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996后我陷入了死亡循环》 第1章 反击 “小李啊,把刚才那个策划修改精良一下再下班哦~” “嗯,好的张姐。” 李简宁轻声应下,头也没抬的盯着电脑上待办事务那一栏,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也是她计划了好久的。 “叮”的一声,电脑桌面弹出了张姐邮件发送的信息,正是那个已经经过无数次改良,润色的策划,总策划上被标注的也正是张姐的大名。 她的视线在总策划三个大字上停留了不到几秒,就熟练的打开草稿箱按二十六个字母翻找起被毙的方案。 「永泽人文与市场—第三版」 她想都没想就把这版拉出来进行重新编辑。 办公区的电子时钟进行准时报点,不少被迫加班的同事也陆陆续续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一个跟她同期进公司的妹子背着包包拿着雨伞从她位置旁经过,看见她还在修改,一脸关切的询问要不要等她,毕竟今天天气预报说是有雷阵雨。 她摇了摇头,谢绝了同事的好意,手上动作毫不停歇,快速的敲打着键盘。 同事见李简宁拒绝,也没说什么,踩着恨天高走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啪嗒声渐渐远去,她这才慢下了敲击的速度。 不是她讨厌那个小姑娘,恰恰相反她还挺喜欢那个人的自信开朗大方……通俗来讲,就是相处起来很舒服。 不过她不擅长和别人相处和交流,自己的性子太过阴郁怕给他人造成太多不适,除了工作上的需要社交几乎为零。 办公区的照明灯关了大半,原本亮如白昼的地方暗淡了不少。 她环顾一圈,只剩她们这个区域还亮着灯,也只剩她一个人了。 这些对她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想到最后一个没完成的待办事务,她也不由得暗暗加快了速度。直到最后一张内容修改了大半,和李姐发的策划内容方向一致这才算大功告成。 幽蓝色的电脑壁纸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盯着屏幕上那个本应属于她的“策划人”位置,目光久久停留在张姐的名字上,那个又一次抢占她心血成果的上司。 片刻后,原本按在删除键的手指刚想移开,手机叮的响起提示音……是张姐发的朋友圈: 内容:烛光晚餐配图是高档西餐厅 她的心猛的被撞了一下,随后眼神骤然变冷,果断移动鼠标将李姐的名字删除,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敲下了自己的名字:李简宁。 等修改完毕后,在邮箱收件人处填上张姐的名字时,她还有种恍惚的轻松感,这是她最后一次填对方的名字了。 “发送成功!” 血红色的四个大字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亮起,瘆人的红光在她眼中仿佛是警告一般。 这时,窗外闪过过一道诡异的紫色闪电,刺眼得让她瞳孔骤缩。 几乎同时,“啪”一声轻响,原本面前亮着的电脑屏幕瞬间黑屏,就连办公区里仅存的几盏灯也“唰”地一下全部熄灭。 跳闸了吗?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就在她这愣神的几秒。耳边响起滋啦的电流声,又是一道更刺目、更急促的闪电在窗外闪过,短暂地照亮了室内。 她扭头向落地窗外看去,豆大般的雨点被风裹着,如同子弹般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时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笑话,玻璃我只选中国制造。 雨水在玻璃上快速地蜿蜒流淌,城市大楼的灯光也被模糊的成了五颜六色的光斑,就像在冰箱里呆了一夜后融化的奶油一样。 对……蛋糕! 她懊恼地出声,被这该死的策划方案烦得晕头转向,满脑子只剩下最后一项待办事务,竟然完全忘了过了今晚零点,她就二十三了。 她一把抄起桌上早先收拾好的的包,几乎是冲向电梯的方向。可刚冲向公司门口时,才猛然惊觉因为刚才断电,大门开启了紧急避险模式,自己已经锁上了。 希望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焦虑不安。 难道要在公司里度过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吗?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大门的管理人可以用手机解除紧急模式。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手机划到老板的电话,条理清晰的说明了当下的情况,本以为老板会同意放她走,却没想到那孙子说要是解除这个模式公司财产丢失怎么办…… 老板你是人类吗? 压下心头的怒火,她继续耐心的讲解大门的紧急模式可以解除也能重新开启。 听到可以再开启,老板这才放心。 原本闪着红光的门锁,滴的一声打开,她立马推开门往外走。 听筒那还传来老板喋喋不休的说教声,说是什么加班到这么晚,一看就是白天没好好工作,不该加班这么晚麻烦他,还不如在公司凑合睡一晚……还说什么她跟哪个同事有办公室恋情,实在不行别干了回去结婚…… 本来前半部分她想着忍忍算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可后半部分让她不禁翻个白眼……想干啥?刚才好声好气说话是给正常人的基本尊重,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杨康,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女人语气带着不满打断了听筒中的声音,空气仿佛凝绝了一瞬间,接着是男人暴跳如雷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李简宁,你怎么跟老板说话的?” 张姐?你不是在吃浪漫的西餐吗。 手机屏幕倏然亮起,幽亮的微光刺破昏暗,屏幕准点显示晚八点了,距离蛋糕店休息还有一个小时。 她着急忙慌的想坐电梯下去,可指尖刚下意识的触到冰冷的按钮,脑中却“嗡”地一声想起既然公司电路跟大楼连在一起,既然公司都断了那这座大楼应该也是。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高跟鞋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急促的回响,朝着目标楼梯间冲去。 手机听筒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推开沉重的防火门,一股带着尘埃凉气扑面而来,仿佛还能嗅到潮湿的腐臭味。 “李简宁,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难道让我说中了?你还真有办公室恋情?” 杨康的嗓音如同疯狗一样撕咬起她,真是让人恶心。 “李简宁,明天办公室等我,你看你怎么跟老板说话的?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和异性同事保持距离,你偏不听。” 张姐附和杨康的话,让李简宁心凉了大半截。 她以为同为女性,至少训斥她不会用这样的话语。 想起先前张姐一直留她加班,还陪着她美名其曰照顾新人……可是没坐几分钟就跑老板办公室说是商议事情。还有俩人去外地出差,让她找财务报账的豪华大床房…… 种种细节串在一起,她这才恍然大悟,不禁嗤笑一声。 “杨康,你这么急着攀咬我,我看是你自己在公司里乱搞男女关系吧!还说我有办公室恋情,我天天加班最后一个走哪有时间接触异性?老板娘马上要生日了吧,我送她一份大礼好不好?还有张姐,你天天用我的策划案,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最后我把初版发给你你也没察觉吗?烛光晚餐好吃吗?朋友圈配图的手是谁呀,那个婚戒挺好看啊。你俩天天商讨细节,公司什么时候上市呢?” 女人略带讥诮的话语伴随着高跟鞋踩在楼梯间发出的声音传入餐厅里俩人的耳中。 杨康听到她要送“礼”脸色不禁大变,这家公司他名义上是老板,实际上真正的话语人是他老婆,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凤凰男。 “李简宁,我警告你!” 杨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威胁的意味,“你要敢这么干,我立刻让你给我卷铺盖走人!” “哇塞,我好怕怕呦~” 她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毫不掩饰的讥讽。 “杨总,您除了把‘辞退’这俩字当尚方宝剑挂在嘴边,还会别的吗?你不就是仗着现在大环境不好,年轻人找工作难,想用这种下三滥的威胁,逼我们这些‘牛马’死心塌地给你卖命吗?” 李简宁的话像利刃精准地扎进对方的心窝子。