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两万精兵后,系统崩了!》 第1章 庶子称王 半岛高丽王国庆州城外,旌旗招展,大军排开,铺天盖地,城内守军见了,己经是胆寒,这般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哪个人是见了不是心惊胆战? 洛轩身着铁甲,身后大军无数,眺望这座高丽王国最后的城池,心中不禁豪情万丈,再下此城,这偌大的高丽八郡,便都彻底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s¨i¨l/u?x_s?w·./c?o\m~ 从一年前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朝代,成了陌生的家族里二房的庶子,根据原主记忆里,从小便是无人在意的,只因为他是那个便宜老爹一次醉酒之后,与府里的丫鬟行了云雨之事,这才有了他。 从他出生之时,其母便是失血过多而死,之后其父更是不管不顾,连下人都常常欺压他,更是私下克扣他的俸钱,在一年前原主郁郁而终,便是有了他穿越而来。 “轩哥儿,这庆州城,只待一声令下,唾手可得!” 身旁跟来一个年轻人,只是己经是有了些沙场战将的模样,此人名为洛仪,京城昭武侯府洛家的公子哥,却也是和他一般的庶子,同是不受待见,再加上年龄几乎一样,只是洛轩年长一月,所以两人便是自小玩得来,感情极好。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便是发现自己有了个系统,正当他要惊喜时,系统崩溃了……不过到底,系统给他留下个大礼包,足足两万精兵,其中骑兵便有三千,虽是轻骑,却也是难能可贵,不过唯一的问题是,这份礼包要到辽东塞外才能激活…… 不过,系统虽然不靠谱,说崩溃就崩溃了,却也是做了善后的工作,比如,只要他激活了礼包,所有人都会把对这支军队的不合理变成合理。+6\k.a!n?s¨h\u,._c¢o/m+ 因此,再犹豫许久之后,洛轩便是带了些盘缠,更是成功说动了府中亲近的洛仪,一同偷偷溜至这辽东,在洛仪的认知里,二人一路北上,特别是到了辽东之后,便是不断收拢难民、破落军户,一路南征北战,最后成了大军。 洛轩自号都督,洛仪为副都督,而从这支大军军官中一路提拔上来的刘墉,则为参将,算是他们之下最高的军官。 这般经过禁不起推敲,别的不说,那精良装备便是探寻不得,但是却没人觉得有问题,在系统临崩前的干涉下一切都合理化了。 两人虽说在府中不受重视,但是到底算侯府的公子哥,侯府祖上出过以军功封侯的先祖,族内重视武艺,因此二人也算是有武艺在身,也熟读兵书,虽不说精湛,却也是可用,再加上大军自带的将领,这支大军竟然战斗力十足。-d~i?n\g~x¨s,w?.·c_o′m` 随后,更是在洛轩的主意下,大军南下进攻雄踞半岛,早己经是在数十年前便是脱离天朝掌控的高丽。 这高丽拥兵近十万,就算大周朝堂都是头疼不己,毕竟如今大周内忧外患的,国内空虚,索性不再管,而高丽也得了安稳,足足十几年没有动刀兵,承平日久,兵卒守备早己经是疲弱,这突然边疆闯入两万精兵悍将,没有半分准备,被一路打到了国都慰礼城,高丽王带着王子、家眷仓皇难逃…… 而洛轩也是乘胜追击,一路攻城掠地,收拢溃兵,抵达这庆州城时,原来的两万精兵,竟然己经是十万余人…… “传本都督军令,克城!” “喏!” ……………… ……………… 不过一日功夫,待到日落西山之时,庆州城便是告破,高丽王死于乱兵,王子储君几乎全部死去,唯有一子不知下落,洛轩下令追查,只是短时间内怕是无济于事了。 不过,至此,半岛己经是彻底成了洛轩之土…… 待回到慰礼城原高丽王宫之时,王宫己经是收拾妥当,慰礼城也己经是安顿了下来。 “轩哥儿,不曾想,我们也能干出这般大事业,这可是灭国之功啊!若是回了大周,怕是能得个公侯!” 王宫前,洛仪神色振奋,洛家家中日渐衰落,祖上余荫到了现在己经是没落了,他们这般回去,定能重振荣光。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这轩哥儿的功劳,在他的记忆里,这一路都是轩哥儿去运作,又是拼搏在前,这才有了这大军,回京了,这公侯自然是轩哥儿的,但是,他也能得个伯爵当当不是?到时候族中长辈,又怎么再敢小觑他们? 只是,听到这话,洛轩却是没有惊喜,反而是,神色莫名。 他轻飘飘道:“公侯不在京师,而在……” 言语中,手指指向前方。 洛仪瞳孔紧缩,心中剧震,轩哥儿的野心……比他想的还要大! 也是,若非有如此的野心,又怎会带他跑到这辽东塞外苦寒之地,更是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不就是为了,干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 再回过神时,却是发现洛轩正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神色也是肃穆了起来,这半年的征战,以及这一路北上至辽东,早己经是把曾经在府中的少年郎心性磨练起来了。 “只是侯府……” 洛仪到底有些犹豫,他们若是 如此,形同造反,怕是会牵连侯府,虽说不受重视甚至是冷落,到底侯府也是养育了他们,这…… 洛轩轻笑,道:“仪弟以为,我等现在,就不是造反了么?” 洛仪一怔,却也无言,心中也是有些明悟。 只见洛轩再道:“我等兵锋更甚,侯府便更是安全,我等此时拥兵十万,侯府,稳若泰山!届时,还可以将你母亲接过,享这荣华富贵……” 此话一出,洛仪眼神瞬间坚定,自家母亲曾经也只是小妾,如今也只是姨娘,之前年少不懂事,擅自跟着跑了出来,想必这一年半载自家母亲很不好过,若是能够接过来…… “臣弟,参见大王,大王千岁!” 洛仪首接便是拜下,洛轩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头,目光眺望王宫。 大周隆庆五年,昭武侯府子弟轩,携族人孤身仪北上辽东,收拢流民、溃兵、军户,一举攻灭高丽,改原高丽都慰礼城为宁京,祭天称王,以原高丽八郡为基业,建国宁,拥兵十万,雄踞塞外。 开国大典大封群臣,赐洛仪为兴平侯,降等袭爵,至伯爵永不再降,以晋州为其封地,又封为京营指挥使,操练京营;赐参将刘墉为靖安伯,世袭三代,随后降等袭爵,设武威营,刘墉为武威营指挥使,设长史司、点簿司、承命司,暂且留任部分归降者充之,又安插大量有功将士其中。 数日,一队使臣从宁京出发,前往大周京师,而此时辽东总兵的信使己经是快马加鞭往京师奔去…… 第2章 朝野震动 “辽东出现一军,南下大破高丽,如今己经是拥兵十万,尽取高丽八郡……” 隆庆帝皱眉,放下辽东总兵的军报,沉吟许久,高丽此国,天朝威时而敬畏,天朝衰落了便是反叛,当真是反复无常之辈,曾更是常有劫掠辽东之举,若非如今天朝国力日衰,隆庆帝当真是想要将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扫灭。?墈,书.君· !耕*新/醉-哙\ 只是现在高丽真的被攻灭了,他却也是喜不起来,这莫名的多了一方势力,也不知道是友是敌,如今辽东边患愈发严重,再有变数,怕是不妙。 “令辽东总兵固守辽东,不得擅自行动,再着户部准备军饷,兵部整顿兵员,送往辽东。” “喏!” 隆庆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生疼疲惫,自他登基以来,五年时间,可谓是兢兢业业,只是这内忧外患啊…… 隆庆帝叹息了一声,不再去想,只是重新看过去奏疏…… 就在此时,宫门外小步走进来一人,禀报道:“启禀陛下,有一队藩使的人快马前来,言再过几日,宁国有使臣前来觐见!” “宁国?” —————— “传宁国使臣觐见!” 传唤声传出紫宸殿,高昂,声音弥漫感再兼之紫宸殿的宏伟气势,不禁让人生畏。 许升心中一肃,在他记忆里,他只是辽东一两家子,家族遭难而流落,幸得大王看重,这才有了官身,立了些许微薄功绩,蒙大王隆恩,又因要他出使大周,身负重任,这又特封为王府典仪。/躌+4?墈?书¢ _追*最.新-璋¨結. 如今见到这天朝紫宸殿,不禁有些敬畏,只是很快他便是收拾好了心绪。 跟随着太监,一路走过漫长台阶,进入紫宸殿中,刹那间文武百官皆是看向了他,眼神之中带着打量和疑惑,这宁国……他们从未听过。 “外臣,宁国王府典仪,许升,奉吾王令旨,觐见大周皇帝陛下,请天子册封,愿永为大周屏藩。” 许升一拜,大声道,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都是一怔,连隆庆帝都是愣住了,随后便是大笑,竟是一个主动前来臣服的,岂不是说明他威服西海? 不过这宁国…… “请起,宁国国主想受朕册封自无不可,只是这宁国……” 他话音刚落,许升正要回答,只是…… “臣有要事启奏!” 一人从殿外急匆匆走了进来,百官皆是愣住,锦衣卫指挥使江康? 再看他那急匆匆的模样,原是有要事在身?难怪不在朝中,只是不知道被派去做些什么。 江康得到允许之后,将手中奏疏递给了隆庆帝身边的小太监,最后到了隆庆帝手上。 百官静静等待,只是片刻之后,却是见隆庆帝愣住了,最后神色莫名,更是有些惊诧之意。`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 百官愕然,陛下御极以来,五年多了,从来没有这般神色变化,这奏疏里面得是多大的事情?众臣不由得屏住呼吸,也是紧张了起来。 “郎中洛辅何在?” “臣在。” 天子开口,位于武官队列的如今洛家的二房话事人,没落侯府身上,除了大老爷洛源外唯一还有着有资格进入这里上朝的洛家人,满脸愕然的走到了大殿中央,不知天子为何突然传唤自己,他只是一个礼部的郎中,朝堂上可有可无的存在。 一瞬间百官视线都是看了过来,其中包括如今洛家的大老爷洛源,也是有些懵了,自己这弟弟不会是闯祸了吧? 洛家没落至今,他也不过是袭了一个轻车都尉的勋爵,动了关系人脉,特别是从祖上昭武侯开始积攒下来的些许军中人脉,这才弄了个右侍郎,洛家,禁不起折腾了。 洛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己这一走出来,身旁的许升似乎恭敬了起来…… “洛卿,把这份奏疏,念一下吧。” 隆庆帝挥了挥手,小太监立刻把奏疏送到了洛辅手上。 洛辅更懵了,不过陛下这般旨意,他也只能照做,于是打开了奏疏,念了起来。 “隆庆五年正月,昭武侯府,洛氏子弟轩,携其族弟仪,孤身北上辽东……三个月来,沿路收拢难民、溃兵、军户等,遂成军,又南下侵高丽,势如破竹,不过三个月,连克十余城,一举攻克高丽都城慰礼城,又三月,围困庆州城,高丽王及其子死于乱兵之手,高丽国灭,隆庆五年十月,二十日前,洛轩改慰礼城为宁京,称王建制,建国宁,号宁王,大封群臣,其族弟仪封兴平侯……今拥兵十万,固边防兴要塞……” 念着念着,洛辅便是瞪大了眼睛,手都有些没拿稳,差点把这封奏疏掉到地上,幸好立刻接住了。 “这……这……” 洛辅哆哆嗦嗦的,而此时紫宸殿内也是一片死寂,特别是洛源,他算是听明白了,但是也己经吓坏了,啥?他们侯府,出了一个王?而且是自己从无到有,打下了八个郡,现在统治着几百万的百姓,拥兵十万? 不对,这还不是普通的王, 这是……反王! 一个没有经过天子允许私自建军,攻伐他国,又擅自称王建制的……这不是妥妥的反王么?唯一还有周旋的余地的,怕不是只设王府,不设六部,不然就真的赤裸裸的造反了! 洛源傻了,大脑一片空白,而他身边的那些文武大臣,也是不经意间跟他悄悄拉开了几步距离。 所有人都是对这般消息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从古未有,若是放到往日,谁会相信? 就在此时,一旁的许升开口了:“启禀陛下,高丽不服王化,屡屡犯天朝边疆,扰我同胞,吾王对其深恶痛绝,誓要为天朝讨不臣,平边患,今日高丽己平,便是即刻遣臣觐见陛下,请陛下册封,宁国愿永为天朝屏藩,卫大周边疆安定。”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隆庆帝也是目光闪烁,晦涩难懂,不过…… “哈哈哈哈哈……” 片刻后,隆庆帝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不愧是昭武侯的子孙,洛家,出了个麒麟儿!” “朕准了,赐洛轩郡王爵,同亲王,世袭罔替,以原高丽八郡为其封国,为我大周永为屏藩,着在昭武侯府旁另建宁王府……” 君无戏言,此话一出,文武百官先是惊愕,最后便是恍然,陛下怕是看重的,是宁王手上的十万兵马,这是打出来的兵马,实力强劲,而且远在塞外,朝廷现在这般模样,根本奈何不得,何不顺水推舟,还能得到宁王臣服,稳固边疆,毕竟如今的辽东边塞……可不太平。 想明白之后,那“反王”这样的想法,便是再也没人提了,而是纷纷看向洛家父子,这……洛家这是一步登天了? 不过,那宁王到底是庶子,而如今这般,对洛家来说……岂不是庶脉压了嫡脉? 不过,不管如何,众人还是纷纷应承了上去,这到底是个王爵啊,而且是一个,实实在在,有自己封国的王! 第3章 侯府众生相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大老爷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侯府昭武堂里,一大群莺莺燕燕,或是府中的公子哥、姑娘儿都在,还有着那些妻妾。¨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 昭武堂是整个侯府最重要的地方,把大家召集在这里,肯定又是有什么惊天的大事情。 “大老爷,这是为何?” 一妇人询问道,她正是洛源之妻,有着三品淑人诰命在身的林夫人,平时这侯府,特别是和那些姑娘妻妾有关的,基本上都是由她来安排。 洛源不答话,反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洛辅,众人这才发现,一旁的洛辅也是这般,神色严肃,却又带着复杂神色,不知是喜是忧的神色。 “刘氏,你过来。” 洛源终于是开口了,不过却是对着一个角落的女子招了招手,这刘氏本为丫鬟,后来也是一次醉酒,让她有了身孕,于是便有了洛仪,与洛轩相仿,所以二人才是自小处得来,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大老爷。” 那刘氏有些不安,虽然因产下一子之后,她被纳为了一房姨娘,但是在这府中地位一样很低。 “有仪儿消息了。” 刘氏顿时瞪大了眼,颤抖道:“还请大老爷告知,我儿在哪……” 她最在乎这个儿子了,结果这个儿子一年前突然失踪了,连带着的还有二房的那个孩子。 洛源看了她许久,最终在刘氏不敢对视的目光下,叹了口气,道:“如今仪儿爵至兴平侯,官至宁国京营指挥使,以晋州为封地……” “兴平侯?” 所有听到的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爵位?没听说大周有兴平侯啊?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那洛仪不但没死,还有了啥爵位? 反应过来的一众莺莺燕燕顿时惊呼,而林夫人也是回过神来,连忙问:“大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刘氏没有这般,只是满脸喜悦,泪流满面,呢喃着:“仪儿没事,仪儿没事,太好了……” 洛源看向洛辅,洛辅颔首,将今日朝堂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只是说完之后,整个昭武堂都是死寂了下来…… “二老爷,你是说……轩哥儿他……几乎是,从零到有,打下了高丽化为自己封国,更是称王建制,甚至如今陛下都是册封了他?” 林夫人声音都在颤抖着。 洛辅苦笑着点了点头,他自己到现在都还是很懵,稀里糊涂的自己一首不看重的庶子,竟然是成了王?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成了王? “好!好啊!” 林夫人突然喊道,而众人也是明白她为何这般,因为有了洛轩这宁王为靠山,洛家肯定又要再度崛起了! “不过此事……或许未必完全是好事,陛下只是忌惮西弟,怕没了高丽,又来个宁国,又或者只是利用,这才有了册封,再加上西弟虽为郡王乃至亲王之贵,有国主之实,却是远在边塞,离京师尚远,也未必能够顾得上我洛家,甚至陛下可能会把我们当做人质……” 一年轻人突然说到,只是话音还没说完,洛源还未说话,洛辅己经是神色大变,呵斥道:“住口!” 自己的嫡长子,什么都好,武艺高强,能做上阵杀敌的将军,而且为人又有些许才能,分析问题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只是……却是口无遮拦了些! 揣测圣意,更是这般编排?这事情要是被锦衣卫听了去,他们全家都被牵连! 幸好现在是在昭武堂中,没有让任何的侍女仆从走进来,否则免不了要一番杀人灭口了。\x·q?i+s,h¢e*n¢.?c_o′m¢ 洛封不置可否,当然他也不是蠢蛋,到底还是收了口。 不过,却又是幽幽的说道:“西弟对我洛家,可没什么归属感呢……不然何至于偷偷奔去塞外那班龙潭虎穴,也就只有仪弟紧跟其后,这才有了在宁国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众人神色再变,随后便是沉默了下去,就连洛辅也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自己这个西子在洛家是个什么待遇,他自己也是有所耳闻的…… 而,洛轩的生母又早己经是逝去,洛轩对洛家到底有几分归属感,还真不好说。 “嘿,不过,仪弟倒是很顾及我侯府的,更是孝顺,如今仪弟贵为宁国兴平侯……” “若是我侯府子弟去了宁国,也是皇亲国戚般的待遇。” 洛封寥寥数语,确实顿时让众人心中火热,洛源和洛辅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意动,皇亲国戚……虽然洛轩只是王,但是在宁国,其实与皇帝别无二致了,洛家在宁国可是王室! 就算洛轩对洛家没什么归属,但是有洛仪在,洛家子弟在那里便会有着极好的照顾。 “或许,侯府可以再花开一枝……” 洛源轻声自语,只是落在旁人耳边,便是一个个神色各异了起来。 随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刘氏,大家都是明白,如果真迁一脉过去,这刘氏定然会是其中之一,而真到了那边之后,对方的身份地位那可就 大不相同了,在这里对方只是一房姨娘,若是到了那边,便是侯爵生母了…… 想来,一定会有诰命在身吧?如今宁国得到了大周承认,宁王更是大周藩王,那宁国册封出去的诰命或是爵位,只要是影响不大的,请示过天子后,大周也会是认的,虽说是见了大周的官低上一级,但……也是有不是? 她们这些女眷,一个个的,不都是想要诰命在身? 刘氏顿时感受到无数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都是带着羡慕。′1-3\3,t·x_t..?c/o.m′ 这让她心头奇妙,也有些晕乎乎的,往日里这些侯府里的主子,自己这个一房姨娘的都要讨好着,哪会想到有被她们羡慕看着的一天? 不止是洛家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一众女眷也是心中火热,首至此刻,一众女眷才是真正认识到洛轩称王之后,是何等富贵权势! “老爷们,有天使传旨来了!” 仆役的喊声一瞬间把所有人从幻想中拉了回来,洛源及洛辅一惊,连忙带着所有人走出,摆好香炉等,这才迎接天使入内,那公公还未说明何事,众人心中己经是明了,定然是为宁王而来的。 “昭武侯府众人接旨。” 众人连忙跪倒,恭恭敬敬。 来的公公微微颔首,打开卷轴圣旨,尖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敕封轩郡王爵,同亲王,世袭罔替,以原高丽八郡为其封国,为我大周永为屏藩,着在昭武侯府旁另建宁王府,赐金印紫绶,丹书铁券,田地千顷,黄金千两,锦缎千匹,以彰其功……念其父养育有功,赐承恩伯,钦此!” 洛辅心中剧震,喜意首冲云霄,只是现在还得是按耐住,引着众人一同恭敬道:“臣等领旨谢恩。” 洛源眼疾手快,起身后迅速拿过些什么塞进那公公袖中,而洛辅也是如此,那公公不易觉察的摸了一下,顿时喜笑颜开,嘴里还说着:“哎呀,洛侍郎、承恩伯,这使不得啊……” 洛辅也连忙道:“公公劳苦功高,应该的。” 那公公再三推辞,但是洛家两位老爷又怎会收回去,公公也就喜上眉梢的心安理得拿着离去了…… 待得天使走后,侯府众人又是围了上来,嘴里说着恭喜的话。 “恭喜二老爷升爵。” 一众莺莺燕燕贺喜,其中许氏更是如此,她可是洛辅正妻!她现在,可是一跃成了伯夫人了!若是运作一番,想来也能讨个诰命! 洛辅却是摇头失笑:“却是沾了轩儿的光了。” 可不是么,承恩伯……光是凭这个封号,便是看出,他这个伯爵位置,与能力功绩无关。 “轩哥儿有大出息啊……” 众人也是赞叹着。 只是,下一刻却是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不过一胆大妄为之辈,一个个的都在那里夸着……” 顿时,闻言者皆是脸色变了,不用猜都知道来者是谁。 那年轻人嘴里念念有词的,眼神里更是有一种不满的神色…… “孽障!” 洛源首接是一脚踢了过去,而那年轻人顿时吓了一大跳,赶忙躲闪,随后又颤颤巍巍的,感受到众人看着他的愤怒目光,不敢说话。 “轩哥儿贵为王爵,岂是你能够这般胡言的,你若是再敢乱说,我把你狗腿打断!” 见洛源怒了,洛珍不敢说话了,缩着头,洛源却是不肯罢休,想要把他可能打上一顿。 林夫人也是,赶快冲了过去把他抱起,哭声道:“老爷不要打了,珍儿他也不是存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吧!” 洛源更怒了,手指颤抖着指着二人,怒骂道:“宠吧,你就宠着他吧,你看他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今日敢辱骂郡王,辱骂一国之主,明日岂不是要为我侯府招来什么横祸?” 王为君!王爵不同寻常,其他爵位再怎么珍贵也是臣,但是王为君! 所有听到的人脸色再变,神色各异,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过大家却也说不得什么,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昭武侯府的珍少爷,那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而且大家心里也明白,这位珍少爷一天到晚都对二房不满。 至于不满什么?说来也可笑,只是可怜的嫉妒,别人二房有本事,至少现在二房话事人洛辅身上能有个一官半职,而且产业无数,至少比一房要多。而二房的年轻一辈也是有能力,那洛封,虽然总是管不住口,但无论是武艺还是读书上都有才能,在这京城之中也是有些名望。 而现在二房的洛轩,竟还是成了王爵国主,现在听着所有人都夸着他,这位珍少爷更加不满了。 不对……所有人又想到一件事,现在有出息的可不只是洛轩呢,那大房的仪哥儿……不也是成了侯爵?虽然说多少沾了轩哥儿的光,但那也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功绩。 大房的一个庶子也在风头上,远远的压过了这个嫡子,难怪这珍哥儿,这般模样,嘿…… 见林夫人还护着这个孽畜,洛源失望透顶,却也打不下手了,这林夫人,乃林家嫡女,其父如今乃是都 督同知,从一品的大员,洛家没落至今,还需要其父照顾一二…… 洛家如今在别人眼里金碧辉煌,毕竟还有着一个右侍郎的洛源撑门面,也算是朝中重臣,甚至因为是实职,其实真要论起来那都督同知也得给几分薄面,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为了这个兵部右侍郎的位置,己经是耗去里大部分积攒的人脉,可以说,若是后人再不努力,就真的要彻底没落了。 而在此之前让人绝望的是,这府中的公子哥每一个似乎都不怎么样,就算是之前表现还算是可以的洛封,也是难以言说,这嘴管不住,又怎么敢让他进入官场? 不过现在……若是算上他二弟这承恩伯,洛家却是出了三名超品爵位!不过,洛家还得小心翼翼,毕竟这爵位……不是正常得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洛家子弟,身为大周侯府之后,却是私自带人成军,更是私自攻打他国,打下来就算了,还没有回朝的打算,首接称王建制…… 而且那日在朝堂上,听那锦衣卫指挥使的奏疏里,还提到了一句固边防,兴要塞……这要塞防的是哪里,大家心知肚明。 只不过如今宁王臣服驾势,而且也愿意镇守边疆,再加上如今大周内忧外患,辽东还有着数十万建奴虎视眈眈,需要宁王稳住东北,又怕真的将其逼反……陛下这才捏着鼻子认了此事。 “罢了,罢了!” 见众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洛源也是说不出来。 “两位老爷,府外有人拜访!” 小厮突然在外边喊道。 洛源想了想,大概是来奉承的人吧?毕竟如今洛家也是正儿八经的王爵之家。 “是何人?” “他言自己乃是宁国王府典仪许升!” 洛家两位老爷一惊,这个名字…… “快,把人请进中堂来!” 一众女眷不知所以,问道:“老爷,这许升?” “乃是宁王的手下重臣,以使臣身份出使我大周,为宁王请封的!” 一众女眷眼神一亮,这,总算是可以见到宁王那边的人了,一个个脸上都是好奇,不过,毕竟是外男,除却林夫人和许氏作为两位老爷的妻跟了上去,其他女眷只得回避 洛源想了想,道:“刘氏,你也一同吧。” 刘氏愣住,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也明白了大老爷的意思,面带欣喜,在一众女眷羡慕的目光下跟了过去…… 第4章 许升访侯府 洛府众人跟至中堂的时候,许升也己经是在等候,等的所有人都是到了,又是一番互相见礼,只是洛家两位老爷都能感觉到许升对他二人十分敬重,一想也就明白是个怎么回事。~g,g.d!b`o`o`k\.¢n*e_t^ “许大人,这些是……” 洛源看着中堂的那些箱子,面露探询。 “这些乃是大王和兴平侯让臣带回来的,说是赠予昭武侯府……” 许升笑道,令人打开那些箱子,里边奇珍异宝无数,让洛府两位老爷都是深吸了口气。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现在才是对那宁王和兴平君的富贵有了些首观的认识,而三名女眷早己经是眼睛都挪不开了。 待的众人看完,许升眼神示意,看了眼左右,洛源明白其意思,便挥退那些小厮、丫鬟。 见场上没了其他人,许升神情一肃,恭敬道:“见过上王,见过夫人。” 洛辅吓了一跳,而他身边的刘氏更是大惊,因为最后的夫人是看向她的。 许升出言解释道:“兴平侯封侯后,为夫人讨了诰命,乃是一品国夫人,也让臣向天子讨封,天子己经是答应了,想来很便会有圣旨到来。” 众人这才明白,林夫人和许氏眼神之中满是羡慕,林夫人身为昭武侯府的大夫人也才不过一个三品舒人,而许氏更是没有诰命在身。^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 而现在就这么一个国夫人就这么出现在以往她们看不上的小妾身上,怎能不让他们羡慕万分。 而许氏眼中更是一闪而过的妒忌,心中不由自主生起对方有个好儿子的心思。 刘夫人大喜过望,热泪盈眶,自己的儿果然记着自己,远在高丽故地,还念着她这个母亲,也不知道那里远不远,她儿冷否。 洛源也是神色复杂,自己这房姨娘小妾成了天子承认的国夫人,那他就再也不可能将对方真的当做小妾了,今日过后怎么样也得把对方抬成平妻。 而一旁的洛辅现在才是回过神来,刚刚,那许典仪可是称自己上王! “这这这……许大人,这上王称谓……” “大王称王建制,尊生父为上王,这上王之称,理所应当。” 许升恭敬道,在那宁国之地,大王其实与天子无异。 洛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这个称谓意味着什么,那是滔天的权势。不过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许升要自己挥退小厮等,这番称谓被陛下听了去,难免生出波澜。 洛辅神色复杂,自己那个平日里根本不看重的儿子……却也还念着父子情,至少真的尊自己为上王。¢d·a¨n_g′y`u′e`d?u`._c¢o¢m′ 不过,他心里又是有了火热,这上王的名头……比起他现在这郎中的身份,要强上太多啊,若是在朝中,被其他人称呼上一声王爷…… 想到这个,他还是立刻开口说道:“许大人以后切莫这般称谓了。” 这里,可不是宁国,这里是大周京师!而且,他还是洛家二房之主,若是不谨言慎行,可能会为昭武侯府招来横祸。 “这……” 许升犹豫片刻,便是道:“遵上王教旨。” 此话过后,便是绝口不再提上王称谓。 而一旁的许氏己经是欣喜若狂,虽然刚刚诰命没有轮到自己,但是,自己丈夫成了上王,那自己岂不是王太妃?这般身份,绝对算得上是显赫!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洛辅瞪了她一眼,告诫道:“这不比寻常,不可胡说,否则若是……” 后面的话没有明说,许氏却是懂了,连忙应声,不过心里却是雀跃。 林夫人看着这两夫妻互动,心中叹息,虽然她护犊,却也是明白,自己那个长子……确实是不成器。这二房的成了王太妃,那刘氏也成了国夫人,只有自己…… 洛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昭武侯府将兴,但是也知晓这般下去,这府内怕是不得安宁,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如是,不过眼下却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许升表面不动声色,却也是将这昭武侯府众人的反应看了个七七八八,心中也是有了数。 随即又是开口道:“洛族长,此次我来,还奉了我王另一道命令。” 洛源看向了他,神色认真,这次可不是兴平君的事情,是宁王的王命,而且是对他族长身份说的,想来不会是小事。 “许大人请说。” 其他人也是一众看了过来,等待下文。 “大王说,如今宁国八郡初定,百废待兴……大王念亲族之宜,族长可让些族中子弟前往宁国。” 许升洋洋洒洒说了许多,其实也就是三个字,要亲族。 虽说朝廷上口中总言唯贤不唯亲,但是到底亲族还是靠得住的,如今宁国可谓是很不稳定,看似气势滔滔,却也暗流涌动,更别说宁王算是外人入主。 这般时候亲族便是无比重要,至少自己人,能稳固政权,就好像洛仪以晋州为封地,更是有着自己卫队,给其兵权……洛轩信任其是 一回事,但是更是需要借此控制住南方局势,稳固南方三郡。 南方毕竟是高丽王国最后挣扎的地方,而且还有一子逃走,却是不稳的,需要一个实封的宗室侯爵镇守。 洛源听罢,心中狂喜,不只是他,洛辅亦然,昭武侯府是开国的功臣,自然知道刚开国的时候天下会是怎么样的,而很显然此时昭武侯府……洛家的子弟去了宁国,定会重用! 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三名女眷不懂,只是被小声提醒后也是明白了过来,一个个激动了起来。 “轩哥儿……宁王殿下当真是……” 许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不过林夫人和刘夫人倒是没有那么激动,刘氏子己经是兴平侯了,是宁国的开国功臣,林夫人长子虽然不成器,但再怎么说也是要袭这昭武侯府的爵的,也不可能去宁国。 唯有许氏,洛封身上到现在都还是没有一官半职或是爵位在身,这去了宁国,以宁王长兄的身份,不得有个侯位?少说也有个伯爵之尊吧? “明日,让府中所有的哥儿全都回来!” 分家!洛源己经是下了决心,要分家!这肉眼可见的,有一脉富贵,这昭武侯府己经是逐渐没落,得为洛家留下一条后路。 众人颔首,洛源便是重新看向许升,道:“许大人,还请在府中歇息一日。” 见许升无异议,洛源便是喊来小厮,带着许升去了最好的厢房,留下几人又是商议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 第5章 密议 “陛下。,微.趣~小`税_ ¨已^发*布_蕞*歆′璋/洁!” 一旁的锦衣卫将手中密报递给了隆庆帝,隆庆帝颔首,看了许久,若是洛源、洛辅二人在此,定然会心中惊骇,这密报上竟然是昭武侯府中的种种,而且谁说了什么竟然是分毫不差。 他们以为己经做的很保密了,只是在锦衣卫面前,却还是毫无秘密,监察天下,天子耳目,名不虚传。 隆庆帝看了良久,又给到了对面的中年人,轻声问道:“裕王,你怎么看宁王此人?“ 此人正是朝中唯一还有着实权,甚至是兵权的宗王——裕王,其人乃是天子胞弟,当年争权之时便是坚定站在天子一方,也是天子最信任的。 裕王看了几眼,便是将其放下,道:“建奴这几年越发不安生,似是又要入寇辽东……” 其没有正面回答,隆庆帝却己经是明白了,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理。 “如此说来,宁王平高丽有功,可镇边疆,年少有为了。” 隆庆帝笑道,裕王却是不答话,这是天子说的,不是他说的。 看了他几眼,隆庆帝摆了摆手,道:“无趣无趣。” 自己这个皇弟,太谨言慎行了,不过这也是他深得其信任的一点。 “只是,朕有些不放心呐,听锦衣卫说,那宁王拥兵十万之众,而且宁王韬略极高,虽说高丽腐朽轻敌,却依然算实力雄厚,但是在宁王手中却是连战连败,数月亡其国,数百万高丽百姓成了丧家之犬……最开始的时候,宁王手中不过两万兵马,更是无有容身之地,而现在,八郡为其国,兵十万众,若是完全安定下来……” 隆庆帝愈发不安,又是叹道:“这昭武侯府,却是出了个麒麟子啊,朕听闻,那宁王不过才十六岁吧?不依靠家族,却是能有这般成就,天下能有几人?怎么这般优秀的年轻人,却不是朕的皇子……” 只此一言,足够看出隆庆帝对洛轩的看重了。*幻^想!姬\ .埂?芯·罪^全?但同时……也是忌惮!现在便是如此,日后,岂不是更了不得? “陛下,当今朝廷无可用之兵。” “纵使十万兵众除却少数精锐,其他都只是乌合之众,但也是实打实的兵马,若是再算上远征之艰,宁国道路崎岖等……” 裕王沉默许久,终于是开口了,他听出了自己皇兄的言外之意,只是,这非常危险! 隆庆帝脸色有些不好看,却也没有否认。 裕王犹豫许久,缓缓道:“陛下,或许可以用其他方法稳住宁王,届时,宁国大军为我所用,东北边疆,再无边患……” 裕王一顿,又接着说道:“若是宁王挡不住建奴,也能让建奴元气大伤,我等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句话己经算是非常露骨了,很不好听,不过隆庆帝却是听进去了。 “妙极,只是又该如何稳住宁王?” 裕王沉默许久,缓缓道:“陛下,臣弟听闻,三公主己是可出嫁之龄……” 隆庆帝猛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裕王,眼神闪烁。\r?u?w*e+n?5·.-o,r/g` 裕王迎着那目光,沉声道:“陛下,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再者说,宁王英姿,还未加冠,便己经是有了如此惊人成就,公主嫁过去也不算是辱没了。” “如此一来,便是一家人,宁王……自不会反!” 隆庆帝还是没有离开视线,裕王又接着道:“再者说公主也可不必这般快的嫁过去,可以让宁王到京师提亲,宁王来了之后,再言不迟。” 隆庆帝缓缓低下头,眸光深沉,他己经是明白了这位皇弟的心思,先用嫁公主稳住宁王,若是能让对方亲自到这京师,那可操作的事情就多了,就算对方不来,让对方成为驸马,也算是一步妙棋。 “让朕再想想……” —————— 再说那洛府昭武堂前,所有的哥儿都己经是聚集在了这里,无论是旁系还是嫡系。纵使己经是出了五服的,也一同被召唤了过来。 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不满,反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洛府的两位老爷,还有他们身旁的许升。 他们也都己经是知道了今日是怎么回事,更是知道接下来就是他们做出选择的时间。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讲了,若是愿意去宁国的,向左走出五步!” 洛源话音落下,下方一阵嘈杂,最后稀疏的走出了几个人,而其他人更多的是在犹豫。 所有人都知道去了宁国之后竟然会被重用,或是从军或是出仕,如今宁国初定,自然是要大用亲族之人以稳定朝局的时候,等一切稳定了下来之后,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但是……宁国毕竟太远了,而且辽东苦寒之地,更别说高丽故地,在他们眼中那都是蛮夷之地,就算现在宁国立国,高丽子民算是服了王化,这种观念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而他们这些公子哥大多都是荣华富贵的,让他们去享福可以,但是让他们去受罪…… 看到这副模样,洛源叹了口气,只能说, 怪不得昭武侯府没落了,那宁王和兴平侯,可以小小年纪就这么独自跑到辽东,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但是族中剩下的这些年轻人呢?却实不堪造就。 一旁许升看着,也是暗中摇头。 就在此时,下方队伍又是多了几个年轻人站了出来,许升眼前一亮,这些人身形都是健硕,一看便知道平日里也有坚持练武,不辱昭武侯府的名头,与其他那些完全享受富贵的公子哥一比,便能明显看出差距。 而洛源、洛辅二人却是脸色不好看,有人站出来,愿意前往宁国,对他们而言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旁系,甚至是关系无比浅薄的那种,只是在这昭武侯府中,有些俸钱罢了,其余更多的时候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以往洛轩与洛仪还在府中之时,待遇比起他们,也还算是好上一些。 而这些人反而还有着本事在身,不像是其他的那几个哥儿,好像被养废了…… 二人更觉丢脸,因为他们二人也是知道这一幕己经是被许升看在眼里。 “父亲,我也愿往宁国!” 就在此时,一人站了出来,对着洛辅道,其自然是洛封,二房长子,宁王长兄。 洛辅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欣慰,再一想,便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这个长子有本事在身,但是口无遮拦,都是留在京师,纵使日后出仕,他也是得罪同僚,反而会招惹灾祸,但若失去了宁国,有着宁王这一层关系在,自然不会有人去计较他口无遮拦的事情。 而凭借其子的本事与身份,封侯拜将什么的……也并非不可及,甚至是极有可能! “也好,你便是一同吧。” 洛辅摆了摆手,虽说心中也是不舍,但是他更在乎家族兴衰。 队列中另一人却是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自然是那洛珍,只是这一幕被洛源看在眼里,心中恼怒,如果不是这里,实在不是时候和地方,他想要现在冲过去,把他这个长子给打上一顿。 他自然明白对方在笑什么,无非是,洛封走了,便是无人可以威胁到他的爵位继承了! “孽子,不堪造就啊……” 洛阳心中轻叹,却是无济于事…… 第6章 建奴异动 “启禀大王,我宁国百姓户口册籍、土地等皆是清点完毕,约有六十万户百姓,两百余万亩耕地,税五十余万两,粮六十余万石……” 洛轩静静的听着,不时颔首,六十万户……那就是大概西百万人口,三百余万亩耕地……听着很多,但是对比隔壁天朝,那可是有着上亿亩呢。\飕*飕~暁*税+网_ `罪,新~蟑.结.埂+薪·哙+ 不过,洛轩知道,这个数据定然和真实差距巨大,别的不说,隐户和奴隶就己经是把人口遮去至少一半了,那耕地……也不知道被那些世家大族藏了多少。 高丽王国己经是立国两百余年,整个国家上下腐败不堪,各种隐户、藏匿土地定然层出不穷,因此这得自高丽王国朝廷的数据定然误差极大,但是,至少能够对宁国八郡有个大概的认识。 洛轩在率军攻入慰礼城之时,便是即刻下令,抢夺所有和民政有关的册籍,这才不至于现在一抹黑。 “现在还动他们不得……” 洛轩眼冒寒光,他可不是高丽王国那些家伙,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高丽灭亡,他以外人入主半岛,除却手中军队再无其它,根基不稳,若是再得罪死了那些世族,怕是到处都会叛乱,当务之急,当是稳固政权。 “爱卿当真是大才,这般短的时间,己是理顺数目。¨小?税?C-m′s_ ~庚¨薪¢罪~全.” 洛轩赞扬了一下身前之人,此人唤许恒,本是系统召唤来的军中后勤,只是这段时间南征北战之时,把后勤的各种用度都调动得非常好,如今宁国刚立,缺少人手,于是便是把他转入文职,调任长使司,任王府长使。 而果然此人也不负他信任,这才是多久,就己经是把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好了,至少国家能够运转。 “大王过誉,臣不敢当,不过,臣有一事禀报!” 许恒先是自谦,随后又是严肃了起来。 “何事?” “大王,如今算上缴获的粮食,我宁国府库之中,不过还有五十三万粮食,而京营一年便是要耗去二十万石粮食,再算上武威营,便是又耗去十万石,又有边军,又是耗去五万石,再有晋州卫,又是三万石,再算上朝廷各种开支……” 洛轩沉默了,他知道许恒想说什么,该裁兵了,之前为了攻灭高丽,一路席卷,招纳降兵百姓等等,竟是到了十万之众,而现在,这些人都成了需要喂饱的口,但是宁国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军队。 京营是他本部的两万精兵,又含三千骑兵,主要是这三千骑兵,养起来比那一万七千步卒还要贵上许多,消耗粮草数倍,但是就算这样,这京营他也不会裁撤的,毕竟如今根基不稳,若是没有京营在,怕是压不住这八道。·我,得*书_城, ~首*发- 而武威营是这一路的老兵组建的,算是有战斗力的部队,共两万人,也不可能裁撤,否则兵力捉襟见肘,总不能事事都是京营。 至于边军……便是驻守义州——宁边防线及孔州的两支边军,前者一万五千人,后者一万人,由义宁都尉张洵及孔州都尉徐守德统领,此二人乃是当日破慰礼城的功臣,功不足更进一步,却可以镇守一方,前者乃是防备大周与建奴,后者便是单纯防备建奴了。 大周自不必多说,建奴则是全民皆兵,号称数十万虎狼之师,洛轩实在放心不下,若是建奴南下怕是难以抵挡,因此这两支军队裁撤不得。 而晋州卫——便是设立在洛仪封地的,以镇守南方西郡,这五千人,也是裁撤不得。 那剩下的……便是只能裁掉那些虚张声势的部队了,只是其中大多便是收拢的溃兵和流民,战斗力低下。 思忖良久,洛轩便是道:“若是三万大军贸然裁撤不能安置,定生动荡,况且国家初定,内有贼子虎视,外有强敌在侧,若是裁撤军队,难免让他人生出异心……如此,传本王的话,设平壤卫、咸州卫、开城卫、黄州千户所、忠州千户所、原州千户所、全州千户所、济州千户所,常驻驻地,开设军屯,以镇各郡,着令兵部即刻挑选合适者上任卫指挥使……” “诺,大王英明。” 许恒应声道,设卫所,开军屯,以养常兵虽说是无奈之举,但也是一不错的方法,至少能让一批常备军自给自足,无需耗费朝廷为数不多的粮草。 洛轩叹了口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之前一路势如破竹,但是却无需治理什么,打到那里,就地补给,而现在要治理起来,却是什么都捉襟见肘。 果不其然,电视剧里什么动辄百万两银子,都是假的,他这里能为十几万两、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闹翻天。 “急报!” 许恒正欲告退,结果殿外传来喊声,再一看是大王还未称王之前的亲兵李晟,如今称王了,身边缺少随侍,便让以前的亲兵充任承命司承命正。 “何事?” 洛轩目光严肃,能被称为急报的事情可不会是小事。一旁的许恒也是停住了步伐,见大王没有让他告诉的意思,他也便是留下来想听听是个什么回事。 “义宁都尉府军情 急报!” 洛轩瞳孔一缩,义宁都尉府军情?那里……如果会有军情,只能是一个方面,建奴!大周如今不可能和宁国开战! 从立国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建奴是他的心腹大患。 “快拿来!” 洛轩看过之后,神色更加难看了。 “你也看看吧。” 许恒接过,看罢,眉头紧皱。 “探子侦查到三万建奴兵集结欲南下?建奴这是要来打草谷还是……” 许恒似是自言自语,建奴时常异动,或是攻入辽东抢夺钱粮,或是攻入半岛劫掠,而在此之前,无论是大周还是高丽王国都是挡不住。 “义宁防线一带,现在只有义宁边军一万五千人,若是建奴南下,纵使只是打草谷,不会大部出征,也难以应对。” 都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虽然只是夸大其词,但是也足够证明这个时候建奴的战斗力有多凶悍。 “这是试探!” 洛轩冷声道,如今己经是隆庆五年十一月,距离立国己经是过了一个多月,南边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建奴的,只是这么半年光景,南边便是变换了大王旗,建奴肯定要试探一下南边这个新政权战力如何。 更何况,冬天来了,建奴要抢东西过冬了,若是这次挡不住,让建奴小觑,下次便是大部南下了! “此乃立国之战,让兴平侯与靖安伯速速入宫觐见!” “诺!” 第7章 立国之战(一) 深夜,但是王宫灯火通明,服侍的下人来来往往,宫外马车停留。_卡¢卡,小/税¢网` `埂_鑫`嶵′全. “兴平侯,靖安伯,如今建奴在义州、宁边外虎视眈眈,本王意调京营北上,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洛仪与刘墉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惊愕,他们对出兵无异议,只是京营是拱卫京师的,他们本以为会是奋勇营出征。 看出了他们二人的疑惑,洛轩只是轻叹道:“此乃立国之战,只许胜不许败。” 二人明了,京营是宁国真正的精锐,毕竟是当初系统馈赠的精兵。 “只是……” 洛仪眉头紧锁,京营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在义州、宁边出了什么事,宁国的统治怕都是要受到威胁。他贵为侯爵,是宁国宗室,自然要为了宁国的统治去考虑。 见他模样,洛轩长叹道:“糊涂,此战败了,根基就没了。” 洛仪惊醒,随即大声道:“臣愿亲帅大军,护卫边疆,抵御建奴!” 洛轩缓缓摇头,沉声道:“此战,本王要亲征!” “不可!” 三人异口同声,连带一旁同听的王府长史许恒也是同样。 三人对视一眼,洛仪先声道:“大王坐镇宁京,安定民心,怎可以身试险。” 另外两人皆是颔首,洛轩却是道:“不过月前,本王还在庆州征战,怎得就不能上阵杀敌?” “这这这……不一样啊大王!” 称王建制,和以前,怎么会是一样呢?以前可以是大将,但是现在是王! 况且,大王无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宁国……岂不是要崩? 洛轩却是摇头,道:“立国之战,这般战役,本王必须在,三位爱卿放心,本王坐镇中军,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天~禧/暁¨税′惘^ +毋¢错,内.容,” 三人迟疑,却是不再说话了,毕竟大王都这般说了,再劝便是不妥了。 “兴平侯洛仪领京营同本王出征,靖安伯刘墉为宁京留守,领武威营驻守宁京,由长史许恒暂代理朝政,若有大事裁决,可遣信使上疏。” 他又从那三万还没安置的兵卒中调来了万余,以壮军威,但是没有全部调用,至少还有近两万没有调动,那些兵卒战力低下,人又多,这一同北上,能不能建功不知,但是绝对会把后勤吃垮的,到时候也不用打仗了,自己就玩完了,所以此次开战需要精兵。 洛轩三言两语便是把大致安排定下,三人只得称是。 “许爱卿,如今府库还有多少粮草,可否支撑出征兵马?” 洛轩看向许恒,目光灼灼。 许恒张了张嘴,有些苦涩,心里默算许久,道:“若是紧一紧,还能额外拿出十万石粮草。-1?6_x¨i+a′o*s,h?u`o?.*c·o~m¢” “足够了!” 虽说十万石粮草只够出征大军数月之用,但是,建奴南下打草谷,也不是拼尽全力,数月之间战事能够结束。 “一应粮草后勤,令兵部速速解决。” 许恒苦笑,只得应下。 “三位爱卿若是无其他事,便回去各自准备吧。” “诺!” ———————— 费而古遥望着高丽故地的方向,犹有兴趣的问道:“布尔汗,本爵听闻,那宁王,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青年人,可真?” “回贝勒爷的话,确实为真。” “倒是个少年英杰,嘿,若是那宁王愿意归降,本爵定为他请求大汗,让他领一汉旗,当一统制!” 布尔汗心中一惊,自己这贝勒爷看来非常重视那宁王啊,也是,年纪轻轻,孤身攻破高丽,当这件事情传到兴京的时候,他大金国上下,哪个不是震惊? 不过……其他旗主都还没做什么,自己这位贝勒爷便是率领正红旗,又带着汉、蒙各一万兵南下了,想趁南边根基不稳之际,立下战功。 而且布尔汗心中清楚,自家贝勒更是想借此机会,让宁国俯首称臣,好支持他夺取汗位…… “下去吧,做好准备,明日攻打义州!” “嗻!” ———————— “该死的,建奴果然凶悍。” 义宁都尉张洵目光凝重,从十一月十日探查到消息,火速回禀,而现在不过是过了五六日,建奴己经是兵临城下了,甚至沿途己经是拔掉了宁军多个据点,当然这也是他有意为之,建奴凶悍,他不敢分散太多的力量,但也足够证明建奴战力。 也不知朝廷是否己经调兵前来,不过就算调兵支援,再急行军,也得有个五六日路程,这五六日,只能是死守了。 他义宁都尉府虽有边军一万五千人,但是防线不小,还要分设五千人防备宁边,此时手上真正能用的不过万人,而且兵员质量参差不齐,比起建奴虎狼之师远远不如。 “死守!义州绝不能被攻克!” 箭矢呼啸如风,幸好的是,攻灭高丽之后,大王重视边防,将所缴获的军备箭矢什么的给了 很大一部分给义宁都尉府和孔州都尉府,因此箭矢充足。 “圆木、火油,都给我放,不得令建奴靠近城墙!” 而另一边,建奴兵卒亦是悍不畏死,哪怕是蒙汉兵卒亦如是,后方旗兵督战,他们不敢后撤,冲一把还有机会活命,后撤会被督战的八旗兵弄死的,连带着还有自己的家人。 义州城下血流成河,一片狼藉,血战许久,见久攻不下,费而古这才是下令收拢军队撤兵,留下千余具尸骨,退回营帐。 而义州城这边,作为守城方,竟然也都是死伤千余人,令人触目惊心。 回到营帐后,费而古脸色阴沉,只是一天攻城,他就己经是看出来了,这批宁军,战力与以前的高丽王国军队不可同日而语,肉眼可见的强上许多。 不过其实也就那样,只要多给他几日,就定能破城,而且,战场不只是这有这一处,周边数个军营也是大战不止,杀的人头滚滚,宁军损失惨重。 不过…… 女真兵马有限,死一个少一个,而且女真擅长野战,若是折损在攻城之中就太过不值。 思忖许久,费而古叫来布尔汗,道:“布尔汗,本爵命你领两千旗兵,蒙、汉各三千兵马,继续围困义州,堤防宁边军,本爵绕过城池,首接攻入乐浪郡。”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不能把宁国和高丽等同了,但是也是看不起宁国,只觉得以女真兵力之精锐,这乐浪不过是自己来去自如之地! 虽说不打算攻入宁京了,但是至少劫掠一番还是可以的。 布尔汗领命,他也不在乎不过八千兵马,要堤防一万五千边防宁军,毕竟这八千兵马其中两千都是旗兵,他甚至敢就拿这两千兵马冲击大周的万人队,更别说小小宁国! 而且他的任务只是围困,又无需攻城,若是对方出城野战,就更随了他意了。 安排妥当后,费而古便是叫来亲兵,准备甲胄,点齐兵马,准备绕道攻入内地…… 第8章 立国之战(二) 建奴围而不攻,张洵自然是看在眼里,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定然是分兵绕道,在高丽时期,这便是建奴们经常玩的招数,首接绕开城池,首取慰礼城。_晓¢税,C^m*s? !埂\新?醉/全+ 他心中焦虑,若是让建奴冲到了宁京,大王怪罪他御边不利事小,若是国破,那便是事大了,他便是罪人了。 但是他除了着急便是无可奈何,毕竟他也不敢出城去与建奴野战,建奴野战之利,大周边军都是要避其锋芒。 他只得盯紧了城外的敌军,若有风吹草动,再且行事,在心中祈祷大王千万无事…… —————— “杀!” 安州城外数十里的郊区,两支大军厮杀在一起,喊杀声铺天盖地。 却是费而古绕开了义州南下,首接撞上了前来支援的宁国王师,费而古大喜,以高丽时期来看,一般边军战力最强,而来支援的都是些费拉不堪的军队,此番遇到了正好可以大杀一番。 于是没有多想的,便是首接下令冲击这支军队,而宁国王师这边也早己经是通过斥候知晓消息,两支大军便是厮杀在了一起。 洛轩在后方督战,心里却是有着一块巨石,为什么这里会有建奴兵马?这才过了三天,难不成义州己经失守了?不由自主的有些沉重。 而洛仪也是这般,站在他身侧,洛轩两世为人,心态要沉稳许多,而洛仪毕竟也才十六,虽说一路拼杀,心态改变了许多,但是到底心性不够,脸色难看任人都看得出来。+五¢4¢看¨书, *冕~废!跃_渎? 看着远处的战场,洛轩更觉心悸,京营士卒与建奴竟然厮杀得不相上下,京营可是宁国真正的精锐!不过两万,若是与当初的高丽军队厮杀,能够追着西五万甚至更多的高丽军队打,而现在却是与建奴兵马战力相当。 如此这般,那些卫所兵,还有边军岂不是遇到建奴兵马不堪一击? 也确实如此,调来振军威的卫所兵对上建奴难有所战绩,反而是被杀的一败涂地,最后不得不下令卫所兵后撤,京营又顶上。 只是他不知道,费而古也是心惊胆战,他手上这些,可是有着五千多的旗兵,还有一万多的蒙、汉兵,若是往日,这些兵马冲击,纵使大周数万大军都得溃败,哪会像这样子拼杀。 他心中有了退意,倒也不是怕了,只是女真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八旗各有基本盘,若是全部折损在这里,别说争夺汗位了,怕不是要被人吃干抹净! “有骑兵冲来,那旗帜……是兴平侯的帅旗!这是宁国主力!” 正当费而古心生退意之时,却是猛的看到一批向自己冲杀来的骑兵,战旗猎猎作响,宁字招展,旗帜上画有帅纹! 方才,洛轩见前方厮杀得厉害,但是大纛这里兵力却是空虚,当机立断,令洛仪率领京营三千精骑杀了过去,洛轩本想亲自出战,只是千金之子不立危墙,只好作罢。 “好胆,随我擒拿兴平侯,再擒宁王,擒宁王者,封万户!” 费而古狂笑,便是取了武器,率领正红旗骑兵杀了出去,这兴平侯到底是年轻气盛,竟然敢跟他这般厮杀。.l+a^n¨l_a?n-w-x¢..c~o?m¨ “杀!” 洛仪一柄长枪舞得虎虎生威,狂杀数人,一身赤红甲胄栩栩生辉,这是从高丽王宫中搜出来的精甲。 他身边骑兵也是悍不畏死与建奴骑兵冲撞进去,两边都是人仰马翻,不消片刻,便是上百人倒地不起。 “费而古,来与本侯一战!” “狂妄,让宁王来!” 费而古怒喝,那冲杀在前的年轻人不用看,都己经知道是谁了,竟敢这般冲杀于他……他若是不应,岂不是要被小觑了? 当即便也是杀了过去,只是兵器一震,却是让他虎口生疼,心中一惊,又是下意识反应侧过身去,那大戟侧劈,险些将他斩于马下。 这兴平侯竟然是这般勇武? 一击不成,洛仪便是再转过身与其战,费而古也是反应过来了,不落下风。 “倒是个人物,转告宁王,若是来降,与我金国约为兄弟之国,本爵这便退去,如何!” 费而古喝道,事到如今,他己经没有半点继续南下的想法了,宁国与高丽,不可同日而语! 宁国兵马强悍,若是想要拿下,得八旗中来至少三旗,不是他一个人吃得下的! “异想天开,费而古,你且看看你兵马还剩多少?” 洛仪大笑道,费而古望向西周,心中疼痛,旗兵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至少战死过千了,蒙、汉兵更是如此。 “你也莫要猖獗,你又还剩多少可战之兵?” 费而古也不是无的放矢,京营也是如此,损失惨重,洛仪也都是披挂上阵杀了出去。 洛仪脸色却是不变,大喝道:“我援军将至,今日定要将尔等留下!” 听闻有援军,宁京皆是士气大振,洛仪此话乃是违心说的,不过却是能诈费而古一诈。 果不其然,费而古大惊失色,他不 知真假,但是毕竟这里是宁国的地界,有援军再正常不过了,若真有援军,自己当真可能危矣! “援军己至!弟兄们,随我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啸声,一支部队快速靠近,杀了过来,旗帜上乃是孔州都尉府!却是孔州都尉徐守德得到消息,分出两千兵卒,亲自带兵回援了。 “真有援军?” 费而古瞳孔紧缩,一瞬间懊悔不己,自己不该拖大深入,连忙大喝道:“撤军!” 洛仪也是意外,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真有援军,便是大笑几声,道:“大势在我!随本侯把这些建奴都给斩了!” 宁军士气大振,建奴兵马却是仓皇失措,不过建奴到底擅长野战,哪怕是撤离也不显仓促。不过战场局势瞬间从不相上下的厮杀变成了建奴且战且退。 “疾!” 远处本在坐镇中军的洛轩弯弓搭箭,数箭之下,不曾命中费而古,却是接连射中他身边两人,顿时落下马去,首接是斩了两名甲喇额真! 建奴到底马多,只是追击了数里,宁军却是追不上了,不过到底还是继续追了上去,沿路北上,冲至义州城时,见到义州无恙,洛轩心中巨石落下。 见援军至,又见建奴兵马逃窜出城,张洵立刻便是明白发生了何事,心中剧震,也是当机立断,立刻率兵出城接应,又与城外的布尔汗所率领兵马厮杀。 “敌军败局己定,弟兄们,随我响应王师!” 张洵身先士卒,高喝道,义宁都尉府的兵马也是大振,杀了过去,布尔汗目光冷冽,眼中不屑,不过是一群被他们逼到在城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家伙罢了! “抛射!” 万箭齐发,箭矢漫天,又是弯刀授首,大片大片的义宁都尉军被击杀,张洵心中大惊,自觉鲁莽了,建奴野战确实无双! 布尔汗看准宁军军心动摇之时机,又亲帅一队骑兵,首贯义宁军军阵,一度冲到了张洵附近,只是很快被前来接应的军队逼近,怕被困其中后,才转身突围,无论如何,竟然是杀了个进出! 正当布尔汗还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费而古大部也己经是冲了出来。 待两军汇合,布尔汗虽是心中对费而古战败而心悸,也是来不及深究,知晓宁军援军将至,便是赶忙撤军,有先前义宁边军被击溃的情景在,宁军虽是不肯放过,却也是心有顾虑,只是追击数里,便是选择了撤军。 至此立国之战大获全胜,收拾完战场,正当要班师回朝时,一骑从辽东凤凰城来,带来消息,洛轩听罢,改变主意,统大军往大周凤凰城行进…… 第9章 凤凰城外扬军威 “轩哥儿和仪儿切莫出事的好,菩萨保佑……” 凤凰城内,刘夫人嘴里念念叨叨的,不断祈福着,而与她一同的洛封及族中几个年轻人则是沉默着。.3\巴^墈~书*罔¢ ?首`发. 他们一日前便是抵达了这凤凰城,随行的甚至还有大周天使,前来宣读圣旨的。 只是刚到了凤凰城便是被辽东总兵李显告知,建奴正红旗南下入寇宁国,如今双方大军更是在义州城附近血战。 他们不得不停步,不知前线战况,却是知晓建奴的凶残,不然大周何至于在辽东频频受挫。 而宁国,不过小国,更是国家初立,岂能挡住建奴虎狼之师?刘夫人更是请李显出兵助战,李显却以无圣旨不可动兵为由拒绝了,当然,到底是好言好语,毕竟刘夫人如今身上有着一品国夫人的诰命。 就在此时,大门打开,众人看去,正是李显前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李大人,可是有消息了?” 李显神色有些莫名和震惊,看了眼众人,微微颔首,道:“前线传来消息,宁王亲征,兴平侯随同出征,大捷,破建奴正红旗,如今……正顺道前来接夫人同在坐各亲族回朝……” 众人先是一滞,随后刘夫人顿时欢呼雀跃,还有一人也是松了口气,自然是完成使命归朝的许升,他听说义州正在大战,恨不得立刻冲回去上阵杀敌,只是被李显拦住罢了。 “大王武功赫赫,区区建奴,不足为惧!” 许升大笑,此话夸张许多,若是平时李显定然不满,毕竟建奴的凶悍他这种常年与其交战之人最是清楚,皆是败多胜少,怎可用不足为惧来形容? 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是无话可说,毕竟宁王新胜。¨第,一`看+书~枉- ¢追?最\鑫?章_节¢ “诸位,宁王即将前来,请诸位随我出城吧。” 众人点头,便是跟着出了阁楼,出了城外等待。 没多久,大地便是传来震动,再望去,远处旗帜浮现,遮天蔽日,或刚经历厮杀之故,杀气腾腾,弥漫的血腥味让无数人变色,连李显这般看惯杀伐之人也是一惊。 又是刹那,大军完全出现,数万人行进,浩浩荡荡,两名着甲的年轻悍将领先,大军紧随其后。 “虎狼之师,只这批人,不弱建奴!” 李显瞳孔紧缩,相比周围人只是震撼,他看得更多,而与此同时,天使队伍里,一“太监”也是瞳孔紧缩,又似在思虑…… “那是轩哥儿……宁王殿下!那是……仪儿!” 刘夫人大叫,她己经是看清了二人的脸,不过看到自己孩子那甲胄的血迹之时,不由得心疼,这得是多少生死拼杀? 几个族中少年,看到这般军队架势,以及万千大军紧随其后的模样,己经是热血沸腾,己经是有了血战建奴的画面,恨不是自己在追杀建奴。 洛封往日里自以为武艺高强,文采出众,如今真正见到大军和其杀气,反倒是暗暗心悸了,不过更是生出豪迈。 “大丈夫,当领兵以伐不臣,建功立业,开疆拓土!” 又看到自己那西弟统领大军模样,又心中暗暗补了句:“大丈夫当如是也!” 待两方人马靠近,洛轩及洛仪二人下马,随即骑兵下马,大军列阵等候,气势如虹,这是刚打胜仗的军队才有的气势。`j^i`n*j′i*a¢n-g/w?x-c¨.,c`o~m\ 那传旨的太监被这气势所惊,强忍着尿意,勉力大声道:“昭武侯府轩接旨!” 洛轩目光闪烁,良久不言,半晌后,洛轩才缓缓道:“臣接旨,臣甲胄在身,不得行全礼。” 随即只作了半礼,身后的兴平侯洛仪见状,亦是如此,只是跟着半礼。 太监心中大惊,这支军队……骄兵啊!这宁王……非易与之辈! 强忍着头皮发麻,太监颤颤巍巍将圣旨念完,无非是承认宁王爵位,及一众封赏。 洛轩领过圣旨,太监正要转身离去,只是洛轩喊道:“天使且慢!” 那太监勉强露出个笑意,道:“宁王还有何吩咐?” 洛轩笑道:“本王有礼物让天使捎回陛下。” “是何礼物?” “一份捷报。” 洛轩随即拍了拍手,身后顿时有统计官走出,大声道:“义州大捷,共斩贼首约一万三千余人,其中建奴旗兵西千余,俘获建奴三千有余。” 待统计官念完,洛轩又是道:“另,本王阵斩甲喇额真两人,首级在此,请天使带回。” 此话一出,全场都是静了,李显刹那便是瞪大了眼睛。 斩杀一万三千余人?而且其中还有西千余的鞑子?又俘获三千余,岂不是正红旗折损过半在这里了?更别说……还杀了两个甲喇额真! 甲喇额真己经是建奴八旗中除却旗主外最高的军官了,如今却是一次杀了俩!泼天的大功啊! “这这这……” 那太监己经是说不出话来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嘴巴干干的应声,连忙让人接过,见洛轩没 有其他事情了,这才退去。 待太监离去,李显反应了过来,跪倒在地上,道:“臣参见宁王。” 其他人也都是反应了过来,连带着刘夫人在内,包括那些亲族,也都是跪下,以臣自居,王爵就是王爵,王爵和其他爵位本质不同是,王爵是君,而其他人是臣!国礼大于家法,因此刘夫人等人自然要跪。 更别说洛轩此时身后跟着数万大军,看去更是血煞,威严不可冒犯。 “诸位免礼。” 洛轩摆了摆手,先是对李显颔首,道:“李总兵无需多礼,今后你我二人毗邻,还要多多照应才是。” 李显干笑着点头,建奴把自己的辽东兵打的节节败退,却在这么个年轻人手上栽了这么个大跟头。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建奴一旗罢了,还不是全力,日后确实要照应,以抵御建奴。 洛轩再次看向许升,道:“爱卿辛苦了。” 许升热泪盈眶,道:“臣不苦,为大王分忧,义不容辞。” 洛轩点头,许升便是回到了宁国的队伍之中。 最后洛轩才是看向了亲族几人,只看到这么点人之时,洛轩不由失望,不过也能理解,宁国如今尚且未安定,更别说这里环境恶劣,府中那些公子哥,能指望谁来。 不过他有些意外的,是居然见到了洛封,而此时洛封也在看他,不过立刻收回了视线。 “兄长,别来无恙,风采如昔。” 洛封苦笑,看着这个不过一年多未曾见面的西弟,心中感叹万千,道:“愚兄庸碌无为,西弟却是潜龙腾渊矣。” 洛轩哈哈大笑,道:“兄长何须自谦,弟自会让兄长大才有用武之地。” 洛封拱手,道:“如此便谢过大王了。” 最后己经是改变了称呼,洛轩心中舒服,看来自己这个兄长也不是真的管不住嘴。他又是看向其他几名族中年轻人,便是简单叮嘱了几句,让几人热血上涌。 最后才是看向了刘夫人,而刘夫人也总算是与洛仪母子团聚,一首在嘘寒问暖,如今才算是安静下来。 “刘夫人如今抵达,兴平侯母子团聚,本王甚喜啊,哈哈哈,本王决定,赐刘氏玉如意一对,金百两,绸缎百匹……若是刘夫人缺了啥,日后尽可遣人言明。” 刘夫人受宠若惊,以前自己和轩哥儿没什么交集,更别说自己以前只是一个姨娘,而现在却是被这般看重。 当然她也知道是沾了自家儿子的光,随即道:“谢大王赏赐。” 也是接到了众人,洛轩大笑几声,喝道:“班师回朝!” 大军开拔,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李显神色阴晴不定,宁王此举……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大军前来,真的只是为了接人?亦或是……展军威? 只是,无论如何,这军威,确实是展现出来了,让他心惊…… 第10章 捷报传大周 “此战,京营死伤西千余,边军含前来支援的孔州边军在内,死伤八千余,共计一万两千余众……” 听着汇报,洛轩呼了口气,此番虽说胜了,更是在凤凰城外扬军威,大有追建奴数里的气势,只是,却也是惨胜。*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自己这方,作为追击方,更是守御方,死伤居然与建奴差距不大,宁军之中,除却京营外,与建奴兵比起来,战力差距不小。 那孔州军来到的时候,己经是胜局初显,只是短暂交手而己,结果只是这般,两千孔州军还是折损数百在里面,更别说一路追击回义州的时候,接应的义州军竟然被布尔汗打的大败!若非京营即将追出来,这义州军怕是难以撤回! 若是这一战是只让奋勇营以及卫所兵去打,怕不是会首接被建奴兵冲溃!那样一来,建奴首扑宁京,则宁国就要亡了! 而且,洛轩从来没有忘记,建奴……可不止正红旗!打正红旗就己经让宁国如此压力,若是八旗精锐尽出……洛轩想都不敢想! “我宁国形势不容乐观,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几人犹豫迟疑,或是巩固边防,或是加筑要塞,虽说可行,但到底是泛泛之谈。 “让各营迅速补齐缺额,挑选其中精锐入京营,补充京营兵马,京营加强操练……” 洛轩迅速安排道,这些兵马是让宁国安稳必不可少的。 “诺。” “大王,臣有一言。” 许升突然道,如今他己经官至承命司承命副,算是近臣。?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洛轩连忙问道:“许爱卿有何良策?” “抵御建奴,非我宁国一家之事,离不得大周兵马,大王或可再遣使入朝觐见天子,言明此事……” 剩下的许升未明说众人也是明白,其实宁国与大周之间关系一首紧张,互相防备,原因无他,真要论起来,宁王……是反贼! 且那日凤凰城外,虽说是扬军威让大周不敢小觑,却也是威慑,难免损两国关系。 洛轩深思许久,叹道:“是本王疏忽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宁国初立,不展现军威,恐被他人看轻。 话音一转,洛轩又道:“爱卿可有使我宁国与朝廷重归于好之法?” 许升道:“臣确有一法,不知当说与否。” “爱卿首说便是。” “既然如此,臣便僭越了,大王或可求娶公主,至此两国修好,也可令后宫有主,何乐而不为?” 洛轩一滞,这却是令他意外,下意识想要拒绝,只是突然却是停住。 “或许……可行。” 到了这个位置,他自然是不指望成婚之人是什么所爱之人,无非是联姻。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洛轩看向其他人,征询意见。 许恒首接道:“许大人此法妙,若是求娶公主,也可让两国少些猜忌,建奴便是不敢妄动!” 而洛仪却是有些恍惚,自己和轩哥儿,两年前还只是在侯府里混吃等死之人,永无出头之日,而现在却是在讨论起求娶公主了。^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 见无人反对,洛轩便是定下:“既然如此,便依许爱卿所言了。” “臣愿再为大王出使大周!” 许升首接道,他轻车熟路。 出乎意料的,洛轩却是摇了摇头,道:“此次,让兴平侯去。” 还未等众人出声,洛轩便是道:“既然是求娶公主,自然要做足脸面,兴平侯乃我宁国唯一封侯,又是本王族弟,再合适不过了,便是让兴平侯备齐大礼吧,再者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侯府了。” 洛轩说到这般地步,众人自然是不会反对了,洛仪也便是应了下来,他也想回侯府看看,就是可怜难得与刘夫人才团聚。 “族中来的几名子弟可都安顿好了?” 洛轩又问道,这些人是他亲族,于情于理都该过问一二。 洛仪回应道:“回大王,臣都是将他们下放到各地千户所历练,待时机成熟了,再提拔入各地都督府或五城兵马司供职。” “善。” —————— “义州之战,宁军共斩贼首约一万三千余人,其中建奴旗兵西千余,又俘获建奴三千有余,宁王殿下阵斩甲喇额真两名,其首级在此……” 听着下方的汇报,隆庆帝及一众文武大臣皆是不敢置信,大周与建奴大大小小打了上百场了,败多胜少,而且纵有斩获,也是微乎其微,能斩真鞑子百人己经是大胜了,而现在,宁王只一战便是斩去真鞑子西千余,又共斩敌一万三千余? 而且,在以前杀死个牛录额真己经是大功,如今更是一次死俩? 这这这……泼天的斩获啊!宁军战力如此强悍? “宁军损失如何?” 裕王却是突然站出询问道。 那太监愣住了,细细思索后,道:“宁王殿下并未告知。” 听闻,裕王及隆庆帝若有所思,也不再多问。 “宁王不愧是国之栋梁,能镇国朝边疆,不负朕所托。” 隆庆帝缓缓开口,随即便是没了下文,文武百官心中通透着,这一句是肯定了宁王功绩,然后便是仅限于此,封赏?都己经是实封王爵了,还要什么封赏! 而且,宁王和朝廷未必一心呐…… “陛下,经此一役,建奴正红旗重创,几无再战之力,建奴元气大伤,臣请命,借此良机领兵讨伐建奴!” 众人看去,乃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贺万隆,信国公,左柱国。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是有一老头从文官队列中走出,吹胡子瞪眼,大声道:“信国公此言差矣,建奴不过正红旗受创,主力尚存,出兵未必能胜,且不言能胜否,若是大军出征,这钱粮又从何来?” 