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社恐i鼠日常记事》 第1章 鼠鼠我啊,被天泉坑钱了呢 犹记得刚入门的时候,师兄自顾自先讨了我的五百块入门费。 然后问我。 “看见那边大热天还穿着毛大领的朴实青年了吗?” 我说。 “看见了。” 他又道。 “俊吗?” 我欲言又止。 “……大热天穿那么多怕不是个二傻子还真看不出来。” 师兄摇摇头,为我的愚钝叹气。 他一个摄星取月,凭空得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往我眼前直接晃悠两下。 哇塞! 我星星眼着,立即改了口。 “是我的错,我眼神不行,师兄眼光好,他可俊得很嘞!” 自这日起,我便知道了对九流门弟子来讲,天泉一个个是好拿钱的冤大头,乞讨界的天菜cruch,给点甜头就狂奔过来有什么好的都往你手里塞的好狗哈士奇。 总得来说,让我心向往之。 毕竟骗上一个可够吃好几个月的谁不想要呢? 然而,我是个社恐。 先别问为什么我都九流门了我还是个社恐,从开篇看见我给了师兄五百块入门费的举动就应该看得出来,我不太擅长拒绝别人。 众所周知,九流门入门是不需要交钱的。 但我明知道是骗局却由于不想让气氛变得奇妙落入双方脚趾抠地的尴尬场面的原因,我还是含泪从了。 因此当有个长得不赖,按照师兄师姐审美来讲,腰间挂的荷包鼓鼓囊囊,总之俊的很的天泉,他打过招呼闯入我的视野,我正鼓起勇气打算按照师兄的套路来一骗二钓三拿钱的时候。 我万万没想到这脑回路清奇坊天泉直接给我递来了一个双人动作邀请。 而更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是个手搓党,言下之意是我是个手残,所以无意中点了个同意。 想撤回也来不及。 于是我就和这狗比的天泉就莫名其妙的在功德池进行了撒币。 是的,撒币。 双人撒币。 啊? 谁撒币? 我吗? 九流门吗? 他攥着我的手,自带地域风味热情口音的汉子手的手劲真大啊,简直那什么,鼠鼠没有文化只记得一个固若金汤,反正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我的灵魂在尖叫,我的身躯却在僵直地停在原地动作。直至大把大把的钱币被抛出,落到地上发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声响,我的手脚才恢复知觉。 那是什么? 这是我心碎的声音。 引来一群鼠鼠坦然夺之。 师姐边端着铁饭碗在地上胡乱捡着,边单手捂着嘴对我发出了声震惊与感动交织的抽泣。 师兄在远处看着,拿了摄星取月从功德池掏出的大把钱币,对着我露出那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是想笑的复杂表情。 只留下撒完币痛失钱财与名声的我却在原地僵硬石化,呆若木鸡。 因为我知道,即便我才刚入门,但说不定谣传谣的,名声就已经变作门派之耻了。 而那个天泉呢? 当我心碎万分,却受社恐debuff所绑架,纠结着是否要当场跪在地上做出乞讨行径,让他看在我可怜的份上补偿回我几个币的时候。 结果他发愣两秒,攥着我手……不是,他怎么还没松开?总之他露出了一个爽朗无比的笑容,又对我竖起一个表明支持和认可的大拇指。 好像在说,他懂了。 不是? 你懂什么了你懂? 我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径直掏出绳镖挥舞给那张俊脸抽上两下。 这杀千刀坑人钱的玩意儿究竟懂了个什么? 天泉不语,只是一味广交好友,总之给我递来好友申请。 我当然是应了。 毕竟从今日起我就要对这天泉表面笑里藏刀实则势不两立。 坑钱是吧? 骗不来你的全部身家,我就真不用在九流门里头混了。 然而,很多年后,鼠才意识到i人踏入的前方可是地狱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鼠鼠我啊,被天泉坑钱了呢 第2章 师兄说,做鼠首先要会钓 关于和天泉交朋友的这事,我似乎已经逐渐产生了悔意。 