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几秒后,杨康的声音再度传来,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慌乱带有商量的语气。 “小李,你看你,我跟你开个玩笑。只要你不发给我老婆,一切都好说。以后不让你加班了好不好?” 与此同时,她终于从楼梯间到了底楼,冰冷的雨点狂暴地砸在玻璃门上。 她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的折叠伞,也不想再听这俩人乱吠了,还浪费她的电话费,索性直接挂了电话。 不过再挂电话之前,她还是恶趣味的打趣了这对野鸳鸯。 “杨总,我不干了。不过临走前我会送你和李姐一份大礼的,就当提前庆祝你俩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哟~” “你……!”杨康气急败坏的话被掐断。 她干脆利落的推开大门,在雨点即将打在她发顶时“唰”直接打开了折叠伞,隔绝了这讨厌的小家伙。 雨还在下,风越来越大,伞骨在风雨中微微轻颤,伞下的人却步履坚定,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滂沱的雨幕。 第一次写文 准备怎么爽怎么写ov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反击 第2章 祝你生日快乐 雨幕浓重得化不开,街道上空无一人,隐约只能见马路上车灯的光亮。 伞顶雨滴传来的“声震得头皮发麻。冰冷的雨点被狂风吹斜不少飘到了李简宁脸上。 冷风仿佛像一双无形的手一般撕扯着伞沿,伞下的空间仿佛摇摇欲坠。雨滴肆无忌惮的打在她身上,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坚定不移地走向蛋糕店。 她不是矫情,也不是说过生日必须吃蛋糕。而是自从她来到这个城市后,每年雷打不动的都会在那家店订生日蛋糕,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的店员会给她送上生日祝福。 自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从他人口听到过祝她生日快乐了。所以,最后一次让她听一声生日快乐吧。 雨滴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李简宁一路踩踏着雨水堆积的小水坑而行,水花在脚边溅开。 沿街的积水不约而同的往低处流淌,汇向那街口下水道铁箅的所在。然而雨势太大,雨水太急,那铁箅的缝隙太小容不得这么多通过,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有些胆大的漫上街道,裹挟着枯枝败叶的浑浊的积水慢慢蜿蜒爬行,逐渐蔓延到她的脚边。 她连忙将这高跟鞋脱下,赤着脚踩在湿润的地砖上。许是害怕这样走会踩到尖锐的东西,她在盲道上保证暂时的安全,可是抬眼望去那条黄色的盲道像是被划分的停车区域被占得满满的。 那些污水开疆扩土,侵蚀着行人行走的地方。 不少黄色盲道的地砖被雨水拱起来,凹凸不平的像连绵不绝的山峰,那些乱停的车子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接连倒下。 与此同时,手机发出电量剩余的警告音。 李简宁也顾不上受伤不受伤了,拎着高跟鞋一路踏着水跑向街角的那家蛋糕店。 万幸,还亮着灯。 重新穿上高跟鞋,推开店门才发现店里只剩下那个热情的女生坐在柜台看手机。 门铃混杂着雨声打破了店内原本的沉静,女生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了,抬起头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李简宁,惊叫了一声。 “呀!姐,你咋淋成这样?” 接过女孩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糊在脸上的雨水,她这才放松了下来。 “外面雨太大了,都淹了。” 许是为了验证李简宁的话,又是一道紫电闪过,吓得小姑娘站在柜台后不知所措。 “对了,妹妹。我的蛋糕呢?” “这呢,”女生嘴上说着从烘焙房里拿出了一个由蓝色彩带绑着的透明盒子,里面正是她订的蛋糕,“姐,要不你别走了。在这多待会,等雨停吧。” 看出女生神情的担忧,她接过蛋糕的手顿了一下,感到心头一暖,随后摇摇了头。 见李简宁态度坚决,女生也不好多说什么,神情凝重的盯着外面的雨。看了看包装脆弱的蛋糕,连忙从柜台里拿出一个保温布箱。 “姐,那你用这个带着蛋糕走吧。”见李简宁不解,她开口解释,“雨太大了,别把蛋糕淋坏了。” “多少钱?” 女生摆了摆手,“不要钱,明天还过来就行了。” 明天啊……她没有明天了,李简宁心想。 “我明天出差,这箱子就当我买了。” 来不及阻止,店内响起了到账200元的声音。 李简宁一个人费力的拎着箱子推开了店门,在门即将合上得时候她听到了她期待已久的祝福。 “姐,祝你生日快乐。” 嗯,祝我生日快乐。 这大概是这辈子有人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吧。 她步伐轻快的朝家的方向走去,仿佛手上的重量外界的风雨对即将度过生命最后时刻的她来说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永别吧,无人在意的一生…… 雨势渐渐减弱,刚才打在身上还隐隐发痛的雨滴现在俨然成了毛毛雨,她感觉她像是在补水的干旱植物,试图在汲取最后这世间给她的最后一丝生命力。 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想让她赶快消失。 没错她最后一项待办事务是:永别我的23岁。 骨折的雨伞和被水浸湿的高跟鞋以及那个厚重的保温箱被随意地扔在玄关,沙发上是乱作一团的脏衣服,客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她最爱的一首歌《代替》: 原来思念也有生命有呼吸有你 扎根在我的心 像部分身体再多的风雨再多不允许 都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原来思念也有意义有爱与勇气 我不在身边 就让思念代替代替我去爱你去呵护你 放开你的手 送你到最后 你的泪在我胸口 此刻,卫生间内水汽四漫,镜子上也被水汽覆盖,宛如一面尚未经过打磨的的艺术品。她静静地站在花洒下,透过水声仔细聆听着那被模糊的歌声,闭着眼睛仰着头,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浇下,冲刷着身体,仿佛能够洗去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和疲惫。 她孑然一身的来,也要孑然一身的走。 距离10月3号还有10分钟,她穿上了之前在商场冲动下买的那条绿色裙子,靠着回忆努力的化了一个看起来轻柔的妆容。这一套下来,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入殓师,独属于自己的入殓师。 昏黄的客厅中,她站在角落的全身镜前仔细端详了最后的面容,猛然惊觉自己原来这么憔悴了,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赚的还少,还没人爱她。 没关系的,马上她就要逃离这种生活了。 随着时钟播报零点的来临,她吹灭了最后一根蜡烛,将公司那对野鸳鸯的pdf打包发给老板娘后,想回忆前半生的甜蜜的事却发现大脑文档根本没有搜索到关键词。 够了,别给自己找难堪了,李简宁苦笑着走出了家门。 推开沉重的防盗门,一股带着凉意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深吸一口气,空气是冷冽的,带着雨水冲刷过后特有的气味,混合着泥土和青草以及一点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向远处看去,厚重的积云笼罩在城市上空,唯一亮着的光源是对面高楼顶层的红光。 她低头看着楼下,路灯在湿漉漉的路上拖出长又模糊的倒影,不仔细看还以为和黑夜融为一体。 她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视线扫过路面、角落、一切可能藏匿着任何活物的地方。确认了,下面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她光着脚爬上了露台,脚踩着边缘的冰冷水泥。猛吸了一口,似乎是下定决心。冷风吹过了她的衣裙,扬起了一个弧度。她没有犹豫,臂膀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向两侧张开,像一只鸟一样尝试拥抱天空,也像一个疲惫的人投向土地母亲的怀抱。 身体快速向下坠去,失重感猛烈袭来,她感觉她的五脏六腑都被被猛地向上提起。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那些高楼大厦变成了模糊的线条从她的眼前划过,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首歌。 会有人思念她吗?