜了一下脊柱性肌萎缩。 发现这个病,确实不是有钱能解决的。 病到最后不如走了解脱。 车子缓缓驶进停车扬,南周这才回神:“这是哪儿?” “超市。” “有什么需要买的?” 楼敬渊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放了一段语音,楼之遥的声线从里面传来:「告诉你可以,但你得给我囤零食。」 南周错愕:“问什么了?” 楼敬渊收了手机:“天娱近几年劣迹艺人。” 南周:................ 问楼之遥,确实是合适的。 毕竟这人熟悉一切娱乐圈的法制咖。 但楼敬渊能亲力亲为的来给楼之遥囤零食这件事情,她还是没想到。 二人正准备下车时,南周拿了个口罩给他:“戴上,你最近挺火的,我不想上热搜。” 楼先生有些不乐意,但一想到若是被狗仔盯上了,兴许会伤到南周,就作罢。 老老实实戴上口罩。 超市里,楼敬渊推车走在零食区,南周跟只听话的小猫儿似的跟在身后。 看见楼之遥喜欢吃的就丢进购物车里。 光是薯片都堆满了一半。 在往下走,是各种辣条。 她拿起正准备丢进去时,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边人的脸色。 毕竟他说过,这都是不健康食品。 楼先生被她小心翼翼的神情逗笑了: “想拿就拿。” 他不吃零食,大部分都是南周在挑。 拿完东西走到自助结账机前,楼敬渊拿着买的东西一个个的扫码,突然想到了什么,望向南周:“去拿两盒byt。” 南周一怔! 脸从耳根子红到脖子:“你怎么不去。” 楼先生故意逗弄她:“我在结账啊!” “那我来结账。” “你没带手机,买不了单,一会儿还是得我来,”她下车的时候不想拿手机,将手机放在了车上。 “你故意的!” “天地良心,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我亲力亲为,只不过今天确实不太方便,乖乖,你总不想让平叔帮我们补这些私生活用品吧?” 第218章 夏呈,你得死 后者提着大袋子零食悠哉悠哉的上车时,她正气的不想说话。 “乖,不气了,给你带了巧克力。” 楼敬渊笑着将巧克力塞到她手上。 南周胡乱的将东西拍开:“我不要。” “怎么还害羞了?”楼先生打趣她:“我们要用,别人也要用啊!合法合规的计生用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南周伸手捂住他的嘴唇:“你可闭嘴吧!烦死你了。” 楼先生闷声视线,深邃的眉眼弯了弯,顺势抱着南周的腰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握着她的掌心缓缓的揉搓着。 摸到哼唧时,一手打开顶灯,一手摊开南周的掌心看了看。 她最近忙于修剪花草,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总是络绎不绝。 楼先生说了几次,她嘴上应着好,实际行动一点都没减少。 “手又受伤了?” 南周收回手,轻轻的勾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过两天就好了。” 楼敬渊沉沉叹了口气。 没在说话,裹着她的掌心缓缓揉搓着。 ...................... “不走?” “你看到南周了吗?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夏呈没好气的回了句:“那么感兴趣你刚刚怎么不去问?” 夏念侧眸望了眼身旁推着购物车的人。 轻飘飘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去又收回。 内心的不屑,一点没少。 自打上次被人开了菊花,夏呈就跟得了间接性神经病一样。 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家里的司机都被他骂跑好几个了。 夏念秉持着不跟傻逼计较的心思。 懒得搭理他。 买完单上车准备回家时,夏呈才问夏念:“你刚刚看我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看什么脏东西吗?” 夏念握着方向盘,轻飘飘的丢出一句:“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夏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张博士知道你跟沈知寒睡了几年吗?” “这么脏你还好意思去找别人?” 夏念心里窝着一股子火,心想,看看看看,这就是她的亲哥哥,说自己妹妹的这些话,哪怕是个陌生人,开口之前都会斟酌一下. 而夏呈,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破鞋似的。 夏呈这人就是这样,惯于给自己建立人设,然后告诉全世界自己是多好的一个人。 用外界的道德伦理绑架她,让她无法推开人理情谊,最后被他裹挟。 成了他人生中的战利品。 多可怕的家庭关系啊! 一个女人,这辈子遇到一个善于演戏,善于树立人设的男人,这辈子就完了。 “是吗?我最多只是被一个男人睡而已,而你呢?”夏念凉飕飕的视线落到他的下半身。 夏呈跟受了刺激似的有了应激反应。 也不管夏念是不是在开车,伸手摁住她的脑袋狠狠撞到车玻璃上。 夏念手中个方向盘猛的一松。 车子瞬间 冲到一侧的护栏上。 幸好,江城市区晚上十点之前不允许大车入城。 否则现在,撞的就不是护栏了。 “夏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在给老子说一遍,”夏呈摁着夏念的脑袋疯狂撞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要靠谁?” “你知不知道夏家的家产以后都会留给谁?” 夏念这种时候,应该做的是闭嘴才是。 可她偏要刺激夏呈:“怎么?留给你吗?” “你去卖屁股不就好了?还需要继承家产?” “夏念,你得死!” 夏呈跟发疯了似的,解开安全带疯狂揣着夏念。 四十几码的鞋子踹在她的头上、腰上、手臂上,动作凶狠霸道,恨不得她去死。 而夏念,默不作声也不还手。 抱着头躲着。 她很清楚,只要她今天不死,夏呈就得完。 而夏呈,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任由她鲜血横流。 任由外面的人在疯狂拍打窗户让他住手。 “报警吧!” “在打下去车里这个女孩子要死了。” “快报警..............” .................. 不到十分钟,警察冲过来敲开车窗打开车门。 救出已经奄奄一息的夏念。 夏念被人拖出去时,用仅剩的几分清醒勾了勾唇角。 夏呈! 你得死啊!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这是家务事。” “你们放开我。” 夏呈被人摁在地上,疯狂的叫嚣着。 四周有人拿着手机拍视频。 江城,金融大都市,豪车。 这些热搜词条出来时,夏呈被冲上热搜。 夏鸣跟陈遥赶到警局时,夏呈正被拷在椅子上。 不安的躁动着。 见二人来,夏呈疯狂的叫唤着: “爸妈,救我。” 陈遥看了眼四周,没见到夏念的影子,拉住警察问道:“我女儿呢?” “在医院呢!你养了个好儿子,你女儿都要被打死了。” 女 警察阴阳怪气开口。 以为是情侣纠纷,结果没想到是兄妹。 真是刷新她的三观。 陈遥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打开手机搜下视频不就知道了?” 女警懒的搭理她。甩开胳膊就走。 陈遥拿着手机搜了一下视频,入眼的,是夏呈发癫的模样。 看的他触目惊心。 办事的老警员走过来,望着陈遥跟夏鸣:“二位借一步说话。” 院外,老警员有些踌躇,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么说可能会让做父母的有些难以接受,但我建议,二位去给孩子做个检测,看看他是否有精神疾病或者第二人格。” 夏鸣:.................... 医院里,夏念刚从机器里被人推出来。 “肋骨断了两根。” 陈遥急匆匆赶来时,就听见医生这句话。 吓得两眼一抹黑。 拉着医生问清楚状况,又带着她做了全身检查,才回病房。 夏念躺在床上,看着陈遥忙前忙后。 趁间隙,拿着手机发了通消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第219章 南月挺适合楼敬渊的 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时。 正漫不经心的用纸巾擦手。 那姿态,与夏念的狼狈全然不同。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在大理石洗漱台上。 悠悠然的姿态 给人一种闲适感, 指尖 在屏幕上游走着,发出去一段话:「送夏呈进精神病院」 夏念看见这条消息时,心一揪。 整个人的手都在颤抖。 送夏呈进精神病院? 那是她亲哥啊! 她不忍。 「没别的方法了?」 南周:「有啊!让他除掉你」 「夏小姐,送你一句话,说利他话,干利己事」 夏念呼吸一滞。 想到在车里夏呈那疯癫的样子。 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她兴许已经死了, 病房门口传来说话声,夏念收了手机,陈遥跟医生一起进来。 “住几天医院吧!伤的还挺严重的。” “谁干的?下手这么狠!” 医生是陈遥的熟人,无意中的一句感叹让夏念视线落在陈遥身上。 而陈遥身形微微僵住。 愣了半晌才开口:“你先去忙?我跟念念说说话。” “那行,你们聊,我先去忙,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麻烦你了。” 陈遥送走人,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夏念撑着手想从床上坐起来,但肋骨断了两根让她行动不便。 