作为九流门弟子中新人的新人,我是有严格按照师兄师姐交予我的技巧,反正坑蒙拐骗,什么花招都往那名天泉身上使了,但对方总仿佛天生脑子缺根筋似的,无论怎样都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愣是不接招,还老莫名其妙地贴上来,没过两天,嗯,大抵就是回过神来时,好像不论去哪里都能见得到他的影子了。 有时候会在勾栏瓦肆,有时候是在醉花阴,我和师兄师姐们打叶子牌的时候他早已能无缝加入,偶尔乞讨、偷师什么的也能瞧见他,甚至在鬼市无意对上视线时,他亦会放下手上的事先兴高采烈着冲我招手……有一说一,真的很奇怪。 并且话说回来,我是戴着面具的,所以他究竟怎么认出我的? 总之最让我感到害怕的,果然还是他们天泉弟子通常具有的自来熟属性吧。某次在他们集训的时候,我当日真的只是偶然路过,没曾想从身后远远的便听见他喊我的名字。我边思考着我们的关系似乎还没熟到他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边犹豫着是否要答应一下,不然他一直叫的话好像还有点丢脸……结果一转头,猜怎么着?便看见浑身上下仅穿着一条大白裤衩的他,直往我这边冲来。 哈? 我瞳孔地震。 啊? 我简直大受震撼。 而后对上那张灿烂的笑脸怎么想都怎么糟心,尖叫哽在喉咙里确实哽的难受,我最终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转身几乎是以玩命的速度逃窜。 呃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我实在不愿意回想那日我究竟是用了多快的速度才从那个村里逃走的,我觉得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即使我知道男人光膀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们关系真的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师兄,他好可怕。” 此刻的我龟缩在九流门里,紧紧抱着师兄的腰,跪在地上不让他走。我不敢想当师兄走出外院,被那个从昨日起不知为何就蹲守在门口的天泉所看见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天泉绝对会问我在哪里。 是的,从撞见他光膀子的那日起我就一直躲着他了。 “他好可怕,甚至要邀我沐浴!” 讲道理两个男的一起洗澡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但师兄绝对会五百块把我卖了的。 我以刚入内门的腰牌起誓,还不忘抬起脸来,泪眼汪汪着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试图让他回心转意。 师兄忍了又忍,欲言又止,屈指弹了下我脑壳,再提起自己的裤子……啊,我刚刚害怕的好像不小心把他裤子给扒下来了。 他单手抬起我的下巴,瞥了眼我微红的眼角,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小子……我真该说你会钓呢?还是不会呢?” “……?” 我没听懂,却被他一路拎着后领,从九流门的大门口给丢了出去,恰好转眼对上那边拿着个花灯还对我露出灿烂笑容的天泉的视线,不由浑身一僵。 ……救…… ……师兄啊啊啊啊…… 后来我还是和那天泉一起看了花灯,即便我并不明白他朋友那么多,偏偏为什么要邀请我一个来看花灯,还有烟花什么的。 心里乱糟糟的,还一直在回想师兄究竟何时把我给卖了的,有五百枚钱币吗? 我真的很在意这个。 然后不明所以着突然回忆起师兄曾经说过的,和天泉打交道无所谓一个钓字,和钓鱼是差不多的,要先放饵,我不会放饵,钓鱼也时常空军,因此这个道理太深我好像还没彻底参透。 我只是和天泉蹲在地上,脑袋凑着脑袋,一起小小着玩了个仙女棒。 那小小的烟花映着他的笑脸,眼神亮亮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所以我这算钓了吗? 我不太确定。 