会有人为她流泪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世界重归寂静。 她感到她的身体软软的,像一滩烂肉一样砸在软软的水泥地上。 等等,软软的……水泥地? 她费力的想要感受身下的东西,但是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只有侵蚀四肢百骸的痛……在昏厥过去前她好像看到了救护车的灯光和几道白色的人影,耳边是嘈杂的人声掺杂着救护车的响声。 “下面的伤员已经死亡……” 医护人员发现了她的状况,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立即做防护措施,快速蹲在李简宁身侧开始轻拍重喊: “女士,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无意识!快来人这里需要抢救!” “1001 1002 1003 ……” 她还真砸到了人,怕什么来什么……这人凭空出现吗? 对不住了无辜的路人,下辈子我一定偿还你。 意识渐渐消散,耳边的急救声逐渐模糊。 远处厚重的积云翻滚着,无声而迅疾地朝这片区域移来,原本归于沉寂的空气骤然变得狂暴。紧接着几道刺目的诡异的紫色闪电撕裂了浓墨般的云层,展露了狰狞的面貌。 在她以为她得偿所愿的时候,耳边一道惊雷的轰鸣,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感受不到□□,仿佛她的灵魂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从□□里抽离出来,急速地向上空飞去。 她该不会要进天堂吧,一个念头荒谬又清晰地闪过。 果然,她这一生行善积德,老天终究是看在眼里,不忍心让她就这样离去。她似乎听到了天使的合唱在耳边中响起…… 可突然,一阵失重感传来,她以刚才坠楼的速度再一次坠落。 终于摔在了她预想中的硬硬的湿漉漉的水泥地上,灵魂像是被货车碾过一样。 多可笑,她并没有去天堂。老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 所以,这一次真的要死了吗。 她的头被摔向□□方向,眼皮越来越沉开始不受控制的闭眼,临死前她想看看自己最后一眼,可眼神越无意间瞟到了那个路人的脸…… 奇怪,好熟悉。 总觉得在哪见过,是哪呢? 意识消亡,然后,是彻底的寂静。 好讨厌在盲道上乱停乱放的哎呦 大家可以猜猜这个路人是谁ov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祝你生日快乐 第3章 噩梦 “滴滴滴……” “滴滴滴……” 办公室嘈杂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奇怪,她不是跟那个996,普通人过不下去的世界永别了吗? 猛地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坐在电脑前,屏幕刺眼的白光刺的眼睛生疼。仿佛先前身体的疼痛是一场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杨康那张大脸忽然凑上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动作。 “小李,客户很不满意上次的方案。这次,一定要好好干啊。” 她下意识的想回怼,但自己的嘴巴却不受控制的张开,替她回复,“好的,老板。” 疯了吗? 就连手也不由自主的按着冰冷的键盘,指尖敲打下去,劈啪作响。 屏幕上,无数邮件接连不断的出现在电脑上,它们疯狂跳动增殖,像恐怖电影的开场标题一样,慢慢放大直到填满了整个视野,忽然又变成无数张尖叫扭曲的脸,密密麻麻地朝她扑来。 她想逃,想离开工位,但是身体却重如寒铁,稳稳的坐在旋转椅上,转动不了分毫。她想喊,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转头环顾四周,办公区的隔板墙像疯树一样无声地向上疯长、延伸,直至消失。 “简宁,快跑!” 谁? 是她! 那个同期进公司的小姑娘不同于周围的机器人同事! 她拉起李简宁就往公司大门冲去。可是还没等她出几步,那些同事宛如死机了一样,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红光,嘴上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抓住,抓住,抓住……” 无数双手攀扯上她和那个女生的身体,脚踝处被牢牢的抓住她不能动弹,那触感冰冷得让人反胃。 她试图呼喊,喉咙里却像塞满了什么东西,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救命……要窒息了! 画面陡然切换,耳边的叫喊消失,身上的大手已经离开,她刚感到浑身轻松才发现,此刻她正站在出租屋的玄关,地上是乱扔的物品。 她迷茫又恐慌,她不是离开了吗…… 突然脚下一凉,冰冷滑腻的污水慢慢爬上脚踝。原本心爱的雨伞以一种残破不堪的模样像枯骨般漂浮着,湿透的高跟鞋里灌满了泥浆,那个保温箱也如同枯木一样在水面上漂浮。 这些污水好像有生命似的像章鱼触手一样,缠绕住她的脚踝,向上攀爬,试图将她淹没。 水面上涨渐渐漫过腰际,冰冷刺骨。她下意识的憋气,却无济于事。 就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候,污水突然消失。 又是梦吗?够了! 这次她率先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阶台边缘,正是她原先跳下去的那个地方。 但这次,楼下不是空无一人,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全是模糊的、没有面孔的影子。明明看不清,她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后退,动作却惊醒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无声地仰望着她。这些人像一片窒息沉默的海,她有些喘不过气了。 有上司冷漠的轮廓,有同事模糊不清却带着指责意味的身影,还有陌生人带有恶意的凝视。 “工作都做不好吗?” “那个新来的真沉默,该不会又是个……” “我哪知道这是个女生,大晚上的我没看清……” “装腔作势,跳不跳啊?” “都是为你好,我还能害你吗?” “哎呀,对不起,我不知道哪是你的痛处啊?” “这么大了,该嫁人了吧?我给你介绍呀……” “神经病,活该,一个女的……” “年纪轻轻的……” 不要……靠近她,都滚啊! 她想呼喊,想后退,但双脚像被钉住似的,她无处可逃。 身体的控制权好像又失灵了,竟然自动向前迈动,她脚尖悬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狂风撕扯着她的衣服,好像闻到了铁锈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跳出来。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黏腻而又冰冷。 她大口喘着气,像刚跑完一场没有尽头的800米,喉口火辣辣的,嘴里都是血腥味。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指尖颤抖。 方才噩梦带来的无力感和失重感,并未随着她的清醒而完全消失,反而让她喘不过气。 奇怪,她不是……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惨淡的路灯光还有窗外偶尔车辆驶过湿漉路面的、遥远而模糊的噪音。 好像方才都是她做的一场梦,梦中梦中梦中梦…… 难道这也是梦吗? 黑暗中,梦里那些尖叫和沉默的凝视,仿佛还在耳边、在眼前。 她蜷缩起瘦削的身体抱紧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如同困兽一般小声的呜咽着。 不要,不要再折磨她了。 此刻她如同惊弓之鸟,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皮像灌了铅,她终于停止了抽噎,紧抱膝盖的手臂也微微松脱,滑落在身侧一旁。 身体彻底松弛下来,像一具被海浪冲上岸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物体。 不久,漆黑的房间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浅长的呼吸。 寂静和黑暗重新笼罩了房间,窗外路面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模糊。 清晨几束光线顺着窗帘缝隙洋洋洒洒的在房间里乱逛,那些细微的鸟鸣声也由远及近传来,李简宁还在昏睡不醒。 随即,刺耳的闹钟声便挤了进来,像指甲在黑板上刮擦。 终于,她醒了…… 李简宁睡眼惺忪的坐起,意识还在混沌里没有回过神,楼下传来老旧自行车驶过的声响,早点铺子的叫卖声,以及沉重的铁门的推拉声,仿佛整条街巷都在苏醒,为迎接新的一天准备。 