刚坐起来,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又躺回去了。 “妈,哥哥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正常了,他极力的想把我推荐给那些二世祖,我不从,他便到处编排我,说是我脏东西,说我是破鞋。”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高我一等,我本来就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哥哥优秀我也乐见其成,可是妈,不能因为他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就想让我更不好。” “他今天在车上想让我死,妈妈!” “他以前那么护着我的,可是现在他却想让我死。” “念念.................”陈遥不忍再听,试图打断夏念的话。 夏念情绪激动,涕泗横流的坐在床上加大了声音继续道:“妈妈,哥哥是不是精神方面受什么刺激了?我们让他看看医生好不好?万一是早期的,还能吃药治疗啊,您跟爸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夏家的产业还得靠他,万一拖下去真的出问题了怎么办?” 陈遥的情绪 在夏念的那句「只有他一个儿子」中动摇了。 是啊! 夏家以后还得靠夏呈。 如果他真的出了问题,怎么办? 陈遥抿了抿唇,有些于心不忍的站起身,夏念趁机靠在她身前。 “妈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放心,你哥那边我会跟你爸好好关注着的。” 夏念嗯了声。 眼帘低垂。 人啊! 就是这样矛盾。 你摆实事讲道理劝她是没用的。 你得站在对方的利益角度去劝,才有显著效果。 不得不说。 南周深谙人性。 说利他话,干利己事。 这才是人性顶级思维。 九点。 陈遥出去了一趟拿着手机进来:“约了医生,给你哥做检查。” “等你好了,就跟小张一起出去度个假,好好放松放松。” 夏念笑的乖巧:“谢谢妈。” 病房门刚刚合上,她拿起一侧的手机给南周发了条微信。 「约了检查」 而此时,南周刚从浴室出来,头上裹着干发帽。 看见夏念的信息时,随手扯下干发帽丢在台子上,才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南月那边到哪一步了?” “吴湾还在多伦多,据那边的消息说俩人昨天大吵了一架,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南月应该会在五一回国。” 五一啊! 南周走到镜子跟前。 望着雾蒙蒙的水雾,抬起指尖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 润白的指尖游走在镜面上。 “让尹棠把南何最近的行程发一份给我,见面礼该送上了。” 电话挂断,镜面上赫然出现两个人的名字。 吴湾。 南何。 南周看着镜子上的名字,静默了片刻,而后抬手,将字迹擦掉。 .................. 江城应酬扬。 五花八门,各种各样。 但近几年,掀起的禁酒潮也在江城大热,老总们下班回家陪妻女吃完饭,再约几个好友出来喝茶。 既健康,又能体现出顾家人设。 而江城知名茶楼,大多都是大佬的关系户开的。 如此一来,还能照顾一下对方生意。 如此一来,一举三得。 “南总最近跟天娱的事情,我们可都听说了,科技公司玩儿够了,想进军娱乐圈了?” “嗐,瞎折腾,”南何笑意沛然。 对方哂笑了声:“南总什么时候也带着我们瞎折腾折腾啊!” “肯定会有这个机会的。” 几人聚在一起,聊的都是江城最近的发展动向。 “你们听说了吗?卢军被抓了,文件都下来了,估计这次,免不了罚。” “差两年也该退休了吧!所以说啊!世事无常。” “可我怎么听说,是神仙斗法,凡人遭殃?卢军的事儿跟京川资本的楼董有关。” “说起这楼董,你们可知道港城四大首之一姓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噤声。 望着说话的人,只见后者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搜索了一番。 才将手机屏幕递给他们。 “前几天的新闻一出来,江城多的是人在物色怎么才能让人家跟自己女儿见上面,年轻有为,身家万贯,后面又是通天塔,这趟顺风车搭上了,直通天庭啊!” 权利这种东西,多的是人趋之若鹜。 “南总,你家月丫头不就是挺合适的?” 南何笑了笑,没说话。 眼见大家从这个话题上聊过去,才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你们聊着。” 包厢门拉开,南何朝着曲径通幽的长廊走去,站在廊下刚掏出烟,正准备点燃。 对面廊下一个穿着旗袍留着长发的女孩子从眼前走过。 他抬起的手缓缓蹲在空中。 目光黏在对方身上,一时间移不开......................... 第220章 夏念:我求你帮我 包厢里有人出来,看见南何站在屋檐下不动,有些好奇的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 什么都没看到。 “没什么,”南何缓缓收回视线,继续点烟的动作。 佯装漫不经心询问:“这家店是谁的来着?” “某个主任儿子的,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南何淡笑了声:“随便问问。” 一行人结束离开,南何的车子停在院子里没急着开走。 坐在驾驶座的人手中拿着手机,那侧,吴湾跟他聊着南月在多伦多的近况。 约莫聊了二十分钟。 才收了电话。 南何启动车子准备离开,车子刚刚驶出大门,就看见刚刚在屋檐下看到的女孩子正在拿着手机等车。 低垂首,一头如瀑长发垂落下来,夜风吹过,带动她的发丝,她时不时的抬手撩拨一下。 青涩、拘谨、又单纯,这种感觉,让他恍惚之间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个举全村之力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女孩子。 也是这般美好。 南何握着方向盘的指尖狠狠一紧。 内心的挣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他车子开过去时,却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至黑色宝马停在路旁,车窗放下。 南何推开车门下车。 .......................... 平云山茶室里,南周穿着一身薄薄的针织衫坐在床边,修剪一盆小型的迎客松。 剪刀顺着枝丫缓缓游走一圈,又回来,整个过程不漫长,但却极其考验耐性。 稍有差池就会有缺口的精细活,弄得楼之遥吃薯片都不敢嘎吱出声儿来。 直到南周端起盆子摇了摇,将上面的残叶摇掉,楼之遥才敢开口:“小婶,你最近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你看你那手,都是划痕,小叔都不心疼你的吗?” “心疼啊!但是抵不住我喜欢,”南周转动着盆子,欣赏着自己的佳作。 “那你好歹戴个手套啊!” “隔了一层,触感不真实,我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南周唤来宋姨将这盆迎客松放好。 “让林陌来。” 宋姨端着盆栽摇了摇头:“估计是来不了了。” “怎么了?” 楼之遥咬了口薯片,继续道:“楼之言被打进医院,一早小叔就让林陌去医院伺候楼之言去了。” 南周:....................“很严重吗?” 楼之遥很淡定:“还好吧!死不了。 下午,南周去了趟医院。 楼之遥跟着一起。 任东刚将车子停好,二人就下车了。 一路到病房,刚一推开门就看见林陌翘着二郎腿,按着水果刀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垂下来,差一点就完整了。 偏偏南周一推门,他吓的一跳。 苹果皮断了。 林陌看了看地上的苹果皮,又看了看南周。 认命的将苹果皮捡起来丢垃圾桶:“大小姐怎么来了?” “来看看之言,伤的严重吗?” 林陌一口回应:“不严重、” “问你了吗?”南周瞪了他一眼,转而将目光落到楼之言身上:“之言,你说。” “不...........不严重,小婶。” 她坐在病房里陪着楼之言聊了会儿,目光落在林陌身上,示意他出来。 二人刚到走廊。 南周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到林陌胳膊上:“不是让你轻点吗?” 林陌缩了一下脖子,躲闪着:“我可轻了,他脆皮啊!嘎嘣脆,摔一下肋骨就断了。” 南周望着他,狠狠叹了口气:“你悠着点。” “悠不了了,楼先生说要送他去找舅爷。” “谁舅爷?” 林陌咧嘴一笑,有种看见乐见楼之言去吃苦的坏心思:“你舅舅,他舅爷。” 送去部队? 就楼之言那种吊儿郎当二世祖的性格,不被打死? 南周觉得,不可行。 万一真出什么事儿,不是给舅舅添麻烦? “你.......................” “咳咳!” 南周刚想说什么,林陌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大小姐,后面。” 南周听闻他的声音,缓缓回眸。 就见夏念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 也是! 他俩断的都是肋骨,是病友,能遇见也不奇怪。 “夏小姐,还挺巧。” 夏念缓缓点头:“是挺巧,南小姐来这儿是?” “检查一下身体,夏小姐还好?” 南周赤裸的目光顺着她的脸一直落到她脖子的掐痕上。 