但他今天晚上实在是很高兴的样子。 放下一只笨蛋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师兄说,做鼠首先要会钓 第3章 师兄敲了下鼠的脑袋,木头啊 我近期感到有些沮丧,主要是由于我社恐这个毛病。 师兄在引我入门前其实已经略有领教了。 青溪弟子替我看过,说这是心理问题只能慢慢治,要么多和人相处进行个什么脱敏反应,要么只能我自己想通。 我不敢和人对视,除了师兄。因为是他把我从不见天日的地窖里拽出来的,我还记得张嘴咬他,而我娘了无生息地躺在地窖口那,永永远远地闭上了眼,眼角口鼻处全都是血。她去的时候不太好看,师兄就捂着我的眼,可我依旧能闻见那还未消散的血气,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彻底没了娘的事实。 她生前为人刻薄,精神不太稳定,老骂着我抬不起头,无疑是恨我的,恨我的木讷,与抛下她的那个男人一样,便时常会气得不给我饭吃,疯疯癫癫的拿着一根漂亮的簪子似哭非笑地唱曲。 我是喜欢她唱曲的,她声音软,那调子真的好听,只是太过哀怨了,这我又不喜欢。当山匪袭来的那日,她把我塞进地窖里,连同她数年来攒下的全部身家,最后深深地望我一眼,便离开了。 她去的时候还在唱曲,哀怨的调子如歌如泣,突然变成了尖锐的惨叫,指甲用力地抓挠木板,仿佛要刺破我耳膜似的,随即逐渐化作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泣音。 后来我才知,那是由于她的喉咙被划了一下,所以走时才会那样的痛。 师兄又问我的左眼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我懵懂咬着两三颗糖豆,感触到舌尖的甜味有些欢喜,他问为什么,我就如实答了什么,说,小时候被我娘拿着簪子给戳坏了。 她不喜欢我看她,用这灾厄般的眼。我自出生时便是异瞳,生来妖邪,如果说是平常点的颜色还好,偏偏左眼的虹膜呈现的是一滩流动血色。以前是有些亮的,现在的颜色却很暗淡了,看是还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只是颜色不好,不正常,为此我刻意留长了一侧的头发遮掩。 这恐怕就是她被抛弃以后怨恨我的原因。 师兄沉默了会儿,屈指敲敲我的脑壳,叫我别拽他的裤子,已经没有糖豆了,然后自顾自把我娘留下来的钱袋,包括那根沾血的簪子收走。 “小孩,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要不要随我入个九流门。” “那,有……糖吃吗?” “连肉都有!” 请我吃东西的那一刻,师兄的身姿看起来格外伟大,即便在后续我得知了花的是我娘留给我花的遗产,但他急用,只能花了又补,忙着赚钱,忙着投喂那群嗷嗷待哺的小乞儿,许多没了爹娘的孩子凑在一起,互相也有了个家……再后来他还予我的钱,竟是比我娘留给我的还多了。 所以师兄无论如何是一定不会害我的。 我如此笃信。 ……而卖不卖我,又是一回事了。 此刻那个天泉坐在我的身侧,他买了很多很多的糖,在桌子上都要堆成座小山了。吸吸鼻子很是性情中人,还想隔着桌子拥抱我,又在突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伸出的手忍耐着,忍耐着收回握拳,不想惊动我。 我心道,习惯了,看这架势,师兄又把我给卖了。 这天泉浑身上下估计不剩多少钱袋,他心眼好,共情能力强,还沉浸在我幼时的苦难里。 可我已经走出来了。 这个世上总有很多会让人感觉伤心的难事,我幼时便懂得的道理,娘也是,师兄也是,甚至跟着他一路讨生活的时候我也已经看过了很多,那沙土被风吹着剥落时会露出底下露出埋葬的累累白骨,不知是兽的还是人的皆堆在了一起……而记忆中最小的最新的没了的那个,肚子破了个大口,里边悉数抖落的尽是湿漉结块的泥土,与碎掉的石头。 这是师兄最后一位的家人。 相较之下,我的事向来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伤疤被反复揭开时候是难过的,时间久了便会感觉也就那样。