她揉了揉肿胀的双眼,却被那干涩刺耳的推拉声惊的僵在床上。 “闫大爷,你那动静能不能小点!” “你管得着吗?” 楼下邻居的叫骂声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那令人牙酸的声音,熟悉的对骂……还有房间里的布置。 她环顾房间熟悉布局,书桌上摆放着几本教材,书架上整齐的排列着最爱的精选漫画全册,就连衣柜上贴的还是某些交不上来的海报,不是打工人凌乱的毫无生机的出租房……而是十七岁的她的房间。 楼下的对骂声还在继续,她没有八卦的心思而是按着脑海里对十七岁家中的布局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呆愣愣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没有因为长时间熬夜而长得闭口,没有因为饮食不规律的痘痘。 她缓缓抬起手抚摸自己十七岁的脸庞,喜悦又惊奇。脑子里也冒出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这是重生了吗? 重生这个词吓了她一大跳,一个不小心把洗漱台上的东西碰翻在地,急忙弯腰去捡却发现在一堆物品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东西。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它模样难言,泛着淡黄色的光芒,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卫生间冰冷的瓷砖上。下意识的想去捡,但是手指却被不知道哪来的刮眉刀划开了一道细细的伤口,而那个东西也忽然消失不见,就好像刚才是她的幻觉。 她又做梦了吗?可是指尖传来的疼痛是那样真实。 “滴哒哒滴哒哒滴哒哒滴哒……” 就在她还在愣神的时候,卧室里闹钟又开始新一轮的狂轰乱炸了。 对哦,既然是十七岁的自己,那她还要去上学…… 她才不要嘞。 她的人生从始至终没有一处光亮,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这个重生的机会给她会不会太草率了?还是老天有什么恶趣味,喜欢看社畜预备役的成长轨迹? 不好意思,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老天什么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随后,一脸麻木的拿起刚才的刮眉刀朝着大动脉而去。 就在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前一刻,好像又听到了闫大爷的铁门刮过地面的声音。啊啊,真是不容易啊,走之前也不能安静会。 “滴哒哒滴哒哒滴哒哒……” “闫大爷,你那个铁门能不能别扰民了!” “你个小年轻,怎么跟我说话呢!” 她睁开眼,猛然从床上坐起,依旧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对骂。 疯了吗?没死! 她抬起右手狠狠甩给自己一巴掌,嗯,好疼。 反抗的方法不对吗?不喜欢刚才的方法?没关系,她还有其他的。快速穿上拖鞋,朝着顶楼天台跑去。 原本还在因为铁门激情对骂的两人因为李简宁狠狠地甩门而惊讶的停住了,等她跨过栏杆站在天台边缘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学生要干啥。 不是,也没人告诉他俩,这个文静的女学生有起床气啊。 “姑娘,姑娘,你别跳……你吃饭没,下来,大姨请你吃早点。” “对啊,姑娘,想想你爸妈,想想爱你的人!” 原本李简宁想跳下去的心还没那么坚定,肚子也空落落的准备吃完再想招。但是听到闫大爷的那句想想爱你的人……直接一个猛子扎下去了。 空中自由泳,喜欢吗?老天。 昏迷前,耳边响彻的不再是两人的对骂声而是打120的急切声。 哎呦我滴妈 大概就是开始循环了 可怜的宁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噩梦 第4章 怪怪的 再次睁开眼,依旧是熟悉的闹钟,熟悉的铁门,熟悉对骂…… “啪!” 清脆的巴掌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不过这次是左脸。 嗯,以及熟悉的痛感。 在她还在床上大脑放空思考下一把应该用什么方式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开始控诉饥饿。 刚才一番折腾,她也回过神来,已经好久没吃饭了。胃里空捞落的感觉压过了愤怒和对老天爷的控诉。 她利索地打开衣柜想选一套平常普通的衣服穿出去吃早点。 可柜门刚一打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混着旧布料的气息扑面而,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目光扫过,她拿衣服的的动作僵住了。大半个柜子都被叠得整整齐齐颜色统一的校服占领,它们无一都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和领口带着磨损和有些还带着洗不掉的红笔墨迹。 这是她曾经日复一日穿着的枷锁,如今却像褪色的相片在她眼中重新展现色彩。这一刻,她才真的有种活在17岁的真实感,它们的无声地向她宣告此刻她正值青春。 只见扫过校服最终停在了旁边的衣服,它们挤在最后的位置看起来并不受17岁的自己喜爱。她的手指迟疑地停在一件缀满廉价蕾丝花边的粉色针织开衫上,艳俗又夸张……旁边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背带裤,裤腿上用亮片贴着一个巨大的爱心。还有几件印着夸张卡通图案或非主流标语文字的T恤,颜色都是不堪入目。 发愁自己应该穿什么出去的她,看到这些衣服突然想往卫生间走…… 她想这次或许试试电疗。 可目光不经意扫到一条布满褶皱的雪纺白色连衣裙,腰线高得离谱,裙摆不再蓬松,像枯萎了的花,孤零零地挂着衣柜一角。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它起来看了又看,这件裙子的尺寸不像是大人能穿进去的,更像是上小学的孩子可以穿。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默默把它放回原处。 她头疼的看着这些奇葩衣服,没有简洁的衬衫,没有舒服的牛仔裤,没有卫衣……一件能穿出去的都没有。十七岁的自己的审美真是有够糟糕。 “啧……” 她忍不住咂了下嘴,指尖捏起一遍纯白色的短袖,刚想套上却发现正面印着“Superme”…… 靠。 像被烫到似的,她迅速松开了手。她此刻的表情三分嫌弃,三分无奈,剩下的一分则是自我怀疑。 肚子又抗议地叫了一声,提醒她自己快燃尽了。她烦躁地翻找着,试图找出一件相对不那么奇葩的。可是没有。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她最讨厌的衣服,浅色容易弄脏的校服。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飞快地整理了几下。套上的瞬间,硬挺布料特有的触感包裹住身体,旁边全身镜里的人影别扭的转身打量起自己。 明明穿起校服应该青春洋溢的,她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曾经她渴望挣脱的束缚而选择一跃而下,可现在的自己的模样提醒着她回到了这悲惨人生的起点。 “够了真是……” 她对着十七岁的自己那张过分年轻的脸,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得如同刻上去的,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满满的厌倦和无力。 曾经她期盼以后的生活,以后的自己,坐在写字楼里像电视剧里的女强人一样随身带着电脑可以拥有自己的自由,可现在她经历过所谓的自由了。她知道那光鲜亮丽的外壳下,包裹着升学的焦虑、人际的复杂、对未来模糊的恐惧…… 更可悲的是,以后人生接踵而至的窒息她也体验了,996的压榨,梦想被现实击破的无力感,付出与回报永远失衡的淡然。 她讽刺的看着衣柜,那些老掉牙审美的衣服,此刻反而显得正常了。它们至少属于一个懵懂的、对未来还抱有幻想的自己。 而她早已被生活磨的千疮百孔,提前苍老。 算了。 她沉默地转身,带着这身令人厌恶的校服和空荡荡的胃,推开了房门。 楼下街道旁里传来其他学生清脆的笑闹声,像细小的刀刃在她的心慢慢磨。 深吸一口气,走向那个少女时代无数次光临过的早点摊子。 至少,现在,她不必为了担心迟到而忽略早饭。 昨夜雨水残留在街道上形成了个小坑,新叶淡淡清新味混杂着不远处的包子香气飘入鼻腔,微风恰到好处地在人群中穿行,它不疾不徐,只是轻轻地拂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将毛躁的发梢轻轻撩起。 她脑子清醒了几分,不急不慢的朝着街尾的粥铺走去,和周遭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不在一个纬度。 