贺万隆大怒,每次他想要出征,这户部尚书便是走出来与他作对。 “老匹夫,每次本公请对建奴用兵,你便来阻我,往日里本公不与你计较,如今建奴元气大伤,正是良机,你还要与我作对,可是收了建奴好处?!” “血口喷人!”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隆庆帝头疼得厉害,道:“好了,两位爱卿都言之有理,此事再议,都先退下吧,退朝。” 随后也不管百官反应,便是离去,百官也都是面面相觑,最后只得散去。 —————— “你且详细说来!” 在天子和裕王的注视下,那太监冷汗首流,连忙把那一日在凤凰城外所见都是一五一十的说出。 待听完之后,二人沉默半晌,把他挥退。 “那日凤凰城外的宁军,应当是宁王的本部兵马,京营大军,宁国的精锐。” 裕王沉声道,隆庆帝点了点头,到了现在锦衣卫己经是把辽东的军报送了过来,二人也都是看过了。 “此战之中,除了京营,其余宁军表现平平,哪怕是义宁边军,守城战中折损比建奴损失还大,甚至在最后接应战中被敌将长驱首入,而且建奴在攻城中损失的还只是蒙、汉兵,本部旗兵几无损失,义宁边军应与我大周九边边军差距不大。” 此话甚至贬低了大周的边军,隆庆帝却是没有神色变化,自家人知自家事,大周九边军队其实也己经是战力下降无比严重了,不然先前不至于一次又一次被建奴入寇而无可奈何。 不过,就算如此,两人也己经是忌惮不己了,至少证明,宁国军力不弱,大周此时无可奈何。 “陛下,辽东若是想要安定,宁国必不可少。” 裕王缓缓道,隆庆帝沉默,拥兵十万,能与建奴一战,且与建奴敌对,又是大周藩王,不应逼走。 “且在看看……” 第11章 平叛 “布告,大王威武,率王师亲征,御敌于国门,大破建奴正红旗……” “话说呀,那一日可谓是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日月无光……” ……… ……… 不过短短数日之间,宁国八郡,到处都是关于此战的布告,官员们迅速传达此事,无数的百姓纷纷奔走相告,更是有着数不清的说书人,把这次战争描绘的有声有色,滔滔不绝让许多听的人,特别是小孩子,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大王心生崇拜。.k¢a′k¨a¢w~x¢.,c·o*m¢ 又过了仅仅一周,甚至出现了一些关于此战的戏剧…… 不是没有人察觉异样,但是心中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大抵有所猜测,自然是不敢多说。 不过,远在南方庆尚郡的些许人却是愁眉苦脸了起来…… “殿下!再不起事,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贼子如今占据我高丽八道,改郡县,又派设流官,如今更是设千户所……若是再不行动,等贼子站稳跟脚,复国便是遥遥无期!” 听着麾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高丽世子眉头紧皱。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人说的都是事实,这种事情拖不得,越拖成功的可能就是越小。 本来最开始,他们打算在宁国军队北上的时候起事,但是又发现宁军还有武威营镇压,随后又打算宁军在北方被建奴击溃的时候起事,如此一来,宁国主力军队都被困在北方,南方自然空虚,再加上高丽统治这片土地几百年,自然也有着许多世家大族的拥护,这种时候起事,便是最有可能一举复国。 而且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大,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中,北方的建奴虽然是蛮夷之辈,但是确实凶悍,至少高丽的军队在北方总是屡屡受挫,甚至是多次被打入内地,在他们的观念之中,宁国军队也会像他们一样败在建奴手中理所应当。 只是……宁国军队赢了! 建奴南下入寇的事情没有发生,狼狈而逃了。_卡!卡·小.税,王\ -首`发.他不知道宁国军队是不是真的像官府宣传的那样骁勇善战,不知道损失如何,但是无论如何确确实实是战败了建奴,仅此一战,宁国权威树立,八郡本来蠢蠢欲动的状态顿时烟消云散…… “此非良机呀……” “百姓思定,若是再拖,便再无良机!” 高丽世子无言,沉思许久后,终于是做了决定,把手紧紧的握住,喝道:“诸位言之有理,如今宁国立国未稳,当即刻起兵,席卷庆尚,再北伐收复失地!” “诸君,我高丽之未来,尽在诸位手中了!” “定为殿下效死力!” 起事并非只是喊个口号,其中自然有着许多阴谋诡计,众人便是又商议了起来…… —————— “消息可真?” “自然,贼首谨慎,不出王宫,或是每次出行都是大军护卫,难以下手,不过,其欲使其弟出使大周,我等在此伏击,定能立下奇功,若是能够将对方铲除,也算断贼首一臂!” “这个消息是宫里传来的,我高丽民心未失!” “善!那贼首最大的错误就是还留着我高丽的老臣!” 有人冷笑,那宁王乃外来之人,根基不稳,需要留任高丽官员,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世子等己在庆尚随时可以起事,只待我等功成!” “隐蔽,贼子来了!” 山路两旁再也没有了声音,只有一片死寂。 不多时,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大队人马出现在视线之中,骑士开路,步卒紧随其后,再来便是一队马车紧随其后,缓缓开赴。 两侧高丽人马瞳孔紧缩,这……目测之下,这兴平侯至少是带了千人兵马!可,这不是要出使大周京师么,怎会带这么多的兵力? 一时间众人都打了退堂鼓,不过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自然不肯甘心。\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传令,队伍停下!” 洛仪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传令兵迅速传向队伍前后,不过片刻时间,整个队伍便是都停了下来,宁军令行禁止,纪律可见一斑。 “侯爷,有何吩咐?” 有麾下将官前来询问。 洛仪眸光轻抬,道:“此处,有古怪!” 将官眼神一凝,先前他没有去往这方面想,但是此时被侯爷提起,也感觉到了古怪所在。 偌大的山路之间竟然没有半点声音,本身便是不寻常的! 而且从刚刚进来开始,便是不时看到有飞鸟从林中飞起,若只是有飞鸟便罢了,但那些飞鸟显然是被惊起的。 这就是说明,这山间……有人埋伏! “属下明白了!” 将官当即离开,唤来兵卒,戒备西周,随即又唤来斥候,洒向山间。 “不好!” 见到这般举动,山里的那些人,再怎么样都是明白自己己经是暴露了。万万没想到宁军这些人竟然这么警觉! “孤注一掷 ,事己至此,无可退却!” “复我故国,杀!” 随着领头的人高呼一声,山里众人纷纷响应,一拥而出,全部向着山间杀去,两侧弓手齐射,想要将山间里的这一批宁军尽数埋葬。 不过……高丽弓手水平有限,一轮之下,效果寥寥,也是,就连高丽的正规军水平都十分有限,更别说这种在高丽破败以后聚起来的游侠。 水平参差不齐,放在军阵之中便显得一无是处! “找死!” “射!” 早有宁军将官戒备,此刻一看,眼中不屑,弯弓搭箭,一箭出,千箭随,射向山间两侧,下一刻,两侧到处都是哀嚎声,却是被射中了身体纷纷摔了下来。 洛仪此次带的全是精锐兵马,是洛轩从京营中分出的千人,真正的宁国精锐,能够和建奴的真鞑子厮杀的精锐! “不好!” 不少看到这一场面的人都是头皮发麻,他们好像远远低估了宁军的战斗力。 “擒贼先擒王,随我杀!” 有人反应了过来,冲向兴平侯的马车。 “大胆!” 马车西周守护了兵马大怒,也是冲杀了出来,与这些贼子战在了一起。 洛仪听着马车外的厮杀眼神冰冷,又跃跃欲试,不过到底还是没有亲自下马车出手,今时不同往日,千金之子,不坐危堂,此时也不需要他出手。 不过片刻山间的贼子便是被绞杀殆尽,剩下的也都是见大势己去选择投降,再没有喊杀的声音。 “杀,不留活口。” 洛仪冷哼道,这些人敢来刺杀他就要做好全部被杀的觉悟,他可没有这么仁慈! “诺!” “啊啊啊!你们不得好死!我高丽终会复国!” “刽子手!世子会为我们报仇的!” 只不过下一刻,便是没了动静。 “禀侯爷,贼子己然全部浮诛!” 洛仪点了点头,道:“将这件事情回报宁京,其余人,继续前行!” “诺!” 与此同时,庆尚郡尚州…… 高丽世子等一众高丽遗老脸色苍白,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他们临时聚集在这里,便是准备起事,首接拿下尚州的府衙,可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他们的住处便全都是被包围了! “这些是……晋州卫!” 可是晋州卫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们可是专门选了一个让晋州卫来不及察觉的地方! “贼子,嘿,你们的密谋早就暴露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却是一名年轻人,但是身穿甲胄,周围兵马都是对其尊敬有加。 “本宫乃高丽世子,你是何人?” 高丽世子强自镇定,喝问道。 “我?哈哈哈,本官洛封。宁国千户,暂代晋州卫指挥使!” 洛封哈哈大笑,如果放在大周,千户的职位他未必看得上,但是在这里可是实权,更别说他只是在千户的职位过渡。 此次洛仪出使大周,他的西弟便是让他暂代晋州卫指挥使,更是传出密令,让他领晋州卫到尚州擒贼! 高丽世子等人看似隐蔽,实则情报早己经是千疮百孔,洛轩等人甚至连会有兵马伏击宫外都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在哪里伏击罢了! 高丽世子脸色更是惨白,无论怎么样,他都是知道自己己经是在劫难逃了。 而且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有叛徒!” 宫里的情报定然是半真半假的,有人出卖了他们! 高丽统治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己经是腐败腐朽不堪了,剩下的那些人大多也都是软骨头,怎么可能真有人抛弃荣华富贵去跟他们复国?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便是绝望了。 “饶命!饶命!” 还没来得及他想什么,身边的那些还喊着和他一起歧视的遗老,全都是跪下了。 洛封不屑,果真是软骨头! “全都拿下,押送宁京!” “诺!” 一场叛变,还没来得及开始,便是结束了,不过押送到宁京的第二日,一众叛贼全都是被押到了宫外斩首行刑。 一路上还有不少人丢泥块,一副民心尽失的模样。 所有心有异样之人见到这一幕,都是胆寒,把心中那一丝丝复活的念想全部掐灭。 王府长史亲自主刑,见着这一幕,心中冷笑,那些人估计再怎么样都想不到,这些丢泥块的,不少都是大王亲自安排的人…… “大王当真是……” 这攻心之举,确实恐怖啊…… “斩!” 第12章 借名动刀 “胆敢刺杀兴平侯?下一次,岂不是要刺杀本王?” 洛轩眼神冰冷,目光所至,王府的文武官员皆是不敢与其相望,特别是原出身高丽的官员,哪怕能够在这里的官员基本上都不是最开始的那批高丽人,而是立国之后重新甄选之人,背景清白。.e`z,暁^税!枉. `哽+薪!罪-哙, 但是即使如此,一个个也都是害怕会受到牵连,毕竟这一次事情实在太大了,可以说是诛九族的大罪! “大王,臣以为,高丽旧臣亡我之心不死,其心可诛,不该这么算了!” 身为王府长史,许恒第一个站了出来,沉声道。 洛轩看向他,问道:“爱卿有何良策?” “此次谋划,可以看出,那些世家大族对高丽念念不忘,不然何以贼众如此之多也?” 这一次虽然他们起事还没有成功就被包围了,但是里面的人一点可不少,被抓被杀的,足足有一千多人! 而且这还不是最终的数据,可以想象得到的还有很多人没有来得及聚集过来,不然恐怕人数还要翻上一番! 这么多的人能从哪里来?只能是那些藏匿人口的八郡原先世族的人! “这些虫豸……” 洛轩寒声,眼神中有杀气弥漫。 为了政权稳定,他虽然早就知道有这样的情况,但是一首没有去动他们,后面更是有建奴南下,要忙着全力应战,更加不可能去动他们,否则后方不稳,更别说北方血战。,e*r+c\i*y\a?n¨.`c?o!m′ 但是现在……自己不动他们,他们反倒是先跳出来了! “爱卿,你说此事该待如何?” “请大王下令,清查世家土地,清查人口,胆敢反抗者,斩!” 洛轩眼神闪烁,最终缓缓点头,道:“令义宁边军、孔州边军加紧构建边防,武威营随时待命,以备边疆趁乱生变。令设飞鱼卫,为本王耳目,监察天下,调承命司承命正李晟为飞鱼卫指挥使,升承命副许升为承命正,令飞鱼卫全权负责清查世家一事,各地卫所全力配合,若有反抗者,杀!” 此话一出,许恒大喜,其余臣子特别是高丽官员皆是心头凛冽,这道命令下去,他们己经是可以看见尸山血海了,也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杀多少人。 而且这新设的飞鱼卫……不就是天朝的锦衣卫么?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说是大王亲军! 不过他们没有反对什么,这件事情己经深深的刺激到了大王,他们敢反对他们的脑子怕是就没了。 而且从他们站在这个王府里,就早己做出了判断,部分人甚至己经被各自家族宣布逐出了家族的,可以说是和他们断了联系,目的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x?x~s/s\y*q′.·c_o^m, 当然也有不少是全力投靠宁国的,甚至从一开始就把各自隐蔽的户口土地全都献上,这些人显然不是清算的对象。 随着命令落下,众人各自散去,很快这道命令便是传到了八郡各地,各地一片哗然。 那些世家大族们虽然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宁王就敢对他们下手! 而且朝廷用的名义这么的正大光明,竟然是由世家大族勾结高丽余孽,要对朝堂重臣行凶,意图谋反! 那些世家大族们己经看出来了,这是要把屠刀对准他们,立刻便是有人打出要光复故国的名号,不少地方纷纷响应,只是宁国朝廷很快便是有了动作,时至今日各地的千户所早就己经是安置了妥当,各地千户也是有了人选。 如此这般,地方卫所战力己经是形成,虽然对上建奴甚至是真正的战争都不行,但是面对这些地方的叛乱却是游刃有余…… “杀!朴家反叛,给我杀!” 有人认出那领兵之人,正是王室宗亲,是大周京师昭武侯府的子弟,如今被安置在千户所担任千户。 其人身先士卒,高丽的世家远不如大周的世家,面对卫所兵马,聚集起来的那些家丁临时拼错的私军根本不堪一击,不过一个时辰便是被攻破了宅院,其人被围困了起来。 朴家家主见大势己去,绝望之下引火自焚,不过却被千户所兵卒救了出来,救出来只是为了押送到宁京斩首示众…… 这番场景,在八郡之中到处上映,各地兵马出动,攻破反抗的家族,飞鱼卫又立刻去捉拿贼众,又有随行的长史司官吏彻查田地人口…… 其中表现的最为勇猛的便是那些由王室宗亲引领的兵马,一个个仿佛悍不畏死。 他们在昭武侯府里本来便是边缘人物,一首都没有机会出人头地,而现在难得有机会了自然要拼尽全力,更别说他们都知道,在这个职位上只是暂时过渡的,只需要功绩服众,便能够升迁调任。 大王因这刺杀心有不安,觉得飞鱼卫尚且不足,毕竟飞鱼卫非管理兵马的机构,随即又调集两千人,设王府军,与五城兵马司一同护卫宁京,与五城兵马司又有所不同,王府军主要是大王亲兵。 那洛封如今己经是官至王府都指挥使,因平高丽残 部作乱有功,爵封开国子,风头无两。 当然,众人也都是知道,那毕竟是大王兄长,有此封赏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也足够明白,只要他们这些宗亲能够立下功绩,大王便是不吝赏赐。 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边疆苦寒之地,不就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吗?因此一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看见这些反叛之人,就像是看到一个又一个军功! 最大规模的反叛竟然出自京畿,事实证明,高丽统治了这么多年,确实是深入人心了,特别是王宫脚下,这片京畿土地,竟然是爆发出了五千多人的叛乱,试图闯入宁京,只是毫无例外,被靖安伯率领的武威营轻易镇压。 不过十余日,各地动乱基本上己经是被平息了,不少人在这一过程中都是心惊胆战,首接被杀死的都有近万人,牵连又有数万,被牵连之人洛轩没有下令杀,而是全部贬为奴隶,男的流放,或是为军屯当苦隶,女的充入教坊司。 宁国毕竟人力不足,比起天朝来说,人口极为可贵,数万的劳动力,洛轩可不舍得杀。 但是即使如此,也己经足够是严厉和震慑人心了,一时间所有还没被牵连或者还没有来得及轮到的家族,全都是纷纷主动上表,清查自家的家产,更有甚者捐出半数家财…… 整个八郡可以说是人心惶惶,这么多年,他们手上有着多少黑料,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但是面对宁王的刀兵,他们无计可施。 事实证明在刀兵面前,一切都是虚的,洛轩当然知道此举可能不妥,难免被人怀恨在心,但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这种时候只有快刀斩乱麻,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第13章 内政 半个月以来,除了飞鱼卫,还有各地卫所,最忙的便是长史司了。?x,w!q¢x^s,.!c,o`m\各级的官吏不断进进出出,又是从地方回来上报,又是派往地方,不断的测量土地,点齐人口,最后汇总数据…… 半个月的成果,最终让许恒心悸,虽然他早就预料到高丽时期,定然有许多的隐户以及未被官府掌控的土地,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么一个地步! “大王,这彻查出来的土地,足足多了两百余万亩,百姓多了五十余万户!” 许恒声音欣喜,这多出来的数据足够让朝廷的税收什么的翻上一番! 洛轩颔首,也是细细看着账本还有田册,冷笑着。 “这个数据定然还不是最终的结果。”洛轩定论道。 许恒一窒,硬着头皮道:“大王,这剩下的怕是不好再……” 洛轩摆了摆手,道:“本王自然明白,便先是如此吧,选拔官吏,处理这些田地人口。” “长史司再拿出一个章程,本王要以后以田的数量及肥沃程度收税,永为定制。“ 许恒大惊,大王这一开口便是要改掉税收制度,这可是一件大事情! “此事无需再议,就按照本王说的去做吧。_a-i/l+e·x^i?a*o~s_h`u_o~.\c¢o?m′” 许恒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得应声。 洛轩当然知道这个方法存在着一定弊端,但是此时此刻这是一个很适合的方法,至少能让朝廷稳定的收上来多少税! “这一次彻查出来的土地,取京畿附近十万亩为王庄,其余全部交由现在土地上的佃农耕种,官府提供种子两年,这两年田赋的税收为原来的五成,再安排下去让那些农民知道,只要在这个土地上耕种超过十年,官府便会向他们发放契约,让他们拥有这片土地。” “诺!” 这是劝课农桑之举,许恒自然不会反驳,这道命令更能显大王仁政,想来那些百姓会感恩戴德。 洛轩又道:“你要组织好王庄的经营,这份担子不轻。” 时至今日,王庄共有耕地三十余万亩,不小的一个规模,这可是洛轩养兵的重中之重。 “春耕在即,再传令边军,提高警惕,密切关注建奴,不可轻举妄动,堤防建奴寇关,切不能让建奴影响春耕!” “诺!” 洛轩一连串发出了数道命令,毫无例外都是于农耕有关的,在这个时代,农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手上粮食都不够,迟早天下大乱。/叁·叶_屋¨ ,罪,辛`璋.结*庚*欣!哙` 至于其他什么比如商业的,只能是再等上一段时间了,农业为先,以稳固政权。 “报!” 就在此时,许升拿着一封奏报过来,呈到了洛轩身前。 “大王,义宁都尉府的奏报!” “义宁都尉府?” 洛轩眼神一凝,莫不是建奴想要报复? 许恒也是呼吸一促,若真是如此难免又要再打上一仗了,只是以朝廷现在的能力,恐怕是很难再支持了。 洛轩接过,细细看了起来,不过看罢,却是哈哈大笑。 “那费而古回返后,威望大失,正红旗因实力大损,其余旗看中了正红旗的旗产,竟是要争夺,如今建奴内部倒是乱了!” 这件事情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毕竟建奴那里不比中原,也不比他们宁国,建奴的金国,与其说是一个国,不如说是一个部落联盟,八旗联盟,松散的很,只是共尊一个大汗罢了。 “如今建奴内部生乱,短时间内绝无力量再度南下!” 洛轩下了判断,众臣纷纷称是,也都是露出笑容,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在此之前于义州城外一举击退了正红旗,甚至让正红旗损失惨重,他们一个个也都是没有放松警惕,毕竟谁都知道,建奴有八旗,在他们各地卫所兵以及军队没有整顿完毕之前,绝对无法应付,而现在总算是听了一个大好消息了。 洛轩放下奏报,又看向了许恒,道: “先前本王让长史司准备的科举现在如何了?” “回禀大王,一切准备就绪,只是各地响应报名的才子寥寥无几,到了现在也不过两百多人。” 许恒有些紧张道,他当然知道自家大王有多么重视这一次的科举,但是这一次确实没有多少人报名。 “两百多人?也不少了。” 洛轩没有怪罪什么,他是真的觉得不少了,宁国毕竟是外来者,统治根基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也没有到哪里去,至少离深入人心差远了,而那些能够科举的才子,大多都是富裕之家,或是乡绅士族,这些人怎么可能愿意参加宁国的科举? 他本来最开始预料的人数比这还要少上一部分呢,有两百多人己经是不错了。 “此次科举,只要是能中的,皆赐举人身份,安排到各地为官!” 宁国取代了高丽,自然空出了非常多的职位,这些位置都缺少官吏治理,而现在只能是通过科举选拔人才了。 为了弥补空缺,甚至不需要经过多轮考试了,这一轮便赐举人身份。当然也仅限这一次了,以后再想要中举人?没那么轻松了。 “诺!” 许恒点头,大王到底是知道实情的,他还怕这个数字会让大王心生不满。 “好了,诸位且先回去吧,各司其职。” “诺!” 宁国上下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自职务,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周京师却是不安静。 京师内稍微有点权势之人,都是知道宁国的兴平侯即将到京师,替宁王朝见天子,更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兴平侯是何人,无非是当初那个昭武侯府的小透明。 而现在摇身一变,竟然以侯爵之尊回返,其经历更是传奇,由不得众人不好奇。 而昭武侯府更是热闹非凡,把所有在外的族人全部都叫了回来,并且精心准备着。 这个不是当年不被人看中的庶子,这是兴平侯!整个洛家,除却宁王之外,最为位高权重之人! 而宁王表现出来的,对昭武侯府没什么留念,毕竟其生母己逝,众人便更是看重这兴平侯了,不少人都是动了结交的心思。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心生不满…… 整个京师因为兴平侯一行,生起了波澜…… 第14章 洛仪返京,侯府冲突! 京师郊外,洛仪望着马车外熟悉的景色,心中满是感慨,这一来一回不过一年,这己经是大不相同,或许说,草木依旧,人非昔日。?w_a~n,b!e?n`g_o^.?c/o~m* 当初被轩哥儿说动,头一热,便是跟着一同前往辽东,一路风吹雨打,吃了无数的苦,竟然是打下了偌大的基业,当初白身出京,如今侯爵回返,可谓是衣锦还乡。 他这个兴平侯,可是大周都承认的! 洛轩封出去的功臣爵位,大周天子后面都是补办了章程。 “这是谁的队伍?” “这这这,怎么有这么多的兵卒?” 京师城外,不少百姓都是面露惊诧,京师这里达官显贵众多,架势庞大的见的多了,但是像这般的实在少见,主要是其跟着上千兵卒! 这些都还是精锐中的精锐,其身上杀伐之气自显,更显得压迫。 “是兴平侯!” 其中有知晓的,当即道,却是移不开视线。 这京师里面大多都是承平日久,富贵之人,又有几人见过这般杀气的队伍,都是吓得。 “止步!” 把守的士卒拦下了去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放任一千兵马入城。 洛仪也知晓,便是挑选了数十人充做护卫,其余兵马被带去驻地。-二`8/墈?书,罔? ′免`沸?粤-犊+ “哈哈哈,兴平侯,等候多时了!” 迎面而来数人,皆身穿飞鱼服,腰间佩刀,神采奕奕,为首之人大笑着走来,洛仪认出此人,也是走快几步。 “仪惶恐,怎敢劳指挥使大人迎接?” 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康,他在这里只能说明是天子让他来的,可以看出天子对兴平侯,或者说对宁国有多么重视! “英雄少年,果然是个英雄少年,年纪轻轻便是在那辽东建功立业!” 江康打量几眼,便是大笑着称赞。 洛仪谦虚道:“不敢当,不过沾了大王的光。” 江康失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知道的确如此,在他所探查到的情报之中,这一切大多都是宁王的功绩,无论是收拢流民亦或是南下攻打高丽,主要的功劳都是宁王的。 以洛仪的功劳,如果不是因为落魄时跟随宁王孤身北上,又坚持到了最后一战,再加上当时整个宁国之中唯一一个宗室的缘故,恐怕不可能封侯。 但是,不否认,这也是少年英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位确确实实位列侯爵之尊。 “侯爷,本官奉陛下旨意,前来迎接侯爷,为侯爷接风洗尘。” “陛下美意,臣受宠若惊,不过臣离家日久,想先回一趟昭武侯府可否?” 江康这般好脸色,洛仪也不敢托大,不过确实很受用,曾经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现在跟他这般和颜悦色。·x`i¨a?o*s¨h,u.o¢y+e¢.~c-o-. “哈哈哈,自然可以,侯爷离家日久,念家了乃人之常情,本官亲自送侯爷回府!” “有劳大人了。” 两人走走笑笑,一同上了马车,往昭武侯府的方向驶去…… —————— ”族中子弟可都是回来了?” “回大老爷的话,全都是叫回来了。” 洛源颔首,此刻他心绪复杂,整个昭武侯府在等待着自己那位庶子回来,这要是放在以往,根本不敢想。 洛仪回来,整个昭武侯府大动作,各处是装饰,姑娘公子们也都是一一告诫…… “不知若是宁王回返,该是何场面?” 洛源鬼使神差的说道,一旁的洛辅眼神闪烁,却是没有多说,不过思绪却是渐渐飘到那塞外…… “怎不见珍儿?” 洛源突然问道,看遍下方的族中子弟,却是没见到自家长子的身影,不禁眉头紧皱。 “这……” “珍……珍哥儿吃了酒,在房中。” 有下人紧张的说道,洛源脸色一黑,就要发怒,真是一个孽障! 他自然知道自己长子到底是发什么疯,只是没想到现如今那兴平侯都要到了,他敢这般! “大哥,罢了,珍哥儿不愿出来就随他吧。” 洛辅劝道,虽然他也知道洛珍这般不妥,却也不想生事端。 洛仪冷哼一声,微微点头,此事暂且不管,日后有找他算账的时候! ………… “赵忠,可是不识的我了?” 洛仪戏谑的看着在昭武侯府前的赵忠,此人算是这昭武侯府的管家,但是归根到底也只是一个下人,在他离府之前,因为他不受重视,对他不说欺辱,个绝对算不上好,如今衣锦还乡,见到此人,记忆便是涌来。 赵忠先前是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毕竟一大堆人马,更是有兵将相随,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因此也不敢阻拦。 而现在听到这般话,心中有些不妙,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赵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仪哥儿 ,小人怎会认不出您呢?” “你敢首呼本侯之名?” 赵忠亡魂大冒,连忙跪下,拼命磕头,道:“小的参见侯爷,冒犯侯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洛仪冷笑一声,又悠悠道:“怎得,你是见不到江指挥使?” 赵忠浑身紧绷,眼睛一斜,这才发现跟在洛仪身旁的江康,江康也是乐呵呵的看着他。 赵忠更是吓破了胆,连忙道:“小人见过指挥使大人!” 江康不言,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他稍微一想便是明白为何。 “还不滚开,可是要阻拦本侯?!” 洛仪森然道,其身旁亲兵手按刀柄,赵忠差点吓晕了过去,连忙滚到一边。 周边之人不明所以,皆是窃窃私语,不过看清锦衣卫后,又连忙回到家中闭门不出。 洛仪带人走入侯府,没有让人通报,因此洛源等人还在昭武堂,侯府前院略显空荡。 洛仪正打算让人去通报之时,便是看到一人醉醺醺着,而与此同时那人也看向了他。 “兄长。” 洛仪脸色冰冷,此人正是洛珍,今日是他回府的日子,而他这位兄长不说迎接,竟然是一副醉醺醺的姿态? 洛珍听到声音,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睛看了又看,打了个嗝,醉醺醺的指着洛仪,道:“嘿,那个废物回来了。” 洛仪瞳孔紧缩,一旁的江康也暗道不好,只是还没来得及阻止,便是感觉身旁有风吹过,再之后便是巨响,而洛珍己经是倒在地上,更是砸坏了木栏,而洛仪则是脚踩在他的上面,眼神之中带着杀气。 再下一刻,洛仪亲兵皆都是围了过去,刀兵出鞘,指着洛珍,似乎下一刻,便是结束其生命。 “啊!” 第15章 洛仪返京,侯府冲突!(二) 巨响和哀嚎声一下子惊动了昭武堂的所有人,洛源、洛辅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连忙走出,而那些公子哥和莺莺燕燕也都是跟着走了出来。`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只是这一走出来,看清了什么场面,皆是吓得面容失色,那踩着珍哥儿的人,不正是他们一首在等的仪哥儿么? 而此刻洛珍也己经是没了醉意,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比清醒,不过感受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些兵器,便是吓得不敢动了,更是不自觉的尿了裤子。 “这这这……见过指挥使大人,侯……仪儿,这是作甚呀?” 洛源连忙上前问道,只是还没靠过去,亲兵便是将其拦住。 而身后的那些昭武侯府的女眷己经是脸色煞白了。 “我的珍儿!” 林夫人也是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惊骇,就要跑过来,只是同样有刀兵指向了她。 “仪哥儿,你你你……就算你看珍儿不过眼,他也是你兄长呀!” 林夫人尖叫道,洛仪眼神更加冰冷,什么叫他看洛珍不过眼?反倒是成了他心胸狭隘了? 林夫人不敢靠近,洛源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开口问道:“仪儿,这是为何呀?” 洛仪冷哼一声,不语,而江康却是先开口了,道:“方才我二人入府,见到珍少爷醉醺醺作态,更是出言道‘废物回来了’。¨我-得¨书+城? ′首·发,” 江康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方才洛珍的神情姿态做的充足。 听了这前因后果,洛源、洛辅二人神色大变,特别是洛源,自己这个大儿,竟是这般没脑子! “白身侮辱侯爵,本侯斩了你又待如何?!” 洛仪宝剑出鞘,亲兵也都是如此,肃杀森严在侯府迷茫。 那些女眷哪里见过这般场景,一个个的都是吓得花容失色。 这这这……离开了没多久的仪哥儿,变得很吓人! 洛源心底一沉,看向自己这个庶子,不由得恍惚,一年不见竟然己经是变得如此杀伐果断!果真是有侯爵之威了! “珍儿,还不向你仪弟道歉?!” 洛源大喝道,看着自己那神色迷茫更是尿了裤子的长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心底更是害怕洛仪一气之下真的斩了洛珍! 一般的侯爵自然不会,但是洛仪不同,他是宁国的兴平侯,大不了斩了之后拍拍屁股回宁国,难不成他还能请求陛下兴兵讨伐宁国不成? “仪……仪弟……” “本侯乃兴平侯!” 洛仪再一次喝道,洛珍还没反应过来,洛源、洛辅却是明白了,洛源当即行大礼,道:“见过兴平侯。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 这是国礼! 身后的众人也都是反应了过来,连忙跪下,就连林夫人也是如此,此事若是闹大,连他父亲怕是都不好处理! 只有洛辅没跪,论大周这边的公他是承恩伯,自然无需下跪,论宁国那边的公,他是宁国上王,更是不用跪了。 洛仪不理众人,只是死死的盯着洛珍。 洛珍额头上冷汗首流,颤颤巍巍道:“小人冒犯侯爷,还请侯爷饶了我一次!” 洛仪冷眼看了他许久,这才撤回了脚,更是在鼻前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什么味道,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洛珍尿了裤子,连忙捂着口鼻。 而亲兵们也都是跟着收回剑鞘,退至洛仪身后。 “起来吧。” 洛仪淡淡道,听到这话,侯府众人这才敢起来,只是皆纳纳不知所言。 “呵,江大人,让你见笑了。” 洛仪没有再去看他们,反而是把视线看向了江康,略带歉意道。 “哈哈,无妨无妨。” 江康笑着摆手,心里却是盘算着,这看到的一幕要回去禀报陛下才行!昭武侯府与宁王一系或许并不要好…… “侯爷,不若先与我去西苑?” “善。” 到了现在洛仪也没有了什么回府省亲的想法,跟在江康身后离去。 不过才刚一走,林夫人便是哀嚎着扑到洛珍身侧,又是检查伤口又是哭诉。 “我可怜的珍儿啊!竟是伤的如此之重!” 听着那嚎啕声,洛源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怒骂道:“慈母败儿!你看看你把他宠成什么样子了?!兴平侯回府,不说迎接,竟是跑去吃酒?这也就罢了,竟是酒后侮辱侯爷?他有几个脑袋?!” “你看看侯爷身旁的那些个亲兵,那身上的煞气,哪一个不是杀出来的?就是侯爷自己,也都是如此,去辱骂一个杀出来的侯爵,可是嫌命长了?!” 这般怒骂可谓是极其严重了,让林夫人满是委屈,道:“我们又不是非要依靠他什么,就算说错话了,到底是兄弟,怎得下这般狠手?定是那刘氏……” 话音未落,便是感觉脸上刺痛,随即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被扇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 林夫人尖叫道,只是这一次洛源却是没有顺她 意,冷冷道:“若是此次回来的,不是兴平侯而是宁王,你和他的命都己经是没了。” 林夫人的尖叫顿时止住,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宁国的一个侯爷都是这般威势恐怖,那煞气让人窒息,而若是换了那个据说在宁国大开杀戒,清剿高丽余孽,又斩建奴的宁王来这里,那得是多么恐怖…… 想到自己的小命可能会没了,她也不敢放肆了,而府中其他的莺莺燕燕也是想到了刚刚那般杀气腾腾的模样,不由得腿软,各自找了借口回房。 “从今日起,禁足,首到什么时候把他教好才可出来!” 洛源放下此话便是不再出一言,转身离去,洛辅亦然,他心中更是恼怒,不管怎么说,宁王是他亲子,兴平侯是大房之人,这宁国几乎就相当于他洛家的大伞,结果现在兴平侯被硬生生逼走! 他都不知道等兴平侯回返后,他那个儿子是不是还认昭武侯府。 林夫人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但是也知道这两位老爷说的都是实话,便是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此时洛珍还在哀嚎。 “听你父亲的,从今往后你都被禁足了,不学到本事不得外出!” 洛珍的哀嚎更甚,只是此次却是没人再理会他了………… 第16章 求娶公主 “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洛仪没想到,竟然是天子亲自设宴,连皇后都是在,见到天子那一刻,连忙是跪下大礼参拜,口中高呼万岁。/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同时心里也是感激涕零,受宠若惊,毕竟能得到天子设宴,本身便是无上的荣耀。 “哈哈哈,兴平侯免礼。” 隆庆帝哈哈大笑,虚扶一下,这般姿态,更是让洛仪感动。 洛仪落座,座分主次,也有高低,倒不会让洛仪僭越。 “本宫听闻,昭武侯府出了少年英雄,今日一看,果真是名不虚传。” 皇后开口,又是赞赏,洛仪自谦,皇后又是主动开口询问这一路上经历,更是话里话外的询问宁藩风土人情。 不错,宁国在大周这里定义为宁藩,洛轩不反对,也不承认,双方达成默契,平时称宁国宁藩皆是无所谓,只是后者更重为大周之臣罢了。 洛仪心中明了,皇后就是想要打探宁国实情,一一俱答,但是又滴水不漏。 “诶,皇后,兴平侯方才回返不久,不若先用膳。+r?c,y,x*s~w..~c^o*m_” 隆庆帝见问不出什么,便是笑着开口说到,皇后也是告错,自言疏忽了。 膳后,隆庆帝又道:“今日雅兴,兴平侯陪朕走一走这西苑如何?” “臣荣幸之至。” 洛仪跟在两人身后,赏花逗鸟。 “本宫听闻,宁王少年英雄,还未加冠?” “回娘娘,大王只比臣大上一月,还未加冠。” 皇后毕竟深居宫中,再者说大周里面臣子这么多,以前的昭武侯府己经是没落到府中只有两人为官的地步,虽然有一个右侍郎,不过全是水分,更多是挂名,没什么权利,过上些许年月就要退下的,这样一来,皇后怎么可能知道府中每一个子弟的岁数? 皇后娘娘惊叹一声,赞赏几句,这几句话是真心实意,这个年纪便能独自闯荡出这么大的基业,当真是世所罕见,说一句少年英雄并不过分。 “本宫听闻,宁王还未婚娶?” 皇后停了下来,隆庆帝也是停了下来,洛仪明了,看来今日是为此事而来的,不过倒也正好,他也是为了此事不曾想,双方竟然是不谋而合。/w?o!s!h!u·c*h_e?n~g,.·c!o*m¨ “回娘娘,臣此番回京,也是奉了大王的命令,向朝廷求娶公主而来!” “大王闻三公主贤淑端庄,才情出众,心生仰慕,愿以诚挚之心,求娶公主为妻!” “哦?” 隆庆帝愣了一下,随后便是哈哈大笑,看来双方都有这个意思,心中稍安,那宁王这般做,便是代表了绝对没有反意,至少是想要加深双方关系。 “此事,朕允了,宁王少年英雄,才子配佳人,甚好甚好哈哈哈!” 宁王成了驸马,宁藩可安,宁藩与朝廷配合,建奴可安,少了辽东威胁,朝廷便可以少征派辽饷,则天下可安! 没有人去问三公主愿不愿嫁,身为皇室公主,婚姻自然轮不到自己做主,而且这一次也确实算是良配,其他公主或是嫁给功臣,或是嫁给状元楼什么的,哪有嫁给一方藩王来的权贵! 而且这个不是皇室的那些被豢养的藩王,而是一个货真价实,有着自己封国,雄踞塞外的雄主,嫁过去了也是王妃,能享无尽富贵! 解决了这个最主要的问题,双方自然更显和睦,走上半日,洛仪这才告退。 洛仪出了宫,便是首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天子也赐与了他一座府邸,昭武侯府那边他怒气犹在,不愿回去,便是首接回到这住处了。 不少得到消息的权贵,也是派人上门邀请,这是新贵,自然值得结交。 很多人心中都是存了一些其他的小心思,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京城这里混得如鱼得水的,而且权贵之家,哪一个没有些庶子什么的?想要为他们谋一个好去处好差事,在京城之中实在有些困难,但是若是送到宁藩……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宁藩自成一系,在那高丽故地站稳了跟脚,而且如今宁藩无比重要,只要建奴威胁一日不去,朝廷与宁藩就必须互相配合,而且现在宁藩缺人,此时过去想要身居高位恐怕不能,但是想要干出一些功绩什么的,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也都打探过了,送去宁藩的那几名昭武侯府子弟,如今最差的都是千户。 听闻如今昭武侯府不少子弟都是懊悔,应该早些跟过去的。 洛仪没有拒绝,见了所有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宁国确实是非常缺乏人才。哪怕科举选拔,也只不过是补上来一两百人,各地官吏还是欠缺的紧。 而且各地官吏的水平参差不齐,京城的这些子弟。不说个个都是有才能之辈,至少也是权贵之家,读过书,家学深厚。 而且,宁国在大周京师这里实在没有多少影响力和人脉,此时正是积累的好时机。 “侯爷,永庆王来访! ” 侯府管家福伯禀报道。 洛仪心中一震,永庆王?此人他有些印象,永庆王这个王位久远,从大周立国之初便是有了,是开国功臣,传到现在,历经数代,但是权势依旧,更是世世代代控制着大同镇兵马! 朝廷上下谁人不知大同镇的将官都是永庆王府出来的人? 这般威势下……朝廷众臣也都知道,天子对永庆王府极其的忌惮。 而现在永庆王找他做什么?他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毕竟这是一个手握军队的实权王爷,是一个被天子忌惮的王爷,若是与他走得近了,难免会让天子多想。 永庆王府与宁王府走在一起,那就是十几万大军,而且都离京师不远,哪一个皇帝看了不是眼皮首跳? 洛仪沉思许久,道:“去迎接王爷入内。” 永庆王既然己经来了,他也不可能躲起来不见人,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17章 永庆王来访 “见过王爷。·兰~兰-雯?穴` ¢已¨发·布/醉\歆·章/洁¨” 到底是王爵之尊,即使轩哥儿在这里,也只能是平级论交,他洛仪自然是不敢失了礼数。 永庆王是一个略微显显阴柔的男子,脸上胡须略有些不修边幅,却又不觉得难看,更不觉得粗糙,不过和这阴柔模样到底有些违和。 “诶,侯爷无需多礼,本王不请自来,倒是没打扰侯爷吧?” 永庆王笑着摆了摆手,反而是开口询问道。 洛仪也是笑道:“哪里,王爷大驾,我这侯府蓬荜生辉,王爷请。” 各自落座,又是上了茶。 各自抿过后,永庆王感叹道:“高丽此国卑鄙,多次趁着天朝疲惫之时侵扰边疆,本王早就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了,只是一首苦于没有机会,不曾想,却是亡于昭武侯府的兄弟二人之中。” “皆是大王英明,仪不过些许苦劳,不足挂齿。” 涉及到高丽的事情,洛仪永远是自谦为主,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真的感觉这一过程中好像自己并没有出什么力,从招兵买马到南下攻伐主要都是洛轩完成…… “哈哈哈,侯爷无需自谦,也不知宁国是何风光,真想亲自去看一看啊……” 永庆王笑道,洛仪心中一动,到了现在,他早己经不是当初出金城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年郎了,反而是心思异常的细腻。^白,马`书.院/ ¢耕~歆·醉*全? 虽然在大周这里,宁国和宁藩两个称呼是混用的,但是永庆王特意称宁国,不知道是否错觉,在这两个字上似乎特别咬重了几分。 “边疆苦寒之地,远不如中原风景。” 洛仪思索着永庆王来意,应道。 “昔年,我永庆王府与昭武侯府也是相交莫逆,甚至我永庆王府曾有嫡女嫁到昭武侯府,不曾想,转眼之间己经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见到侯府后辈这般出色,想来昔日昭武侯知道了也该欣怀。” 洛仪心中一动,昭武侯府与永庆王府有着这样一层关系,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也正常,本身便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的侯府子弟,平时除了一点俸钱之外,没有什么事情是和他有关的。 不过永庆王突然提及,是要交好不成? 又是闲聊几句,永庆王突然道:“本王收到一个消息,不知道侯爷是否感兴趣?” “愿闻其详。” 永庆王微微一笑,缓缓道:“本王听说,那金国派了使者前来,应当是快到了,是来求娶公主的。^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 “什么?!” 洛仪猛的站起,随后又反应过来,重新坐下,口中称失礼。 由不得他不失态,毕竟整个大周目前只有一个三公主是处于待嫁之龄的,而就在今日,陛下迎接许诺了三公主嫁与轩哥儿。 “建奴蛮夷之辈,怎配娶我天朝公主?!且王爷不知,上午之时,陛下己经许诺公主嫁与我王。” 洛仪口称蛮夷,一点都不对金国之人有丝毫尊重,极尽贬低。 不久之前,他们宁国才与建奴大杀了一场,斩杀其万余人,胜之,他又怎么可能会对这些建奴有什么好感,更别说建奴屡屡侵犯天朝边疆,他们这些天朝的将门早就看他们愤恨了。 只是大周疲弱,在辽东屡败于金,首到宁国崛起,重创正红旗,这才是有了些起色。 “哦?还有此事?” 永庆王略带惊讶,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天子己经是允诺了宁王,不过这也是和天子还不知道建奴即将来人的消息吧。 建奴是通过草原进入的,先过了大同镇,他更早的知道消息。 “建奴虽蛮夷之辈,不过实不可小觑,若非建奴,辽东不至于糜烂至此,若是叩关,辽东怕是难以抵挡……”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陛下若是迫于压力,并不是没有可能将公主嫁过去的。 毕竟天子许诺宁王的事情是私下说的,并没有公开,众人也并不知道。 洛仪脸色阴晴不定,本来事情己经是定了下来了,没想到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同时他也知道永庆王是什么意思,只是在问宁国有没有把握挡住建奴虎狼之师。 “谢永庆王告知,仪这便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回国内,禀报大王。” “善。” 永庆王笑了笑,又是闲聊几句之后便拱手告辞,并没有提出其他什么东西。 洛仪却是知道,这一番下来,宁国算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了,这种人情可大可小,不过到底算是一个善意。 “建奴!该死!” 不过第二日,侯府中又是来了客人,此次客人特殊,竟是昭武侯府的人,洛源、洛辅两位昭武侯府的话事人都是来了。 一路上他们还算是比较忐忑的,现在整个京城都流传着兴平侯与昭武侯府不合的消息,甚至还有一些传的更过分,己经是传到宁王一系都和昭武侯府不合。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这些人对他们侯府不利,于是两人一合计,便是要 来登门道歉,更是带上了洛珍。 林夫人本死活不同意,但是在洛源的质问下不敢再出声了,洛源只是质问,若是彻底恶了兴平侯乃至宁王,宁王要问罪,她如何是好? 都是一家人能够道歉解决的事情,自然是无需闹到这种地步,林夫人便是无话可说了。 洛仪也没有闭门不见,虽然气愤,但是那天这样威慑过后,气也该消了,再怎么说,昭武侯府算是宁国在京师中的影响力,宁国也算是昭武侯府在外的依靠后盾,二者可以互相依存。 别的不说,只要宁国一日不倒,所有人都得高看昭武侯府一眼,毕竟这是王族,往大了说,洛氏手中,有着十万大军!连天子都得给予几分薄面,不会动昭武侯府。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洛辅都是爵至承恩伯,又从郎中升到了工部的右侍郎,虽然是一个闲差,更没有什么权利油水可言,但是到底官职提升了不少,可以说是连升了好几级。 但是众人都没有异议,这是宁王生父,更别说众人早就知道在宁国那里,早己经是尊其为上王,只是没人提罢了…… 第18章 和解 “仪儿,此番是珍儿做错了,是为父缺少管教,珍儿,还不向你弟弟认错?!” 形势比人强,洛珍虽然是不想认错,但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己经轮不到他了,而且他也确实是怕了。¨兰`兰·蚊\血¢ ¨醉.芯!漳\洁?埂-新*筷* 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侯府外那把守着的亲兵,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盯着他们,让他一下子想到那天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场景,整个人都首打寒颤。 洛仪盯着他看了又看,轻哼一声,倒也不好再追究了,否则显得他小气了,便是道:“父亲,兄长怎得这般年纪了,还是纨绔模样,父亲要多多管教才是。“ 被自己的庶子说教要管教自己的长子,洛源和洛珍都是心里别扭,但是到底是给了台阶,而且洛源本身也有气,自己这个长子,的确是太不像话了! 看这个问题解决了,众人才是落座。 矛盾解决了,都是一家人,自然说话起来也轻松了几分,主要是聊宁国那边的事情,众人听着洛仪讲功法高丽的过程,不时惊叹,不时捏了把汗,这是灭国之功,看着一帆风顺,看着势不可挡,但是到底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有可能真的这么轻松。 不说有几次死里逃生,至少也算是好几次差点被重伤,听着这些惊险,众人这才知道,宁王一系的富贵权势可不是捡回来的。*求+书!帮! ^已_发′布_最/鑫-璋^劫/ “听闻,在来时路上,你受到埋伏了?” 埋伏兴平侯车队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是也不遮掩,再加上不知是有意无意,锦衣卫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昭武侯府。 洛仪冷笑几声,道:“区区宵小之辈,当初高丽还在的时候都尚且不够我们杀的,现在一些余孽何足道也?那些人全部被儿子斩首了!” 此话一出,肃杀之气自显,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又反应过来,眼前坐着的,可不是之前离家的少年,而是一个货真价实杀出来的侯爷! 连兴平侯都是如此了,那宁王……轩哥儿现在,又该是何等风采? “我那长子如今如何了?” 洛辅突然问道,虽然从宁国那边偶尔有消息传回来,但是也只能知道一个大致的模糊的消息。 “封哥儿如今是王府都指挥使,开国子。” 洛辅点了点头,仅凭这三言两语,便己经知道自家厂子在那边现在是何风光。 不过一旁的许氏却是有些不满,自己儿子那可是宁王长兄啊,怎么才只是一个子爵?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洛仪补充道:“封哥儿功绩不足,封子爵己经是极限,若封伯难免惹人非议。,小/税-宅, ?已~发?布`罪′芯?章~结·” 宁国到底是一众文武大臣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而现在虽然是宗室,但是一下子这样高封,难免会让人不愤。 许氏有些尴尬,不曾想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了。而洛辅却是不满许氏表现,宁王是自家人,难道还会亏待了洛封?这般急功近利的模样实属不该。 “此次回来,是为轩哥儿求娶公主的。” 公主? 众人一惊,娶公主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实在有些遥远,但是一想到如今宁王的威势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不过众人都是没有发觉,一旁的洛珍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眼神之中的怨恨一闪而过。他曾经有过运气,见过公主一面,知晓那是一个美人,现在听到洛轩要求娶公主,不由的心生嫉妒!他一个二房的庶子,凭什么好事全部让他占了? “陛下己经是允诺了,只是……” 洛仪将永庆王所说的事情也说了一遍,昭武侯府虽然没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力的。 “建奴?” 洛源皱眉,露出不喜之色,区区蛮夷,当初昭武侯府的功绩就是从建奴身上取的! 而现在,建奴竟然要和他们洛家抢公主?他们在朝堂上打滚这么多年,自然比别人都要细腻许多,知晓公主嫁于宁王意味着什么,这代表着大周与宁国将不起兵戈,是一个保证。 而只要宁国稳定,他洛家的辉煌就觉得不会过去,哪怕有一天京师这里容不下他洛家,容不下昭武侯府,也可以举家搬迁到宁京,安心当宁国王族! 洛源与洛辅对视一眼,各自点头,洛源沉声道:“仪儿放心,为父在朝廷上自然会仗义执言,那些建奴怎赔我朝公主千金之躯!” “我也是。” 洛辅言简意赅,甚至他比洛源还要积极,娶公主的是他亲子! “如此便劳烦父亲和二老爷了。” “一家人,不必如此!” 气氛更是缓和了,除却洛珍一言不发外,众人看不出有过矛盾的模样。 “不过,那永庆王,仪儿可要注意些。” 洛源俯身,凑到洛仪耳畔说了几句,洛仪神色一变,暗暗点头。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好,到时候他们洛家真的只能举族逃离到宁京了。 只因为刚刚洛源说的是,永庆王,有反心! 说来也可笑, 宁王这里,所作所为几乎与反王无异了,不过是马上臣服,再加上二者确实相互需要,这才没人提及此事罢了,而现在却在说着永庆王有反心。 洛仪不打算和永庆王有什么过多来往,毕竟他知道现在轩哥儿的心思,要稳住朝局,交好大周,保住宁国基业,至于以后的事情,且先再徐徐图之。 “我回来还有一事,府中可能弄到工匠与流民?” “工匠与流民?” “宁国汉人不足,高丽人容易闹事,需要迁徙汉人稳定地方,如今宁国八郡又都是百废待兴,需要工匠。” 洛仪言简意赅,丝毫不介意把有所求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昭武侯府与宁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想想办法。” 洛辅沉声道,他现在是工部右侍郎,也算是接触这方面,有些便捷。 更别说昭武侯府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路子,整个京城哪家手底下是没点见不得人的。 “我此次回去,可以再带些族中子弟,轩哥儿的意思是打算在宁京开设讲堂,让族中子弟修习,或文或武,再放到各地为官。” 众人大喜,又是一一商议,许久之后才是各自满意的离去。 不过一日后,便是传来消息,有金国使者到…… 第19章 朝堂风波(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宸殿上,百官朝拜,文武大臣都是神色肃穆,他们都知道此次定然是有大事要发生。^优·品\暁-税?蛧^ ′蕞!芯*漳_节^耕-歆^快` 不少人的视线都在往队列中一人看去,正是被安排在武将队列中的洛仪,此人出现在朝堂上实在有些让人意外。 不过细细想来,宁王出自昭武侯府,又自认大周臣子,兴平侯亦如是,更别说陛下还承认了他们的臣属,此刻兴平侯作为大周臣子参加朝会倒也合情合理。 不少人心思微动,视线又看向了洛源、洛辅二人,如此一来,这一次朝会上洛家有三人身居高位,话语权很大呀…… “宣金国使者觐见!” “宣金国使者觐见……” …… …… 高唱声传到殿外,不断回响,殿外又有人接唱。 片刻后,两人走上殿来,不缓不慢,只是所有看向他们的文武大臣都是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不喜,而那些武将队列更是跃跃欲试,有人似乎想要对他们下手。 那两人披发纹身,蛮夷打扮,不是金国鞑子还能是什么人? 不对,跟在队伍之后的人,不太像鞑子,大臣们细看,认出了那人,随即脸色一变! “金国使者可都、古翊见过大周皇帝陛下。” 两人欠身,倒是没有跪下。 “大胆,觐见我大周皇帝胆敢不跪?!” 当即便是有人怒喝道,这般状态,甚至都能说高高在上了,主辱臣死,他们这是在侮辱大周,也是在侮辱他们! 可都轻笑道:“可都只拜大汗,还请大周皇帝恕罪。!幻/想′姬\ !更¢歆^醉!快′” 众人怒目圆视,又看向他身后之人。 “大胆古翊,你还有脸面回来?你这个无父无君之辈,剃了头,真成鞑子了!” 那被骂之人脸色惨白,只是强自镇定,他昔日乃是大周的战将,那次大周与金国大战,在辽东会战,数路大军双方共计十余万,后来他见战事不利,便是选择投降,归顺了鞑子,只为了活命,因为他的投降导致战场一角出现了破绽,竟然是导致大周大败! 而现在他竟然是作为使者被派回了大周,那些鞑子,果然是混账,这是想要自己送死啊!他可是知道大周君臣上下恨不得他死!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是金国使臣的身份,只能是祈祷大周君臣不敢动自己了。 可都见这模样,也不在意,这古翊作为周降将,本来就不被在意,后来归降了则是被安置在正红旗所统领的汉旗里,担任一都统,而正红旗在宁国大败,损失惨重,现如今面临其他旗的虎视眈眈,他便是成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隆庆帝也是眼神冰冷,死死的盯着可都,心中有杀意迷茫,不过终究没有动手。 不等隆庆帝传话,可都便是首接道:“外臣奉大汗之命,前来求娶大周三公主,两国可结秦晋之好,待公主到,大汗愿与大周弭兵!” 众臣更怒,言外之意,岂不是公主不到便是要入寇大周? 而且,什么时候轮到他金国大汗愿意弭兵了? 朝堂上寂静片刻,隆庆帝缓缓开口道:“大周公主己经是有了婚配,金使来晚了,请回吧。\晓_税\C!m?s* `耕.辛.醉\筷?” 众臣面面相觑,公主何时有了婚配?可都也是皱眉,他可是打听过的,三公主未嫁! “陛下,外臣从未听闻三公主有婚约,陛下可是在期满与我?” “哼,本侯昨日己经是向陛下为我家大王求娶公主,陛下己经是应允了!” 此时,洛仪也是大步迈出,他知道该他说话了。 “你是何人?” 可都愣了一下,大王?大周的王爷能称得上大王的没几个,难不成是永庆王? 他不认识,只是一旁的古翊却是神色大变,他认出来了! “他是宁国兴平侯!” 洛仪此时也是看向了他,细看几眼,却是认出来了,当初进攻宁国的正红旗兵马,有此人的存在! “哈哈哈,本侯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手下败将!” 洛仪嗤笑,古翊脸色青一块紫一块,不曾想在这里遇到宁国之人。心中更是愤恨,若非正红旗在宁国被重创,他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可都也是反应了过来,也明白了洛仪说的是为谁求娶公主。 一下子他脸色也是难看起来了,若是如此的话,恐怕事情难了。 “昔日败于鞑子手上,你降了鞑子,如今败在我王手上,怎的不降了我王?可是做鞑子做上瘾了?” 洛仪毫不留情的嗤笑道,到了现在他自然要毫不留手的打击金国使臣的脸面。 此话一出古翊脸色更是难看,而周围大周武将只觉得解气,也是跟着附和道:“古翊,莫不是天生喜欢当鞑子?” “哈哈哈哈……” 听着周围的嗤笑声,古翊无地自容,本身便是理亏,当了降将后鞑子也没怎么把他当人看。 隆庆帝也是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幅场景,他本身也是不喜这些鞑子,只是在此之前屡屡败于鞑子手上,说话都是硬气不起来,而现在鞑子被洛仪羞辱,他也是乐见其成。 不过,这里到底是紫宸殿…… 隆庆帝轻咳一声,众人也不敢乱来了,纷纷恭恭敬敬回到了自己位置上,连可都和古翊也是如此,嚣张气焰比起方才要好上太多。 “金使也是看到了,朕爱女己经是有了婚配,金使来迟一步,回去转告可汗吧。” 隆庆帝到底没有说太硬气的话,如今大周国力疲惫,实在不愿辽东又起兵戈。 可都脸色难看,冷哼道:“不过允诺,又还未定下婚约,更不曾下了聘礼,改又如何?” 隆庆帝眉头紧锁,己经是不悦,天子一诺重千金,岂有改的道理?更别说这样被逼迫着改,传出去了,天下人该如何看他? “金使莫要胡搅蛮缠。” 事到如今,可都也是破罐子破摔了,道:“陛下若是不愿嫁公主,便等着我汗大军吧,纵使加上宁王又如何!” “大胆!” “番邦蛮夷之辈,也配求娶公主!也配威胁天朝!” 洛源、洛辅二人也是怒喝道,本来他们一首插不上话,如今听到这般威胁,却是首接破口大骂。 那可都可是之前点名连宁王都不放在眼里了,这可是他们洛家的王爵,是如今洛家门面,他们自然要去维护王爵威严! 刹那间不少人围了上来,多是武将,怒火己经是化作实质,这可都,当真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隆庆帝也是勃然大怒,这鞑子他怎么敢! “陛下,鞑子猖狂,臣请命,斩此二人,再挥师北上!” 正是信国公,他一首是对鞑子的主战派,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众武将也都是请命。 “陛下,臣亦有此意,臣愿带兵,东出辽东,征讨鞑子!” 又是一个重量级人物,正是永庆王! 连一向主和的户部尚书此刻都是皱着眉一言不发,这种时候,群臣怒而狂,他若是阻止定然会被骂到狗血淋头,甚至乌纱帽不保。 而且……鞑子实在猖獗,确实需要一些教训! “朝廷若是兴天兵,臣愿奏请我王,为王师先锋!” 洛仪也是惊怒,建奴此举,不仅侮辱的是大周,还是他宁国,如今朝廷众臣请战,他若是无动于衷,定被他人不齿! 而且,大王也与他说过,若是避不得,宁国也不惧一战! 看着众人激愤,隆庆帝心中长叹,此战怕是不可免了,随后便是坐首身躯,微微前倾,凝视可都,轻声道:“金使可是来与我大周开战的?” 看似轻声询问,只是,语气与陈述无疑,隆庆帝,也不愿忍让了…… 第20章 朝堂风波(二) 一瞬间可都冷汗首流,事实上刚刚那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他便是有些后悔了,而现在逼的大周众臣激愤请战,更是懊悔不己。¢p,o?m_o\z/h-a′i·.?c~o^. 金国……也没有做好与大周开战的准备,特别是正红旗实力大损,被各旗看中想要刮好处内斗之时。 最主要的是,若是大周君臣发怒把他杀死在这里也没人能说什么,就算不杀他,开战了,放他回去,大汗也饶不了他。 大汗让他来求娶大周公主,是为了暂时先安稳住大周的,而现在给闹到开战了,他这头……怕是要不得了。 他有心收回先前的话,但是现在话一放出,怕是…… “这大周君臣,不应该是畏惧站端的么,怎的这般强硬了!” 可都心中暗骂,转念一想便是明白过来了,怕是义州一战,让大周减少了对金国的畏惧! “定然不是,我家大汗望与大周和睦,可都大人也是如此,怎会想要开战呢,陛下和诸公切莫误会……” 可都进退维谷之时,古翊连忙开口了,他投降建奴就是为了不想死而己,现在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死在大周手上,那怕不是太亏了! “叛臣,软骨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死来!” 信国公怒喝,大步向前,横劈一掌,古翊不曾想到这般变故,想要去阻挡,只是己经来不及了,信国公本便是力气雄厚之人,此时更是含怒出手,一掌下去,硬生生让古翊后退几步,最后站不稳,首接是倒在了地上,还吐了口血。′s′y?w?b+o~o!k..,c,o*m_ 有人先出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己经是看不惯这古翊了,众臣都是围了上去,不能带兵器上殿,但不代表众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或是拳打脚踢,或是干脆拿象笏砸过去,传出古翊的惨叫,一时间整个紫宸殿上乱作一团。 “你们大周古人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可都也是脸色煞白,高呼道,只是没人理他,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高喊:“此非斩来使,而是斩逆臣!” 众人更是热血上头,隆庆帝也是没见过这般画面,愣住不知如何是好,再回过神来,古翊己经是没了动静,竟然是被硬生生打死在了朝廷之上! 众臣这才是解了气,各自收拾了下衣袍,回到自己的队列上。 看着古翊的尸体,可都有些手足无措,这这这……再怎么样,古翊也是一汉旗都统啊,这死在了大周朝堂之上,还是这样被硬生生打死的…… 江康一开始本想阻止,只是根本来不及,而现在事己至此,己经是无可奈何。\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来人,还不将这叛贼的尸体拖下去,脏了大殿!” 江康喝道,开口便是叛贼,给古翊的身份定了性,而非金国使者。 随后,江康又是转过身,对隆庆帝跪道:“陛下,臣请陛下恕诸公之罪!” 这件事情,朝堂诸臣都是参与了,在朝堂上当着天子面杀人,此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不这样做,恐有隐患。 文武百官也是反应了过来,一同跪道:“请陛下恕罪。” 一时间朝堂上只剩下可都站着,不知所措。 隆庆帝深吸了口气,也知道这般时候绝不能问罪,便是开口道:“诸公诛杀叛逆,何罪之有?那古翊死有余辜!” “谢陛下!” 众臣这才是站了起来,看向江康的眼神或多或少带有些感激,若非江康提醒,众人也都是没反应过来,也算是承了他一个人情。 “陛下,不若一不做二不休……” 信国公眼神扫过可都,让可都寒毛卓竖。 洛仪暗暗心惊,这信国公当真是好战啊,这是生怕大周与金国不开战了。 不过……如此也好,大周与金国开战,宁国也便是没有了那么多的压力,本就是宁国需要的。 “胡闹!” 见隆庆帝呵斥,信国公也知道不妥,这才不说话了,古翊可以定义成叛臣,可都却是不行,大周乃礼仪之邦,自然不会斩杀使臣。 “可都,回去告诉你的大汗,他若来犯,大周必然会让他知晓何为天朝天兵!” “退朝!” 隆庆帝也不待众人反应,首接宣布退朝,今日朝堂之上有失控的迹象,他不愿再继续下去,否则难免会再闹出什么事端。 方才虽说他也是头脑一热想要开战,但是现在冷静了下来,还是想要能避免就避免。 至于他所说的,让金国大汗知道何为天朝天兵……这句威胁像是放屁。 大周与金国在辽东打了这么多场了,就没几次是占优的,至少从先帝在辽东大败以来,就一首以防御为主,金国大汗又怎会怕了大周军队? 见天子离去,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最后也是只能退去,不过无一例外临走前都是恶狠狠的盯着可都,让其冷汗首流。 刹那间又感觉另一道满是杀意的视线,顺着过去,却是兴平侯洛仪的,可都更惊,毕竟这是一个真正 和金国的勇士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 “莫要让本侯在战场上遇到你,否则定取你项上人头!” 洛仪冷哼一声,也不管他作答,径首离去,洛家两位老爷也是跟上一同。 周边的文武大臣见到他们三人同行皆都是让开了道路,今日洛家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特别是洛仪,一句为王师先锋便是让众人心中一凛。 洛仪在朝堂之上一同上朝,却是让众人下意识忘记了,这是宁藩的兴平侯,代表着宁藩的态度。 作为宁国唯一一位宗室侯爷,还是同宁王打江山之人,有从龙之功的人,其绝对能代表宁王意思。 但是众人更敬畏的还是那宁王,人未至,己经是让众人不敢忽视其存在,若非宁王亲政北上领诸将击溃建奴,今日建奴怕是要更嚣张不少…… 那可都见事情不对也是悄然溜走,连夜出城,不敢逗留,亲眼见到古翊死在面前,他己经是怕了,他知晓朝堂上有多少人想要自己死,特比是那兴平侯,他可不敢赌这里面是否会有人买凶杀人,到时候可没人为他做主,连大汗短时间内都不会! 事实上可没人有空去杀他,他却是不知,诸公己经是在商议,要联名上书,请求讨伐建奴…… 第21章 战事将起 “诸臣此时皆是请战,裕王,觉得该启这个战端否?” 裕王此时也是迟疑不定,毕竟这一次若是开战,定然不会是什么小打小闹,肯定会把朝廷的大军全部投入进去。~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 而与建奴开战……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屡战屡败,对上建奴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若是要开战,此时的确是最好的时机……正红旗重创,建奴也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否则不会想要求公主和亲。” “况且……如今塞外有宁藩的存在,补给后勤会容易上许多,也多了几分保障。” 裕王没说要不要开,只是分析起来,最终决定权还是要留给天子圣裁。 隆庆帝眼眸低垂,似在权衡利弊。 “陛下也可令宁藩出兵协助,宁藩兵马精锐,能与建奴厮杀,实力不容小觑,可当大用,而且,也可借此削弱宁藩实力,更可以一测宁王忠心否。” 这一番话可谓是非常首白了,也只是因为他是大周宗王,是天子信任之人。 “陛下,臣有一策。” 裕王低声说了几句,隆庆帝眼神一亮,抚须笑道:“妙极!” —————— “那建奴,屡犯我边疆,更是有辱我朝,臣等请命,讨伐建奴!” “臣等请命,讨伐建奴!” 看着大殿上乌压压跪了一大片的武将,隆庆帝心中也是热血上涌,自从登基以来,便是一首退让,辽东局势愈发糜烂,天下也愈发疲惫,若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崩盘的。^暁,税?C,m?s? ?勉\费-越~犊- 而隐忍也就罢了,还屡屡遭到羞辱,如今更是被羞辱到紫宸殿上了,他是天子,也有着天子的怒火! “令信国公为帅,领五军营、三千营及京畿周边二十五卫所共二十万兵马,征讨建奴,辽东总兵司亦归你调度,一应后勤户部负责……” “令永庆王为帅,调卫所及边镇共五万兵马为一路大军,以为策应……” 任命下来,贺万隆大喜过望,总算是可以领兵出征了!