如果能骗骗他人,卖卖可怜,赚取点怜悯心同情心就可以赚到许多的钱,那能让许多人填饱肚子的不一定都是坏事。 这样便好。 只是…… “——你真厉害。” 我猛然睁大了眼。 我是有想过他的反应。或是因一贯的心软生了怜意,毕竟出自所谓的名门正派,或是与以往的那群人一样,也存在道貌岸然的家伙,表面虽是劝慰实则背地里更多是嘲讽畏惧与讥笑。 毕竟在故事里,娘走的时候,我是没有掉眼泪的。 因此我没想到他会夸我,可他的语气听上去是那般的真切,好像我没那么怪异,没那么糟糕,只是陪他坐在这里就已是极了不起的一件事。 他怎敢……他怎会这么说? 我突地攥住了他搁置在桌上的手。 他仿若是完全愣住了,用那双好看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盯我,如同镜面一样,但铜镜可远没有他的眼瞳这么清澈,仅仅看着就无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声音好像一直在微微颤抖,身体也是。这是一旦和他人对视久了就会产生的反应。 我感到恐惧,有股说不出的别扭与难堪。我在往常真的很怕和他人亲密接触,但此刻不知为何,全然不想移开视线。指尖被攥地发白,呼吸变得急促,视野更是变得好像有些模糊了。 他抬起了另一只手,动作有些轻,却很温柔的力道,手指抚开了掩住我另一边眼的长发,露出了那只暗淡的,残疾的,半瞎的红色眼瞳,在右眼明蓝色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突兀与怪异。 他好似在耐心地哄,把我当小孩似的,接触的温度从指腹传来。 ……暖的。 我没忍住,下意识着把脸贴在他的掌心里。他指腹有习武磨出的茧微微擦过我的唇角,触感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我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逼回眸间莫名其妙的湿意。 他便脸色通红,火燎火急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一般,本想转头,不知为何又有些僵硬和固执地把头转来,看着我的脸,有点磕巴,又听得出真切口吻的语气开口。 “……很好看,你的眼睛。” 师兄,我感觉我变得有点奇怪了。 我想让他站在我身边。 我想和他成为朋友。 和眼前的天泉。 一定要最最要好的那种。 否则…… 我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可能,大抵会哭吧。 我想。 最后怀里抱着一大堆的糖果离开,嘴里叼着个糖人,手里也拿着一个。那是仿造天泉模样所做的小糖人,莫名其妙的一想到要舔化了就有点舍不得,因此像小孩似的攥紧在手里。路上碰见有师弟师妹要,我都没答应。 “师兄,你觉得……” “我可以和他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吗?” 我想我果然还是个胆不大,那个天泉的朋友是有那么多,所以我也只敢在心里面和他小声说——不是要很要好,而是要最最要好的。 而他夸我的眼睛好看,说不定是真的很好看吧。 师兄欲言又止,止又言欲,瞧出了我隐约的期待,边数着手中几个鼓鼓的钱袋,边胡乱揉了我的脑袋两下,最终有几分促狭的笑了,像是一只刚偷到香喷喷烤鸡的狐狸。 “没错,你们肯定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的。” 没想到吧这里最木头的居然是九流门(……) 天泉人设就是黑发黑眸长得俊钱包鼓笑容灿烂的纯情少年啦,力气会很大。 九流门主角人设的话,是黑发异瞳一开始发型比较阴暗非主流的既视感,不过后续应该会吧头发扎成辫子上去了。 原型都是捏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师兄敲了下鼠的脑袋,木头啊 第4章 鼠鼠我啊,刮痧把三更天刮笑了呢 师兄曾告知过我。 如遇三更天弟子,旁的不管,我是定要颔首低眉,夹起尾巴绕道走的。 