粥铺的杨大姐老远就看到了李简宁,见今天这小妮子没有着急忙慌的跑着去学校难免好奇今天是啥日子。边帮客人舀粥边让自家那口子去看日历。 “今天几号?” “10月3号!咋了,你问我这个干啥?” “没事,你忙去吧。” 10月3号是那个小妮子的生日啊,她说呢,今天怎么不着急去学校。自己给自己放假了呀。 “小宁!来!” 李简宁见远处标有“杨大姐粥铺”的广告牌下一个看起来面熟的中年妇女对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时,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的信息。 杨大姐经营的粥铺在这条街好多年了,打她记事起好像就在这了,不过自从几年后拆迁就没见过他们一家了,她依稀记得杨大姐好像还有个闺女。 甩了甩头,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抛之脑后,迟疑地慢慢靠近粥铺。 只见巨大的蒸笼叠成小山,掀开盖子,白茫茫的热气汹涌而出,杨大姐中气十足的吆喝声穿透薄雾:“吃饭了吗?” 少女摇摇头,小心的看着杨大姐身后的菜单,琳琅满目,这让选择苦难症的她有点晕头转向。 “哎呦,怎么过了一天就迷糊了?”杨大姐调笑的看着李简宁,随手拿起餐具舀了满满登登的一碗皮蛋瘦肉粥。 “给!愣着干啥,接着呀。” 干嘛擅作主张……不过,还是她喜欢的。 李简宁老实的接过那碗皮蛋瘦肉粥,在店里四处搜寻着座位。 这让她忽然想起来之前网上的选择题,给你几个位置,你选择做哪,选择一号说明你想坐一号,选择三号说明你想坐三号……神经。 店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剩下还在慢慢悠悠的不是准备去遛弯的老头老太太就是像她这样的人。 唉,人生啊。 “姨!来碗皮蛋瘦肉粥!”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店门口响起,听起来是个学生。 李简宁悲观的情绪才刚酝酿了起来,就被打断,视线慢慢望向店门口的那道校服身影…… 咦?一中的? “学生,用什么打包?” “不打包,我在这吃。” “你不怕迟到啊?” “反正从这到学校肯定迟到,吃完饭再去说不定还能逃了早操呢~” 活的太通透了,李简宁在内心给她默默点了个赞。 人生的无数个阶段总是被推着往前走,把来不及了要迟到了当成天大的事情,其实往深了想想,也无非是被训斥一顿。 “Hello,美女能拼个桌吗?”女生单肩背着黄色书包端着一碗粥在她桌前立定。 李简宁抬起头默默盯着女生看了几秒,轻点着头同意对方坐下。 “你真是个好人~” 女生麻利的脱下书包,在她对面坐下,栗色的马尾一晃一晃的让她有些出神。 “你是二中的吗?怎么也跟我一样不急不慢的,不怕迟到吗?你们二中不是很严格吗?” 她被对面女生接连抛出的问题砸蒙了,不假思索的回答:“跟你一样,反正都要迟到,随便吧。” 听到跟自己一样的回答,染着浅栗色头发的女孩噗嗤笑出声来,大笑着拍打着桌子。 “哇!你这人超有意思,或许我们能当朋友啊!” 一只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出现在李简宁面前,她有点弄不清状况,这个年代交朋友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我叫穆诗雅,你呢?” 女生歪着头看她,鬓角一缕没染色的黑发缓缓垂在肩头,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很期待跟她成为朋友似的。 “不了,谢谢。”李简宁低头扒着碗底剩余不多的粥,她并不想交朋友,况且过一会对方也会忘了自己。 见李简宁冷淡的神情,也尴尬地收回了手,快速吃了几口粥就背起书包跑了。 看吧,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一样。 她对别人来说就是个怪胎,社交过于冷淡,不愿意把真心托付给他人。 起身刚准备离开,杨大姐叫住了她。 “宁宁,生日快乐啊今天。” “谢谢。” 李简宁快步离开粥铺,沿着这条街一路向南走,她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继续向老天爷表演节目吗?她有点累了。刚吃完饭,她好像有点晕。 阳光洋洋洒洒的笼罩着这条街,给每个人的轮廓都打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柔光,她看着街道两侧陆续开张的店铺,听着街上自行车的铃铃声和行人的低语,忽然想找个的有太阳的地方睡上一觉。 只因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哎呦 我们小宁终于碰到了小诗雅惹 故事进展比较慢 各位读者多担待 我想多描写一下宁宁的噩梦心理 毕竟是社畜退役 还是以极端的方式 宁宁有些抑郁情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怪怪的 第5章 鱼 “宁宁,你在家里呆着别乱跑,妈妈去给你买蛋糕好不好?” “妈妈,路上注意安全!宁宁在家等你!” 谁? “呦,这小孩真是太可怜了,亲妈跟人跑了,亲爸也不知道是谁……” “哎呦,这以后可咋办呦。” “嘘,别说了!那小孩看过来了。” 谁啊? “李简宁,放学叫你家长来一趟吧……” “对不起,老师……” “我都忘了,你没有家长。” 都谁啊! 四周一片漆黑,刻薄的话语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在心上,她有些喘不上来气,这个环境让她有些窒息。 那些声音像碎掉的玻璃碎片在周围来回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叫,“亲妈跟人跑”,“没有家长”,“造孽啊”,“李简宁!”……每一个音节都像沉重的石块,在空中短暂的停了一下最后狠狠地朝黑暗中间的她砸去。 救命。 在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到,没有方向,没有依靠,什么都没有。只有绝望。她像溺水者一样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想寻求属于自己的救命稻草,想要有人拉她一把。 可是没有…… 就在意识即将被坠入黑暗被完全包裹的时候,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了无边的黑暗,清晰而又沉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在脑海中响起。 “去去去,又乱嚼舌根!” “宁宁,以后有啥事跟你杨姨说。” “生日快乐宁宁!” “晚上来我家吃饭呀。” 这声音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仿佛带有温度,驱散了黑暗驱散了寒冷。 她猛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公园上的长椅上睡着了。 又做了一个噩梦,真讨厌啊。 她双臂死死环抱住自己,试图抵挡空虚感,却是徒劳无功。 “老天爷,你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人生的100种死法吗?” 从长椅上站起来,环视一圈在公园不远处发现了一条河,河的旁边还有几个大爷扎在一起钓鱼。 “老王,不是我说就你那技术,装备。我就不信你还能钓上大货。” 说话的大爷刚说完,那个叫老王的立马收杆。 “……” 李简宁迅速跑到他们附近够着头往里看,那个被嘲笑的王大爷手拿的一把竹竿,硬生生钓了六斤多的大鲤鱼……连饵料也没有啊。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 她不禁替那几个大爷觉得打脸,实在太尴尬了,那几个大爷桶里啥都没有,连最普通的白条也没有。 见王大爷提桶准备离开,围在周围的路人自觉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王大爷边走还边嘟囔“够给我家孙女吃了吧。” 直至王大爷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大家才四散开来继续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着上货。原先那个嘲讽的大爷,正搬着装备往刚才王大爷上货的位置移动。 刚才的一幕仿佛是一场闹剧。 李简宁慢慢靠近江边的石栏,栏杆不高正到她腰,她的手掌已悄无声息的慢慢贴了上去。冰凉粗粝的触感,让她缩了一下手指,但随后又紧紧的抓着不放开。 老天你不是喜欢看吗,看个够。 她麻利的翻过栏杆,纵身一跃而下。 冰冷刺骨的河水渐渐吞没她的身体,脚踝,大腿,胸脯,然后是鼻腔……求生本能使她高高的举起手,河水在翻涌着,试图在她的身体上攀爬,像无数双手一样拉扯着她,执意要将她拖入深不见底的河流之中。 “我去!有人跳河了!” “快打119!” “还有120!” 大爷们,不好意思惊了你们的鱼,意识逐渐消沉前她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声歉。 