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愚人念想的琴歌》 第1章 有一个领主名声很差 第1章 当金色的阳光再次撒到歌铃大陆上,苍白高大的愚人古堡才会染上半边金黄,从静谧的森林是看不出混乱的,而这里有一切旅者要注意的危险。 弗琴尔手上戴着铸铁镣铐,百无聊赖地在古堡的地牢里踢着水洼,旁边是堆积起来的老鼠尸体。 阴暗的地下只有这些,脏水啊,老鼠啊,见不得光的犯人啊,还有不知道怎么输掉赌局下来看守的生物。 生物...... 弗琴尔第三次感慨看守自己的人到底能不能吃上饭。 因为从弗琴尔被抓到地牢开始,她就没见到看守摘下骑士头盔。 “城主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审问你,你的运气真好小子。” 从旋转石梯上下来的一个骑士粗声粗气地走近她,沉重的脚步震倒了一旁的老鼠小山。 弗琴尔身上仅剩了一套宽袖长袍,按照原本歌铃大陆传统服饰,她腰间应该还有一颗小宝石。 是大陆上每个家庭给自己孩子的保佑。 无论大小,都是一个对于孩子的美好祝福。 可惜的是弗琴尔这套衣服是到这里来之前急匆匆拿的,要不是这样,也许拆了宝石换成路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领主抓住。 “我不是小子,放尊重点。” 弗琴尔撅了撅嘴,粉白的脸由于一天的牢狱生活已经消退了些血色,可是俏皮地绑在她脑后的卷发还没散掉。 即使手上戴着和她手腕那么粗的铁链,她还是不服气地硬晃了一下手臂。 但还是晃不动。 骑士的头盔上下磕碰了一下,好像是对弗琴尔的嘲笑。 似乎时要完成领主的命令,他伸手拎起地上的铁链,半扯半牵地戴着弗琴尔往地牢外面走。 弗琴尔在从地牢出来之后,又穿过了一排盔甲把守的拦马木刺才从小门进到古堡中心。 “如果我给你一个金币,能在这里放了我吗?我会自己离开的。” 弗琴尔缩在后面,黑色卷发碎了一些在她脸侧,衬得她愈发可怜。 眼前就是进入城堡腹地的小门了,弗琴尔心里激动地发颤。 只要拿到东西,长官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在古堡里,贿赂是没有用的。” 骑士不像是刚才那样粗声粗气地回话,反倒轻快了几分,但只有一瞬间就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弗琴尔抬头盯着自己眼前的大铁块,随后愤愤不平地在自己鼻孔里出了口气。 她刚才东张西望想要记住古堡地形的样子,恐怕早就被控制这些骑士的人看到了。 现在更是没注意露出了马脚。 “太卑鄙了!” 弗琴尔想到自己在森林中被追赶的狼狈样子,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周围的骑士都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弗琴尔,一圈一圈的压迫感让弗琴尔头上的一缕卷发颤了一下。 牵着铁链的骑士的身躯好像膨胀了一分,原本就缩在他的阴影下的弗琴尔瞬间噤声。 但骑士还是吓唬她一样缓慢地放下了铁链。 “求您了!您是整个城堡里最亲爱的好人!” 铁链确实太过沉重,弗琴尔的手腕没有任何坠痛感。 但她的腰还是慢慢弯了下去。 直到她弯成像行礼一样的姿势,又说了许多她对金钱发誓绝对不会再说第二遍的哀求话。 铁链才重新被骑士拿起来。 解除了操控的骑士们都默默转回去继续看着空地。 很显然这个牵着铁链,甚至厚重的盔甲都遮盖不住他的愉快的人,是他们敬爱的领主大人的化身。 领主大人今天的兴致真不错,可比叫嚣着要砍下他们的头悬挂在城门上温柔多了。 弗琴尔就这样被牵着穿过了一个在大白天都显得阴暗的长廊,廊上的红丝绒窗帘高高地遮挡着窗外的风光,就连走廊上悬挂的画像都模糊不清。 弗琴尔故意用脏污的尖头短靴在编织地毯上蹭了几下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嘴角有些得意的笑容。 而还没等她开心一会就被拉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矮厅。 骑士的手松开的很快,弗琴尔着急地给自己找了个好地方安置自己的手。 因为铁链的长度够,让她至少是能半蹲着看向扶手椅上坐着的那个...... 传说中已经死在城堡里的领主。 他正把玩着手里的陶瓷杯,细长的手指转着杯壁看着上面精致的彩绘,那是一副有着孩童田野和丰收仙女的画,任何一个人看到都要感叹这么精细的画是如何画上去的。 与城主的闲适优雅相比,只能被迫被铁链坠弯了腰的弗琴尔实在有些火大。 如果不是还有任务在这个人身上,她发誓要拿茶杯砸掉这该死的领主的牙。 “不要着急。” 雅格看着她说,随后笑眯眯地撑着额头继续说着。 “还没上茶呢。” 雅格看了一会儿额头微微出汗的弗琴尔,手上转了个圈把被子抛向弗琴尔,直到杯子旋转着绕着弗琴尔转了一个圈,然后又一个圈。 弗琴尔正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下的铁链碰撞着飞起来,随着杯子一起往城主的方向过去。 弗琴尔自己也有些绝望地被铁链牵扯着朝他飞过去了。 杯子落在桌上,而粗壮的铁链被雅格轻巧地抓在手上,他往后一扯就让不得不靠近他的弗琴尔贴在了他的怀里。 “瞧啊,多么美丽的一张脸,也许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上天给我的赏赐。