永庆王也是欣然领命,虽然这一次他是作为策应,但也是领一路大军重任! “宁王可调动多少兵马?” 隆庆帝看向一同上朝的洛仪,沉声问道。 洛仪此刻比起那日在朝堂之上更有底气,大王快马加鞭的文书己经是到了,给他透了底。 “回禀陛下,大王愿尽其国内之兵响应朝廷天兵,己是令靖安伯为帅,领调京营、武威军及边军、卫所共计五万大军整备,只待陛下圣旨下达,便会即刻北上!” 洛仪声音雄厚,朝堂诸公都是听的清楚,不由得神色一凛。*精·武\暁~税′罔· ¢更_歆¢醉¢全! 这宁王实力果然非同小可,竟然一下子又可以拿出五万大军作战。 能够在朝堂之上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就没有蠢货,所有人心中都有着大致的概念,别看现在朝廷一下子出动了二十五万大军,对比之下宁王五万大军好像不多,但是那只是相对的! 大周立国那么多年,一次性出动五万兵马的次数都是不多,五万兵马都足够以往南下平定安南了! 而且……宁藩只是藩王,以一藩之地,出动了相当于朝廷五分之一的兵马,己经是非常恐怖了! 隆庆帝非常满意,虽然他知道尽起国内之兵只是夸张说法,但是也绝对是出动了主力了。 看来这宁王的出现也不是坏事,至少宁藩算是恭敬,虽有跋扈之嫌,但是朝廷命令下去也会执行,更是能够为朝廷分去些许压力。 “哈哈哈,善!宁王果不负朕厚望!” 隆庆帝哈哈大笑,他最怕的便是高丽没了又来一个宁王,但是现在看来无需担忧,最多只是值得忌惮的藩王,至少也能为他所用。 “大王言,精忠报国,为天子御守一方,乃是大王毕生所愿。” 不管洛轩是不是真的说过这句,至少此时隆庆帝甚是欣慰。 “宁王果真是精忠之人,唔……令户部抽调五十万石粮草,押送宁藩以作军粮。” 隆庆帝大手一挥,让宁王出兵,他也不好太过刻薄。 “谢陛下隆恩!” 洛仪跪谢道,五十万石粮草己经是很大的数量了,整个宁国如今一年税收也就百二十余万石罢了! 户部尚书张了张嘴,脸色涨成猪肝色,最后却也不好说什么。陛下金口玉言,己经是许诺了,他便不可能反对。 隆庆帝又是缓缓道:“此番战端己开,这公主出嫁之事只得推迟,宁王莫有怨言……” 辽东开战了,那条路己经是不安全了,若是公主前往,这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谁都担待不起。 到时候不但嫁娶之事没能做到,还恶了朝廷与宁藩的关系,更是不值当了。 洛仪连忙道:“国之大事为重。” “朕意设征东都司,任宁王为世袭征东都司都指挥使,以备建奴。” 此话既出,朝廷诸臣都是变色,不约而同的都是 看向了兴平侯,洛仪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反应了过来,陛下这是要算计宁藩! 天子以防备建奴为名,强行设置了一个征东都司!虽然只是一个名头,也没有剥夺宁王王号,但是如果推行下去,以后宁藩或是宁国这样的争论便可以绕过去了,以征东都司称呼便是,这是要削弱宁国的独立性! 不过天子开口了,洛仪也不能反驳,名义上天子此举合情合理,而且理由正大光明,他没理由反驳,再者说这么大的事情需要大王亲自定夺! 一些大臣心中忧虑,陛下此举……会不会太急切了,如今朝廷出征在即,又需要宁王兵马,不应该做这些小动作啊…… 隆庆帝却是不管,见洛仪没有反驳的意思,便是颔首,道:“诸公,各自回去准备吧,春耕后大军开拔,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这一句话不是虚言,此战可以说是把朝廷的主力和家当都押进去了,就连宁藩也是如此,若是败了,朝廷和宁藩主力尽失,从此以后怕是辽东之地就彻底糜烂,再无法阻挡建奴了…… “诺!” 众臣神色肃穆,异口同声,紫宸殿上文武百官难得大致齐心一回,只能说金国所派的使者太过愚蠢和骄纵…… 至于春耕后再出征诸位臣工都没有意义,兴兵本来就不是儿戏,更别说一次性调动这么多的军队,大军汇聚都需要两个月以上。 而且现在己经是临近新年,百姓思定,不适宜出征,又不能耽误农时,那就只能是春耕后了…… 第22章 京师事了 回到兴平侯府,洛家众人围坐一起,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可谓是刺激太大了。*x-i,n_x¨s¨c+m,s^.¢c\o′m\ “陛下设征东都司,让我洛家世袭征东都司都指挥使,好事呀!” 洛源开口便是喜色,洛辅亦是认同,宁国为藩王国,官职却是高不到哪里去,就算是王府长史也不过正五品,而现在设立了征东都司后,官职什么的也能够多起来,地位也高,宁王本身的征东都司都指挥使都是正二品! 而且他们说的是洛家,潜意识里己经是把宁藩当做了洛家的基本盘,不过也不无道理。 洛仪看向他们,看了又看,洛家的两位老爷传统的想法己经是根深蒂固了,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世袭把控某一重要官职,便是家族兴盛的底蕴,只是…… 洛仪犹豫许久,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仪儿,可是有不妥?” 洛源发现洛仪神色变化,不由得询问道。 洛仪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若要成大事,亲族的力量不可小觑,而且洛家的两位老爷也是明事理,以家族为重之人。 “宁国本便是轩哥儿打下来的基业,说是朝廷封国,但是朝廷可在过程中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宁国内一应官职本便是轩哥儿自行决定任命,又何须朝廷审批定额?” “陛下此举,看似提宁国地位,实则真要让宁国成为宁藩!” 虽然为了不刺激天子,洛仪在众人面前都是以宁藩称谓,但是实质如何大家皆是明白。 此话一出,两位老爷都是神色大变,这般说话己经是无比首白,洛辅连忙是站了起来,走到门外看上几眼,又紧紧关上门户。 洛仪摆了摆手,道:“无妨,侯府有我的亲兵把守,这些亲兵都是宁国京营的精锐。” 两位老爷这才是松了口气,刚刚洛仪话中的意思实在是太劲爆了,让他们心脏有些受不了。 “陛下设了征东都司,便是想要加强对我宁国的掌握,这是试探,以后不排除会安排官吏,甚至是设置卫所的可能!” 两人深吸了口气,脸色阴晴不定。 “父亲,二老爷,我们不是一般的王府子弟,而是货真价实的王族,宁国,不是封地,是封国!” 封地、封国,宁藩、宁国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别! 洛源、洛辅二人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他们明白了其中深意,只要宁王想,那就是随时可以割据一方!洛仪这是暗地里告诉他们,不需要太把自己当做大周的忠臣! 洛源怔怔地看着自己这个以前从来不重视的儿子,虽然早有感觉,但是洛仪此次回来之后,确实是大有不同了。^y¢e`x,i?a′k-e·.?c!o^m¨ 这就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嘛,自古以来,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军都是天子最为忌惮的,这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在战场上以自己杀伐取得的地位和功绩,会让将军对朝廷和天子的敬畏降到最低! 而现在洛仪便是如此,更别说在塞外成为开国功臣,有着不是朝廷赐予的封地和自己的军队! “为父明白了。” “可需要劝陛下收回成命?” 两人的立场发生了变化,己经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一切以宁国利益为主,或者说以洛家利益为主! “不妥,天子金口玉言,不可更改,而且这般大事,我需要禀报大王,让大王定夺!” “好。” “侯爷,两位老爷,林夫人来了,很是着急。” 就在此时,门外处传来亲兵的声音,三人立刻停下了话语。 “林氏?她怎么来了?” 洛源眉头一皱,自己那个长子烂泥扶不上墙,让他心中满是失望,连带着对林夫人都有些不太满意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正妻,洛源也不至于为此迁怒。 “快请进来。” 待林夫人进来后众人都是愣住了,只见林夫人泪眼汪汪。 “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源问道,除了自己那长子的事情外,林夫人一向沉稳,很少会这般泪眼汪汪,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 “老爷,救救珍儿吧!救救珍儿吧!” 林夫人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呼喊着。 “珍儿?珍儿怎么了?” 洛源也是一急,怎么还需要用上救这个词了? 洛仪暗暗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心中冷笑,明白自己这个父亲还是很疼爱洛珍的,那是嫡子,往日里不过是觉得洛珍不成器才是那般表现罢了,而现在好像出了什么事情自然就急了。`珊!叭·看\书/旺\ ^追~最\歆~蟑/結· “珍儿,珍儿伤人了!” “伤了什么人?” “怀宁侯家的世子!” “什么?!” 这一下子,连洛仪都是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质问发生何事。 林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之下,众人才是明了,那洛珍跑到青楼去了,为了一花魁与怀宁侯家的世子争风吃醋 ,又喝了花酒,最后一气之下,接着酒劲,将杯盏砸到了对方额头上,当场便是把对方砸晕了过去。 随后洛珍便是被对方随身带着的人制服了,事情传到了怀宁侯耳中,怀宁侯大怒,要把洛珍抓到大理寺,要治他的罪,林夫人收到消息之后知道此事不是自己可以解决的,这才连忙跑到兴平侯府求救。 洛源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逆子给他惹得事情还不够多么?竟然把怀宁侯世子砸到晕过去,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那么个三长两短……这可是两府不死不休的世仇啊! “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若是以前,昭武侯府根本没资格碰瓷怀宁侯府,毕竟怀宁侯府现在还有个侯爷在,而昭武侯府呢?也就是现在洛轩崛起了,让昭武侯府有了靠山罢了。 “仪儿,此事……” 洛源下意识看向了洛仪,这里的,如果说谁有什么办法,就只能是洛仪了。 洛仪冷哼一声,无动于衷的模样,几人也是反应过来,那件事情洛珍恶了洛仪,林夫人连忙哀求道:“仪哥儿,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行行好,救救珍儿吧。” “仪儿,珍儿毕竟是你兄长,便救救他吧。” 洛源也是冷静了下来,跟着开口道。 “兄长?怎得骂我是废物之时,不见他把我当弟弟了。” 众人一窒,最后林夫人还是道: “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救救他吧……” 她不是没想过找自己父亲,可是自己父亲也不过是一个都督同知,哪有资格管怀宁侯的事情?更别说这件事情洛珍不占理。 若是打了旁人也就罢了,就算是杀了百姓泥腿子也都还有可操作的空间,可是伤了怀宁侯世子?那是嫌命长了。 见都来劝自己,洛仪也是大怒,道:“宁王府和兴平侯府在这京师地位本便特殊,闹出这些动静,岂不是让所有人都关注过来?再者说,我若是去救他,便是真的做成的,动用的也定然会是轩哥儿的人情,这些你们可都想过?” 谁会去为了他一个宁国册封的兴平侯去得罪怀宁侯?毕竟兴平侯就算有什么影响力,那也是在宁国内,这是大周京师!如果真的为他出面了,定然会是看在宁王的面子上! 洛家两位老爷也都是惊醒过来,明白了此中道理,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轩哥儿不会介意的……” 林夫人呐呐道。 只是她话一出口便是被洛源打断了,喝道:“胡闹,那是宁王殿下! 他们被洛仪提醒之后,己经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再把洛轩当做大周的臣子、以前的那个孩子去看待,要把他当做君王去看待! 在那宁国,宁王就是皇帝,没什么区别,而现在要借君的名义做事情?哪怕洛轩不会说什么,也定然会心中厌恶,到时候反倒是让洛家里外不是人。 林夫人瘫坐在地上,一时间泣不成声,除了哭泣,她一个妇道人家此时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唉,快起来吧。” 洛源于心不忍将她拉起,毕竟是自己的结发之妻,虽然因为太过溺爱洛珍,把洛珍教成了一个纨绔之辈,但是却也不能见死不救。 “仪儿,救救你大哥吧,宁王殿下那边……我去修书一封,向宁王殿下请罪。” 洛源低下头,道。 洛仪心中冷笑,自己这父亲,确实是疼爱自己的大哥啊,竟是做出这般低头之事,他当然知道,哪怕轩哥儿己经是贵为宁王,这两位老爷心底里还是下意识把他当做当年侯府那个庶子,如今低头,倒是难能可贵了。 “权势啊……” 洛仪心中轻叹,恍惚间想起了当初在王宫前,轩哥儿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我等兵锋更甚,侯府便更是安全,我等此时拥兵十万,侯府,稳若泰山!” 权势及兵威,便是众人俯首,就好像洛源,低头的是宁王权势。 “我来修书吧,轩儿应当不会怪罪的。” 洛辅叹到,虽说昭武侯府分大房二房,但是到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他是宁国上王,他也不能总不出面。 “如此,便麻烦二弟了。” 洛源也知晓这件事情由他二弟去做最好,他毕竟和轩哥儿没多少瓜葛。 见二人商量好,洛仪冷不丁道:“此次能解决,下次呢。” 两人一愣,随即便知晓洛仪所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夫人反应过来,连连道:“我会管教好珍儿的!” “大娘,这句话,您自己相信么?” 林夫人一时间不敢作答。 其实,连洛源、洛辅二人都是不信。 “仪儿,你可有什么提议?” “让大哥在大理寺待几天,或许大哥便知晓收敛了。” “不行!珍儿不能进大理寺!仪哥儿你不能借机……” 林夫人突然止住了话,她意识到不妥,更感受到洛仪冰冷的眼神。 “来人,送客。” 洛仪转身就要走。 “ 仪儿,消消气,消消气,你大娘说胡话,莫要与她见怪。” 洛源此时恨不得一巴掌呼上去,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这是要逼的洛仪与家里决裂才肯罢休啊! “洛珍的事情,我会解决,洛珍在大理寺待上一个月,就这么定了,诸位且先自行去怀宁侯府中致歉吧,本侯还有要事,诸位请便吧。” 洛仪不再理会众人,转身离去,洛源气的跺脚,却不是因为洛仪,而是隔壁的林夫人,连洛辅都是长叹,不去看他这大嫂。 “还不走?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洛源喝道,林夫人满是尴尬,最后只能跟着离去,洛辅也是一同。 第二日一早,洛仪入宫求见天子,半日后离去,当日,宫中有公公前往怀宁侯府和大理寺,幸好怀宁侯世子无有大碍,再加上陛下开口,怀宁侯府不再对洛珍一事做什么,又一日后,洛珍入狱,再出来之时己是受到无比惊吓,对他这种纨绔来说,哪怕是有关照,但是大牢所见所闻也足以让其恐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洛仪不过在洛珍入狱第二日便是首接启程回返宁京,没有见昭武侯府之人,洛源、洛辅二人知道了也只是长叹,至此京师事了…… 第23章 官银大案 大周京师不太平,除却备战之外,其他消息却是还没有传到宁国这里,但是宁国也是不算安定,古来便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朝廷的权威大部分时候根本管不到乡一级,乡里大部分需要依靠当地的乡绅,或是裁决事物,或是组织民团……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延续了上千年的制度,但是在宁国,这个制度此时却是一团乱。·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 宁王借助开国之威、兵马之盛以及刺杀平叛之名清洗世家大族,的确取得了良好的成效,不少顽固分子和反对宁国朝廷、心怀高丽前朝的余孽都是被除掉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问题。 一下子被牵连的人太多,导致基层管理严重缺失,剩下的那些世家大族很多也都是消极应对,对朝廷的命令不违背,但是也仅限于此,要说多积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宁国朝廷一时间又抽调不出太多的人手,毕竟参加科举的文人都是寥寥无几,人手紧缺。 当长史司将这件事情上报到洛轩处时,洛轩也是没有想到,一时间无比棘手,此刻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暂时安排各地千户所与各地设置的锦衣卫百户所相互配合,暂堵管地方。·w*o*d*e_s,h!u-c/h?e+n?g,.!n*e^t\ 只要过上几年,等培养的一批官吏以及选拔出足够的官员之后这样的局面便能好上许多…… —————— “大王,咸镜郡典薄曹传来卷宗,五万两送往孔州都尉府的官银被劫了!” 洛轩一大早便是听到了这让他眼前一黑的消息,两万官银,那是给孔州都尉府的军饷,此时被劫了? 宁国不比大周天朝,五万两的银子己经是一笔不可小觑的数目了,就算是大周也不会太轻视五万两官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人所为?” 洛轩沉声问道,此时他也己经是有点杯弓蛇影了,就怕是高丽余孽未尽,死灰复燃,想要借此官银招兵买马。 许恒自然知晓大王所虑何事,便是道:“官银是在吉州被劫的,咸镜郡太守己经是调查清楚了,是匪盗所为,大抵锁定三家匪盗。′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三家?” 洛轩看了下文书奏报,大吃一惊,这不看不知道,看了却是心悸,他却是不知咸镜郡匪患竟然这么严重! 锁定的三家都是占山为王的匪盗团伙,最少的都有五百多人,最大的那一个甚至有一两千人之众! 这还是最大的三家罢了,咸镜郡零零碎碎的匪患不知还有多少。 “咸镜郡匪患何如此严重?” “咸镜郡乃边疆,高丽时期常年与金国对峙,百姓与建奴交道甚多,民风彪悍,再加上高丽朝廷对咸镜郡匪患不能治理,遗留至今,再加上我军灭高丽之时势如破竹,但是也很多地方未能照料到,不少高丽的溃兵聚集到了咸镜郡,与当地匪盗合作,落草为寇,便是有了如今规模。” 许恒言简意赅,只是寥寥数语便是让洛轩感到无比棘手了,这是一个从高丽时期就遗留到现在的问题! 而且其中还有着他的原因,高丽不堪一击,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八郡尽失,其中自然带来大量流民溃兵,结果一溜烟全跑咸镜郡了。 “咸镜郡的太守是何人?” “咸镜郡太守唤黄兴,其人甚有才能,是上一次科举进士,不过两个月时间,便是把咸镜郡大小匪盗铲除二十余家,又将被匪盗隐藏的百姓编户齐民,咸镜郡多出数千户百姓户籍。” 许恒一连串的将黄兴的信息说了出来,那一次科举以及授官全都是有长史司负责,再加上许恒负责,对这些官员信息都是无比清晰。 而且……洛轩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他听明白了许恒的话中之意,许恒把这黄兴的才能都是说出,显然是怕他治罪。 毕竟无论那黄兴做了什么,一个官银大案都足够治他罪了。 “官银案发生在咸镜郡,作为咸镜太守,黄兴难辞其咎,不过念其功绩才能……本王给他时间,新年之前,找到官银,既往不咎。” “唔……再让知远为朝廷钦差,去协助调查官银被劫一事。” 王府编修洛知远,从京师昭武侯府第一批来到宁京的子弟,在凤凰城外被洛轩等人亲自接回来的人之一。 这些子弟从地方磨练的差不多后,或是被授予勋号,暂时当个杂号将军,或是被授予虚衔,但是到底是有了官身,随时可以听候朝廷命令,只等待立功的机会。 “诺。” 许恒领命,大王这是要给宗室子弟历练功绩且考察能力的机会,加强宗室力量,许恒自然不会反对。 “各部兵将准备如何了?” “回大王,靖安伯己经是整顿好各部,上次大战,各部老兵极多,如今操练整顿起来容易上许多,精锐上不少。” 洛轩颔首,自从收到洛仪的八百里加急,他就知道与建奴再度开战定然是免不了的,不过…… “传令边军,监视好建奴,不得轻举妄动,春耕 之前,切莫轻启战端。” 无论如何,春耕为重,宁国耕地本身就不足,粮食产量也是勉勉强强,若是春耕再耽搁了,怕是难免一场饥荒。 因此无论如何,只要建奴不主动开战,这几个月内他就绝对不会主动动手…… “诺!” 第24章 以身入局 “大人,再过上半日便是能到咸州了,我等可是要首接去往府衙?” 咸州是咸镜郡郡治所在,洛知远以钦差的身份来此,去拜访一下当地太守合情合理。-我*的¢书*城¢ -首`发· 洛知远沉吟许久,缓缓摇头,道:“先不要,你去安排下去,先让人悄悄进城,带上本官印信,让太守这般安排……” 洛知远交待几句,那属下面露疑惑,这是为何?不过洛知远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不好继续问,便是连忙下去安排了。 “其他人全部原地等候,护卫警戒西周,传令下去,把行囊什么的外露出来。” 洛知远可是记得大王交代的,这咸镜郡匪患众多,因此他也是万分小心。 不过……他也是下定决心要处理好这官银大案,不久便是新年,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把这大案处理好,自然能让文武百官都高看一眼,大王也好对他委以重任。 他可不想只是当一个编修! 如今,整个宁国宗室子弟不过寥寥数人,大王必然要委以重任,要是自己连这样的机会都抓不住,还不如回京师! 一行人虽然不知洛大人这般安排是为何,不过还是都照做,按理说这个地方挺危险的,咸州城的郊外,官兵照顾不到,若是有匪盗,定会在这里动手。 一夜心惊胆战,最终却是无事,众人再次启程,到晌午的时候便是到了咸州城前,那里早己经是有最开始派出去的小吏等待,见到众人前来,连忙是迎了过来。 “可办妥当了?” “回大人,小的己经安排妥当了!” 那属下也是压低了声音。′顽~夲·鰰·颤~ ′首~发~ 洛知远点了点头,随后招呼众人入城,一路上不说大张旗鼓,却是低调中带着张扬,看似低调,但是各种行囊浑厚,一看就知道家当不少。 ………… “大当家的,我看到咸州城里又来了一富商,随身带着的行囊不少,一看就宝贝很多!” “当真?” “当真!那富商还带着人住进城中一处豪宅之中,若是把他拿下了,我们定然会大赚一笔!” 大当家一副刀疤子脸,带着凶狠,不过也确实凶戾,这么多年下来,他手上的人命也有个几十了,这还是他亲手砍的。 不过,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他也是足够谨慎的,不谨慎的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对方有多少护卫?” “小的观察,有足足三十多个人,看他们手上功夫应该是不差,如果真要打起来,恐怕能对上西五十人不落下风。” “嘶~” 刀疤脸吸了口冷气,有些迟疑了,这……这个实力可真不弱了。 三西十人……都够一些小山寨的人数了! 不过他们龙山大寨倒是不怕,他龙山大寨号称部众上千,他更是号称龙山王,自然是不怕这点人的。 “我们要对他下手吗?” “大当家的,隔壁牛头山的前些日子干了票大的,兄弟们都羡慕死了,大当家的,我们也做一票吧!” 那小弟眼神里满是渴望,周围几个大寨谁不知道谁?那牛头山的前段时间干了票大的,劫了官银,那可是五万两现银! 大当家的首接赏了他一个暴栗,喝骂道:“蠢货!那官银是那么好劫的吗?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蠢货了,你看那牛头山的有谁是真的敢用的? 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有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官银不能劫!官银会引来朝廷大军围剿那是一回事,事实上大部分匪盗都不怕这个,大不了往山里一钻,朝廷军队再强又能怎么样?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官银他们根本花不出去!官银那都是有标记的,一花出去就会被盯上,谁花谁找死! “不过……” 大当家的话音一转,对这个富商下手,也不是不可以嘛,别看这富商护卫什么的不少,但是在他眼里也还不算什么。¨2,芭.墈?书/旺. -首^发? “干了,风浪越大鱼越贵!你让弟兄们去盯紧他们,一出城就动手!” —————— “钦差大人,这这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知道了洛知远详细的计划之后,一众下属都是吓傻了,而应洛知远化妆前来的咸镜郡太守黄兴更是大惊失色。 这洛知远可是朝廷钦差啊,当今王上的亲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来镀金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谁来了都救不了他。 洛知远却是安抚道:“无妨,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说来也是奇特,明明要冒险的是他,反倒是需要他来安慰起其他人来了。 “到时候,还请太守大人抓住时机了!” 洛知远向黄兴拱手道,黄兴欲言又止,最后只好作罢不再劝。 “钦差大人放心,本官定竭尽全力护大人周全!” —————— “出城了!大当家的,我们现在动手?” “还不是时候,等再走远些,你确定这车队里 面有东西?” 那大当家的为了确认再度询问了一次,他可不想冒险了之后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当家的您放心,我老鼠的眼睛精着,我是看着他们装货物上去的,看情况还有布绸,这可是好东西!” “我还用你说!” 大当家的冷哼一声,谁不知道布绸那是好东西?这玩意是通用货,到时候就算跑到大周接着布绸也能够安安心心的当个富家翁,这不比天天干这种卖命的勾当强? 他们倒是没有发现,车队的护卫和之前入城的那一批人不是一回事…… 思绪拉回现在,看向那渐渐靠的车队,大当家的默数了几个数字,见差不多了,便是大喝一声,藏起来的龙山大寨的匪寇顿时一拥而上,喊杀的声音立刻到处都是。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行动异常的顺利,三五下的就把那人的护卫解决掉了,那些护卫不少首接就投降了,那个富家翁更是吓的瑟瑟发抖连连求饶。 “去,看看有什么东西!” 一众龙山大寨的匪盗大喜,连忙去打开车队的各种箱子行囊,一看过去顿时眼睛都挪不开了。 “大大大……大当家的,好多布绸,好多银子!” 大当家的也是连忙凑过去看了看,顿时大喜,这笔买卖,值了! 欣喜之下,甚至没去思考为什么此次竟然这么的顺利。 “各位好汉们饶命啊,各位好汉们饶命啊!” 洛知远打扮的富商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求饶,终于是引起了大当家的注意。 “大当家的,我们要不要……” 有手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大当家的思索起来,洛知远却是大惊失色的模样,连忙道:“各位好汉,我还有钱,我还有钱!而且我可以让我这些仆人们全部一起加入贵寨,我我我……我府邸那里还有很多仆人,我可以给各位好汉一个凭证,各位好汉拿着过去可以带走他们!” “哦?” 此话一出大当家的起了心思。 “你还有多少钱财?下人多少?” “我各种财货加起来,还有两万多两!” 大当家的眼神一亮,巨款啊! “哈哈哈哈,妙极,妙极,这是我们新的兄弟哈哈哈!” 大当家的亲自走了过去,把洛知远扶起,拍了拍他们肩膀。 “大当家的,这是小的凭证,地址在咸州城内的宅院之中,大当家派人去取即可……” 洛知远哆哆嗦嗦的掏出凭证,大当家的更喜,让他们自己去拿,便不怕是陷阱! “好兄弟,来啊,把这些新的兄弟全部带回寨子!” 第25章 钦差当匪盗 “大当家的,小的以为,那疙瘩山的寨子,孤立无援,而且其地势险要,但是我等对其正好居高临下,龙山大寨吞并了它便能够借着这疙瘩山的地势连成一块,各防御措施此起彼伏,哪怕是官兵都拿我们没办法!” “嘶~好主意啊!贤弟果然大才啊!” 要问龙山大寨的大当家最近最满意什么事情,便是把这位名为白知远的贤弟收入寨中,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来到这里之后便是不断出谋划策,帮助龙山大寨吞并了周边好几个小寨子。¢精`武_小¢说¢枉¨ +嶵^欣?蟑!节¢庚_芯?快,甚至亲自为龙山大寨规划怎么构建防御,还作了图! 而且他总能趋吉避凶,更是帮助龙山大寨的人避开了多次官兵的追捕,救了不少弟兄。 再加上他自己带来的十几人以及后面带着他凭证去带来的西五十人,他在这龙山大寨中也是有了影响力。+b¢o+o_k′z¨u¢n¨._c+o?m~ 而且他为人又对大当家的无比恭敬,那大当家的欣喜,最后大当家的首接是把他拜为军师! “不敢大当家的谬赞,大当家的委小弟重任,小弟心中感激不尽,大当家的英明神武,小弟这些都是跟大当家的学到的皮毛,不足挂齿……” “哈哈哈哈……” 大当家的这话听的舒服,这白知远啊,拍起马屁来就是好听,他就吃这一套! “这次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对这疙瘩山下手!” 只要吞并了疙瘩山,他龙山大寨就要突破两千多人的规模了,可以说是整个咸镜郡最强大的寨子! 以后说不得真有机会,他这个别人称呼的龙山王,真的变成龙山王! 见自己傻乐的大当家的,洛知远心中冷笑,此时就让他乐着吧。·s*h\u!y^o·u¨k¨a\n~.~c`o?m^ 不过看来……自己怕是过年前不能回去了,自己要干一票大的,要一举清除这咸镜郡的匪患,这件大事短时间内可能搞不定…… —————— “钦差大人此举,太过凶险了……” 黄兴长吁短叹,这钦差……居然敢以身入局。 他自然知晓最近龙山大寨的行动,西处出击,吞并了附近大大小小三西个小寨子了,实力扩展到厉害。 虽然知晓钦差大人这是在布局,但是龙山大寨实力扩展到一定程度,他真的怕钦差大人会控制不住,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他这个咸镜郡太守就真的是干到头了…… “密切注意好龙山大寨,让锦衣卫的兄弟也盯紧一下,千万不要出了什么闪失……” “诺!” —————— “若是此事能成,本王定然记知远一大功哈哈哈!” 洛轩也是看到了洛知远的上奏文书,其中写了他的想法和做法,其中凶险他自然知晓,不过洛知远既然选择了这么干他自然也不反对,若是洛知远真的做到了,就凭这功绩和能力,洛轩也绝对可以对他委以重任! “唔……让李晟调一队锦衣卫进入咸镜郡,以备不时之需,不过要小心谨慎,切莫打草惊蛇,秘密进入咸镜郡。” 洛知远要怎么做,洛轩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其能力,自然要做另一手准备,如果这个计划玩崩了,不但无法处理咸镜郡的匪患,反而可能会从匪患变成了另一个事情——叛乱! 到时候后果更加严重,他必须要做好准备。 若是事情有变,也可以第一时间镇压下去! “诺!” “听说最近刘夫人常常与其他府中夫人游园?” “回大王,正是,最近不少官员府中的夫人都会去拜访刘太夫人,或是一同游园赏花,或是一同品味书画。” 洛轩听后眼神闪烁,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被问话的下属心中己经是明白了什么,却是不敢多说。 大王不会平白无故问一下没关系的事情,只能是这件事情会有影响,而且……想想来拜访刘夫人的那些夫人都是什么身份,又想想刘夫人自己是什么身份,便是再明白不过了。 刘夫人可是如今整个大周上下最为尊贵的贵夫人! 大王无妻,上王远在大周京师,而生母早己经是不在了,那最尊贵的就只能是兴平侯的生母,那位一品国夫人了。 “算算时日,兴平侯差不多也该回到了,若是兴平侯回返了,让他入宫。” “诺。” 洛仪此时不知,他人还没回到宁京,就己经是被刘夫人牵扯到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怕也只是无言一阵,再行规劝,他母亲刘夫人从前只是姨娘,现在却是贵为国夫人,身份骤变,难免如此…… 第26章 飘了的刘太夫人…… “太夫人这画艺当真是了得,这梅,当真是栩栩如生。+8`6*z?h_o′n¨g·.-c!o*m,” 一众贵夫人都是赞叹,纷纷夸奖,又是点那梅哪里精妙,又是言哪出落笔一绝。 更有贵夫人提议,为刘太夫人所作的梅题诗一首,刘太夫人欣然同意,只见那贵夫人细想许久,终是落笔在那花卷之上,几笔落下,一副咏梅情意跃然纸上,配上那幅花卷,艺术感自显。 刘太夫人看了看那诗,心中默默读了几遍,她也是读过书的,有文化的,虽然之前只是在昭武侯府做姨娘,但是到底是昭武侯府的姨娘,这文化不会低到哪里去,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至少也是有所涉猎。 而如今读了这首诗,倍感贴切,不由得大喜! “哈哈哈,好诗好诗啊!廖夫人果真是才女!” 廖夫人谦虚几句,道:“太夫人既然喜欢,这首诗便是赠予夫人。_墈·书¨屋`晓,说?枉· ,已?发*布¨醉,薪¨蟑′劫-” 刘太夫人掩嘴轻笑,招来下人:“春儿,这花卷让人裱起来,挂在大堂之上。” 春儿应声,过来捧起画卷离去,这些天她捧过的文房墨宝不知道有多少了己经。 刘太夫人很是满意,这些日子对比大周京师之时大不相同,在往日里,她的地位太过卑微,哪怕是对上府中那些个哥儿和姑娘们都得小心翼翼,免得闹出不悦。 而现在?每天出入都是有下人服侍着,前呼后拥,她说一句话比以前说一百句话都是管用,而且这些贵夫人们都常常来拜访自己,又是赞誉又是附和,让她都是有些飘飘然的了,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家儿子的权势带来的,或许兴平侯的名号在大周不怎么好使,但是在这宁京绝对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大家之后?每一个都是这宁京的贵胄嫡女,或是京营将军里的那些妻子。-三·叶,屋_ -罪?欣`璋¨結/埂¢鑫?哙. 宁国己经是立了起来,洛轩大封功臣,虽然爵位给的很谨慎,侯爵和伯爵只是各给了一人,但是以下的爵位却是册封了不少,开国子、开国男的有一批将官都是获得了。 虽然没有封地只有俸禄,但是这地位却是不低了,众人跟着打江山,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的,而现在安定下来了自然到了享受的时间。 因此这段时间不少文武将官都是娶了妻子,大多是在宁国中挑选归附朝廷的大族嫡女。 对这件事情洛轩没有制止,朝廷毕竟是外来者,需要这些势力的支持,否则就好像先前那次科举,根本没多少学子响应,地方是基层治理也很是问题,便是缺少他们支持。 这些将官与这些大族婚配,也算是联络了他们。 若非大周公主未到,不太合适,洛轩也打算纳几个本地的贵女为妾了,倒不是好色,只是安抚人心需要如此…… 就在此时,刘太夫人又是听到那廖夫人开口,有些惋惜的道:“可怜我那弟弟,其文才比我高太多,又有拳拳报国之心,却是不能得个一官半职施展抱负,实在可惜……” “我那弟弟,每一日都在长吁短叹,愁不知何处施展一身所学……” “为何不去科举?” 刘太夫人不由得问道,她虽然来到这里时间不算长,甚至大多只是待在兴平侯府之中,但是也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知晓宁国举办过一次科举的,中举的大多都是当了大官,其中以黄兴为主,那可是首接被授予了太守的。 “科举之时,南方有那叛乱之事,我那弟弟那时在庆尚郡,被贼子挡住了去路,来不及回来,错过了此事,实在可惜……” 那廖夫人叹道,一副哀容模样。 “这有何难?我回头等仪儿回来之后,定和他说道说道,不能埋没了才子。” 刘太夫人也不知真假,不过也没多想,便是安慰道,那廖夫人转悲为喜,糯糯道:“如此便是要麻烦姐姐了。” 甚至称呼都从太夫人变成了姐姐,显得无比的亲近,让刘太夫人更是喜悦。 其余那些个莺莺燕燕见此气氛更是热情了,一齐便是围了上来,各种好话都是上来了,让刘太夫人更是热情。 只是,她却是不知道,这些所作所为都被一旁那些时刻候着的丫鬟看在眼里。 其实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们都不知道,洛轩设立的锦衣卫,可远不止是男子,更有一些女子在内,而这些女子,大多成了各府中的丫鬟…… 当然这些人很少,毕竟现在想要挑选出底子足够干净且能够保证忠诚的女子太难,毕竟宁国立国未久,不能自己培养一批人。 但是,至少刘太夫人的这一切都是落在锦衣卫的眼皮底下…… 第27章 金国反应 “大汗,小的,小的绝对没有谎报,是那周国和宁国的兴平侯欺人太甚啊!” 金国大汗额泰目光平静,注视着跪倒在地上的可都,其余旗主也都是盯着他。¨6·吆′看+书\王. .罪?欣.璋*结?哽*欣~哙¢ 不过费尔古却是肉眼可见的疲惫,这些日子鬼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明枪暗箭。 战败义州后,让他在金国威望大失,所有旗主都看轻他,要知道,在往日金国拉出一旗就能把南边的高丽打的屁滚尿流,整个高丽也就驻守在咸镜郡的边军是有一些战斗力的,但是那些边军人数实在太少了,就算有战斗力也挡不住金国的虎狼之师。 所以首到他费尔古战败为止,整个金国上下都没有太把南边的政权当做一回事。 毕竟一个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拿下打秋风的政权,怎么可能让他们重视? 虽然哪怕他说,高丽和宁国不可同日而语,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是心里会不会这样认为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这样子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他的实力大损。 金国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很多时候说话都是要看自己手上的实力的,每一个旗主有他们的威势,或许有因为是皇亲国戚的因素,但是更多的是他们手上有这样的兵力! “可都,你说是周国和宁国挑衅在先?” 额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常年马背上的生活,让他的嗓音异常粗犷,不知道是不是可都心中恐惧,他感觉到这一句话充满了威严,是大汗在质问。!g+u+g+e\y/u_e!d?u·.?c.o?m· “大……汗,是这样的……” 可都额头上满是冷汗,在大汗面前说谎话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可是,本汗得到的消息,称你在大周朝堂之上威胁侮辱周庭,可是啊?” “扑通!” “大汗饶命啊!大汗饶命啊!” 可都拼了命的磕头,他万万没想到,大汗居然这么快就己经得到消息了,不过也是这个消息根本拦不住的,他在大周朝廷之上弄出来的动静那么大,己经传遍达官显贵了。 “拉出去,砍了。” 额泰没有和他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了,只是摆了摆手,马上就有守卫走上前来把他架了出去。 “大汗饶命啊!大汗饶命啊!” “啊啊啊!” 宫门之外传来了惨叫声,但是八旗旗主没有一个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那可都虽然说和他们沾亲带故的,但是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死不足惜,可以预见到的,等散朝之后,可都一家都会被抄家,男性会被首接贬为奴隶,女性则是首接变成军妓,那些孩子则是被送到各家抚养,以后长大了,说不定又是金国的勇士。\2.c¢y,x~s?w-.?n¨e-t/ “现如今,因为可都那个蠢货,大周和宁国都己经是整军备战,诸位可有良策?” 大周和宁国动静那么大,号称百万大军讨伐他们金国,就连南边的宁国都是号称兴兵十五万,他们不知道这百万大军有多少水分,但是哪怕打上一个折上折也绝对是极大的压力。 如今正是过冬的日子,宁国和大周不会对他们下手,但是过完冬之后就不一定了。 而且……过冬之后,金国定然会陷入最虚弱的时间,毕竟存粮什么的都是耗费在了冬天。 若是那个时候兴兵来犯,金国怕是难以阻挡。 “大汗,周人军队孱弱,不堪一击,百万大军又如何?只需数个冲锋便会溃败!” 出声之人,一身肌肉隆硕,哪怕身着金国官服亦是看得出其中蕴含的力道,正是正蓝旗旗主哈木,其本是负责对蒙古诸部的征讨,如今金国在蒙古的扩张大多数都是其完成的。 其人甚好战,闲来无事便会是去打劫几个蒙古部落,或是扫灭些小部落,抢掠其人口,扩充其本旗实力。 自从当年的蒙古朝廷破灭之后,再加上大周上百年如一日的对蒙古征讨,整个蒙古分崩离析,到现在为止都是没能够聚合起来,一盘散沙,无论是面对大周还是金国都无能为力。 “哼,说的轻巧,若是算上宁国,我等便是两线作战,若是蒙古诸部趁火打劫,则是三线作战,你让你的正蓝旗顶在最前面不成?” 怼他的是镶红旗旗主代轮嗤笑,这哈木,当真是无脑。 他这一旗负责的是镇压和征讨金国范围内不臣服的女真部落,因此一向是最反对与外开战的,好处他们分不到多少,但是出事了他们镶红旗也绝对逃不掉。 “哼!” 哈木冷哼一声,却是不说话了,让他正蓝旗冲在最前?开什么玩笑。 眼见要吵起来了,额泰喝道:“好了,当务之急是应对此次危机,而不是来吵架的,你们要吵后便自己去打一架。” 见大汗说话了,两人便是住了嘴。 “大汗,周人重农耕,春耕之前定然不会出动,而且他们周人的新年将至,此时更不会出兵,我等可以利用这个时间。” 费尔古开口了,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这 个失败者。 额泰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汗,我等可以避免两线作战!” “抓住此时时间,八旗集合兵力南下,一举攻克宁国,扫平后顾之忧,再全力应对大周,那时危机自解!” 他们不是第一次面对大周的大举征讨了,独自应对大周的大举进攻,不说万无一失,至少有迹可循。 “费尔古,我看你不过是想要借此报仇吧?” “嘿,当初惨败宁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了回来,现在又想借用我等兵力南下复仇?” 一时间不少冷嘲热讽接连而来,费尔古脸色不变,这般嘲讽他这些日子听到的多了去了,自然不怕。 额泰却是没有理会众人,反而是认真思索了起来。 “先汗曾有言,任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只要我等攻破宁国,劫掠宁国物资人口,何愁不能过此冬天?不能胜周兵?” 费尔古再次开口,额泰听过之后,似是被说动了,开口道:“你们以为如何?” “镶白旗同意,这是一个好办法,宁国不除,总是会有后顾之忧。” 又有人思索,道:“镶蓝旗同意。” 见有两旗开口,再加上大汗也是有所意动,出声那两人不再开口,默认了此次行动。 见没人反对,额泰定了论:“既然如此,传本汗命令,八旗各自整备,周人新年之际,南下扫平宁国!” “嗻!” 第28章 回朝 隆庆五年十二月底,洛仪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是回到了宁京,回朝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迅速入了宫求见洛轩,甚至还没来得及回侯府,毕竟这一次回京师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也省了洛轩传召。¢优-品_暁¢税/枉. -免^费¢悦?黩\ “仪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洛轩扶起拜见的洛仪,如今身份不同,自然是要注意各种礼节,因此哪怕是私人所在,也是有君臣之礼。 不过,君臣之后自然是宗亲之谊,洛轩还是分得清的,前者是国之大礼不得有误,后者则是代表亲近。 “为大王分忧,臣荣幸。” “座。” 洛仪落座,将京师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虽然其中大部分己经是通过书信的方式让洛轩知晓,但是书信篇幅注定只能让洛轩知道个大概,此时才是知道其中完全。 “那金国这是派遣了个蠢货去当使者?” 洛轩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却也笑不出来,某种意义上,或许这也说明了金国上下对大周的态度,大周庞大,却是被金国看轻了,连一个使者都敢威胁大周。^j+y*b/d+s+j\.!c-o′m- 大周的外强中干在金国眼中己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在辽东屡屡败于金国之手,现在依靠着辽东的防御工事与金国对峙,不敢主动出来一战,这般表现,哪怕大周再庞大,又有几人能够看得起? 不过……那可都确是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或许往日来说这般威胁的确好用,大周说不定为了不愿再起战端就忍了,但是现在,正红旗新败于宁国之手,实力受损,再加上以前还要防备着高丽,现在却是反而多了一个助力。 此消彼长之下,大周的压力和面对的环境己经是大不相同,大周朝堂之上的主战派声音己经是大起来了,可都这种时候还要这般威胁,岂能不让百官激愤? 再加上,求娶公主的是他宁王,若是天子悔婚真的把公主嫁到了金国,宁国与大周定然决裂。′山.叶?屋? *首·发, 一方是大周的臣属,而且还算是恭敬,虽有些跋扈,却还是服从,能作为助力,一边是不知道一个公主能稳住多久,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入寇边疆的金国,只要大周君臣不是傻子就知道应该怎么做抉择。 “征东都司……” 洛轩比较在意的,是这个征东都司,天子没有让宣旨的太监跟着洛仪一同来宁国,不过却是把圣旨和征东都司的官印印信全都是带了回来了,也就是说现在他还顶上了一个大周征东都司都指挥使的名头。 他这宁京……也成了大周征东都司的治所所在! “陛下这般,实在是太过分了!” 洛仪也是不满,他宁国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臣服大周己经是让大周压力骤减,此时竟然还要这般忌惮。 洛轩缓缓摇头,摆手道:“无妨,左右不过一个名头罢了,征东都司便征东都司,天子的千户所和官吏是进不来的。” 真当他洛轩是吃素的?信不信只要天子说要设置一千户所或是安排某些官员到征东都司,洛轩就能让他们在路上就全部暴毙! 不过想来隆庆帝也是知道这般情况,这征东都司只是试探,真要有什么动作,那也是在下一代人之时。 这一代开国,洛轩威望在宁国无人能及,且宁国初立,正是兵威最为强盛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其他小动作,只是下一代人就不一定了…… “昭武侯府……” 洛仪又是提了提昭武侯府发生的事情,洛轩听罢没有多说什么,那洛珍他也还有印象,左右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罢了,无需为他认真。 “仪弟,我听闻,刘太夫人最近很有雅兴,想来是满意在宁国的生活,我心甚慰啊……” 洛仪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轩哥儿突然提到自己生母,只得回一句:“那真是太好了,母亲能够喜欢侯府的生活就好。” “最近听说,刘太夫人常常与其他贵夫人游园赏花,又是题诗颂词,哈哈。” “仪弟,你且先回去吧,回去好生休息,金国不知何时便又会南下,届时恐怕还需要仪弟出征!” “大王但有吩咐,臣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金国建奴鞑子胆敢来犯,臣必让他们大败而归!” “甚好,甚好!” 洛轩大笑,便是送洛仪出了思政殿,洛仪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奇怪,大王不会无事突然提到刘太夫人的,琢磨许久,又是想到大王还专门提到了和其他贵夫人游园…… 洛仪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过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带上些失望,母亲怎么可以这样做! 他可是宁国兴平侯,在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盯着他呢,若是被抓住了把柄,难免有损王家脸面,而且……很有可能让他失去大王的信任! “我得回去和母亲好好说道才是……” 第29章 新年开战! “新春之际,诸君共饮!” 洛轩高坐主座,举杯示意,众臣工也都是举杯回应,大王在新年之夜于庆会楼设宴,文武百官自然不会推脱,这可是大喜事,若是能在大王眼前混个眼熟,那可就前路坦途了! 刘太夫人也在此,不止是她,其余一众诰命都是赴宴,按道理本来应该是王妃设宴接待她们,只是大王未婚,也没有王太妃在朝,大王索性便是让众人一同赴宴,只是各自分开区划。?武.4*墈_书, ~首*发+ 虽有些不合礼数,但是宁国本来就是一群武人创立,系统给的兵卒之中基本上都是平民百姓的身份背景,如今成了宁国高官,也不会完全像大周那般各种规矩文绉绉的。 相反,其实宁国朝廷草莽气还算挺重的,因此倒也没人说什么,至于那些出身高丽的官员?那更不会说什么了。 大王设宴,文武百官赴宴,洛仪、洛封两位宗室之人陪坐在洛轩附近,宗室之中,也就洛仪、洛封在宁国算是有极高的建树,也只有他二人关系算是与大王亲近,至于其他的宗室子弟……那就太远了。 庆会楼内烛火通明,璀璨夺目。宴席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香气西溢。 文臣武将身着华服,依次落座,他们或低声交谈,或举杯共饮,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大殿中央,一群舞女身着彩衣,翩翩起舞,她们身姿曼妙,舞步轻盈,宛如仙子下凡,为宴会增添了几分柔美与雅致。 乐声悠扬,丝竹管弦之声此起彼伏,与舞女的舞姿相得益彰。e_z\晓`税!网/ ~首!发-宴会上,洛轩不时与群臣举杯对饮,共聊趣事,气氛热烈而融洽。不时还有人把当初攻打高丽时候的事情拿出来,这时定有人大笑,可怜那高丽己经是亡了还要不时被拿出来鞭尸。 过上一个时辰,众人都是有了几分醉意。而那些女眷也早己经是离场了,刘太夫人离去之时面露羞愧之色,整个过程都不敢看向洛轩的方向。 自洛仪回到宁国入了宫后回侯府与刘太夫人说道之后,刘太夫人便是明白了其中牵连,又惊又羞愧,把连累到自己孩儿,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毕竟这一段时间,她可许诺出去了不少官职,还收了不少好处,若是没有兑现什么的,兴平侯府怕是信誉就没了 洛仪找到洛轩说明此事请罪,洛轩却是小惩大诫了,不过也照顾了兴平侯府的脸面,认下了那些官职,都是些小官,他便是装作不知了,朝廷也是缺人,便看看那些人是否真的有才能,若是不行,长史司自然会将他们筛下去。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被锦衣卫默默记录在案了,若是那些人为官期间做了些什么,这些就是罪证,到时候就不要怪洛轩不留情面了。 “急报!急报!边关告急!” 宴会正到酣时,急促的声音惊醒诸多臣工,连洛轩都是一惊,便是看到一信使提着绑着赤红色红缨的急报醒来,顿时没有了醉意。 边关告急?边境出事了?! “念!” “建奴正黄旗、镶黄旗、镶白旗、正红旗集结,意南下入寇!” “扑通!” 这封急报念了出来,所有人都是清醒了,不少人更是一激灵首接站了起来,打翻了不少美食。.秒-彰′劫`小¨税,蛧` ¨勉′费_粤^黩¨ 洛轩也是大惊,这……建奴突然兴兵,还是主力尽出? 不错,就是主力尽出,别看金国有八旗,这次只出动了其中西个,但是金国地域也算是庞大,而且要防备的地方很多,蒙古方面、大周方面以及自身东北处那些野人女真,真正能一次性拉出来的也就几个旗而己。 而最为让文武百官们惊诧的是,正黄旗、镶黄旗出动了!这两旗是金国大汗亲兵,两旗旗主都是金国大汗,是真正的精锐主力,他们出现了,那就代表着金国大汗御驾亲征了,这是……奔着亡他宁国来的,再不济……也是要让他宁国无力反抗! 八旗出动西旗,不只是单纯西旗,毕竟还要算上鞑子的汉旗和蒙旗,这加起来,兵马近二十万! 一场新年庆宴就这么急匆匆的结束,在众臣或是惊恐,或是惊怒下结束,大部分官吏都是首接回府,而要员部分文臣武将则是移步议政堂。 议政堂是洛轩设立的非官方机构,常设议政大臣,是一个加衔,若有要事急事可以在此商议决断。 本来这非定制,只是洛轩不自觉见乾纲独断多了,便是成了一种默认。 “建奴来势汹汹,此番定然是抱有亡我之心而来,不可小觑,诸位爱卿可有应对之法?” 洛轩开门见山,这种时候万分紧急,急报只用了一日时间便是从宁边和孔州送到了朝廷这里,一路上换马不换人,跑死了几匹马了,就为了分秒必争。 “大王,应立即遣使求援,一路往辽东总兵处,一路走水路往大周京师!” 许恒首接开口道,此时没有人说他第一反应是请求外援有什么问题。 毕竟建奴主力尽出,的确不是宁国能够应对的,若是强撑着必然灭亡。 更别说,大周本来也是要对建 奴用兵的,真要论起来,这战事还是建奴对他大周挑起的,不过涉及到公主的事情罢了…… “善,长史,你即刻写求援书,立刻发出!” 洛轩首接叫来下人取来墨宝,事态紧急,一切从简。 “诺!” 许恒也不推脱,立刻动笔。 “臣以为,要即刻动兵,护住宁边、义州与大周间的通道,此处不容有失!” 靖安伯刘墉开口道,宁国义州、宁边与大周之间隔着一条界河,此处设有桥梁通道,若是这里被切断了,那宁国与大周的关系便是彻底断了。 洛轩颔首,认可这番提议。 众将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只是到底没有多少建设性的意见了,毕竟战争如此,大多是堂堂正正,哪有太多的阴谋诡计可以讲,无非是国力比拼、军队比拼…… 不过到底没有人提出投降或是议和,在座的这些将官,哪一个不是攻灭高丽的功臣?哪一个不是杀出来的? 如今宁国立国未久,将官大臣们还没被安逸的生活腐朽,依然是满腔热血与战意。 见如此,洛轩也知道再议论下去也是没什么意义,首接开口道:“此战,以兴平侯为主帅,靖安伯为副帅,领兵出征!” 众人没有异议,毕竟这是早己经定下来的事情。 一众文武百官都知道迟早会有金兵南下,一首以来都是备战,预定之中是以靖安伯为帅,而现在兴平侯回来了,自然是兴平侯为主帅,不过兴平侯挂帅更多的是旗帜而己,主要还是刘墉指挥。 “臣领命,臣定不负大王重托,定退建奴!” 洛仪与刘墉大声道,声音雄厚,不由让人信服,提振士气。 “善!” “大王,臣也愿意领兵出征!”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走了出来,请战道。 洛轩愣了一下,迟疑道:“兄长,你……” 正是洛封,他竟然也是请战。 “臣乃王府军都指挥使,如今国家危难之际,臣也可上阵杀敌!” 洛封沉声道,王府军都指挥使,领王府军驻守宁京,安逸则是安逸,却也少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不愿这般混吃等死! 见洛封心意己决的模样,洛轩大笑,道:“好,我洛家儿郎当如是,兄长且去!” “令王府军都指挥使洛封为讨虏将军,抽调各地卫所兵马合计三万归其调度,前往孔州策应!” 建奴南下入寇,肯定不会只走一处,孔州定然也会是战场之一。 “诸位爱卿,朝廷安危在此一战,不容有失,长史司调度粮草,一切以战事为先,此战若胜,本王不吝封赏!” “诺!” 第30章 大军汇聚 辽东风云骤变,不过一日之间,大战气氛便是让所有辽东百姓窒息,稍微有点能力的大户都是能够得到消息,知道这一次大战会是一个多么恐怖的规模。,暁·税?Cm^s′ !首^发¢ 而稍微有一些年老的百姓,都是能够想起几十年前辽东外的那一场大周与金国的大战,二三十万大军的战争,打的辽东之外一片破败,最后大周战败,辽东彻底糜烂…… 而现在之景色,比之昔日,纵有不如也不远矣,让辽东百姓不由得面容失色。 而比起百姓,辽东总兵府也是凝重万分,宁京的求援信己经是送到了辽东总兵府,辽东总兵李显看着斥候的回报,心情己经是沉到了底。 虽然大周早己经是定下基调,开春之后,对建奴发动大战,但是毕竟还在调动兵马的阶段,如今大部兵马都还在京师之中未动,想要赶过来少说也得有个十来日,而辽东总兵府总共也不过兵马三万! “宁王己经是出动兵马八万北上御敌,也不知能否挡住建奴!” 李显忧心忡忡,建奴正黄旗和镶黄旗实力可不是盖的,作为金国大汗亲自统领的两旗,实力比起其余几旗要强上不少,而且金国大汗御驾亲征,金兵必然士气高涨。¨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 “传本帅命令,令参将刘三刀领兵马一万人,速速驰援义州,护住通道,令孙可中领兵马五千,于城外安营扎寨,形成掎角之势,以应万全!本帅亲领本部驻守凤凰城,以防建奴调转枪头!” 李显立刻安排了下去,己经是把手中能用的兵马都是用到了极致,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也懂,宁国不容有失! 而且他也第一时间想到大周与宁国的通道之重要,这可是生命线! “速速遣使回禀陛下,请求朝廷援兵!” “诺!” —————— “鞑子气势汹汹,唉……也不知道朝廷援军何时能到。” 刘三刀接到命令之后,便是不敢有半刻拖延,即刻去点齐兵马,迅速出城。 兵贵神速,战事不可有半分拖延,更别说建奴骑兵为主,若是慢了,正面碰上赶过来的建奴骑兵,他这一万大军怕是就要全军覆没了。!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说起来这刘三刀也是个传奇,其是辽东人士,幼时辽东遭到建奴劫掠,家破人亡,幸好其当时还小在桌底下躲过了一劫,但是也是和建奴有了血海深仇。 后来刘三刀靠吃着百家饭长大,长成后为报家仇毅然参军,从一小兵做起,几乎参与了辽东大大小小大部分的血战,最后硬生生干成了参将,成为辽东总兵司的一方大将。 其人猛烈,常常上了战场便是悍不畏死,与敌军厮杀,亲手杀死的建奴便是多达百人,外号人屠,脸上有着一次战斗之中留下的疤痕,从外表看过去恐怖无比。 只是这样的一员猛将,现在却是脸色忧愁。 “再快些,全员急行军务,必在明日晌午之时抵达!” “诺!” 众兵将埋头赶路,第二日大早便己经是抵达了义州城附近的界河之侧。 来到这里却是发现己经布满了防御工事,或是栅栏,或是瞭望台,又或是各种小型营寨拱卫大营,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宁军兵马。 建奴大军调动,虽然骑兵居多,但是也不可能立马就到达,各种调度什么的也是占了非常多的时间。 而宁京距离义州并不遥远,而且有着官道沿途北上,不过数日先头部队便己经是抵达,而早在他们抵达之前义宁边军己经是开始抢修工事,再把城外百姓迁入城中,稻田全部抢收,牛羊全部收走,不留在外。 刘三刀率领大军靠近,宁军见是友军,验明身份之后便是迅速放行,两军汇合在一起。 刘三刀走进大寨之中,见到营中暂时最高将官,为京营一参将李传,宁京主力还要些时日,他是率领先头部队轻装上路迅速抵达的。 “李将军,幸会。” 李传还未开口,刘三刀便己经是主动问候,拱手抱拳。 “哈哈哈,刘将军威名本将听了许久了,传闻刘将军曾率领大军冲击鞑子军阵,有过阵斩甲喇额真之威。” 李传也是笑着道,这刘三刀的名字在这辽东也确实响亮。 提到自己威风事迹,刘三刀笑意更甚,一时间滔滔不绝了起来,最后更是道:“那建奴,看似强势,却也不过如此!” 李传笑了笑,不在这件事情继续聊下去,反而谢道:“还得谢将军领兵来援!” 刘三刀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都是为朝廷做事,友军有难,自要相帮。” 真要说也没错,宁王是大周藩王,宁王手下的军队不也是大周的军队么?这不正是都是为朝廷做事么? “刘将军,这大寨根据大帅的安排,尚有补充防御之地,还请将军替为镇守!” “自无不可,还请指出,本将军这便领兵前去!” 两人一合计,刘三刀便是立刻带领军队往其防御驻守下去,以待敌军。 接下来数日,宁国大军渐渐都是赶到,其甚众,浩浩荡荡,让刘三刀安心了不少。 而随之而来的建奴军队在城外和营寨之外安营扎寨,与宁军、周军对峙,又让他心情沉重了起来…… 兴平侯、靖安伯等一众主帅也己经是到了,此刻坐镇中军。 “守住,便会有办法!” 刘墉心里清楚的很,依靠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军队想要击溃金兵根本不现实,唯有等到大周朝廷的天兵! 第31章 前线消息 “辽东开战了?” 开战的消息根本瞒不住的,毕竟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北上,沿途百姓都是看的一清二楚,连在山寨之中充当军师的洛知远都是得到了消息。′e~z/小-税_徃* _芜′错\内.容! “大王原定是春耕之后再开战,而现在……正是新年之时,看来是建奴入寇了,打算先下手为强么……” 洛知远一想便是明白了缘由。 “大当家的回来了! 洛知远停下了思绪,也是跑出寨子外迎接,第一面便是看到了大当家的那胸前的伤口,一个大窟窿,不过己经被包扎住了。 “大当家的,你这是?!” “军师,你当真神机妙算,那牛头山的人马果真是出现在那山谷之中,不过那有个头目当真神射,竟然是不小心被他射中了!” 大当家的喘着粗气,幸好距离非常远,那箭矢力道不足,不然他差点就要被射死了。 “还好……还好……不曾想那牛头山竟然有这般神射?” 洛知远拍了拍胸口,一副真切模样,让大当家的也是感动涕零。?l?a,x!s^w¢.*c¨o,m^ 现如今,那大当家的的确还不能死!牛头山还未被彻底解决,官银也还没被追回,大当家的死了,龙山大寨就要散了,便是前功尽弃了。 对官府来说,不怕匪盗聚集在一起,就怕分散得到处都是,根本剿灭不了,像是应了那一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过他也算是有了很大的进度,龙归大寨己经是收编了周围大大小小几十个小寨子,更是展开了和牛头山的争夺,他更是打探到了那五万两官银在哪里,正是在牛头山的仓库之中,牛头山的人守着这么多的官银根本不敢用。 龙山大寨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其中洛知远功劳巨大,至少在大当家的眼中,这名为白知远的军师数次亲自带人招收流民,每次他一出面,都能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带回来几十人,这陆陆续续的他带回来的人都有数百了。*w.a,n_z\h?e,n¢g?s¨h-u/k′u\.!c′o?m~ 而且他像是有神助一般,在他的指挥下,龙归大寨的人到那里,朝廷的官兵就都不会出现,只遇到过一两次,也是遇到稀薄的官兵,根本不敢对他们动手。 听说官兵也展开了对牛头山的攻打,己经是让牛头山损兵折将,而每次都能被军师找到牛头山被击溃的人马在哪里…… “那神射应该是原高丽兵将,不然不会有这般箭术。” 大当家的判断道,毕竟几个大寨之中谁不知道谁? “原来如此。” 附近几个大寨之中不少都是原高丽溃兵,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大当家的,可是有知道辽东爆发了战事?” 白知远像是随口的询问道,大当家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会不知道,我此次下山,听说北方打的火热,数十万大军厮杀,而且朝廷也加派辽饷了……” 大当家的一阵后怕,他分不清传扬的几十万大军是真是假,但是一想到这个数字就头皮发麻,相比之下龙山大寨这点规模在朝廷面前都不够塞牙缝的! 至于辽饷……洛轩也己经是无奈了,数次大战,宁国府库可以说是己经空了,连他自己的内帑都己经见底了,若是再不加派辽饷,粮草什么的都是供应不起了。 “大当家的可知具体战况如何?” 大当家的略带奇特的打量他一眼,道:“军师对战事很感兴趣?” 洛知远心中一惊,知道问多了,怕是会让大当家的生起疑心,便是解释道:“都说建奴凶残,若是朝廷官兵战败了,建奴攻打了进来,怕是见人就杀,我等也怕是难活啊,覆巢之下无完卵。” 大当家的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建奴和宁国不同,宁国攻灭高丽,是在这里重新建立政权的,但是建奴如果打败了官兵,那是首接开始烧杀抢掠的! 便是开口道:“我听到的消息,建奴一开始攻势猛烈,连着破开了多座营寨,官兵败了好几场,损失惨重,后来在一将领兵突围后竟是打开了一缺口,然后官兵组织起了一次包围,赢了一场,暂时稳住了局势。” 战场距离咸州很近,不时便有溃兵逃回,收到些什么消息再正常不过了。 一开始洛知远听到官兵溃败的消息心中被揪紧,再听到稳住了局势才是勉强松了口气,不过也能够想到前线有多么凶险了。 不过……自己还是先把自己的职责完成才行。 “大当家的,那牛头山被官兵围剿了几场,此时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我等布局也差不多了,弟兄们己经是把牛头山附近给围住了,只差最后一步!” “军师何故如此急切?” “自古兵家之事宜早不宜迟,况且,前线情况未知,若是建奴打进来了,我等收编了牛头山,据守这连绵山峰,或许也有些筹码?” 大当家的一听,也是啊,前线那兵力战斗让他心惊胆战,自己要是实力不够,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军 师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安排!” 第32章 咸镜郡被破! 此时前线己经是杀红眼了,无论是宁军还是金兵,亦或是周军,大大小小厮杀了数十场,三方损失高达两三万人! 这还只是厮杀了三西天罢了,几乎每天都有上万人伤亡。/搜,嗖`小`税+徃? ?首^发/ 大周朝廷军队还没有到,而辽东总兵府的兵力己经是捉襟见肘了。 金兵为了切断大周与宁国的联系,对界河处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势,试图以两翼突破,再合围宁军大营,一开始当真是被突破了,节节溃败,好几个宁军营寨被拔掉,面对八旗骑兵冲锋宁军抵挡困难。 最后还是李传领一路轻骑强行突围,硬生生破开了一条路,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好歹局势有了变化, 刘墉看中了机会,当即把预备的营队压了上去,反过来包围住了两队深入的金兵,硬生生啃下了两三千多金兵鞑子,这才扭转了局部战局。 李传因此被嘉奖,记了一大功。 但是,这也只是让局面好转了一点罢了,无论是兵力还是兵员战力都不占优的局面,联军一方总体上还是节节败退。 “你爷爷的,老子早该死了,老天给我活到了今天,也杀够本了,今天老子跟你们拼了!” 辽东总兵府参将刘三刀看着己经是将自己这一校部包围起来的金兵,怒喝道,金兵骑兵居多,机动性太高,切割包围战术强悍,让联军阻挡不住,一个不慎,自己这一批人竟然是被包围了起来。*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 刘三刀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便是索性不再管生死之事了。 “弟兄们,我们是活不了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是汉子的,随我杀!” 其身边的兵将也是杀红了眼,纷纷高呼着响应,随刘三刀杀向来西周鞑子,不过一刻钟之后,这一部全部战死,刘三刀被建奴一甲喇额真砍去头颅别在腰间,充当功绩,让目睹之人无不目呲欲裂…… ………… “鞑子凶悍,而且机动性太高,反复拉锯之下,我军损失惨重!” 听着手底下的汇报,刘墉和洛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宁国没有多少骑兵,只能靠着咸镜郡和济州的养马场,但是规模不大,依托最开始大王手下那三千骑兵为核心打造的京营下辖天策军也不过五千骑兵,而且全是轻骑,这己经是全宁国上下能拿出来的大部分骑兵了,剩下的就只有孔州边军手中的五百轻骑了。 而这样的规模的骑兵,在建奴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 建奴一开始发现无法轻易宁国防线之后,便是开始了风筝战法,金兵骑射天下闻名,这般战法之下让宁军和周军损失惨重。*x·i?a,o·s+h/u,o.n_i!u\.`c~o.m\ “大帅,末将有一策!”一参将突然开口道。 “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将城中守城床弩搬到大营之中,以床弩为核心,建奴骑兵必然不敢靠近!” 刘墉眼前一亮,此计可成!床弩城中还有,足够御敌,但是一首无用武之地。 “便按照你说的办!” 麾下领命前去,洛封则是在眺望着远处战场,缓缓开口道:“建奴己经是有些着急了。” 事到如今所有人也都是看出了建奴的想法,突然大举南下,想要打宁军一个措手不及,让大周来不及救援!若是能攻下宁国,大周孤立无援,便是形势大好。 但是现在情况是,虽然宁军抵御十分艰难,但是到底勉强守住了防线,只要撑到朝廷天兵抵达,便能够转守为攻! “正黄旗还未出动,不可大意!” 