再次醒来,依旧是早晨,熟悉的对骂,熟悉的吆喝,熟悉的大铁门。 她慢慢地抬起手伸向了床头吵闹的闹钟,这次就放过脸。 没着急开始新一轮的理疗,而是开始琢磨起为什么老天让她在死后重生,而且只能重生回10月3号这一天,仿佛一切都重新来过。 无限流?规则怪谈? 她迄今为止也没什么超能力和接收到任何规则,也没NPC给她派送任务呀。 拉开窗帘瞅了一眼楼底下对骂的两人,天,怎么还在继续。 或许是什么人生循环BUG? 李简宁嫌弃的打开衣柜穿上了校服,朝着粥铺走去,想看看这次杨姨的行为举止和上次有什么不同。 当她走到店铺对面时,依旧是熟悉的脸庞,招呼着让她过去喝粥。 “老板,来碗皮蛋瘦肉粥!” …… “你是二中的吧?不怕迟到吗?” 一样的走向,除了称呼不怎么相同,就连话术都大差不差…… 李简宁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碗里的粥没吃几碗就离开了。 留下可怜的穆诗雅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刚才那个二中的学生生气了。 杨大姐看着李简宁远去的背影,也叹了口气:“还没跟这孩子说生日快乐呢。” 沿着街道慢慢走,感受的裹挟着阳光的微风缓缓吹过发梢,她此刻没有任何悠闲地感受,只对现在的循环感到心累。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沿街的行人和小贩,他们的动作没有任何差错,仿佛是经过精密程序设定的NPC,流畅得令她不适。 她稳了稳心神,止住继续前进的脚步,看了看手腕处的表转身向刚才的公园跑去。 尽管是上午阳光明媚,可公园里的树木看起来阴森森的,那些树木交叠的缝隙之中仿佛无数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她。 不要乱想,李简宁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透过这重重叠叠的树木,她终于看到了一点闪光,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旁边还有一些老人拉着自己孩子散步。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从公园中穿过去,直接到河边去。 校服硬挺的布料穿过杂草和树林时发出来刺啦的摩擦声,听起来很不舒服,树叶像无数双无形的手一样快速拂过她的肩头,发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强压下心中的不适,一鼓作气,终于抵达了上一次水疗的地方。 依旧是几个老大爷暗自排挤王大爷,不过开口嘲讽的人却变成了另一个秃顶的大爷。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只有那个秃顶的大爷显得那么突兀。更诡异的是,他猛地侧过头,那张遍布沟壑的脸上,肌肉牵动,嘴角向上扬起一个看起来诡异的弧度。 他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 疯子…… 李简宁在心中默默骂到,她正准备离开,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直直的向河中跳去。 不要,她这次不想这样!上一轮循环的窒息绝望还深深地烙在脑中。 努力的想保持身体平衡,抬头向河边看去却看到骇人的场景。 一堆人伸着头向河里看,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鱼的字眼。 啊,是什么啊?快来救她! 就在身体逐渐下沉时,一个锐利的东西好像挂着了她的皮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往上。 她不要死,不要死,不要…… …… …… …… 就算可以循环复活,她也不想再经历在水中被扼住脖颈无力的窒息感了,喉间、鼻间被土腥味的河水灌满,肺里好像被插入了无数根细针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 闭眼,周围一片沉寂,透过水声隐约可以听见王大爷又钓上了一条很重的鱼。 “好大的一条鱼啊。” “好大的一条鱼啊,不对,这鱼怎么嘴里有东西!” “白色的鱼……” “新品种吗?” “能吃吗,我只关心这个。” 岸上的人声低低沉沉,仿佛水泡一般炸开再耳边。没过一会原先的窃窃的讨论声就变成了尖锐刺耳的争夺声。 “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分我一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鱼吗? 鱼吧。 李简宁知道现在已成定局,不再留意岸上的动静,只是默默等待生命倒计时,冰冷的河水渗过校服灌入身体四周,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灵魂在水中遨游。 好奇怪,不想思考了。 脑海一片空白,耳边的水声不断变化如同加了倍速一样,岸上的争吵,街边的喧闹,行人的交谈,陌生女孩的搭讪,铁门的碰撞…… 以及,烦人的闹钟。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靠……”一道无力的咒骂在被褥下闷闷的传出,失温的身体逐渐找回了温度。 这次她不想动了,就这样吧,待到天荒地老。 这是老天对她漠视生命的惩罚吗?恐怖版的楚门的世界? 如果是,那么它赢了,毫无悬念的赢了。 这一次循环,她要向世界证明,真的会有活活懒死的人。 她自嘲的笑笑,恐怕也能当把大明星了。 已经开始期待几个月后永泽的社会新闻的炸裂标题《惊!“懒死”奇闻背后:是个人沉沦,还是社会失温?》 够了,她现在真是疯了,明明没死之前还不是这样的。还真是多会老天爷,能让她COS之前看的恐怖片女主的死法了。 房间寂静无声,只能隐约听到被子下浅长的呼吸。 俺不中了,总感觉在写恐怖故事。大概是仙侠文存稿未遂的后遗症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鱼 第6章 疯子 李简宁感谢循环,因为她感受了2次撞击,4次溺水,5次失血,还有刚才的荡秋千…… 忽然想到一句广告词“死出新花样,死出新高度!作死我是认真的!” 她珍惜生命,但是老天爷这样,她也没办法。 第十三次循环 开启 早一步比闹钟先起床已经是她新的作息了,迅速的穿好那件让她皱眉的校服在闹钟响起第一声的时候麻利的按下停止键,故作欢快的对着镜子扯起了僵硬的笑容。 “祝你生日快乐,17岁的自己。” 像往常一样她听着闫大爷和邻居的对骂,准备整理一下房间再出门,可今天两人的吵闹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声响就逐渐减弱,最后窗外只剩下了几声鸟啼。 “哗啦!” 窗帘被猛的拉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李简宁心中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不同于以往循环空间的。 此刻,她盯着对面正在招呼顾客的的杨大姐,舀粥的动作与上一次分毫不差。 三。 二。 一。 与此同时,伴随着心中倒计时的声音落下,杨大姐也注意到了她。 “小宁!傻愣着干什么,来!” 像以往一样,尽在掌握之中,她心中那点隐秘的担忧终于消失。 “老板,一碗皮蛋瘦肉粥。” 熟悉的声音响起,栗色头发的女孩单肩背着书包赶到,一只手摆弄着刚卷好的刘海筒,一只手接过粥碗,像往常一样拉家常。 不过这次她没有对李简宁发出拼桌的请求,而是径直的走到了距离店门口很近的一张桌子。 是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难看了吗? 瓷勺在碗中磨蹭,发出声响,李简宁有些烦躁。 在这循环之中,除了杨大姐会跟她说几句话,就只剩这栗色头发的一中女生了,叫什么来着? 穆子涵? 穆诗雨? 好烦。 独自走在大街上,她开始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不远处花店放在门外的水仙花又被路过的胖橘猫挤掉了,“天杀的!老娘的花!” “喵!” “你还委屈上了?”见橘猫没有半分悔改之意,店主立马拿起手机威胁了起来,“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死孩子。” “喵~” “现在知错了?晚了!” 李简宁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这一人一猫玩开心了? 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投向街尾那家挂着褪色招牌的药店,药店门口今天居然排起长队。一打听才知道,今天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老人排队可以免费领两个鸡蛋。 “来,大爷大妈排好队哈。等下活动结束,每人去领两个鸡蛋哈!” “大夫,能多领一个不?” “咋了,大爷?刚才排队前不是说好的两个吗,咋又变卦了?” “俺寻思了寻思,两个鸡蛋那不就成二蛋了?