可惜我并没有用什么东西作赌注。” 雅格空着的一只手捏住了弗琴尔的脸,强迫着她和他在呼吸交换间对视。 弗琴尔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这样亲密地接触过,而现在她有些惶恐地看到自己的鼻尖几乎要和眼前的人贴到一起。 弗琴尔手上还有着镣铐,她咬着牙本能地想往外挣扎,可越挣扎面前的人的眼神和呼吸就越不对劲。 弗琴尔瞧着城主的脸色越发旖旎,她反倒眨着无辜的眼睛扭动地更厉害。 雅格侧着脸抚摸上弗琴尔的耳垂,然后又笑着用手划过弗琴尔的脖颈。 但只是一挑手就让她飞离了自己。 铁链仍旧在他手上。 “好玩吗?” 雅格半睁着暧昧未褪的眼睛,有些漫不经心地问着半悬空的弗琴尔。 不像是在质问,但语气里满是作为领主的掌控,弗琴尔却咬着嘴唇不说话。 这是是她从手册上学来的计谋,但是按照到目前为止她和异性接触的可怜经验。 这种诱惑的计谋运用不像她想象中那么游刃有余。 她想过见到城主时会被羞辱,会被当做奴隶或者受到刑罚。 但在她受到伤害之前她是能离开这里的,回到现实里安全的地方。 而离开了刚才沉迷里模糊不清的状态,暧昧气氛下的坦诚对视让弗琴尔有些不知所措。 更何况雅格识破了她的计谋。 她的判断有些失误,雅格不会在意乱情迷之下放松警惕,她会。 “不太好玩。” 弗琴尔眼睛上下看着,就是不和雅格对视,不久前还在森林里嚣张跋扈的弗琴尔看着雅格手里的铁链,彻底认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愚者古堡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副本资料,为什么总指挥官让她在周边走动不要靠近古堡,一切都有了答案。 愚人古堡的主人果然不是好相处的,也难怪整个大陆上都流传着他品德低下的传说。 比如半夜抢小孩棒棒糖,或者用赌注骗走老人的拐杖。 弗琴尔更加担忧自己的处境了,但是她还存着一丝念想完成指挥官给她临时派发的任务。 那个诡异的任务。 “我还以为你在地牢里能好好反省,至少能吐露出来你到底是如何进入森林的。” 雅格手掌往耳旁一背,再拿下来时食指上已经多了一个陶瓷娃娃的戒指,话也比刚才阴沉了一些。 那是一个哭泣的娃娃头,上面戴着小丑一样的彩色三角软帽,像尖刺一样贴在雅格好看的指头上。 “我说过我不接受另一方人类的契约,也不会将这里开放,很显然你们的契约只能吸引到贪慕钱财的小领主,他们称呼你们为......无形的商人。” 雅格的声音轻快又好听,他讲述着弗琴尔的底细。 弗琴尔并没有低估雅格的信息获取能力,无形的商人,对于她所在的机构来说,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弗琴尔知道这个时候保持缄默最好,而她也悄悄握紧了右拳,在任务没完成之前她还不想回去。 可很显然,这个喜欢玩弄人的领主要生气了,生气于外来人对于他领地的闯入。 “既然如此......” 雅格拉长了声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然后挥了一下戴着戒指的手打开了矮厅一侧的小门。 目之所及都是大块的宝石和金线织成的衣服,那是足以诱惑天使和魔鬼交易的金银财宝。 “没有领主不喜欢人类,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奴......侍从,这些你都可以拿走。” 雅格有些期待地看着弗琴尔,暧昧不清的目光扫过她褐色的瞳孔,然后是她被捆绑住的双手,最后又看过她无力挣扎只能垂下的双腿。 他不介意和无形的商人交易,但是前提是他认为有价值的交易。 那些人开出的条件他根本没兴趣,无形的商人向来没有实体,那些家伙还不配进入他的领地。 但眼前人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他能发现弗琴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领主对于这种判别是很准确的。 即使这个大陆几乎见不到这种普通人类,但是大陆上的人总能判别这些,也许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能力。 弗琴尔是这样漂亮又珍稀的人。 她撇眼偷瞄着那些宝石,看着雅格也不像欺骗她的样子,但她其实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怎样的交易。 财宝是真的,而她失去自由也是真的。 彩色的宝石还在角落里闪着光,就像愚人的铃铛一样诱惑人往前,雅格只会这样,就像他对付所有入侵城堡的人一样。 这种交易时他坏名声的来源,弗琴尔有时候也会疑惑。 那些愿意和雅格交易或者下赌注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雅格也没有用自己的领主能力毁掉赌局的公正性。 但他的名声一直很差。 也许是因为他完全不在乎,其他领主多少做些事情弥补人们因为恐惧扩散出的各种传闻。 但雅格一直很神秘,神秘到弗琴尔听说的他的故事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 “四个星期好吗,我只需要一颗宝石。” 弗琴尔说。 这些时间足够她了解这里的生活,而且如果出现了危害她的事情,她能瞬间退出这个世界。 “我跟你做这场交易。” 雅格矜贵地点点头,即使只拥有一个月,弗琴尔这个来之不易的宝物也足够他吹嘘炫耀。 