我想了又想,百思不得其解,追问师兄原因。 师兄不语,只是一味掏出社恐i鼠与天泉e人的社交记录,血淋淋的惨败战绩他刚起了个头便见我满脸惭愧羞得直抬不起头。 随即他就笑话我,连在老好人模板的天泉手底下都吃瘪,遇见三更天的,那除了避着还能干点啥嘞? 是啊,像他说的,我这种社恐i鼠,假使碰见传闻里凶残万分的三更天弟子,除了避开,恐怕也没什么法子了。 然而,假设真避不开呢。 此时的我边攥紧了手中的绳镖,边瞥过旁侧刚插下的旗帜,以及眼前站着的某位可称慢条斯理着将双刀从刀鞘里抽出的三更天,背后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事态究竟是怎样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啊脑子好痛好像有点回忆起来了。 三更天:“战否?” 我:(想起师兄的话马上低头结果径直对上了莫名其妙躺在椅子上滑过来的三更天JPG) 我:“……” 这充满槽点的作风真是分为熟悉。 脑子似乎也更痛了。 师兄,你前天才和我警告过的那假设面对今天这番场合有什么头绪吗? 或者说你是终于发现了不慎吃掉你饭后甜点的罪魁祸首是我,所以故意才雇人害的我吗? 你会舍得花这个钱吗?这可比五百块多了很多啊。 啊,好像依稀记得的还有之前师兄那句绝对不要与其对视,否则——! 可恶,你当这是什么宝可梦频道吗?一旦对上视线就会立即进入战斗,然后连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 回忆到此,事态已经很明确了。 反正跟师兄脱不了干系。 我表面镇定自若实则两股战战思维发散,企图找出一点可以打破目前僵局的方法。 时光机,在哪里,时光机……对了,冷静下来,说不定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总之先观察一下对方脸色…… 然后我陷入了沉默。 出乎意料是偏向深色的肌肤,不是说好三更天弟子全都肤色惨白跟个深夜男女鬼似的吗? 倒是在这方面履行一下刻板印象啊。 这种肤色就算黑不黑脸也没什么区别,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在生气吧。 不过唯独一点我很确定。 我挥舞绳镖缠住其中一抹向我劈来的凌厉刀光,侧着脑袋躲过另一边直冲我人头的刀刃,冷风擦过耳畔砍断些许发丝飘落,我看在眼里,虽苦恼于常年熬夜掉发但早已来不及心疼了,只能全神贯注地迎面而上。 毕竟……再分神我可能真要寄了。 (写不来武打戏总之省略2k字菜鸡打架) 我赢了。 即便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我确实赢了。 建立在眼前三更天仿佛放了个海的情况下,一开始的杀气仿佛只是为了逼迫我能全力以赴,尤其打到后续更为明显,同我过招时还不忘指点两句,完全对不上师兄口中嗜血的刻板印象。 最后更是演都不演,被我绳镖一戳就懒洋洋瘫在了地上,边数着缠在手腕上的珠链,边睁着深琥珀色的眼睛,发出了句咸鱼般的感叹—— “啊,我被渡了。” ……好有槽点。 各种方面的。 “你这还没我奇术伤害大。” 还表情平静着给我全程的刮痧作出颇带几分嘲讽的评价,即使本人好像并无这个意思,但果真还是嘲讽吧。 所以说,这算事情已经结束了吗? 我不敢放下绳镖,却也觉得他好像没什么恶意,踱步想退到稍远些的距离,却突然间被躺在地上的他抓住了一侧小腿。 “——!” 我瞬间感到毛骨悚然,本能踹了一脚过去。 “果然和你师兄说的不错,你畏生人。” 他不知何时又拾了那块板凳坐下,收了旗帜与双刀看我。 这和怕不怕生有什么关系吗? 正常人突然被抓住小腿都会有这种反应的吧!更何况之前我俩还打在一块儿来着。 我惊疑不定瞧他,却见他起身拍了两下尘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神态似乎放缓了一些,没那么冷硬了,然后随口问我。 “喝酒去吗?” ……? 我再三确认他穿的这套黑红款式是三更天里头出的,而并非狂澜,也左思右想过了这张脸我在九流门中的确是没看见过。 所以一个三更天,在和一个九流门打完后,提出邀请要一起去喝酒? 