夏念坦然的点了点头:“还算不错。” 身体上受了点伤不算什么。 能解决了夏呈,她就畅快了,不是吗? 南周没什么跟她多聊的心思,楼之言在隔壁还得住几天,夏念要是知道她隔壁是谁,保不齐会串个门什么的。 然而,她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 “早日康复。” 夏念见她要走,转动轮椅想追上去:“南周!” 急切的呼唤声响起时,南周脚步顿住。 病房里,楼之遥听见声音想出来。 林陌顺着南周的视线握住门把手,阻止了里面人出来的举动。 屋子里,楼之遥顿住手中动作。 靠着门边听声音。 南周缓缓转身望着夏念,后者转动轮椅到她跟前,仰头望着南周。 眼神中的恳求没有丝毫隐藏:“南周,我想要理上集团,你帮我。” 南周眉眼一紧。 理上集团,夏家的酒店企业。 南周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凭什么.................” “求你。” “我求你帮我!” 夏念语气诚恳,望着南周的视线满是恳求。 她从没这么想赢过。 她想站在夏呈的头上,得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让他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俯首称臣。 父母表面上一视同仁,实际上偏心的举动让她意识到,她的不求上进,正合他们心意。 “夏念,你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退一万步讲,江山我帮你打下来了,你守的住吗?” 第221章 楼先生:哄哄我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捞祖宗留下来的道理,你是一点都不学啊!” 再者,她看起来是什么蠢货吗? 会跟南月这种一时兴起毫无内里的草包合作。 “夏小姐有时间,好好学学怎么管理公司的理论知识吧!” 这年头,早就不是遍地黄金的年代了。 眼见南周离开,夏念也没什么留下来的意思,招呼护士推自己去体检。 做完体检再回来,她有意无意的询问护士旁边病房里的人是谁 后者回答:“病房空着。” 南周既然担心夏念会去叨扰楼之言,那就断然不会让楼之言再继续住在这个病房。 从医院出来,南周无事。 楼之遥拉着她去公司。 美其名曰接楼敬渊下班。 结果刚上楼,就得知他有客人。 且客人刚来,有得等。 “小婶你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呀?” “好!”南周点了点头,跟着楼之遥一起去了楼下。 刚进去,就看见那满桌子的文件,看的人触目惊心,当事人讪讪笑着:“这些都是郭特助让我们看的资料。” “看完了吗?” 楼之遥指了指桌子的左边:“这边看完了,那边还没有。” “小婶喝什么?” “白开水就好。” 南周从楼之遥的桌子上扒拉出一本书,坐在她对面,一个看文件,一个看书,就这么等着。 一直等到临近下班。 南周站起身捏了捏后腰。 “要不我们先回去?” 楼敬渊脚步急切,刚推门进来就听见南周这句话,走过来扶住她的后腰轻缓的揉捏着:“等久了?” “忙完了?” “恩!”楼敬渊望着她:“抱歉,市委的人,应付了一段时间。” 郭秘书告知南周来了时,他就坐不住了,奈何有采访,他不能突然抽身离开。 硬生生的熬到采访结束,推了他们的饭局才下来。 幸好,在晚点南周就该走了。 “你很热?”南周仰头望向他时,见他鬓角挂着汗珠,扯出两张纸巾递给他。 “谢谢,”楼敬渊伸手接过。 楼之遥看着二人的举动,啧了声:“小叔不是热,是急的,怕小婶等久了先走了。” 南周耳根子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楼先生握了握她的掌心:“先上楼?” “你先,我一会儿再上。” “怎么了?”楼先生不明所以。 南周:“我不想让外面的人议论。” 老婆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楼先生这么一想,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压:“我们是夫妻,还怕这个?” “我不怕这个,但我怕麻烦。” 楼敬渊不依她,直愣愣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二人一时间,就这么僵住了。 最后还是楼之遥看不下去,打开抽屉拿了个口罩递给她。 南周有时候想 ,不知道是自己过于矫情,还是楼敬渊过于坦荡了。 总觉得在某些事情上的分歧本不该有。 楼敬渊杀气烈烈的牵着南周的手上楼,电梯门缓缓合上,南周就瞥见那一个个伸长了的脖子。 都恨不得将眼珠子丢进电梯里来。 “生气啦?”南周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楼敬渊的指尖。 后者没躲开,但也没动。 往往这种时候他会伸手裹住她的掌心。 “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光?”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吗?” “两码事。” “我现在要低调,”露头太多她怕被对家秒了,这也是为什么沈知寒想收拾她,一直找不到她人的原因。 这一年斗智斗勇下来,她还能完好的活着,大部分原因都是沈家找不到自己人。 她真那么高调,活在媒体的监控之下, 行踪暴露,对她而言不是好事。 南周趁着电梯上行的时间,耐着性子跟楼敬渊解释。 轻柔的解释声一直到办公室。 南周才问了一句:“你能理解吗?” 楼敬渊背对着她,一边脱外套,一边点头:“可以理解。” 南周挑眉: “但是?” 男人转身,掐着她的腰坐到办公桌上,弯腰弓背将她圈在自己臂弯之内:“哄哄我。” 南周脑子有瞬间的宕机。 “怎.............怎么哄?” 楼敬渊眼睛很漂亮,带着点欧美人的深邃,但却不多,不足以让人觉得他是外籍,但又能比本土华人更加漂亮几分。 南周很喜欢他的眼睛。 特别是在床上,他盯着你 看时,眼尾下压,眼睫沾着些许雾气,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帘。 就好比这日,他盯着自己。 一言不发。 但却足以让她沦陷。 南周迟疑了两秒,伸手扯着他的领带将人拉到跟前。 修长的指尖学着他平常对待自己那样,穿过耳后落在他后脑勺上。 缓缓俯身,吻了上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二人唇齿相交。 南周缓缓闭上眼,任由对方反被动为主动,带着自己沉沦。 他喝了茶。 碧螺春! 还不少。 南周如是想着。 刚想深入品尝,被人咬了咬唇,疼的她瞬间清醒:“认真点,乖宝。” 南周抿了抿唇,想躲开他。 却被人摁住脖子带到身前,加深了这个吻。 “楼敬渊,我跟你....................” “唉,卧槽!” 应景州大咧咧推门进来,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句粗口。 南周吓的浑身一抖,缩进了楼敬渊的怀里. 仅是瞬间,男人捞起椅子上的外套搭在她肩头,将她牢牢的护住。 “滚出去!”怒喝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应景州带上门的动作。 楼先生这才抱住南周安抚着:“别怕。” “应景州,不是别人。” 南周面红耳赤,想从桌子上下来,楼敬渊看出她的意图,抱着人进了休息室。 将人放到床上时,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休息会儿,一会儿回家。” “那你呢?” “应景州兴许找我有事,我去跟他聊聊。” 南周点了点头。 应景州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楼敬渊抬脚踹在他屁股上。 他放下手中水杯,嗷嗷叫着躲闪着。 “干什么?怪我啊?你自己干这种事儿不锁门。” “你老婆知道你来打我吗?” 楼敬渊:“进办公室不敲门,你还好意思找借口?” “你过来。” 应景州在桌子另一边防着他:“我不!” “我不是楼之言,你少踹我,我一把年纪了我不要脸的吗?” “你在踹我,老子辞职不干了,你还想抱着老婆温存,忙死你个狗东西去吧!” “异地恋,异国恋,让你老婆跟你当空中飞人,回头生个孩子叫别人爹。” “你老婆那么漂亮,多的是人盯着。” 第222章 楼董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还怕鬼啊? 今天出门应酬,在酒桌上,有人聊起沈家最近的近况,谈及沈知寒那个前妻。 大家都咂舌,感叹她天仙外貌。 还有几个人聊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情。 应景州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你知道你老婆把人家祖坟挖了,把沈峤亲爹不知道撒哪儿去了吗?” 楼敬渊火气动作顿住,扶着办公桌望着应景州。 后者摊了摊手:“你看,我就是猜到你不知道,所以着急忙慌的想告诉你这个大瓜。” “是这样啊!”应景州不急不缓的拉开椅子坐下去:“我下午刚跟商会的那群人喝完茶回来,人家聊到这个事儿,说沈家最近事情不断,沈峤没忍住找了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一算,说他家祖坟有问题。” “沈峤就找人去看,墓地一掀开,哦豁,空的!” “据说当时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写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只有沈峤知道。” “弟妹真牛,连人祖坟都敢挖。” 