对于一个金银珠宝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的领主来说,最有价值的还是这样求之不得的东西。 粗壮的铁链仍旧在雅格手里,他把手里的铁链环绕在手指上把玩,像是感受不到重量一样。 仍旧半悬在空中的弗琴尔就像雅格手上的戒指一样哭丧着脸。 “如果你不懂侍从的规矩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出去学学。” 雅格许久才抬头,灰蓝的瞳孔和他散落在眼前的额发交错在一起,他没有了刚才的愉悦的笑容。 弗琴尔并非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也许是雅格的笑脸让她昏了头脑。 她用一颗宝石交换了自己现在的自由,现在的她几乎就能算作雅格的奴隶了。 这不能怪弗琴尔,毕竟她来到这个大陆上,能看到的都是冰透的小溪,森林里努力工作的农户,还有古堡森林外成片成片出现的雏菊花。 愚人古堡里有一个很有财富的家伙,这对于玩家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适当的机会下,他会主动用大块的宝石来和玩家交易。 弗琴尔在心里默默记下,随即低着头摆出一副顺从的样子,这是侍从应该有的模样,可很显然雅格还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那么,你现在该如何称呼我?” 雅格轻轻地说。 “我希望你能找到除了好人之外的赞美词。” “最有财富无比尊贵十分俊美心地善良关爱他人歌铃大陆闪耀的宝石......” 弗琴尔一口气说了不少话,而手上越来越沉重的锁链让她心里有些绝望,随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下句话 “我最亲爱的......主人。” 枷锁应声掉下,失去了枷锁的禁锢弗琴尔的双手也和双腿一样垂下,她仍旧在半空中悬浮着。 她漂亮的脸蛋气得鼓起来一些,像一个真正的牵线木偶。 “那么现在,应该告诉你亲爱的主人你为何出现在古堡森林的深处了。” 第2章 开始良心不安的旅人 第2章 “你到底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雅格说道,说话间他随手丢了手上的锁链,随即用桌上整齐的丝巾擦了擦手,锁链落到地上的时候,能够模糊地看到一缕尘雾。 明明外面是那样温暖的阳光,这里却安上了更加厚重的窗帘,和走廊昏沉的光线不同,这里所有的光都是雅格守边矮桌上的烛台散发的。 弗琴尔看着他被光照亮的半张脸,实在说她在模糊的光线中只能看到他笑着或者不笑。 再细腻些的情感就看不出了。 但即使光线模糊,她也能感受到一种,来自于对方的,混杂着忍耐和不舍,甚至有些卑微的情态。(这个时候雅格已经发现了她就是自己之前一直找的小幽灵) 也许这只是她自己对于黑暗的想象而已。 弗琴尔回忆起了并不久远的前天。 登录游戏到这里的时候她太过兴奋,出于马虎掉落了自己从指挥中心带来的金币。 身无分文似乎在哪个世界都不太适合生存,更不要是弗琴尔发觉了自己进入游戏的异常,她似乎在这里拥有了真实的身体。 领略过城市生活的不易,在去城镇上和去森林里采些果子之间,弗琴尔选择了后者。 但她还未触碰上森林果树上的水果,静悄悄的森林里就像蒲公英一样飘出许多穿着铁盔甲的骑士。 即使弗琴尔的身手在指挥所里确实不错,也只能趴倒在骑士的武器之下。 她并没有选择立马离开,而是决定跟随命运的指引,尝试着完成那个指挥官临时附加的任务。 指挥官叮嘱她只在森林周围走动,但是给她加派的任务又是那么的奇怪又难以完成。 弗琴尔实在不知道指挥官要愚人城堡主人的底裤有什么用。 出于心底的善良,弗琴尔决定在完成任务的途中替指挥官牢牢保守这个秘密,有关这个古怪癖好的秘密。 “我是从森林外围进入的,因为我实在贫穷而不得已进入到亲爱的主人的领地,惊扰了您的休息。” 弗琴尔哽咽地说道,她还晃晃自己悬在半空的身子显得更加可怜。 “你怎么不早说呢,亲爱的。” 雅格站起来往前抱住了半悬空的弗琴尔,亲昵地揉揉她还算整齐的卷发。 弗琴尔悬浮在地面上,但即使是这样,她的头顶才到雅格的下巴处。 她还没执行过其他任务,雅格瞬息万变的热情让她有些晕眩,而她在这种晕眩的空隙中思考,也明白了现在自己确实是雅格的仆从了。 而最擅长下赌注的雅格,在三年后才知道,这一次并不是自己用宝石来押弗琴尔的短暂驻留,而是用自己的整个心来换取小幽灵的存在。 他认为弗琴尔的珍贵不只在于她的人类身份,还有那和他日夜思念的,已经从他生命中消失数年的小幽灵一模一样的灵魂。 只是在他孤独又固执地守在城堡的那么多年的时候,他不仅忘了自己究竟在等什么,还忘了什么感情能称为爱。 只剩下最直白的价值衡量。 沉重的锁链被雅格随意仍在矮厅的角落,他高兴地牵起弗琴尔的手,半弯着腰侧身给她讲述着自己准备的房间。 在走廊的地毯上走动的时候并没有令人焦急的鞋跟回声,这里也没有太多的阳光,她看不清走廊上都有些什么画像。 但是雅格带她走得很稳,弗琴尔并没有被拉扯的感觉,她知道看似激动热情的雅格其实在收敛着自己的脚步。 “在那个房间,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拥有整个城堡最充足的阳光。” 长廊两侧偶尔会出现一个穿着沉重盔甲的骑士,正笨拙又吃力地打扫着长廊上的灰尘。 雅格一边走一边摆着手,弗琴尔才看到旋转着脱掉盔甲的是长相各异的森林精灵。 森林精灵由于自身特殊的语言交流,在和其他生物接触很少,森林精灵的部族几乎都在深林中,接受着自然的惩罚和恩赐。 