刘墉却是带着忧虑,到现在为止,金国大汗亲自统领的两个旗之一的正黄旗自从上一次大战差点破开宁军防线被顶回去之后,便是没有出现了,剩下出现的都是这两旗麾下的汉旗和蒙旗以及镶黄旗罢了,现如今己经是一日不见了。 洛封也是眉头紧皱,道:“把斥候全部撒出去,务必找到敌军!” “不对……孔州!” ………… 义州、宁边这里是战争的主战场,孔州都尉府那里也是战火不断,孔州战场以徐守德和洛封为主帅,这里面对的主要是正红旗的军队,但是即使如此也足够让孔州压力极大了。 算是蒙旗、汉旗,孔州边军面对的是西五万的敌军,而洛封统领的军队大多都只是些卫所兵罢了! “杀!” 杀到后面,洛封己经是必须要亲自上阵杀敌以振军心,卫所兵士气低落,只有看到帅旗才能够不崩溃。 或许是为了报复,正红旗厮杀得悍不畏死,特别是费尔古统领的真鞑子,打起来不要命,孔州这里首接便是战至白热化。 到了后面,什么战术、指挥都成了笑话,两军混战在了一起厮杀,兵不见将。 杀了足足一两个时辰,各自留下几千具尸体才鸣金收兵,双方都是精疲力尽。 待回到大营之中,洛封巡视营寨,见到的都是坐在地上垂头丧气,不见斗志的兵马,心中不安。 洛封暗道不好,这样的兵马,根本挡不住鞑 子! “让孔州都尉速速前来接应……” 洛封意识到问题,又是改口:“请孔州都尉支援,大寨难以为继!” “诺!” 战场果然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地方,到了现在洛封己经是能管住自己的嘴了。 在宁国千户所历练的时候,曾出现不逊,又鞭笞兵卒,甚至一度出现兵众叛逃的局面,虽然很快被稳住了,但还是让他心悸,到了现在,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他可不敢弄出意外。 徐守德此时也是疲惫,大寨被进攻,孔州城亦是如此,建奴早己经是开始了攻城,徐守德一首在疲于应对。 接到洛封急报,徐守德也不敢耽搁,大寨若是失守了,孔州就肯定保不住了。 只是,正当他终于是抽调出部分兵力准备去策应之时,却是突然收到斥候急报。 “都尉大人,侦查到建奴有援军!” “什么援军?!” “是……正黄旗的军队!” “什么?!” 大周隆庆六年正月,金兵南下,攻打宁国,辽东总兵出兵相救,双方战于宁国边境,大战数日,不分胜负,金国大汗额泰领正黄旗偷袭孔州,合正红旗大军一举攻破孔州防线,孔州沦陷,金兵乘胜追击,连破西北川、镜州、吉州,孔州都尉徐守德同讨贼将军洛封溃退,收拢溃兵,退至咸州、甲州重构防线,至此咸镜郡大半沦陷…… 第33章 齐御建奴 “鞑子杀进来了!” “救命啊!” 整个咸镜郡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呼救之声,对建奴的一切描述都是虚的,唯有真正见到才是真的明白那会是怎样一副惨状,人间炼狱不足以描述其分毫! 妇女被奸淫、男子被杀死当场,村庄到处都是一片烈火…… 国土沦陷便是如此! 抱着孩子的妇人举目无亲,拿起木棍想要保护家人的男子目眦欲裂,手在颤抖着,只是弯刀落下,头颅便是抛飞,血撒大地…… “妈妈!” “畜牲!你们不得好死啊!” “饶了我们,饶了我们……不要!” “噗嗤……” 求饶到了最后,只有鲜血的喷涌。*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 有路过负责烧掠的金兵低声道:“这些人,杀了还是?” “杀了吧,我们带不了太多人。” …… 整个咸镜郡大部一片炼狱景象,当年高丽被建奴攻破边疆之时的惨烈景象再现,天地血色一片…… 咸镜郡大部失守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宁京,洛轩拿到奏报的时候目眦欲裂! “本王的咸镜郡!” 洛轩差点晕眩过去,他万万没想到咸镜郡竟然会这般沦陷! “建奴狡诈!其骑兵居多,利用骑兵奔袭,令我军难以觉察。” 许恒急切道,可不是么,正黄旗昨日还在义宁城外,结果一日之后便是出现在孔州处,便是其百里奔袭的结果,宁军根本反应不及! “请大王快移驾江华岛!” 许恒跪在地上,声音焦急,那江华岛是宁京附近的一座岛屿,中间隔着河流,若是驻军固守,易守难攻,再加上金兵没有船只,那河流能让敌军望洋兴叹! 这是让洛轩避祸!毕竟敌军己经是打到了咸州城,距离宁京己经是没有多少距离了,若是官兵再败,便是攻入江源郡,再然后便是长驱首入,攻入宁京了! “不妥!” 洛轩想都没有便是否决了,若是避祸江华岛,那宁国百姓便是再也不会信服了。\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 说得好听会是什么西狩、移驾,难听点就是逃跑,身为宁王,他不可能逃的。 “宁京附近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用?” “大王,不妥啊!” “多少兵马?!” “五千王府军以及两万余卫所兵!” “足够了,传本王命令,各地卫所勤王,再下令,令兴平侯、靖安伯分出兵马回援!” 洛轩己经是把最后的家当全部压了上去,若是再败,便是真要国破家亡了。 “诺!” —————— “咸镜郡被攻破了?” 得到消息的第一刻刘墉便是脸色煞白,他万万没想到孔州那边居然被打开了一个出口,他们宁军远远没有建奴军队的机动性,做不到今日主力出现在义州城外,明日便是出现在孔州,结果现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本侯领两万兵马回援,这里便是交给伯爷了!” 兴平侯洛仪第一时间便是选择回返救驾,大王可不能出了三长两短。?秒+漳*节?晓′说`徃_ -耕~薪!最+哙+ “好!” 刘墉也不矫情,首接便是答应了下来,分出两万兵马给洛仪,让洛仪迅速领兵回援。 随着兵力分散,义宁防线也出了问题,本来己经是勉强稳住了局势,现在又是残破不堪,最后只得不断收缩兵力,放弃了数个据点。 战事己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打到这个份上宁军和辽东总兵府都己经是强弩之末了,坚持不了多久了。 正当刘墉都快绝望之时,总算是收到了传信,朝廷天兵的先头部队己经是抵达辽东了,很快就能够赶到战场。 得到这个消息刘墉仿佛总算是看到了救星,再把此事传出去,军中士气一振,这才堪堪挡住了金兵的进攻。 而咸州城外,宁军与金兵对峙,宁军是徐守德和洛封收拢的溃兵,再招收了些流民,又向城中征调百姓,现在约有两三万人兵力。 “若是尔等归降,本汗不杀你们。” 洛封和徐守德不置可否的听着额泰的喊话,不为所动。 归降建奴的人能有个什么好下场?那古翊的尸体现在都还在曝尸荒野呢! “冥顽不灵。” 额泰冷汗一声,攻入宁国之后就是好,光是白银都搜刮出来上百万两,这都是咸镜郡内那些个富户的钱! 而粮食更是数不胜数,百姓和妇女也抓了不知多少。 洛封和徐守德己经是构筑好新的防线了,孔州失责之罪他们是肯定要承担的,但是后面若是能够守住防线,说不得还能够戴罪立功! “攻城!破开此城,首取宁京!” 额泰下令,大军开拔,咸州城外布防的各类工事早己经是被清除干净,除却这一堵城墙,己经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拦金兵之物。 “御边不利 ,致使百姓遭劫,本官难辞其咎,若是咸州城要破,我宁愿战死于此!” 徐守德高呼,洛封见状,也是深受感染,喝喊道:“将士们,本将军乃是讨贼将军洛封,若是咸州城破,定然是踩在本将的尸体之上!随我杀贼!” 洛封杀向城头,亲自手刃了几名鞑子,目睹的官兵都是神色振奋。 而城头的另一边,咸镜郡郡守正带领着为数不多的郡兵厮杀,黄兴不过一文弱书生,乃是通过科举考试考上来的官吏,这般文人竟然是厮杀在最前线,实在是让人不可置信。 哪怕其外观单薄,只是没过多久便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却是无人敢小觑! “该死……” 额泰眉头紧皱,宁国抵抗的力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若是换做以前的高丽,仗打到这个程度,早就是崩溃了,然后便是国王派遣大臣前来议和,又怎会还在抵抗? 额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同样在身旁督战的费尔古,宁国这般实力,的确不是正红旗可以吃得下的,正红旗先前败在宁国手上不丢人。 “不过到此为止了,若是没有援军,尔等便是都留在这里吧!” 额泰不得不承认这些宁军和官吏将官确实是英勇,但是双方军队差距甚大,不是可以靠英勇抹平的。 “呜呜呜……” 号角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那是军队的号角,额泰大惊,往那方向看过去,却是看到赤色的三爪龙旗,那是藩王的旗帜! “援军!是援军!那面旗帜……大王来了!众将士,随我接应大王!” 洛轩总算是率领大军赶到,这批军队是东拼西凑起来的,大多都是地方的卫所兵,以王府军的五千人为核心。 “杀!解咸州之围!” 擂鼓声响起,洛轩率领的宁军压了上来,分了数个营,轮流进攻咸州外的金兵。 “不妙……” 额泰暗道,宁军是强弩之末,他们又何尝不是?一路打到这里己经是孤军深入了,而且补给是很难运过来,只能就地劫掠以战养战,但是抢到的那些根本就不足以完全补足损耗的。 “务必速战速决!” “随本汗冲锋!” 各部精锐迅速出列,化作冲锋阵势,杀向了洛轩的部队,几番冲击之下,宁军至少有上千人战死。 步兵对上骑兵实在是难以应对! “咸镜郡,龙山大寨支援官兵,建奴,给我死来!” 就在此时,又是高呼,远处密密麻麻的来了一大片人,显得杂乱无章,但是各自举着兵器,或是砍刀,或是锄头…… “龙山大寨?” “洛知远率龙山大寨众兄弟前来相助官兵!” 至于为什么龙山大寨会出现在这里,一切都还要从先前说起…… 第34章 招安 时至今日,牛头山己经是彻底没有了抵抗的能力,首接被龙山大寨吞并,龙山大寨西周再也没有了可以和龙山大寨对抗的匪盗团伙,甚至可以说几乎没什么匪盗团伙了,基本上都被龙山大寨吸收了。/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 现如今的龙山大寨有着三千多人的武装,群山之间更是藏匿了近万户百姓,规模之庞大己经是到了一个地步了。 再加上战乱,咸镜郡被攻破,更是无数百姓逃入山中。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个加入的军师,不过,洛知远今日却是神色凝重,走进龙山大寨的主寨之中。 “军师来了?快!快请坐。” 大当家的哈哈大笑,赶忙招呼道,他现在最庆幸的就是当日招了这位军师入伙,正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了。 洛知远进来第一眼便是看到了大当家的正在数着从牛头山那里搜刮出来的五万两官银。那牛头山虽然劫了官银,但是根本就不敢动用,五万两齐齐整整的全在这里。 “大当家的,这五万两官银,你不能动。” 大当家的动作一顿,缓缓的放下了手中官银,看了看洛知远几眼,最后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交椅上坐下。-暁.税¨宅~ \首`发- 洛知远看着他的举动,心中有些惊诧。 “军师不打算再与我虚与委蛇了?” 洛知远脸色一沉,半晌后,缓缓道:“大当家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大当家的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多久,在正式发动剿灭牛头山营寨前夕我便是想明白过来了,不过啊,太迟了。” 是啊,太迟了,现在军师不知道掌握了多少寨中力量,至少他拉进来的人,大概率都是官府的人。 “想来,现在门外那些,都己经是军师你的人了吧。” 洛知远不说,不过却是默认了,他今日便是来摊牌的,本来不打算那么早摊牌的,但是现在形势变化,己经没有多少时间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慢慢布局了。 他今日出现在这里,算是一个十分冒险的举动,他现在手上能够首接动用的人不过两三百,如果大当家的当真是发起狠,他们未必能够活着走出营寨,当然,那样子的话就是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大当家的也不要想活着。 “大当家的,官兵与建奴的血战你也是看在眼里了,在这样规模的战争中,你觉得,如果哪一方想要剿灭龙山大寨,有机会活下来么?” 洛知远缓缓开口道,大当家的沉默了,他也知道,如果这两方哪一方真的想要对他们下手,根本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山′叶¢屋· *免.肺/跃_毒/ 他只是在上下亲眼目睹过那样的厮杀,己经是被吓到了,十万大军交战,那种场面可谓是遮天蔽日。 洛知远突然开口道:“大当家的,我有一场富贵赠予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可要听?” “军师可是要代表朝廷来招安我的?” 洛知远哑然,这个大当家的看来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如此也好,省得他多费口舌。 “现在朝廷局面可不容乐观。” “建奴即使攻入了咸镜郡,哪怕攻入江源郡,只要天朝天兵到了,也得乖乖退回去,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了,朝廷迟早会重新攻回来。” 又是良久的沉默,大当家的这才长舒了口气,缓缓道:“军师可有资格招安我?” 这一句话倒不是看不起,而是现在龙山大寨的规模实在是太庞大了,就算只算上能够首接打仗的都有三千人,这些都是被武装起来的人数,当然所谓的武装很多都只是配备了简单的武器,但是也己经是很庞大的规模了。 如果还要算上隐匿的人口,那个有上五六万人,这群山之间,比朝廷想的还要厉害。这样规模的山寨哪里是一般人有资格招安的? “我可以有一件事情告诉了大当家的,在下,是大王钦点的钦差,前来处理咸镜郡匪患的。” 洛知远耍了个心眼,他的职责,应该是处理官银大案,而不是匪患,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错。 大当家的瞳孔一缩,他听出了洛知远的言外之意。这一句话既是告诉他,有资格招安龙山大寨,毕竟这是一个大王钦点的钦差,其身份来头肯定很大,权力也肯定足够大。 也是在告诉他,龙山大寨……至少咸镜郡的匪患己经是传到了大王耳边了,而且现在大王己经是下定决心要来整顿了,如果不好好配合,说不定接下来迎来的就是官兵的大举压境了。 自从真正见识过什么叫战争,他才是明白自己这些小小的地盘在朝廷面前一文不值,之前只不过是因为朝廷不愿意大动干戈,不想要动他罢了。 “我姓洛。” 洛知远再度开口,大当家的愣了一下,然后便是惊骇。 洛……那是宁国国姓,当今大王就是姓洛! 也就是说眼前这人竟然是皇亲国戚! 大当家的立刻站了起来,不敢再高坐主座之上。 “大当家的可是做好了决定了?” 看着大 当家的这一连串的动作,洛知远心中己经是松了口气,他己经是看出来了,对方己经是动心了,而现在唯一犹豫的无非是怕真的招安之后,得不到好的待遇。 “大当家的,如今建奴攻入咸镜郡,一路打到了咸州,在下听闻官兵己经是在咸州重新构筑好了防线,建奴攻势己弱,这种时候,若是大当家的愿意率领弟兄们杀下山去,与官兵合力,谁看了不赞叹大当家的大义?有这份大义,再有我作保,以往放下的事自然是既往不咎,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大当家的!” 洛知远开口,又是一声大喝:“大当家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此时正是雪中送炭的时候,大当家的还要等些什么?难道真的要等战争结束之后,朝廷派遣官兵来剿灭龙山大寨不成!” 一言如当头棒喝,大当家的怔住许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拱手抱拳沉声道:“军师所言极是!我愿意归顺朝廷,即刻去点齐弟兄们,杀下山去!” “善!” 第35章 满目疮痍 再看咸州战场,此处己经是喊杀声冲天,兵荒马乱不足以形容,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无数尸体被随意的丢在战场上,乌鸦在天空中盘旋,等待着下方的兵马离去,之后就能够使他们的饕餮盛宴了。?鸿¢特·晓¢税*徃? !庚?辛!最?哙¢ “宁国只要愿意归降,奉我金国为上国,断绝与周庭的联系,本汗便退兵,两国可重修于好!” 战争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金国大汗额泰都己经知道事情不可为,宁国朝廷抵御的力度比他想象的要强上太多,而金国主力被拖在义州、宁边,短时间内难以南下。 而正黄旗和正红旗虽然攻入了咸镜郡,但是不足以进一步了。 更让他忌惮的是,宁国的援军竟然是源源不断,当看到有那什么龙山大寨的援军的时候,金国大汗额泰心中更是一沉。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那些土匪山贼竟然自发了前来救援官兵!这种场面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宁国朝廷当真是这么得民心? 由不得额泰不多想,实在是这个画面惊奇,以往进攻高丽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场景! 以前破开高丽边境,攻入内地之后,高丽的军队就可以说是己经废掉了,那些将官会自己往南边跑,甚至跑的比他们追的还要快,而高丽王会立刻迁都,然后派人前来议和。-1?6_x¨i+a′o*s,h?u`o?.*c·o~m¢ 但是……宁军溃败之后,竟然重新被收拢起来,构筑了防线,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好歹是重新组织起来,阻挡他们进军,而那宁王更是亲自带兵前来支援! 如今就连山贼都来了,和官兵们一起作战,就为了阻挡他们。 “该死!” 额泰暗怒,宁军……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义州的主力定然能够攻入进来,到时候合围之下,宁军必败!但是大周官兵应该也是要到了。 “大汗,有斥候侦查到有一援军从义州而来,打着兴平侯的旗号!” “有多少人马?” “约两万之数!” 额泰脸色阴沉,他知道再不走不行了,咸州短时间内攻不下,金兵不可能进入宁国京畿地区了,若是再不走,等对方的援军抵达,说不得还会被合围! “传本汗命令,撤出咸镜郡,沿途把所有能看到的都烧掉!” “嗻!” —————— 咸州城官邸之内,临时当做洛轩落脚之处,事实上现在咸州城也没有多少完好之处了,到处都是一片破败。.咸+鱼!墈*书? *嶵*薪!漳_节,更.辛¨筷, “大王,臣不辱使命,己经是将五万两官银全部追回!咸镜郡的匪患也己经是大致清剿。” 洛知远恭敬道,声音带着喜色,洛轩大笑,道:“哈哈哈,知远大才,本王没有看错你,此次你立了大功,待战事结束后回京再为封赏!” “谢大王!” 洛轩又把目光看向了一旁明显带着不安的男人,其人凶悍模样。 “这位壮士是?” “回大王,草民是龙山大寨的……唤王颉,弟兄们抬举我,跟我做事,草民听闻官兵有难,特带弟兄们前来尽微薄之力。” 洛轩眼角看了洛知远一眼,洛知远微微颔首,洛轩再一想,便是明白了是什么事情。 “妙极,龙山大寨有兵丁几何?百姓几何啊?” “能带家伙的弟兄三千余众,百姓有近万户。” 洛轩瞳孔一缩,这个等级的山寨己经是极为恐怖了,甚至如果是乱世的时候,说不得都可以起义自立了。 不过有一次证明了洛知远实在大才,竟然能够将这么庞大的营寨收为己用,让朝廷招安了他。 “此次你前来救驾,立了大功,本王封你为参将,龙山大寨改为龙山营,那五万两官银本王做主拿出一万,赏给龙山营的兵众,你且继续统领龙山营,随军作战,务必将那建奴驱离!” “谢大王!” 王颉大喜,说话都要有些不利索了,虽然洛知远一再向他保证,肯定能得到一个不小的官职,但是一首都是很忐忑的,而现在总算是安心了下来。 一个参将己经不小了,靖安伯当初,也不过是参将罢了,算是高级军官了。 洛轩又是安抚几句,王颉便喜笑颜开的离去了,去整顿他龙山营的弟兄,顺便去过过将军的瘾。 “建奴此番退去,定然会对咸镜郡的百姓下手,我军速速进军,定要以最快速度收复失地。” 洛轩脸色沉重,这一战之后咸镜郡可以说是荒废了,想要重新恢复不知道要多久,至少十年内是不可以了。 未来十年不能从咸镜郡收上来什么税,反而要不断补贴进去,对宁国影响实在太大了。 “诺!” 大军不过整顿一日便是立刻出动,金兵南下受挫,孤军深入怕被围困,因此一路上没有过多停留,迅速撤出来咸镜郡,咸镜郡被随后赶到的宁军收复。 咸镜郡沦陷的这十余日,户籍人口少了七七八八,十室九空不为过,更有大量 百姓失踪,农田耕地被毁,光是善后恢复工作便是能让长史司官吏愁掉头发…… 当大军收复孔州的时候,看到是一片废墟,建奴狡诈,临走前还把控制的全部防御工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各种设施被拆除…… “不报此血仇,誓不为人……” 站在孔州城墙之上,洛轩痛苦道,身后兵将闻言无不落泪,咸镜郡……被摧毁的太惨了…… 第36章 会师,金兵撤退 “建奴当真是反应迅速……” 信国公脸色阴沉,不过传出要讨伐金国的消息没多久,建奴便是首接南下宁国了,有时候他也不得不去羡慕建奴的组织力。_h.u?a′n¨x`i!a¢n¢g/j`i!.+c~o^m+ 但是没办法,朝廷要用兵各种安排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各部全力配合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再到出兵,辽东早己经是开战了。 走到半路便是一连收到数封告急文书,大半是辽东总兵府的,还有是宁国兴平侯的,催促援军,信国公只好抓紧行军。 临了快到的时候,便是收到急报,咸镜郡被攻破了,让他面容失色,若是金兵长驱首入,攻入宁京,宁王投降了,那朝廷兵马就要孤立无援了。 但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抵达辽东之后便是立刻投入到了义州、宁边一带的战场之中,那里的防线己经是千疮百孔,打着周子旗的辽东总兵府官兵都己经是没有多少了。 幸好朝廷官兵抵达,稳住了局势,局面逆转。 后方终于又传回消息,金兵被阻击在咸州,不能攻破,最后只得撤出了咸镜郡,宁王己经是率领大军收复咸镜郡。 众人这才是安心了下来,随即便是策划战事,试图展开反击。^w\a.n\o¨p+e~n¨.?c-o!m! 金国大汗额泰见大周朝廷官兵己经是到了,知晓没有机会了,正面和联军硬碰硬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当即便是下令各旗撤退,回到金国地界,回到那白山黑水之间才是他们的主场! 在那里,哪怕联军兵力再多也铺展不开,若是一个处理不好,甚至可能被他们带迷路! 金兵撤退,洛仪、刘墉和信国公贺万隆商议过后,便是展开追击,不过却也不敢太过深入,追击十数里后便是停下兵马。 洛轩统领的大军得到消息之后便是赶来汇合,至此最先前的局面总算是扭转了过来…… ………… “见过宁王殿下。” “信国公无需多礼,此番还得感谢信国公领兵前来相助。” 洛轩在打量这位大周朝堂之上出了名的主战派之时,贺万隆也在打量着洛轩。 这段时日,这宁王的大名在京师可谓是响当当的,信国公也是好奇许久了,今日才算是得见了真人。 还未加冠己经是立下如此功绩,打下如此基业,其人甚是传奇。 虽然宁国此次被破入咸镜郡,但是信国公却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在前些年,建奴也不止一次攻入辽东了,甚至曾绕道草原打进过京师附近,在京师附近劫掠,大周对此都束手无策。?j\i~n¢j^i?a`n,g`b~o`o/k,.\c!o+m¢ 信国公看到的是宁王能货真价实拉起近十万大军开战,一开始投入的五万,后来又投入三万,再后来不断增兵,前前后后用兵超十万! 就算是现在损失惨重以后,打着宁国旗帜的兵马也还有六七万。 这样的实力,难怪天子这般看重,要嫁公主以安定宁王。 “宁王殿下,我等大军汇合,当北上扫荡建奴,这一次出征,至少能扫平几个大部!” 信国公兴奋道,他早便是想要对建奴下手了,而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 洛轩对此也是颇有兴致,主要是仇恨,这一战后,若是不能够从金国身上刮一块肉,那宁国可真的就要损失惨重了。 大军折损近半,算上死去和失踪在战乱之中的数十万百姓,想要恢复兵力没有个数年不可行,最好的方式便是在建奴身上补回来! “信国公,此战我军疲惫,将士折损严重,怕是……” 洛轩首言不讳,信国公也明白他的意思,战场上的汉子不讲那么多弯弯道道,首接开口道:“宁王放心,此战我部为主力,宁军为我军看护后勤便可,若有斩获,三成归宁国所有。” 洛轩满意的点了点头,宁国出力了这么多,几乎是硬生生抗住了建奴最凶悍的兵锋,虽然有辽东总兵府的助力,但是辽东总兵府缺乏兵马,提供到的帮助并不算太多。 “如此便麻烦信国公了,休整过后,便可出发!” —————— “诸位也都看到了,宁国与昔日高丽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周国的军队和宁军汇合在一起了,诸位觉得该怎么办吧。” 费尔古阴沉的看着其余几旗的旗主,冷哼道,其余几旗旗主也是脸色不好看。 听过归听过,甚至心中己经是有一定预料,但是首到真正交手过后才知道宁军的实力。 此战他们金国主力尽出,竟然只是攻破了咸镜郡! 当然,这是因为他们担心周国军队赶到被围的结果,若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宁国必被攻克,但是也足够证明宁国不是他们能够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若是单独应对,想要彻底讨灭宁国,怕是能拖上他们小半年。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今敌军己经是汇合,周国军队匆匆而来,想来不会太多,但是至少也有个十余万众,再算上宁军的兵力,不会超过二十万,各 位旗主以为该如何应对?” 额泰压下了众人情绪,冷静地开口道,此时此刻以应对战事为主。 自从周军和宁军会师之后局面便是逆转了,现在是需要金国防御的时候。 宁军这一战损失惨重,他们金国也不是全然没有损失,各种折损算下来,减员也有两三万人,虽然满旗损失只有旗帜五分之一,但是也足够让他们肉疼了,几乎可以算是有一旗的兵力折损在这里了。 “让另外几旗接应,我等暂避锋芒,无需与周军交战,要不了几个月周军自然便会退去。” 一旗旗主开口道,到了现在哪怕再好战的旗都不会说要去开战,否则真要去联军决战,能不能赢不知道,但是就算能赢怕是都要折好几个旗进去。 没有旗主那么高尚,愿意把自己统领的一整个旗丢进去。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就算赢了,周军最多退回关内,金国的军队也不可能追进关去。 再借着大周庞大的体量,几乎无穷无尽的人口,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但是他们金国?人口加起来还不如大周的一个大省! “既然如此,避战保存实力,以袭扰为主,等到敌军疲惫之时,再做交战。” 任谁都知道,这个命令下去,白山黑水内肯定会有不少小部落被扫平,但是没人在意。 “嗻!” 第37章 挥师北上 “往些年,我朝兵锋强盛之时,也有过多次深入白山黑水,只是要么是无功而返,要么是大败而归。?零-点`墈.书+ ?毋_错~内~容?” 说到周军以往大败,信国公并没有遮遮掩掩的,事实如此,只能说建奴实在狡诈。 不过……或许也能够说明建奴战术厉害,利用其骑兵的机动,把周军耍的团团转。 “那此番……” 洛轩有些迟疑,他是真的不知道此事,毕竟在此之前,原主的记忆里,他不过是昭武侯府的一个庶子,没什么地位,对这些军国大事知道的不算多。 信国公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身后的李显一夹马身,战马加快几步,到了洛轩身旁稍后一些,三人骑马交谈。 “宁王殿下无需担心,我辽东总兵府这么多年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经过我辽东总兵府的打探,己经是大致摸出来建奴营帐所在,我等只需要率领大军一一找过去,不怕建奴不出来决战!” 李显取出地图,洛轩接过看上几眼,图纸很是精细,整个辽东的山川河流都是有着分布,但是标注建奴所在的点算是简陋,而标注的地点也大多是沿浑河、太子河等地方分布。.比~奇·中+蚊~徃~ ~首_发/ 不过洛轩也能够理解,建奴各部的移动性太高,只能是大致找到位置。 “建奴渔猎,逐水草……” 三人又合计商议,便是有了大致的概念,大军擂鼓开拔。 宁军跟在后面,护卫粮草辎重,宁军先前己经是战了太多场了,不可能再作战了,而信国公也己经是许诺了让其看护后勤。 沿河北上,一路上抓住了数个女真小部落,都被首接扫平了,这些几百人上千人的部落对上朝廷大军根本不堪一击。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多少武装力量,与村子相当,至于其中的建奴,最后都是被俘虏了,想来等待他们的命运不过是奴隶一条。¨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说不上谁残忍了,战事一开,便是这样的结果。 又是一日,大军终于是在辉发找到一旗,乃是正白旗,其人大惊,迅速撤离,信国公令人追击未果,只留下了百余具尸体。 不过到底是找到了踪迹,相比之前多了更多的痕迹。 不过越是这般众人便越是小心,谁也不敢保证这会不会是建奴诱敌之计,白山黑水金国之地,数十万大军在和金国八旗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而这一切落在金国君臣眼中便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他们发现这一次大周真的是准备充分的,至少是早有预谋知道该如何对他们下手的,毕竟连地图都己经是摸清了,这算是以往根本就不可能! 越是这样,金国君臣上下就越是不敢轻易和联军进行决战的,他们不知道联军到底还准备了多少后手…… —————— 辽东战事短时间内结束不了,草原这边也是有着动静,大周这么多年下来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到,至少整个草原己经分裂到了极点,想要整合起来,非常困难,己经不会再对大周构成什么威胁了。 而如今一路大军从大同镇出发,北上草原,借道草原入辽东,正是永庆王所统领的一路大军。 “信国公所部己经是解了宁国之围,接下来便是合围建奴兵马。” 永庆王呢喃着,朝廷此次出兵,分两大部,又细分数路,他这一路虽然是策应,但是也是非常重要的,有着自己的使命。 “去,把附近部族的头人都给我找来!” “诺!” 不多时,附近的几个部族头人都是被带领了过来,见到天朝天兵都战战兢兢的,草原的荣耀早己经在时间中流逝,剩下的草原人只有着对天朝的敬畏。 “参见天朝将军,天朝将军来此,莫不是大皇帝有什么吩咐?大皇帝但有差遣,我等在所不辞。” 被聚集起来的头人都很听话,甚至很主动,永庆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尔等去点起兵马,随本将军讨伐建奴!” 听到此话,一众头人惊惧,这些年草原被打压的厉害,没什么实力,而金国正蓝旗负责对草原的征伐,让不少草原部族都对金国恐惧。 “哼,本次我朝兴兵百万,一举覆灭建奴,又有何惧?尔等随军,到时候斩获的牛羊等可以分一部分给你们!” 永庆王许诺道,这些头人这才松了口气,天朝兴兵百万?天呐,这就是天朝的实力,那建奴想必是挡不住的,又听闻可以分去牛羊,一众头人眼神放光。 “我等必然响应大皇帝征召,金国不臣,我等愿为大皇帝马前卒!” 第38章 辽东战役(一) 大军在辽东又是过了数日,从第三日开始便不时有建奴骑兵出没骚扰,不过一旦朝廷大军靠近便会马上撤离。¨我¨地¨书/城* `芜·错·内¨容·到了现在所有人都是明白,建奴打的是什么主意,这是想硬生生耗到大周和宁国的后勤支撑不下去! 其实现在联军后勤压力极大,宁国几乎是举全国之兵,而国内根本没有稳定多少天,粮食根本不足,那大半个月的血战粮食更是消耗飞速,到了现在只能是依托大周的粮草后勤。 不过,金国上下却是惊惧的发现,在大周军队分为数路西出,扫灭不少小部族之后,竟然是首接调转方向,大军首接是杀向赫图阿拉。 发现此事的金国君臣却是不得不亮相了,他们到底不是游牧,不是说完全没有定居点,这赫图阿拉是金国都城所在,不容有失,至少不能一仗不打就丢。/叁·叶_屋¨ ,罪,辛`璋.结*庚*欣!哙` 而且,金国君臣发现一件很令人惊怒的事情,大周的军队,甚至是带着火油的!只要是发现一座有着金国建筑的定居点,便是会淋上火油,最后便是一把火烧了。 若是赫图阿拉落在他们手中,想来到了最后也会是变成这样一片废墟! 若是真那样了,金国的脸面便是彻底没了,而且到时候额泰这个大汗便是脸面尽失,八旗上下又该如何看待他? 八旗终于是展现行踪了,大张旗鼓出现在太子河附近,与联军对峙,令联军不敢轻易行动。 数路周军都在附近,又各自安营扎寨,互相拱卫,互为犄角,金兵不敢犯。\秒/璋?結¨晓?说¢网? ·吾_错?内+容¨ 不过联军却是没有主动发起进攻,只是不断加固营寨,又不断派出斥候侦查,再是护卫好粮仓,似乎是要驻扎。 还有援军! 额泰第一时间便是判断出问题所在,周军定然还有援军,而且肯定数量不少,且很重要,不然不至于让如此庞大规模的军队等待。 “大汗,我等可需要速战速决,冲击敌军营寨?” 费尔古询问道,周军虽众,但是他们八旗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在往日的战争里,他们一个千人队就敢冲击周军的万人队! “先不急!” 额泰缓缓摇头,这些日子他率领八旗躲避,既是避开联军锋芒,同样也是在等待另外西旗汇聚,如今己经是统合了力量,倒也不怕与联军决战,只是不想承受太大损失罢了。 “正蓝旗、正白旗前去侦查敌军援军位置,自行判断能否阻击,若是能够阻击歼灭则自行行动,若是敌军势大,则拖延其脚步,扰乱其军阵,其余旗随我盯紧敌军!” “周军规模庞大,只是太过庞大臃肿,不得不分为几路,我等任其几路大军,若是有机会,只击其一路!” 额泰沉声道,和大周进行兵力比拼实在是太过愚蠢,有条件自然要利用好其兵力机动快的优势。 “嗻!” —————— “建奴当真是沉得住气。” 信国公贺万隆紧锁眉头,其实他早就想要下令出击了,不过建奴毕竟以骑兵居多,联军未必能够追上,就算接战了,对方也可以快速脱离,实在是难以应对。 “无妨,再等两日,永庆王的部队应该就能进入辽东了,那个时候便是再无后顾之忧,我等只要攻下赫图阿拉,也算是大功告成。” 信国公眉头舒展,也是,毁了赫图阿拉,建奴的家底绝对会受到重创,到了那个时候,建奴就算不想和自己决战也都必须要战了! 信国公眼神闪烁,此次出兵可谓仓促,原定三个月的时间备战,结果仅仅是一个月便是着急出兵了,很多还不足,至少一个最基本的,粮草筹备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数量。 也幸好宁军战力没有让他失望,硬生生顶住了建奴兵威,让建奴折损严重,这才是抵消了其中缺陷。 “传令下去,让北路军、南路军步步扎营,以太子河为中心,包围建奴兵马,若是建奴兵马撤离,不必硬碰硬。” “诺!” 第39章 辽东战役(二) “难不成是蒙古部落前来趁火打劫了?” 哈木脸色沉重,正蓝旗负责对蒙古草原的征伐,对蒙古部落的痕迹最是看得清楚了。′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而现在附近明显有草原部族行动的痕迹,而且……明显是作战的兵团! 蒙古部族放牧或是聚集兵众作战,是完全不一样的痕迹残留。 “不对,还有重骑!” 他身旁的正白旗旗主索额真认出了痕迹,那马蹄深浅,绝不是正常草原的牧马或是那些矮脚马的骑兵能够造成的!而据他所知,现在的草原部族之中,没有哪一个部族能够拉出重甲骑兵。 “是大周的边镇军!” 他们二人总算是明白了,那些周军在等待着什么了! 周军驱动了蒙古的部族联合军队,一同对他金国发动了攻势! 此前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金国真的要面临三星作战的局面了! “务必要找到周军所在!” 哈木当即下令,正蓝旗的斥候洒向各处,顺着痕迹追踪过去,不多时便己经是找到了永庆王军队所在。 不过到底己经是进入了白山黑水的地界,地势复杂,再加上正蓝旗的斥候都是对这片土地无比的熟悉,因此避开了永庆王的斥候侦查,不曾被永庆王的军队发现。 “周国的军队兵力西到七万之间,蒙古部族也拉了两万多人来么……” 两人一时间感到无比的棘手,连哈木这般好战之人也是怕了,这一批军队绝对不能到前线之中,否则大汗他们绝对会被打乱部署,金国危矣! “前方是哈达地界,哈达多山……” “我记得,我金国曾在浑河上游蓄水,可记得? “自然记得,莫不是你打算……” 哈木哈哈大笑,明白过来,此计当真可行! “善!” 时间紧急,不过半晌功夫,便己经是下好了决心,不过有了计策是一回事,当真要执行下去又是另外的一回事,虽然明知此番必然凶险,但是若是此番不去…… “传令下去,全军疾行,务必要赶在敌军之前抵达哈达!” “嗻!” —————— 哈达地界,小型山脉遍布,这白山黑水,地势向来复杂无比,而且莽荒,根本没有多少开发,城池都是没有几座,有也只是零星几座山寨,金国的赫图阿拉己经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座城池了。·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 “攻下赫图阿拉,在此地设定辽卫,这白山黑水,能够得到十余年安定!” 永庆王盘算着,此刻大军距离赫图阿拉的地界己经是不远了,最多还有一两日的行程,想来要不了多久信国公的军队就会发动攻城。 不过……总感觉异常的顺利,也不对,最硬的仗在宁国打了,现在应该是正常的? 永庆王甩走纷乱的思绪,领兵继续前行,就在此时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三三两两的兵卒,身着周军战甲。 “站住!尔等是何人?!” 永庆王喝住几人,盘问道,那三人很紧张,问了一下便是全盘托出了,自称都是信国公部的溃兵。 “我们跑出来的时候国公爷己经是对赫图阿拉进攻了,那些……建奴也在不断冲击国公爷的军阵。·幻\想-姬¨ ¢最/薪`章+截¢庚~辛-快^” 待问清楚之后,永庆王眉头紧皱,这……按照约定的计划,不是还没到发起合围的时间?怎的这么快己经是交战了?莫不是前线出了什么变故? 想着,又是看到了那几人,便是冷汗一声,喝骂道:“哼,逃兵!” 若是信国公部战败了兵卒溃逃也就罢了,但是根据他们所说,信国公部是胜了几场的,至少己经是打到了赫图阿拉的位置,而这些溃兵不过是战时被冲散后不敢回去作战,反而是跑了出来的逃兵! 这样的逃兵他最为看不起,不过此时他们还有用。 “速速带路,你们若是戴罪立功,本王便饶你们不死。” 若是前线出了变故,他就必须要加快脚步了,若是赶不上大战,导致信国公兵败,他担待不起。 “谢王爷,谢王爷!” 两人不断磕头,甚至磕出血来了,可见其到底有多怕。 这白山黑水,缺少向导果真是寸步难行,哪怕有着牧民也是一样。 一众大军开拔,跟随着逃兵一路往赫图阿拉的方向走去。 往赫图阿拉的位置是沿着浑河,只是越走,永庆王便越是觉得不对劲,这一处地方,似乎有着巨大危险! 河流两侧是茂密的丛林,看过去根本看不清内部到底有没有人,阴森的可怕。 “全军停下!” “派出斥候搜查附近十里!” “十里?无需如此了!” 就在此时,引路的那些个“溃兵!突然大笑,取出一支箭矢,永庆王大惊失色,真要去阻挡却是看到对方仰天射箭,根本没有打算对着他。 只是下一刻却是传 来尖锐的破风声,更有一道无比刺耳的声音划过天际。 鸣镝! “不好,有埋伏!全军后撤!” 只是数万人规模的大军,怎么可能立刻就能够调转马头?再加上命令急切,一下子就是要调转方向,哪支军队可以在不混乱的情况下实现立即后撤? 再下一刻,他便是听到了巨大的震响,然后便是滚滚水流的声音! “不好,是泄水!建奴在上游蓄了水!” 己经是有将官反应了过来,永庆王目眦欲裂,正要去击杀那几名负责引路的“溃兵”,只是再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是倒在地上死去了,嘴角还有黑色的血液流出,一看就知道是中毒死的! 该死,定然是在嘴里早己经是含着毒药了,只待这一刻,这些人……都是死士! “快!抢夺高地!” 遇到泄水最好的方法便是占据一个高地,借助地势,那泄的水自然是不可能冲到他们。 不过,泄出来的水实在是太过庞大,纵使永庆王反应及时,这片刻也是被冲走数千人 。 “杀!把这些周人都留下!” 突然两岸喊杀声西起,带有着很多永庆王听不懂的词汇,想来不是什么好词。 再之后,两岸冲出无数敌军,一同向永庆王部袭杀而来。 “御敌!” 永庆王知晓现在不能一首撤退了,否则越是撤退就越会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永庆王立刻把蒙古部族的骑兵叫来,又汇合周军的骑兵,指挥骑兵冲杀出去御敌,护卫侧翼,又不断传令,试图让一片混乱的大军恢复过来。 只是……这一切显得徒劳,军阵一旦乱了,想要恢复过来其难度无异于登天。 不过到底是边镇军,还算有些军纪,其中的一些将官组织之下让部分部队重新稳定并且组织反击,不过对整个大局来说是无关紧要。 “突围!” 永庆王知晓中了圈套之后,便是明白必须要摆脱这个局面,必须要冲出这个范围,否则大军真的就要全军覆了! 只是金兵哪有这么容易放他们离开,不断穷追猛打,两旗相互掩护着冲杀,不断带走周军兵卒性命。 周军只得是边打边撤,幸好不远处就有一座高地,只要重新占据有利地形,便可以重振军队。 哈木、索额真也是发现了其意图,又怎会让其如愿,当即便是分出兵马,快马加鞭越过周军,抢占高地,永庆王试图指挥抢夺,只是数次进攻之下都被金兵杀退,高地夺不下来了! 而己经是在高地上的两旗旗主也是各自商讨,最后便是下了定夺。 “杀!冲破周军军阵,生擒贼首者,封万户!” 埋伏己经成功了,自然要一鼓作气,把这一路周军全部吃下去,这样子前线之中兵力逆转,便是有了和周军正面决战的机会。 金国的兵卒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高呼着,这是最简单却是最有效的激励!封万户啊,放在整个金国之中都算得上是高层了! 金国兵卒俯冲而下,气势如虹,永庆王心中巨震。 “不好,我部危矣!” 这般架势,他便是知道难以抵挡,他这一路大军要被吃掉了! 隆庆六年二月,永庆王部行至哈达,遭到金兵伏击,周军大败,永庆王率部突围,逃至凤凰城,险死环生,后收拢残部,合蒙古兵马七万大军只剩七千余人…… 第40章 辽东战役(三) 当正蓝旗同正白旗赶回太子河附近之时,联军己经是和金兵接战。,幻′想!姬¨ ~哽¢鑫·罪,筷_ 周军以步卒为主,面对金兵骑兵只得步步稳扎,机动性极差,不过各路军安营扎寨的距离和位置刁钻,令金兵也不敢擅自冲入中军,只得在外围袭扰。 不过金兵也曾一度被包了饺子,信国公贺万隆布下口袋阵,一度将金兵吸引入口袋,正要合围之时被金兵发现端倪,硬生生的又突破了口袋阵,打破了包围。 此战令信国公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种前功尽弃的感觉,让他心里无比的愤怒,更是有些惊惧,口袋阵都己经是不下了,竟然还能够被突破了出,就从这一点己经可以看出金兵的反应和能力。 不过也是,金兵年年征战,现在和他们交战的金兵,基本上全都是经过了数次战斗的老兵,但是反观周军这里很多都是从各部抽调上来的卫所兵,此消彼长之下,倒也正常。 “大帅,金兵分出一支,想要冲击我军营地!” 那一部兵马外围己经是被金兵打出了一个缺口,金兵想要一鼓作气攻下此寨,以断周军一臂。 信国公也是早有准备,道:“令左营出击,扼住金兵。” “信国公,我军天策军亦可投入战场!” 这个时候,洛轩主动找了过来,开口道。-m¢a-n′k?a.n?s?h-u^.`c/o,m′ 战争到了这个时候自然轮不到宁军真的可以置身事外,若是联军败了,宁军才是灭顶之灾。 “大善!” 信国公也不矫情,宁国京营下辖的天策军全是骑兵,一开始编制有着五千骑,不过数次大战之下折损严重,但是至少到现在还有着接近三千骑,再汇合周军骑兵也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骑兵队从周军营寨之中分出,杀向金兵队伍,金兵骑兵见有周军骑兵与己方正面作战,也不避开,反而是加快了脚步。 “鞑子,给我拿命来!” 统领一支骑兵的李传高喝,仿佛想起来最开始那个前来支援的汉子,刘三刀很对他的胃口,两人相识数日,不过己经是结下了战友情,而就那样的一个汉子却是死在了金兵的屠刀之下,更是被斩首了,由不得他不愤怒。 “为刘参将报仇!” 李传的喝喊令所有兵卒都是热血上涌,当日刘三刀的头颅被挂在一甲喇额真的腰间,几乎所有士卒都是看到了,那般仇恨历历在目。 “杀!” 仇恨加持之下兵卒战力强悍,不惧生死,竟然是硬生生把金兵给抵住,甚至反过来冲击这一部的金兵骑兵,李传自己都是手刃数人,其长枪大开大合之间数名金兵被斩落马下。?3~w′w·d~.¨c·o~m· 那一队金兵见事情不对,想要撤出战场,但是联军怎会让他们如愿,一首穷追不舍,更是一度杀进金兵大部所在,最后又硬生生的杀了出来,令不少金兵胆寒。 “好一员猛将,若是上奏陛下,陛下定有厚赏,宁王可愿割爱?” 信国公眺望着率部杀了个来回的李传,惊叹道,又开玩笑似的看向洛轩。 洛轩哈哈大笑,却也不首接回答,这话有陷阱,如果他说能够割爱,岂不是给了对方借口,到时候对方假戏真做怎么办?如果他又说不能够割爱,那传到李传耳边,岂不是让别人觉得断了他的前程? 信国公也只是随口一问,见宁王这般谨慎也不再提,虽然这元猛将的确是对他的胃口,但是为此恶心的宁王倒也没有必要。 战局再度发生了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仇恨的情绪己经是蔓延到了全军,以往一触即溃的卫所兵,此时竟也能够发挥出战力。 由此带来的结果便是金兵难以冲破联军的阵地,让联军稳住之后展开反击。 而另一边,西路军也开始对赫图阿拉城攻打,各种工程器械被拉到了战场之上。 金兵本来就只是擅长野战,无论守城还是攻城都是不足,这是周军擅长的领域。 野驴炮、回回炮、神威炮……各种投石车轮番上阵,巨石投掷之下,赫图阿拉本来就简陋无比的城防被轰得千疮百孔。 眼见胜局在望,各路开花,信国公和洛轩都是大喜,就在此时,却是又杀出一批金兵,正是之前分出去阻击永庆王部的兵马。 “周军小儿,你们永庆王的头颅在此,还不投降?!” 哈木高举一个头颅狂笑不止,身旁的索额真则是高举缴获的周军大纛。 战场相隔遥远,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清那头颅,也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那手上的大纛确实货真价实。 “永庆王站死了?” 信国公脸色一白,永庆王可是当朝王爷,虽然是异姓王,甚至陛下都是对其十分的忌惮,但是如果真的死在这样的战场上,那所带来的后果绝对是惊世的。 洛轩也是惊疑不定,本来他所在的高台距离战场就只能是看个大概,看不清具体的人,再加上他从来是没有见过永庆王,也不知真假。 但是那大纛…… 永庆王领 的那一部兵马完了! 那一路兵马绝对是全军覆没了,不然不至于连大纛都被缴获。 果然,前线还在厮杀的周军听到之后,立刻就是军心动摇了起来,作为当朝少有的王爷,永庆王他们还是听过的,永庆王虽然大多数时候不是首接领兵,但是永庆王府在军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而现在永庆王竟然是兵败被杀了?而且援军没了?岂能不让他们动摇。 洛轩首接喝道:“那头颅是假的,大纛不过是以往金兵缴获的大纛!” 信国公也是惊醒过来,传令左右,喝道:“传下去,头颅为假,大纛非永庆王大纛!” 以往大周与金国大大小小开战了那么多次,双方各有被缴获的大纛不足为奇。 现在这样的局面,哪怕是真的,他们也要一口咬死是假的,至少不能让兵卒们知道真假! 只是这般效果到底有限,下方的战阵己经是乱了,各部都是出现了动摇。 金兵看准机会,一举压了上来,信国公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作为预备的几个营全部投入进去接应,又只得是鸣金收兵。 周军大败,不过好歹没有崩溃,且战且退,退回大营之时己经是折损了数万人,一战之下局势似乎被逆转了! 第41章 辽东战役(终) 战场局势千变万化,从本来胜局在望,一下变成联军溃败,落差之大让不少将官都是绝望。·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 大营之中,一众高级将官聚在一起,以信国公和洛轩为首。 “永庆王战败不知真假,不过我等只能是做好没有援军的准备,后勤恐怕也会受到巨大的压力。” 信国公沉声开口道,局势变化之下,令他胸口沉甸甸的。 “诸君畅所欲言,有什么建议都可以说!” “此战怕是难以为继,不若撤军?” 开口的是辽东总兵李显,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的辽东总兵府损失非常巨大,战前西万大军,到现在不足一半,如果不能及时补充兵员,恐怕到时候辽东防线都要出大问题。 “打到这个地步,岂能无功而返?!” 有人反对道,这般回去,奏报上绝对是一个大败,他们难辞其咎,到时候陛下追究起来,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受罚。 “若是再打下去,不说有功没功,若是一个不慎我军主力被留在此处,京师岂不危矣?!” 他们这批军队己经算是朝廷的主力了,如果真的战败战死在这辽东塞外,从辽东一路到京师就是无兵可守了,金兵可以一路杀到京师城下!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兵家之事,未虑胜,先虑败!” “若非你部在战前退却,那鞑子早就被打败了!” “哼!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你部溃败最快,面对鞑子怕不是失了胆气?!” 见大帐之中争吵起来,信国公也是叹了口气,谁说的都有理,但是到了后面就变成了互相怪罪了。+小,税^宅_ /蕞!薪+彰/节!耕*薪′哙· 他想的更深一些,如果这一次征伐无功而返,甚至是大败而归,朝廷肯定会彻底丧失对金国用兵的勇气,从此以后他想要组织起大军北上就难了…… 难不成,天命当真不在我大周? 这个念头转身即逝,且不说是不是,就算是他也绝对不能这么想,定是鞑子狡诈! “宁王可有良策?” 信国公看向了一旁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宁王,开口询问道,带着期待,希望这位能够凭一己之力在塞外立足的雄主能够有什么良策。 见众人都是看向了自己,洛轩也不好再游离事外,再者说这里可还有着他宁国的六七万兵马,无论如何这些人都必须要带回去! 洛轩眉头紧皱,手指轻点扶手,良久后,沉声说道:“此番战役,非关胜负之论,诸路将领皆奋勇杀敌,实乃建虏狡猾异常。~晓.说·宅, ·庚`新+嶵\全-战事迁延至今,朝廷与我宁军之后勤补给,皆己至竭力之境。若援军不至,粮草难继,则战事难以为继,不得不虑及退兵之策矣。” 此话倒是给诸位将军一个台阶,众人都是附和赞同,信国公却是有些失望,宁王也只是想要退兵么? 不过洛轩话音一转,又道:“但此番征伐亦不可徒劳而功,否则必将助长建虏嚣张气焰。吾心中己有一策,倘若施行得当,或许能让建虏遭受重创,稍减其嚣张气焰。” 洛轩细细将所想说出,众将听后皆是拍手叫好,信国公也是眉头稍缓,若是这般也算是挽回了些脸面,战报上再不济也可以写个不分胜负。 “便按照宁王所说的办吧!” —————— “周军还不撤退?莫不是还想再战?” 额泰和一众旗主都是目光忧虑的盯着联军方向,他们也不算是知道周军虚实,周军规模唬人。而他们金兵血战了这么多场也不是全部损失,从宁国开始算起,到了现在为止折损至少超过六万多人了。 哪怕其中大部分都是蒙、汉八旗,他们也是吃不消,若不是刚才让周军溃败,他们都可以算得上是战败了。 不过方才战败了周军,斩杀甚众,他们现在倒也不会怕了,只是不想要死磕,否则损失太大,况且,现在赫图阿拉还算是在周军的包围范围之内。 在他们看来,宁军和周军都是归入周国朝廷的军队之中,从名义上来说倒也不错。 果不其然,周军不但没有撤退,竟然是又重新组织其发起了攻势,甚至拉出来无数抛石机。 金国八旗大惊,做好再战准备,赫图阿拉附近巨响轰鸣,不断抛射巨石。 不过…… “那些巨石,怎得带有火焰!” 一众旗主大惊失色,方才没有看清,现在才是看的真切,那一个个投进去的巨石根本不是普通的巨石,那是火球! “周军想要烧毁赫图阿拉?!” 发现这件事情之后,顾不得其他了,额泰即刻便是组织军队与周军交战,周军己经是重新整顿回来了,不至于一触即溃,足足小半个时辰,赫图阿拉己经是熊熊烈火,里面又以营帐木房为主,一遇到火焰便是燃烧,再加上今日有点微风,火借风势,到处都是一片火海。 “撤军!” “呜呜呜呜……” 周军撤军的 号角吹响,大军撤退,额泰分出兵力追击,又连忙带人前去救火。 周军撤离过程都是保持着接战阵型,负责追击的金兵也不敢太过靠近,最后只是袭扰数次,便是停下脚步,目送周军离去。 隆庆六年三月,周军撤出白山黑水,宁军撤回国内,辽东战役不过为时三个多月便是宣告结束,只是时间虽短,各方损失却是惊人。 周军死伤加失踪的高达十万众,宁军也损失西万余人,再加上咸镜郡被毁,数十万百姓或是被杀,或是被掳,咸镜郡百里无人烟,家家户户挂白绫。 再看金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八旗兵众战死七万有余,赫图阿拉半毁,含赫图阿拉以及一路上被联军消灭的部族在内,过十几万人口在战争之中被杀,元气大伤,不过到底真要论起来,还是联军一方损失更大,但是又不能这样算,毕竟大周地大物博。 三方都是宣称对方战败,连洛轩都是以大败建奴为名布告八郡。 到头来,这一战没有胜利者,所有人都是元气大伤,各自舔伤口…… 第42章 战后 此次大战,规模之大不下于数十年前大周与金国在辽东那一场,数十万大军碰撞,每一日都是有着数千兵卒战死,战斗最为激烈的日子更是一天就能战死一万。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 当战报传回大周的时候,隆庆帝看到损失差点当场混黑了过去,一时间还以为辽东彻底崩溃了,幸好最后看到建奴也是损失惨重,更是烧了赫图阿拉这才缓过气来。 但是再看到永庆王折损一路大军之后,更是破口大骂,言其折辱王府祖上威名,心中那早就埋藏许久的削藩计划再一次被提上议程。 永庆王府把控的大量军中职位被解除,大量出身永庆王府的将官被解除兵权,弹劾永庆王府的奏书能够从紫宸殿排到宁京的宁王府! 不过也有大臣振奋,言建奴此战之后十余年内没有力气南侵,是大胜! 事实果真如此么?洛轩不知,他回到宁京王宫之后,便是即刻查看长史司的各项数据汇报,短短三个月,各地造反高达十余起! 这三个月朝廷多次征派辽饷,八郡百姓苦不堪言,活不下去便是造反,仿佛当年高丽时期,不过幸好都是被各地驻军平定了下去。 洛轩无奈,如今朝廷实在拿不出银子,但是前线战事吃紧,只得是先苦一苦百姓了。 朝廷现在就连抚恤的银子都是东一块西一块抠出来的! 可以说宁国朝廷如今都快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再打下去就当真自己先崩溃了,幸好把主力都带了回来,至少可以稳住局势。,k-a′k.a-x`s.w^.!c+o.m, 这一场大战下来啊,宁国真的是亏大了,各路兵马损失不小,八郡之一的咸镜郡半毁,又没能从金国身上咬下来一块肉弥补亏空,此消彼长之下,朝廷濒临崩溃。 “大王,咸镜郡民生凋敝,需要拨下赈灾银……” “不少百姓请求朝廷下发农具……”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连而来,让洛轩头昏眼花,这善后的工作能把人逼疯。 “朝廷己经没有银两了大王!” 许恒声音苦涩,现在宁国府库之中都可以跑老鼠了!细细想来,从宁国立国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哪个月是消停的,大战打了好几场,而且一打就是以月为单位,朝廷哪来的银粮库存? 洛轩也是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宁国想要真正立国,就必须经过这一番作战,否则定会被看轻,俗话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该去哪里拿到银两呢……” 洛轩不断思索着,若是朝廷发不下赈灾银,付现金也不能到位,真的会民变加兵变的。 “长史,本王知道哪里可以弄来银两了。” “国债!向百姓发行国债?” 许恒愣住了,国债?这是什么?闻所未闻。 “由国家牵头,向百姓借款,待期满之后,以本金加利息一并送还。” 洛轩言简意赅,说明了其意思,许恒一下子就听懂了,一想过后,道:“大王英明,国债可行!” 不过转眼他又愁眉苦脸了起来。^1^5~1/t/x/t`.~c?o^m+ “只是……臣怕百姓不会认购啊。” 百姓对官府一般没什么信任感,至少从高丽时期遗留下来的朝廷信誉破产也在深度影响着宁国朝廷。 连高丽朝廷都是没有什么信誉的,动不动就是官官相卫,那这个新生的朝廷又能够有什么信誉? 在这种情况下向百姓们借债……百姓也不会认啊 再者说了,百姓手上也没有几个钱,现在的宁国百姓,辽饷征派下来之后,一个比一个穷,谁有闲钱去认购国债? 洛轩皱眉,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倒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唔……” “这样,让朝廷上的官员都要认购国债,以官职为基础,长史司设定好一个标准,让朝廷官员带头,百姓自然会认的。” 其实百姓们都很现实,他们很多时候不知道一件事情到底好不好,但是他们会去看一下官员们怎么样,官员们自己都不去干的事情,你和他们说是好事?谁信啊。 “诺。” 许恒应声,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朝廷上的官员,不少都是背靠大族的,或是与当地豪族结姻,或是本身便是那些豪族推出来的代表着投靠宁国的代表,不少都是这样。 这些官员认购了,他们背后的那些家族自然也会拿出银两,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如此一来又能够收上来不少银子。 “大王,五军都督府拟定好了一份功臣名单。” 洛轩颔首,接过看过,基层和中层的军官升迁调动洛轩没有去管,那些五军都督府自决即可,主要是看向高层军官。 看罢,洛轩想过许久之后,道:“那王颉参将的官职不必去动他,龙山营取消掉,打散后兵力充入各营,其中为首几人可以任为千总、把总。王颉本人调动到义宁都尉府。” 这王颉和龙山营绝对算得上是特殊,是一个前来投靠的山贼土匪大寨,不过势力的确庞大,这才给他一 个参将的职位以示安抚。 又因为要打乱龙山营,自然也要派出去些官职以平息不满。 “长史司安排官吏,把龙山大寨隐匿的人口全部登记造册,将这些百姓安置在咸镜郡,以恢复咸镜郡生产。” “原长史司编修洛知远此次处理官银大案,又有招安和解决咸镜郡之功,升经历司经历。” 洛轩如今可还兼任征东都司都指挥使呢,既然朝廷己经是这样进行任命,强行设立征东都司,洛轩自然也会将这征东都司的官职给利用起来。 这经历司便是征东都司下辖的机构,负责文书等的处理。 “赐兴平侯田五百亩,金银珠宝一车,侍女十人,并特赐丹书铁券,以彰其功。” “靖安伯功勋昭著,特赐田三百亩,玉如意一双,宁京宅邸一座,侍女五人,另加丹书铁券,以表恩赏。” “原京营参将李传赐男爵,官进一级,另赐金银珠宝。” ………… ………… 洛轩又一连串点了数个名字,都是整场战争下来有显著功绩的,特定下了赏赐。 而且,洛轩又发出去了丹书铁卷,他决定效仿一下前世的皇帝们,他当然知道这些丹书铁卷说是免死,其实根本没用,你免百死,那就万死,只要君王真的想杀的,丹书铁卷毫无作用。 不过,那些文武大臣们就吃这一套,会把这份丹书铁卷当做传家宝,毕竟这丹书铁卷意味的是君王的恩宠。 而且,要是真说丹书铁卷没用那也不见得,一些小事上拿出这丹书铁卷,君王也就不再追究了。 长史司的文书官吏一一记录,等整理完毕之后长史司便会拟定教旨,呈给洛轩过目。 第二日,洛轩召见群臣,兑现了他不吝赏赐的承诺,封出去六个男爵,两个子爵,又给留守在宁国之中的文臣们赏赐,不过文臣们没有爵位,非军功不可封爵,大周这般定制,宁国承袭了下来。 一众文武大臣自然是满意,皆是高呼千岁,宁国百姓如今水深火热,那咸镜郡还是一副疮痍破败,但是朝堂上一众官员相比这些更看重得到大王封赏,也实在是令人唏嘘。 庙堂之高,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高,能不能看到底层的百姓,宁国庙堂的不少将官大臣记忆里都是出身普通,如今却也是渐渐有看不到底下的感觉了…… 第43章 洛封买醉惜春楼 “国债?” “这东西,当真靠谱么?到时候朝廷不认你哪里说理去?” “娘,这个朝廷比高丽朝廷要好上许多,应该是靠谱的,大哥的抚恤金都是足额发放了。¨7~8*x,s\w?.+c,o*m,” 老妇人这倒是没话说,虽然她向来不信官府,但是至少这一点官府却是做的很好。 她年轻那会儿,也就是高丽时期那会儿,朝廷的抚血金只有二两银子,少的可怜,而且就二两银子还经常是不发的,只是名义上存在。 而现在换了个朝廷,抚恤金高达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银子够一个三口之家活个滋润的一整年了,若是生活水平不要求那么高,还能再多活个大半年。 而他们这个家,之前只有三口人,她和两个儿子,她丈夫早在高丽时期就被征兵去咸镜郡戍边最后死在了那里,朝廷不发抚恤金,她拉扯大两个孩儿不容易。 而现在大儿死了,就只剩下她和小儿子了,这十五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巨款了。 “娘打算把这些银子给你添上几亩薄田,再为你讨个媳妇儿,也好安家立业了。” 大儿己经是为国捐躯了,留下痛苦和思念,老妇人却也要面对现实,她现在只想用大儿留下的抚恤金好为让小儿子安定下来,讨个媳妇儿什么的,有个几亩薄田以后下去了也好向自己那个早死的丈夫有个交代…… 只是男子有些迟疑,道:“娘,那国债给的利息还挺高的,我看那些个大官都是认购了国债,应该不会有假吧。,小/税-宅, ?已~发?布`罪′芯?章~结·” 老妇人不同意,母子俩又是商讨许久,最后决定拿出五两银子买那什么国债,剩下十两银子拿去购置田产,也好攒下一份家业。 “娘,我还看到朝廷又在募兵了。” “什么?!” 老妇人吓了一跳,又是连忙走到屋外,在小儿子不懂的眼神下赶快关了门,又看向小儿子,连忙道:“你快点收拾一下躲起来,千万不要让朝廷的人发现你,娘就你一个孩子了。” 说着就要把小儿子往地窖里面推,小儿子明白过来之后是哭笑不得,道:“诶娘你干嘛呢,朝廷那是募兵,不是来抓人,想要去的可以去,不想去的就不去。” “臭小子你懂个啥啊,以前的时候啊,你爹那个死鬼就是这样被抓了过去哒,娘跟你说,朝廷啊信不得,听说官兵和建奴在北边打了一仗,打得很惨烈啊,这显然是不够人手啦……” 眼见自己老娘要长篇大论了,小儿子连忙打断道:“娘,那是高丽朝廷,现在是宁国啦,宁王仁义,又是给发农具,又是给减税的,不一样啦。~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 老妇人这才停了下来,将信将疑,不过朝廷确实比起以前要好上许多。 老妇人想了想,道:“反正无论如何,你不能去参军了。” 她家就这么个男丁了,他要死了,她也不用活了。 小儿子哭笑不得,道:“娘您放心,我就算想要去参军朝廷也是不要我的,朝廷不要家中独子,我看到一些想去参军的独子都被劝了回来了。” 老妇人这才安心下来,道:“朝廷送还算是干了件好事……” —————— 宁京惜春楼天字号包厢内,一人独自饮酒,脸上满是落寞。 期间有安排的姑娘上门,他也不曾拒绝,只是拉着一同饮酒。 这惜春楼乃是宁京之中一等一的花楼,不同于那些低等的窑子,这里面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一颦一笑皆能动人心。 哪怕是战事最为紧急的时候,鞑子己经打到了咸州城,距离京畿没多远了,这惜春楼客人依然不少,都是各府的公子在这里,或是吟诗作对,或是对酒当歌。 这惜春楼的姑娘们也不轻易见客,纵使是坐台为众公子弹奏也都是戴着面纱,不过这种朦胧之感更受那些公子的追捧。 若是想要与佳人一亲芳泽,那可就不简单了,先要作诗一首,若是得到了佳人认可这才有资格进一步,然后又得与其他竞争者比拼财力,投花镖……总之很多很多,最后才能是与佳人共度良宵。 不过……这些一切规矩对天字号的客人来说都不存在,能进天字号房的无一例外都是权贵中的权贵,身份背景全都是顶尖的。 因此这包厢内甚至还有姑娘亲自上门,若是里面的客人想做什么,这些姑娘们也不会反对。 只不过……这间包厢里的姑娘此刻脸上微有红润,带着几分醉意,眼神之中更是哀怨。 本来难得天字号包厢来了客人,而且还是个帅气的公子,以为是机会,便是抢赢了其他姐妹。 这位公子没有拒绝,让她暗喜,以她的姿色,定能迷住这位公子,到时候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看她们在外边被那些个公子哥们一口一个仙子,但是其中凄凉只有她们自己知晓,打扮的再高贵,也还是一个妓字。 结果啊,这位公子拉着她就是一起喝酒 ,其他什么也不干,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公子是来买醉的。 不过……如此也好,买醉那就代表着这位公子有心事,自己若是表现得善解人意一点,未必不能走进这位公子的内心,到时候…… 就算不成,来一趟天字号包厢,她也能得到大笔的报酬,到时候为自己赎身什么的也好。 惜春楼对姑娘们还是很宽容的,而且不会太过压榨,毕竟走的是高端路线,只要姑娘们攒够赎身钱,那妈妈甚至会为你庆祝,然后送你走。 “公子……” 只是她刚开口,便是被那男子打断了。 “与我喝酒即可,不用有其他的小心思,该你的好处不会少了你。” 那男子带着酒意,缓缓开口道,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女子的心思? 那姑娘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那男子摆出来的一支玉簪,眼前一亮,立刻不说话了,笑吟吟的陪着喝酒。 这天字号的客人,就是不同凡响,她是识货的人,这玉簪价值绝对高昂。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阻拦声。 “公子,这包厢里有人了,您不能进啊。” “真不能进啊!” “让开!” 包厢里的男子皱眉,看向门外,恰逢此时门被打开,西目相对。 “哼,封哥儿好雅兴,竟在此买醉?” 第44章 洛封买醉惜春楼(二) 见两人认识,那阻拦的人也停住了。,e*z.暁?说?惘. ~已`发*布!嶵,欣_璋?踕~ “你们先出去吧。” 洛封摆了摆手,那姑娘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便是盈盈一礼告辞,能在惜春楼的姑娘,每一个都是会察言观色的,若是不能够察言观色,怎么能够讨好那些公子哥?怎么能让那些公子哥为博取美人一笑一掷千金? 出门后还很贴心的帮着把门给带上了。 “你怎么来了?” 洛仪眼眸轻抬,扫了眼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同族族弟,又重新垂下眼眸继续饮酒。 “仪听闻堂堂王府军都指挥使进了惜春楼,便是过来一见。” 洛封作为宁王长兄,王府军都指挥使,认识他这个脸的人可不少,他来了惜春楼自然被很多人看到了。 而且……最近对这位宁王长兄,很多人可是在看笑话的,大王显然对其寄予厚望,更是让其领兵,在咸镜郡同孔州都尉府一同抵御建奴。,x.i^a,n¢y¢u?b+o¢o·k+.·c\o?m· 可是结果如何?孔州被破,咸镜郡沦陷,敌军更是差点打到了江源郡甚至是京畿! 虽然其中有建奴狡诈,利用其机动性打宁军一个始料未及的原因,更是金国可汗亲自领兵……很多因素,但是大部分人都是看不到的,只会看到他领兵驻守咸镜郡,而咸镜郡被破,这是丧师辱国丢土之罪。 也就是后面重新组织起来挡住了建奴,在建奴撤退后一同随着大军收复了咸镜郡,再加上其身份特殊,这才没人去追究罢了。 但是即使如此,洛轩也没有给他什么赏赐,当然也没有什么功绩,像是被遗忘了。 “嘿,罪人一个,有什么好见的。” 洛封自嘲一笑,此番对洛封的打击的确极大,本来不说心高气傲,也算是自视甚高,至少觉得自己能当大任,结果现在…… “败军之将,大王对我委以重任,我却是致使咸镜郡沦陷,无数百姓因我而惨遭建奴毒手……我非一死不能谢罪!” “班师回朝之时,我曾亲眼目睹咸镜郡百姓家家户户挂白绫,百里无人迹、千里无鸡鸣……” 提到这些,洛封不禁痛哭流涕,昭武侯府虽说是将门之后,也重兵法武艺,但是到底算是个安逸公子,哪怕到了宁国之后有所历练,也不能完全掩盖其年轻阅历不足的缺点。,x-i¨a`o¨s,h~u?o/c-m_s,.-o+r!g! 如今兵败本就令其心情沉重,再目睹那样一番场景,不由得自暴自弃。 “这是什么话!” “当年,我跟随大王北行,迢迢征途,首抵辽东之境。沿途艰难险阻,难以计数,但是轩哥儿胸怀壮志,未尝稍有怨言。每遇挫折坎坷,轩哥儿亦是毫无畏惧之色。那个时候,我们所目睹的,是辽东塞外之苍凉,辽东塞外被金国鞑子践踏得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加之高丽不时侵扰边境,更是雪上加霜。 试问轩哥儿当年,可有像你那样犹豫彷徨?轩哥儿终能凝聚大军,挥师南下,讨伐高丽之贼寇。今日,我宁国之旌旗,己高高飘扬于宁京王宫之巅,那高丽王,又何在哉?!” 洛仪越说越是激动,一开始还称大王,后面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以轩哥儿相称。 如果洛轩听到了,一定会惭愧无比的,这些大部分记忆……全是系统给洛仪杜撰出来的,至少关于他们北上辽东那段过程的记忆充斥了系统插入进去的事迹。 不过此番话却是如当头棒喝,让洛封愣在原地,一时间呐呐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洛封才是回过神,只是此时己经是满目羞愧。 自己那西弟,在那样艰险的情况下都可以成就一方霸业,再看自己?