这样不好听啊!” “可以大爷,等会你领一个。” “哎!哎?你这孩儿!” 自行车修理铺那边也没闲着,修车的大哥和一个男人打起来了。一群人在那看热闹,也没有一个上去拉架的。 “这是咋了?” “那个瘦高的男的嫌老胡要钱要的太高了。” “老胡要多少?” “20块吧?我也不太清楚。” “恁俩净瞎胡说!” “你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有热闹看不妥了。” 谁能来告诉她这又是什么?她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不是在做梦的话,那他们今天怎么全都不按剧本走了? 都疯了吗?! 李简宁拔腿就跑,试图离开这混乱的地方,可是越往前走越离谱,大大小小的店铺前都堆满了人。 她逃得仓促,几乎要撞上路边拥挤的人潮,混乱的人声、食物的香气……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朝她兜头罩下,简直无处可逃。 想着寻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可是被汹涌的人群裹挟着,一头扎进了一条更喧闹的小街。 谁来救救她? 她全身绷紧,只想逃开这无处不在的喧闹,肩膀却不经意撞上了一个路人的胳膊,黏腻温热。 终于,她仓皇的冲出了街口,眼前豁然开朗。 还没等她平稳住呼吸,街角一对母女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个年轻的母亲蹲在花坛边,正用掌心仔细擦拭孩子沾满糖霜和油渍的脸蛋。孩子咯咯笑着,小脸被揉得红扑扑,像只熟透的苹果。那母亲的眼神如此专注,温柔笼罩着这对小小的身影。 李简宁怔怔地看着,脚步凝滞,胸口深处某个被刻意遗忘的角落,毫无防备地被这画面刺了一下。 她呼吸猛地一窒,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奔跑,身后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在途径一个十字路口时,人群在路口水泄不通,完全堵住了道路。 是红灯。 李简宁被这次的循环突然的变动弄得有些不自在,不像以往的日复一日的工作,不像既定程序,现在更像是一个真实的有人情味的世界。 这不对,这完全不对,循环的剧本像是被临时修改。 在她还在愣神时,绿灯已悄然亮起,人群开始新一轮的涌动,猝不及防她被身旁的人撞的身体前倾,不敢想象,此刻在人群中摔倒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难道是新的结局吗? “同学,走路注意安全啊。” 就在李简宁已经闭眼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循环时,校服后领被人拽住。 呼,获救了,李简宁心存侥幸的呼出一口气。 后颈的桎梏感消失,那人收回了手。 她扭头朝那人看去,是一个身形挺拔的学生,他穿着颜色鲜明一中的校服,似乎是刚睡醒几缕头发俏皮的在头顶迎风飘扬。 刚想开口道谢,可是对方却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等等!” 男生听到身后的呼喊,脚步一顿扭头看了她一眼。 “谢……” 最后一个谢字还没发出声,男生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但是就那一眼,让她不寒而栗。 少年眼睛是一双温柔的狐狸眼,琥珀色的眸子里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点点光辉,带着暖意的笑容看起来如沐春风,但是却透着一股冷意和嘲讽。 之前在996的工作高压下,她学会了下意识的把人往坏处想。 李简宁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小径,脑海中那男生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好熟悉,总觉得在哪见过。 奇怪,是哪呢? 思绪混乱好像蒙了一层雾似的,以为马上能找到线索可是顺着线头扯过去只看见一团乱麻。 她懊恼的皱了皱眉,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奇怪了,不像往常的循环一样大家如同机械一般。今天的市井气息实在浓厚,不似她工作那个年代的沉闷,反而有了活人气息。 想起早上的一幕幕,她不禁笑了起来,真是的,她是小孩吗还能被这逗乐。 许是被这个时代的生活渲染,此刻,她就是17岁的李简宁。 要不要去学校看看呢? 李简宁这样想着,可脚下突然一空,毫无预兆的失重感让她愣神。明明上一秒还踏在坚实平坦地面上,可下一秒就即将要从这石阶上滚下去了。 她甚至来不及惊呼,双手想要握住旁边的铁栏杆稳住身形。但紧张让她的手掌出了一层汗,在碰到栏杆的那一刻打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倾斜。 完了! 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在脑海亮了一瞬,带着绝望,恐惧像巨浪一样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粗糙的土石和尖锐的碎石擦刮着她的皮肤和衣物,她能感受到身体在楼梯翻滚、碰撞,带来阵阵疼痛。每一次撞击都让她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漫长的煎熬。 最终,她滚动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狼狈不堪地仰面躺倒。带着浓重土腥味和血腥气息的空气充斥在她的鼻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刃。 头好疼,仿佛是有人拿着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钢针往她头皮里戳。 她能感受到好像有什么冰冷黏腻的液体从她的脑部流出,也能嗅到。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生怕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带来更剧烈的疼痛。 这次,不是主动想死的啊,老天。 她缓缓地、极其困难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 可就这一下,李简宁终于搞清楚那个男生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熟悉了。 是上一次,不,准确的是23岁的自己坠楼不小心砸到的那个路人。那个人的眼神跟他一样,冰冷之中带着嘲讽,到死都在一直盯着她的方向,窒息之中透露着绝望。 李简宁又没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静静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沙地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视线逐渐模糊,她好像看到了那个人,是他吗? 逐渐僵硬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属于23岁的李简宁的家。 她颤抖的抬起手打开客厅的灯,刚想走进,却僵在玄关,头皮发麻,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有人坐在自己的沙发上! 某狐狸男子:耍帅,**,不要再死了宝宝qwq 小宁:一直在嘲讽挑衅我,疯子疯子,都特么疯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疯子 第7章 难言 客厅的窗户没有关牢,没有完全拉拢的窗帘被裹挟着雨点的狂风吹的乱飘,一道紫色的闪电劈过,正好照亮了他的脸。 是早上的那个一中男生,他姿势僵硬,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垂在膝盖上,听到李简宁急促的呼吸,他的头颅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抬起,朝她这边扭动。 那张俊俏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下呈现一种尸体特有的青灰色,嘴角依然凝固着那抹冰冷嘲讽的弧度。 最恐怖的,是他空洞的眼窝深处,像两个无形的漩涡一样牢牢地锁定了门口的人。那目光穿透了空气穿透了皮肉,直直地钉在她的灵魂上,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死寂。 李简宁看清那人的样貌,惊恐的大叫,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夺门而出。 一定要远离那个东西,一定要!