应景州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楼敬渊竖起大拇指。 “这么闲,正好,去解决一下天娱田总的事情。” “不是...............楼敬渊你周扒皮啊!” “你站住,楼敬渊,我把你挂心上,你把我挂刀刃上是不是?” 砰—————— 应景州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追上去, 结果刚到门口,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气的他爆了句粗口。 行行行,脏活累活都他干。 他体体面面的陪老婆。 周扒皮。 典型周扒皮!!! .................. “忙完了?” 休息室里,南周放下手中的手机。 “恩,去吃饭?” “想吃什么?” 南周想了想,她对吃上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每每楼敬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都会很苦恼。 “要不问问之遥?” “不带她。” “不好吧!” 楼敬渊哼了声:“她巴不得少跟我一起,不跟我一起她高兴死了。” 啊这—————— 好像确实是这样。 楼之遥巴不得南周把楼敬渊看的死死的,最好天天把他关地下室里强制爱。 这样她才能好好感受这美好的人生。 想浪就浪,想不努力就不努力,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想玩儿男模就玩儿男模。 对于玩男模 这个事情,楼之遥向来都很坚定。 二人找了家西餐厅。 进包厢点完餐,等服务员上菜期间,楼敬渊给她倒了杯水。 二人漫不经心的聊着家里的琐事儿。 聊到楼之言身上,南周有些忧愁:“你准备把之言送去部队?” “他自己有这个想法。” “送哪里去?” 楼敬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还不清楚,主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说是这么说,等某天,南周楼之言诉苦电话打到她这里来的时候,楼敬渊装不住了。 说什么看他自己, 结果转头就把楼之言送到大西北欧阳战的手下。 又恰好欧阳战因为楼敬渊惦记自己外甥女的事儿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就这么好巧不巧的! 楼之言成了替死鬼。 被欧阳战虐的嗷嗷叫。 楼敬渊这一步棋,走的那是相当稳。 到头来,欧阳战火消了。 楼之言被虐出名来了。 自己也能摘干净,一举三得。 “你什么想法?”南周追问。 楼敬渊沉默了一会儿,淡笑了声:“懒得想,一天天的给他们当叔又当爹的,烦得很。” 他都说烦了,南周可不敢在问了。 一直到上餐,吃完饭。 都没在聊三小只,反而是回平云山时,楼敬渊牵着她在院子里消食。 聊了一些别的。 南周随手从树上摘了片叶子缓缓的把玩着。 楼敬渊 突兀的询问声让她有瞬间的没回过神来。 “听说你把沈家祖坟挖了?” 南周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反问:“你听谁说的?” 话刚落地,意识到自己语气很强硬,南周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问:“事情能传到你耳里,那就是大家都知道了?” 楼先生缓缓点头:“应该。” 南周磋磨着指尖的树叶,语气轻飘飘的:“还挺有意思。” 事情没闹到她这里来,倒是让楼敬渊先一步知晓了。 “骨灰洒了?” “没有啊!”南周眨巴着眼睛回应,乖巧又单纯。 “嗯?”楼敬渊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南周丢了手中树叶,双手抱住他的胳膊,仰头望着他,娇滴滴开口:“想知道啊?” 楼先生很诚恳点头:“想。” “那你求我!” 楼先生笑意清浅:“求你。” 南周娇气,他反而乐见其成, 愿意助长她的骄纵。 “栽花啦!杜鹃,长的可好了。” “种哪儿了?” 南周松开他的胳膊,背着手欢快的往屋子里去:“那你就别问了,” “周周,你别不会种在我们家院子里了吧?” 南周:“楼董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还怕鬼啊?” “我怕膈应!” 一个沈知寒他就已经够膈应了,还他家祖宗! 真种在自家院子里了,他恨不得去十八层地狱追杀对方。 “放心啦!不在。” ................... 晚九点,吴湾落地江城国际机扬。 给南何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没人接。 自己打车回家。 刚回家洗完澡穿着睡衣下楼,就看见南何提着公文包从外面回来。 “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都不接。” 南何乍见吴湾,有些愕然,愣了几秒才道:“在跟人聊事情,不太方便,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点落地的,你是不是没看我微信?” 吴湾朝着南何走近,接过他的外套,刚想挂在一旁,就闻到外套上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儿。 很清爽! 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是小姑娘会用的香............... 吴湾压下心头的震惊:“跟谁聊事情呢?” 第223章 我们要不要查查刑尘? 一如既往的腔调:“跟局里的几个人,在会所里。” 会所嘛!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些年的歪风邪气还算好的。 早几年猖狂的时候,吴湾不是没出面替他们买过单,平过事,有些大佬原配闹到现扬的她还得帮着安抚一下。 南何身上带着香水味儿, 如果是刚从会所出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嗯了声。 随手将衣服搭在一侧:“我去拿件外披,你泡壶茶,我们聊聊?” 吴湾上楼再下来时,南周正拿着手机看消息,顺带等水开。 “都这个点了,还有工作消息?” “看份文件,天娱最近那边收购不是很顺利啊!” 南何说着,将手机递给吴湾,很大方的。 也算是彻底打消了吴湾心里的那点怀疑。 “天娱那边怎么说?” “说是在跟进,让等等。” “田凯回来了吧?那就在等等吧!” 众所周知,天娱是田凯的产业,只不过这些年,他的重心不在公司上。 但现在,公司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卖不行了, 他们只需要坐收其成就行了。 “月月怎么样?” “跟假肢已经可以完全适配了,我去这几年看见她那么痛苦的做康复,心里很不好受。” “165的个子,瘦到80多斤,”吴湾说着,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年,一开始日子虽然不那么好过,可哪让她受过这种痛?我都恨不得能替她受这份罪过。” “当父母的都不希望看到这些,可是.................向前看吧!能怎么办呢!” 南何心里叹了口气,他只希望南月能长点本事。 不然他手上的这些家业,可怎么办? 二人聊了几句,准备休息。 南何洗完澡出来刚躺上床,吴湾指尖从他后背缓缓探进去。 多年老夫老妻了,已经默契到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按理说,分别一周。 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南何却拒绝了她。 “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明天再说。” 吴湾:....................... 一连一周,南氏集团都在跟进天娱的事情, 应景州暗地里跟田凯吃了几顿饭,一来二去的,田凯也明白了。 楼敬渊的那句我赌她赢。 实际上是在告诉他,他是南周的人。 如果仅仅是合作关系,随便派一个人来对接他就好了。 何必派执行总裁来呢? 应景州在商界大名鼎鼎。 他即便没见过也听说过。 田凯突然间觉得,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南何从南卓手中抢走了公司,而现在, 南卓的女儿又在谋划一切。 风水轮流转,到最后转到谁的头上都是未知数。 四月下旬,江城天气一片晴方好,春季总是能激发人们对大自然的那点热爱。 比如楼之遥,拉着楼遇在弄周末春游晒太阳的装备。 房车帐篷和一些吃的用的,以及人烟稀少的好去处。 楼遇被她叨叨叨的只觉得头顶都在冒青烟。 “哪里还能比得过平云山风景好?哪里又还能比得过平云山人烟稀少?你在折腾什么?拉吧椅子去院子里晒晒不就好了吗?” “这是拉把椅子的事儿吗?晒太阳不得换个陌生的地方晒才更有乐趣??生在这儿,死了还得埋这儿,中间活着的时候我还在这儿,那我得多惨啊!” “行行行,你能说会道,你强词夺理,”楼遇说不赢楼之遥,每每这种口头对决,都是认输收尾。 南周从楼上下来时,正看见楼之遥在搜最近的躺平好去处。 “小婶,你要跟我们一起哦!” “春游吗?” 楼之遥咧嘴一笑:“对啊!” “好,你定好地方。” 南周跟他们聊了两句,就进了一楼茶室。 林陌提着包从外面进来直奔茶室将东西交给南周。 旅行袋打开,里面是各种票据和资料, 最早的,能追溯到八年前。 “证据、录音,都有。” “林如说,这些足以定性了,另外,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八年前她丈夫跳楼,处理这个案子的刑警是刑尘的师傅。”