我满脑子问号。 可不知怎的,纠结着纠结着,却鬼使神差在他抬脚的那刻小心地远远跟在了后头。 他似乎笑了一下。 或者只是我的错觉? 总归是师兄的朋友。 应该不会害我吧……? 同三更天喝酒喝了几日,熟悉倒也是稍微熟悉了一点,比生人要好,虽说我仍旧每回都离他差不多二里地远。 我一直也觉得这三更天没多少三更天的样子,和师兄恐吓我时说的刻板印象也没多少相似。老有股说不出的……反正感觉是和师兄如出一辙的没多少正经? 直至师兄在日后某次喝多了和我说道。 这位在两月前才刚进三更天。 而他上一个叛逃的门派,不用说了,必定是…… “狂澜。” “天泉。” ……? 师兄与我同时抛出了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 啊? 不是? 怎么又是天泉? 我感到极度不解。 这个门派的名字在我日常生活中所出现的频次未免也太高了吧? 难道是由于我近期与天泉的弟子交好的缘故吗? 我没纠结太久。 总之是师兄说了,三更天带我玩会儿也没什么关系的,就当多交个朋友。 那……好哦。 吱吱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鼠鼠我啊,刮痧把三更天刮笑了呢 第5章 鼠鼠我啊,和醉花阴在榻上给天泉抓到了啊 “哟,我们小师弟怎么突然想到要把头发扎起来了。” 师姐走进院门调笑着问我,顺带把我被师兄绑的乱糟糟的辫子解开,又重新梳理起来。 我乖巧坐在马扎上,抬头瞧了瞧她,轻轻唤了句师姐。 “乖……啧,马大哈瞧你给我小师弟梳的,什么个破头。” 师姐摸摸我脑袋,然后小心解开我被扎了五六回导致有一点打结的发丝,冷不丁瞪了师兄一眼。 师兄摸了摸鼻子,无奈耸耸肩。 他义正言辞狡辩,给别人扎辫子反正就是不如给自己扎辫子这样顺手,但凡事都需要练,容他再练两回我这狗头说不定就…… 听此,师姐冲他翻了个白眼,他便笑了下故作正经,转手拿起搁在窗外其他师弟师妹买来的早报翻开看,这是师兄除了挣钱以外的两大爱好之一,据师姐吐槽他有时边八卦边磕瓜子的模样和街坊邻居烦人的大妈大婶没什么区别。 哦,说烦人是因为师姐由于正当催婚大好年华导致经常被周围长辈给热心做媒的情况,师兄偶尔也会加入,调侃她跟另个三更天的男弟子又跑去哪里合伙谋财害命去了。 总之师姐常觉得师兄烦人,老想掏出绳镖抽他。 想到师兄时不时探一下我和天泉关系的举动,我对此深有同感……只是,师兄的表情怎么突然变得有点怪怪的?难道是报上写着什么他还没尝试过就被官府打击了的挣钱法子,他又开始觉得惋惜了吗? 我刚想起身也凑过去瞧瞧,师姐瞥了那边一眼,突然神色微妙,急忙摁着我的脑袋正对铜镜。 “哎呀我们家小师弟出落的真是越来越水灵了瞧着便花容月貌惊鸿艳影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 嗯,没什么文化的师姐一紧张就会开始往外乱蹦词,我们都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但还是想吐槽,花容月貌惊鸿艳影形容女子的也就算了,风和日丽和阳光明媚这是形容人的吗?啊?师姐? 我无言瞧了眼师姐,再盯紧师兄。 师兄视线游离,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但最后还是深深叹口气。 “别怪师兄没提醒过你,罢了,你看吧。” 然后我便看见了我所熟识的那名天泉与醉花阴某位男弟子举止亲密的画像,虽说看场景是在夜间但介于投稿人技术不错,所以我完全能清晰看见暖光下天泉温柔多情的神态。 “……” 师姐拍了拍我的肩膀,抚平我微皱的眉头,她叹道。 “多情最是无情人,无心插柳柳成荫,唉,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 不,这段词无论哪里都不对的吧?还有…… “师,师兄说过,花间逸事基本都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所以这必然是个误会。” 我坚定看向师兄,师兄吹着口哨扭头,不打算和我对上视线。 