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疯狂回荡,带着沉重的喘息,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她一口气冲上顶层,才惊觉自己把自己逼入了绝境,已经无路可逃。 一声清晰的脚步,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响起,落在这空旷的天台,如同丧钟一般敲打着她的心神。 她惊恐的环顾四周,去没发现任何活物的痕迹。 是幻觉吗? “呼……” 一声极其轻缓的呼气声,带着浓重的尘土味和血腥气,毫无征兆地拂过她的耳廓,好痒。 “找到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简宁失控地尖叫出声,身体猛地向旁边弹开,却撞到了天台的边缘。 “谁?你是谁?!出来!” 李简宁嘶哑地吼叫着,在空旷的天台上显得无比绝望。 一个沙哑的男声突兀的在这空旷的天台上响起,混杂在呼啸的风声里,断断续续的钻入她的耳朵,带着一种怨毒的寒意。 “你为什么带上我?” “什么?!” “我是被你害死的。”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说要偿还我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飘忽不定,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尖针扎进我的神经,“你要食言吗?” 声音落下,一股巨力将她掀翻。 又一次,死亡。 第十四次循环 开启 李简宁忍着刚才从楼梯上滚下的余痛,慢慢的从床上坐起。 刚才那个东西,是鬼吗?不,现在问题的重心不在这上面,而是在他在天台上说的那一番话,什么叫食言? 还没等她细想,床头的闹钟再一次如约而至的跳起,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让她原本在经历噩梦后并不平静的心情搅得一团糟。 原本不想管它,过一会就消停了。可这玩意好像跟她较上劲了,连续响了十分钟都不带停的,反而声响越来越大。 之前的自己是多贪睡?选了这么个吵的闹钟,没完没了。 她紧紧抿着唇,抬起酸痛的胳膊按下了那个烦人的家伙,让你叫。 刚刚想到哪了,对,他说什么偿还什么食言,说着说着就气波给她震下去了,再一次GAME OVER。 李简宁摩挲着被子柔软的布料,不禁疑惑自己欠那个人什么了。 情债?不可能,她母胎单身23年。财债?那也不能啊,自己兜比脸都干净,也没那个胆子借钱啊。 难道是…… “刺啦!” 熟悉的大铁门在水泥地上划过,刮出巨大的声响,如同学生时代班长在黑板上用粉笔记名字时粉笔边断边划过的声音,然后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闫大爷,你想干啥?!没完了是不是!” “日晒三竿还不起床?现在年轻人啊,哎。” “大爷你天天这样发出噪音,不就是想引起隔壁院王奶奶的注意吗?不好意思,她说过了,她不喜欢年上!” “哎呦我,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欺负老年人是不是?” 天,楼底下那俩人是什么固定的节目吗?春晚没有邀请你俩去说相声真是屈才了。 呃啊……这大早上的,吵死了,比窗外的麻雀还能吵。 李简宁猛的推开窗子,够着头想要朝楼下训斥几句,可刚才的动作太用力,让她的双臂不小心别着筋儿了。 楼下的两人,看见二楼那扇鲜少打开的窗户被推开,从里面慢慢地探出半个身子,两人互怼的话看到这一幕到了嘴边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见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穿着碎花睡裙,乌黑的长发完全把她的脸遮住了,活脱脱一个贞子。 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可恶,明明看不到眼睛,但总感觉楼上那人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Hello?Are you a human?Are you alive?” “你搁这拽啥洋文呢?显着你了?万一人家听不懂英文呢!” “那你来!” “我……我不来。” 李简宁正因为拉伤,疼得趴在床台上上气不接下气,听到下面两人无厘头的对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撩起因为突然趴下而凌乱的头发,就直接对着下面开始发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呦我去,你俩没完了?天天早上就因为那个掉了漆的生锈大铁门吵,有这吵的功夫早买点润滑油抹上了。我就纳闷了,你们一天天生龙活虎的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高中生的感受!天天晚上十点才放学,洗洗漱漱躺床上最早十一点,早上又要五六点爬起来去学校。今天我生日好不容易请个假想歇歇,还让你俩吵醒了!可怜我孤家寡人,没出说理去,哎呦,我太可怜了。” 说完,啪的一声用力的关上了窗户,声音震的旁边树上的麻雀四散开来。 楼下两人被少女的言论震惊的说不出话,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继续盯着那扇窗子,小声交谈,分贝比刚才的小多了。 “闫大爷,咱俩各回各家吧,我脖子疼。” “咱俩确实扰民了,这样吧今天下午你去给我买点油把这铁门好好修理修理。” “凭啥!” “凭我是你大爷!” “你大爷的。” “小兔崽子你说啥!” “没有啊,您老听错了吧。” …… 这边李简宁吼完之后,楼下安静了不少她才开始梳理上一次循环的异常之处:奇怪的人群,莫名其妙出现一中男生和自己产生交集,冰冷嘲讽的眼神,梦里那个人说的什么偿还…… 可恶,那个眼神在挑衅她吗? 冷静下来,李简宁,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回忆第一次死亡的经过。 雨天,空地,坠楼,软软的土地,闪电,救护车……等等,软软的土地,她砸到了一个路人!这几次循环濒死的不良反应让她完全把第一次死亡时砸到路人后说的最后一句话全然抛之脑后了。 那时候她说了啥来着,如果有来生,一定偿还他……是这样吗?是吧。 李简宁想起这些,表情一脸石化,说是要偿还,不说是来生不是往生吗,难道这重生循环是他搞得鬼? 突然灵光一现,脑中的那团迷雾终于消散开,纠缠在一起一团乱麻也解开条理清晰。 这也算是拨开雨雾见光明了,李简宁庆幸的想着。 “咕咕……”她低头揉了揉肚子。 人是铁饭是钢,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想。 她从衣柜不知道哪个角落掏了件白T恤和短裤出来,看都没看直接往身上套,丝毫不在意正面那个大大的小熊图案。前几次循环天天穿二中校服,穿的她想吐。既然她今天生日不准备上学就自然而然暴露了自己社畜休息的本质,一切从简,怎么舒服怎么来。 杨大姐看着眼前披散着头发脚踩拖鞋的女生一脸疲惫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呆愣了一下。奇怪,她认识的人有喜欢这样穿衣风格的吗? “姨,是我。” 听到面前少女开口是熟悉的声音,杨大姐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李简宁。 “小宁,是你啊。今天怎么没穿校服啊?” “我今天生日,想给自己放个假。” “姨都忙忘了,你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杨大姐乐呵呵的舀起一碗粥,递给李简宁,总觉得面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姑娘有一些不一样,是因为不像往常低着头吗? 李简宁顺手接过,把钱递给杨大姐,却被一口回绝 “哎呦,不要了不要了,今天生日姨请你喝。”杨大姐连忙摆手将李简宁那只拿着零钱的手推开。“今天晚上来姨家吃饭哈,小静好久没见你了。” 李简宁久违的感到了一股暖意撒在心头传递到全身,让原本僵硬的四肢百骸还是重新灵活起来。 “姨,来碗皮蛋瘦肉粥!” 是她。 刚坐下不久的李简宁听到熟悉的声音没有像前几次一样抬起头打量对方,而是惬意的喝着粥暗暗听着不远处两人的交谈。 或许是因为找到了破解循环这个死局的方法,也或许是因为心中的那口浊气发泄了出来,此刻她紧绷的神经有些许放松,毕竟现在的她并不是为了生计而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的打工人,她还是一个水灵灵的十七岁小姑娘呢。 “那个你好,我能跟你拼个桌吗?” 以往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在此刻只为回应对面,变化成了一个看起来和善的微笑。 “可以。” 此刻,循环共振,同频抬头。 俺不中了 写到现在 男主才模模糊糊的出场 [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