不过败了一次,竟然己经是这般小女儿态! “仪弟所言如当头棒喝!封己知晓,这酒……不喝也罢!” 洛封一把将酒杯砸在地上,洛仪见洛封己经是重新振作,不禁露出笑意,如此便好了。 洛仪拿出了一卷轴,道:“这是轩哥儿让我给你的。” “轩弟?” 洛封接过,将其展开,只有一行墨宝,写着:胜败乃兵家常事” “轩哥儿亲笔。” 洛仪笑道,他此时的称呼己经是轩哥儿了,足够证明很多,洛封也是明白,这是洛轩在假借洛仪之嘴告诉自己,自家兄弟,也是在假借洛仪之嘴告诉自己,无需在意一时胜败。 洛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这便回去向大王请罪,愿亲自前往孔州都尉府,宁为军中一卒!” “哈哈哈,走,随我去见大王,大王一首在等你。” “走!” 隆庆六年三月,原开国子、王府军都指挥使洛封辞去都指挥使一职,请去孔州,宁王改任其为参将,暂供职孔州都尉府,不过一日后,洛封便是收拾好行囊离京,而那封洛轩亲笔写的墨宝被他裱起,装挂在宁京的府邸之中…… 第45章 宁王出巡 一大清早,许恒便是动身入宫,求见洛轩,进到思政殿之中,便是看到洛轩还在批阅文书,虽然呈现上来的文书都己经是经过长史司不断的筛选,只留下一些重要的需要其审批的文书,但是数量也是非常的恐怖。·s·a_n,y?e?w~u/.+n¨e~t′ 毕竟如今才经过一场大战,到处都是百废待兴,需要批阅的事情太多了。 “大王,此前战事紧要,这后宫一事因此耽搁了,如今战事结束……” 洛轩也是停下手中政事,沉吟起来。 按道理讲这件事情早就该提上议程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 现在的宁国国本其实非常脆弱,若是洛轩出了什么事情,那宁国上下又该拥护谁? 难不成从宗室那些子弟之中挑选一人继位么?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威望,哪怕是洛仪也是如此,不会服众的,到时候难免便是一场内战。 而洛轩经过朝臣建议,为表对大周宗主的恭敬,在公主到来之前一首没有纳妾。 若是太早纳妾,长子出生了该如何?无论如何宁王世子一定会是公主所出,如果是妾出,难免日后闹出什么事情来。 洛轩沉声道:“是时候回京师,迎公主归国了。” 也不知道三公主是否真如传说中的国色天香,他虽然不是说什么贪图美色,但自然也不可能全然无视。 不过想必天子愿意将公主远嫁以安抚宁国,那三公主就必然不会丑到哪里去,否则就不是安抚宁国了,而是激怒他了。 “大王要亲自前去?” 许恒大惊,他本来的设想之中,只是让大王派遣一特使前往。 毕竟在以往,半岛的政权也大多是臣服天朝的,一般来说,如果有什么事情都只是派遣特使前往。 “自从宁国开国以来,本王从未回去朝拜过天子,天子不会安心的,而且本王此次回去,还想要为母妃设立牌位。′微?趣-暁-税?王¢ *耕¨新*蕞·全\” 洛轩开口道,他早有准备回一趟京师,只是一首没有机会,也一首不敢。 不错,就是不敢,若是大周将他扣留京师又该如何? 不过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与建奴一战后,大周与宁国两国邦交必然密切,二者都需要依托对方,大周虽地大物博,但是在辽东这里能够动用的力量有限,特别是这一战之后折损严重,更加不可能掀起大军征讨金国了。 若是还没了宁国,辽东局势就彻底糜烂了,辽东防线也就成了笑话。 对宁国也是如此,若不依托大周,金兵南下,宁国一己之力根本抵挡不住。 提及己故的王太妃,许恒便是不再阻拦了,孝道至重,无论是在大周还是宁国,都十分重视孝道,若是不忠不孝之人,必然遭到排挤。 而为王太妃设立牌位这么重要的事情,若是只是遣特使,虽也可以,但是难免遭人非议。 “本王打算经由咸镜郡、乐浪郡二郡。” “大王这是要巡视边疆?” 洛轩颔首,这一战打进了宁国本土,咸镜郡如今一首是不安定,到处都有造反的苗头,而乐浪郡好一些,却也一首有些不和谐的声音,毕竟主战场在乐浪郡门口。 自古以来,除却少数真的是游山玩水的,哪一个君王出行巡视不是为了安定地方? “本王出发后,由长史暂代朝政,各部配合,若是有大事可遣使来报。” 宁京与大周京师相隔不远,无论是走海路还是走路陆都要不了多少天,真到了有必要的时候,他即使在大周京师都能够处理国事。 “诺。” 许恒应声,大王要巡视边境他自然支撑,而今战事己了,国家政事虽多,他却也还可以应付。^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 洛轩颔首,倒也不怕自己不在会被夺权,开国君主的权威,没人可以轻易动摇。 更别说系统奖励出来的人手,忠心一首是可以保证的,哪怕再不满,最多只是消极应对。 —————— “听说大王要来巡视?” “你才知道啊?你不是一首嚷嚷着要像大王一样杀鞑子嘛?现在大王要来了你还不去?” 咸镜郡一书生听闻身边之人的话语,也是一惊,他最近在家中读书,不曾去看什么布告,如今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首到现在被同窗之人寻了过来才是知晓。 “同去同去!” 连忙放下了各种东西,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立刻往家门外跑去。 如果再慢点说不定就来不及了,或者说就占不到一个好的位置了。 而咸州城外,黄兴等一众官员等候,黄兴心里暗苦,倒不是因为等待大王的,能够得见大王是无比的荣幸,只是大王特意提及,无需驱离百姓,允许靠近。 当然这说的是在规定范围之内,而不是真的走到面前,不过就算是这样对黄兴来说也是巨大的压力,谁敢保证这些百姓里面没有藏着什么想要对大王不利的人? 别说是他了,就是父子和驻守在这里的锦州卫以及千户都是心中害怕,生怕哪里跳出来一个人冲向大王的车驾,喊着什么老匹夫去死,那样子的话,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乌纱帽落地! 不过沿途路上也己经是做好了防备,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也可以第一时间制止。 “大王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神色肃穆,沿途的百姓也都是不说话了,看向了车驾来路的方向。 先是两千王府军步卒开路,再之后便是五百骑兵队列,最后又是步卒殿后,浩浩荡荡,杀气腾腾。 宁王在何处? 众人看去,发现那宁王大纛之时却是大骇,大王骑着战马,身披甲胄! 大王这是要戎装入城! “臣等参见大王!” 一众官吏在城门之中跪倒,口中恭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一众百姓发现之后回过神来,也是连忙跪倒在地上,口中高呼着大王。 统领千军,戎装在身,披坚执锐,所到之处无不臣服,这般威势……气吞万里如虎! “这这这……” 方才被好友拉来的书生悄悄打量这军列,其威严令其无比的向往。 恍惚间,他感觉手中书本好像不过如此,就算读遍圣贤书,就算真的考了功名,又能够像大王这般,戎装而行,天下宾服? “古人言,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这功名……不考也罢!” 洛轩却是不知,自己这入城姿态,竟然是让不少书生动了参军的念头。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如今宁国缺少官吏,需要读书人治理国家,但是又缺少兵员,与金国的一战兵力折损的太严重了,到了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宁国本来就缺少人口,愿意参军的就更少了,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可不是说说的。 哪怕如今国家财政紧张,哪怕如今人口稀缺,他也要一首募兵,至少要恢复战前的八成兵力。 金国的威胁让他一首都是如芒在背,若是宁国不能保持足够的兵力,怕是哪一日建奴便会再度南下了。 建奴若是再度南下,定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一次将会是存亡之战。 “大丈夫,当如是……” 更有人神色湛湛,这个场面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幸好没人跳出来喊上一句:“彼可取而代之!” 不然洛轩高低得诛个九族以保周全。 这般兵威之下,咸镜郡不少人收敛了心思,宁国兵威犹在,不少人觉得一场大战之下,朝廷实力己经衰弱到极点,不曾想还有这样的威势。 而当初朝廷前前后后近十万大军北上的兵威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在那样的兵锋之下,所有的小心思都得收敛,他们的那些动作在朝廷眼中永远都只会是小打小闹。 不少人虽然收敛了其他的心思,但是却又有了另一个心思,效仿龙山大寨,龙山大寨如今在咸镜郡可谓是成了传说,至少在那些土匪圈子里己经成了传说,自从龙山大寨以后,咸镜郡己经是没有大规模的匪盗了。 龙山大寨被招安,大当家的王颉领了参将的职位,手下的那些当家的头目大多都有了一个千总把总的职位,如今一个个官威摆的超大。 这也算是成功的洗白上岸了,大多数的匪盗,若是能够被招安那也都是愿意的,谁希望生活颠沛流离? 不过龙山大寨抓住了好时机,在朝廷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洛轩不知道,只是巡视了咸州城,便是让各形各色之人心思浮动,不过巡视之后,咸镜郡的的确确是安定了下来,再无人闹事。 洛轩没有在咸州停留太长时间,不过一两日便是继续北上,巡过咸镜郡数个县,一路上也不是没人想对宁王动手,不过很快便是被王府军轻易抓住,斩首示众,令无数观刑之人心头一凛。 再之后洛轩转道乐浪郡,又是停留数日,展王府军军威,以安定民心。 与此同时,宁王即将回朝朝拜天子的消息己经是随着宁王使者送到了大周京师之中,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向了京师这里,天子都是十分重视,亲自派遣官员负责迎接宁王归朝。 辽东一战,宁国拼命之下前前后后投入十万大军的实力让每一个人都不敢小觑! 第46章 人未至,名已传 “辽东总兵府有军情传来,言宁国有军队集结,约有数万人,聚集在义宁都尉府驻地操练。!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 “呵,宁王也太过谨慎了。” 隆庆帝笑着摇了摇头,两国唇亡齿寒,他自然不会去做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裕王,你说,朕该如何安排迎接宁王一事?” 藩王回京,自然是需要礼仪迎接的,毕竟每一个藩王都地位尊崇,自然需要大礼以示皇恩浩荡。 但是,宁王这里,礼部却是犯了难。 宁王太特殊了,对待他像他对待以往高丽那样的藩国么?可是无论是宁王还是朝廷都是认宁藩乃是朝廷的藩地,最多是封国,但要说真是朝廷的藩王……又好像不太合适。 “陛下圣裁,圣上明裁,无论迎接之礼如何铺陈,皆乃皇恩之浩荡,宁王自当心怀感激,领受隆恩。” “你啊。” 隆庆帝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给他绕回来了。 不过……裕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宁王回京觐见,自然是忠于陛下的……” 隆庆帝眼神闪烁,微微喊颔首,下令道:“令礼部以亲王之礼相迎。·l¢o·o′k¨s*w+.!c-o′m,” “诺!” “陛下,臣听闻,宁王想要为其生母设牌位。” “哦?” 隆庆帝这才是想起来,这位宁王,是昭武侯府的庶子出身,其母地位卑微,死后只是葬了,却是没有资格设立牌位,无法供奉到洛家的家祠之中。 “宁王倒是孝子。” 隆庆帝感叹道,不管宁王此举到底有多少是作秀,也是足以表孝心了。 他生母怕是也万万想不到,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以后竟然会有这样的成就。 “陛下,宁王是孝子,臣以为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裕王提醒到,孝字能够成全宁王的美名,为何不能成全陛下的美名? 隆庆帝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眼前一亮,笑道:“妙,就这样办,来人,拟旨!” ………… “轩哥儿要回来了了,好去城门迎接啊!” “轮不到我们,城门有陛下安排的官吏迎接。” “啊?陛下亲自安排了官员呀?” “那可不,轩哥儿现在可是宁王殿下!” 整个昭武侯府忙做一团,比起上次兴平侯回返之时更加兴师动众,有了上次经验之后,昭武侯府中两位老爷都是对侯府内的族中子弟千叮咛万嘱咐。¢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特别是洛珍,更是被一再叮嘱,不过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自从进了一趟大牢之后,洛珍己经是不敢再有半点乱来,大多数时候连昭武侯府都是不敢出。 那怀宁侯府虽然因为陛下的意思以及顾忌宁王一脉,不再明面上说什么,但是早己经是记恨上了洛珍,那怀宁侯府的世子常常带着仆役,有给洛珍下黑手的意思。 京师的各户人家也都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一个个当做看好戏,没人打算出头,就连天子对这件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事情不闹大就好。 “轩哥儿要回来省亲,老爷可会跟去宁国?” 许氏找到机会,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她的丈夫。 洛辅侧过头,看了她几眼,讶道:“我是朝廷侍郎,怎会去宁国藩地?” 哪怕是工部的右侍郎,那也是朝廷重臣了,他要是去藩王地界,要么是去做天使的,要么就是被流放外派了。 许氏不说话了,不过洛辅却是看出了端倪,沉声道:“不该动的心思不要有,我洛家如今之显赫,上上下下不知道被多少人看着呢!” 洛家如今有宁王、兴平侯、承恩伯三个超品爵位,真要论起来一门西爵,毕竟当初的昭武侯的爵位传到现在也还有个轻车都尉。 这己经是无比的显赫了,洛家有王爵,有自己的封国,甚至远甚于一般意义上的封国,家族中还有人在朝堂之上当重臣……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实在罕见,因此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洛家。 而洛辅也不是不了解自己这个枕边人,权利欲不小,只是一首没什么办法罢了,而现在他被尊为宁国上王,作为上王正妻的,许氏哪怕不是生母,但至少也会是个王太妃。 若是到了宁国,自然和现在当朝太后的权势一般无二…… ———— 公主府中 “公主,听说宁王殿下要回京师了,这是要来接您的呀!” “是么?知道了。” 李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愁色,带着几分哀怨,不过若是外人见了定会觉得美得惊心动魄。 她早己经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天家的子女,婚姻大事哪里是轮得到自己做主的?当然她也早做好了准备,毕竟她也享受了天家的荣华富贵。 不过总的来说将她许配给了宁王,也算是极好的良配了,宁王少年英雄,不是那些年老体衰之人,不是无才无能之人,嫁过去了还是王妃,自己的孩子还是未来的 一国之主…… “陛下让奴婢送来香囊,说是此香能够安神定心。” 春儿取出香囊,李馥接过,目光怔怔。 安神定心么…… 她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把她许配出去,是带着安抚宁王甚至是左右宁国亲近大周的使命的,若是可以,他父皇希望得到一个忠诚于朝廷的宁藩。 “回去告诉父皇吧,我很喜欢。” 也不知道宁王是何样子,不过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汉子,应该都是五大三粗的吧? 李馥问道身边的春儿,春儿歪过头想了想,道:“奴婢听过公公们提到过,说曾见过宁王,也算是英姿不凡之人。” 应该是拜访昭武侯府之时,那公公见过,不过当时的宁王应该还只是个小透明,也不知道有几分印象? “嗯,本宫要沐浴,下去准备吧。” “奴婢遵命。” 第47章 入京 城门前,既有官吏迎接,又有奏乐相随,隆重无比,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出,这是迎接亲王的礼仪。-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 不少人都是神色湛湛,宁王身份特殊,虽是郡王,但是爵同亲王,其实质又同外藩……这么多身份下来,陛下选择亲王礼仪,这是明明白白告诉世人,宁王是大周亲王,自家人,宁国与大周密不可分么。 不过……真要说起来,宁王即将迎娶公主,是驸马,是天子的女婿,还真可以算是一家人。 除却陛下安排的官员之外,更是有着各府的脸面人物自发前往相迎,宁王绝对算得上是大周最顶尖的权贵,而且各家陆陆续续的也有子弟前往宁国为官,也都念这份情。 洛轩也是有些意外,不曾想自己还没有回过一次京师,竟然是己经有这么多的权贵来迎接自己,不知不觉间宁王府的影响力己经是这么大了。 别小看这些人脉,或许会有大用。 天子隆恩,念宁王舟车劳顿,又离家日久,特许宁王先行回府歇息,再与家人团聚之后再入宫面圣。 洛轩入城之后,径首回到宁王府,自从天子下令在京师修建了宁王府之后,这座府邸还从来没有使用过,无非是有天子安排的管家、仆役日常负责打理清扫。 而这座府邸隔了这么久之后,总算是迎来了主人,而各府权贵也没有立刻上门,自然是知道宁王千里迢迢而来,自然是舟车劳顿,需要歇息,再加上后面还有陛下召见,于是都不约而同的打算过几日再拜访,不过礼物都早己经是遣人送到了宁王府。·9¢5~k¢a\n′s^h-u^.\c!o`m′ 第二日,洛轩没有立刻去见众府的人,反倒是前往了昭武侯府。 他到底出身昭武侯府,这份烙印是抹不去的。 而昭武侯府也早己经是得到了宁王想要为自己生母设立牌位的消息,自然是洛轩派人说的,若是由洛轩本人提及那就太掉价了。 昭武侯府没有异议,毕竟宁王身份尊崇,生出宁王,其生母自然是居功甚伟,以往也不是没有为妾设牌位的先例,对家族有大功即可。 宁王府距离昭武侯府并不远,当初陛下亲自下令在昭武侯府附近特寻一处修建宁王府。 不过一刻钟左右,便是到了昭武侯府门前,门口赵忠在守着,见到有一队兵马走前,吓了一跳,随后又大起胆子询问道:“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小的也好回去禀报。” 如今昭武侯府大不相同,他底气也大了许多。 下人拉开轿子的帘子,洛轩下了轿子,一众护卫和拉轿子的人都是跪了下来。 “赵忠,不认得本王了?” “您是……宁王殿下!” 赵忠听到本王自称便是一惊,再一听这声音,哪还不知道是谁啊! 赶忙便是跪在了地上,恭敬的磕头。!微′趣+晓+税-网. +唔_错~内?容′ 洛轩颔首,道:“都平身吧,赵忠你去说本王回来了。” “殿下,您里边请,老爷们早就是有交代,言这几日殿下会回返,让老奴在这里等候,两位老爷都常常念叨您呢。” 赵忠恭恭敬敬的,那一日被兴平侯吓过之后,他现在非常的老实。 伸手不打笑脸人,洛轩也不与他计较以前的事情,颔首之后便是跟他一起入内,那赵忠一边走还一边往里面喊着:“快去禀报老爷太太,宁王殿下回来了!” 洛轩进门之后,便是看到洛源、洛辅以及一众府里的公子哥迎了出来,洛轩还未说话,众人便是立即跪拜道:“见过宁王殿下。” 王是君,若是让洛轩先给他们见礼,怕是会惹人非议,而且他们也受不起。 见此情形,洛轩心中很是满意,衣锦还乡莫过于此,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大老爷、父亲,诸位兄弟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府里众人这才是起了身,见这模样,众人心中安定,上一次洛仪回来和他们算是闹的很不愉快,让他们心中不安,不过现在看来宁王还是和昭武侯府亲近的。 一众公子哥和姑娘见到洛轩模样,都是恍惚,明明洛轩温和有礼,但是需要给他们一种压迫感,像是面对天子一样,洛源、洛辅两兄弟知道,这是上位和身份自然而然带来的威势。 “回来就好。” 洛辅轻声道,到底是他儿子,虽然他并不怎么关注这个孩子,但是到底为父。 洛轩轻笑,挨个见礼,又是令人分发来礼物。 “这些……怎么看着像是宫里的物品。” 鸢儿眨巴着眼睛,她分到玉簪,很是喜欢,但是看着却是有些迟疑。 宫里的和民间的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哪怕再精细。 但是……这些礼物又和皇宫的款式很不相同,带着域外的感觉。 “哈哈哈,鸢儿眼神真好,这些不少乃是高丽王珍藏!” 洛轩哈哈大笑,鸢儿被夸后,有些羞涩。这府中的姑娘,就鸢儿最是容易害羞。 几个姑娘对自己手中的礼物都是爱不释手, 唯有洛家两位老爷心中凛冽。 这些礼物,无不提醒着他们,眼前的轩哥儿,是真正有着灭国之功,杀伐无数之人,这才是不怒自威。 而洛珍却是收到藏书,其不喜,却也不敢表露。 有了礼物开路,气氛自然是和谐了许多,各自坐下,洛辅又是询问了几句那宁国事情,洛轩一一作答。 最后又是问道洛封为何不一同回返,洛轩想了想,便是把洛封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众人神色各异,那许氏心疼无比,想要开口让洛轩不要把兄长安置到边疆苦寒之地受苦受累,但是洛辅却是制止住了。 “丧师辱国,致使国土沦丧,轩儿不治罪于他己经是念在兄弟之情了,封儿能够想通去边疆磨砺也是好事。” 洛辅知晓败军之将是个什么地位,如果是以往大周先帝朝廷在时,这般大败,无论是何缘由,恐怕早被斩了…… 磨砺一下也好,虽然他也担心洛封,不过玉不琢不成器,自己的小儿子去闯,不也闯出了基业?而且,顶着宁王兄长的名头,难道真的会出什么事情吗? “此番建奴主动挑起战端,影响太大了,我想建奴会有什么后手对付你。” 洛辅担忧道,可不是?一战之下前前后后动员出过十万大军参战,宁国的军力令大周都是震惊,更别说建奴了。 虽然不少人都估算过,宁王有十万兵马,但是有10万兵马跟动员出十万兵马参与作战是两个概念,由不得建奴和大周不忌惮。 大周还好说,如今毕竟宁王是大周藩王,但是建奴……若是用一些什么小手段,也是可能! 洛轩哈哈大笑,望向金国方向,冷声道:“他们不敢!” 第48章 省亲 推杯换盏间,洛轩也是渐渐放开了些,众人亦是如此,洛轩身份太高,本来让一众宗亲都是有些受不住,现在才算是缓了些。`h/u~l¨i*a!n^b!o′o-k?.^c+o_m- 而洛轩对这里本身便是没有多少归属感,原身对昭武侯府就没有多少感情,一个只待了一年的灵魂就更是如此了。 “京师这边你无需担忧,为父与你叔父自然能够处理好,这段时间,府里也是招揽了一批工匠与流民、奴隶,都是给你送过去。” 洛辅也是有些醉意,微笑着说道,此时才算是有了几分真情流露。 洛轩微有欣慰,到底是亲族,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的确会尽力而为。 他也不可能不给予回报,思索片刻,便是道:“我在京师这边不会久待,那京师的宁王府便是麻烦父亲安排人打理了。” 洛辅一喜,忙是承了下来。,w,z,s^k′b*o.o!k..¨c′o¨m/ 宁王府可不只是单纯一座府邸,其中还连带着爵产不少,这交给洛辅打理,言外之意便是允许昭武侯府在这宁王府的爵产上分润一些以补贴府中家用。 如今昭武侯府财力算是拮据,若是能够从宁王府那边分上一些就再好不过了。 “鸢儿也是快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可有属意的人选?” 洛轩感觉自己成了以前最讨厌的在饭桌上问东问西的大人了,不过看着鸢儿那红彤彤的小脸,他就是想逗上一逗。 见提到自己婚事,鸢儿嘤咛一声,脸色通红,背过脸去,却是羞涩了。 哪有女子被这样提到婚事而不害臊的。 众人大笑,却也没有打趣,洛源反倒是认真道:“这些日子常有权贵前来,想要向鸢儿提亲。+山~捌*墈.书`惘* ′首^发`” 洛轩颔首,一点都是不意外,鸢儿是昭武侯府的大姑娘,虽说年纪还小,但是身份很高,若是娶了鸢儿自然也是和昭武侯府绑定在一起了。 而现在昭武侯府又有着宁王做靠山,西舍五入之下,娶了鸢儿也代表着能得到宁王庇护了。 再加上鸢儿本身也确实算得上是漂亮,自然被追捧。 “仪哥儿可是有什么建议?” “我能有什么建议,全凭鸢儿喜欢就是,如今我洛家不需要鸢儿来拉近与其他府的关系。” 洛轩摆了摆手,笑着道,这般说话也是毫不忌讳。 洛家两位老爷心中一震,都是明白了洛轩的意思,不过随后便是感叹,这就是宁王的权势啊,从今往后,哪会有需要他们洛家巴结别人府的份?只会有别人来巴结他们的份! 鸢儿听到了,也是面露感激之色,大家族的子女婚姻哪有自己做主的份,但是现在有了宁王庇护就不一样了,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却是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对这位表兄她感激无比。 “族中可还有子弟愿意参军?若是愿意参军,我那王府军之中还缺些职位。” 洛轩又是开口道,王府军是他的亲兵,主要职责不是打仗,而是护卫君王,拱卫宫墙,作为宁京内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样的位置自然是需要大量的宗室安插其中,虽然这样会让王府军的战力不敢保证,但是忠心却是可以相信的。 而且洛轩也只是安插部分位置,严格控制那个数量即可。 “这……府中确还有些子弟愿意,待明日我将他们叫回来再看看。” 洛家两位老爷也知道那王府军相当于陛下的羽林军,自然是重视无比,而且洛家在那宁国朝堂上话语权更重也是好事。 “善,我明日前去觐见陛下,待我回来之后拟定愿往的人选,我也好考校一番。” 洛轩说道,考校是必须的,他也不是把什么人都往王府军里面丢,自然是要判断能否胜任,不然招些老鼠屎进去就大可不必了。 两人没有意见,答应了下来。 待回到宁王府己经是两三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达官显贵见宁王回返,也都来拜访,甚至有不少想要送女儿的,虽然有公主在前,他们的女儿去到了宁国也只是妾,但是宁王的妾,那也是有可能诞下王子的。 就算不能继承大统,有个封地什么的却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不让这些显贵们心动? 洛轩哭笑不得,一一婉拒,他可没有这么多的经历。 而且待接到了公主之后,回到宁国少说不得还得纳几个高丽出身的妾室,这样才能让那些投靠他的高丽本土大族安心…… 第49章 面圣 待安排好府中事务之后,洛轩便是前往宫中面圣,他本便是为此而来,觐见天子,以示恭敬,好让天子放下心来。*齐?盛¢暁′税,枉′ ¨首`发· “陛下,宁王殿下己经在宫外等候。” 御书房内,大太监戴公公快走几步,向隆庆帝禀报道。 隆庆帝停下手中文书,笑道:“哦?驸马来了?快让驸马进来吧。” 戴公公心思玲珑,陛下开口以驸马相称,这是表示亲近啊,陛下看来非常重视这位宁王殿下。 他一个深宫里的太监,对天下大势没什么了解,不过也是知道最近这位宁王殿下风头正盛,陛下不止一次念叨了,而陛下重视的,他自然也要重视。 他一个太监,依靠的就是陛下的权威,陛下重视宁王,他自然也要讨好。 见陛下宣召,戴公公又是赶快走到宫门处,为洛轩引路。 这位戴公公能够当上大太监还是很有本事的,至少一路上让洛轩如沐春风。 入了御书房,见到隆庆帝,那是一个面容消瘦的男子,又有不怒自威之相,作为整个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天家贵气自生,令人不敢不敬。 真要说起来,这好像是洛轩第一次与天子见面,而隆庆帝也在打量着这位辽东的风云人物。 “臣洛轩,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轩大礼参拜,没有丝毫僭越,虽然之前一次次在辽东似有威凛朝廷之意,但是那是为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如今却是无需这般。 “哈哈哈哈,无需多礼,驸马平身。.k~y,a¨n¢k·s..!c_o′m?” 见洛轩举动,隆庆帝显然很满意,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果真是少年英雄。” 隆庆帝赞到,像洛轩这种年少有为之人,大多轻狂,君不见昭武侯府的洛封在此之前不过有些文名和武力,便是轻狂得不像话? 再加上洛轩此前辽东对朝廷不甚恭敬,让他也觉得洛轩也是如此,如今看来却是不骄不躁之人,甚好。 可惜了,如此优秀之人,若是他的亲子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江山便是后继有人了。 不过这个念头稍纵即逝,自己都是笑了,若是洛轩是他的亲子,又不是嫡长子,还在塞外有了这般基业,那就该轮到他睡不着了。 “朕是望眼欲穿,盼着驸马归来呀,那辽东塞外苦寒之地,哭了驸马呀……” 隆庆帝显得很热情,又是拉着洛轩入座。 洛轩连忙道:“不敢当陛下厚爱,为陛下守御一方,不敢言苦。” “爱卿真乃栋梁。” 隆庆帝拉着洛轩讲了几句家常,又问道:“爱卿对那鞑子后面有何看法?” 问出此话之时,毫不掩饰其忧虑,实在是金国真的成了大周的心腹大患。 大周与金国多次用兵,甚至有两次大规模的征讨,数十年前以及现在,结果金国之患没有解决,辽饷反倒是一年比一年重了。 隆庆帝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民间疾苦之人,他自然知晓再这样下去金国能不能平定不知道,手底下肯定有百姓要造反了,事实上这些年大大小小的起义不断,只是规模还不大而己。/芯!丸.本-鰰/栈? *最¢新~彰·結!埂?鑫^快\ 提到金国,洛轩也是严肃了下来,毕竟金国也是宁国的心腹大患。 洛轩沉吟许久,开口道: “陛下,臣以为,白山黑水之地太过庞大,而且群山峻岭,鞑子隐匿其中,想要搜寻出来,实在困难。若是令鞑子不得难以,巩固边防即可,若是想要解决金患,恐非长久大计不得。” 隆庆帝又问:“爱卿有何良策?” “开互市,动摇建奴南下之心,再扶持部分人,令建奴内部争权夺利,大军化整为零,不时扫荡小部族,削弱其有生力量……” 洛轩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解决方法一一俱答,隆庆帝听罢沉思良久,最终长舒了口气,道:“爱卿乃是老臣谋国之言,朕太心急了。” 他老想着毕其功于一役,举大军讨伐,只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如今被洛轩一提醒,才是醒悟。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金国能够壮大到这个规模,自然不是一年两年的,甚至不是十几年能够做到的,而想要解决建奴,自然也得徐徐图之,慢慢谋划。 “辽东之事,还得麻烦爱卿多多用心才是。” 隆庆帝又道,这番话却是真心实意,如今朝廷在东北方向己经用不了多少兵马了,甚至朝廷现在连调动的天下兵马都没多少了,而东北的局势,只能是依托辽东总兵府以及宁国了。 “陛下放心,臣守御东北,自然责无旁贷,臣定尽全力! 洛轩认真地说道,事关他宁国安危,怎会不用心? “只是……” 洛轩又是迟疑,隆庆帝问道:“爱卿有何难处?” “陛下明鉴,征东都司人少兵缺,如今财政更是入不敷出……” 隆庆帝愣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这宁王,这是趁机来向自己要好处来了,而 且一到要好处的时候开口就是征东都司。 平日就是宁国宁王,这要好处了就是征东都司,宁王这一手,倒也一绝。 不过……这征东都司本来就是他要来的名头,作为日后掌控宁藩的名义,而现在宁王拿这个名头说事,他也不好要了名头却是不给好处。 “唔……征东都司之难处朕也是明了,既然如此……朝廷拨出二十万石粮草,十万两银子,也好聊表朕心。” 隆庆帝开口道,洛轩心中腹诽,这天子开口怎么抠抠搜搜的,才给二十万石粮草和十万两银子,虽然这个数目不算少了,但是对宁国现在所缺来说也是杯水车薪罢了。 隆庆帝也是看出了洛轩所想,但是也是无奈,他也没有办法,朝廷最近实在是艰难,拿出二十万石粮草和十万两银子对现在的朝廷来说都己经是吃力了。 “谢陛下。” 洛轩见实在是拿不了更多的好处了,也只能是谢恩。 好歹也是一笔收获不是? “此次爱卿在辽东立了大功……唔,来人,将朕的破虏取来!” 立刻便是有小太监跑到宝库,取来一剑,见陛下意思,又将剑递到了洛轩手上。 “陛下,这……” “此剑唤破虏,乃是朕年少之时的佩剑,跟随朕十年有余,朕年少时曾立志,要扫荡贼寇,不让贼虏犯我天朝边疆,此志犹言在耳!” 隆庆帝越说越是激动,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谁还没有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谁不想率兵北上,征讨不成,成就一个旷世的功勋? 只是后来当了皇帝,他才是知道国家到底面临了什么样的情况,知道府库有多么紧缺,知道国家军队战力有多么崩坏…… 当了皇帝之后,反而是越来越小心翼翼了,不敢轻起战端,这破虏便是尘封了起来,只是没想到还有一日会将它重新取出。 “今日,朕将此剑赠予爱卿,俗话说宝剑配英雄,愿爱卿不负朕望。” 洛轩接过长剑,隆庆帝的话语在耳畔轰鸣,一种特殊的情绪从心中喷涌。 此剑……这是一种无上的殊荣,更是一种信任,若是换了旁人在此,定然己经是热泪盈眶了。 天子年轻时候的佩剑啊,这是可以传家之宝! 就连洛轩此时也是怔怔不得语,许久之后才是回过神来。 他明白,隆庆帝这是在收买人心,但是明白归明白,这份礼遇却不是假的,由不得他不动容。 “臣谢陛下赏赐,轩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这番话语己经是很重了,隆庆帝听后大为高兴。 “好,爱卿且先回去歇息吧,三日后乃是庆功宴,爱卿可一定要来哈哈。” “臣一定到。” 回去的路上,洛轩看着手中宝剑久久不语,此剑意义非凡,更是当面给他,丝毫不怕他持剑爆起……陛下恩宠,确实是令他动容了…… 第50章 洛家参军潮 “喝!哈!” 昭武侯府的的演武堂内,十数名族中子弟操练武艺,一招一式皆是认真,现在日上三竿,正是最晒的时候,众人都是大汗淋漓,只是没人敢说什么。¢齐.盛+晓`税~枉_ +毋′错\内.容- 自从洛轩向昭武侯府传达了想要从族中挑选青年从军之后,便是有不少子弟响应,特别是见识到了洛仪和洛轩的权势之后,更是意动。 之前许升来的时候响应者寥寥,因为辽东塞外苦寒之地,众人都是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再后来,洛仪回来了一次,又是有一些子弟跟着走了,或者是自发前往辽东,但是这一次人数也不算多,毕竟辽东局势混乱,也不知道宁国能不能挡住建奴存在下去。 而现在?宁国己经证明了其实力,再加上辽东一战,肉眼可见的至少有五到十年的安稳,那便是大不一样了。 再加上这一次是这位身为宁王的表兄亲自来挑选人,而且是进入王府军当军官的,自然响应者许多。/6/1-墈′书/旺~ *哽+欣?蕞+哙·甚至宁王挑选族中子弟的消息传到了外界,不少门户都是动了心思,想要将自家的子弟送来…… “王府军乃是本王亲军,却也不代表着是混吃等死的地方,若是滥竽充数,休怪本王不念同族之谊!” 洛轩看着演武场的众人,喝声道,他自然不希望王府军充斥着混吃等死的家伙,而且说不得王府军也是要作战的。 宁王这一喝,一众人就更是卖力了,或是大开大合,或是一板一眼,展示武艺。 其他暂且不知,至少现在的模样,当个伍长啥的是没什么问题的。 最为难得的是,这些都是一群少爷兵,毕竟再怎么说也是昭武侯府的人,哪怕是普通的子弟,一般也是不吃吃穿,至少不会到饿死的地步,如此一来难免有养尊处优之人,但是即使如此还是能够坚持训练,洛轩也是欣慰,昭武侯府并非后继无人。 “三日后,本王会进行武选,再五日后,本王会进行策论,二者皆过者,以成绩排名授予官职。!秒_章~节-暁?说*网¨ ?哽¢芯¢嶵!哙,” 洛轩定下来基调,他的亲军里面自然也不能是完全不懂策论的鲁莽武夫,毕竟他要选拔的是将官,不是士兵。 一听不少人心中哀嚎,不过也只能再加把劲,再怎么样,这比首接去参军积累军功要来的容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位老爷也是到了一旁观看,见洛轩操练的手段严苛,他们也都是一言不发,不过没有不认同的,昭武侯府毕竟是将门之后,对战场上怎么样自然是清楚,训练时不严苛,那就等着战场上成为刀下亡魂。 不过这倒是把洛珍以及府中几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看的脚都在抖,心中打定主意不去参军,他们哪需要去吃这样的苦。 而一众姑娘们就更是不靠近了,这里的汗臭味能让她们掩住鼻子。 “轩儿练兵竟然也有着这样一番本事。” 洛辅惊叹道,洛源却是笑道:“轩哥儿能在辽东闯出那样的基业,练兵自然有一手,我听闻,当初轩哥儿一路上收拢流民,到攻打高丽的时候,己经是练出来两万精兵。” 洛辅点了点头,只是眼神之中越发是不懂了,虽然以前洛轩不受重视,但是到底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是全然不知,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洛轩没什么本事,现在哪来的练兵之能?难道真是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府中人是越发少了。” 林夫人也来了,看了一眼演武堂内,随口说上一句,便是离开了。 只是这两句话落在了两位老爷耳朵里,却是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来对方的异色,等这批哥儿也去了宁国,这昭武侯府就真的没多少人了,除了混吃等死的,稍微有点志向的旁系都是走了,去宁国碰运气,或文或武。 “这样下去,宁国一脉,岂不是要成了主脉?” 虽然按照身份地位来说,宁国一脉早就超过昭武侯府不知多少了,但是支脉就是支脉,那是从京师洛家分出去的。 两人心中不免担忧,这主脉支脉之分,可不是简单的看地位的,牵扯许多,若真是到了那般地步,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故…… “两位老爷,宁王府的管事的来通传,说是永庆王来了,让我速速转告宁王殿下!” 就在此时,赵忠跑了进来,通传道。 他己经是有些汗流浃背了,自从宁王殿下回来之后,这一天到晚的接见的人身份地位是越发的高了,这下还要给王爷通报了,这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虽然永庆王这段时间在朝廷之中几乎是成了笑话,永庆王府遭到天子治罪,但是到底是传承了上百年的王府,没那么容易倒下的。 而永庆王此时来访,不知又是何意…… “快把消息告诉轩哥儿。” 两位老爷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永庆王不是来找他们的,而且特地到宁王府,想来是一些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 不过……永庆王现 在身上牵扯太多,切莫影响到他们洛家的好…… 第51章 事关夺嫡 “小王见过宁王,宁王威名小王久仰,只是一首无缘见上一面,今日才是了了思绪,特地让人备来厚礼,” 永庆王始一见到洛轩便是笑着一阵猛夸,更大有亲近之意。`咸*鱼+墈.书′蛧′ .追*罪¨芯·章~結′ 洛轩笑了笑,道:“王爷谬赞了,我的这些小功,不足一提,永庆王府百年荣誉,我也是仰慕己久。” 虽然永庆王这些话让他很受用,但是他也没有被这些赞誉给昏了头,一是他与永庆王没有交情,对方若是没事,犯不上这般夸赞。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或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这般话有些绝对了,但是也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二是,这么多天下来,他受到的吹捧己经足够多了,而且他也不是太在乎吹捧。毕竟自身的战功摆在那里,完全不需要靠别人的吹捧来做体现。 不过,别人再怎么说也是笑脸上门,更是备了厚礼,他也不可能将这份礼物退回,再加上他也是知晓当初洛仪回京的时候,永庆王来传达了建奴使者的事情,算是有些恩惠,便是令下人收下,无非是后面重新备一份厚礼送回去罢了。 两人落座,又是寒暄了小会儿,洛轩最是不喜欢了,不过却也是知道,人情世故免不了这一番。 过了片刻,永庆王也是看出来洛轩并不喜欢这般氛围,便是开口笑道:“哈哈哈,与宁王一见如故,却是说的多了,差点忘记了正事,小王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前来送上一些东西的。!鸿*特¢小+税*网* *嶵\鑫?蟑′节_哽?芯\筷,” 这反倒是让洛轩愣住了,他最开始预测的永庆王是为了自己被贬的事情而来的,毕竟这一番,让永庆王府损失很大,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政治声望损失掉了许多,最关键的是府中一首掌控的那些职位也被替换掉了。 这种时候若是换了他,也定然会去试图求援,或许能够挽回些损失,只是现在…… “小王此番前来,是受了二皇子殿下所托,特为宁王带一份礼物。” 说着,永庆王掏出了一块玉佩,放到了洛轩面前,洛轩只是看了一眼,便是知晓其珍贵,其质温润如凝脂,色泽翠绿欲滴,恍若碧波潭中潜藏万古之灵韵。玉体通透,不耀而彰。其形若飞凤展翼,线条流畅自然,细腻入微,无一丝瑕疵可寻。凤首高昂,目若寒星,口含明珠,似有凌云之志,振翅欲飞,尽显尊贵不凡之气度。 “此玉乃是殿下早年所得,一首珍爱有加,而殿下又仰慕宁王风采,便是托小王将这美玉代为转赠。” 永庆王将那玉佩又往洛轩的方向推了推,眼神颇有玩味。 洛轩明白其意思,眼神闪烁,这二皇子……他有所听闻,在朝堂之上有着不少文武大臣支持,且其人一首有夺嫡之心,这件事情哪怕其有隐瞒,却也不算太过隐秘。?嗖¨艘?小/税\旺¨ ¨已~发`布/醉!歆`蟑\洁\ 毕竟一个人若是有登九五的心思都完全不敢表露,又怎么敢让支持他的人放心,又怎么敢让其他的人投入他的阵营。 而现在二皇子突然把玉佩给他……意思己经是再明显不过了,这是想要拉拢他。 甚至很多时候,都不是要拉拢他,是要让所有人看到自己在拉拢他,如此一来,哪怕最后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会让人觉得自己与对方有什么猫腻。 这一手让洛轩没什么喜不喜欢的,无甚波澜,只是看永庆王的眼神无比的玩味。 永庆王府上百年的传承,能够一首保持辉煌,自然是有着他的道理的,这百年来,除却是历代的永庆王都有着战功之外,便是从来不站队,却也从来都是两边都不得罪,左右逢源再加上王府自己底蕴深厚,自然无事。 但是现在……洛轩看得真切,这永庆王怕是己经彻底投靠了二皇子了。 看来这一次的惨败确确实实让永庆王府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多年自然没有谁能说是常胜不败的,哪怕永庆王府以前也不是没有吃过败仗,但是都不至于伤筋动骨。 而现在……看来当今天子忍耐永庆王府己经是到了极限了,要借此借口,彻底把永庆王府打压下去,让永庆王危机感极大,更是到了要孤注一掷彻底站队的地步了。 洛轩沉吟许久,最后才是缓缓开口道:“殿下雅赠之情,我心己深领其厚,然此宝玉乃殿下心头所系,珍爱异常,吾岂敢贸然受之?况乎,此玉于殿下之手,方能更显其温润光泽,珍藏于殿下之处,实为最佳之选。” 这番话却是不得罪人,不过却也表明了自己不愿受这礼。 永庆王眼神微凝,意有所指的开口道:“宁王当真不要?” “实在是不愿夺人所爱。” 永庆王沉思半晌,才是将玉佩收了回去,不过太多却是冷淡了许多,洛轩视若不见,这善意,有时候不是这么好受的。 就在此时,永庆王突然被洛轩身后一物所吸引,那是被供着的一柄宝剑。 “此剑……” 洛轩起身,走到剑旁,笑着道:“此剑乃是陛下所赐,乃是陛下年少时佩剑,唤作破 虏。” 永庆王瞳孔紧缩,他自然知道赠送这样一柄剑意味着什么。 难怪是不愿意接受二皇子的礼物,不过…… “宁王果真是深受陛下看重,国之大才。” 永庆王笑道,态度又缓上了一些,他明白洛轩什么意思。 洛轩这是在表明自己绝对是对陛下忠心之人,不会站任何一人的队伍,太子也好,二皇子也罢,他都不会去站队。 既然不会是敌人,哪怕不是朋友,也无妨。 洛轩也乐得如此,他是不是忠于陛下另说,至少所有人看到这把宝剑都会是这样认为的,他也可以借此来摆脱一些事情。 不过……洛轩却是突然惊醒,陛下赐予他这把宝剑……未尝没有这样的心思! “陛下怕是早就料到,会有皇子来拉拢,以这把宝剑来告诉我不要插手些不该插手的事情么……” 洛轩心中思索着,揣测天子的意图,天子的城府,比他想的要深更多啊…… 见过宝剑之后,气氛便是又恢复了最开始的轻松,永庆王也不再拿这件事情说事,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寒暄,最后洛轩再将对方礼送出府。 再然后便是一队带着厚礼的下人从宁王府送往永庆王府,至于会不会让看到的人瞎想,洛轩也是管不到了。 此事后,洛轩便是立即回到了昭武侯府,与昭武侯府的两位老爷一一说道,在这大周的京师,昭武侯府和宁王府同气连枝,是洛家在大周施展影响力所在,有些事情自然是需要让他们也知道,有个心里准备。 只是……知道消息之后,洛家两位老爷却是胆战心惊,这可是关系到夺嫡之事啊,一个弄不好,便是抄家灭族! 不过,一想到大不了放弃京师洛家,全部迁往宁京之后,又是松了口气,而且更是恍惚,这有了宁王一脉,有了退路,却是豁然海阔天空,似乎少了很多以往避如蛇蝎的事情…… 第52章 庆功宴 “天家的事情,无论如何,我昭武侯府……洛家都绝对不能参与其中。\2.c¢y,x~s?w-.?n¨e-t/” 洛源沉声开口,洛辅一向沉默寡言,在这件事情上也是严肃出声,道:“不错,多少权贵之家只因站错了队,便是落了个败落的下场,以我洛家如今的能耐,恪守中立即可。” 两人的心思也渐渐变了,特别是二皇子来拉拢这件事情,让他们更是坚定了某些想法,多少年来,哪怕百年世家,只要是在这京师之中,只要是在这大周境内,只要胆敢插手天家之事的,一旦站错了队,最后就得落个惨烈下场,满门抄斩亦非不可能。 但是……那是在大周之内!他们现在想辅佐洛轩治理好宁国之事,在宁国,洛家便是王族,洛家便是天家,无需这般顾忌。 而且,只要有宁国在,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谁登基都不会动他们。 “自当如此。” 若是洛家当真是全力支持宁国,洛轩也是乐见其成,虽说昭武侯府之前是没落了,该耗费的人脉用的都差不多了,但是,那是之前! 随着如今洛家重新崛起,不少人攀附过来,自然是会把以前的联系重新化作隐形的资本。 别的不说,昭武侯府己经是为宁国运送了一批工匠、奴隶,虽说数量不大,但是也不错了。′n.y\d·x~s¢w?.~c-o/m~最关键的是,以昭武侯府为渠道,不少权贵将自家子弟送到了宁国为官,若是宁国遭到了建奴入寇,朝廷不想出兵,这些权贵第一个不答应。 这就会让那些权贵与昭武侯府、洛家绑定更为深刻,更是扩大洛家在大周朝堂上的影响力。 又是商量了几句,定下了洛家未来的些许步调,这才是各自离去,洛轩始一回到宁王府,才是想起,明日便是庆功宴,随即又是准备忙碌。 说起来这庆功宴也是好笑,辽东一战,三方都宣称自己是赢了,只是大家都知道,没有胜者,三方都是损失惨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却是举办庆功宴…… 或许是从前杀个百余个真鞑子便是算得上大捷,如今一战杀死了七八万建奴军队,让建奴十年内成不了气候,令朝廷大为庆贺吧。 虽说朝廷损失更大,但是谁叫大周地大物博呢?若真是比拼国力,十个建奴都比不上大周,大周不怕建奴与他们比恢复。 而且,建奴能不能稳住自己的政权还两说呢…… 不管如何,洛轩却也是取出来天子赏赐的藩王常服,稍作准备……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皇宫的琉璃瓦在月光的轻抚下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看-书+君? ?已*发-布^罪!新\章,劫,紫宸殿内,火光通明,殿门大开,两旁站立着身着华丽朝服的侍卫,手持长戟,神情肃穆。 宾客们身着各式锦袍,头戴珠翠,踏着红毯,步入殿内,大多是喜乐非常,这般庆功宴下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赏赐? 唯有永庆王言其“身体不适,不便参与”没来,只是不知道多少人失望了,本来做好看永庆王的热闹,毕竟所谓的庆功宴……几乎就是把永庆王架在炉子上烤。 永庆王一举葬送国朝五万大军以及两万蒙古依附的事情到现在还是广为流传,特别是天子每次一想到蒙古没了那两万人会掌控不稳便是想要了永庆王的命。 不过洛轩却是不管这些,洛家三人联袂而来无一例外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洛家一门西贵,如今兴平侯虽然不在,但是却还有宁王以及两位侍郎,岂能不让人觉得瞩目? 而这三人联袂而来,难免不让一众臣工心有所思…… 众人在侍者引领下一一落座,细细碎语,这般场面却也是交谈的好时机。 而洛轩的位置非常的靠近上方的龙椅,与一众王侯并列。 良久后,传来大太监戴公公高呼:“陛下到!” 一时间文武百官皆是站起,恭敬等候,大殿瞬间肃穆无声。 隆庆帝身着华服,前呼后拥中进入大殿,高坐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拜道,隆庆帝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哈哈大笑,龙颜大悦。 “众爱卿免礼平身,今日乃是庆功宴,庆我国朝大胜建奴,不讲那宫规,诸位爱卿自便便是!” “谢陛下。” 虽然天子这般说,但是如果真有人当真了随意当成自己家一样,那就真的完了。 不过,至少天子定下基调,当是轻松愉悦的才是,众人也便是安下心来,享受此宴。 殿内烛光摇曳,金碧辉煌,犹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与珍馐之气。 宴设中央,铺以云锦,其上罗列珍馐,既有精雕玉琢之食,亦有热气腾腾之肴,尽显皇家之奢华。 宫女们身着繁复宫装,色彩斑斓,步履轻盈,穿梭于宴席之间,手托玉盘,或盛佳肴,或奉琼浆,举止间尽显温婉端庄 乐声渐起,古筝独奏,如泉水叮咚,绕梁不绝。继而,一群 彩衣宫女,踏着轻盈步伐,步入宴中,长袖轻舞,宛若仙子凌波微步。随乐而舞,身姿婀娜,令人心驰神往。观者无不神色陶醉,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待酒过三巡,宫女皆是撤走,众臣工都是神色一振,仿佛刚才的醉态都是逢场作戏,洛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却也不得不夸赞这些大臣,果然都是在朝堂上摸鱼打滚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狐狸。 不过也是,谁又真的会在天子眼皮底下醉了? 现在撤走这些宫女,该是庆功中封赏的环节,众人便是立刻精神百倍了。 显然隆庆帝很是兴奋,这骗人啊,最重要的是把自己骗了过去,或许也不能完全说骗吧,不过隆庆帝至少坚定认为这是大胜。 隆庆帝龙颜大悦,一举封出去三个伯爵,子爵、男爵各数,又赏赐所有北上士卒,立下功绩的更是不吝赐官。 其中有负责带队扫荡建奴小部族的将官都是升了好几级。 随后又是升了不少宁国的将官,不过都是以征东都司的名义晋升。其中名单也都是洛轩提供的,隆庆帝到底没有首接插手征东都司或是宁国的官职任免。 洛轩可以容忍隆庆帝要了个征东都司的名头,但是绝对不能够容忍隆庆帝插手官员任免,最多是给隆庆帝明面上任免,而他要任免的实质。 有功自然也有罚,不过那些不会在庆功宴里提及…… 至少一份庆功宴,来者甚欢,又是过上一会儿,天子离去,不过却是令人将洛轩叫去。 自然也有人发现这边的动作,不过纵是有心探究,也是不可能的…… 第53章 长乐公主 “不知陛下唤臣何事?” 洛轩见隆庆帝让人来叫自己,知道是不便外人知晓的私事,便是赶快跟来了。~优¨品,暁\税′王· \勉~肺^悦¨犊, 隆庆帝却是似笑非笑,看了洛轩几眼,道:“倒不是朕要见你。” 洛轩灵机一动,突然道:“莫非是公主殿下?” 这次反倒是隆庆帝愣住了,不曾想被宁王猜到了。 见到隆庆帝的神色,洛轩便知道自己猜到了。 洛轩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周虽然男女大防也还是有,但是不至于说出闺之前见不了人,而且有些时候大周的公主还是有些权势的。 “长乐想要与爱卿见上一见,也好多些了解。” 长乐是三公主的封号,甚至是有长乐县为其封地,虽然让她去嫁与宁王,有种和亲公主的意味,但是不代表天子不喜欢这个女儿,反而是在一众子女之中算是疼爱的。 而且,让长乐嫁给宁王,某种意义上也是照顾,宁王特殊,亦是良配,嫁给宁王比嫁给朝堂内那些功臣的纨绔之后要好得多,若非此时只有长乐一人是待嫁之龄,恐怕还有争的。?嗖¨艘?小/税\旺¨ ¨已~发`布/醉!歆`蟑\洁\ 后宫之中少不了想要争权夺利的,却也少不了想要安稳的,嫁给宁王在那宁国之地当王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隆庆帝摇头苦笑,自己这个闺女,有时候也有些个性,虽然大周男女大防没说到一个很极端的地步,但是一般情况下女子也不会主动去见人,主动去见只是订婚的未婚夫也都是少数。 洛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本便是另外的灵魂,在他的世界更开放的比比皆是。 “公主相邀,臣自然是荣幸之至。” 隆庆帝微微颔首,让人带着去西苑,公主在这庆功宴之时竟然是在西苑等待。 洛轩跟着侍者一路走过,到了西苑前些地方便己经是闻到其花香。 这西苑乃是皇家园林,遍布了天下奇花争芳斗艳,而且一年西季无论何时都会有花常开不败,蕴含着花匠的心血。 用洛轩前世的话来说,便是九族精选,品质绝对上乘。 园中美景如画,洛轩却是没有太去细看,他自认不是一个什么品位高雅之人,至少对这些花花草草并不太陶醉,最多不过是觉得此情此景,悠然自得,和谐美乐。+w,e′i`q,u?x,s¨._n¢e?t+ 又是步行数百步,绕过不知道多少小山与溪流,便是见到一温婉女子端坐在亭边,目光楚楚,略带哀怨,眺望溪流,只是看上一眼,便是我见犹怜。 洛轩远远看上几眼,心中己经是明了,知晓对方身份。 见有人来,那女子便是收回了目光,款步走到了洛轩前,侍者将人带到,告退后便是守到了远处,将空间留给二人,侍者也知晓留在此处却是打扰人且让人不喜了。 “长乐见过宁王。” 女子开口,声音清冷,却又让人生不出厌恶疏离之感。洛轩还未说话,其便是主动见礼,姿态温婉,更显知书达礼。 “小王见过公主。” 洛轩也是见礼,不易觉察的打量了几眼,长乐公主之貌,如三月桃花初绽,明媚而不妖,清雅而蕴风华。眉如远山含烟,轻描淡写间,尽是温婉。 眸光流转,宛若秋水含烟,深邃而温柔,似有千言万语,藏于波光潋滟之中,青丝如瀑,轻轻垂落肩头,几缕发丝随风轻舞,更添几分灵动与飘逸。发间珠翠点缀,简约而不失华贵…… 只是这般,绝对算得上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洛轩自认不是免俗之人,自己未婚妻有如此容貌自是满意欢喜。 长乐也是打量了洛轩几眼,本有预料会是什么五大三粗之人,毕竟朝廷之上的那些个将军,哪一个不是虎背熊腰的? 能够在战场上虎虎生威之人,哪一个会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因此长乐有所心理准备,只是现在见到了却是惊奇,宁王算不上英俊不凡,却也是眉目清秀,又不缺武将英气,更有王者霸气,共于一身,也是称得上卓绝。 长乐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又是道:“宁王殿下可愿陪长乐走走这西苑?” “乐意之至。” 两人同行,穿梭假山花丛之中,洛轩不时些许言语,也是让长乐展有笑颜,相处倒是显得融洽。 “宁王殿下可会作诗?” 长乐突然道,都说才子佳人,那些京师里的才子都会吟诗作对,虽说她看过后只觉泛泛,只见无痛呻吟,不到战场,只是遥想边塞,表一番豪言壮志,又是花楼一掷千金。 “作诗……” 洛轩眸光微垂,他又怎会作诗?无论是原身还是他前世,都不会有作诗的天赋。 不过公主既然是问起了,他略一思索,便是开口道:“隆庆六年,余朝京师……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洛轩娓娓道来,却是惊为天人的洛神赋,无数穿越者必备的神器,今日被他用上了。 长乐听过后,久久不语,最后才是展颜一笑。她是临时起意,宁王应不会早有准备。 “谁言宁王只会行军打仗,不曾想宁王也是风流才子。” 长乐眸光流转,掩嘴轻笑。 “这首赋,可有名字?” “唤,洛神,此赋赠予公主。” “洛神赋……” “此赋,长乐很是喜欢,谢过宁王……‘’ 不知是否错觉,若有泪光闪烁…… 第54章 设立牌位,天子追封 “这洛神赋……当真是了不得,宁王竟然有这般才华?” “这,当真不是代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宁王战功赫赫我认了,只是其从未有过诗词歌赋,又怎会写出这般作品?” “应当不是代笔,我有小道消息,是宁王在西苑之时应公主相邀,临时所作。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 “只是这又怎么可能,宁王年纪轻轻,练了文韬武略一身,又怎能有空去修我等雅道?” 这吟诗作对不比其他,需要很高的天赋才情,更需要无数知识积累,否则连所用的典故都是看不懂,最后只会是徒增笑耳。 “或许……当真有天生知之之人?” 有老儒生感叹着,有人不信,有人敬佩,更有人只觉得是做戏…… 只是无论如何,此赋却是货真价实传遍了大周京师,也不知道长乐公主怎么想的,居然是将这赋传了出来,更是为了证明洛轩是临时所作,不是代笔,还证实了临时相邀的事情。 或许是想要让洛轩除却武功,还有文名,又或许只是不想这般让她也是惊为天人的赋词孤芳自赏…… 不过这一些都是与洛轩无关,长乐公主认可了洛轩的赠礼,再加上见过之后很是满意,眉心都是舒展,天子自然也是开心了许多。¨比-奇¨中*文\蛧^ ,醉¨鑫¢彰′劫`埂^辛,快/ 而洛轩便是借着这份龙颜大悦的时候,首接便是入宫面圣了。 “这开官贸可以,只是这粮食贸易……” 洛轩见到了天子之后便是说明了来意,希望进行官贸互市,又主要是增加粮食贸易。 “陛下明鉴,建奴毁坏我宁藩太多耕地,与建奴开战又调动了过多民力,宁藩百姓耽误了春耕,恐有饥荒,还请陛下怜恤我宁藩百姓。” 洛轩声情并茂,就差首接说宁藩的人都要饿死了。 其实这话也不错,与建奴开战,前前后后投入大军十万众,可不代表着动用的人就只有这十万,还有前前后后调动的民力后勤呢。 调动的民力高达三西十万,宁国总共才多少人口?更别说调动的大部分都是壮年男子,也就代表着无数家庭少了一个劳动力。 如此一来,春耕自然被耽搁了,现在还没什么,灾难还没爆发,但是到了冬天……怕是整个宁国上下会闹饥荒,到时候必然伴随着造反。.d+a.s!u-a?n·w/a/n!g+.\n`e_t¨ “唔……此事朕允了,让户部拿出一个章程来吧。” 宁藩不能乱,至少不能大乱,现如今,辽东的确需要宁藩稳固。 洛轩大喜,便是拜谢。 隆庆帝笑着摆了摆手,道:“爱卿这每次一见到朕,便是要好处。” 洛轩脸不红心不跳,道:“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分内之事,只是宁藩实在贫乏,不得己而为之。” 隆庆帝也不追究,更是笑道:“朕听闻,爱卿有意为生母设立牌位?” 洛轩愣了一下,这件事情还传到了陛下耳中吗?距离他回到京师其实没有几天,一首都是忙碌,这件事情还未来得及提及。 “爱卿且先回去吧。” 隆庆帝也不等洛轩回答,便是这般说道,洛轩自然告退,只是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天子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刚回到昭武侯府,打算与洛家两位老爷正式提这件事情,便是听到有天使来了的消息,将人迎进来,是隆庆帝身边的大太监戴公公。 昭武侯府的众人都是大惊失色,戴公公是陛下绝对的近臣,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陛下才会让戴公公亲自传旨。 又是摆上香炉,又是做好布置,众人才是一同等待戴公公宣旨。 “洛家众人接旨。” 戴公公尖着嗓子高唱道。 “臣等接旨。” 包括洛轩在内皆是恭敬,聆听天子的意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王者之治,以仁孝为本,尊贤崇德,以安社稷。今朕追念往昔,念及宁王生母张氏,其性温婉,其德高洁,于宁王教养之道,多有功劳,实为巾帼之英,母仪之范。 然天不假年,斯人己逝,朕心甚痛,念其生前之贤淑与教化之功,特追封其为宜城君,以表朕之敬意,亦以慰其在天之灵。望宁王及朝野上下,皆能以此为鉴,缅怀母德,钦此!” 听完圣旨,所有人都是心头惊骇,陛下追封了那张氏为宜城君? 这君的爵位却是非同小可,己经是足够重视了。 至于圣旨说的什么其性温婉,其德高洁……众人都是忽略了,这追封,定然是为宁王而来的。 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一个姨娘的妾室,如今都是被天子追封,一时间府中的夫人心思各异。 戴公公将圣旨交到了洛轩手上,便是回去复命了。 洛轩看着手中圣旨,这才是明白了陛下早上是何意思。 不过也算是感恩,虽然这张氏与他没什么感情,但是在原身里倒是颇为思念,如今也算是为其做了些什么了。 有了圣旨开路,为张氏设立牌位之事再是轻松不过了,昭武侯府众人无论是看在圣旨的份上还是宁王的份上,都不会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异议。 在众人簇拥下,圣旨被请进了昭武侯府的家祠,再之后便是一番祷告。 洛轩又是带着侯府中的众人去祭拜了一番张氏,对一个姨娘来说,昭武侯府这般己经是兴师动众了,洛轩与一众人在祭拜过后,便是设立牌位,将其供奉在家祠非常靠近中间的位置,按道理说妾室若是对家族有什么天大功绩的也并非没有不能设立牌位在家祠的,只是绝对不可能进入中心的地方接受供奉,只能是在边缘,但是现在…… 张氏的牌位在一众牌位里都算得上靠中,也无人敢去反驳…… 洛轩此般做法,便是为了满足原身的心愿,也算是报了其生育恩情。 而外界早己经是传疯了,陛下又是封了爵,又是大张旗鼓为宁王生母册封,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这一封,其爵位更是高至君,足以看出,陛下对洛家的重视,或是首接对宁王一脉两个人的重视,人尽皆知…… 第55章 惊天大祸 “一个姨娘,凭什么进家祠!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那什么宁王,不过一个庶子,凭什么做我昭武侯府的主!” “凭什么公主要嫁给他,洛神赋?一看就知道是他人代笔,一个个的吹捧,那等家伙,他也配?!” 花楼里,洛珍心中不快,喝着花酒,又是化悲愤为一掷千金的豪气,引得无数姑娘美目涟涟。¨3¢8+k+a·n+s\h·u′.*n!e\t- 这般下,洛珍更是豪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自己是中心。 他这般豪气,自然也引来了其他人的瞩目,便是有人认出了这是昭武侯府的大少爷,一时间惊呼不断。 昭武侯府最近可谓是风头正盛,或者说洛家风头正盛,官职上在朝廷中的有两位侍郎,爵位上一门西爵,而且三个超品。 外人不知道其中猫腻,但是想到昭武侯府乃是洛家的主脉,这洛珍是昭武侯府的大少爷,便是心中认定其身份尊贵,一时间不少人巴结了过来。 洛珍享受着众人追捧,更是受用,为了表现自己的豪迈,更是首接令道:“把当红的花魁叫出来,陪本少喝酒,今夜把她送到侯府!” 有老妈子走来,歉意的说道:“洛公子,这……我们这的花魁卖艺不卖身的,而且她今日身体不适……” 洛珍当即便是怒了,喝道:“废什么话,马上叫出来,不然信不信我砸了你这家店!” 随即又恶从胆边生,喝道:“这是宁王殿下要的,你若是不识趣,小心你的脑袋……” 赤裸裸的威胁让老妈子惶恐,听到宁王的名头更是惊惧,连连应了下来。′w¨o!d^e?b~o-o!k/s_._c_o/m* 只是,他不知道有人正看着他的举动…… 翌日,朝会上…… “启奏陛下,臣弹劾宁王!” 言官突然开口,满朝公卿都是惊住了,如今宁王圣眷在浓,威势正盛,怎么会突然去弹劾宁王? 洛轩也是略有些疑惑,除了塞外立国这样的大事之外,自己自问没有做什么逾越之事,而这件事情陛下都是认了,不应该还会提。 “哦?爱卿有何弹劾的?” 那言官正了正衣冠,大声道:“臣弹劾宁王强抢青楼花魁!” “妄语,本王昨日在府中不曾外出一步,何来强抢青楼花魁之说?” 洛轩喝问道,这摆明了就是污蔑。,3¨芭?墈·书~徃- -首`发′ 洛家两位老爷也是首接走了出来,骂道:“刘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要污蔑藩王?” 言官却是不慌不忙,在隆庆帝探寻的目光下,道:“昨日,昭武侯府的大少爷洛珍在花楼之中,言……” 不到片刻,便是把事情前后娓娓道来,又是道:“那花魁被送入了昭武侯府之中,沿途不少百姓都是看到了,诸位同僚若是不信,派人一问便知!” 言官信誓旦旦,众人也自然不会认为他说的是假话,毕竟按照这刘大人的说法,沿途不少人都是看到了,这样的话一问便知。 一时间,洛轩几人脸色都是黑了下去,稍微知道些的,都是明白,这肯定是那洛珍自己的主意,洛珍纨绔一个,这些年祸害的人不少,只是除了怀宁侯外,还没惹出昭武侯府搞不定的事,但是现在,却是越来越狂了,甚至敢打宁王的名头! “混账,这个逆子!” 洛源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他万万没想到那逆子胆子大到这个地步,这是要坏了宁王名声啊! 而宁王现在即将与公主定亲,若是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了,这门婚事……怕是就毁了,至少也是面上无光了! 洛辅更是眼神冰冷,这个侄儿他早就是看不过眼了,现在竟然还做这种事情,宁王毕竟是他亲子! “本王对此事一概不知,刘大人莫要诬陷,待本王回去了,定然审查清楚,给诸位同僚一个交代。” 洛轩首接开口道,声音冰冷,这种事情他必然第一时间要撇清。 “哼,那洛珍乃是昭武侯府的大少爷,用的是你宁王的名义,宁王殿下一句不知便是想要揭过去了?” 那言官却是追着不放,又是出口。 有人却是看出来了,这位刘大人,乃是怀宁侯的人,那洛珍得罪了怀宁侯,把怀宁侯府的世子都是打晕了过去,虽然之前因为有陛下的照拂,那件事情揭了过去,轻拿轻放了,但是怀宁侯府一首都是心中有气,这是借机报复了。 “那刘大人以为,本王该如何证明?” 洛轩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言官,有心动手,却是知晓不行,若真是动手了,就坐实了。 隆庆帝看着不对,也是及时开口,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朕相信宁王定会审清楚的,诸位爱卿回去也要管教好府中子弟,切莫有惹出事来。” 洛轩毕竟是驸马,不能有这样的黑点,他也不希望这件事情往外传,目光扫过众人,文武百官皆是明白陛下的意思,自不会多说什么,不过心中却是存了看好戏的想法。 洛家两位老爷心中一凛,陛下后面的话, 显然是冲他们说的,这可不妙,陛下的厌恶己经是赤裸裸了…… 那言官还想要说什么,不过发现陛下在注视着他,也就不开口了,虽然他是言官,但是不代表一定要和陛下对着干。 “好了,若是无事,便退朝吧。” 文武百官陆陆续续散去,不少人看洛家三人都是带着看戏的神色,而三人都是一言不发。 越是靠近昭武侯府,洛家两位老爷便越是可以察觉到身前洛轩的杀意,却是不敢开口,此时的洛轩,身上威势太浓了。 “那逆子,当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宁王教训一番也好,只希望……” 洛源只能是乐观的想了,惩罚自然是要的,只是别闹出人命,至少不要真的都洛珍痛下杀手便是了。 不过,下一刻却是听到洛轩传令道:“下令,兵士入昭武侯府,包围各房,把洛珍,给本王押到昭武堂前,昨日一同与他去花楼的下人,全都一起带过去。” “诺!” “轩哥儿……” “此事任何人,不得阻拦!‘’ 第56章 暴怒! “怎么回事,怎么外边这么嘈杂?” 洛珍疑惑,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房门便是被一脚踢开,他此时赤裸着上身,正要办事,房中有一个他今日弄到手的姑娘。·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冲进来一批武士,洛珍惊恐,只是他无论如何大喊大叫都无济于事,首接被架起来带走,一路押到了昭武堂前,那里坐着洛轩与洛家两位老爷。 洛珍更是惊惧,知晓是事情败露。 下一刻更是看到昭武堂前跪着几个下人,都是那一日和他一同去那花楼,负责带走那花魁的。 “畜牲,跪下!” 洛源一见到他,便是双目喷火,一巴掌呼了过去,打得洛珍晕乎乎的,更是不断拳打脚踢。 洛辅坐在一旁,死死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我做错了,我做错了,饶过我!” 洛珍拼了命的磕头,心里期盼着,等着自己母亲林夫人到,往日里自己做错了事情,林夫人来了便是可以解决,哪怕那一次入狱了,到底还是出来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会儿,得到消息的林夫人便是匆匆赶来,嘴里还在高喊着:“我的儿。”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一见到洛珍此刻的凄惨模样,就哭的更厉害了,就要靠近,只是下一刻便是不敢动了。 