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查查这个刑尘?我总觉得我们回江城发生的一切都没绕开他,还挺邪门儿的。” “他是刑警大队长,发生的这些事情又都在同一个区,绕不过他不奇怪,先不查,只要不是我们对家的人,都不是事儿。” 南周双手撑着茶桌,望着眼前这厚厚的文件。 紧蹙的眉眼是舒展不开的愁容。 林陌看了她半晌,见她在想事情,走到一侧泡茶。 茶壶里的水沸腾起来,雾气顺着壶口冒出来的瞬间,南周似乎有片刻的清明。 “我需要一把刀。” 刀? 林陌一愕。 从茶桌里抽出一把水果刀递给她:“给。” 南周看见亮晶晶的刀片时,有瞬间的翻白眼。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借刀杀人的那个刀啊?” “恩!” 南周拉开椅子坐下去,手撑在扶手上,低垂首思考着。 略低头的样子给人一种无端肃杀感, 周身气压低沉,从林陌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被水雾笼罩着。 有一瞬林陌想,她要是抽烟的话,一定很美很诱惑人。 高智商女性,长了一张绝佳的脸面。 姿态清冷又有素手拨纤云的本事。 “你说,刑尘如何?” 突兀的声响让林陌有瞬间的没反应过来。 “谁?” “刑尘!”南周再道。 “大小姐,不是自己人,用起来提心吊胆的,而且这个刑尘明显属性不明。” “属性不明才够快啊!不然用他做什么?” 属性不明才好,到时候一通乱斩,谁都不放过才好。 “我还是不建议,”林陌继续摇头。 南周笑了声,站起身从一摞文件中翻找着什么。 找了片刻,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又将文件一点点的装进旅行袋里。 刺啦一声,拉好拉链。 “去拿只新的录音笔,让林如将事情经过说出来,寄给刑尘。” “大小姐,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对付南何不一定非要从这个方面出发。” “只能从这个方面出发,财务问题涉及各部门,无论是谁都逃不掉,一旦社会影响力过大,公检法部门伸手,南氏集团进入法拍程序,我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至于刑尘,人都有弱点,他也逃不过。” “泼桶脏水到他身上,他会想办法抖干净的。” 第224章 你们家这辈分怎么乱七八糟的? 南周提着旅行袋上楼,路过楼遇身旁时,后者急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旅行袋。 “上楼吗?放哪儿?” 南周: “书房。” “你们春游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这个周六,小婶跟我们一起吗?” 南周问:“你小叔呢?” “小婶去了,小叔自然就会去了,”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楼董对老婆言听计从。 不不不,不用言。 都得从!!!!! 果不其然,下午,楼敬渊从公司回来时,南周说起此事。 楼敬渊端着杯子喝水的动作微微顿住,转头望向她:“周几?” “周六上午。” “这么突然?” “你要是忙的话,我们自己去?” 楼先生:........................ “既然决定自己去,那跟我说什么?” 南周听见这凉飕飕的话,心里一怔。 好嘛! 又生气了。 她坐不住了。 从沙发上起来朝着楼敬渊去:“之遥他们临时决定的,我以为你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 “我不跟他们参加这种活动,不代表我不跟老婆参加这种活动。” 南周赶紧哄人:“好好好,我让之遥他们改时间,时间你定,好不好?” 南周软糯糯的撒着娇,扒拉着人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软乎乎的。 缠人得紧。 “嗯!” 自打她不用去南氏集团坐班,楼敬渊的上班时间也很松散。 上午出门处理事情,中午有应酬的话就留外面吃饭。 若是无应酬,午饭时间就会回家。 整个下午都会陪她一起,晚餐结束散完步才会进书房处理两个小时的工作。 她以为,他不忙了。 没想到啊! 真是没想到! 更改时间这件事情,楼之遥是无所谓的,更何况楼敬渊将时间改到了周一,她高兴死了好嘛? 打工人带薪春游。 做梦都要笑醒了。 一周五天 能让她少上一天班,她都恨不得磕头感谢。 周一上午,任东开着房车,朝着郊外去。 宋姨跟平叔跟在后面的商务车上,后备箱装满了吃的喝的。 除了他们九人,在加应景州。 浩浩荡荡十人行。 应景州看见楼敬渊这辆房车时,双手抱胸看着他感叹:“一晃而过啊!快十五年了吧?” “差不多,”楼敬渊淡声回答。 “南周妹妹知道吗?这是你跟他舅舅的定情信物。” 楼敬渊听到定情信物四个字,目光瞥了他一眼。 应景州向来不怂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南周身侧跟她讲这辆房车的来源。 说当初他跟楼敬渊开着这辆房车自驾大西北,在路上碰到团伙作案,犯罪团伙在无人区的路上撒满了钉子,扎破他们的车胎,等着天黑取命夺财。 他们正跟人战斗着,欧阳战带新兵训练路过,救了他们一命。 “得亏咱舅舅啊!不然我们就死定了,无人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且那伙人还很有经验,我们带着卫星电话,都被人家给拦截了,对方手中拿着火铳,杀伤力不亚于现代枪支,就等着要我们命呢!” 南周听着,望了眼楼敬渊。 没听他说过这些事情。 “后来,我们跟舅舅就成了好朋友了,只是没想到,现在亲上加亲。” “说来,都是缘份。” 应景州朝着楼敬渊抛了个媚眼。 眼神黏腻的让人作呕。 “你说也是缘分哈!我跟着你喊大哥,跟着南周喊舅舅,你们家这辈分怎么乱七八糟的?” 楼敬渊:................“你找死是不是?” 不多时,架好炉子他们开始烤肉。 一行人吃的正嗨。 南周手机有信息进来。 她拿起看了眼。 而后缓缓放下手机。 ............... 春天。 是刑尘最不喜欢的季节。 油菜花一开,各大神经病的危险系数都很高。 他昨晚连夜处理完案子,天蒙蒙亮才踏着星辰回家。 “刑警官回来啦!你有个快递在门口放了好多天了,我给你捡到鞋柜里了,你记得拿。” “好!麻烦了。” “没事,你们也是辛苦。” 刑尘跟邻居寒暄了几句,打开鞋柜拿起快递进屋。 随手放在玄关上,也没急着拆。 男人对拆快递这种事情总是没女人那么急切。 他睡了一觉起来,打开门拿外卖时才看见玄关上的快递。 进厨房拿了把小刀沿着盒子缓缓割开。 里面是一只录音笔。 他随手打开丢在餐桌上,正解外卖袋子。 一道平稳的嗓音流淌而出:“我是八年前, 南氏集团经理跳楼案的家属,我举报,当年案件存在冤情.........................” 刑尘解外卖袋的动作缓缓顿住。 愣了半晌,扒拉了几口饭,拿起手机给伤退的师傅打了通电话。 问他是否记得八年前南氏集团经理的案子。 对方回应:“记得啊!畏罪跳楼,不是都结案了吗?怎么还问这个?” “家属送了举报材料,说她当初签名是被人逼迫的。” 对方:......................“要翻案?” “兴许!” “举报材料充分吗?” 刑尘刚想说充分,电话进来了。 “你等会儿,领导电话我先接一下。” “刑尘,来一趟所里。” 刑尘急冲冲穿好衣服出门,刚进办公室,领导将手机递过来。 上面是一段检举视频。 林如的举报录音送到了刑尘手里,又在网上发了一条举报病退刑警队长的视频,绝口不提南氏集团。 本意看,像是冲着他们刑侦支队来的。 “你怎么看?” 刑尘沉默了片刻,从兜里掏出录音笔:“领导,我收到了这个。” 录音听完,对方沉默了片刻:“听出来了,她想翻案。” “怎么办?”刑尘问。 “先找到她,当面聊。” 刑尘点了点头:“我马上去办。” “必要时刻,上点手段。” 第225章 你老公我还是会点拳脚功夫的 “平云山?”有同事惊奇:“不是不对外开放吗?” “是!”但是就是这么巧,林如的最后一次行踪轨迹就是出现在平云山。 “他以前不是对外开放的吗?” “开放过一次吧!就那一次还差点闹出人命,就没对外开放了。” 大家一言一语聊着这个事情。 刑尘微微垂首,一言不发。 静默了片刻才道:“明天你跟我去访访。” 江城春季多雨。 梅雨天气下起来没完没了的,湿漉漉的天连带着衣服都是一股潮味儿。 小徒弟坐在车里透过挡风玻璃望着眼前景象:“这么大豪宅,住起来不怕鬼吗?” “还都是山,万一有个心怀不轨的人什么的,杀了人就钻进山里,连人都抓不到吧!” 干刑侦的,这种事情也没少见。 刑尘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着脑袋等着人放行:“你没听说嘛!国内最大的安保防控公司是楼敬渊的,你担心的这点问题,对人家而言不在话下。” 小徒弟听闻这话,微微咋舌:“这世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等了半晌,门口保镖拉开门出来:“麻烦二位跟着我们的车上去。” 一直沿着盘山道上山,越往前开,刑尘越震惊。 要不怎么说,他们只看见天宫一角呢! 平云山院子里,平叔撑着伞候在檐下。 “刑警官,你好。” “你好,”刑尘回握。 平叔继续道:“二位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 “您是这里的主人?” “不是,但我在这里住的时间比主人长,我家先生跟太太房产众多,不常留在国内,平云山的事情我比较清楚。” 刑尘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那我们?”他看了看四周,总得找个地方问话吧! “二位看那边的亭子可以吗?” “可以。” 