愚人古堡并没有很多机会迎接客人,在这里住下的生物大多没有雅格这样漫长无聊的生命。 于是几乎等同于家仆的森林精灵像他们在森林里一样,沉默地将生命散去一批又一批。 “只有骑士会说话吗?” 弗琴尔问道,他们已经走到了长廊尽头,而就算是心怀鬼胎的弗琴尔也没忍住好奇。 “真正的骑士是古堡的一部分,他们不是外来的森林精灵。” 雅格亲手为她推开了黑金的大门,一群像是母性体的精灵眨着眼睛围蹦跳出来围绕着弗琴尔。 他没有撒谎,那些骑士是因为他的力量苏醒的,由一些深藏在城堡地下的枯骨构成。 雅格很自然地轻推了一下弗琴尔的后背,示意她跟着精灵们走。 森林精灵标志性的枝桠头发和身上统一的布裙很相称,弗琴尔没说什么,顺从的步子和在地牢里左冲右踢的样子大相径庭。 雅格还是一副热切的眼神朝弗琴尔招招手,他不用再吩咐什么,森林精灵们就蹦跳着带着弗琴尔去洗漱。 而在弗琴尔独自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换上了歌铃大陆传统长裙的她陷在柔软的床褥里。 弗琴尔不可能被雅格的热情冲昏头脑,她早就知道对于这种等级的领主来说,没有什么是他真正在乎的东西,在财富积累的过程中,他们很容易就能得到曾经失去的宝物。(在弗琴尔洗漱的时候,雅格已经在存放卷轴的木屋里找到那些有关的东西,他弗琴尔靠近他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她回来了) 甚至能够获得更多相似或者相同的宝物,这让他们认为就算随手打碎稀世珍宝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而她就像那一屋子的宝石一样,是可以随意拿去交换的物品。 仆从这个身份并不值得炫耀,领主想的话,她甚至要用身体承担一部分“责任”。 可能就是现在,这个时期也是最有利于她完成任务的时候。 装睡的弗琴尔安详地把双手放在腹部,直到床前的眼神实在太过炽热让她没法装作感受不到,她才缓缓睁眼。 她看到在她床边支着头的雅格。 换了身衣服的雅格头发还是巧妙的漂亮弧度,俊美的脸和他并不瘦弱身体就这样出现在弗琴尔的床边。 他紧紧贴着床榻跪下,像是虔诚的信徒一样看着弗琴尔。 而就在昨天,雅格还在在古堡上悠然自得地看着狼狈奔逃的弗琴尔,然后指挥骑士们把弗琴尔挂在长矛上带回来扔进了地牢。 弗琴尔早就知道是谁在操控骑士,因为在她每次奔跑的要精疲力尽的时候骑士总会放慢速度,就像是掌控一切的猫在戏弄老鼠一样。 她发誓自己恶狠狠看向尖塔的眼神,绝对被眼前的人看到了。 一切的转变就在于,雅格知道了自己是人类,是普通人类,在玩物的另一层,珍稀易碎的玩物才更让人沉迷。 弗琴尔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不会像骑士一样沉默地接受她的无礼。 就像束缚她行动的铁链一样,雅格有一万种方法让她软下口气和他说话。 “亲爱的,也许你需要一些药膏。” 雅格有些诚惶诚恐地从一旁拿出一个小瓷盒,上面仍旧是繁复的油画图案。 古堡里暗无阳光,雅格却十分喜爱夸张繁复的装饰和图案,让人有一种深陷梦境不真实的错觉。 弗琴尔红肿的手腕在洗漱过后更加明显了,她没什么反应,只是把手伸过去,手腕处的花边被雅格轻柔地掀开。 这是她从受惊吓从树上跌落下来时摔到的,显然雅格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仆从和主人的身份在此刻调换,清凉的药膏像是雅格的眼神一样水润让人沉迷。 弗琴尔知道雅格为什么对她这样热情,她本来不应该在意的。 但是被当作静物一般的珍视,不知为何让她心里有些抽痛。 她总觉得她不应该,也不能做一些欺骗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弗琴尔的任务只能建立在对雅格的欺骗上,她正在利用着雅格的信任,利用这他的毫无防备。 赌注与欺瞒,和带着目的的接近才是自己要遵守的教条,弗琴尔牢牢记着这些。 她睁眼看着雅格柔顺的眉眼,用完好的那只手撑起半边身子凑近了雅格的脸 弗琴尔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心可以和十二月里的坚冰一样冷硬。 弗琴尔眼边泛着潮湿,她看着他的脸缓慢靠近他,但雅格灰蓝色的瞳孔在有一瞬间盖住了热切。 在弗琴尔完全靠在他身上之前,雅格单膝跪地伸手抱起了弗琴尔。 弗琴尔没有能力逃离这座古堡,这是雅格放心地把头埋进弗琴尔肩颈的原因。 可雅格意志涣散的原因不是两人呼吸的交融。 “最危险的不就是放松警惕吗。” 弗琴尔把迷药塞进自己带来的小麻袋里,随后站在窗边看着已经昏迷的雅格。 他侧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了热情或者带有讽刺的笑意,纤长的身子占了大半张床。 弗琴尔有些怜爱地摸了摸雅格的侧脸。 真漂亮。 在这片生物强得乱七八糟的大陆上,神秘莫测或者说喜怒无常的大领主是小城邦的庇护。 但是这种人太少了,领主之间的斗争也太残酷了,没有被历史以往的领主战争随时可能再次翻起。 人们都不知道大领主是怎么成为大领主的,而成为大领主的人不知道是被遗忘还是被困住。 弗琴尔也是在指挥所各种残缺不全的资料上找到了一些愚人古堡的东西,在道听途说的记载中,古堡的主人很擅长下赌注欺骗旅者的财宝。 弗琴尔想着自己搜集来的资料,心情有些复杂,雅格确实很擅长欺骗旅者,差点用一屋子的宝石骗她困在城堡里。 