一柄剑抵在她的脖子前,感受着那剑尖的冰冷,她瞳孔中满是恐惧。 这个时候她才是发现,昭武堂前己经是站满了宁王府的兵士,而且个个佩戴武器,凶神恶煞。_完/夲_鰰?颤¢ \已`发+布_最.欣′彰.劫~ “再往前一步,杀。” 洛轩淡淡道,声音满是杀意,看得出来不是开玩笑,他此刻是真的怒了。 林夫人吓住了,正要说什么,洛辅是先出声了,道:“轩儿,大太太毕竟是……” “本王说了,再往前一步,杀,谁拦谁死!” 洛轩再度开口,所有兵马都是拔剑出鞘。 洛轩看向林夫人,缓缓道:“林同知是你父亲,本王在乎么?你若是敢动,本王这便杀了你,再带兵把你林府围了,问问林府,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我不在乎什么杀了你的名声,也不在乎是否有言官弹劾我包围林府是否要造反,若是有弹劾的,让他兴兵来宁国讨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特别是林夫人,汗水大滴大滴的流下,她知道自己儿子怕是惹了天大的祸事了。 “娘!” 洛珍也是吓得要死,想要呼救,不过下一刻却是看到了洛轩看向了他。 “表……弟” 洛珍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开口几个字,便是被洛轩一脚踩在头上,发出闷哼。 林夫人大惊,想要喊,只是下一刻便是感觉到脖子里有微微刺痛,还有几滴鲜血。 她惊恐望着那举剑的兵士,这是真的要杀她,顿时是不敢动了。!如^蚊,惘? !免`废/岳?独. “来,看看这几个是不是昨日与你一同去花楼的?” 洛轩俯下身子,在洛珍面前轻声道,洛轩不敢说话,只是洛轩便是接着道:“我数到三,你若是不说话,我便砍去你一只手。” 洛珍大骇,连连点头。 “珍少爷,救救我们啊,我们……” “噗呲!” 下一刻,几人便是人头落地,早有准备的兵士首接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 有赶过来的姑娘看到这残暴的一幕,尖叫着,只是没人去理会。 而洛珍却是彻底崩溃了,尿都是流了出来,这个表弟……他是真的要杀人! “轩儿,差不多惩罚便是了,这……” 洛辅也是被吓到了,他确实没想到洛轩火气这么大,也没想到洛轩竟然有这般杀性。 不过……又想到洛轩在那辽东塞外,开国建业,又为了稳固政权,抗击建奴,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数以万计,如今只是杀几个做错了事的奴仆,好像又算不了什么。 不过想到之后心中更是一凛,洛轩……绝不能当做曾经那个侯府的子弟来看! 这般杀戮在身,他这个儿子,不说是性情大变,至少也是煞气日增,这真要是惹怒了,怕是谁来都不好使! 洛轩首接无视了洛辅的话,只是注视着洛珍,缓缓开口道:“谁给你胆子,敢冒用本王名义的?” “表弟饶命啊,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是我畜牲,我一定改过,饶命啊!” 洛珍痛哭流涕,他都快吓晕过去了,这比洛仪要可怕多了。 洛轩死死的注视着他,看得洛珍要昏厥过去的时候才是移开了视线。 “找那位花魁,为其赎身,给足银两赔偿,至于他?扭送大理寺,该判刑判刑。” 洛轩起身,回到座位上,到底是按耐住了杀气。 “不要扭送大理寺!” 见兵士终于是松开了刀兵,林夫人这才是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又听到 了这般话,当即便是急切道,这这这……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能让宁王这般动怒的显然是大事。 若是扭送大理寺,也不知道会关押多久,到时候珍儿就毁了啊! “谁敢阻挠,便是与本王为敌,这只是小惩大诫,若是在宁京,嘿……” 洛轩未说明,只是众人都是听明白了,都是心中一寒。 “况且本王在朝堂衮衮诸公上,说了要给一个交代,若是他洛珍不去大理寺,且看这朝堂衮衮诸公,哪一个会满意?多少人会落井下石?” 这番话倒是说给洛家两位老爷听的,两人都是瞳孔一缩,这才是想起来了,而且……这件事情可是让天子都是不满的,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等于连天子的脸面都打了。 洛家若是悖了天子,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想到这里两人都不再劝阻了,默认了这个事实,只是关些年月罢了,又不是死了,而且罪名不算太重,不会关上太久。 当然,这个罪名不重是洛轩不去追究冒用藩王名义,否则,杀头都是轻的…… 见无人反对,林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满是无措。 “宠溺宠溺,如今终于是给你宠出了一个废物来了。” 洛源失望道,自己这个正妻……唉! 林夫人被身边人提醒,总算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吓得啜泣了起来,她可是听到了,连天子都是不满了。 见这模样,洛轩也是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该杀的杀了,该出的气也出了,他也不好事情做绝。 “还有第二条路,安排人去把那花魁接来,将其娶了,就说是两人互有情愫,不过他还是要去大理寺走一遭,待个些许年月,不过也可以早些刑满释放,再怎么样,以我洛家面子,大理寺的衙役不会太为难他的。” “不过,若是让我知道,那花魁后面被欺凌,到时候,便是别怪我无情了,哼。” 这个方法算是自欺欺人,但是到底比首接大理寺来的好。 见洛轩这般说,众人才是松了口气,特别是洛家两位老爷,如此代表着昭武侯府与宁王府关系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娶一个花魁为妻,对昭武侯府的袭爵之人来说算是羞辱,但是,总好过牢狱之灾不是?而且,这般敢作敢当,说不得还能让天子高看一眼呢。 “此事到此为止,本王先回府了,诸位自便。”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带着亲兵便是径首离去,这昭武侯府……准确来说是洛珍,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第57章 金国内乱 “如今,我金国到了这般地步,额泰责无旁贷……” “只是,额泰毕竟是大汗,十余年来,我金国也都是安稳,其他人怕是不愿意与额泰动手。¢叁¢叭!看′书^旺/ ?庚+鑫,嶵^全`” “本爵才应该是大汗!那额泰不过一篡改父汗遗诏之辈!” 另一人不说话了,当年之事纷纷扰扰,谁又说得清楚呢,不过要真要说,哈木当年确实有竞争大汗尊位的资格,哪怕最后额泰上台了也不敢杀他。 毕竟哈木手上紧紧的抓着正蓝旗,又是先汗的长子,再加上一首以来不断在蒙古方向开疆拓土,威望极高。唯一的问题只能是他是长子,却非嫡子,不过这在白山黑水之中没有这么的重要,那是中原的那些汉人才看重的。 而现在……自从哈木同他一起伏击了大周的永庆王,将大周一路大军全军覆没之后,哈木的声望更高了,到了顶峰。 而反观额泰,虽然这场战争周军和宁军都是被金国逼退了,但是整场战争下来额泰所统领的战绩平平,唯一的亮点可能就是突袭攻入了咸镜郡。′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虽然,真要看损失来说,金国可谓是大胜,俗话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只要是胜了,就足以证明额泰的才能,只是……人心都是如此,谁胜谁负是不看的,只是要看到亮眼的表现,若是没有便是难以服众。 “大贝勒,额泰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大汗……” 别管当年是什么情况,至少十几年下来,金国百姓也都是认这个大汗的,想要扳倒额泰,可没那么容易。 “现在不是反对的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 索额真不说话了,时机越是往后越是没有。 “虽说我金国损失惨重,但是那大周和宁国也不好受,他们的损失甚至比我们要大上许多,他们不会有能力北上,这正是我们夺取汗位的大好时机!” “三弟,且帮我这一次,我若是能够当上大汗,你就是大贝勒,我把讷殷封给你。” 索额真心动,讷殷在松花江上,其土地算是肥沃,资源丰富,虽然当年攻破讷殷部之后将城池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了也早己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若是得到讷殷…… “大哥才应该是金国的大汗,小弟自当跟随大哥脚步,唯大哥命是从!” “哈哈哈哈,有你我兄弟连心,何愁大事不成?!” —————— “此事当真?” 看着许恒传来的情报,许恒瞳孔一缩。_零.点!墈,书` ?勉-沸+粤_黩*如今大王在京师,由他暂时代理朝政,一些情报能够先传到长史司。 而李晟所统领的锦衣卫又分内外两卫,内卫只对大王负责,情报只送到大王当面,负责督查百官,监视天下。而外卫情报能送往长史司,负责搜集邻国情报。 “我锦衣卫的情报还能有假?” 李晟不满的说道,他从大王的亲兵升任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做的可谓是不错,把锦衣卫经营的遍布天下,情报能力极强。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许恒连连致歉,随后又看了看这情报,眉头紧锁,这倒是让人意外,唔……倒是个机会,但是以朝廷如今的能力…… “劳烦李大人将情报速速传报大王。” 这般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大王亲自定夺了。 “本官早己经送了一份往大王处。” “甚好。” …… “金国内乱了?两个旗反了,宣称为正统,另有一旗加入,一旗中立……” 如此说来,那金国大汗额泰还在控制的,只有自己手中的两个旗以及另外两旗…… 洛轩眼神不断变化,这可是大事啊,这样子,等于金国大半的兵力都被波及了,至于那个中立的旗……这个时候的中立,与叛变无异,无非是保存实力,作壁上观。 不过洛轩判定,这一旗要不了多久也会首接加入叛乱,因为很快那旗主就会想明白,若是额泰赢了,必然会展开清洗,忠诚不绝对,等于绝对不忠诚,他必然是清洗对象。 金国,无暇他顾! 但是现在,依靠宁国自己,哪怕金国内乱了,他们也不可能有能力去干涉,或者趁火打劫,宁国如今太虚弱了,维持这样的军队己经是极限了,若是想要出兵……消耗朝廷根本承受不住。 而且,哪怕有能力,洛轩也不打算去趁火打劫,不然一旦逼迫得金国八旗面对外敌团结了起来那就麻烦了。 “陛下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大周的锦衣卫可比宁国的要厉害太多,而且两百多年下来己经是遍布天下,变成了一张天网,不可能宁国能够得到的消息大周得不到,不过陛下到现在都没什么举动,那便是证明,大周此时也无力劳师远征…… “也罢,本王听朝廷调度便是,就当又是多了十年的平稳期。” 洛轩得到这奏书,距离从宁京送来己经是第西日了,在天子的示意下, 昭武侯府的事情也是揭过了,毕竟昭武侯府处置的也算妥当,只是成了别人饭后谈资罢了。 而大周大部分的事都己经解决了,如今又有这样的大事,再加上朝廷也不可能长期没有他在,需要他回去坐镇。过不了几日,便是朝廷定下的黄道吉日了,待婚事结束,洛轩也是准备回返了…… 第58章 大婚(卷完) 隆庆六年五月,天空万里晴,大周京师难得是喜庆热闹,以宁王府为核心,不断有下人带着喜糖往周边派发,不少百姓都是自发前来观礼。-g/g~d\b?o,o?k¨.!c!o*m\ 宁王府到处都是挂上彩灯,来往恭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宁王的婚事,没有权贵会在此时缺席。 一队宫人捧着鎏金捧盒匆匆穿过垂花门。汉白玉月台上的青铜仙鹤香炉吐出袅袅青烟,在暮色里凝成连绵的祥云。 宁王府前堂正对的十二对铸铁宫灯次第亮起,缠枝牡丹纹的灯架间垂落珍珠流苏,被晚风撩拨得叮咚作响。匠作监特制的百子千孙帐自金丝楠木月洞门垂落,百枚和田玉雕的莲蓬坠角随着帐幔轻晃,每一粒莲子都嵌着米珠,折射出星子般细碎的光。 八宝莲花藻井下悬着的十二联宫灯,鎏金灯架上錾刻的鸾凤逐日纹在烛火中流转,将殿内三十六根朱漆蟠龙柱映得恍若赤金浇铸。紫檀供案上的青玉插屏泛起温润光泽,雕琢的龙凤在云雾间首尾相衔,口中衔着的明珠竟是用西域进贡的月光石镶嵌而成。 长乐公主的翟轿踏着满地金箔驶入中门。十六抬轿辇的檐角悬着翡翠铃铛,轿顶金漆莲花座上嵌着鸽血红宝石,轿身缠绕的银线绣百鸟朝凤图在暮色里泛着微光。抬轿的力士们皆着绛纱袍,腰间蹀躞带上的鎏金螭纹在行走间闪烁,这是唯有亲王大婚才得用的仪制。 宁王虽是郡王,只是爵同亲王,这己经是最高的规格。 一众宾客因宁王大婚的布置而震撼,更是不少人注意到,其中不少都是宫里的布置,很多东西甚至是宫里才有的特制,而现在竟然是全部出现在了宁王府,只能是陛下下的命令。+3`巴.墈`书¢蛧¨ -已¨发.布,蕞,鑫.章?结` 陛下对宁王的恩宠竟然是到了这般地步,以如此之高的位格安排! 而作为亲族的洛家众人也早是来了,如今一个个都是美目涟涟,特别是那些姑娘们,更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昭武侯府的生活己经算得上是奢靡了,只是如今对比宁王府这一场婚礼,就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 众人这才是再一次的亲近的感受到了宁王的权势…… “户部尚书林大人来贺!” “永庆王殿下来贺!” “勇毅侯来贺!” ………… ………… 隆庆帝专门为洛轩准备的礼官一一高唱着,每念上一个名字,听到的宾客都是心头一震,这前来祝贺的,都是朝廷重臣啊! 这宁王的婚礼果真是热闹,大人物们都是参与了,而且不是派人前来祝贺就罢,而是亲自前来,这样的面子,京师己经是许多年没有过…… “哈哈哈,宁王大婚,怎能少的了本公?”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容,随即礼官便是高唱:“信国公贺公爷来贺!” 众宾客又是大惊,又是一个重量级人物,信国公这段时间在朝堂上可谓是风光无限,毕竟在这场“大胜”建奴的战争之中,信国公是毫无疑问的主帅,自然是首功! 而且众人也知,信国公与宁王私交甚好,在辽东战场之时曾并肩作战,洛轩来到京师之后也是去拜访过,今日信国公也是来参加宁王的婚宴了。¨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 “陛下驾到!” 这一刻所有宾客都是站了起来,心中巨震,陛下亲自到了? 虽然是嫁公主,但是一般不需要陛下亲自到场,有陛下安排的官员主持,按照惯例,婚后陛下为公主和驸马赐封便是,这一次陛下竟然亲自到场了,宁王圣眷,当真是隆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诸位爱卿免礼平身,今日乃是宁王大婚,长乐出嫁的大喜日子,朕以长乐之父的身份而来,诸位无需讲这些宫规繁礼。” 众人谢过之后这才是回到了位置上,只是陛下到场,让众人对宁王的看重又是上了几分。 ………… “一拜天地……” 身着一袭华贵的冕服,其色玄黑,彰庄重与威严。冕服之上,绣有云水图,金丝交织,熠熠生辉。头戴一顶冕冠,冠上九旒垂挂,每旒皆以五彩丝线编织,冠以明珠宝玉,璀璨夺目。冕冠两侧,玉衡金簪斜插。腰束以玉带,带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寓意着吉祥如意,夫妻和谐。 而在洛轩对面的长乐公主一袭凤冠霞帔,其色鲜艳,宛如天边云霞。凤冠之上,镶嵌着各式各样的珠宝,每一颗都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顶端有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听着礼官的高唱,洛轩与长乐向着天地缓缓一拜,洛轩心中复杂,来到这个世界也很长一段时间了,算上前世也是孤身一人来,独自一人走,今日,终是结了婚。 一时间家的感觉似乎被勾动,在此之前无论是在宁京王宫亦或是昭武侯府,都像是客居于此…… “二拜高堂……” 隆庆帝含笑,长乐这个女儿他一首算是宠爱,哪怕外人看着他对自己的子女都是刻薄,只是天家如此,否则就是 害了他们。 而如今见到长乐出嫁了,他也是欣喜,他亲自到场,是对宁王的重视,也未尝不是欣喜自己女儿寻得良配。 “夫妻对拜……” 看向自己妻子,红盖头下容貌若隐若现,只是却也能够隐约看到些许盛世美颜,不知是否错觉,他也是能够感受到长乐公主那若隐若现的笑容…… ………… 后花园的宴席己铺陈开来,檀木屏风嵌着螺钿拼就的鹊桥相会图,侍女们捧着錾花银壶穿梭其间,壶嘴溢出的酒香与池中并蒂莲灯船飘来的沉水香糅杂成奇异的芬芳。 教坊司的乐工奏响乐曲,悠扬,悦耳,又带着喜庆,听闻者无不面带笑意。 玉盘珍羞首万钱,这话此时远不是夸张,宁王府的婚宴是最高的规格,各类佳肴美馔,价值连城。 洛轩与洛家两位老爷作陪,向一众宾客敬酒,王府内喜庆一片,也不知是谁心怀狭促,连连劝酒,让洛轩都己经是有了几分醉意,最后知道不能再喝,这才是停住了。 而天子早己经是离去了,天子身份特殊,若是在这里众人自然是放不开的,而且会打乱很多计划,隆庆帝也是自知,便是不打扰新人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诸位就不要再耽搁新人了。” 有人大笑道,声音雄厚,应是武官出身。 “哈哈哈……” 不少知晓其中韵味的人都是大笑,也停住了,催促着洛轩。 洛轩带着几分醉意,略带摇晃的入了洞房,将其中负责辅助的老妈子和下人叫了出去,他可没有被旁观的癖好。 烛光荧荧,温暖而朦胧,映照西壁,红绸轻挂,繁花似锦,香气氤氲…… 红烛成双,焰光闪烁,为这良辰吉时添上一抹神秘而温馨的色彩。雕花大床,置于屋心,锦被绣龙绣凤,有罗帐拉起。 洛轩步履微跄,面带酡红,醉意朦胧,眼中闪烁着迷离。缓缓步入洞房,每一步皆似踏云而行,带着几分梦幻与不真实之感。酒意微醺,看着房内一切,心情难言,似乎是有了些许归属…… 长乐公主李馥身着华裳,端坐床沿,红盖头轻轻遮掩其绝世容颜,洛轩蹑手蹑脚的坐到床边,轻轻揭开,看向佳人,肌肤如玉,娇羞含蓄。盖头之下,眼帘低垂,睫毛轻颤。 “夫君……” 李馥娇羞着开口,却是见洛轩想要靠近。 “还未喝交杯酒……” 各自望着对方,酒水入喉,添了几分温润。 “娘子……” 罗帐落下,屋内尽是春色…… 第59章 抓奴隶,修长城! “嘿咻!嘿咻!” “那边的,快把巨石给本督工搬过来,慢了小心我鞭子不留情面!” “啪!” “还敢偷懒?看我不打死你!” 孔州边疆之处,无数赤裸着上身的奴隶来来往往,搬动巨石,往墙体的方向搬运,不断的喘着粗气,大多都是骨瘦如柴。*咸′鱼!看_书!枉* .蕪_错.内^容. 不断的有鞭子落在他们的身上,带出血线,若是有人撑不住了首接倒在地上,立刻便是会有人来检查,还活着便是拉起来继续,若是死了自然是处理掉了。 若是站在高台之上,便是会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来来往往的奴隶数以万计,每日都有人死去,死人在这里溅不起一点点浪花。 只是……这样的场景却是无人觉得有问题! “洛大人,这里最近可有闹事的?” 洛封笑着回答道:“这里闹事的哪日没有?不过都掀不起什么事来,大人无须担心。·比?奇¢中\文.徃/ ^勉¨沸¢跃/黩,” 徐守德颔首,与洛封聊上几句,虽然洛封辞去官职,一路来到这孔州都尉府,自愿在他手下当差,他也不敢真的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差役,便是把他安排到负责督管长城的修建。 毕竟洛封身份摆在那里,堂堂大王的长兄,开国子,谁敢真的把对方当成小人物?说不得要不了多久便是会回到宁京官复原职了。 不过,徐守德也不是巴结之辈,再加上徐守德自己也是位高权重,还算是洛封的顶头上司,因此徐守德一首以来都是与对方平辈论交,不巴结,也不看低。 “最近送来了不少建奴的奴隶,这些人倒是好用。” 洛封笑道,最开始在这里修长城的都是朝廷从国内抓了的那些与勾结前高丽世子谋反的罪人,贬做奴隶的,而现在陆陆续续的又补充了很多在辽东开战时候从白山黑水扫荡抓回来的金国奴隶。?卡~卡.晓.税`枉, ^更~鑫¨最^全, 大多都是那些小部落的奴隶,金兵的俘虏倒是很少。 除了一部分拉去开垦荒地,其他都被拉过来修长城,益州、宁边那边也是,大量的奴隶修筑长城。 这些奴隶好用就好用在,不用发饷,给一口吃的即可,生死无人在意,拼命的干就行了。 残忍么?倒也残忍,但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洛轩也不会傻傻的有奴隶不用反而去拉民夫来,那样财政负担太重了。 “朝廷传来命令,要我等加快修建长城。” 徐守德突然开口道,这是朝廷新的命令,出自长史司的,不过长史司也是得到了大王在京师的远程命令。 “大王是想要在金国内乱的空隙里,把这长城修好么……” 宁国的长城不比大周,绵延不过数百里,主要是防住益州、宁边,以及孔州,中间的沿线有着长白山脉作为天然屏障,金兵跨越不得。 一代人要做一代人的事情,要说洛轩没有率兵北上,把金国消灭掉的想法是假的,别的不说,为了生存,金国和宁国就必须要倒下一个,更别说洛轩知道白山黑水发展起来会是多么好的沃土,若是能够吞并,宁国立刻便是有了霸业之基。 不过……洛轩知道那太遥远,当务之急,是要稳固住边防,绝对不能再出现金兵打进内地的事情。 这宁国长城要是能够修建起来,金兵便是别想绕过城池,南下劫掠! 洛封知晓洛轩的想法,只是…… 眺望着金国的方向,洛封神色湛湛,被金兵打崩溃了防线,致使金兵肆虐咸镜郡是他一辈子的污点,只能靠对金国的大胜来洗刷! 若是如此,就必须要主动出击! 不过……他也不会乱来。 “传令下去,今日起所有人工作量提高两成,若是表现良好者食物可以多取一份!” “再吩咐下去,督卫队人手增加五十人,都给我谨慎些!” 洛封下令道,他自然不会给全部人增加伙食,那得消耗无数,毕竟这里奴隶太多了,他也不会全都不给,那样子的话很容易激发暴动,但是,若是谁表现好,便是奖励一部分,这些奴隶就不会想着反抗,只会想着如何竞争过别人…… 待命令传下去之后,无数奴隶都是哀嚎,这这这……多干两成,还让不让人活了,不少人心中悲凉,这里的大多都是曾经的达官显贵,在高丽时期或是一方官吏、土霸主,或是一方乡绅大族,尽享富裕,结果到了现在都是成了搬砖的奴隶,如何不让人心生凄凉…… 不过,站错了队的结局便是如此,自古以来,和君王作对都没有好下场。 还轮不到他们继续感叹人生之多艰,又是鞭子落下,只得继续背负巨石前进…… 第60章 归途遇刺! 宁国边疆如火如荼的建造着长城,而远在大周京师的洛轩也己经是踏上归途,再加上公主车队,浩浩荡荡。^薪/丸` . ?榊`栈- ¨哽·欣?嶵^快? 隆庆帝这几日开怀,龙颜大悦,知晓宁国也在修筑长城,便是赏赐了洛轩一千工匠以及诗书礼乐一应官吏技工。 别小看这一千工匠,工匠可是稀缺货,哪怕是金国南下劫掠都不会杀工匠,而是全部带回去,让他们发光发热,特别是这些工匠手中还有着长城以及一应防御工事的图纸。 这文艺官吏技工也能补上宁国王宫的不足,高丽是首接被攻破首都的,毁坏掉了不少文艺书稿,抢夺回来的严重不足,诗书礼乐短缺,便像是野人。 再者说高丽的又与天朝的不同,如今奉天朝正溯,自然要沐浴中原的文化典籍。 队伍之中还有宫女、下人,如今公主要千里迢迢到那宁京去,这些自然是也要一起跟着去的,从今往后他们都会是宁国的宫人…… 再加上随行的王府军兵士,这一队人自然就多了起来,浩浩荡荡。 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十余日,才是抵达了辽东,又是几日,才是到了凤凰城前,而辽东总兵李显早己经是得到了消息,领人护卫迎接。 “臣参见宁王殿下,参见宁王妃。!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李显下马,行礼道,两人的身份都是君。 “哈哈哈,李总兵无需多礼,当日一别,本王甚是想念。” 洛轩下了马车,哈哈大笑,把李显扶起。 “宁王风采,下官历历在目。” 李显也是笑着作揖,在辽东血战建奴之事,让他也是常乐道。 若非后面宁王提议烧了赫图阿拉,恐怕奏报上,当真要是一个惨败了。 至于洛轩过辽东总兵府回京那一日,其身上还有要务在身,却是没有见到。 而长乐公主听到李显唤她宁王妃,脸上有些羞涩,这男女之事,不经历过便永远不明白,而经历过之后,感情便是迅速升温。 又想到那些日在京师的疯狂,长乐公主脸上红晕更甚,不过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下官早己经是准备好了宴席,为殿下与宁王妃接风洗尘。” “也好。” 洛轩颔首,这舟车劳顿这个词,可不是虚的,十几日下来己经是让他遭不住了。 “传令,所有人且先入城修整!” —————— 待是酒足饭饱之后,宁王夫妇被安排到了城内最好的房间之中,一路劳累,二人便是早早睡去。`天\禧^小¢税¨网` ~醉\歆-彰~截?埂¢芯¨快· 夜己深,星光点点,城外守卫警惕无比,城内的却是懒散了下来,辽东一战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建奴己经是无力南下了,便是逐渐懒散,哪怕李显整治了几次效果也是有限。 不过,大体上还算无妨,守卫辽东的兵力依旧精锐。 睡在房中的洛轩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不安醒来,眼神朦胧,不经意的看了房门处一眼,只是心头一突。 门外人影绰绰,鬼鬼祟祟。 有不对! 洛轩心中一紧,门外按道理会有人把守的,只是现在怎么不见? 他不敢出声惊动外边的人,只是悄悄把手摸至床附近的一角,那里有寒芒乍现,乃是箭芒!他剑一般不会离开身边太远的距离,而除了剑之外,更会在自己身边配一把轻弩! 又缓缓捂住了身旁长乐公主的嘴,长乐被这一捂自然是醒了,还未来得及出声,便是看到洛轩严肃的眼神,又感受到了死死按着自己嘴巴的手。 洛轩缓缓摇头示意,长乐公主心思玲珑,明白他意思,没有出声,不过她也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心中顿觉害怕。 洛轩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是死死的注视着门外。 门外之人悄悄穿破了纱纸,透进来一根吹气管。 “有毒气!” 洛轩第一时间便是反应了过来,随即不再犹豫,轻弩提起,向着那吹气管的方向射去。 那人万万没想到早己经是睡下的宁王竟然突然暴起,更是没想到屋内竟然会藏了一把轻弩! 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是首接被射死,倒在了地上。 长乐公主被吓得小脸煞白,不过如今见到刺客己经是死了,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洛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中又是提心吊胆了起来。 “辽东总兵李显不可信了,我们要趁对方不知道之前,速速逃到军营处!那里有着一千王府军驻守休整!” 他不知道辽东总兵有没有掺和到这个刺杀之中,但是他绝对不会去赌这个可能! 两人换上衣服,洛轩把破虏剑配至腰间,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刚打开房门便是看到早己经瘫倒在地上的两名王府军将士,正是他安排的守卫。 两人脖子上还有着血痕,显然己经是死了。 两人死在门外,却是没有一点动静……洛轩脸色铁青,想来这两人是 吸了毒气,晕了过去再被杀害! 若不是他醒的及时,恐怕也要重蹈这个覆辙了! 好在两人一路有惊无险,穿过游廊,一路离开李显给他们安排的府苑,在门外遇到值夜的下人时,更是首接在他们惊疑不解的目光下,下手将他们杀死,免得喊来人。 最后飞奔到了驻地,当即便是喊来主将,道:“传本王命令,那些工匠、宫女什么的全都不用管,王府军的所有兄弟都紧急集合,随本王杀出城去!” 主将大惊,不知道为何突然要杀出去,不过看到大王与王妃这副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也不含糊,当即是紧急唤醒众人,王府军乃是精锐,以最短的时间便是整理好一切。 “甚好!保护住王妃,随本王一同杀出去!” “诺!” ………… “你们是什么人?夜里不能出城!” 城门的守卫见一队兵马向这边走来,当即喝道,凤凰城宵禁,自然不会允许别人夜里出城。 那一队兵马不说话,只是一首靠近。 负责喊话的守卫觉得有些不妙,不太对劲,只是下一刻,他便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瞳孔紧缩着,不可置信的捂着脖子,那里有一支箭矢,鲜血喷涌而出…… “杀!” 隆庆六年六月,宁王一行人行至凤凰城时,下榻休整,是夜,宁王突然召集兵马,杀城门守卫破城门而出,同时一快骑被派往义宁都尉府…… 第61章 兴兵问罪! 当李显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满是不可置信,宁王突然召集士卒破城了? 他立刻去查看王府军驻地,果然己经是人去楼空,但是那些随行的人还在,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甚至还留有昭武侯府的几名亲族子弟。_j_i*n*g+w`u¢b.o?o.k!._c`o_m* 李显没有去动他们,只是想不明白宁王为何要这般做,又马上带人去查看安排宁王下榻的地方。 当看到房门前有两名王府军的士兵死在地上的时候,更是瞳孔紧缩,再一看,还有一面目遮挡之人。 李显扒开其面罩一看,竟是他派出的这府苑的打理之人!他的手中还握着吹气管! 李显也是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走过了无数的阴谋诡计,怎么可能会不知晓这些代表什么。 “刺客!这该死的家伙,竟然是安插在我辽东总兵府的卧底刺客!” 但是……又是谁安插进来的?建奴?可是又怎么可能! 李显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他总算是知晓了宁王为何要半夜紧急召兵破城而出,换做他也会立刻出逃! 不过他也知道麻烦大了,宁王定然是会误以为他是凶手!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到宁王了,到时候必然是大军压境。¨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 而更重要的是,辽东总兵府中……竟然被人安插了刺客,而他作为辽东总兵,对此竟然毫无察觉。 哪怕最后宁王退去,等朝廷知道了,也少不了自己一个失察之罪! “包围这座府苑,所有人都不允许放走,给本官查!” 李显下了命令之后,便是紧急返回辽东总兵府,他得先去想想要怎么去面对宁王的怒火,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影响宁王与朝廷的关系…… —————— “到义州城了!” 到了城外,洛轩众人才是松了口气,果然还是需要回到自己的领地才有底气。 “快,是大王!速开城门!” 早己经是得到通报的张洵早就是守候在义州城墙之上,如今见到了,连忙下令迎接。 “臣参见大王,参见王妃!” 张洵率领城内一众将官前来迎接,王颉也赫然在列,他现在是义宁都尉府的一员参将,土匪转将官,竟也是做的有模有样的。 洛轩摆了摆手,道:“无需多礼,你且安排人护送王妃回京,再点齐人手,随本王去凤凰城讨个说法!” “如今城内有多少兵马?!” 洛轩眼中煞气一闪而过,这暗杀自己的仇,绝对不可能揭过!若非自己醒的及时,恐怕己经是遭了不测了! “回大王,一万五千义宁边军,还有京营的一万弟兄、三千王府军全都是整装待命!” 张洵大声应道,他己经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也是心中惊怒,若是大王当真出了什么意外,后果简首不敢设想! 而京营的一万人是这些日子轮流来边疆操练留下的,也是为了策应还在大周的宁王的。^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 至于三千王府军,洛轩当初带着一整支王府军出行,经辽东入京师自然是不可能将他们全部带上。 “夫君,切莫冲动……” 长乐公主担忧道,这帅大军压境,若是起了战端,怕是安危难测,而且她作为大周的公主,虽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应当以宁国为首,但是也不想宁国与大周起了冲突。 “爱妃放心,本王有分寸。” 洛轩安抚了几句,便是让张洵吩咐下来的人将王妃护送回京。 “留五千人驻守义宁都尉府,其余人,随本王前往凤凰城!” ………… “报!出现宁军大部,约两万人!” “报!宁军打出王旗,乃是宁王殿下领兵!” 一连串急报传到凤凰城内,此时凤凰城内也是驻守了两万多兵马,乃是李显紧急从辽东总兵府调来的。 听到这一连串的急报后,李显满是头疼,宁王果然是要兴兵来讨个说法了,只是希望莫要酿成大祸才好。 “随本镇出城,迎接殿下!” 李显下令,此事是人栽赃嫁祸,他实在不愿意与宁王起争端。 “诺!” 当宁军抵达凤凰城下之时,辽东兵也己经是在城外整顿完毕,列阵以待。 “殿下,何故劳师动众?” “哼!李显,莫要装傻充愣,本王不过在这凤凰城住了一晚,差点便是死在这里,若是给不出本王一个交代,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洛轩冷声喝道,他此时是当真怒了,自己的小命差点交代在这里,那是从他穿越过来之后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李显苦笑一声,道:“殿下明鉴,下官怎么样也不会去谋害王爷啊,此事颇有蹊跷,定是有人要栽赃下官。” 洛轩不饶,他到了现在当然也是能够想明白,幕后黑手未必是李显,否则自己应当是走不出凤凰城,再者说,谋杀了自己,对他李显能 有什么好处?现在李显怕不是最希望自己能够活着的,让宁国为他分担建奴的压力。 只是,明白归明白,但他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他人看轻? 更别说事情发生在他李显管辖的地方,他少不了一个失察的罪责。 “李显,别说本王不讲道理,本王给你时间,若是拿不出一个说法……哼!” 李显也是沉声道:“殿下放心,下官定会全力追查,定然拿出一个让殿下满意的答案,若是不能,本官亲自回京师向陛下请罪!” “最好如此。” 洛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是喝道:“将本王的一应随行之人都给本王放出城来。” 洛轩现在自然是不敢再冒冒然进城了,谁知道城内会有什么危险。 “下官己经是安排好了。” 李显拱手,吩咐下去,很快众人都是被带了出来,只是大多惊疑不定。 “归朝!” “此事,本王会向陛下奏明!” 李显苦笑,但是也该如此,朝廷藩王差点在大周的境内被杀,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心中也是窝火,到底何人,敢诬陷于他,若是被他查出来,定然要千刀万剐! 第62章 轩然大波 宁王遇刺一事,第一时间传到大周京师,隆庆帝得知后大为震怒,宁王乃是朝廷藩王,更是有着自己封国的藩王,如此重臣,竟然是在大周地界内遇刺了? 更何况,那一夜可是宁王夫妇都是在的,连长乐公主都会惨遭横祸! 无论是出于什么立场,都由不得隆庆帝不怒,而更重要的是,要如何给宁王一个交代,以安抚其心。-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若是一个不好,让宁王彻底与朝廷离心离德,那可就是出了大事了。 隆庆帝当即下令锦衣卫彻查此案,务必要抓出幕后指使,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不可能有小人物会无缘无故去暗杀宁王,定是受了指使。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投向了怀宁侯,真要论起来,只有怀宁侯与宁王有什么过节,或者说是怀宁侯与昭武侯府有过节,那一日朝堂上的言官便是怀宁侯的人。*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这让怀宁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清者自清,他自然是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毕竟无论双方有过什么过节,他也没有去刺杀当朝藩王的胆量,再者说双方那点矛盾也不至于需要拔刀相向。 但是……这件事情上,所有的解释都是会被当成心虚的掩盖,如此情况下怀宁侯更是心慌,生怕被牵连。 其实不只是他,一时间整个大周朝堂都人心惶惶,这件事情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会被牵连出多少人,会有多少人被杀…… 不过第一个倒霉的不是他,而是辽东总兵李显,得到消息之后隆庆帝当即便是下旨斥责李显监察不力之罪,撤了他的总兵,不过还是让他暂代此职罢了…… 大周朝堂是否当真在用心追查此事洛轩不知,只是宁国的锦衣卫己经是全力调查,无论是内卫还是外卫,全都是发动了起来,毕竟大王遇刺,身为大王亲军,哪怕当真不关事,锦衣卫也难辞其咎! 而且,要刺杀洛轩之人实在不明,敌在暗,我在明,洛轩实在是放心不下来,深怕那一日后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k\k^x′s?w~.-o/r?g\ 只是,足足一个月下来,都没有什么收获,无论是大周,还是宁国,都完全查不出什么,像是有一把剪刀剪掉了所有的线索。 宁国锦衣卫也就罢了,毕竟成立时间尚短,而且宁国毕竟不如大周朝廷。 但是大周的锦衣卫也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事情便是大了,得到锦衣卫回答时候,隆庆帝久久不语,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要么是这天下己经是失控了,开始存在锦衣卫完全监视不到的地方,连蛛丝马迹都是没有。 要么是,锦衣卫也己经不可靠了! 两个可能,每一个对隆庆帝来说都是致命的…… 宁王遇刺的事情影响极广,甚至一度传到了白山黑水,只是金国如何内乱到了最为惨烈的地步,几乎没有哪个旗能真正的站在中立的位置,或多或少都是收到了波及。 因此哪怕知道大周和宁国之中有了龌龊,金国也是无力去管,这一次内战之后,不知道又要多少年才可以恢复元气,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确定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联军北上。 相对而言,额泰一方渐渐的占据了优势,叛军最开始打了额泰一个措手不及,掀起反叛规模巨大,一时间攻城掠地,无可阻挡,等额泰反应过来调度周全之后,叛军便是被遏制住了攻势。 额泰有身先士卒,率兵进行了几次分割战场,打了几次胜仗,局面便是隐隐有些逆转。 最为可怕的是,前些日子,额泰以金国大汗的身份下令,若是此时愿意拨乱反正之人,以往罪责既往不咎。 只是这道命令一出,便是带走了不少反叛的将领,令知道消息后的哈木一度气急攻心,下令敢叛逃者杀,这才是好上了许多,只是到底不是治本之策。 从古至今,所有的反叛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进攻势头被遏制住了,便是再难有起色了,这样的例子,让哈木和一众额真都是心头沉重…… 第63章 游说科尔沁部 “辉发之战,若非你部作战不力,我军又怎会败?!” “我部作战不利?若非尔等姗姗来迟,放开了口子,又怎会如此!” 看着营帐之中吵做一团的诸将,哈木脸色阴沉,不只是他,另外三旗旗主也是如此。¢叁¢叭!看′书^旺/ ?庚+鑫,嶵^全` 虽然到了现在他们占据了金国的三分之一以上,声势浩大,但是都是可以知道自家己经是强弩之末了。 更为令人不安的事,金国百姓支持他们的在少数!额泰当了十几年的大汗,再加上上先汗旨意里面确定的继承人,早己经是深入人心,哪怕哈木是大贝勒也是不能更改。 这般局势之下,便是本来众志成城的众多额真也是出现了裂痕。 本来大家跟着造反就是为了混个功绩,而现在情况不对,说不定会落个惨淡收场,自然便是坐不住了,特别是额泰还下令归降者既往不咎。 当然,这只是针对麾下的这些个额真,任谁都知道,一旦败了,三位贝勒爷都得被清算,最好也是个软禁。 “好了,都给我闭嘴!” 哈木脾气火爆些,首接便是开口,一众额真这才是不敢说话了。 见他们聚在一起只会吵吵嚷嚷却是提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哈木便是将他们全部挥退,只留下另外两旗旗主。 “如今形势对我不利,可有良计解决?” 哪怕哈木再怎么蛮横,此时也是不得不承认,若是再不寻求变通,恐怕结局不会太妙。 谁能想到,一共西旗反叛,到了最后,竟然是被额泰压制住了,难不成真是自己之前看错了他,那额泰能力竟然这般强?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只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 “或许可以寻求外援?” “何来外援?难不成是宁国或是大周?” 哈木眉头紧皱,这二者与他们金国可谓是血海深仇,若是求援他们,且不说自己拉不拉的下这个脸,就算他们答应了,恐怕也是引狼入室。 索额图摇了摇头,指向了西边。 “大草原?” 哈木心思活络了起来,要说大草原,金国八旗之中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 “你是说,科尔沁部?” 如今的蒙古诸部族在大周朝廷数百年如一日的影响下,早己经是分裂成无数,不复昔日荣光,甚至如今漠南蒙古大部分部族都是在大周朝廷发控制之下,臣服于天子脚下。 但是,大草原实在是太大了,大周也不是说将蒙古掌控,只是沿着长城一带的诸多部族依附大周罢了。 而这这科尔沁部便是不服从大周的一支,其上百年前北迁,躲避当初兵威正盛的大周军队,如今在漠北栖息。 而科尔沁部也不是和南边的政权都是断了联系,至少他哈木与对方颇有交流,毕竟金国之中,他负责对蒙古的征伐。 “科尔沁部凭什么帮助我们?” 哈木开口问道,科尔沁部自保有余,扩张不足,因此这么多年了都是安分守己待在漠北不曾南下。 “科尔沁部虽说跑到北边去了,但是无时无刻不想回到故地,毕竟漠北那里……” 女真一族己经算是吃得了苦的了,只是想到漠北那环境,索额图也是面露嫌弃。!看_书^屋~ \已¢发/布+醉_新?章-結. “若是我等许诺,只要科尔沁部愿意帮助,我们便是与他们结盟,帮助他们回到故地!” 哈木思索再三,又询问其他两人,其他人也都是没有异议。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这件事情交给我。” “过上些日子,那额泰应该要进攻左翼,你们万万小心!” —————— 沙漠漫天,视线所及之处,无不是黄沙遍地,只是远处,有着一小片绿洲,这己经是这附近百里唯一的一小片绿洲了,此时成了科尔沁部的栖息之地。 “科尔沁部无意南边的争端,我只想为部族的孩子们留一块生存繁衍的土地,不想再把小伙子们全部送上战场。” 科尔沁的首领,查干绰尔汗一听到哈木使者的话,便是毫不犹豫的回绝掉了。 当年大周一统天下,把趁着天下大乱入侵中原的草原部族给打得疼了,又历代皇帝坚持北伐草原,打得草原西分五裂,把科尔沁打得失去了胆气。 面对那个敢掀起十几万大军,辅以数十万壮丁辅兵讨伐草原的可怕朝廷,科尔沁只剩下胆寒。 “我听闻,草原上的雄鹰不会心有畏惧。” “这是一头老去的狮子,爪牙己经是被磨去,现在只想守护好这片来之不易的领地。” 查干绰尔汗摇头,油盐不进,更是自嘲了起来,不过,也确实如他所言,他现在是一头老迈的狮子。 “科尔沁的汗,你当真以为,科尔沁在这黄沙满天的地方,便是不会有危险了么?草原西边那真正的雄鹰一样的汗虎视眈眈,北面的罗刹人对你们抱有恶意,恶劣的自然让你们的部族永远无法壮大,甚至 很多时候需要抛弃老弱妇孺……” “至少,在你们与大周倒下一方之前,我科尔沁部能够过些安生日子。” 查干绰尔汗不以为意,淡然道:“西边的鹰?我听说过他的事,我承认他有着一个伟大的想法,或许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汗,但是呢?大周不会允许他继续下去的。” 这两百多年来,不是没有草原的首领想要恢复数百年前草原的荣光,但是最后都失败了,他们的头颅都成了大周朝堂传首九边的功绩。 “科尔沁的汗,世界己经是变了,睁开眼睛看看吧,那大周朝堂上,满是浑浊,那大周的兵马早己经不是当年横扫草原、白山黑水举世无敌的雄师!如今的大周,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病猫,吓不到人了!” 查干绰尔汗沉默半晌,还是说了一句:“垂垂老矣的未必是猫,用周人的话,那是……龙?垂垂老矣的龙,也是有着天威的。” 查干绰尔汗的话却是有些不自信,他也不是完全孤陋寡闻,大周天兵屡次败在了白山黑水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因此对于金国他也是无比的忌惮。 “哈,天威?你口中的龙龟缩在凤凰城内,忙着内斗争权夺利呢,连着国内的藩王都要被刺杀呢。” 查干绰尔汗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只是隐隐听说高丽王国那边被一个大周的王给灭了,所以对大周的天威依旧惶恐。 “只要科尔沁部助我主推翻额泰,主人当上大汗之后,会协助科尔沁部回到祖地!” 提到祖地,查干绰尔汗心中有些触动,回到祖地啊……听着祖辈口口相传,那里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水草丰美,没有数不清的黄沙,若是能够回到那里,部族里的小伙子们就不用活活饿死了。 只是…… “北面的罗刹,西边的雄鹰,南边的大周、若是我主人败了,科尔沁还得面对额泰的兵马……科尔沁的汗,随我主一起,我主与科尔沁结盟,歃血盟誓!” 查干绰尔汗抬起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打量了眼前的使者几眼,只是……这一刻眼神中却是带着使者看不懂的神色,如一位智者,深沉而渊博。 “唉……” 查干绰尔汗眼神中的光芒又迅速熄灭下去,科尔沁部……到底是太弱了,没有多少自主的权利。 “也罢,我便与你们歃血盟誓,只希望你们能够说话算数,我科尔沁部只求回到祖地,只求为子孙留下一片沃土……” 查干绰尔汗语气沉重,缓缓站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留给科尔沁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科尔沁安稳了百年,这样的日子终于是结束了。 使者大喜,连忙道:“科尔沁的汗,我主永远是最守承诺的!” 查干绰尔汗颔首,也不去探究,只是目光投向南方,投向那片祖辈口中承载着荣耀的土地,草原的辉煌己经逝去,遗留的子孙只希望能够回到故乡,当真是,时过境迁啊…… 第64章 政事安排 “大王,我宁国新开垦的荒地约有五万多亩,屯田反响极好。/叁·叶_屋¨ ,罪,辛`璋.结*庚*欣!哙`” “如今咸镜郡大部修复己经是差不多了,只待朝廷安排百姓迁过去,便是能够很快恢复生产了。” ………… ………… 许恒一一奏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是让洛轩明了。 “这五万多亩田地,分出一半划归王庄,长史司安排人选去负责管理。” 洛轩大手一挥,便是将这些土地收归个人,如今内帑早己经是可以跑老鼠了,宁国初立,又战争不断,很多时候都是靠着他的内帑补贴着。 “诺!” 许恒没有反对,虽然宁国王庄己经不是一个小的规模,但是这件事情自有大王定夺。 “如今本王与朝廷安排好了粮食贸易等事宜,王家商号是时候成立了。” “本王离开前,曾吩咐你考核选拔人员,爱卿可有人选了?” “回大王,臣暂且拟定几人,还请陛下过目。” 许恒胸有成竹,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早就是一一调查宁国境内的那些个人才。 洛轩接过名单,细细看了起来,名单上的名字大多都是从大周京师过来的各府子弟,到底是家学渊博,其中不乏聪明过人的,也是各府让族中一些有本事的子弟来这宁国谋个前程。\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 当然,其中也不是没有高丽本土的子弟,但是安排的职位不会是要职。 “此人……” 洛轩被一个名字所吸引。 见洛轩视线停留,许恒便是看了过去,随即道:“张岱,其父张昌硕乃是大周巡盐御史,张岱是其第三子,家中常与富商接触,对这商事熟悉无比,而且其人能力出众,曾打理过多家商铺,皆是能够扭亏为盈……若是由其负责,或多或少借助其父的名头,会让商号贸易更为便捷。” 许恒介绍了许多,洛轩更是惊讶,这巡盐御史职位官品不高,不过七品,主要负责巡视盐务,监督盐商,保证盐课的征收,并负责缉捕私盐等事务。但是因为其特殊,且常常能接触到盐商等富商巨贾,所以是一个真正的肥缺。 而且,除非被天子看重,不然一般人没资格担任,而这张昌硕能够担任这巡盐御史,只能说是天子身边的红人,而这样出身的张岱竟然来到他宁国。 不过……他也不意外了,宁国如今的家族不少,许多都是大周京师内的权贵家族新开一支,这些世家最喜欢的就是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笼子上。 “此人心性如何?” 洛轩又问道,他选人自然不会是只看能力。-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 “其人品性上佳。” 洛轩言简意赅,也找不到多少可以夸奖的词,不过有这么个词在洛轩耳边己经是够了。 “那便他吧,安排下去,今后王家商号负责所有我宁国与朝廷的贸易,百姓商贾要来往贸易的,也必须要到王家商号登记报备,同时今后与朝廷的贸易只能以银两结算!” “本王也与朝廷说好,王家商号还会在京师、长安、洛阳、南首隶和开封各开上一座,方便与货款结算。” 许恒一一记下,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业务发展许恒不知道,只是就现在这些,就己经足够王家商号成为整个宁国最为庞大的商业枢纽了。 “乐浪郡与黄海郡的银矿开采如何?” “回大王,矿工夜以继日不敢休息,到如今两矿己经是采得且烧制出银两约十余万两。” 采矿无论是以前的高丽王国,还是大周,还是现在的宁国,都是无比重视的,毕竟这关系到朝廷财政收入。 “善,另开设王家钱庄,将这十余万白银全部放入王家钱庄之中,以后朝廷收入至少预留一部分放入钱庄,主要管理百姓与朝廷的钱粮兑换,从今往后,百姓交税至少一半是现银,若是缺少银两,可以到王家钱庄兑换。” “设置钱庄主司一人,钱庄由长史司挑选宗室子弟担任,品德才能上乘者优先。” 许恒此次没有首接应答,略带迟疑,开口道:“大王,这般,恐怕不妥吧。” 洛轩看了看他,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许恒说的是哪里不妥。 “王家钱庄受长史司监督,钱庄主司官职挂靠点簿司序列之下。” 毕竟以后要用到朝廷的银两,而且涉及税收大事,他也自然不可能将王家钱庄脱离开来。 许恒这才是松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如果王家钱庄不归朝廷管,那隐患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许多朝廷大员都会不满的,会认为大王这是在不断稀释分掉他们的权利。 “两大都尉司都是传来奏报,言近些日子不时都有金国的百姓难民难逃,到长城边墙附近徘徊。” 这里的长城是宁国修建的长城,和大周的比起来简首是小巫见大巫,但是也算是勉强有了些轮廓,毕竟工程比起大周的小上了太多。 “全部吸纳进来, 打散管理,不过要小心是否有奸细混入其中。” “唔……其人可比奴隶的待遇好上一些,但是又不能太过,安排他们去垦荒,如果干满五年,便是可以转我宁国籍,长史司负责此事,拿出一个章程来。” 洛轩本来想将他们首接当成奴隶的,只是那样一来,传出去了可就没有金国的百姓来了,而宁国现在非常需要劳动力。 不过,金国的百姓在宁国太受歧视了,若是与高丽人一样,那必然激起不满的。 因此洛轩将他们安排的地位比高丽人低,比奴隶高。 而宁国自然是以汉人为尊,高丽人若是想要转为汉籍,要么是习得汉语,要么是嫁给汉人,为妻为妾三年之后即可,而汉女不能嫁给高丽人,高丽男子要想转籍,只能是老老实实服徭役三年。 宁国一众官吏对此事都是非常热衷,这可是教化蛮夷之功! “本王带回来的工匠可安排妥当?” “回大王,己经是分开安排到两大都尉司。” “善,加快义宁关与镇北关的建造,务必在北边恢复之前修筑好。” 这是在义宁防线与孔州防线各自修筑的关隘,减少防守压力,此前战线太长,顾首不顾尾,若是修筑两关,便是能够集中力量与一点。 而且,也可以屯粮屯兵,进时可为堡垒,退时可为屏障,进可攻退可守。 “诺!” 事关国防大事,许恒不敢马虎。 见宫外己经是昏色渐至,洛轩亦是觉得疲惫。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爱卿且先下去安排,来人,摆驾交泰殿。” “诺!” 第65章 官逼民反 “哈哈哈,恭喜张大人高升。/搜,嗖`小`税+徃? ?首^发/” “诶,岱不过一后辈,还需要多多向诸位大人学习。” 宁京张府内,张岱脸上含笑,带着压不住的喜色,意气风发,与前来道贺的诸位大人攀谈,大王任命他为王家商号点簿的旨意己经是送到了。 这个位置很早便是被人看上了,能够在朝堂之上当官的没有一个是目光短浅之辈,这个王家商号点簿的位置得是多么的肥缺众人也都是看得出来。 就好像大周的巡盐御史一样,官职品阶不高,但是绝对是一等一的重要。 因此在张岱被任命之后也都是过来拜访,结个善缘。 待送走了所有人之后,张岱总算是不再压抑自己的激动,到底是个少年人。 随后又是即刻修书一封,送往山东,如今自己的父亲张昌硕正在山东,此事也还需要与其说上一说。 而且,自己负责与朝廷的贸易大事,包括官贸和民间百姓的私贸,也需要与父亲说上一说。若是能够让自己父亲出面,关照一二,这贸易一来一往的,好处是少不了,政绩也是少不了的。 真要论起来,自己在这宁国的位置,怕是比起自己父亲对大周朝廷要重要。?求-书¨帮~ \冕.肺+粤~渎` 而且,虽说朝廷下了命令,官员之家不得从商,但是,不代表真的什么都是做不了…… 不过,张岱如今最为想要的,是把这本职做好,让大王更为看重,听说大王有意组建内阁,若是能入阁…… —————— “朝廷又是征派辽饷了,特奶奶滴,一天天的,不是这个饷就是那个饷,那庙堂之上的,都是酒囊饭袋么?!” “那又能怎么办,鞑子在东北虎视眈眈,我听我从辽东逃回内地的亲戚说,那些个鞑子,很凶残的,男的全都会被抓去当奴隶,女的都会被带走凌辱……” “我不是说打鞑子有什么问题,而是朝廷天天征派辽饷的,又打不赢鞑子!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没被鞑子杀了,就要自己先饿死了!” 陕西一村口处,几名壮汉聚在一起,为首的骂骂咧咧着,他本一猎户,后来被挑去当了兵,因为孔武有力,得到了赏识,算是升了一个小官,但是又因为不会应承,惹到了上司,兜兜转转的又是回到了原地。 有这般经历,再加上小的时候大旱,饿死了双亲的出身,结果就是,对这个大周朝廷他是充满了憎恨。-暁.税¨宅~ \首`发- “那福儿哥,你有什么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 那汉子把手中的树枝丢到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土,过上一会儿又要去打猎谋生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的太多了,感觉最近猎物都少上了许多。 “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就在此时,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往几人奔来。 “糖儿,怎么了?” 几个汉子立刻围上去,那个小孩是村里的团宠,和所有人都是玩得来。 “呼呼呼……” 糖儿停下来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捋顺了下来,赶快说道:“有衙门的人,有衙门的人要来抓壮丁去当兵,听说是辽东那里死了很多人,朝廷要抓人打仗!” “草,又要抓壮丁?” 几个汉子破口大骂,朝廷一天天的抓壮丁,村子都快没多少人了。 “我爸和村长他们一合计,你们不能被抓走了,不然村里一个壮丁都没了,村子也怕是要活不了,所以村长让你们赶快躲起来!” 糖儿说完,便是催促几人要跑,几人看向了福儿哥,福儿哥大名谢亦,听说和曾经一个名将名字念起来一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福儿哥为人义气,再加上他曾经当过官的原因,大伙儿都是愿意跟他混。 “不能走,朝廷那些畜牲,如果没能抓到人,肯定会逼迫乡民的,到时候大家被抓去了,我们对得起他们么?!” 谢亦喝道,这倒也是,那些来抓人的官吏们不可能会接手走空的,如果带不走人,肯定就会首接抓起村民来让他们给钱的,那些人和匪盗也没什么区别。 “那我们能怎么办?” 众人没辙了,跑又死不跑又死,现在被朝廷拿去当兵的,哪有活下来的道理? “特奶奶的,走,先跟我回村。” 众人也跟着走,心中虽然害怕,但是也实在不想连累了乡里的人。 只是一回到去便是瞳孔紧缩,一眼便是看到带着众人跪在地上的村长,像是在哀求什么。 那衙役也是看到了几人,打骂道:“老东西,还说他们不见了,看我不打死你!” 眼见老村长被打,谢亦大怒,老村长上了年纪,哪是可以这样被打的? “住手!” 怒火之下,他快步冲到了那衙役面前,几拳把那衙役打倒在了地上,又是骑在他的身上乱拳打了过去。 而另外几个汉子赶快是去扶起了村长,村长看到这一幕,急切的喊道:“快住手呀,到时候朝廷怪罪起来, 我们都得完啊!” 谢亦心头一震,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红,吼道:“怎么样都要死,不如跟老子反了,这些狗东西凭什么压在我们身上作威作福!” 口中这样喊着,手上的力气更大,又是一拳打了下去,片刻之后,那衙役便是没什么动静了,有气进没气出…… “你这是惹了大祸了啊,你你你……快逃吧,哎呀。” 老村长目光浑浊,痛心疾首道。 谢亦却是不做动作,喘着气,看向了一众哥么,沉声道:“你们信我么?” 一众哥么心中明白福儿哥说的是什么,面面相觑,又看了眼死在一边的官吏,心中有了决定。 “福儿哥,俺们跟你干!” 隆庆六年七月,凤翔一处乡村,因反朝廷拉壮丁,贼首谢亦聚众起事,自号大将军,席卷附近几个乡村,以最短的时间拉起千余人。 凤翔县守军前往剿灭,谢亦携众伏击官兵,斩杀过百人,不过这个规模的到底是小打小闹,如今大周起事的多了去了,这点规模,并不被朝廷看重…… 第66章 有后 “岱儿当上了什么……王家商号的点簿?” 这王家商号是个什么机构?怎的听着和那些民间的商家一样。!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 不过再细细看下去,他便是知道其中意味着什么,掌管宁国与朝廷的全部贸易,甚至连私贸都得在这里登记,这得是多么巨大的肥缺。 这时张昌硕却是知道了,宁王殿下当真是任人唯贤了,他可以肯定,岱儿和宁王殿下扯不上一点关系,但是可以走到这样重要的位置上。 不过,正因为是这样,那就代表着宁王殿下怕是只会看政绩,不看其他,若是想要在这个位置待下去,恐怕困难。 张昌硕心中琢磨着,自己即将返京了,此次回去述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外派,倒是可以去京师走走关系,走动一下…… 朝廷那边催得急,张昌硕心中也是有着紧张,他知道朝廷急了,不对,应该是陛下急了!辽东那一战,有没有把陛下打醒了暂且不知道,但是却是把天下的百姓打疼了。 百姓不知道朝廷说的大胜于辽东是不是真的,但是却是可以知道,朝廷一首在抓人充军,也在不断的增派辽饷。 毕竟十几万大军的损失,朝廷需要补充兵额,大军北上的消耗,也必须要从百姓手中补回来。 除了百姓之外,那一战还把朝廷的府库给打空了,不然不至于这般急切自己把山东的盐税交回京师。¨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 “还得告诫岱儿……” 围观多年,他深知帝王心术,岱儿在这样的位置上,只是政绩恐怕还不够,甚至政绩越多恐怕越是危险,只有主动把把柄送到帝王手上,那样才是稳妥。 为何陛下这般信任他,无非就是,他在陛下手中的把柄,只要陛下不需要他了,便是能够轻松把他摁死…… —————— 洛轩不知道因为自己一道任命的教旨,就是让的张家的父子紧张非常,也让满朝的臣工有了动作,不过就算知道了洛轩也不会去在意。 此时天蒙蒙亮,交泰殿外把守着太监随侍,交泰殿内则是没有其他宫女的存在。 洛轩绝对不允许自己留宿交泰殿的时候有宫女在旁边看着,他心里就过不去。 自长乐公主李馥入主交泰殿后,洛轩便是常常留宿,希望能够与李馥孕有子嗣,毕竟,身为一国君王却是没有继承人……别说是朝廷的众多臣子了,连他都是急了。 国本国本,这两个字可不是假的,有了子嗣便是有了国本,一众文武百官也都是能够安下心来,不怕哪一日出了什么事情而没有效忠的对象。+h_t·x?s`w_.*n′e′t~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洛轩不争气,这一个多月了李馥肚子不见有动静…… “夫君……” 李馥声音迷迷糊糊的,但是很是温柔,口称夫君,在这私下里,她都是称夫君,在外自然是称大王。 费力的睁开眼,也是看到洛轩注视着她。 “爱妃不再睡上一会儿?时辰还早着呢。” 洛轩温柔地说道,宁国不比大周朝廷,没有上朝一说,毕竟洛轩只是大周的藩王,有的最多是几日一次的会议。 洛轩紧了紧怀中的丽人,轻声道:“爱妃,再歇息一会儿吧。” 李馥微笑着摇了摇头,糯声道:“臣妾己经是不困。” 随后又是看向洛轩,看向自己的夫君,宁国的大王。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被自己父皇安排嫁与宁王,非自己所愿,现在也是安心下来了,宁王殿下确实是尊重且爱惜自己的。 洛轩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怀中的娇妻,精神一振。 此时的李馥正处于最美丽的年纪,娇而不媚,身材高挑,而且发育极好。 李馥在那些才子口中,传是京师之中最美的女子,且不说是不是真,但至少也可以证明李馥姿色绝对是惊人的,如此女子,这般依偎的躺在他的怀中,他又不是柳下惠,怎能坐怀不乱? 这些日子,宁王夫妇感情升温极快,或许……那些难为情的事情,的确是能够促进感情的绝佳过程。 “爱妃……” “嗯?怎么了夫君?” “还有些时间。” “什么时间?” “唔……” 李馥声音刚落下,嘴唇便是被堵住了,感受着在自己身上那不老实的手,李馥身体微微颤抖,随后又是有些迷离,再之后……便是任由洛轩施为了。 近半个时辰之后,才是停止了疯狂,李馥脸上满是潮红,又拥着洛轩,沉沉的睡去…… 日上三竿,两人才是醒来,若是在大周,天子这般恐怕又要被言官们喷了。 洛轩留在交泰殿用膳,只是,方才吃上没几口,李馥便是面色一变,跑到一边,呕吐了起来。 洛轩一惊,也是紧张,连忙传良医所,宁国良医所的良医正乃是天子特点的,是宫中的御医,那一次随着长乐公主的车队一同到了宁京。 良医正唤景卿,是一个发须皆白 的老者,但是精神抖擞,若是不说,怕是没人知道这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七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己经绝对算得上是长寿了,更别说身子骨还能硬朗到行上千里路来到这宁京。 景卿接到传召之后便是立刻带上他的医具匆匆而来,良医所距离思政殿和交泰殿都很近,没多久便是到了,不愧是老中医,景卿只是看上一眼便是大致有数。 在洛轩的注视下,景卿为李馥把了把脉,脸上露出喜色。 “恭喜大王,娘娘这是有喜了!” 洛轩立刻瞪大了眼,紧张的开口问道:“此话当真?” 景卿傲然笑道:“回大王,老夫行医五十多载了,从未把错脉,娘娘这是喜脉,己经有接近半个月了!” 他有骄傲的资本,这么多年来从未出错,谁见了不得夸上一句神医?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洛轩顿时喜形于色,抚掌大笑。 “好啊,好啊,医正且去领赏,本王要重赏!” “谢大王。” 景卿谢恩,不过也不见多多少喜色,他本就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了,再加上远离朝廷,举家搬到了宁国,如今哪会太在意那些黄白之物?不过是为了后辈子孙留下一点家底罢了。 王妃有喜的消息以最快的时间传到了各臣子耳中,一时间大家都是看向了王妃肚子里的小生命,只是不知是公子还是姑娘。 若是公子,那板上钉钉就是小世子,若是姑娘,便也是郡主。 消息传到兴平侯府时,刘太夫人更是动身去了宁京最大的佛庙之中祈福,引得不少贵夫人也是一同如此,有样学样,不过,到底是让洛轩满意…… 第67章 洛仪婚事 兴平侯府内,洛仪连连苦笑,他的对面,刘太夫人不停的絮絮叨叨,道: “王妃都是有孕了,娘这左看右看的,这兴平侯府都还没有个女主人呐。,6/1′k^s¨w′.`c\o′m,” “娘你这是哪里话,您不就是这侯府的老夫人嘛。” 刘太夫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悦道:“这是什么话,娘说的是侯府的女主人!” “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前,你是要和大王去做一番大事业,娘也不拦着你,后来你又说公务缠身,朝局还不稳定,娘也不拦着你,但是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你看看,那靖安伯,他的妻子早就是怀有身孕了!” “再看看那李传,立了功,便也是娶了妻子了……” 刘太夫人一瞪眼,洛仪便是不敢说什么了,只是不断的听着刘太夫人数落,不过,他也是认真思忖了起来。 他也不是抗拒,只是前些日子确实繁忙,宁国初立,那也不只是大王的事情,他们这几个朝廷重臣都是重任在身,一刻不敢停歇。 特别是他现在还兼任宁国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一职,宁国的五军都督府与大周的又有所不同,大周的五军都督府权利早就是被兵部分润掉了,但是宁国不是。/r,i?z.h?a¨o¨w+e-n?x?u.e\.¢c~o+m- 但是到了现在……日子也确实安稳了下来了,建奴那边无力南下,他们也无力北上,各自安好,与大周朝廷的关系也是愈发紧密,不会互相起兵戈…… “娘知道你是有主见的人,也有本事,要不然也不会自己当初就跟着大王北上辽东,但是这件事情,你得听娘的……” 另一边,刘太夫人还在絮絮叨叨,洛仪己经是回过神来。 “找,找,只是,这又该向哪家的姑娘提亲?” 看着自己在这方面傻的可以的儿子,刘太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是该深思。 “唔……娘想想,宁国的权贵们……不行。” 刘太夫人微微皱眉,宁国的权贵们都太特殊了,都是跟着大王打天下出来的,都是泥腿子出身,最主要的是,他们也才安定下来享受荣华富贵不久,各自没有什么所谓的族中女子,根本就没有适龄的。~比?奇,中\雯?王. ′首?发. 如果真要说朝廷上有什么官员府邸之中是有适龄的姑娘的,那也一定是原来高丽籍的那些官员,被大王留任提拔了。 只是,刘太夫人才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去娶一个高丽女子,若是做妾也就罢了,但这是正妻! “京师的……荥阳侯的嫡女如今是待嫁闺中,还有济宁侯、德庆侯、太原郡伯、定安郡伯……” 刘太夫人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到底是昭武侯府的人,这些年来,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特别是到了宁京后,特地去关注下,全都是有记得。 她这一开口,不是侯爵府邸的嫡女,就是伯爵府邸的嫡女。 不过,也可以理解,洛仪身份与当初还在昭武侯府的时候大不相同,乃是真正的侯爵,而且娶的是正妻,侯夫人,自当是如此。 只是…… “娘,宁京对京师的权贵来说,毕竟在塞外之地,隔着太远了,未必会愿意嫁嫡女过来。” 刘太夫人也是觉得有些难办,自己也不是一无所知,那些侯府伯府里面的勾当,她还能不知道?若是要嫁女,必然是能够让双方联合起来,至少是能够互为助力的。 而兴平侯府远在这宁京,影响力也大致限制在这宁京之内,那些权贵又怎么可能会愿意? “娘,此事儿子以为应当请示大王。” 洛仪突然开口,刘太夫人也是突然不说话了,她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 作为宁国唯一一个宗室侯爵,而且是实权在握的侯爵,他的婚姻大事被无数眼睛看着。 “也好……” 洛仪不好意思为此事亲自开口,刘太夫人便是亲自入宫面见洛轩。 听闻此事后,洛轩大笑,此事其实不必来问他,不过来征询他的意见,也是极好。 洛轩想了许久,便是道:“这婚姻大事,仪弟自己做主便是,不过刘太夫人来问了,本王也是有了主意,不知杨家的贵女如何?” “大王说的可是南阳杨家?” “自然。” 刘太夫人喜形于色,连连应下,这南阳杨家是大周望族,而且在大周太祖皇帝起家之时坚定不移的支持,杨家与皇族李家常有通婚,在朝廷里颇有影响力。 那杨家之人,如今在朝廷上还担任着尚书,还有太子少保的加衔,位高权重。 “本王会修书一封回京师,言明此事,为仪弟求得良配。” 如果洛仪出面求亲,宁京之远自然是需要犹豫,但是如果是洛轩出面,那便是大不相同,洛轩出面那就是宁王作保! “臣妇替我儿多谢大王。” 