刑尘例行公事问完话,并告诉平叔如果有发现可以联系他们,留了个电话号码就走了。 刚上车,小徒弟感叹:“有车带我们上来,有车带我们下去,甚至连屋子都没进去,不得不说,有钱真好啊!” 刑尘关上车门,门头系安全带。 看了眼后视镜正准备开车时,远远的,看见二楼阳台上站着一个身影。 女子撑着伞,站在栏杆前,注视着他们这辆即将离去的车。 小徒弟见他没开车的意思,有些好奇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 小徒弟又道:“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住进这个庄园里当女主人啊?” “那样一个身家万亿的大佬,会心甘情愿走入婚姻殿堂吗?” 刑尘听着小徒弟的唠叨,脑海中闪过那张惊艳的面庞。 一瞬间,心里微微颤了颤。 ..................... “太太。” 车子在视线范围之内消失,南周才缓缓下楼。 平叔恰好进来。 “聊什么了?” “问了一下平云山的安保情况,和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进来。” 南周点了点头:“知道了,先生呢?” “先生今天还没回来。” “回来告诉我,让宋姨磨杯咖啡送到我书房来。” 南周这日,穿着一身黑色雪纺料子的裙子,偏职业性,勾勒出完好的腰身,露出优美的肩颈线。 转身时,雪纺料子贴在她后腰上,灵动又优雅。 书房里,南周将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顺势坐在地毯上,细细翻着,旁边电脑上显示着日历。 时间停留在八年前,她在一点点的对应证据,推理当初的事情,好能更完美的带着刑尘他们入坑。 半晌,书房门被推开,楼敬渊手中端着杯咖啡。 “怎么坐地上。” 南周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脏。” “没说你脏,一会儿起来腿不麻吗?” 南周哦了声,扶着沙发起来,站了会儿。 也就那么一两秒的功夫,楼先生放下咖啡:“腿麻了?” 南周:...............“嗯!” 他伸手将人抱到沙发上,叮嘱她: “你膝盖不好,尽量别坐地上。” “偶尔会忘记自己膝盖不好的事情。” “是好事,”时刻想着反而受限。 楼先生扯了扯西装裤裤腿,将地上的资料都抱到一旁的小圆几上。 “这些东西,需要我帮忙吗?” “ 会麻烦你了?” “乐意至极,就怕你又嫌我多管闲事。” 南周抿了抿唇,没回应他的话。 楼敬渊看了眼,大致摸清楚了方向:“你想借翻案这件事情来推翻南何?” “恩!” 楼敬渊:“繁琐了点。” “有点,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爸妈的案子也一并被牵出来重新查。” 楼敬渊眉头一紧,坐正身子望着南周:“爸妈不是出车祸?” “是人为,”南周很肯定。 “南何跟吴湾干的?” 南周叹了口气,捧着咖啡杯道:“还有奶奶。” “我父亲一直都很有能力,读书的时候遇到我母亲,她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女人,俩人在一起创立了公司,而我奶奶,是小学校长,掌控欲很强,喜欢别人对她言听计从,我爸妈自然做不到这点,她时常觉得我爸翅膀硬了。” “偏心小叔他们一家,南何跟吴湾又会哄人,他们撺掇着奶奶一起谋划了这件事情。” 楼敬渊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东西,避开南周手中的咖啡杯将人抱进了怀里。 “没关系,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可缺席的正义还是正义吗?只能算是真相。” “傻子!”楼敬渊伸手摸了摸南周的脑袋:“你老公我还是会点拳脚功夫的。” “先要真相,再让他们付出代价。” 南周笑了声,伸手抱紧了他的腰:“好,让他们付出代价。” “死得其所!” .............. “你要的卷宗都在这儿了。” “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我大致看了一下,当初的案子之所以能定性为自杀, 是因为对方的老婆出来作证了。” “你们想在翻案,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翻?” 刑尘拉开椅子坐下去,翻着手中的卷宗:“这次也是他老婆举报,说当年受人威胁。” 对方:................ 第226章 已经睡一起去了 难以抽身。 直到第四天晚上,他坐在家里,看着纸张上理出来的线索时,才稍微有点苗头。 这件事情,本质上还是绕不过南家人。 凌晨一点半。 他拿出手机给女同事拨了通电话,那侧接起的速度很快。 “你上次说南氏集团的秘闻是什么来着?” 女同事问:“秘闻?你是说家族内斗这事儿?” 刑尘恩了声。 对方道:“南氏集团以前是南卓的,后来南卓出事之后公司由南何继承。” “那盛用以前是谁的财务经理?” “南卓的................” 女同事的声音逐渐止住:“你的意思是说,南何为了清理旧党逼死了盛用?” 刑尘声音低沉:“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有,但我们没证据啊!光是猜想不管用。” “问题是如果真的是被逼死的,那她老婆的前后供词南辕北辙,是不是也很可疑?” 刑尘有些头疼,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桌面上,用手揉了揉鬓角:“所以得先找到人。” “行了,你先睡吧!我在捋捋也该休息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注意身体,小心上墙啊!” “咒我死呢?闭嘴吧你!” .............. 翌日清晨。 江城大雨滂沱。 楼之遥穿着一身黑色包臀裙站在落地窗前,装扮上是精英范儿,但是面容上,多少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 南周见她这样,有些担忧的问了句:“怎么了?不喜欢下雨天?” “小婶,你说这么大的雨,我小叔要是出门了会被淹死吗?” 楼敬渊拿着领带从楼上下来,好巧不巧的听见楼之言这充满憧憬的言语,冷飕飕的回了声:“淹死我你就不用上班了是吧?” “这你放心,淹死我了,你上的班只会多不会少。” 头顶上没人给她顶着那片天,她只会被迫承担起全家的责任。 楼之遥注定了这辈子只能走商这条路。 “周周,”楼敬渊懒得搭理楼之遥,将手中的领带递给南周。 后者很识相的接过领带,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踮起脚尖给他系领带。 餐厅里,宋姨正陆陆续续的将早餐端上来,楼敬渊手机响起,他拿起看了眼才接起。 那侧不知说了些什么。 他淡淡嗯了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 淡然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时,轻飘飘的语调也随之冒出来:“卢军革职了,等着判,港城那边如果有人问起,都知道怎么说?” “小叔放心,”楼遇最先回应,沉沉点头。 楼之遥喝了口咖啡才问:“石容其在江城可不知这一个部下,后面该怎么做?” “主战扬在港城不在江城,我们只需要让港城那边的人知道,楼家跟石家已经撕破脸就行了。” “剩下的事情你爸他们会解决,最近都带保镖出门,别任性,也别给我添麻烦,”楼敬渊话说完,严厉的目光落在楼之 遥身上:“特别是你。” 楼之遥缩了缩脖子:“知道啦!” 用完早餐,楼敬渊刚离开餐桌,楼之遥一脑袋砸在餐桌上。 “好烦,上班好烦。” “好烦啊啊啊啊啊啊!!!!!打工人抗拒上班,今天为什么不是周末。” “下雨天还要上班,我跟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楼之言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碗放下:“你不会冻死。” “你冻死之前小叔会把你捞回来的。” 楼之遥抬起头睨了眼楼之言:“闭嘴吧你,你马上就要没好日子过了。” 楼之言耸了耸肩。 表示无所谓。 一早,楼敬渊带着三小只出门。 南周站在屋檐下目送他们离去。 直至车子在转角消失不见才进屋。 “打电话让林陌过来。” 茶室里。 南周跟前摆着电脑。 林陌进来时,她正看完关于南氏集团收购天娱的企划书。 “南何跟那个女孩子到哪一步了?” “已经睡一起去了。” 林陌只咋舌:“我还以为要等一阵儿,没想到这么快。” 果然啊!白月光对男人的杀伤力都是快速又无形的。 南何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为的白月光不过是南周一手训练出来的棋子。 多有意思的景象啊! 人憧憬什么,就会被什么禁锢。 “照片拍了吗?” “拍了,但是有点辣眼睛,我不建议你看。” 南何虽然没到肥头大耳的地步,但不管怎么说都一把年纪了。 但那姑娘,可是双十年华,貌美如花的。 南周抬眸睨了眼林陌:“发我。” 林陌将照片发给南周,有些疑惑的问她:“这出好戏是不是要等南月回来了才会彻底上演?” “恩!” “等多久啊?” “快了,她比我们还沉不住气。” 摁着一口气想翻身的人,怎么可能会等太久呢? 不会的。 ....................... 南氏集团顶楼。 吴湾站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脸色不算太好。 那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疾言厉色开口:“你把你脑子里的水给我放干净了再回来。”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我的处境是怎样的?