烛台上的蜡烛还在往下流泪,在窗帘遮住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雅格最喜欢拿着烛台掰掉流下来的烛泪,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愚人古堡为什么开始紧紧拉上窗帘。 城堡好像完全停止了呼吸,好像之前偶尔漏进去的阳光到现在也是无法负担的沉重。 弗琴尔从屋角里柜子里翻找了一套适合逃跑的衣服,她想要换掉不适合走动的长裙,在蜡烛烛芯又晃动了一下之后,弗琴尔还是打算先把任务完成。 她屏气凝神地掀开雅格的衣服,原本侧躺着的雅格被她摆成平躺的姿势。 他穿的是和弗琴尔一个颜色的长袍,直到他平躺到床上,弗琴尔才发现袍底的大锯齿边一直垂到雅格的脚面。 雅格没有穿戴褶皱圆领,露出来的细嫩的脖颈和他的脸一样在烛光下泛着光泽。 弗琴尔最终还是放弃了掀开长袍的想法,决定还是伸手进去小心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弗琴尔动作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向姨母忏悔。 那个笨手笨脚但是特别爱她的姨母,也许会在天上笑着看着她因为做任务而发红的脸颊。 第3章 离开黑暗深处 第3章 但是在碰到雅格腰间的抽绳的时候,实在没办法为长官特殊癖好开脱的弗琴尔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双手合十对着烛台忏悔。 您开除我吧,我虽然很想完成这次任务,歌铃大陆太危险了,我可能再也,不对,我一定再也不回来了。 在她历经辛苦终于到了成功这一步之后,弗琴尔知道在这一刻放弃很不值得。 可雅格的能力她很清楚,她很难预料到雅格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大领主的名头可不是说笑的,弗琴尔很清楚这点。 她已经把歌铃大陆已经解锁的大领主的副本全都通关了。 断剑骑士的马尾饰,金屋的雪泥砖,枯桑树的缚茧,剧生人的十字叶,即使是隐藏副本酒主的信徒酒她也在半年前通过了。 但她在现在用的是公司的账号,为了避免一些没必要的纠纷,她已经有快半年没有使用自己的账号登陆这个游戏。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就遇到了这种怪异的事情。 她不应该是这样真实的身体来到这里的,她应该像是一个幽灵一样随意飘荡。 大领主的副本让弗琴尔意识到,这些掌控着副本的大领主能力可怖到能轻松掌控整个副本的格局。 她花了好些时间才把那些副本一一打过。 只有酒主的信徒酒让她觉得太过简单,但是让她获得了整个游戏独一无二的成就——【牵住黑暗深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隐藏的成就,她也没办法顺利入职游戏公司,成为最年轻的副本调查员。 然后意外以实体状态传送进游戏。 公司在为拯救这个游戏做出付出更多的努力,对于弗琴尔的支持就是其中之一。 愚人古堡副本是拯救这个信号越来越弱游戏的最后希望。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顺利和这个大领主做交易的可能性为零,所以弗琴尔的任务只是收集有关愚人的资料。 然后就是帮指挥官收集古堡主人的底裤。 弗琴尔没法承受雅格发火带来的后果,因为姨母的关系,她一直都相信这里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而非一个代码构建出来的游戏。 有关游戏的工作经验让她更加坚信这一点,这里确实是一个和她所在的现实平行的一个世界。 她不能留下无法预计的灾难,即使那个时候她已经和这里毫无关联。 盘腿坐在床边上思索了很久的弗琴尔还是决定溜去雅格的房间碰碰运气。 她小心下床拿了自己翻找出来的衣服,飞快换好衣服之后又系上了自己的小麻袋。 正当她轻手轻脚用指尖触上门把手的时候,一个轻缓好听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瞧瞧,是谁放松警惕了?” 雅格悄无声息地从弗琴尔颈侧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半张脸,炽热触感的惊吓让弗琴尔战栗了一下。 弗琴尔完全被罩在了雅格的影子里,更可怕的是她刚才完全没有发现墙上有光影。 她此刻最庆幸的是刚才自己收手了,否则现在这种情况就不只是她想逃跑。 更是她不但想逃跑还扒了雅格的底裤逃跑。 弗琴尔感觉自己又离开了地面,直到雅格炽热的气息贴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弗琴尔才从惊吓中醒过来。 她觉得雅格此时的声音很不对劲,有些憋着笑的样子。 原来雅格是在故意吓唬她。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您睡得太沉了。” 弗琴尔尽量稳定着自己的声音,再一次被雅格愚弄的她决定抛弃连累自己的羞耻心。 长官,等着我给您带好东西回去吧。 “就当我睡得太沉了。” 雅格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的轻快,只是手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 但他用手抚摸了一阵弗琴尔的头发之后,弗琴尔才感觉自己好像终于落在了地上。 “城堡夜里不能随便出去。” 雅格站直身子给她解释道,没了之前那种面对弗琴尔的诚惶诚恐,是他作为愚人城堡主人下意识的掌控欲。 “那我能打开窗看看吗?” 弗琴尔主动牵上雅格的手,说话间就把他带到了窗边,雅格笑着点点头晃动手指。 窗帘轻柔地往四周散开,玻璃窗也向外打开。 一阵泥土混杂着树叶的清香飘进屋子,这里是在城堡的上层区域,是比乌鸦飞行区域还高的地方。 周围没有任何能够攀爬的东西,就如雅格所想的那样,普通人类在这里没有任何能够逃跑的可能性。 雅格看着窗外的月亮,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弗琴尔踮脚搂上雅格的脖子,笑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她轻轻和雅格额头相抵。 “您这样顺从我,我恐怕要得寸进尺了。” 雅格十分自然地搂上弗琴尔的腰,让她贴合自己的身体。 “悉听尊便。” 弗琴尔伸手捧住雅格的脸,和他鼻尖挨着鼻尖,但雅格低头嘴唇相碰的前一秒,却只吻到了弗琴尔的手心。 “你发誓,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能生气。” 弗琴尔语气带着撒娇,还拿开手摩挲了一下雅格的耳垂,眼睛已经带着忍耐失神的雅格,一瞬间没有听清她的话。 他伸手抓住弗琴尔的手腕,让她无法推开自己。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弗琴尔的脖子上,亲吻的声音混合着喘息让弗琴尔身体微微发颤,她还是稳定着声音和雅格交涉着。 “你发誓,像......呃......领主那样发誓.......” 雅格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埋在弗琴尔的颈窝闻了好久才终于抬头看进弗琴尔的眼睛里。 “我用我的领主物起誓,无论你接下来要对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生气。” 弗琴尔看到他指尖跳跃的一缕魔力,心里的不安才稍稍减轻一些,至少自己现在的行为不会连累其他人,至于她自己。 她跑了就再也不可能再回来第二次。 弗琴尔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但她毫不犹疑地捧起雅格的脸,吻了上去。 弗琴尔的吻对雅格来说,就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古堡上一样,只是直到今日弗琴尔才拉开了雅格的窗帘。 雅格没有犹豫就加深了弗琴尔主动的吻,而当他无法自持地上前一步的时候,弗琴尔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把他推倒在床上,满眼都是对于完成任务的渴望。 她飞快地掀开雅格的长袍,扒了他的底裤就转身一脚踏上窗框跳了下去。 半撑在床上甚至有些期待的雅格心脏一紧,他知道这样的高度对于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雅格毫不犹豫地倾泻着魔力,城堡外的东西,盘旋的飞鸟和下坠的叶子,在那一瞬间都困在半空。 只有跟随着弗琴尔跳下去的雅格在飞速下坠。 凝滞在半空的弗琴尔看着越来越近的雅格,还是攥紧了手心的道具卡。 雅格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弗琴尔被风吹乱的头发遮不住她的眼睛,她最后还是舍不得闭眼。 当雅格终于搂住她腰的这一秒,她消失了。 飞鸟和落叶继续舞动,雅格毫无挣扎地在地面上摔起一阵烟雾。 他双眼空洞地在土地上跪坐着,直到到太阳升起,刺眼又陌生的光才将他从虚幻的思想中解放出来,他回到了弗琴尔空荡荡的床边。 “我把她当作最好的宝物!她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求求你把宝石带走,只要在这留下一个月......” 雅格浑身泥土,还是像昨天那样跪在弗琴尔的床边,只是床上是空的,只剩下雅格低着头双手掩面。 眼泪从他的指尖滴落在床褥上,同爱的感受一起消失的还有很多东西,他只记得人死了才会消失,他看着弗琴尔的消失...... 是看着珍视的东西瞬间死亡。 也许这样比自己被遗弃好接受的多,但仍旧需要过多的眼泪来洗刷绝望。 在小幽灵第一次消失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无法化解掉的对于尝试触碰她的懊悔,在小幽灵像惊喜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又这样消失之后。 雅格只剩下了几乎要压垮他的悲伤。 * 弗琴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道具卡正好把她传送到愚人城堡森林的边界处,这里雅格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不敢停留,拿了新的道具卡之后她赶紧把拿到的东西塞到小麻袋里。 她颤抖着双手激活道具卡,雅格朝她冲过来的样子还在眼前浮现,这让她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激活回去的卡面。 