我又坚定着望向师姐,师姐再度怜爱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天涯何处无芳草,天泉满地多如狗。” “师姐……” 我闭了闭眼。 你还是别说话了。 * 这恐怕就是为什么师姐偷摸着带我来醉花阴见见世面或者试探下敌情的原因,即便我觉得更多原因是由于她前个相好在这里。 结果她上上个相好的狂澜弟子也找来了,莫名其妙凑成了一桌麻将,钱是赢了不少掏心掏肺骂她渣女的梨园弟子也赶来了,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但酒过三巡,一把将我从座位上撸下来自己占了座还在冷笑的孤云弟子又是谁?? 师姐,你究竟招惹过多少人啊?! 我狠狠一抹脸,转头又目睹窗外正死死瞪来的极符合我对三更天刻板印象的陌生男鬼……真、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于是怕被当成师姐的姘头之一给狠毒咔嚓了,我慌不择路退进了一个包厢,一抬头就恰好对上张我曾在小报上看见过的脸。 对不起,打扰了。 我无言鞠躬抬脚就走,突然发现门打不开了……什么,还带机关的吗? “……是你?” 那在花间逸事里和天泉姿势亲密的醉花阴弟子挑挑眉,皮相甚好,以至于露出有点高傲的神态时也显得几分骄矜。 他以一双黄灿灿金子似的眼睛盯紧我,随后意味深长道。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别走了。” 房间里暖炉烧灼的香气逐渐催发了迟钝的酒意,他衣裳上昂贵首饰反射出金灿灿的光也让我感到目眩神晕,等回过神时我已经半跪到了他的榻上,反射性伸出想扶住什么用予支撑自己的手却被握住了手腕,然后给摁在了对方不着寸缕的散发着宛如玉石光泽的白皙胸膛上。指腹下是陌生细腻的肌理在散发骇人的温度,入目所及的是那看起来昂贵美丽的碧绿的宝石配饰。 好想…… 我情难自禁地伸出手。 一个扰人的声音在耳旁充满诱导意味的问我。 说,你当前在想什么? 我充满纸醉金迷的大脑因为这句话卡机了一下,突然不合时宜着冒出来曾经在青溪看病时有弟子和病人吵架说男人也可以得女人病的。 呃。 “……乳腺癌?” 嘶……我说出口了吗? 我不确定,只是眼前醉花阴的脸瞬时黑了下来,旁边他的同门师姐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等等,原来还有旁人吗? 我尴尬着手不知道往哪里摆,又见醉花阴撒娇似的瞪了他师姐两眼,再软软喊了句师姐,他师姐就出去了。 我应要撤了。 结果他用那双金黄色的像猫一样的眼瞳瞪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笑,但我总感觉房间温度好像有点下降了……不是点了暖炉吗? “一个两个的都是木头,你和那天泉的倒是蛮相配的。” 他咬牙切齿,颇带点皮笑肉不笑的既视感,声音没有刻意放低,倒给我听了个清。 不过我也算明白了。 瞧他这个态度,估计他和天泉的事同样是个误会。 我轻轻松了口气,却忽然一怔。 ……我为何要感到安心? 难道我占有欲强到真的希望天泉只做我一个人的好友,只和我一人亲近吗? 这岂不是太自私了些? “你……” 或许是见我神态微妙,醉花阴抬起手往我脸伸来似乎想做些什么,出于这些日子里多次锻炼我的三更天某长老造成的条件反射,眨眼间我便缚住他手腕“咚”的一下挟持在他的头顶。 * “喂,在吗?上次有点事找你……” 恐怕这是个最不合时宜的时机。 我所熟悉的那位天泉打开门,正巧看见我在榻上挟持住醉花阴的姿势,一只手紧握在他双手腕间,另一只手则放在他那坦荡胸膛(绿色宝石的配饰)上。 天泉瞬间噤声。 我浑身僵直,后背有冷汗渗出,不知为何,我本能不敢抬头去看天泉脸色,只感觉身下醉花阴的笑意是越发张狂,凝聚在我们身上的视线仿佛也越发火热……好像烫的我要死了。 救、救命。 这个姿势一看真的挺让人误解的。 我狠狠闭目,做了两秒钟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转头,并忐忑朝门口望去。 那天泉笑容灿烂的径直走了过来,力气贼大,双手牢牢锢住我的肩膀,嘿咻一下就把我从醉花阴的身上拔了下来。