你奶奶重男轻女你以为你爸不是吗?公司现在蒸蒸日上,你爸正野心勃勃扩展江山版图,你要是还跟之前一样,他还有点心理安慰,你现在这种情况,但凡你爸在外面搞个私生子出来,我们娘俩都没有任何胜算。” 吴湾说着,背对着办公室门的人缓缓转身,以防备性姿态望着门口:“南月,我跟你说清楚,你敢把外面那个野种带回来,我就敢把他丢出去。” “还有,五月中旬公司跟天娱签合同,到时候会有一个商业晚宴,你从今天开始准备起来,你的身材,你的皮肤和你的脸都要好好保养...................” 第227章 大掌绕过她后腰将人搂到跟前 看着自己的双腿,眼里的愤恨难以掩饰。 多伦多的天气,跟国内不同。 南月在这里待了将近一年,这一年中,她无时无刻不在痛恨南周。 痛恨那个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妈妈,爸爸不会这样对我们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绯闻也没有任何女人,怎么可能到快退休的年纪了还搞出私生子来? “这么多年的豪门事儿你还见少了?会不会的,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人都是一瞬间变的,月月,我们不能冒险。” 南何最近对她很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不至于一周都不会有夫妻生活。 这些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反而越来越注重体验感,夫妻之间也算是比较和谐, 可自打她从多伦多回来。 南何屡屡拒绝她。 多年夫妻,吴湾比任何人都清楚南何性欲如何。 可这段时间,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忙着牵头天娱的事情,没空去细想,今天这通电话打下来,吴湾隐隐觉得不安。 “你先回来,至于那个孩子,等你回来安顿好,站稳脚跟了我们在做打算。” “好不好?”吴湾耐着性子哄着她。 南月嗯了声,挂了电话。 带回去? 她当然没这个打算,更不愿意带回去。 只是担心留在国外会成为某些人的棋子。 收了电话。 南月坐在床上翻着手机相册,从最近拍的照片中,挑出一张还不错的p了p,发了条朋友圈。 文案:「没动态的日子,都在努力找自己」 配图是一张她提着爱马仕站在多伦多街头拍的照片。 整张照片的重点是——站着! 瞬间,底下评论区涌现出大片江城豪门子弟。 简悠:「哇!公主回归啦!」 杨家老小:「月姐太牛啦!」 「不愧是你南月啊!」 「哇!期待」 南月坐在床尾,一手拿着手机翻着评论区,一手摸着自己假肢连接处。 刚想放下手机,微信朋友圈界面弹出一条未读消息。 南周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她摸着腿的动作瞬间顿住。 点开南周的名字进她的朋友圈。 仍旧是三天可见。 而她又从不发朋友圈。 就连朋友圈的个性签名都鲜少换。 「真自当之,无有代者」 她少时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特意去百度查了一下出处。 无量寿经下卷的一句话。 大概意思是:人活在这个时间,所有经历的事都是自己承受,没有人可以代替。 以前觉得这句话,太过晦涩难懂。 现在看来,南周当时的心境不难理解。 痛处,只是自己的。 旁人的感同身受都是虚假空幻的。 南月笑了声,低声呢喃着南周的名字。 “南周!” “南周啊!” 四月底,临近五一劳动节。 楼之遥早早就规划着去哪儿玩了,想拉着南周一起,给她看最近做好的功课。 正兴致勃勃的煽动她时,楼敬渊拿着手机从外面进来。 听了会儿,才慢悠悠道:“有没有可能,你五一得回家?” 楼之遥:..............“小叔,不让打工人休息犯法。” “我给你放假了啊!” “不让你休息的是你爹妈,跟我没关系。” 南周望着二人,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敢吱声儿。 楼之遥僵持了半晌,觉得自己胜算不大,抱着南周的胳膊撒娇似得晃呀晃:“小婶!你管管你老公。” 楼敬渊双手抱胸倚着墙,将清明的眸子落在南周身上。 盯着她,打量着中带着点笑意。 南周被他看的耳根子发红。 该说不说,楼敬渊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昨晚他们在床上运动完,楼敬渊拧了块热毛巾擦着她的身子,就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跟她聊着:“楼之遥五一估计会有点别的想法,你别顺着她。” “想出去玩儿?” “恩!”兴许是刚伺候完人,楼先生嗓音沙哑粗粝:“她一心不想回家。” “之遥也没那么不懂事,会不会是你逼太紧了?” “懂事?”楼敬渊直起身子,一手拿着毛巾,一手帮她盖好被子:“你信不信,她不仅想自己出去浪,还得怂恿你一起?” 南周:“不信。” “那就赌一把,如果楼之遥怂恿你一起,你不能再像今晚这样,又哭又闹的让我下来。” 南周:................... 南周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有些无奈。 楼之遥晃着她的胳膊,娇滴滴的撒着娇:“小婶,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求你了。” 南周微微抬眸,透过手指缝隙看了眼楼敬渊。 见他噙着一脸胜利的笑容,心里窝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楼敬渊还是清楚楼之遥的尿性的。 半晌,南周哄好楼之遥,他才缓缓的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拿起果盘里的橘子,看了一圈,找了个比较好下手的地方剥着。 见平叔端着茶水过来,男人饶有兴致的开口:“让宋姨给太太熬盅燕窝。” 南周惊诧望向他:“我早上喝过了。” 楼先生不急不缓道:“是吗?那熬点补气血的汤。” 平叔应了声,走开了。 南周这才将目光落到他身上,压低声音问他:“你想干嘛?” 楼敬渊拉过她的掌心,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她的掌心,笑脸吟吟开口:“愿赌服输,楼太太。” “晚餐记得吃饱点。” 楼敬渊喜欢逗南周,越见她脸红扑扑的,就越感兴趣。 大掌绕过她后腰将人搂到跟前来:“怕了?” “你松开我。” “不松。” “难怪之遥不喜欢你,我也................”南周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楼先生搂着她腰的手劲儿大了些,猜到了南周要说什么,语气不明问道:“你也什么?” “没什么,你松开我,”南周扒拉着他的胳膊。 男人不为所动。 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你松开。” “楼敬渊..................” 二人闹腾着,平叔声音从餐室那方响起:“先生,山下门庭来电话说,一位姓刑的警官来了。” 第228章 他才是平云山的主人 “平叔你好,打扰了,上次说劳烦您帮我关注一下平云山有没有可疑人员,不知道您这边.......................” “刑警官见谅,暂时还没听安保处说有什么可疑人员。” “倒是今天我家先生在,想请刑警官进屋喝杯茶。” 刑尘一愕。 楼敬渊? 拿着公文包的人站在院子里有瞬间的失神。 愣了两秒才开口:“麻烦了。” 一楼茶室的落地窗有是一道隐形玻璃门,可以推拉开。 平叔带着人从院外绕了一圈,走到落地窗前,伸出手请他们进去。 茶室里,水壶正在烧水,雾气缭绕的升上半空,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初春的朝阳洒在墙壁那些茶杯上,琳琅满目,璀璨耀眼。 兴许这上百只杯子中,也有十几块钱一只的杯子,可是身处平云山这样的地界,谁会信呢? 万亿老董。 屋檐下的木石雕刻都精美绝伦,何况是送到嘴边的杯子。 “刑警官,又见面了。” “楼先生。” 楼敬渊坐在首位,从身下的消毒柜里取出两只杯子,语调漫不经心询问:“刑警官还记得林如女士行踪在平云山消失是哪一天吗?” “年后,正月20。” 楼敬渊看了眼平叔:“让任东拿着电脑来。” 平叔了然,这是要开放平云山内部系统让他们查。 他立马出去打电话。 清茶入杯,楼敬渊将茶杯递到刑尘跟前:“刑警官辛苦。” “职责之内,多谢楼董。” 楼敬渊淡笑,没顺着他的话接茬。 直到一杯茶喝完。 平叔带着任东前来。 楼敬渊才缓缓起身,将茶室让给他们。 刑尘看完监控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上车准备离开时,小徒弟揉着眼睛感叹:“不愧是干安保的,平云山的安保系统也太强大了。” “这套系统要是用到城市建设中,那可真是天网级别的存在。” “谁还敢钻半点漏洞?” 刑尘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你以为现在的漏洞是设备漏洞吗?” “那不然呢?”小徒弟问。 “是有人想让他们有漏洞,”刑尘脾气好,对小徒弟的百般问题都一一作答。 但偶尔也不得不让他感叹一句,刚出校门的孩子确实是单纯。 小徒弟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之间的关系, 又道:“那位楼董,比视频里看起来更加有气度,人怎么可以同时拥有儒雅和冷肃两种气息。” “表面看起来挺客气的,实际上对我们还挺疏离的,全程说了四句话,喝了一杯茶,就结束了。” “他那样的人,能见我们都是自降身份了,多少案子查到最后都见不到大boss一面的。” “他让我们见,是想告诉我们,他才是平云山的主人,那么爽快的就让人对我们开放他们内部安保系统是因为不想我们再有下次,可一可二不可三,这就是阶层身份感带给我们的鸿沟。” 