弗琴尔不敢想自己要是被抓住了会是什么结局,好在她及时传送到了这里,她折叠道具卡的时候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回去的道具卡不像传送卡这样迅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世界离得太远,所以回去的时候要总要等上一会。 这也是她选择先迅速转移到这里的原因。 在道具卡作用的时候她有些发愣,她面前是黑漆漆的森林,矮小的人站在高大的乔木下面。 她再怎么看也看不到那高大的古堡。 而她身后,是她没有选择去的蓝旗镇。 弗琴尔满脑子都是雅格热情但恍惚带着哀求的笑意,她不能把刚才的事情都当作没发生过,她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什么要多余亲那一口。 或许逃生的计谋这个理由可以短暂欺骗自己,可她心里停不下来的心跳,是真的因为害怕吗? 害怕到控制不住想他抱住自己的那一瞬间。 直到眼前出现了熟悉的传送室,弗琴尔的胡思乱想才被任务止住,无论怎样她还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即使这个过程中做了很对不起那个人的事情。 她不知道愚人到底叫什么名字,而从今往后她也只会以古堡BOSS来称呼他。 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 此时传送室空无一人,她缓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四肢。 惨淡的灯光让弗琴尔从镜中看清了自己迷惘的脸。 这里的地面不如那里的轻快。 弗琴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4章 荒谬的任务 “弗琴尔,我有必要再次强调一遍,指挥官说的扒掉BOSS的底裤,是让你收集他缺失的背景资料。他希望你不要再做......那种事情。” 班尼看着已经准备好去传送的弗琴尔,后者还在摆弄着新买来的道具背包——一个十分可爱的陶瓷娃娃形状的挎包。 弗琴尔这次还是穿着歌铃大陆传统服装,这次更像当地人了,因为她已经有了经验,这次显得更加从容。 班尼从上次就想不通为什么指挥所发布了新的规定,让所有副本调查员接入系统的时候穿上当地的服装。 这样只会徒增麻烦,毕竟当地的人也看不见他们的样子。 班尼更想不通,为什么在弗琴尔失踪快一周的情况下,长官仍旧派遣弗琴尔去歌铃大陆工作。 弗琴尔有些无措地捏了捏娃娃的脸,想到自己上次在那里做了什么事,她粉白的脸上染了些绯红,她抱着手里呲牙咧嘴的陶瓷娃娃挎包,抿嘴点了点头。 作为歌铃大陆指挥所唯一一个能够肉身进入歌铃大陆的调查员,弗琴尔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让班尼更加担忧。 但他知道这个新机器只有弗琴尔启动成功了,但是弗琴尔在那里做了一些很难让人原谅的事情。 即使所有人都认为让她再一次进去是绝对的冒险,上面还是决定让弗琴尔再回去一趟。 他们允许弗琴尔为自己犯下的错做些弥补。 弗琴尔的思绪回到了昨天的会议上。 “我可以再回去一次,没准就找到加强链接的方法了呢?” 弗琴尔在会议上很坚定地举着手,向总指挥官示意。 “怎么找?用你的命吗!自从安古斯琳娜去世之后,我们花了多少钱派遣了多少人都没能找到让链接加强的方法,如果不是上一次你在指挥所里失踪了一个礼拜,谁能知道你不是数据传输进去调查的?我们珍惜有特殊才能的人,可歌铃大陆并不是编程出来的,你的失误让歌铃大陆整体副本难度上升了一个量级!” 弗琴尔缩在椅子上看着愤怒的总指挥官,其他人也默不作声,在昨天之前,没人知道为什么歌铃大陆副本的难度骤然上升。 对于游戏来说这是难得的活力,也让很久没有副本更新的游戏有了一小次回光返照,只是越来越微弱的信号链接问题仍旧无法扭转。 这才是这个游戏走到尽头的真正原因。 没人知道为什么指挥官那么愤怒,知道内情的班尼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心虚的弗琴尔。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数天前,失踪了一周的弗琴尔狼狈地从从传送室爬出来,黑色卷发和身上都沾满了干或者半干的泥土。 弗琴尔褐色的瞳孔闪着骄傲的光芒,她兴奋地拽紧手里的小麻袋跑进总指挥的办公室。 “长官!我的任务完成了!” 一阵尘雾卷进办公室的门,他还未惊讶于下属的回归就被呛得咳嗽,弗琴尔很激动地站定,手里挥舞着小麻袋。 “长官,我扒掉了BOSS的底裤!您不知道我为了完成这次任务有多惊险,天哪,愚者城堡的守卫实在太森严了,时不时就会引起一阵骚动......” 弗琴尔紧紧抓住手里的东西,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的来的宝物丢失。 指挥官不可置信的眼神从弗琴尔的手上和她骄傲的脸上来回打转,在发怒和气得发抖之后差点昏厥在椅子上。 他终于回想起了自己对刚开始执行任务的弗琴尔开的那个玩笑—— “这回一定要扒掉愚人古堡主人的底裤!” 弗琴尔当真了。 更加荒谬的是,他们沟通甚至于强攻了许久的副本BOSS的底裤,真的被新进来的测试员扒掉了。 会议上。 总指挥官还在痛斥着弗琴尔的失误,其他人虽然并不清楚弗琴尔到底做了什么事,但是副本的消息榜和一些传闻,让其他人都带着倾佩的好奇看着弗琴尔。 他们都觉得弗琴尔恐怕是带回来很多了不得的资料。 