待我晃晃悠悠站稳后,他突然将脸轻轻凑了过来,眼眸灿若繁星,鼻尖耸动嗅嗅的模样像是我曾遇见过的什么可爱的小犬。 只是看着便无端想勾起嘴角,任何事都想不叫他失望。 是……这样吗? 我不确定,手掌抚过他的头发,却没有摸到毛绒绒的属于犬的耳朵。 “喝醉了啊。” 他说。 我思考着,装作慢一拍地点了点头。 他倒给我找了个好理由。 而先前的确喝了不少的酒,或许由此才导致如今的面色发烫,心律不齐? 不能和他再对上眼了。 我想。 太容易露馅了。 即使我并不清楚为何这般场面要装作醉酒的模样,但天泉好似真的信了。 “真好。” 他发出一句感叹。 旁侧的醉花阴却情不自禁冷哼一声,估计是整理衣裳的时候,才发现胸前的一连串的宝石没了一两块儿。 不能怨我。 我边装醉和天泉絮叨,边背对着醉花阴打了个手势。 谁让他在房间里下迷药的。 好在师姐沉迷她欠下的一堆情债修罗场,没空注意到我这边,否则要是她也跟来看热闹,不出意外我在外人手上吃瘪第三回的状况,没到第二日就可传遍整个九流门了。 指不定日后九流门之耻这个名号就要跟我一辈子了。 下场简直恐怖如斯,我是万万不敢细想。 而醉花阴没有其它动作,大抵是妥协了。 我顿时安下一半的心,心想接下来只要让天泉离开就可以了。 不过他好像是找醉花阴有事?误入此间的我可能真的打扰到他们了? 要是如此,应该要离开的人是我才对?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为何……我突然有些不太开心了呢? 抱着心尖突然泛起的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涩感,我扭扭头,刚想往身后看眼,却被忽然伸来的双手抚住了脑袋。 那带着些许薄茧的指腹摸了摸被酒精烧得滚烫的脸,我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 垂下眼,装作醉到不行的模样跌跌撞撞靠了过去,双手有些生涩地环住他的腰,下巴便直接枕上他脖颈旁的一圈毛绒绒。 “你,你如果和他有事要谈我可以先出去的。” 我放缓了声线,在他耳畔像是关系很好着说了句悄悄话,想了想闭着眼又有些犹豫着凑过去轻轻蹭蹭他的脸颊。 柔软的,陌生的触感,然后借着酒精抛出了下半句话。 “但是,之后可以送我回家吗?” 好像对于朋友来说,我的行为已经有些越界了,所以,天泉会生气吗? 耳边传来一点微妙的动静,估计是醉花阴在旁边倒茶。 我会等你的。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这种话,分明是极其简单的话语,朋友彼此走夜路陪一下回家,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旁侧有人,我还要装醉着像个未长大的孩童一样撒娇才能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一股难言的窘迫便令我感到有几份的手足无措。 我甚至不敢睁眼去瞧天泉的脸色。 会觉得奇怪吗?还是…… 环住他腰时不慎触碰到了他所垂落的手,小指便腼腆着探出,小心翼翼勾了勾他微弯的手指。 ——会优先选择我吗? …… …… 【小剧场】 当晚,天泉和醉花阴该谈的事(澄清绯闻)依旧没有谈成,只因醉花阴亲眼见证了何为色令智昏。 日后,每当天泉感叹一句“他和旁的九流门弟子不一样,他好真的柔弱啊”,醉花阴都要瞧着自己手腕一圈被九流门攥出来的红痕,皮笑肉不笑给天泉倒上满满一壶香气扑鼻的绿茶。 然而,喝了十多壶的天泉吧砸吧砸嘴觉得喝太多水得吃些点心,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在暗示什么,甚至把那交好的九流门弟子请来一起在醉花阴的地盘里喝茶吃点心。 最终,忍无可忍的醉花阴把二人赶出自己房间,并怒斥两个木头活该天生一对。 萌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鼠鼠我啊,和醉花阴在榻上给天泉抓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