小徒弟恍然大悟:“所以,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上平云山了?” “恩!” 楼敬渊的姿态已经摆的很明了。 “难怪,难怪上次来我们连门都没进去,这次不仅进了茶室还见了人。” “原来是警告啊!” 刑尘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想着什么。 临了,调转车头又朝着山上去。 院子里,南周穿着一身裸色新中式连衣裙,上下两件套,圆领口恰好露出锁骨,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 她正在院子看这些花草有没有需要修剪的地方。 楼敬渊一身灰色家居服坐在院子阴凉处避着太阳。 手中折叠手机摊开,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 刑尘一个回马枪杀回来时,楼敬渊并没有丝毫的诧异。 反而极其平静的合上手中的手机 ,礼貌性的站起身,望着刑尘推开车门朝着自己而来。 “楼董,抱歉,我想拷一份视频回去,不知道是否方便。” 楼敬渊端详着他,目光中的打量和探究藏在他儒雅商人的背后,表面上的客气,掩不住骨子里对他们这些下阶层人民的隔离。 刑尘 惯会无视这些不礼貌的目光,一个人民警察, 太要尊严,处理不好案件。 “平叔。” 男人温润的嗓音响起,平叔打了电话给任东,让他带着东西再来一趟。 刑尘未曾看见南周,站在他的角度,灌木丛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而灌木丛另一端的南周,显然对这边的事情也不太感兴趣。 直到任东拿着电脑来,刑尘站在亭子里拿出u盘拷走视频。 临离开前,同楼敬渊道谢。 刚转身。 南周抱着一盆榆树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日头逐渐西移,刑尘这个角度望过去,漫天华光落在南周身上,衬的她仿若天边走出来的洛神。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她的美,太有特点了。 刑尘每每见她,总遏制不住那点别样情愫。 天之骄女即便落魄过,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 楼先生能给她优渥的社会,体面的社会地位,和能遮风挡雨的一隅之地。 而旁人呢? 她生来就该生活在这样华美的庄园里。 落入凡尘不过是意外而已。 “平叔,送客。” 刑尘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目光,冷肃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时,他像个偷窥者讪讪收回目光, 朝着楼敬渊微微颔首,径直上车。 人走,楼敬渊侧开身子,紧绷的下颌线告诉南周,他现在心情不佳。 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的打量自己老婆。 即便对方正直、克制..................... 可也掩盖不了私心里的那点本质与龌龊。 “老大,你刚刚看见了吗?那个女孩子是沈知寒的前妻?” “恩,看见了。” “他们什么关系啊?” “他们不会是夫妻关系吧?” “这么有钱的男人不可能会找个二婚老婆吧?” 刑尘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要不我停车,你下去问问当事人?” 小徒弟:.......................... 第229章 救田凯 南氏集团收购天娱。 田凯出席收购会,全程记者跟拍。 临结束时, 南何邀请田凯共进午餐,对方没有答应,也未曾拒绝。 反倒是甩袖子走人。 天娱副总赵忠出来打圆扬,握着南何的手一阵寒暄。 临了追上停车扬一拉拉住田凯的胳膊:“你能不能给人家点脸面?不为你自己考虑 ,就当是为了公司还剩下的那几百名员工考虑行不行?” 田凯一把甩开赵忠的胳膊:“是为了员工考虑还是为了你考虑?” “赵忠,你我之间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恩断义绝了,以后别用你的那套手段来要求我,真这么有本事,怎么短短三年就把公司给搞垮了呢?” “你..................”赵忠想说什么,被震天响的车门止住了话头:“榆木脑袋。” “石头疙瘩!” 一旁的商务车里,副驾驶的窗户微微开了些。 能听见下面的人说什么,也不至于让对方看见自己。 赵忠的话一骂出来,林陌朝着身边看了眼。 看的任东头皮一麻:“你有毛病啊?突然看我干什么?” 林陌指了指扬长而去的田凯:“你榆木兄弟。” 任东:..............“吃点糖吧,嘴巴那么毒。” 林陌啧了声,双手叠在后脑勺上,望着站在一旁的赵忠,看着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说了句他出去了,就挂了电话。 任东立即启动车子出去。 林陌拿着手机看着地图上的图标,追着田凯的车子出去。 “清平街。” 车子七拐八拐的绕到清平街停下。 车子刚停下,就看见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田凯跟前,有人急速拉开车门想将田凯拉进车里。 林陌见此,语气笃定:“撞上去。” 任东这人,林陌对他的评价是,脑子不好,但听话。 砰的一声撞过去时,面包里的伸出来的手在瞬间消失。 只留下田凯站在原地有片刻的冷战。 林陌按下车窗吹了声口哨:“嘿,大哥,还不跑,等着他们抓你回去噶腰子呢?” 田凯从愣怔中回神。 迅速上车离开。 “草!撞上去。” 面包车里的男人压不住心里的火,田凯跑了他们的钱怎么办? “愣着干嘛?躲啊!”林陌眼见对方想轰上来,吼了一嗓子让任东躲开。 任东眼疾手快挂倒挡一踩油门,如蛇似的躲开了对方的撞击。 对方没控制好路线,砰的一声撞上了护栏。 四周看客顷刻间四散开,哪儿还有什么心思拍视频。 “走,别耗着。”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护着田凯不被抓,现在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太太怎么就那么笃定田凯会被追杀?” 林陌打开副驾驶前的置物架,捞了根棒棒糖出来拆开:“当然,赌徒一般都怕死。” “谁是赌徒?田凯?” 林陌睨了他一眼。 任东瞬间回神:“赵忠?” “嗯哼!” 林陌叼着棒棒糖道:“赵忠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了,这才想卖天娱,而他也很清楚,天娱是田凯的心血,想卖不容易,只能从公司下手让公司无药可救了,才能卖出去。” “他都卖出去了啊!还要人命干嘛?” “钱不够呗,绑架田凯又能捞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任东:.................... 人性这种东西,很难评。 最亲密的人往往会害你至深。 赵忠跟田凯大学室友,现如今俩人都四十多岁,认识快二十年了。 当初穿一条裤子的过命交情,结果现在呢? 刺刀向内,要的是对方的命。 任东叹了口气,握着方向盘调整了姿势。 五月的江城,太阳逐渐猛烈,大中午的,路人都躲躲藏藏的往树下钻。 微风过境,树影在青石板路上晃动着。 南周目光落在林子里的几只小猫身上,他们打这滚,在彼此身上跳来跳去。 活泼天真。 低头的间隙,南周手机有信息进来。 她抬起看了眼,是一则机票短信。 “真好啊!可算是把她等回来了。” 宋姨端着托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大小姐说的是南月吗?” “是啊!”南周淡笑回应。 宋姨直起身子望向她:“这南月,有点毅力,这才一年啊!也不知道这一番受痛,她长没长记性。” 南周抬手倒茶,手腕动作间,指尖树叶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长记性才好,她越不服输,这扬戏就越好看。” 南周近来很喜欢穿新中式套装,绸缎料子贴在身上,在这尾春的天刚刚好,不冷不热,又很舒适。 楼敬渊似乎也很喜欢她如此装扮,没做过点评,但搂她腰的动作比往日多上许多。 又因为足够居家,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安定。 宋姨陪着她在屋檐下喝了半壶茶,平叔来告知,说裁缝师傅到了。 南周诧异:“我没请裁缝师傅啊!” “先生请的。” “先生说太太最近似乎很喜欢新中式的衣服,特意请了师傅上门。” 宋姨光是听着这话,都快笑出花儿来了:“先生真有心。” 南周就这么被半推半牵的进了屋子。 量体选款下来已经过了她的午休时间。 宋姨送来茶水时,她问了一句:“林陌回来了吗?” “回了,在院子里逗小猫呢!” 南周看了眼平叔,后者很识相的走过来将裁缝师傅请了出去。 人一走,她狠狠松了口气,端起桌面上的杯子喝了一大杯茶。 “事儿办好了?” 林陌点头: “办好了。” “南月后天下午三点落地江城国际机扬,你去,给她买几个热搜,声势要浩大。” “这都一个月过去 了,南何那边还没动静?” 林陌:“我马上问。” 他拿着手机刚准备出茶室打电话,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先有一通微信消息进来了。 上面是一张医院妇产科检查报告单。 林陌看着,面上一喜,将手机递给南周:“大小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