除了知道内情的班尼以外,其他人都完全摈弃了之前的偏见,这个毫无经验的小姑娘,也许真能挽救歌铃大陆部门也说不定。 “你这次的任务还是调查愚人古堡主人的背景?” 班尼看着弗琴尔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忍住加强语气强调了一遍,他以为弗琴尔还是之前的那个任务。 弗琴尔早上来找他签字的时候,班尼还专门去确定了一圈,但是得到的答复都是,让她进去调查歌铃大陆的民俗,给他们最后的关服活动提供素材。 可是最后活动策划是班尼看过的,根本不需要探测员再去找什么东西,更不要说是弗琴尔这样危险地进去。 他只能想到弗琴尔去执行秘密任务这一种可能性。 “不是,这次任务表是空白,原本所长给我的任务单满满当当写满了东西,但是他中途出去接了电话,就让我进去随便记录一些东西回来就行了,只是最多只能待一个月,我想试着把之前的任务做完。” 弗琴尔伸出手指勾着地下一堆一堆的东西,全都是指挥所出的道具卡,等到了游戏里这些道具就能直接存在包里了,她话说得很诚实。 班尼看着她拿的一大堆超稀有道具,想着即使她在歌铃大陆开个商店都能发家致富,才点了点头。 “注意安全,这次早点回来,那里的时间有点乱。” 两边的时间流逝什么太大的规律可言,总的来说还是这边的时间慢一些。 但大陆上的人的生活方式改变地十分缓慢,这才能让游戏背景一直处在相对稳定的更新中。 偶尔也有弗琴尔那种情况出现,只是在那待了几天这里就过了一周。 弗琴尔深吸一口气,才又朝着墙面上的镜子看了一眼,她恢复了平常带着轻松浅笑的样子。 在她点头示意之后班尼才开启了传送,直到弗琴尔整个人都消失在传送室里,班尼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她好像真能在那里生活。” * 弗琴尔掉落的地点是她自己选的,由于自己的权限不够,她还是只能在愚者古堡附近掉落,也幸好这里不会被古堡的主人发现。 弗琴尔先从光圈中掉了下来,然后有些狼狈地躲着自己带来的一袋一袋的道具卡,还好她之前把道具卡都做了分类,只要收到挎包里,她想要什么都能迅速找到。 当她坐在大树下整理好东西的时候,歌岭大陆的阳光已经从愚者城堡上升起。 大片的阳光在密林里是享受不到的,弗琴尔有些羡慕地伸手戳戳地上的光斑,随即拉上帽子往古堡相反的地方跑去。 弗琴尔特地从储藏室里拿了许多钱币卡,在将功补过的任务之外,这里惬意的生活也让她想要探索。 她从挎包里掏出一块金币快活地抛了起来,却没有发现身后古堡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当一群穿着盔甲的骑士来到了密林外的围网那里的时候,这里只能看见一堆凌乱的脚印和有些扭曲的的围住森林的铁网。 弗琴尔很担心前面再出现什么围栏一样的东西,翻越那个网可花了她不少时间,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森林还是没有边界的。 整个大陆副本难度直线上升,弗琴尔想着,所以现在这里没有之前那么安全了? 事实上歌铃大陆什么时候都有混乱的的可能,难度上升是对于游戏玩家来说的,毕竟能不能进行链接都是这里的大领主说的算。 指挥官没对弗琴尔说的是,在玩家回流之外,更多的是很多小副本的链接信号减弱,有些甚至完全断联。 指挥官在研究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发觉问题可能出在弗琴尔身上,但是这种变化对于已经走到末路的游戏反而是一件好事。 弗琴尔不仅是唯一一个能肉身进入游戏副本中的人,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是唯一一个通关了未探索区域隐藏副本的人。 即使带回来的东西不太能展示,在弗琴尔奇特的经历下和她自身的请求下,即使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指挥官还是让她继续探索。 也许能带来新的惊喜也说不定,反正这个游戏也没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弗琴尔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肉身在这里也和游戏一样能存档或者补血条,毕竟道具卡和兑换的道具都能使用,别说她还有能装下所有东西的道具背包。 弗琴尔安心地拍拍自己腰间的娃娃头挎包,这次她穿的是黑色的斗篷,整张脸藏在阴影下。 她像一个真正的旅人那样,暂时没有引起蓝旗小镇上居民的好奇。 蓝旗镇的傍晚有些静谧,也许是在森林旁边的缘故,这里的夜晚也几乎只有风声。 弗琴尔在蓝旗镇上转了一天才走到熟悉的酒馆那里,酒馆此刻在建筑的包围下都显得很不普通。 玛丽安修道院这几个字写在木制招牌上,看上去像是刚填充过颜色。 “来一份面包和煎鱼。” 弗琴尔仍旧遮着大半面容,看着招待像转圈似的忙碌,她知道招待听清自己的话了,现在已经是傍晚,再过一些时候这里人就要多起来。 弗琴尔听说,在这里经常能够遇到一些大领主,也就是平常她打游戏见过几次的大BOSS。 作为歌铃大陆蓝旗剧场区域的最出名的一家酒馆,玛丽安修道院有着最流通的消息来源,这才是弗琴尔原本想要来的地方。 如果不是长官下错命令了的话。 她也不会在愚人古堡停留去完成那个荒谬的任务。 到如今为止,弗琴尔坚持是指挥官的错误,而不应该责怪她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