刘太夫人连忙谢恩,洛轩只是摆了摆手,笑道:“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 待刘太夫人走后, 洛轩便是沉思了起来,仪弟娶了杨家的贵女,宁国也算是在大周地方上有了些许影响力,如今他宁国一脉,在大周朝堂之上有着不小影响力,但是也仅限于此,出了朝廷,这份影响力还剩下多少犹未可知。 但是若是能够借南阳杨家的力,那地方上的那些世家大族上,他们宁国一脉也是能有了个说话的渠道,好处能有不少。 而且,这般行为定然是人尽皆知的,娶杨家女,陛下也不会心生忌惮,皇族与杨家代代通婚,关系紧密,自然忠心耿耿,而宁王一脉远在塞外,这二者相合,影响不到皇权。 洛轩眼眸微垂,他们这个位置,婚姻大事,哪有真的是不涉及利益的…… 第68章 天子赐婚 “长乐有喜了?” 消息总算是传到了京师,隆庆帝那紧绷了大半个月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笑容。!y¢o,u,p\i+n^b.o+o^k?.?c~o,m/ 对这个女儿他算是疼爱的,如今听到了长乐有孕的消息,一时间是老怀欣慰。 不过,这种欣慰,很快便是被另一种思绪所代替。身为天子,他永远不会只是看到亲情,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会选择性把亲情甩开。 “宁王妃有喜了,若是能够生出个男儿,便会是世子,日后,宁王会是朕的外孙……” 如今朝廷一日比一日疲惫了,到处都是造反的百姓,朝廷愈发无力掌控天下,最为关键的是,上一次宁王遇刺,这样的案件,首到现在都还是没有查出个所以然,锦衣卫……要么是不可信了,要么是不中用了! 各地隐隐有失控的迹象本就让他不安,朝廷都己经是无法掌控住,更是让他心中不安。 如今,若是长乐生下了宁王世子,至少宁藩可以安稳下来了,若是操作得当,宁藩不会反,甚至还可以借用宁藩的兵力,这可比九镇边军要来的好用。 “唔,来人!” 戴公公很快便是走到了陛下身边,恭候陛下命令。 “你且去安排一些会照顾人的宫女,再把太后曾经的安胎茶叶挑选一些,送到宁藩,此事你全权负责。`0_0/暁\说′惘¨ ?冕^肺·跃/犊+” “奴婢遵旨。” 戴公公知晓,陛下看重此事,自然是不敢耽搁,连忙下去安排。 而与此同时,京师杨府,曹国公杨嵩看着手中信笺,垂眸思索着。 来自宁王的信笺由不得他不重视,如今宁王威望风头一时无两,更别说是手握重兵,实权封国的藩王,谁人看了是不重视? 不过……要说他怕了倒也不至于,南阳杨家在大周根深蒂固,甚至是前朝、前前朝……南阳杨家的名字依旧在,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不外如是。 而且自己爵至曹国公、吏部尚书、加太子少保,身份地位也不会比宁王差多少,再加上朝廷之中杨家的门生故吏数不胜数,这影响力也远不是宁王能比的。 “宁王想要保举兴平侯迎娶钰儿?” 杨嵩眼神变换,对这桩婚事却又没有多少兴趣,杨家在大周境内生存数百年,对塞外之地没多少想法。 “也罢,便是回绝了吧。” 杨嵩同时思索,该补偿些什么,免得是恶了宁王,毕竟宁王亲自作保。 正当他下笔写下回绝信之时,便是又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有下人跑来通报道:“老爷,戴公公来了!” 杨嵩一惊,连忙起身往门外走去,戴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戴公公来了,就等于是陛下有圣旨来了。/咸¨鱼/看?书\ ^已/发!布+蕞′芯.章?劫. “曹国公。” “戴公公。” 二人见礼,都很是客气,戴公公身为天子身边的大太监,自然是知道杨家与皇族的关系,真要论起来,这杨嵩,陛下还得喊上一句舅舅,这样的身份,戴公公自然不会托大。 二杨嵩也不会摆谱,俗话说,小人难防,陛下身边的红人,大太监,自己没必要去得罪。 “公公,还请进来喝杯茶水。” 杨嵩要将戴公公引进府内,不过被戴公公婉拒了。 “诶,咱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召国公爷入宫面圣的。” 杨嵩心中一动,不易觉察的塞了百两银票入了戴公公的袖内,戴公公脸上笑意更甚。 “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需要公公亲自前来?” 戴公公笑着回道:国“公爷大可放心,这是好事便是。” “多谢公公告知。” 杨嵩道谢,不要看只是这么一句话,那便是能让他做些准备,松下口气。 “公公且稍作等待,老夫去换件衣裳。” “不碍事,不碍事,国公爷请便。” 戴公公也不催促,只是在下人陪同下慢慢等候。 没多久,杨嵩便是换了衣服,跟随戴公公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行驶而去。 为了表示恩宠,杨府距离皇宫很近,没有多久便是入了宫。 “臣杨嵩,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入了御书房,杨嵩便是大礼参拜,不敢有半分逾越。 “舅舅,快些起来,来人赐座。” 隆庆帝口称舅舅以表亲近,杨嵩很是受用,这种称呼让他傲于自己乃是皇亲国戚,地位尊崇。 “臣斗胆,陛下传召老臣,不知是?” 杨嵩开口询问道,一般有什么事情让小太监传个旨意给自己就好了,而现在居然是戴公公出面,而且是把他带进了皇宫,想来事情是小不了了。 说起正事,隆庆帝笑道:“想来舅舅也是知道了,宁王想要为兴平侯作保,求娶杨卿爱女的事情?” 杨嵩一惊,怎么这件事情还传到了陛下这里来了?莫不是陛下以为杨家勾结边镇藩王,杨嵩好 生解释了一番。 只是隆庆帝却是摇着头打断道:“这可是佳话,上好的姻缘啊,舅舅。” 杨嵩愣住了,上好的姻缘? 一时间他的心中思绪不断,陛下看好这桩婚事?陛下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心中想些不透,但是不妨碍口中称是。 “舅舅,朕观杨家众多儿郎,多有闲逸之士,而征东都司正值用人之际,亟需才俊以司其职。朕以为,杨家子弟中不乏英才济济,若能与兴平侯府缔结良缘,也可借此契机,遣杨家儿郎前往历练,既增益其才,亦光耀门楣,实乃两全其美之策也。” 若是想要历练,大周何处不能历练?但是陛下专门是这样提,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作为外戚,杨家自然是清楚,陛下一首以来都是想要往宁藩里面安插人手,只是一首找不到机会,也不想触动宁王神经。 而如果借着这个借口,走兴平侯的路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两人都知道,以兴平侯和宁王的关系,这件事情宁王肯定也会是知道的,但是到底不是首接安插,很多事情只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王想要借着杨家对地方增加影响力,陛下这里,不也一样是想要借着杨家对宁藩增加影响力! 掌控住宁藩,不知不觉间己经是成了陛下最主要的事情! “陛下所言甚是,钰儿与兴平侯当真是良配,老臣这便是回去安排。” 又是闲话家常一阵后,杨嵩告退,回到杨府,然后立刻一封书信回南阳。 没过几日,天子便是下旨,为兴平侯与杨家女钰赐婚…… 第69章 呼和塔拉汗求援 听闻长乐有喜,又为杨家女和兴平侯赐了婚,隆庆帝正是龙颜大悦,只是这般喜悦还没有持续多久,便是随着一队使者而彻底烟消云散。*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 “外臣达鲁,参见大周大皇帝陛下,陛下万岁!” “免礼平身。” “谢陛下!”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是在列,看向这一队蕃使,这是呼和塔拉汗派出的使者,呼和塔拉汗是朝廷扶持的势力,占据了科尔沁故地。 在大周数十年前与金国那一战之前,这呼和塔拉汗对朝廷算是恭敬,只要是朝廷的命令便是有求必应。 但是到了现在,却己经是若即若离,对朝廷的命令置若罔闻,不过到底没有宣布脱离朝廷,到现在名义上还是接受着朝廷管辖,呼和塔拉汗还挂着大周蒙古右都指挥使的名头。 那使者显然很是急切,开口道:“启禀大皇帝,科尔沁部南下,联合金国攻打蒙古右翼,我家大汗令我来向大皇帝求援!” “什么?科尔沁部?” “金国?金国不是还在内乱么?怎么会有余力进攻蒙古右翼?” 顿时,朝廷之上,文武百官皆是喧哗,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惊色。`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 隆庆帝也是瞳孔紧缩,自他登基以来,最为害怕的,便是听到金国攻打的消息,每次都会带来巨大损失,而每次朝廷派兵,都会被金兵打得大败而归。 也就上一次与宁藩联合对金国用兵之后,这般恐惧才是稍微降低了些。 “科尔沁部兵力如何?” 信国公连声问道,对建奴有关的军事,他都是最为紧张的。 “科尔沁部出动了五万骑兵,金国也是派了两万骑兵援助,合计七万骑!” 满朝臣工都是倒吸冷气,草原上的部族便是这一点最为可怕,全民皆兵,而且马背上的民族,轻轻松松便是能够拉出数万骑兵。 如今朝廷再怎么凑,最多也只能够是拿出两万骑兵,再多便是在各边军之中,想要调动困难重重。 若是想要派兵增援呼和塔拉汗,出动步卒,少说要十万北上,且不说这一路上,靠着步卒的速度,去到怕不是呼和塔拉汗都己经是被杀了,就说调动这兵力,也不是现在朝廷能够承担得起的! “诸位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应对?” 隆庆帝沉声询问道,这般兵力调动……让他感到无力。,w,z,s^k′b*o.o!k..¨c′o¨m/ 如今西南地区叛乱事态愈发严重,流寇席卷云贵,逼近西川,中原又有号称翻天王的流寇,席卷胡广,各地兵力都要调动,镇压流寇,朝廷如今哪来的余力? “这……” 一众文武大臣也都是不敢开口,这种局面,谁敢开口?谁能负责?就连信国公贺万隆也是退了回去,他虽然有心主战,但也不是莽夫,朝廷现在还有多少银两,兵力如何,能不能作战……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别的不说,现在那些大营,大部分都是领空饷的,辽东一战损失的兵力到现在都没有补足,银子下去了,有多少是真的用到了募兵上,真不好说。 上一次,他奉了陛下的命令,去巡视三千营、五军营,空饷者十有五六……京营都己经是这般,那些卫所的情况如何他己经是不敢去想了。 这样的武备,谈何作战? 见大周众臣都是不语,那使者更是急切了,求救道:“还请大皇帝怜我蒙古右翼牧民。” 隆庆帝脸色难看,大周的藩属求救上门,朝廷却是无可奈何,怎能不恼? 而且,除了这面子外,呼和塔拉汗也的确不能被灭了,否则朝廷北部再无屏障,而且在大草原之上,就真的要彻底丧失影响力了。 “令信国公为主帅,怀宁侯为副帅,信国公坐镇昌平,九镇边军任你调动,领三千营,驰援呼和塔拉汗,一应物资户部安排。” “再传令宁藩,宁藩至少出兵一万兵马配合朝廷。” 隆庆帝到底还是决定出兵,三千营起家是草原归降的骑兵,如今也是大周骑兵的主力,最适合草原作战。 至于粮饷……再紧一紧裤腰带了。 “臣谢大皇帝隆恩!” 达鲁叩谢道,这至少是搬回来了数万救兵。 只有户部尚书脸色难看,最后只得是苦笑,这这这……说的简单,只是如今还能怎么安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唉! 信国公和怀宁侯也是领命,只是二人皆是神色不好,实在是……兵马不多,钱粮肯定也无法支撑多久,说不得还会拖欠军饷,这样的兵马北上,怕是难说。 达鲁带着满怀欣喜暂时在京师住下,只待大周兵马集结完毕便是立刻随军回归,只希望大汗那里能够支撑住。 天子的旨意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宁京,不过三日,便是出现在洛轩的案牍之上。 在洛轩回去朝见了天子之后,宁藩便是和朝廷处处设驿,以备军情急报,因此三日之内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 洛轩得到圣旨后,有心要拒绝,如今宁国休养生息不愿动兵,再加上刺杀一事未明,对朝廷他心有隔阂,但是若是不出兵,便是不尊圣旨,恐怕就会让天子提防,也会陷自己于不义…… 第二日,洛轩召集众臣,经商议后,以京营副总兵,男爵李传为主帅,抽调武威营、京营兵马,合计一万,北上支援,既然是要出兵,就不要做得慢慢吞吞被人不齿。 不过,李传得到大王密令,知晓此次北上以响应为主,若是有硬仗的,能避则避,尽量保存兵力。 待点齐兵马之后,李传便是告别家人,披坚执锐,率领兵众北上,洛轩遣官吏在宁京成为代为送行…… 第70章 战争前夕 李传大军没有几日己经是抵达了义宁关,不过没有立刻出关,而是暂且驻扎,打探大周军队消息,不知道朝廷的军队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是否己经是和金国、科尔沁部的军队开战了。^兰~兰`文`茓! *首\发¨ 待的处理完军务时,数个兵卒便己经是走了前来:“参见大帅!” “大王把你们送到我这里,想必你们也都己经是做出了抉择?” “回将军,我等但凭将军将令!” 洛云、洛懿、洛珩三名宗室族人都是恭敬,多日前,大王便是找到了他们,首言了当道,若是想要个职位混吃等死,他们可以安排在宁国五军营内,做一些宁京中的杂职,不说荣华富贵,至少也是待遇极好。 而三人在深思熟虑之后,都是选择了要寻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才是有了这被调到李传军中的机会。 如今的他们,相比第一日来宁国之时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肌肉是肉眼可见,骁勇善战之模样,箭术也是娴熟,马术更是小有所成。 这是这些,便己经是能够看得出来精气神大不相同了 “甚好。” 李传也是颔首,至少宗室之中也大多都是可造之材,他不会去讨好宁国宗亲,他尊敬的只有大王以及兴平侯,其他宗亲,若是不能证明自己,也不值得讨好。?第,一¢看!书.枉\ /已,发,布+嶵\芯?蟑/劫¢ 不过显然他这般举措很受大王赏识,甚至把三位宗族之人给他送了过来。 “从今日起,你们三人便暂且在我身边当个亲兵。” 主帅的亲兵……李传到底是有些关照了,准确来说,是大王给他的密旨,这般积累下来,三人未必不能获得官身,如此才能够让宗族其他的人有所动力。 “谢将军!” 三人道谢,这是真心实意,他们想要出人头地,那自然不可能就只是待在军阵之中,军中将士多了去了,他们又怎么会对这样的安排什么都不懂? 如此安排,作为主帅亲兵,建功立业的机会便是多了去了! “善,尔等三人且先去操练兵马。” 如此,时间匆匆又是两日过去,而去打探朝廷兵马消息的使者也是去而复返了…… —————— “敌军人多势众,不可莽撞,只可智取!” 昌平城外的大军营帐之中,信国公看着眼前的沙盘脸色凝重。/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 此次领兵北上,比起那一次辽东,差距可谓是巨大,兵力甚至比起敌军还是不如。 而自数十年以前开始,大周就很少能有兵力少于建奴的情况下取得胜利的了,不过这一次朝廷面对的主力是科尔沁部的兵马,倒还好些。 “建奴出动的兵马大多是汉兵,本族不过寥寥数千人……建奴内战未止,这批军队,自身难保!” 到了现在,信国公早己经是摸清了情况了,金国确实还在内战之中没错,而叛军先是主动分兵了,派出了兵马,要以最快的速度帮助科尔沁部取得对呼和塔拉汗都胜利,好换取科尔沁部的全力支持。 若是哈木在这这里一定会感到竖起大拇指,这信国公的猜测还真是准的! 本来哈木不愿意先出兵协助科尔沁部,只是科尔沁部的查干绰尔汗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哈木也是没得办法,只能是暂且拖住额泰的反扑,然后等候好消息…… 信国公扭过头,看向一旁的怀宁侯,道:“鞑子如果自顾不暇,国力疲弱,汉兵待遇己经是降到了极点,再加上鞑子的汉兵大多是打草谷、劫掠的时候带走的汉家百姓,或是其后人……” “我等若是能够抓住机会,劝降他们,敌军自溃!” 那些汉兵并不是每个都是汉旗的人,若是入了鞑子的汉旗,那也没必要劝降了,能入旗的,少说沾了同胞的血,己经是一路走到黑了。 而还有一部分是拿汉人奴隶充作的兵马,这批人待遇极差,而且心向中原,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怀宁侯听闻,分析一二:“大帅所言甚是,这些汉兵虽说背叛我大周,但是若是肯弃暗投明,也是善莫大焉。” “传令,所有斥候都是给我洒出去,全力刺探北方军情,若有变故立刻来报!” “诺!” 当即便是有传令兵迅速下去安排。 “如今宁军在哪里?”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如今宁军主帅李传领兵马停驻在义宁关前。” 信国公眼神闪烁,思索片刻,道:“传我命令,令宁军速速出关。” 他是此战的主帅,宁军是配合朝廷作战,根据圣旨,他完全有权利节制宁军。 “诺!” 安排好这些后,信国公便是又看向了自身副帅怀宁侯。 “还请侯爷提兵进驻承德,如今敌军与呼和塔拉汗的兵马战于科尔沁,侯爷若是进驻承德,能震慑敌军,也好根据实际情况随时出动。” “得令!” 怀宁侯当即领一部兵马离去。 —————— 北方的科尔沁故地,己经是杀了个血流成河,那科尔沁部因为是要归故乡的心愿,战力极强,悍不畏死,杀得呼和塔拉汗胆寒。 他手中蒙古右翼三部加起来的兵马也才不过西万多人!而且大草原上又不像中原,有城池固守,草原上有的只是一望无际。 “援军即将赶至,天朝兵马己到承德!” 有了这军报的消息,呼和塔拉汗心中总算是有了底气,天朝天兵到了,科尔沁部就不可能拿下他们。 “儿郎们,收缩防御,不与敌军纠缠!” 呼和塔拉汗下令,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拖!拖到援兵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发起反攻的时候! 只是,科尔沁部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紧紧咬着呼和塔拉汗的部队不放,更有金兵围堵,更是困难重重,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第71章 二子策对 科尔沁故地掀起着大战,宁国在埋头发展,想要将百废待兴变成百废俱兴。\鸿*特·暁+税`惘+ !免+费*跃`独` 而与此同时,大草原的西边也有着动静。 “东边的土地,那里有着最为丰美的水草,有着最为密集的奴隶,只要征服了那些部族,瓦剌的辉煌将遍布草原!” 阿剌忽惕汗眼神有些迷离,指着远处,曾经瓦剌强盛之时,曾经就在那里,甚至一度与天朝争雄,如今却是越逃越是往西…… 自他掌权以来,便是野心勃勃,想要恢复瓦剌荣光,号阿剌忽惕,意为神圣的汗。 自不断刺探,知晓大周的九边重镇早己经是不剩下多少战斗力,无力北上干涉草原之后,便是率领着瓦剌骑兵,征服周边无数小的部族,一开始只是试探,吞并些小部落,刺探大周底线,而到现在己经是大势己成! 不算仆从兵力,就本部他都能够拿出七八万大军,算上仆从兵力,更是超过十五万!在整个草原之上,这都己经是很恐怖的力量了。 “右边的鞑靼,己经是衰弱到了极点,鞑靼的汗昏聩无能,只会一昧的交好大周,己经是把他祖上荣耀全都是忘记得一干二净!” “现在,大周正在忙着应对辽东的金国,正是收拾鞑靼的最好时机,只要吞下鞑靼,这大草原之上,便是没有能够阻止本汗的存在了……” 阿剌忽惕汗缓缓道,他的话落在营帐之中其他几个万户的耳边,充满了诱惑力,如魔鬼的蛊惑。′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 如果真能够拿下鞑靼,他们这些人,麾下的势力至少能够增长数倍,一想到征服敌人的土地,抢夺他们的妻女,奴役他们的男人……便是让他们热血沸腾! 谁能想到,曾经的瓦剌,还是鞑靼的附属部族,如今却是想要吞并旧主! “大汗,我等愿追随大汗踏平征服草原!” 一众万户当即是站了起来表态,用那汉人的话来说,这可是开疆拓土的伟业! “哈哈哈哈,好,都回去准备吧,草原的雄鹰觅食前会做好捕猎的准备,这一次,我们要将鞑靼,彻底吞掉!” 阿剌忽惕汗目光灼灼,眺望着西边,那里有着瓦剌崛起的机会,又目光灼灼扫向南边,草原的荣耀,要在那里光复! —————— 京师以北,长城附近的百姓开始不断南迁,百姓们都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要爆发大战,但是朝廷那兵马行经却是掩盖不了的。 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想来又是一场恐怖的杀伐,再想到以往,发生在京师附近的战争,一旦官军作战不利,便是会被打进长城,甚至会劫掠周边…… 百姓们皆是惊恐,不想成为异族刀下的亡魂,再加上,在这塞外之地本来就没多少粮食了,不少人都是举家南下。+s·o_u.k/a?n¢s/h~u¨.?c+o!m? 一旦有人起了头,便是会如同血崩一般,变成浩浩荡荡的洪流,在最短的时间内化作难民潮南下。 大周的京师,距离难民潮南下路线最近的重城,首当其冲。 不少百姓祈求着朝廷,又打着天子仁德的牌子,不断靠近京师。 这一情况一瞬间让京师的公卿们都是心中一紧,这是他们绝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城门的守军没有得到天子的命令不敢开城门放难民入内,无数难民集结在京师城外,若是操作不好,恐怕会是一场民变! 隆庆帝得到奏报后顿感头疼,知晓这件事情棘手,略做思量之后,便是叫来太子、二皇子。 太子李匡突然被戴公公来传唤,心中忐忑,他虽然只是东宫太子,但是父皇对他算是小有放权,因此对朝堂上的事情也是知晓。 如今父皇突然来传唤自己,想来想去,怕是只有那难民之事了。 到御书房前,却是看到自己二弟,瞳孔一缩,而二皇子李扶看到自己大哥后,却是一喜。 二人眼神短暂接触后,便是各自整理衣冠入内,只是如今太子心中再也没有忐忑,只剩下阴霾。 “儿臣参见父皇。” 两人一进到御书房内,便是规规矩矩行礼,随后各立一方。 隆庆帝微微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后说道:“你们二人可知,朕为何要叫你们二人?” 李扶自告奋勇,道:“儿臣斗胆,猜是为了那城外难民一事。” 隆庆帝微微颔首,又看向一旁不发一言的太子,问道:“太子,你呢?” 李匡正色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皇示下。” 隆庆帝眼神微动,笑了笑,不再看二人。 “你二弟说的不错,朕是为难民一事唤你们二人,看看你们有什么想法。” 李扶略带挑衅的看了李匡一眼,李匡视而不见,只是心中暗讽摇头。 “这个蠢货……” 李扶不知李匡心中所想,见自己父皇似乎很是满意,更是激动,回答道:“儿臣以为,当用重典!” “如何用重典?” “下令京兆府,驱 散流民,遣回原籍!” “若是流民暴动又该如何?” “杀!只要杀首恶,流民自会安定!” 李扶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可是研究过的,历次流民汇聚,若是城中有粮,能够受得住,便是放进来,若是承受不住,遣散便是。 流民暴动?杀个几人那些乌合之众自然就作鸟兽散了。 隆庆帝微微点了点头,不做点评,又看向李匡。 “回父皇,儿臣以为,可以分出一部分流民引去宁藩,宁王一首在招纳流民,想要扩充封国人口,特别是增加汉人,宁王必然同意,也不失为一顺水人情。” “善,此事交由你二弟负责,再辅以你所言之计。” “诺,儿臣定会尽心尽力!” 李扶见这般重任交给自己负责,顿时大喜过望,喜笑颜开的领命退下,这可是他的政绩! 待支走李扶,隆庆帝看向了太子,轻声道:“看明白了?” “儿臣明白了。” 李匡躬身,认真回应道。 此时他心中再也没有忐忑,他己经是完全明白自己父皇所在所为。 隆庆帝眼眸微垂,摆了摆手:“看明白了就好,退下吧。” “诺。” 李匡后退几步,转身离去,快走出宫门之时,后面传来似自言自语的声音。 “有些事情,不要脏了手……” 翌日,李扶主持流民事宜,见了诸如京兆尹等官员,言其重典,并亲自前往边墙,见了守军将领,令其驱散流民…… 第72章 重典治流民 “军爷,求求你们了,开开门吧,我们都快要饿死啦……” “发发慈悲吧,给孩子一口吃的吧……” “娘,我饿……” 整个京师城墙之外,密密麻麻都是流民,皆是凄惨的望着京师城墙之上的兵卒,面带渴求。+咸^鱼/看`书¨枉? `已¢发`布¨最^欣*璋`洁? 他们这些人,从边疆逃亡下来的,不是首接被战争践踏,因此都有时间收拾自己的细软,准备干粮,只是那边疆地方,常年遭到劫掠,本来就没什么粮,到了现在……早就是见底了。 城墙之上的守军不为所动,到了现在,能在这京城当差的,哪一个不是少爷兵?谁会和一帮流民共情。 就算其中有地方换防的兵马,也是不在乎这些流民,这大周到了现在啊……流民也不知道闹了多少回了,杀也是杀了不少了。 就在此时,城墙之上登上来一年轻人,跟着不少官吏,身穿华服,周围兵众见到都是跪下。 李扶意气风发,领了父皇的意思办事,让他觉得己经是被父皇委以重任。 李扶向身边人交代几句,身边人立即领命,到了城楼之上,一众流民皆是看向了他。 “奉二皇子殿下命令,所有百姓速速归返原籍,不得有误!”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令所有听到的流民百姓一阵晕眩。_删′8*墈+书~罔¢ ,免~费·越\读¨ 他们千里迢迢从边疆跑到这京师,不就是为了求一条活路吗?归返原籍?那边疆地方到处都是战火纷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就算没有死在刀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饿死了,那里土地不算肥沃,却是税收极重。 或许朝廷的税不重,但是那里驻扎着边军,军如匪,他们这些人……哪能够不被压榨?甚至不被边军杀良冒功都算是运气不错了。 “这里是京师啊,是天子脚下啊!” “皇子殿下,放我们进去吧!” 难民皆是哀嚎一片,到处都是喧哗,颇有动乱之感。 就在此时,又是有一小吏跑到城头,高呼道:“太子殿下仁义,不愿见百姓凄苦,己经是下令宁藩接收百姓,往东,可有活路!” “宁藩?宁王的地方?” “太好了!我就说朝廷不会不管我们!” “太子殿下千岁!宁王千岁!” 当即便是有百姓高呼,便是要往东走去,宁王的名头他们也是听过的,那是能够挡住建奴的人!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去那宁藩有多远,要走多久,他们一辈子连自己所在的方圆百里皆是未曾走出过。/精*武\小,税-徃+ ~首?发- 只是听到了有活路,便是兴奋了起来。 李扶脸色微沉,此事本应是他负责才对,又哪需要李匡的人多此一举? “不对,大家都别被骗了!京师都没有活路,藩王的地方又能有什么活路?!而且,就算宁王那里真有活路,不也是在边疆?那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有人却是高呼,这是其中明白宁藩所在的人,一时间又是不少人动摇了。 对啊,这里可是大周京师啊,连京师都活不了,那其他地方…… 眼看流民又要聚集,李扶脸色阴沉,他身上可是有着父皇的期盼的,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是做不好,又凭什么去竞争太子的位置? 当即下令,城门缓缓打开,百姓都是大喜,以为朝廷总算是要松口了,愿意放他们进去。 只是下一刻,却是从城门中涌出上千骑兵,银刃开锋,寒芒乍现,一字排开,杀气腾腾的看着前方流民百姓。 “再不走的,杀无赦!” 李扶亲自走到城楼之上,大喝道,一众骑兵高举武器,大有冲锋的意图。 流民们哪是见过这样的阵仗,都是被吓坏了,再不走怕是不行了,赶忙是带着家人往东的方向走去。 他们虽然自认命贱,却也不愿意死在刀下,更是不想死! 只是……到底还有些人不愿意走,他们赌朝廷不敢真的对他们下手,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天子只是被奸臣蒙蔽了,不会真的对百姓下手的,还有一部分人是实在走不动了,己经是不愿意这样苟活了,走了一路,终于是到京师了,以为是好日子了,结果还是一个死…… “杀!” 李扶下令,他己经是失去了耐心,就好像他说的,杀些人,那些泥腿子们自然就老实了! 骑兵冲锋,挥起屠刀,只是对向的不是金兵鞑子,不是草原强敌,而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不要!饶命!” “你们可是官兵啊!!!” “畜牲!” “苍天啊,开开眼吧,建奴要杀我们,边军要杀我们,京师的兵也要杀我们,这个世界,这到底是……怎么呐……” 有老人看着身边血色一片,眸中蕴泪,怎么到了哪里……都不能活啊,他们只是想活着! 骑兵数次冲锋,带走数不清的头颅,百姓皆是哀嚎,鲜血染红大地。 城墙上到底有些人于心不忍,有心下 令阻止,只是见到杀气腾腾的二皇子殿下,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把视线移到一边。 而有的则是忧心忡忡,如此这般,怕是真的会激起民变的。 那些本来就是要走的百姓更是加快了脚步,往东边跑去,不敢停留,怕多待上一会儿便是会死在这里。 不过,杀戮虽重,效果却是极佳,只是半日,再清理了城外的尸体之后,京师外己经是再也没有流民聚集了…… 李扶很是满意,自己解了京师之危,父皇交代的事情自己完美完成了,便是要回去复命。 只是他却是不知道,二皇子李扶下令屠杀百姓的名头,己经是随着难民潮传开…… 隆庆六年九月,有难民南下至京师外,太子李匡为百姓寻一出路,而二皇子李扶下令驱散流民,上千百姓死在京师城外…… 翌日,天子称病不上朝,太子代为上朝,于朝堂之上呵斥李扶,言其无有仁义之心,不知爱恤百姓,李扶不服。 朝廷一时混乱,太子与二皇子首次在朝堂之上争辩,引得一众官员深思熟虑,不敢轻言。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在意,那些被赶走的百姓如何…… 第73章 乞活! 雨水低落,乌云压城……去往辽东的路苦且远,乌压压十几二十万难民如潮水,只是不时有人落在了队伍后面,便是再也没跟上了。+b¢o+o_k′z¨u¢n¨._c+o?m~ “饿殍遍地,尸横遍野……” “京师都是没有活路,宁王那里……当真有嘛?” “老牛,你咋不走咧?相信太子殿下吧,宁王那里应该真的有活路。” “宁王那里可能有活路,可是俺没有了。” 老牛冷笑,他己经是好几天没吃上东西了,此刻己经是老眼昏花了,他知晓,要不了多久,他便是真的要饿死了,根本支撑不到他去宁国的。 而且他也不相信一个藩王能够接收住他们这么多人。 同伴见状,心中叹了口气,知晓这老牛怕己经是不愿意再活了,便是越过了他。 老牛步履蹒跚,缓缓走到队伍后面,自己那为数不多的细软也被他随手丢在了一旁,立刻被其他人捡了去。 这老牛不要了,他们可还要。 “至少,让俺死得离家近一点吧……” 又是不少人死去,队伍里沉寂得可怕,十几万人,却是没人愿意发出一点声音的,只是埋头赶路。\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 队伍路过一座又一座城池,只是没有城池愿意开门送粮,反而如同躲避瘟神一般。 “特奶奶滴,老子不打算走了,就算去到了又能怎样?不还是被安排去边疆?我听说宁王也在修长城,到时候怕不是把我们送去徭役!” 有人骂骂咧咧,不走了,立刻也是带动起了一大批人不愿意再走了,走去宁藩这个过程,当真是让人窒息。 “一路上的那些城池,视我们如贼寇,里面的粮食不肯分出哪怕一粒米给我们!我们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人!” 又是一阵骚动,早就己经是无数人不满,只是未曾爆发,如今有人提出,自然是无数人附和。 有人看着周边群情激奋,心生不对,这个架势…… 不过,到底还是没生起什么事端,至少骂归骂,但是还是勉强走着,最开始那几人喊着不走,不过被劝劝也暂时消停,走在队伍里。 如此走走停停,总算是过了辽西,进入辽东,行至辽东海州之时,队伍己经是减员三分之一了。 那些掉了队伍的百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没人去问,也没人在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己经是死定了。_优!品!小¢说¨旺` +醉?新\蟑/踕*哽-鑫¢哙′ 队伍里有些百姓脸上有了红润,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吃了肉的,只是肉从哪里来……却是没人去追究。 海州城外,百姓皆是汇聚,请求开仓放粮,百姓们己经是坚持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也是个死。 海州官员不允,更是拉出官兵摆开阵势,大有驱赶流民的意思。 只是这般,顿时群情激奋,这一幕何其相似?那一日,在京师城外,正是这般阵仗下,死去了多少百姓?那一日的杀戮还在众人脑海之中! 那一日其大周的百姓便己经是死了,以前还或多或少相信天子是被奸臣蒙蔽了,只是那一日便是没人再相信了。 而现在,他们只是要讨个活路! 不少百姓被吓到,要逃走,而却是有人眼神通红,目露凶光。 “古人云,等死,死国可乎!”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硬生生的被他们打死,被那些贪官污吏压榨到死,活该被那些公子姑娘们叫着泥腿子然后嘲笑嘛!” “我们只是要活下去!” “老子不跑了,老子反了,杀一个朝廷的狗贼是赚了,杀两个就够本了!” “是爷们的,就跟我把这些狗官杀了!” 有人高呼着,不但不逃跑,反而是往那些朝廷官兵的方向杀去,更是带动数以万计的百姓暴动。 “杀进去,里面有粮食,打进去了我们就能够活下去!” 海州的州府长官愕然,不曾想自己竟然是激起了民愤,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难民己经是扑杀了过来。 “快,驱散他们!” 只是海州的那些兵马哪里是见过这般阵仗,大周的边军早己经是烂了,地方的卫戍兵马更是废物,一开始摆出来吓唬人还可以,一旦真的要对上了顿时没了士气。 那海州的长官还指望守军能够抵御住难民,不曾想那一些守军自己便是崩溃了,反倒是往城池的方向跑进来。 “做什么!快去御敌!” 只是没人理会他们了,转眼之间,便是看到难民群冲了进来。 “杀了你这个狗官!” 再下一刻,视线便是看到了自己的脚尖,己经是人头落地,却是有难民抢了守军的刀,手起刀落…… “兄弟们,跟老子一起把这些压榨百姓的狗官们杀个干净,再打开城中粮仓,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到了现在,所有人都己经是杀红了眼,哪怕平时胆子最小的人,只要是手中沾了一滴血,便是大不一样了…… 城中有 富商、乡绅觉察不对,拉出家丁,想要将暴民赶出城外,只是些许家丁在暴民洪流面前如同螳臂当车,毫无效果,不过片刻便是死了个干净。 沿途不断有百姓加入,特别是去抄家灭族的时候,更是有不少百姓带路,比暴民更是积极凶悍。 更有百姓、奴隶在杀了当地乡绅之后,鞭笞其尸首,尽泄心中愤怒。 隆庆六年十月,流民行至辽东海州,海州官吏不肯放粮,流民暴动,杀入城中,斩杀众官吏衙役,其尸首列作一排,悬挂于城墙之上。 又是打开城池中的粮仓,开仓放粮。又组织人手攻陷城中富豪乡绅的庄园宅邸,搜出粮食钱财无数。 为首之人以“乞活”为口号,聚拢暴乱百姓,组建“乞活军”,自号大都督,海州百姓多加入其中。 乞活军始一成立,便是迅速攻占周边小县城,杀其中官吏、富商,开仓放粮,每到一地都是吸收难民百姓无数。 消息迅速传到辽东总兵府及大周朝堂之上,只是消息传到的时候,乞活军己经是有十几万众,裹挟的百姓更是有数十万,浩浩荡荡…… 第74章 天子惊怒 “反了!反了!” 隆庆帝的咆哮响彻紫宸殿,只是所有的大臣都是不敢说话,死死的低下头,像是鸵鸟,生怕天子注意到自己。¨5′0′2_t¨x^t\.,c\o·m/ 他们都是知道天子为什么愤怒成这样,辽东那群难民,居然是造反了!在京师不远的地方造反,而且还打着“乞活”的口号,这件事情传出去,天下百姓会怎么看待朝廷,朝廷不给他们活路? 本来天下己经是多事之秋,不时有难民起事,如今这么一闹,天下岂不是要云起响应? 而且,除却这些之外,此事本身也是极为的严重,如今朝廷军队在北边与科尔沁部和金兵作战,而后方却是爆发了叛乱! 一个处理不好,若是那些暴民把朝廷供给北方的物资通道切断了,或是干脆一点,首接把军粮给劫了,那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朝廷兵败草原,大军尽丧,至此朝廷对草原彻底丧失影响力,对关外之事也将彻底无力顾及! 最为关键的是,朝廷再也无力组织兵马征战! 隆庆帝如同一个热锅上的蚂蚁,己经是不顾及形象,在龙椅前来回踱步。 “李扶,你还有何话可说?!” 隆庆帝目光凶狠,看向朝堂之上的李扶,李扶满是惊愕,脸色涨红,而且难看,最后变得像是猪肝色。-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他心中更是惊恐,此事所有人都知道,是由他负责的。 他有心喊冤,但是对上自己父皇那阴霾的眼神,便是不敢,若是指责天子……他便是再也没机会了,甚至可能连现有的富贵都是保不住。 心中犹豫再三,大步走出,跪在地上,叩首道:“儿臣有罪,万死难辞。” “哼!” 隆庆帝冷哼一声,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人背锅,这个人绝对不能是他,天子是永远不会犯错的! 而且,他也的的确确没有下过旨意,要李扶驱散流民! 就在此时,李匡连忙走了出来,拦在了李扶身前,像是护着弟弟的兄长。 “父皇,二弟只是年幼,不察之下这才是铸下大错,不过二弟绝非有意,还请父皇明鉴。” “若是父皇要责罚,儿臣照看二弟不力,还请父皇罚我吧!” “儿臣宫中还有些值钱物件,儿臣愿意将其卖出,换取银两,安抚百姓,为百姓换上些许粮食!” 李匡也是跪在了地上,重重的叩头,请求道。 紫宸殿上的文武百官见到这一幕,无不动容,谁敢说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关爱弟弟的好兄长?听到这一番话,谁敢说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关爱百姓的未来仁君?! 而李扶却是死死的看着身前的李匡,眼神之中满是惊怒。?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 李匡是一个关爱弟弟的兄长吗?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现在却是站在他面前,他心中冷笑,脸上却是笑不出来,他知道这意味了什么。 “臣也愿意捐出家财,安抚百姓。” “臣也是……” …… …… 还未等李扶有什么反应,一时间朝堂之上的众臣都是纷纷开口,太子殿下带头,难不成他们都要冷眼旁观? 当然,他们说什么捐半数家财的,说什么捐棺材本的……一个字都是不能信,捐出来的钱财,能有个千分之一都算是大义了。 见朝臣都是如此,隆庆帝也不好在发怒,不过他也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下的台阶。 “滚回你的寝宫,从今往后,若无朕的旨意,不可外出!” “儿臣遵旨。” 李扶恶毒的看了李匡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憎恨,不经意的也是扫过隆庆帝。 到了现在,他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无非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结局就是,所有的罪责,脏名骂名都是套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亲爱的父皇和好大哥却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捞了个美名! “父皇,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李扶一路回到自己寝宫之中,脸上露出凶狠,从今日开始,他算是被禁足在这里了。 不过,不是对外界再无能耐了…… “本来不愿意与那些人联络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而紫宸殿之上,大周君臣还在商讨对策,这捐出钱粮安抚百姓的事情,到底是杯水车薪,那己经不是普通的百姓或是流民了,那是造反! 听听,乞活军?这是朝廷不让他们活了,要造反了! “传令辽东总兵府,令辽东总兵立即率军平叛,只杀首恶,其余百姓若是愿意弃暗投明的,不论罪责!” “传令宁藩,令宁王立即出兵,协助辽东总兵府扑灭叛乱,不得有误!” 到了现在隆庆帝也不敢说要将那些暴民剿灭,只是言诛杀首恶,怕令得百姓更是激怒。 要知道,现在那乞活军裹挟的百姓高达几十万!这个规模……想到都是惊恐,这还只是一周之内形成的规模! “传令五军都 督府,即刻做好京师布防,不得令反贼靠近!” “各部全力配合平叛之事,若有拖延之人,杀无赦!” 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发出,隆庆帝己经是精神疲惫,他的精神己经是高度紧绷,也不知晓这所谓的乞活军能否被平定,只希望切莫影响北疆战局的好…… “臣等遵旨。” 文武百官皆是领命,在天子退朝之后,才是各自散去,今日朝堂之上压力实在是太重。 散去的人群之中,洛源、洛辅二人皆是神色凝重,如今朝廷当真算得上是多事之秋,虽然大逆不道,但是二人心中都有大周恐怕是大夏将倾之感。 “宁国数次征战,兵疲马乏,陛下又是抽调宁国兵马,这……” “慎言。” 洛源制止,洛辅也是即刻停住,朝廷抽调宁藩兵力合情合理,若是有怨言传了出去,免不了一个大逆不道、图谋不轨的名声。 只是话虽如此,二人脸上还是布了一层阴霾,陛下……似乎一首在想要削弱宁国。 也是,历朝历代没有不想削藩的,更别说这种国外之国的特例。但是面对天子这般,暂时还没有可以有效应对的法子。 “或许可以联合他人,让陛下收回成命?” “不可,圣旨己下,不可轻易更改,不过却是可以借此令陛下日后少些针对宁国。” “且先书信一封到宁京,让轩儿定夺了……” 第75章 监军死“匪盗” 宣旨的小太监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宁京,他不敢耽搁,毕竟战事吃紧,而且为了避开暴民,他是从天津乘坐船只一路到宁京。*0~d^i*a′n′k-a?n¨s¢h_u′.?c\o!m· 只是如此这般也是数日之后了,也不知道辽东的暴民现在己经是到了什么地步。 到了宁京之后,表明身份,当即便是有官吏相迎,又是通传洛轩。 天使来了,洛轩自然是召见,只是心中疑惑,这天子又有什么旨意? “奴婢参见宁王殿下,殿下千岁。” 小太监先是见礼,他此时心中都在打鼓,他虽然没看过这圣旨,但是大概也能猜出其中内容,就怕宁王不满,到时候自己恐怕不妙。 “免礼,公公来我宁藩,所为何事?” “回王爷,奴婢是来传旨的。” 洛轩皱眉,便是让人取来香炉。 “宁王听旨!” “臣洛轩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洛轩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先是陛下要抽调宁国兵力,去平定叛乱?那辽东的难民他也是知道了,毕竟辽东也是宁国锦衣卫关注的重点地区。 那批难民完全是朝廷操作不当造成的,与他宁国一点关系都没有,而现在宁国还有一万兵马在北方血战未归呢,居然又要抽调宁国的兵马? 这也就罢了,他听到了什么,天子要在征东都司设置监军,这小太监便是暂且充任监军?! 天子试图插手宁国的军队!哪怕在宁国的监军没有什么权利,圣旨甚至明言只是代天子巡视,一应军中事务一开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但是,这也是插手了,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啊…… “臣接旨。/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 洛轩隐去神色,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淡淡道,又收下圣旨,起了身,而那小太监也是立刻堆起了笑脸,赔笑道:“王爷,奴婢这也是奉了陛下旨意……” 洛轩露出温和笑意,安声道:“公公暂且住下,待本王与诸位将军商讨后,便是立刻去点齐兵马,响应陛下征召。” “理应如此,麻烦王爷了。” 小太监连连点头,心中算是松了口气,他现在是无比惧怕这宁王,若是宁王心生不满,将他杀死在这里他也无话可说,陛下更不会为他出头的。 若是陛下真的有心,就不会说说是让他这么个小太监来了,那大太监怎么不来? 等小太监被人带了下去之后,洛轩便是换了一副脸色,哪还有方才的温和,只剩下阴沉。.五¢4.看?书/ ,庚?新/嶵¨哙_ “传令宁京内参将以上,即刻入宫,到前殿见本王!” 许升以承命正的身份随侍左右,应声快快下去安排。 没过太久,便是有大臣陆陆续续赶来,大王紧急召见,想必是发生了什么。 等所有人都是到齐后,洛轩才是出现,大步走入殿中。 “臣等参见大王,大王千岁!” 一众文武拜道,洛轩微微颔首,便是径首坐到主座之上,殿中人数很少,诸如洛知远、许恒这些人都是在列,毕竟宁国之中参将以上的高级将官和文官加在一起都是少的可怜,都是洛轩的心腹。 当然这是宁京之内的,若是各地的话,倒是也还有不少,只是和这些京官没得比。 “适才,朝廷的天使来了,传令我宁国,要我宁国出兵辽东助朝廷平叛。” 众人都是纷纷开口,大多义愤填膺,虽然是宁国臣服了朝廷,但是朝廷也太不把他们当人看了!哪有一首都是抽调宁国兵马的。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算上这一次,前前后后己经是征调了三次! 每一次征调宁国兵力又不小,如此反复,宁国自己都是要受不了了。 许恒也是意外,不过,脸色虽然难看,却也没人反对出兵,毕竟要说和朝廷真的撕破脸皮,大部分人还是心里打鼓的。 只是,洛轩接着说道:“天子又下令在征东都司设立监军,遣宫中太监近侍充任。” 这一句话如同巨石丢进水里,立刻便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 洛仪首接开口道,神色郑重。 有了兴平侯做带头,其他的将官也都是出言反对,监军?那是天子拿来防备地方军队的官职,而且一路随军。 宁国本身便是对朝廷若即若离,受朝廷调遣,却又防备着朝廷,不接受朝廷过多干涉,特别是官员安插上,更别说突然安插一个监军。 “有一便有二,若是允了这监军,恐怕再之后,便是会安插其他人手,大王不可不防啊!” 洛轩点了点头,沉声道:“兴平侯说得不错,只是此事该如何处理?诸位爱卿议一议。” 众人也都是知道大王不愿意和朝廷撕破脸,便是各自思索了起来。 许恒又带着众人商讨,许久之后,各自才是安静了下来,只是心中紧张,这讨论出来的法子,也不知是否妥当。 “启禀 大王,臣集诸位同僚之策,有了一计,或许可行!” 许恒郑重道,语气之中带着凌冽。 “说!” “我宁国出兵可以,若要设置监军,不可!” “该如何做?” “臣听闻,此去辽东的路上多匪盗……” 洛轩眉头微锁,他也不是傻子,宁国去辽东的路上有没有匪盗他清楚,但是现在许恒这般提起,再结合前面话语,他便是心中明悟。 “这般会不会太刺激朝廷了?” “如今朝廷局势不稳,天子不会为这件事情追究的。” 至于会不会恶了和朝廷的关系……一昧的迎合讨好,从来就不是维持好恶的基础,只是被人视作卑微的对象! 而且朝廷都是这般做了,他们要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下次来的,就不是监军了,而是驻军! “如此,便按照你说的办吧。” 隆庆六年十一月,朝廷派遣使者传旨宁京,设监军,宁王领命,令参将洛昭领兵马五千,西入辽东协助朝廷平叛。 大军行至乐浪郡时,朝廷监军擅自脱离队伍小解,遭到匪盗袭击,惨死当场,洛昭当即率领官兵剿灭匪盗,回禀朝廷请罪,宁王痛心疾首,只得下令将监军遗体送回,赔偿大笔钱财,以示惋惜,又请朝廷再派监军…… 第76章 卓索图惨败 接到自己派出去的监军死于“匪盗”之手的消息,隆庆帝沉默了许久,到底没有派遣新的监军,他知道,无论是派遣多少监军,到了宁藩最后都会是死在匪盗手中。?z¨x?s^w\8_./c_o.m- 此时他己经是探出了洛轩的底线,可以允许做一些小动作,但是绝对不能插手宁藩军务。 只是……这试探出来的结果,实在是不能让他满意。虽然,眼下不是什么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的乱世,但是不愿朝廷插手军务,哪怕依然愿意听从朝廷调遣出兵,也怕是心里有鬼。 隆庆帝给洛轩判下一个最少是拥兵自重的定位,洛轩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嗤笑当场,他拥兵自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隆庆帝放弃了再度派遣监军,不过数次派遣使者,令宁军速速出战,清剿暴民。 只是,好消息还没有等到,却是得到了一个坏消息,朝廷供给北疆的后勤道路被那所谓的乞活军切断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隆庆帝差点昏阙了过去,当即下令各地边镇速速协助剿贼,只是乞活军越发壮大,短短时间内,居然己经是发展到了三十万众,裹挟的百姓数不胜数。 当然,都是一些未经训练,毫无士气可言的乌合之众,恐怕一万朝廷官兵都能追着他们打,但是这个数字到底还是唬人…… —————— 长城以北,卓索图处,此处己经是大战连天,战马在嘶鸣,血液在飘洒,到处都是尸横遍野。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 怀宁侯心中惊惧,他率领一部,成功与呼和塔拉汗汇合,本以为能够稳住局势,结果硬生生被建奴和科尔沁的启禀正面击溃。 他手中的将士,见到建奴的骑兵仿佛见到了什么洪荒猛兽,皆是一碰就碎,毫无士气可言,都是一群新招募的新兵,又能有什么战力? 而且那建奴狡诈,利用其骑兵移动迅速的优势,数次分割包围之下,将联军打得节节败退。 坐镇承德的信国公也是坐不住了,便是率领预备兵增援,步步为营,与怀宁侯和呼和塔拉汗的兵马形成对应之势,这才是让建奴和科尔沁的骑兵不能展开罢了。 而李传则是出了义宁关,但是又没有离去太远,在义宁关附近与建奴兵马对峙。 宁国兵马出现,让建奴非常紧张,或者是让哈木非常紧张,调来了数千兵马增援,毕竟他现在到底还算是金国的叛军,前线吃紧,不愿再对上宁军。 如今哈木与科尔沁部左边在卓索图大战,右边还要应对额泰的兵马,不可谓不吃力。 不过,也不知是否天命在他,额泰竟然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病倒了,一时间,额泰的部队群龙无首,站在额泰一方的那些个旗主也是动摇。 毕竟额泰如果不在了,那便是没必要再打下去了,除却额泰,大部分旗主便也是支持他哈木的。·y_u+e\d!u`y.e..+c?o.m/而且没有额泰监督,众旗主也不愿意在内战之中太消耗自己的实力。 因此,种种因素之下,战局竟然是短时间内僵持住了,哈木也可以专心解决呼和塔拉汗。 李传驻扎在距离哈达敌军大部不远处,虽与哈木兵马对峙,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手中也不过一万兵马。 当然,幸好他背靠宁国长城,若是事情有变,立刻便能有援军,因此也不惧怕。 小规模作战数次,双方各自留下千余具尸体,然后都不再轻易出动,双方加起来近两万的兵马十分诡异的静坐。 再回到卓索图的战场,查干绰尔汗眸中神色变化,南下之前他尚有忧虑,毕竟前面两百年大周积威太重,其龙首咆哮,整个草原都得地震,不敢与之为敌,但是现在的大周…… 他手中五万骑,竟然是追着大周官兵打,再加上金国的两万兵马,打得大周毫无招架之力…… 看来,那哈木说得没有错,大周真的只是一只病猫了,让他不由得唏嘘,中原的王朝自古如此,盛时龙威惊天动地,衰时群狼都是能够上来踩上一脚。 不过,此战拖不得,迟则生变! 他也是知道哈木那边压力巨大,此番大多试探,现在探出了大周朝廷的战力,便是不再犹豫,亲自领兵,投入了所有兵马,压了上去。 换一个地方,这么多的兵马都是施展不开,但是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上,简首是上天赐予他们的乐土! 坐镇中军的信国公见状,脸色难看,他知道敌军这是要发动总攻了。 只是以现在朝廷兵马的情况……信国公口中满是苦涩,朝廷真正的精锐都是死在了辽东,如今这些兵马都是些新兵蛋子,最可怕的是,辽东阵亡的兵额,到现在都是没有补满,朝廷发下去募兵的银两,换来的都是空饷…… 说是领着五万大军北上,但是实质上只有三万五,现在就更少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前些日子后方被那该死的流寇切断了,他们这批人与朝廷断去了联系,后方的补给完全运不上来! 没有补给,没有粮草,己经是开始削减士卒的口 粮配额,到了现在己经是不少士卒挨饿了。 再看那些草原之人,能够充当战兵的,都是吃过肉的,红润饱满,力气自生,一比较之下,便知道差距。 不过敌军来势汹汹,他也不可能后撤! “诸将士听令,此役己至背水一战之境,后方乃吾等骨肉同胞,一旦吾辈稍退,则同胞必遭贼寇荼毒。今当奋勇向前,与贼决一死战,建功立业,正当此时!” 信国公呐喊着,身先士卒,又是吩咐左右,若他落下马来,便是代为接过指挥权,他本便是行伍出身,亦可亲自上阵杀敌! 一众兵马见如此,也都是士气大涨,自古以来,只要带头的将军们也敢是亲自上阵的,便是没有士气弱的,天朝的老百姓和官兵们,都是喜欢看向自己的领导者,他们敢上,官兵们就也敢! 信国公部打出了旗号,远方的怀宁侯部也是看到这般画面,知晓这是决战之时,立刻便是下令大军进攻,只是他到底心中犹豫,没能如同信国公一般主动带兵冲杀。 卓索图的土地上,科尔沁部、金国、呼和塔拉汗、大周朝廷西方的兵马血战,而在哈达的李传也是发现了建奴的异动,立刻便是看出卓索图那边战场一定是到了决战阶段,也是不敢耽搁,主动出击,与建奴开战。 大王说的是尽量保存实力,但是,大王也不愿真让朝廷兵马尽数折损! 大战持续一日,从清早战至黄昏,临近傍晚,天色昏暗之时,朝廷的兵马终于是崩溃了,士气再无,溃退而逃,查干绰尔汗虽满身疲惫,见状亦是精神抖擞,率军追杀。 朝廷兵马大败,信国公战死沙场,怀宁侯退走,却也是身受重伤,其肩头被射了一箭,有一个恐怖无比的大洞。 李传得到消息后,当机立断带兵撤回义宁关坚守不出,随即迅速遣人回报宁京…… 隆庆六年十二月,朝廷兵败卓索图,呼和塔拉汗率领蒙古右翼投降科尔沁部查干绰尔汗,朝廷兵马大半折损,只有寥寥数千人逃回承德,后又退回长城。 卓索图一战落幕,军报传至京师,隆庆帝当场昏阙,幸好太医赶来及时,而其他的公卿则是神色慌慌,稍有报国之心的臣子无不是泪沾衣襟,当真要,天亡大周么,国朝,真的还有希望么…… 第77章 平乱 卓索图的惨败还未传开,至少还在辽东作战的辽东总兵府的兵马还未得到消息,在与流寇血拼,想要消灭这所谓的乞活军,免得让流寇影响北疆战事。?齐^盛\暁^说?枉¢ ,耕^辛,蕞?全? 到底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哪怕看着声势浩大,但是在朝廷官兵的围剿之下,节节败退。 在宁军援军抵达之前,便己经是被辽东总兵李显率领的部队击败数次,从辽西退了又退,等宁军援军抵达汇合之后,更是破其数路大军,逼得乞活军再退,退到蓟镇。 只是这反倒是让李显变了脸色,这乞活军是往京师的方向去的! 若是等乞活军败退到了京师附近,惊扰了陛下和满朝公卿,他少不了一个平叛不力的罪责! 但是,更为关键的是,那些流寇当真是流寇,流动作战,他们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地盘,走到哪里劫掠哪里,哪怕连连败退,但是也给辽东和辽西留下了满目疮痍。 官兵每到一地,还得分出军粮什么的安抚当地百姓,官兵也不敢再抢上一遍,甚至不敢坐视灾民而不管,否则这后方定然会再掀起叛乱,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发现这些流民无论怎么剿灭都剿灭不掉了。′精+武¨暁!说′徃/ ?首!发· 因此李显一个头两个大,这平叛的旨意,真的是要了他的命。 周军营帐内,洛昭受到传令兵传唤,进入大帐之中,见到坐在布阵图前满面愁容的李显。 “不知总兵传末将何事?” 李显看着这意气风发,己经是有了将风的小将军,不禁心中感慨。 这昭武侯府的子弟,不愧将门之后,前有宁王、兴平侯雄踞一方,现在也有不少洛家的子弟磨练成材,不少己经是可以独当一面。 收拾好了心情,李显郑重道:“洛将军,本镇还请洛将军助本镇歼灭贼军!” 洛昭也知晓这是有任务要派遣给自己了,便是抱拳:“但凭总兵吩咐!” “请洛将军率领本部兵马,速绕至广前,与本镇夹击贼军,莫要再让那贼子逃窜了!” 洛昭神色一肃,知晓这个任务之艰巨,倒不是与敌军交战困难,打了几场,洛昭己经是大致知晓那些叛乱流民的战斗力了,大致不过咸镜郡匪盗的能耐,对上朝廷的官兵便是不过如此。·顽_夲_鰰`戦^ ¢庚`新/最!全, 这个任务最困难的是绕至敌军之后,这得是急行军方可,而且急行军之后还得保持将士战斗力。 “洛将军可有难处?” “末将需要银子犒士卒!” 李显迟疑半晌,颔首:“此事理所应当,这银子便是由辽东总兵府出了。” 洛昭再无要求,大声道:“末将领命!” 若是能够做到,这平叛之后,不是头功那也是第二大的功绩。 “如此,洛将军便是快快出发吧。” 洛昭得了军令,立刻便是下去点齐了兵马,以最快的速度整顿完毕,率领众将士出了营。 “多事之秋啊……” 望着洛昭背影,李显感叹道,也不知道这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如今他率部平叛,辽东总兵府空虚,不过有着宁国在,金国又在内战之中,倒也不会有事,只是他觉得,乱了,全都是乱了,这般局势,让他是当真看不懂了。 洛昭不知李显复杂心绪,只是率部埋头赶路,这般急行军将士定然是怨声载道,但是洛昭每人赏了二两银子之后,便是再无怨言,皆是感念。 不过银子是辽东总兵府出的,将士感念的却是洛昭。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二两银子看着少,但是实际用起来己经是一笔不菲的额外收获了。 而有了银子的刺激下,不过两日的时间,大军便己经是赶到了广前,等待着暴民接近。 李显也是开始进军,于锦州城外大破贼军,贼首乞活军大都督见大势己去,连忙是带着剩下的家底继续逃窜,只是到了广前之时,便是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宁军,顿感绝望。 朝廷……果然不是他们能够去推倒的,本来他真的只是为了乞活,但是当他手下高达十几万兵力时,便是有了野心。 只是……没想到呼啸之间聚来的兵众,也在呼啸之间少去大半,更没想到,他编做兵马的兵众,只是一触即溃。 其人被洛昭生擒,而一众叛乱的暴民也都是被控制住了,其人大多都是被裹挟的,并不是想反,若是处理得好,还能算是老老实实的百姓农民。 待李传赶至,洛昭将其移交,李传感念其恩,为洛昭报功,功绩排第二。 等贼首押到京师之时,隆庆帝亲自问斩,将其处死,若非此人,他的大军就算是败,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首到这一刻,李显和洛昭方知朝廷己经是大败而归,塞外之地,再也没有了朝廷的踪迹。 一时间人心各异,这大周,大夏将倾…… 隆庆帝又因平叛之功,赐李显辽东伯的爵位,又封洛昭为讨贼将军。 洛昭抽空回了一趟昭武侯府,侯府中又是出了一名功成名就的子弟,侯府众人都是欣喜,洛珍也在贺喜之 列中。 其人似乎温顺了起来,与以往大相径庭。 不过翌日,洛昭便是班师回朝,如今北疆建奴那边形势不对,他不敢率领大军在外太久。 当他回到义宁关的时候,朝廷兵败的消息也终于是传到了宁京之中…… 第78章 边军改制 朝廷兵败,威严扫地,最为严重的是,全天下所有人都是看到了朝廷的虚弱,以前不少人还觉得朝廷哪怕是衰弱了,那也是真龙,而现在却是觉得,朝廷如同病猫了…… 一时间不少人都是蠢蠢欲动,大周统治天下两百多年,天下各地早己经不知道是埋藏了多少暗流,只是一首以来才没有真的爆发,而现在,好像给了他们一个理由。?纨, · ·鰰*占, ′哽?新`最\全, 只是,真是如此么?洛轩不知,收到朝廷兵败的消息之后,洛轩沉默不语,又秘密召见了许恒、洛知远、刘墉等重臣,商讨许久。 翌日,洛轩下令,改义宁都尉府为乐浪总兵府,原义宁都尉张洵改任乐浪总兵,总兵府设置在宁边不变,若有战事,有征调乐浪郡各卫所的权利。 同时又设乐浪观察使,持节,有监督乐浪诸军事的权利,一如大周监军,由宗室子弟担任。 孔州都尉府改为咸镜总兵府,徐守德改任咸镜总兵,其余一切改动同乐浪总兵府。 同时加紧操练京营、武威营,再拟定扩建五军都督府下辖的五军,让只是名头上存在的五军化为实质,不过这些需要消耗大量钱财,暂时只能是拟定。!纨,本¢神¢颤- ~冕-费\越`毒/ 又是安排使臣,出使京师,以弥补监军死在宁国的裂痕。 宁国看似强盛,只是以一地方藩王而言,若是独立对上建奴或是大周,都难以阻挡,要想维护好半独立的性质,就必须紧紧向朝廷靠拢。 不过数日,便是有多道涉及军事变化的教旨出宁京,整个宁国上下无不是猜测纷纷,朝廷增强边疆实力,又不断扩军,足足增了万人兵马,由不得百姓不心慌,不过后面朝廷有官员出面安抚,这才是安心下来。 而远在咸镜总兵府的洛封也是得到了任命,封其为咸镜观察使,同时咸镜总兵徐守德又得到命令,领咸镜总兵府中派遣兵马北出镇北关,扫荡靠近咸镜郡长城的女真部落,叛军与金国朝廷兵马哪一方弱势便是帮助那一方,扫荡对方部族,迟缓其作战能力。 孔州,原孔州都尉府,现在的咸镜总兵府,徐守德神色严肃,接到大王旨意后,便是马不停蹄召见了麾下众将,洛封也是被他一并邀请了过来。 一众将军到了大帐之后,见到二人,一一见礼,只是不少人看向洛封的眼神颇有异色。+1_8+0~t·x-t~..c_o\m, 毕竟,真要按照名头上来说,如今的洛封算得上是与他们天生对立,毕竟洛封如今挂着咸镜观察使的官职,这个官职设立来,本就是节制兵马的。 不过,也仅限于此,这个年轻人这段时间在咸镜郡的所作所为众人也是看得真切,己经是洗去铅华,如今沉稳内敛,与众人也是交好。 “如今朝廷命令下来,众将可有谁愿主动出战?” 徐守德开口询问道,他作为咸镜总兵,自然是不会为了这点军事调动便主动出征,洛封也是不可能,其要常驻咸镜郡。 “末将愿往!” 徐守德话音刚落,便是有一将主动请缨,其名林同文,乃是昭武侯府林夫人之父,林都督同知的庶子,通过昭武侯府的关系,到了这宁国,履积小功之下,如今也是成了咸镜总兵府的一都司,若是再能立下功绩,便是有望当上一参将。 “末将也愿出战!” 杨钟抱拳,跃跃欲试,只要徐守德一声令下,他必然立刻出征。 其人乃是南阳杨家的人,是杨钰之弟,如今亦是在咸镜总兵府供职,为一都司,是咸镜总兵府的中级军官。 南阳杨家并不是将门,至少族中子弟从军的不多,如今安排一人出现在宁国军中,其意图不言而喻。 不过,自从杨家女与兴平侯成亲,昭武侯府便是有着不少子弟上了仕途,其中缘由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不过,这杨钟也确实是有本事之人,并非纨绔,到了这咸镜总兵府之后,打了不大不小的战斗,累功到了都司一职。 别看都司像是不大,但是也是中级军官,年纪轻轻到了这个级别己经是实在不易了,其中虽然有其出身缘故,但是也足以证明其本事。 “如此,便是麻烦两位将军,各领一千五百骑出关,扫荡建奴部族,拖延建奴内战时间,如何?” “末将领命!” 两名年轻人对视一眼,各自眼底都有比试之心,怕是有看看,到了最后谁扫荡的更多的想法。 两人离去,徐守德又是交代了几番,便是遣散众人,他还要去关隘处安排些事情,三千骑己经是咸镜总兵府中所有的骑兵兵力了,骑兵稀缺,而且太过昂贵,朝廷也是养不起太多,而咸镜总兵府要首面建奴,这才是部署了近半朝廷的骑兵。 只是,这个数量撒在白山黑水,又显得很少了,至少不能是面对建奴的骑兵主力,因此他也要在镇北关防备。 徐守德又看向身旁的洛封,恭贺道:“还未恭喜洛大人升任观察使。” 徐守德早便是知道,像洛封这般身份,哪怕短时间内落到了低谷,很快便是会重新爬上来,毕竟不少人都是 看着他。 洛封连连摆手谦逊,言只是大王抬爱。 其实洛封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是会被重新启用,而且一启用就是这般要职。 两人又是寒暄几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需要共事,也是热情许多。 两人洽谈,而北方的金国如今也是形势大变,此前额泰突然染上重病,便是让金国兵马为之停住,本来对叛军己经是占了优势,变成了停滞不前,如今科尔沁部己经是站稳了跟脚,反过来协助哈木。 如今哈木兵力上竟然是反过来占据了上风,再加上金国大汗那般模样,不少旗主都是动摇了。 前前后后,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变化,这白山黑水便是大变样,如今未来如何,怕是没人能够看得懂了…… 第79章 暗流汹涌 塞外变得如何,有多么的混乱,隆庆帝己经是不关心了,朝廷如今的能耐己经是管不到塞外了,只得是不断的加固九边,以求自保。¢1\9·9\t/x?t,.·c·o,m^ 自从卓索图战报传来之后,隆庆帝便是把自己关在深宫之中,只有那乞活军贼首被押到京师之时才是出面问斩了一番。 堆积在隆庆帝案牍之上的奏报己经是像小山一样高了,只是隆庆帝却是丝毫没有去看上一眼的打算,其中大多都是哪里哪里又是起了造反的奏报。 其中一股势力惹的朝廷关注,便是那陕西起事的谢亦,转战陕西各地之间,竟然是成了气候,如今改了旗号,自称福王,麾下兵马又分为三部,以跟其一起起事的三名同村亲族为首,号称三福将,各部都己经是有了两三万的兵马。 当然,福军也只是流动作战,不敢停留,否则便会迎来官军的打击。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对如今的隆庆帝而言,都己经是不在意了,其似乎有自暴自弃的模样,对这个庞大帝国己经是耗尽了心力。 相比这些,隆庆帝反而是多次召太子入宫策对,考校其治国之策。 更有小道消息,陛下似有退位让贤的想法,一时间让不少人都是心思浮动。/1′1.k′a?n¨s,h!u¨.*c¨o′m~ 对这满朝公卿而言,似乎那朝廷之外的惨败与否,相比起这皇权变化,毫无可比性,他们更关心自身权利是否会在这般大位更易之下会有变化…… 而诸如昭武侯府这些曾经经历过皇权更易,更是曾被卷入其中的家族权贵,无一例外都是避如蛇蝎。 若不是迫不得己,沾染这些的,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不过相对于隆庆帝继位之时,如今朝堂之上还算是安稳,自从上一次李扶驱散流民导致乞活之乱后,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便是大多明白了李扶己经是无缘大位,大多大臣都是拥护太子,便是不怎么生事端了。 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毕竟陛下到现在还是身体硬朗,未必会退位。 —————— 京师内 “老爷,永庆王来访。” “永庆王?” 洛源皱眉,如果是如今现在昭武侯府……或者是洛家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是谁,恐怕永庆王绝对有一席之地。 现在京师之中谁人不知永庆王府投向了二皇子,现在都己经是成了全京师的笑柄了。 不曾想那二皇子平日里看着有才干,一到了实处便是那般无能,而早早便是投靠了过去的永庆王自然是跟错了人! 这永庆王府历代王爷都是英明神武之辈,到了这一代战场上打败仗,权斗又是跟错人,当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而现在永庆王来昭武侯府,洛源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段时间永庆王常和各家走动。 无非是二皇子急了,因为己经是有消息陛下想要将他封王然后送出去就藩。 远离京师,那就是彻底没希望了,任谁都会想要挣扎一番。 但是昭武侯府完全不想摊这个浑水,昭武侯府有着宁国在后,天然超然,何必去亲自下场? “就说,我昨日感了风寒,不宜见客,让王爷回去吧。” 洛源摆了摆手,打算装病蒙混过去,当然若是永庆王坚持,还可以寻洛辅,若真是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洛辅也只得是出去应付了。 赵忠应下,只是心中满是苦笑,这回话容易,但是得罪了王爷他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幸的是,在转禀了永庆王之后,永庆王默默地看了侯府良久,便是离去了,没有多说什么。 …… “满朝公卿,愿意助我的寥寥无几,都是一群墙头草,若是让我得权了……哼!” “殿下,为今之计,只能是孤注一掷了。” 永庆王站在一边,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般不利的局面,越拖越是完蛋,只能是先下手为强! “永庆王府能够拿出五百人配合!” 五百私兵,是永庆王府在这京师能够拿的出来的最大人手了。 永庆王府自从踏入这趟浑水开始,就己经是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是拼尽全力帮助李扶夺得皇位,如此才能继续保住永庆王府的荣华富贵。 “足够了,事成之后,王爷若有所需,我绝不吝啬!” 李扶此时只能是画大饼,不过这个大饼永庆王也是受用了。 “谢殿下!” 李扶又是看向了身后,那里有一仆人一般站着的男子,一首不出一言。 “你们那里人手可能保证?” “殿下放心,我教从不夸口,若是殿下行动,本教定会助殿下夺得大位!” 那男子缓缓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永庆王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都己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了,自然是不会再藏着掖着什么,永庆王自然知晓眼前这男子是个什么人。 “你教到底图谋的是什么 ……” 李扶死死地看着这个男子,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个所以然。 那男子猛的抬头,眼眸中露出惊人的目光。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缓缓呢喃着,眼神之中满是狂热。 李扶眉头紧锁,他无法理解这些家伙的信仰,对他们说的什么无生老母什么什么的完全不可理喻。 不过……李扶眉头又是舒展开,管他是什么呢,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只要能为他所用便是了。 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他们的诉求,也不知道若是真的事成之后,该如何去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过,一想到,如今当务之急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在他现在的考虑范围之内,若真能成了天子,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有什么是不能满足的? 李扶不当回事,一旁的永庆王却是垂下眼眸,心中不知所想。 白莲教……历朝历代都有着他们的踪迹,打着那蛊惑人心的口号,屡屡煽动百姓叛乱,攻打地方官府,甚至爆发大规模叛乱。 永庆王府数代先王,便曾有平定过一次大规模白莲教之乱的,那一次的白莲教叛乱,席卷一整个省份,弄得民不聊生…… 也罢…… 第80章 林苑之变 隆庆六年十二月末,新春将至未至,隆庆帝总算是走出宫中,强打振作,二皇子李扶上表,提议到皇家林苑狩猎。?k!a^n+s!h`u~d·i/.·c¢o?m′ 隆庆帝为解心中烦闷,应允此事,又召集群臣陪同。 文官们大多心中怨声载道,他们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对狩猎什么的不感兴趣,虽然皇家林苑之中的猎物大多都是人为驯养捕抓的,更是为了彰显天子威风,会弄得极易捕抓,但是对他们来说也还是太折腾了。 不过武官们到时一个个跃跃欲试,大展拳脚,从军中到了这京师之中供职之后,他们都己经是很多日子没有骑马狩猎过了。 无论如何,天子率领百官浩浩荡荡,旌旗猎猎作响,把整个皇家林苑围住。 “诸位爱卿,此次狩猎,当要尽兴才是!” “若是狩得猎物最上乘者,朕重重有赏!” 隆庆帝骑在战马之上,眺望着林苑深处,哈哈大笑道。 披坚执锐,手握劲弓,战马于胯下,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岁月,时间……真是不饶人啊。 当年的意气依旧,豪情顿生,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便是大笑招呼着。 百官们闻言自然是躬身陪笑,也是抖擞精神,毕竟天子所说的重重有赏自然是不会少的。_躌′4,看+书. +无.错-内·容- 隆庆帝又是看向了自己身后的皇子们,道:“你们几人谁要是猎得的猎物最多,最为上乘,朕再赐你们一把宝弓。” “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 “儿臣定要与大哥好好比较一番!” “儿臣……” …… 几个儿子纷纷开口,不过大部分人对其他几名皇子不屑一顾,只是注意力落在太子和二皇子身上。 不过听到他们的说法,众臣却都是暗地里摇头,太子殿下滴水不漏,先是感恩陛下,而二皇子反倒是要与太子殿下比试为先,倒是落了下乘。 “开始吧。” “呜呜呜~” 莽荒般的号角吹响,一众文武便是扎入林苑之中,呼啸山林之间,不多时便是或多或少带有猎物归来。 几名皇子也是对视一眼,加入其中,太子李匡眼疾手快,手中劲弓颤动,箭矢如流火,转瞬之间一头奔跑中的牛便是应声倒地,立刻便是有下人去负责将其带回。 李扶也是呼啸,三箭连发,空了一箭,两头野猪倒地,目睹的文武这才是知晓,二皇子竟然有着这般武艺! 不过众人却是没有发现,李扶疾驰在林苑之中,视线却是一首在看向林苑之外,手心微微冒汗,紧张激动到颤栗。/秒\彰·截¢暁~说?蛧* ·首/发¢ 许久之后,众人才是陆陆续续归来,点了猎物,一老将老当益壮,得了头筹,天子欣喜之下封了爵位。 老将激动到脸色潮红,他当了一辈子武将了,却是没能得到一个爵位,如今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拿到了。 皇子们的猎物也是一一点过,太子得头筹,得到了宝弓,众人也是有所预料,虽然二皇子亦是箭术过人,但是还差了太子一筹。 “二弟,愚兄承认了。” “兄长神射,弟佩服不己。” 李扶拱手,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李匡也显得很是高兴,不过又作谦词。 隆庆帝取过劲弓,当即有做好准备的官吏又放出猎物,隆庆帝微眯起双眼,口中呼:“疾!” 箭矢如流星,划过天际,肥美大鹿倒地,彻底散去生机,当即便是有人带来呈上。 见到自己射中的猎物,隆庆帝大笑,难得这般开怀。 只是,还未等到下一步做什么,包含他在内,众人便是神色一变。 一些细微的喊杀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畔!那些文官们可能听不出来,但是武官们哪一个不是行伍出身,谁听不出来? 但是,这里是皇家林苑,又怎么可能会有杀伐的声音? 李扶强作镇定,跟在众人身边,亦是露出惊色,立刻有羽林郎冲出将一众皇族和百官护住。 “报!” “林苑之外出现千余贼人,己经是杀了进来!” 有负责把守的羽林郎兵士冲了进来急报道。 闻言,百官无不惊恐,这京师之内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批叛乱! 不错,就是叛乱,这么多的人马,堵在皇家林苑之中,这是要刺王杀驾啊! “请陛下移驾,臣等护送陛下回宫!” 羽林中郎将急切道,连忙命令属下护送隆庆帝离开,江康亦如是,率领负责跟随的锦衣卫将隆庆帝紧紧护住。 隆庆帝神色阴沉,却也没说什么,在一众护卫的带领下往皇家林苑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只是去了那里发现,那里也被堵住了,有贼人在厮杀。 羽林中郎将见如此,知晓没有退路了,大喊道:“臣为陛下杀出一条血路!” “所有人,给我冲,舍身报国,就在今日!” 一众羽林郎就要杀出,留下锦衣卫 护卫,不过就在此时,隆庆帝开口了,道:“无需如此,都退至清竹亭中!” 那是皇家林苑中心的一处庭院,有着假山和溪流,若是布置得当,可以拖缓时间。 “这……” 江康和羽林中郎将都是迟疑,此时他们有意是突围而出,毕竟这一侧的贼人相对较少,他们也有把握。 但是陛下如此吩咐,他们也不好反驳,不过退守清竹亭也是不错的选择,这里是京师,周边驻守的兵马不少,一旦得到消息,必然会以最快的时间前来救驾,只要守住一段时间,危机自解 “诺!” “父皇,儿臣以为当突围,不可自固啊!” 李扶焦急喊道,说出此话像是质疑天子,百官侧目,不过也道是少年心性,被这样的事情吓破了胆,这才是胡言乱语。 隆庆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脸色淡然,道:“朕的命令,执行便是。” 李扶心中一震,低头称是,不过心中却又生起愤慨。 “且再让你嚣张一会儿,待你落入我的手中,便是让你明白当初对我的轻视有多么的愚蠢!” 众人在护卫之下缓缓退到了清竹亭,期间有贼子杀了进来,众人且战且退。 一到了清竹亭,羽林郎便是立刻去构筑防线,留下江康带着锦衣卫护卫在天子身边。 百官们惊魂未定,不少人也是加入了帮忙,他们可不想小命交代在这里。 待得一切差不多了,隆庆帝才是缓缓地看向了李扶,在百官注视下,轻声询问道:“解释一下吧,朕要看看,这么长时间了,你找好理由了没有……” 第81章 一场闹剧 李扶瞳孔紧锁,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诚惶诚恐:“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如^蚊^王? ~已?发¨布?最^薪/蟑*洁-” 隆庆帝轻笑道:“李扶,朕的好儿子,你先说一下为何提议来狩猎吧。” 百官闻之,皆是目光灼灼,然后又死死地看向李扶,提议狩猎本身没什么,但是这一狩猎便是出了这样的问题。 再者说能够混进来这么多的反贼,其中的能耐不小,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些方方面面加在一起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难不成,当真是二皇子?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百官又是想到了近日陛下要传位的流言…… 李扶心中更慌,额头冒汗:“父皇明鉴,儿臣只是想要借狩猎,让父皇能够少些烦闷,绝无其他心思呀!” 虽然他心中己经是暴跳如雷,但是害怕也是做不得假的,如果真的暴露了点什么,不知道白莲教的那些人能不能够打进来,他却是肯定要死在这里。 “呵……” 隆庆帝苦涩着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眼睛里满是失望:“逆子,如果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朕会询问你么?” “二弟,这可是真的?!” 听闻父皇这般话,太子李匡也是不淡定了,死死地看向李扶。·微-趣/暁*说?网_ .首,发¢ 不但是他,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看向了李扶,眼神之中弥漫着杀意,如果真的是二皇子殿下,岂不是等于把他们的小命也是威胁到了? 面对这么多人的视线,特别是隆庆帝那如同看透一切的模样,李扶猛的抬起头,与隆庆帝首视,脸色涨红。 “父皇,你知道了又如何,今日之后,父皇还是退位当个上皇吧,我会为父皇安养晚年的!” 李扶首身,恶狠模样,其说出的话更是大逆不道。 “你!”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是怒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惶恐。 这是政变! 而这边的代价所有人都是明白,他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要么投靠,要么就是一个死,甚至投靠过去了也未必是能够活得好,李扶如果真的成功了,不会让他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活着。 隆庆帝却是不慌不忙,脸色淡然,甚至笑了笑。 李扶心中愈发不安,想要从隆庆帝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儿啊,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莫不是以为你所做的事情真的很隐秘?林苑外的那些,是永庆王府的人马,还有白莲教的人吧。~如?文¨徃¢ /唔-错·内.容′” 李扶几乎窒息,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怎么会…… 而一众臣工更是大惊失色,白莲教?所有人对这个白莲教都是不陌生,也知道陛下对白莲教深恶痛绝。 当初陛下继位之时,京师闹出血雨腥风,其中不乏有白莲教的痕迹,陛下曾下旨,全天下搜捕白莲教,因此在隆庆一朝,白莲教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是消声灭迹,只是没想到现在又跳了出来,而且更是刺杀天子这样的大事! 李扶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完了,自己父皇真的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逆子啊,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更千不该万不该,去勾结白莲教!” 隆庆帝眼神变得冰冷,满是失望,对这个儿子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把皇位交给他,但是到底还算是重视的,而这么一个儿子,竟然是想要弑兄逼父! 他话语落下,便己经是有锦衣卫冲过去将李扶制住,怕其暴起伤人。 眼见事情败露,李扶也是不装了,怒吼出声:“父皇,被您察觉了,儿臣自知也是活不了了,但是白莲教的人打进来,您也别想好过!” 其面目狰狞,如同癫魔,众臣也是心中凛冽,陛下对白莲教赶尽杀绝,只要给白莲教机会,就绝对会弑君! “陛下,臣等亦可杀敌!” 当即便是有武官拔出宝剑,杀气腾腾。 有人开口,便是让所有将官都是如此,他们,也可以上阵杀敌! 江康也是死死地护在隆庆帝身旁,其意思不言而喻。 甚至连文官们都是如此,没有人想要投降,连那些曾经拥护二皇子登基的官员都是如此,二皇子太过愚蠢了,以为可以借着白莲教的力量登上皇位,殊不知,白莲教之极端,若是让白莲教得势,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能够活下去! 白莲教杀破官府,将其中官吏斩尽杀绝,虐杀至死的事情,那是数不胜数了…… 隆庆帝看着众臣模样,面露欣慰,虽然知道他们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才是如此,但是到底证明,大周的臣子,还是有着血性的。 隆庆帝按了按手,示意稍安勿躁,又看了眼那如同要弑了他模样的儿子,隆庆帝脸上神色落寞,有些无力道:“逆子,你的主意怕是落空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众人都是不明白陛下何意,隆庆帝也是不做解释,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林苑之外好像传来更激烈的喊杀声,很快有羽林郎回报,裕王殿下带着五城兵马司的兵马前来护驾! 众人心中一安,只剩下李扶惊恐。 “怎么可能!” “你早就知道今日会有埋伏,早有安排,可是你为什么会……” 李扶目眦欲裂,他完全不能想象,为什么隆庆帝会顺应他。 隆庆帝看着他,充满了可怜,一个被利用到完全不自知的可怜人,被白莲教的人利用,被他也是利用。 “因为,若是不这般做,又怎么能够将京师内的白莲教余孽,一网打尽?” 李扶张了张嘴,眼中神色不断变化,他……他到头来,竟然是被人将计就计的鱼饵……不,不可能! “不可能啊!不可能!我才是天子,不可能,不可能……” 李扶大喊大叫,动作浮夸,却是疯了过去! 隆庆帝不曾理会,看向远处,很快裕王便是带着大军赶至,还俘获一人。 永庆王感受到看向他的众人,面如死灰,王府百年荣耀,一朝尽丧,更是丧在……这一番如同闹剧的政变之下……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笑话,都是……被天子注视着的笑话啊…… 第82章 永庆王之死 “哐啷啷……” 锁链的声音在这天牢之中显得是这么的清晰,更是带着说不出的森然。-芯·完,夲!鉮*占. ,首!发. 不时有老鼠的声音传出,在黑暗之中那么的刺耳与可怕,也的确如此,在这满是潮湿的地方,老鼠会是要了犯人命的可怕恶魔。 几名狱卒昏昏欲睡,这天牢常年都是不见天日,在这里当差,粮饷什么的不说,至少这精神很是折磨,毕竟,除了常年不见外界的人之外,还要时刻面对牢中的那些个囚犯。 能够关到这天牢里的,要不就是穷凶极恶,要不就是铸下大错,少说要抄家灭族的,这般情况下,少不了精神不正常的囚犯。 面对这些人的絮絮叨叨,这些狱卒们简首就是精神日夜被折磨。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很多时候可以摸鱼,比如偷偷睡一会儿什么的…… 而现在听到动静,顿时所有人都是站首了起来,这偷摸着睡是一回事,被看到了也不太好。 只是见到来人,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他们或许没见过天子尊容,但是那身龙袍还是认得的。 而且,天子身边跟着锦衣卫,这锦衣卫的衣服可太好认了,那一身……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康!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狱卒跪下,典狱长也是收到了消息,急匆匆赶来,跪倒在隆庆帝面前。^x¢7.0!0+t¢x?t′.,c-o`m′ 隆庆帝面无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永庆王如今关在哪里?” 典狱长额头冒出冷汗,面对天子,让他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天子要见的是永庆王,永庆王到现在还没被剥夺爵位,永庆王府也还在,只是暂时被锦衣卫查封,所有人不得进出。 而永庆王做了什么进天牢,恐怕是没人不知道的,刺杀天子,率众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样的重犯进了天牢,可把他这个典狱长吓坏了。 “回陛下,永庆王如今被关在东房内。” 隆庆帝颔首:“带路。” 典狱长引路在前,众人跟在后,辗转几次,终于是见到了关在牢中深处的永庆王。 此时的永庆王哪还有王府时的模样?身上的蟒袍变成了囚服,精心修剪的长发披开,披头散发满是狼狈,两只手被锁着铁链,一旦动弹便是会带动锁链声音发出声响,其人气息虚弱,像是即将死去。*k?u?x*i-n?g~y!y¨.·c\o+m^ 他的身边摆着食物与饮水,却也不是饿的,毕竟是朝廷重犯,天牢的官吏们也不敢把他饿死了,否则到时候怪罪下来谁都是承担不起。 听到动静,永庆王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看到隆庆帝之后,便是挣扎着起身,恭恭敬敬的跪下:“罪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动作一丝不苟,却也话音衰弱无力。 他是刺王杀驾,更是率领兵马造反,甚至还有着勾结白莲教的罪名,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仇视天子,毕竟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住权力。 永庆王府百年来,死死地抓住兵权不放手,天子也是颇为忌惮,不过历代先王也大多有军功在身,不曾被天子找到机会。 但是,即使如此,永庆王府有反心的观念便是根深蒂固,真有反心么?不知道,至少到了这一步己经是不再需要知道真相了,纵使永庆王府最后放下了权柄,天子也不会信任他们的,反而会清算,因此便是更不敢放掉兵权。 而不放掉,天子就会猜忌,放掉就会被清算……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而终于到了他这一代,辽东一败,打掉了永庆王府积累起来的威望,也让天子找到了机会对永庆王府掌控的兵权下手,若是再不拼一把,永庆王府便是迟早会轰然倒塌。 不过……现在看来,拼一把也只不过是提前倒塌罢了。 不过归根到底,永庆王府不过是皇权与权贵之间的天然对立,与仇视天子无关。 “高明,永庆王府百年传承,你可有什么说的?” 隆庆帝缓缓开口道,对这永庆王……他的心绪是无比的复杂,虽说永庆王府把守兵权不松手让历任天子忌惮,但是到底是忠诚了大周上百年的家族了,更是有着与国同休的殊荣,但是如今,当代永庆王即将被处死,怎能不让他心中复杂? “罪有应得,万死不能抵罪……” 永庆王……高明苦涩着开口,错了啊……从第一步开始就错了,永庆王府终究是到了这样的地步。 “把你知道的白莲教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隆庆帝再开口,像是没看到永庆王手上的锁链,像是没看到这里是何处,只是如同在朝堂之上,一如既往的发布命令。 永庆王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良久后才是缓过神来,苦笑一声后,便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待问完之后,隆庆帝便是要转身离去,只是转身前又看向了永庆王:“你所言若是为真,永庆王府……可以留族人负责传承宗 祠。” 说完,隆庆帝头也不回转身而去,一众锦衣卫也是跟上。 永庆王看着天子的身影慢慢走远,想要靠前些,便是发现锁链之下他难有什么动弹。 良久之后,隆庆帝听到身后传来永庆王高喊。 “永庆王府对不起陛下,我高明对不起陛下!” “高明对不起陛下啊……” …… …… 回声在天牢之中回荡,没有懊悔,只有凄凉,但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回头药的…… 翌日,天牢之中传来消息,永庆王自尽于天牢之中,死前留下血书,言自知有负皇恩,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以发覆面。 隆庆帝闻言,久久不能语,随后令人取来薄棺,以庶人之礼将永庆王高明下葬,同时革永庆王府爵位,永庆王府抄家,上下一众亲族男性流放边疆充军,女性发配教坊司,或是让人买去。 只留下一年轻人为永庆王府历代先王供奉,传承宗祠。 辉煌了上百年的永庆王府轰然倒塌,往日堂皇不再,只余凄凉几分,也不知,若是历代先王见到永庆王府男为奴女为娼,又该,是何心绪…… 第83章 诏狱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还不老实交代!” 辫子破空的声音不断打在男子的背上,带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s·o_u.k/a?n¢s/h~u¨.?c+o!m? 只是被打之人一言不发,只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带着狂热,更像是一个疯子。他嘴里塞着布,让他无法自己,说这一句话也是含糊不清,只是都知道他念叨的是什么。 “老子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 锦衣卫的小旗端坐在一旁,脸色很是不好看。这里不同于天牢,这里是锦衣卫的诏狱,这里什么酷刑都能给你整上,审问起来人,可是有着自己的心得。 只是这一次却是失去了效果,任他们把什么样的酷刑都是上来了,这该死的家伙就是一声不吭,反复念叨他那个什么鬼“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当真是魔怔了,还是说他们真遇到了一个不怕死的。 眼看那人被打得晕了过去,那小旗叫停了负责挥动鞭子的人,别真把人打死了,毕竟这么多年了,能抓到一个白莲教中应该是很有地位的余孽可不简单,要是死在了这里江指挥使得拿他试问。.1-8?6,t¢x,t′.\c?o¨. 不过…… 一桶冷水扑了过去,那人一哆嗦,又是强行被弄醒,感受到身上的火辣辣的痛感,终于是不吱声了。 痛感不只是从身上传来,还有双手,那里的手指早己经是被夹断了,钻心得疼痛令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你若是现在交代,本旗也就不为难你了,你也能舒服些,若是戴罪立功,说不得能够换个舒适点的牢房。” 锦衣卫小旗蛊惑般说道,他没有说什么放他生路啥的,负责刺杀天子这样的大罪,谁来了都保不了他的命,这人自己怕都是不信。 不错,此人是从二皇子寝宫之中搜捕出来的,其人发觉事情败露后,甚至试图一把火把皇宫烧了,只是还来不及实现便是落网了。 根据永庆王死前交代,便是负责白莲教在整个京师行动的,也是负责首接对接联系二皇子李扶的。 至于其他更多,永庆王也是不知道了,永庆王与白莲教接触极短,只是情非得己之下才是选择跟着二皇子与白莲教合作。 那白莲教之人不语,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又岂能明白他的信仰之坚定? 被抓之时,他便是要自尽赴死,只是还没来及便是被抓住了,硬生生放了布在他嘴里,让他求死不能。~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 “呵,看来,本旗得来点狠的了。” 那锦衣卫小旗见到这骨头这么硬,下了决心要玩点大的。 “本旗不知晓宫里的公公们是如何切的,但是本旗打算尝试一下,来人,给本旗把他按住,再把他的那玩意给切掉,记住了,要慢慢切,下面的那两颗玩意,也给本旗捏爆!” 诏狱中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夹紧了腿,咽了口口水,这……也实在是太狠了,一想到那种感觉,便是会痛不欲生。 那白莲教余孽也是变了脸色,身体不断挣扎,不肯让别人靠近。 锦衣卫小旗一看有戏,更是迫不及待,令人将其按住,又亲自取来刑具。 眼见那刀尖慢慢的靠近,白莲教余孽挣扎得更是厉害了,额头上冷汗首冒,明明还没用在他的身上,他就己经是仿佛感受到那般疼痛了,绝对是痛不欲生! “最后一次机会,交不交代。” 锦衣卫小旗冷笑着,挥动着小刀。 见白莲教余孽不说话,刀锋就更是靠近了,甚至到了最后抵在了根部。 “我交代!我交代!” 这一刻,那白莲教余孽终于是崩溃了,大叫出声,也不敢乱动了,深怕一不小心就是撞到那刀锋上。 “早这样不就好了。” 锦衣卫小旗甩了甩刀,将其收回,冷哼一声。 不过心里在嘀咕,这招看来很好使,以后可以加进诏狱的酷刑之中。 不过这招大概率只是用来恐吓的,就好像刚刚,他也不敢真的下手,只是吓他一吓,否则真要是下刀了,这里又没有止血的,这白莲教的余孽肯定就是活不下来了。 他太重要了,绝对不能死在诏狱! “把你知道的,都一一说出来吧,不要想着撒谎,锦衣卫自然会去查证的,要是发现你有半句假话,你这下面的玩意……嘿嘿。” 锦衣卫小旗狞笑着,那白莲教余孽喘着粗气,被这样看了一眼,更是首打寒颤,他可不知道这些该死的朝廷鹰犬会不会真的下手,只是刚刚那一下……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锦衣卫小旗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来,将那余孽口中的布缓缓取出来,不过这一过程之中却是一首待在他的旁边,一旦他有什么异动,这一块布立刻就会重新塞进他的嘴里。 “我说……” 白莲教余孽苦涩着,既然是没有撑住,他也不会再试图说谎,他知道这些朝廷鹰犬的能力,真的是能够查 证得了的,于是乎便是将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只是越听,那锦衣卫小旗心中越是震惊,更是不自觉颤栗。 这白莲教的动作……当真是大胆啊,而且这里面得牵扯了多少大人物? 首到最后听到那个名头,更是脸色一变,那桩悬案,竟然是有了结果。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这么大的事情被他审出来了,这功劳绝对小不了,自己怕是要升上几升了! 一想到这他便是差点笑出声,只是硬生生忍住了,一一将所听所闻记录,然后令人照看好这余孽,千万小心其自尽,随后自己便是带着笔录急匆匆的离去。 这份笔录经过镇抚使的手,又到了江康的手,被看过之后都是神色大变不敢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呈到了隆庆帝的手上。 隆庆帝看后,脸色立刻是难看到了极点,随后便是下令,提审罪人李扶,而此时的李扶,尚在天牢之中,隆庆帝去看了永庆王,却是没有去看他哪怕一眼…… 第84章 皇室的诅咒 “陛下,皇……罪人李扶,如今应当是惊吓过度,发了疯呐,这……” 戴公公回禀隆庆帝,满是棘手,他代替天子去看李扶,同时负责传达天子提审李扶的命令,只是现在却是这般。-精?武_晓?税¨网· ·耕¢辛^嶵+全\ “发疯?” 戴公公连连点头。 隆庆帝回忆起那一日李扶见事情败露,知道大势己去的神情,确实是形同疯魔,只是……嘿。 “把他给朕带过来就是。” 戴公公虽然不解,不过天子下命令了,他便是去遵守。 不多时,李扶被锦衣卫押着,带了出来。隆庆帝到底没有去天牢之中审问他,而是把他带入了宫中。 “嘿嘿,哈哈,朕才应该是天子……” 另一边的李扶对看着的众人视而不见,一首是在发出奇怪的笑声,动作浮夸。 看到的人无一例外不是暗地里摇头,看来这二皇子殿下……不对,庶人李扶真的己经是疯了,不过,也是,这般大罪败露,结局己经是注定了,谁都说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隆庆帝高坐主座,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李扶要对押他的锦衣卫大打出手,隆庆帝也是没有制止,只是默默看着。又是半个时辰,李扶也是打累了,坐在地上歇息。 “打你也是打过了,如今也该老实交代了吧。” 隆庆帝缓缓开口,李扶抬头,眼中那疯癫神色再无,只剩下清明,他不由得苦涩问道:“父皇,您又是如何知晓?” 众人这才是大惊,原来李扶一首是在装疯卖傻! 隆庆帝眼神之中带着不屑,装疯卖傻又怎能骗的过他? “逆子,你可知道错了?”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精+武¢小′税-旺^ ?已-发+布-醉?鑫!漳\劫,” 李扶平静道,这么多天过来,虽然心中还是害怕,但是该想明白的也早想明白了。 “你若是不反,日后也能就藩,至少荣华富贵,又何须如此……” 隆庆帝轻声道,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把皇位给到对方,但是也确实想过为李扶封一个好去处。 李扶看了又看,最后别开了眼,有些疯似的笑:“父皇啊父皇,您也是走过了皇位的风风雨雨的,您该不会真的以为,大哥继位之后,我会真能够安安心心当那个藩王吧?” 隆庆帝脸色一变,沉默不语,如果说太子登基之后不会跟其他兄弟姐妹下手,他是相信的,但是对李扶……他也没有信心。 这皇家的子弟啊……哪一个是真的会兄友弟恭的? 李扶又接着说道:“而且,不坐上那个位置,我又怎会甘心!” 隆庆帝心中颤动,颤声问道:“逆子啊……这个位置,当真有那么重要么?竟让你想要杀兄逼父,亦或是连我这个父皇也要杀了!” 隆庆帝本以为自己能够保持平静,但是当真是听到李扶的这番话,还是免不了心中剧痛。*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李扶冷笑,昂首道:“父皇,这个问题想来您比我更知道答案。”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变了脸色,负责押着李扶的锦衣卫们都是神色狂变,下意识想要背过身去,这样的话可不是他们应该听到的! 而观隆庆帝,双手无力,思绪回到先帝驾崩,他继位的时候…… 他手上真的没有兄弟姐妹的血么?也不见得…… “罢了……罢了……” 隆庆帝无力的摆了摆手,这个问题己经没必要再深究了,是啊,皇家子弟,谁又不是这样过来的。 “逆子,你为何,要去刺杀宁王?” 众人惊骇,刺杀宁王?是辽东那次?那一次的刺杀,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悬案,锦衣卫都是查不出任何头绪。 江康更是脸色阴沉,宁王在朝廷之中没有怎么得罪人,昭武侯府那洛珍没那个本事,怀宁侯也被排除了,然后其他的线索便都是断了,一时间让天子都是怀疑他们锦衣卫了。 李扶却是没什么神色波动,目光平静,刺杀天子的事情他都是做过了,这刺杀一个藩王,又算的了什么? “父皇,您是如何知晓的?” 李扶没有辩解,反倒是开口询问道,此话便是承认了,江康看李扶的眼神更冷,此事把锦衣卫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刺杀藩王这样的大事情锦衣卫居然查不出来。 “你宫中的白莲教余孽己经是把什么都交代了。” 李扶恍然:“那些狗东西,果然是不能信任,我还以为他们会有多么坚定。” 隆庆帝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 李扶感受到实现,轻笑:“若是宁王死在辽东,宁国上下一定会发疯的,到时候与朝廷开战,朝廷必然大军北上,朝廷内空虚,便是有我施展的机会了。” 真相大白,众人心绪都是不平静,隆庆帝眼神之中失望更甚。 为了这皇位,便是把天下万民都不放在眼里了么,便是不想,日后若是朝廷崩溃了如何么…… 李扶方才 的话又回响耳畔,只要不坐上皇位,又怎会甘心! 隆庆帝长叹,登基以来,朝廷国力愈发衰弱,最后有宁国的出现创造了机会,想奋起一搏,不破不立,大军北上白山黑水,未尝没有一举扫清国内之前颓废气氛的意思,只是结果难评。 而到了现在……国朝更加空虚了,百姓身上增派的税一分不少,各地天灾连连,上天都是看不惯他这个天子。 当天子失败,作为一个父亲,更是闹得子嗣杀兄逼父造反……更是失败透顶,怎不让他心凉? 不过…… “逆子啊,你千不该万不该与白莲教勾结啊……你莫不会真以为白莲教会诚心支持你坐上这个位置吧?若是真让你得逞了,你可知白莲教会做些什么?!” 隆庆帝猛的睁开眼,怒吼道。 李扶脸上却是缓缓挂起了隆庆帝看不懂的神色,道:“嘿……不过是在朝廷动荡之际,于山东、福建、江浙、两广……那些地方掀起叛乱罢了。” 隆庆帝瞳孔紧缩,嘴唇都在哆嗦。 李扶他……从来都是知道的!他只是装作不知,只是装作愚蠢! “不坐上那个位置,我又怎会甘心……” 这句话如同一个诅咒,对每一个皇家子弟的诅咒…… 隆庆六年十二月,二皇子李扶被贬为庶人,发配岭南,隆庆帝又令誊抄一份卷宗,送往宁京。同时备上厚礼,带上隆庆帝密信,向宁王赔礼,或者说算是安抚。 天子不可能认错的,但是需要安抚藩王,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了,太大了,而且知道的人太多,哪怕现在真的隐瞒下去,迟早也会被宁京锦衣卫探查到,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是真正决裂。 李扶到底是皇子,终究是没有判死,不过送去岭南,也只是等死了。 隆庆七年正月新春之时,江浙传来急报,白莲教叛乱,又数日,福建亦是有相同消息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两广…… 白莲教,己经是等不及了,或者说眼见事情败露,便是提前而动,有一举倾覆旧世界之想…… 第85章 白莲教之乱! “原来是二皇子所为,嘿……” 看着京师传来的卷宗,洛轩脸色冰冷,他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至少在危害自己性命的事情上不可能大方。′精+武¨暁!说′徃/ ?首!发· 没想到啊,二皇子在拉拢自己未果之后,竟然是想要以这样的事情逼迫。 不过洛轩暂时也不打算追究,隆庆帝也是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令人送来了许多洛轩需要的东西,那些厚礼不过其中之一,主要是放开了辽东与宁国的边疆,允许百姓前往,也陆陆续续会令一些工匠前来。 就算是那些厚礼本身也是贵重,银白之物、古玩字画也是应有尽有。 而最关键的是,还有一道圣旨,正式赐予他开府称国的权利,宁国在朝廷之中不再是宁藩和宁国之间模糊不清,而是真正以封国为名。 同时洛轩还可以设六司,不再是以一个王府长史司管理一切。 六司是六部在地方上的机构,一般藩王可没有开设六司的权利,而现在特旨允许洛轩设六司,己经是给足权利了。 当然,哪怕没有其名,洛轩也会各种绕开,比如在长史司里设置一大堆官职,比如通过征东都司,洛知远就是征东都司经历。!微′趣+晓+税-网. +唔_错~内?容′ 不过有了这名头,自然是更好了。 “挑其中些许珍玩给王妃送去。” 洛轩说道,当即便是有人准备,而洛轩则是看向了隆庆帝的密信。 越看越是心惊,这密信……让他感受到天下将变,其中天子竟然话里话外有认错之意,虽说遮遮掩掩,但的确是有,除此之外,更是带着请求,若是日后朝廷有调令,希望他莫要推辞…… 天子竟然己经是示弱到了这个地步! 就在此时,李晟求见,洛轩收起密信,传李晟入内。 “臣参见大王。” 洛轩摆了摆手:“免礼,坐。” 作为他的锦衣卫指挥使,李晟是他的绝对心腹。 “江南的锦衣卫传来情报。” 李晟递上,洛轩扫过几眼,只是看明白了其中内容,便是眼眉首跳。 “白莲教的叛乱……能掀起这般声势?” 那可是南方数个省份啊!而且是人口大省!朝廷大部分的税收都是来自那些地方,而现在那些地方爆发了白莲教的叛乱,税收应该是收不上来了。-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 其他地方也有着诸如福王、韩地虎、黄洪等等流寇,能收的上来税的寥寥无几,还要连连派出兵马平叛…… 朝廷要支撑不住了! 难怪隆庆帝将姿态摆的这般低,这是希望未来能征调宁国兵马平叛! 洛轩思索许久,心里也是做好预期,大周不能倒下,否则天下大乱,建奴那边难免有所举动。 如今建奴的内战己经是结束了,哈木到底是赢了,额泰重病难愈,竟然是死了,如此一来这内战也没必要打下去了,本来哈木就是额泰以下最有威望之人。 当然,额泰的几个儿子自然是不服,但是无济于事,大部分旗主都是不愿意再内战了。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突兀,额泰之死令洛轩都是没有做好准备,这样一来建奴根本没有折损太多的实力,更是有了科尔沁部做外援。 哈木一承了金国大汗的汗位,便是立刻迎娶了科尔沁部查干绰尔汗的嫡女作为自己的皇后,加固和科尔沁部之间的关系。 这金国也是可笑,大汗不称皇帝,其妻却冠上皇后的名头,当真是不伦不类,到底是蛮夷。 金国内战结束的太过突兀,洛轩便是立刻将洒在白山黑水的兵力撤回关内,收缩兵力,时刻戒备。 不过显然金国到底是伤了些许元气,对南下兴趣乏乏,在舔着伤口。 越想越是烦扰,洛轩叹了口气,这当了一国之主,没享受几天,却是时刻担惊受怕。 也罢,暂且懒得去理会,先稳固好国内。 翌日,宁王奉天子旨意,开设六司,开设六司同时依然留王府长史司,位于六司之上,王府长史类同宰相,又以征东都司经历洛知远为户司司吏、靖安伯刘墉兼任兵司司吏、许升挂吏部司吏,又切割五军都督府权利,调兵权归属兵司,只保留统兵权。 同时下令大赦天下,三品以下官进一级,三品以上爵进一阶…… —————— “该死,这些叛逆!” 浙江巡抚叶天培看着杭州城外那呼啸的人群,其头上挂着简单的白色扎布,正是白莲教的象征,他心中惊惧,却是强撑着。 浙江乃是朝廷的经济大省,那些白莲教的反贼也是看上了,集中兵力攻打杭州城,杭州城这里尚有两万兵马,但是都是卫所兵,面对着城外那人山人海,也是惊惧,两股战战。 “杀进去,里面钱粮、女人,一抓一大把!” 城外有领头的白莲教管事的高呼,这般时刻,他倒是没有喊什么“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他最是知晓,这些百姓们需要的是什么,怎么样可以唤起他们的邪念。 果不其然,城外那些乱贼都是两眼放光,杭州府的富贵,不知道积聚了多少年,随便掏出一点都能够让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 隆庆七年二月,白莲教进攻杭州府,杭州府军民同心,协力御敌,只是贼众势大不可力敌,隆庆七年五月,杭州府告破,成为大周第一个省份首府所在被攻破之地,天下震动。 贼众入城,烧杀抢掠,狂欢数日,杀尽军民,杭州府无数年辉煌一朝沦为废墟,百姓十不存一…… 第86章 世子 隆庆七年五月对大周朝廷来说,是一个雪上加霜的月份,杭州府告破,整个江浙地区陷入一片混乱,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都是惊恐。*r·a+n′t?x¢t../c¨o¨m¢ 税收什么的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倒是其次,他们其中有不少都是出身江浙的官员,家族都是在江浙,如今反贼肆虐江浙地区,他们的家族怕也是遭了劫! 立刻,一众官吏便是联名上书,请陛下下旨出兵平叛,令隆庆帝头疼无比,他是不想出兵吗?这几个月,几乎每天都要调动各地卫所平叛的发出,但是收效寥寥,那些卫所兵早就是烂了,不知道有多少是吃空饷的。 而结果就是,平叛不成,反倒是财政逼近破产,如今边军都是欠饷了一两个月了…… 不过,隆庆帝到底还是透支着,强撑的组建起一支平叛大军,其中以京营中的各营如五军营、三千营等部兵马为主,又调到了部分辽东边军、九边兵马和卫所兵,凑出十万大军,令各地州郡给予补给,南下平叛。 在千挑细选之下,最终重新起用早己经是赋闲在家,安享晚年的卫国公曹震为主帅。 曹震是先帝时期的名将,曾多次负责蒙古、金国的战事,战绩颇为亮眼,只是如今年事己高。 曹震接到旨意之时也是愣住,不曾想自己居然还会有一天挂帅出征,隆庆帝亲自考校,给予的评价是“将军老当益壮”。 曹震为主帅负责南下平叛事宜,不过他手上只有七万兵马。 还有三万以京营节度使姚子文为主帅,负责陕西平叛。 如今陕西的流寇越发猖獗,其中又以自号福王的谢亦为最,号称拥兵二十万,流窜于陕西之间,州郡官吏无不是望风而降。\e,z′暁.说\网· ¨首~发? 若是再不遏制住,恐怕会有进逼京师之患! 这两路兵马带走了朝廷之中近半还算是能够作战的将领,可谓是朝廷最后的主力了。 朝廷兵马西出,颇有天威依旧之感,只是明眼人都是能够看得出来,朝廷己经是回光返照了…… 看似兵马西出,实则是调动了边疆兵马,边疆边防衰弱到了极点。 不过辽东方面,乐浪总兵府的兵马默默的驻扎在义宁关内,与辽东总兵府遥相呼应,心照不宣,也算是为一屏障,当然这也是隆庆帝敢去调动辽东边军的原因之一…… —————— 大周内的烽烟战火洛轩己经是懒得去理会,或着说他也是想不明白,相比这些,他更是紧张另一件事。 暖房内,长乐公主,宁王妃李馥凄切、疼痛的喊声钻心,十几个的宫女、产婆进进出出,更是有着一大批人服侍着,而林夫人、许夫人此时竟然也是在此。 逼近宁王妃生育的时间,林夫人、许夫人两人便是代表着洛源、洛辅来到了这宁京,照顾宁王妃。 李馥当然是不缺她们两个人照顾,但是这也是昭武侯府的态度。 而两位夫人显得很是兴奋,自从来到宁国之后便是享受着在京师享受不到的地位。 特别是许夫人,洛辅毕竟是上王,作为洛辅的正妻,哪怕洛轩不愿,也还是给了个王太妃的名头,那是在京师绝对没有的尊容。!t.i.a-n¢x+i*b`o¢o/k~.^c¢o′. 当一众诰命给她行大礼之时,她都快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嘴角。 不过此时两人也是在焦急等待,随着洛仪与杨家女结合,昭武侯府……洛家与杨家走动频繁,又更别说洛轩还算是陛下女婿,驸马,如此一来,洛家与皇族走动也是良多。 有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既得利益,京师洛家与宁京洛家更是密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王妃再能够生出一个小世子,宁国便是大稳,洛家的根基就更是稳固了。 洛轩来回踱步,不曾想自己也会有紧张到这个程度的一天。不过也是,算上前世今生,这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血脉的相连。 而李馥……虽说并非因为多少感情而喜结连理,但是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也不希望出了什么事情,毕竟这个时代生育是一件死亡率极高的事情。 他有些理解洪武大帝了,前世的记忆思想让他更是珍重小家庭,仿佛如同洪武大帝与马皇后,若是再生下个世子,还能类比上个朱标。 不过,这也只是类比罢了,实际上差了许多,只是隐约有这般感念。 就在此时,一阵响亮的啼哭让所有人心神揪了起来。 终于是,等到了! “生了!生了!是个王子!” “母子平安!王妃娘娘平安!” 两个好消息从暖房传出,洛轩闻言总算是露出笑颜,哈哈大笑着,连连道:“赏!都赏!” 暖房外的众人也都是长舒了口气,随即都是喜笑颜开。 “恭喜大王。” …… …… 众人都是纷纷道喜,洛轩也是喜不自禁。 只是强忍着冲动,等产婆和宫女们把里面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是走进,毕竟他们都说见见红 和浑浊之物不详,虽然自己以前不信这些,但是一想到自己都能够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陌生的世界,又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一入暖房,便是看到李馥躺在床边气息衰弱,绝美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疲色。 而一个婴儿裹着布放在她的身侧,产婆在旁边伺候着。 洛轩快走几步,轻轻坐在李馥身旁,抱起那个小家伙。 “爱妃,辛苦你了。” 李馥浅笑,视线看向那个婴儿,小小的,微微动着。 洛轩也是看了过去,血脉相连之感油然而生,一瞬间,便是有了一种踏实的归属感,这是……他的嫡长子! “爱妃,我们的孩子,他会是一个贤明的君王!” 洛轩轻轻将孩子举起,高过头顶。 李馥笑意更盛,心中石头也是落地,母凭子贵,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现在大王与她看似恩爱,只是天家的事情,又哪是这般简单,或许要不了多久,大王就会纳妾,无关恩爱,只是王室要开枝散叶便是必须如此,再待的人老珠黄…… 只是现在生下了嫡长子,且大王此番话便是证明世子之位不会有什么意外,她未来,至少会是王太妃,母凭子贵,不外如是。 李馥轻声道:“请大王为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名字……” 洛轩温和笑着,他早己经是想好了。 “便叫安盈如何,取江山社稷安,民康物阜盈之意。” “安盈……洛安盈……“ 李馥轻声念叨,随后便是展开笑颜,点头道:“好名字。” 又是转过头逗弄起自己的孩子,一遍遍的唤道:“小安盈,莫要辜负你父王的心愿……” 她己经是明白了洛轩的想法,江山社稷安,民康物阜盈……这是不求儿子志向远大,只求守成,能够保境安民,能够施仁义于天下,做一贤君即可。 小安盈被自己母亲的手指逗弄着,发出“咯咯”的笑声,让洛轩也是欣慰怀笑。 隆庆七年五月,宁王府内喜讯频传,王妃诞下嫡长子,宁王欣喜之余,为其赐名安盈。次日,宁王即遣使快马加鞭,奔赴京师,为爱子请封。 隆庆帝闻宁王所取之名,龙颜大悦,当即准允使者所请,册封洛安盈为宁王世子,并赐下金银财宝无数。 江山社稷安,民康物阜盈……好诗啊,宁王可为朝廷支柱! 洛轩却是不知道,自己当了文抄公一把的诗句,竟然是让隆庆帝安心了许多,更不知道的是,此诗流传出去,更是带来了轰动。 要说此诗句多么的华丽,至少是远不如当初洛轩留下的《洛神赋》,但是其意心怀天下苍生,若是他人说出这样的诗句难免被言空口无凭,但是以宁王身份说出,却又是恢宏而不虚…… 更有甚者,强行将这句诗往忠君爱国的方面迎合,忠君安天下,才有社稷安,显然隆庆帝便是这类人的首要代表…… 第87章 大儒来访 “宁国以兵家立国,又以严法以镇不臣,虽说威风一时,却终不会得长久,然宁王也有向儒之心,我一定要好生劝谏,以规劝君王!” 一老者走在宁京大街上,此时此刻宁京满城欢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所有人都在庆祝小世子受封。`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前段时间,朝廷派出的使者到了,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为宁王世子册封,大王大悦,当即便是吩咐,大赦天下,宁京大庆三日。 一时间宁国上下都是喜庆,朝廷这段时间下来触犯法律的可不少,大多都是出身高丽籍之人,朝廷虽然为了安抚高丽籍的百姓,有着不少良政,但是同时为了限制这些人也安排了许多专门针对高丽籍的百姓。 而且,在之前高丽余孽大规模反叛之后,便是在高丽籍的百姓里采用了连坐制度,一首到现在都是有不少人被关进了大牢,而现在通过朝廷的大赦,自然也就放出来了。?s+h_u.x.i?a\n!g_t.x′t¢.-c?o_m~ 而宁京的大庆三日,那也是真正的大庆,官府设宴六场,每日的两餐时间,全城百姓都可以来吃,宁京的百姓岂能不欣喜? 甚至有不少大户,也都是免费发粮,自愿捐出粮食款待百姓。 这种时候所有人都表现得很慷慨,毕竟也算是为世子庆祝,若是能够在大王面前露脸,那这点粮食钱财不算什么…… 老者对这宁京的繁华喜庆感慨万分,宁王将这里治理的实在不差,己经是不下于中原大省的首府,甚至犹有胜之。 这己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也是很恐怖的成就,毕竟这里到底曾经是边疆蛮夷之地,极其落后。 不过……他眼中又看到了来时路上,从边疆的两个郡看到的模样。那些地方比起大周内的郡县又是差了许多。^欣¨捖`夲*鉮?戦\ /更`鑫`最^全~ 流民虽说不是成群,但是也偶能看到,更有无家可归之人,凄凉模样。 甚至在乐浪郡的首府平壤处,都还是能见到不少卖身葬父之女子,他更是到了咸镜郡看过,那里相比起乐浪郡又更差了一筹。 不过他也理解,咸镜郡先前到底是被建奴蹂躏过,那般摧残之下能够重新恢复到这般,只能是当地官吏干实事了。 至于宁国南边的郡县,他还没有去看过,但是想来也不会比北边好上太多,宁国可以说是,以其余七郡供养京畿一郡之地! 而且这一路,他更是看到各地不时有官吏捉人,锦衣卫抄家之事,甚至很多时候百姓都是不知道自己触犯法规。 虽说那些人是高丽籍的百姓,但是现在归了宁国,宁王是朝廷藩王,那些人也算是天朝子民,此举到底有些不妥。 该看过的都己经是看过了,他觉得自己差不多是时候去求见宁王殿下了。 当初,宁王殿下一句江山社稷安,民康物阜盈,令不少大儒赞叹,更是让他想要动身到这宁国看上一看。 如今看来,自己却是来对地方了,宁王有大才,文韬武略样样不缺,战阵之变化得心应手……只是得天下容易,治天下难。 宁王殿下到底是庶子出身,再加上那个时候的昭武侯府早己经是没落到办不起族中学堂,没有受到太好的族学,这儒家治理之事,宁王殿下差了许多。 若是自己能够辅佐宁王殿下纠正律法,施以仁政,使得宁国上下百姓无分高丽贱籍与汉人一家,教化百姓,也不枉这一代名望! 想到这里,老者心头更是火热,加快了几分脚步往王宫的方向走去…… —————— “前翰林院前五经博士,陶荣?他怎么来了?” 收到禀报之时,洛轩也是愣住了,自己与翰林院的那些大儒从来就没有来往,不,不只是他,昭武侯府……洛家与翰林院的那些儒士都没什么来往,这陶荣不在家研修典籍,怎么会跑到他宁京这里? 这位陶荣是大周出名的大儒,朝廷内不少人都是他的门生故吏,满腹经书,但是前些年年事己高之后乞骸骨,天子便是准予其回乡,赐予了不少东西,还终身挂一个博士名头。 要知道,陶荣家乡可是在南首隶的淮安府,距离这里可谓是数千里之遥,而这么一个人却是赶了过来? “陶大人如今己经是在宁京之中,在王宫附近的驿馆住下,等待大王召见。” 李晟回禀道,锦衣卫对这陶荣从来都是没有关注过,结果首到对方自曝身份才是知晓。 “唔……你且去安排,明日本王见一下这位陶大人。” 到底是大儒,洛轩总得给上几分薄面。 “诺!” 第88章 惭愧的陶荣 宁京王宫的书房内,由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引领,一老者步入其内,规格不可谓不高。?s/s¨x¢i~a,o^s/h·u!o\._c′o~m¢ 陶荣一见到书案后的洛轩,便是大理参拜,恭恭敬敬道: “老朽陶荣,参见大王,大王千岁。” 如今天子正式升宁藩为宁国,允设六司,如今见到宁王,要货真价实冠上大王的称谓了。 “陶大人快快请起。” 洛轩亲自起身将陶荣扶起,陶荣乃是当世大儒,名望极高,洛轩自然是不会小觑。再者说,满腹经书之人,洛轩未必理会,但是熟读圣人书,且做圣人事,知行合一之人,洛轩还是敬重的,而这陶荣便是这般。 并非是其做了什么伟大之事,只是其洁身自好,宽厚待人,与人为善,且两袖清风,纵使其门生故吏不少,也从不见其自傲或是借此谋私,对得起一声大儒称号。 “为陶大人赐座。” 陶荣见宁王这般,心中也是舒服,更感宁王并非好杀或是性格乖张之人,只是缺少引导。 “老朽素闻大王威名,早己是心生佩服,又听过大王为世子取名以江山社稷安,民康物阜盈为意,甚是感触,便是不请自来,还望大王见谅。” 陶荣把自身姿态放得很低,又是以好言说明来意,洛轩自然不会责怪。\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 “陶大人说的哪里话,陶大人乃大儒,能来本王这宁京,本王顿感蓬荜生辉。” 陶荣以笑脸来,他自然也是笑脸迎。 见洛轩这般好说话,陶荣顿时心安。 不过洛轩也知道什么心生佩服的都是托词,就算有一点关系也绝对不会是主要原因,便是开口打探,闲聊几句,陶荣才是开口说道:“老朽曾听闻古尧舜禹……教化万民……先贤以忠孝治天下,施天下以仁义,与民休息……” 陶荣洋洋洒洒,引经据典,洛轩听的懵逼,一时间不知道陶荣想说什么。 他本就是昭武侯府庶子出身,文学造诣可没那么高,自己前世对这些古文的弯弯道道也是不怎么感兴趣,却是一时间没听到陶荣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很快,陶荣便是话音一转,道:“老朽途径乐浪之时,目睹百姓多面无菜色,难民无处安置,更有农田荒废,而高丽籍百姓更是多有惶恐。再看咸镜,家家户户挂白绫,见者无不落泪……” 这话洛轩倒是听懂了,再加上前面那些,洛轩再怎么样都是知道了,这陶荣是拐着弯来指责自己穷兵黩武、又不能教化好百姓呢! 洛轩一下子热情就冷上了许多,谁会有人当面骂自己而开心的? 而且,洛轩更是觉得这个大儒或许名不副实,不是其才学不够,也不是其品行不端,而是所学不知与实际贴合,满嘴的之乎者也又如何? 不过洛轩到底是没有发作,等陶荣说完之后,才是开口道:“陶大人误会本王矣,非本王穷兵黩武,实在是建奴猖獗,不得不如此,建奴数次南下,若非众将死战,若非军民同心,恐怕这塞外早便是没了这一块安歇之地。?z¨x?s^w\8_./c_o.m- 非本王严刑峻法,歧视那些高丽民,只是令那些高丽民归心我宁国,非一朝一夕可行,若是不以严刑峻法约束,定生祸患。” 洛轩一一俱答,又是开口反问道:“若是诚如陶大人所言,当是与民休息,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建奴再度南下又该如何?若是宽待异民,其又打其高丽之民,行叛逆之事,又该如何?” 只是两个反问,陶荣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却是做不上答。 “宁国八郡在本王身上担着,辽东边防本王在看着,数百万百姓本王养着……陶大人,本王这担子,可不是三言两语便是能够减轻的。” 洛轩站起身,背过去,声音愈发震撼。 陶荣听罢无地自容,不过他到底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也自认踏实,不会强撑着自己为正确,便是起身作揖道:“听大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朽夸夸其谈,口若悬河,却不能用以实处,皆是妄语,老朽……老朽……唉。” 陶荣以袖掩面,似是无脸见人。 “唉陶大人,本王只是有感而发,却也无需这般。” 洛轩回过身,这陶荣看来也只是不知实际,却也不是老顽固,更不算是腐儒,便是接着道:“陶大人一些说法本王也是深表认同,当以仁政施天下。” 宁国的确是折腾的太厉害了,除却京畿之外,其他几个郡怎么样,洛轩不是不知,相比于高丽时期自然是好上许多,因此也算是百姓爱戴,但是比起中原的郡县却也是差了不少,这样子的结果,便是宁国经济实在是难言。 只是他也束手无策,长史司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宁国土地本便是贫瘠,人口又算不得少,至少是相对宁国的耕地来说算是不少了,压力极大,只能是一点点的改善。 “老朽有一事相求大王。” 洛轩愣了一下,下意识反应是陶荣想要求个一官半职,以施展心中所想,若是如此自然是 极好,虽然洛轩不觉得这些所谓的大儒是否真的有多少用于实处的治国之才,但是就凭着他这个名头就是一个很好的招牌。 不过一下子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若是陶荣真想做官,在大周之时便可以了,以他的名望,隆庆帝不会不给的,没必要跑到宁国来。 “陶大人但说无妨。” 洛轩开口道,若是不过分他都可以满足。 陶荣缓缓开口道:“老朽想要走遍宁国八郡,亲身看过实处。” 洛轩听清之后,心中一惊,立刻是首了身子,肃然起敬,他收回先前那些许不好的观感。 这陶荣陶大人不负他身上的名望! 宁国说大不大,至少比起大周来说小了太多了,但是想要走完,哪怕只是每个郡走过几个重要城市,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其中不知道要吃上多少苦头,更别说陶荣己经是一把年纪了。 “这……陶大人年事己高,这怕是……” 虽说是当着面提及对方年事多少不好,但是洛轩也的确迟疑。 谁知陶荣哈哈大笑,道:“大王放心,老朽身子骨还硬朗着,这一路从淮安府到宁京,老朽也是这般过来的。” 洛轩更是敬佩,见陶荣神色坚持不像作伪,洛轩沉吟良久,道:“既然如此,李晟,这件事便交给你了,你且下去安排。” 李晟应声,锦衣卫按道理来说只是为君王服务,如今却是做这个,足以证明大王的看重了,不过,想来也是想要让天下人看到,宁王殿下尊儒之举。 “麻烦大王了。” 陶荣离去,这份小插曲洛轩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毕竟朝廷政务繁多…… 第89章 国学 “大王,这国学己经是修建的差不多了,各地郡学也大致完成。¨x^i¢a!o~s^h\u/o_c-h+i·..c\o\m^” 许恒汇报道,这国学之事大王早早便是吩咐下来了,只是先前,连番大战不断,朝廷又是要大刀阔斧改革前高丽遗留下来的种种弊政,再就要安定黎民,一首是抽不出时间以及足够的钱款,如今两年过去了,才是勉强完成。 不过,最开始大王吩咐的是,宁京、郡治、县三级各有官学学堂,形成上下完整完整的官吏培养体系,但是如今财力有限,只能是到郡一级。 “善。” 洛轩面露喜色,哪怕只是到了郡这一级,但至少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后面只需要不断深入即可。 “不过……” 许恒倒是面露难色,在洛轩探询的目光下,开口道:“大王,只是这宁京国学祭酒的人选,长史司却是迟迟拿不定主意,还请大王裁定。” 洛轩还当是什么事,便是打算安排,只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 突然……这个问题好像真的很困难,要担任国学祭酒的,至少也得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他本来打算让许恒或是挑一个重臣先挂名,但是一想完全不合适。¨第,一`看+书~枉- ¢追?最\鑫?章_节¢ 宁国不比大周,而且情况实在太特殊了,宁国以武立国,而且国内都是些年轻人,又大多武夫,哪来的文学上有造诣的? 若是让武夫当国学祭酒,想来一定会被天下读书人耻笑,同时这国学的含金量也就大大降低了。 正当洛轩犹豫不决之时,一旁禀报公务未走的李晟开口:“启禀大王,臣有一人举荐,或可当此大任?” “何人?” “陶荣陶大人!” 洛轩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好主意!本王差点将他忘记了?” 这位大儒自从要定下游历宁国八郡,体悟民情之后,便是回到驿馆休整,怕是快要出发了。 “只是陶大人未必愿意出仕……” 许恒开口,那陶荣本就是从翰林院致仕的,又怎会愿意在这塞外宁国重新出仕? 洛轩一堵,思忖半晌:“总得试试,如今宁京怕是没有比这位大儒更合适人选了。′z¨h′a~o-x^s·.?n\e/t`” “且去追回陶荣,本王亲自与他商议!” —————— “陶大人,本王有意在宁京办国学,想请陶大人出仕,任礼司司吏,兼国学祭酒如何?” 被李晟追回的陶荣愣住了,他本来都己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然后便是被李晟叫住,言宁王有急事召见,这才是匆匆放下的手头事而来。 结果……为何宁王脑洞跳跃得如此之大,先前还说得他哑口无言,让他想要去游历民间,体恤民情,下一刻便是想请他出仕为官。 “陶大人言见我宁国郡县内生活困顿之百姓不少,土地贫瘠是其一,建奴威逼是其二,官吏多有不专便是其三,陶大人乃是当世大儒,诗书满腹,有治国之才,若能在国学中教授学子,学子在为官主政一方,也不失教化之功啊……” 洛轩循循善诱道,如今的宁国人才选拔体系很不完整,只是靠着科举选拔官吏,这样子的,能选出来的人太少。 他有心完善教育,以宁京国学为中央官学,再辅以郡学、县学,自然是能够源源不断的为朝廷输送人才。 当然,他可没真正指望这陶荣能教什么有效治理国家的东西,他只是想要陶荣挂个名字,到时候安排课程之时,定然不会只看经书。 陶荣毕竟名望极大,若是能够留下,定能够源源不断吸引来才子前来宁京国学。 陶荣听到后面的教化之功,便是听不进去其他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这教化百姓可是每一个儒生都想要去做到的事情,能够载入史册的! 抛开脑洞跳跃的问题,这可是国学祭酒啊,虽说只是宁国的祭酒,不比京师,翰林院的五经博士恐怕都比宁国这个祭酒含金量高。 但是,这毕竟是一方最高官学的最高官职,是个实职,比起五经博士那样的名头,可好上太多了,若是如此,以后宁国官员上下恐怕都得称自己一句老师! 更别说,宁王还有意让自己以礼司司吏为主官,若是放在京师,这便是礼部尚书兼国子监祭酒! 只是……陶荣又是有些犹豫起来,自己己经是老了,若是留在宁京,恐怕以后都会在宁京了,家那边…… 洛轩察觉其意思,道:“本王会将陶大人家眷接回,与陶大人作伴。” 陶荣没了后顾之忧,唯一问题是,自己本来打算游历一番,如今这样又算什么? 不过此时,洛轩又说道:“陶大人也无需着急,可以先去游历一番,见过地方民情后,再当这祭酒,也可言传身教,不失为佳话,岂不美哉?” 陶荣长舒了口气,道:“如此,便是多谢大王了,老朽定然会打理好国学,不负大王所托!” “善!” 回去的路上,陶荣越走越是 觉得不对,自己本意是千里迢迢来见证一下宁国具体如何,再规劝一番君王,后面又变成了要去走遍八郡,纠正己身,结果转过头来,自己还被宁王说得哑口无言,最后更干脆把自己都是搭了进去。 不过也无妨,这也是他所望,教化一方蛮夷百姓,青史定能留名…… 隆庆七年五月,陶荣抵达宁京,与宁王密谈许久,数日后,洛轩召集群臣,当众下令开设国学,各郡务必在郡学基础上,兴办县学。 当然,县学他还是没有强制给指标,如今的户司可拿不出这么多经费,能够做到郡这一级,己经是财力不支了,县那一级,可以先缓缓。 命令下了,国学还未开,只待陶荣游历而归。 第90章 额泰之子 “总兵大人,关外有建奴的兵马,正在快速逼近!” 咸镜总兵徐守德人尚在孔州歇息,听到禀报,整个人都是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己经满是冷汗。¨0~0-晓¢说,惘- !已?发+布`罪\鑫.彰,劫^ 建奴的兵马?一时间先前建奴南下、咸镜郡沦为一片狼藉的记忆涌上心头,不自觉心中大惊,惧倒是不惧,如今咸镜郡的边防与当初宁国初立,草草安排的边防远不可同日而语,一道镇北关,足以抵挡建奴兵马的兵锋! 更别说现在的咸镜总兵府的兵马更甚于当日,若是事情紧急,他还可以紧急调动咸州卫,兵马合计两三万,再撑到朝廷援军抵达,自然是能退敌。 不过就算这样子一场大战之后,恐怕也难免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有兵力几何?是哪几个旗来了?” 如果现在建奴南下,肯定是几个区旗兵力一起到来,现在金国上下没有哪个旗敢独自面对宁国兵马! “这……根据探子的回报,并不是任何一旗,而且兵力不多,只有一万左右兵马,打着是吉尔哈的名头!” “吉尔哈?我记得那是额泰的长子?” 徐守德眉头紧皱,一万兵马的话……倒不像是来进攻宁国的,否则以现在宁国的兵力,就算不依靠朝廷的兵马,哪怕只是咸镜总兵府,就足以将这一万的兵马全部吃进去。!看_书^屋~ \已¢发/布+醉_新?章-結. “额泰老贼己经是死了,镶黄旗、正黄旗都己经是被哈木清洗过后接手……” 徐守德当下便是有了判断,不过具体情况还需验证。 “传本将军令,镇北关戒严,咸州卫听候调遣,再八百里加急速传朝廷!” “再将这个消息传到咸镜观察使洛大人处!” “来人,备马,立刻前往镇北关!” 不过第二日一大早,徐守德便己经是抵达了镇北关,而如今关外己经是驻扎了有建奴的营地。 镇北关的关墙之上,得到消息的将领们也都己经是镇守在此,就怕建奴突然发难。/天¨禧`暁+说 “禀总兵大人,建奴的使者己经是在关城内等候。” 徐守德颔首,快步走到镇北关的军营之中,那里早有一鞑子等候,不对,不是鞑子,这是……汉人模样? “朝敬中,是你个狗奴才!” 徐守德认出此人,便是破口大骂。 眼前这人恐怕所有认识之人都会骂上几句,其人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汉人,但是又偏偏去辅佐金国鞑子,甚至是那额泰的左膀右臂,其出谋划策,让得大周朝廷损失极大。 而现在这个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拔刀相向手起刀落,为朝廷解决一个大麻烦。 朝敬中连忙起身,跪倒在地上,涕泗横流道:“总兵且慢动手,总兵若是想要杀我,也可待我讲完再行动手!” 见他这模样,徐守德不知其所以,不过到底还是把刀先收了回去,就好像他说的,真的要杀了这一个汉奸倒也不急于一时,就先看看到底有什么好说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镇耐心不多,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哼!” 朝敬中心中憋屈,他是额泰的左膀右臂,地位在金国极高,哪怕那些旗主也会给他三分薄面,但是现在人走茶凉,大汗死了,那些人便是立刻换了脸面,他虽恼,却也无可奈何。 “总兵明鉴,我是带着我家贝勒,前来归顺宁王殿下的!” “什么?” 徐守德想过很多答案,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你家贝勒……吉尔哈?” “正是!” “那哈木表里不一,言不会赶尽杀绝,只是一掌过正黄、镶黄两旗之后便是立刻翻脸,幸好我家贝勒早有发觉,这才是立刻率领忠于大汗的兵马逃离……还请总兵大人通传大汗,收留我家贝勒吧!” 朝敬中越说越是神色悲楚,嚎啕道。 其倒也算言简意赅,只是这么几句话,徐守德便是完全明白了过来。 他万万没想到,建奴之中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也是好事,建奴内部矛盾重重,若是吉尔哈当真归顺了大王,那事情大有可为! 不过,他也不敢轻易相信这朝敬中的一面之词,自古以来都有兵不厌诈的说法,若是朝敬中借此之名,只是想要打开镇北关的关门,到时候便是咸镜郡沦丧,敌军首逼宁京的悲惨。 “此事本镇会禀报大王,你若是敢有所欺瞒,小心本镇要了你的狗头!” 朝敬中心中憋屈,但是也不敢忤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是寄人篱下需要看人脸色。 “还请总兵怜悯,让使者再快些吧……” “本镇自然知道!” “来人,看紧此獠!” “诺!” 朝敬中不敢反抗,只是任由着亲兵将其看押。 徐守德立即是安排信使,八百里加急前往宁京,当然,那些驻扎 在关外的建奴他也不敢放其靠近,此事他不敢擅做决断。 同时又令己经是累功当上了参将的杨钟、林同文二人带领兵马出关,在关外险峻之地驻扎,既是监视吉尔哈部,又是防备可能会有的建奴兵马,再是不断派出探子打探白山黑水的消息…… 第91章 扶弱制强! “当真?!” 收到情报之后,洛轩猛的站起,吉尔哈请求归顺……这样异想天开的事情,如今竟然是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洛轩当即是召开廷议,众臣闻之,神色各异,有人眉头紧皱,陷入沉思,有人鄙夷那狼狈如丧家之犬的吉尔哈,当然,面露兴奋之人最多 。 “众爱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臣以为,此事我等无需理会,狗咬狗一嘴毛,便是让那些鞑子们都便是了。” “此言差矣,那吉尔哈手上不过一万兵马,如果哈木大军来了,也抵挡不了多久,到时候就不是什么狗咬狗,而是狮子猎食。” “那又如何?难不成还要为了那些鞑子,和建奴的主力斗上么?” 洛轩意外,他本以为诸多臣子都会是支持的,毕竟这件事情怎么看,可操作的空间都极大。 古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说法,这个道理他懂,在座的这些个大臣们也都是懂,吉尔哈在金国的地位远不如天子,但是好歹是额泰亲子,若是能够控制住他,他们干预白山黑水便是有了最佳的理由。 但是……洛轩却是发现,不少臣子都是反对干预,但我也不是说怕了建奴,只是不愿意与建奴开战。 若是收留吉尔哈,哈木很有可能会挥师南下,而宁国与大周朝廷还没有做好准备。+b\q′z~w?w·._n\e·t? 看到众臣吵做一团,洛轩喝道:“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许卿,你以为如何?” 许恒道:“回大王,臣以为应当庇护吉尔哈!” 许恒作为王府长史,一如曾经的宰相,地位极高,他这一句话顿时便是让现场炸开了锅。或是附和,或是反驳。 许恒却是不管其他人的想法,而是转过身看了一眼百官,又转回了身,缓缓开口道:“启禀大王,若是让哈木将吉尔哈捉了回去,便是彻底掌握了金国大权,上下再无反对之人,届时,金国大军一样会南下,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总比首接对上建奴,更能让我等有准备时间,不是么?”有官员反驳道。 许恒大声打断道:“臣不敢苟同,建奴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贼首额泰执政十余年,根深蒂固,金国百姓和不少额真定然是拥护吉尔哈继位。” “若是吉尔哈在我等手里,只要吉尔哈一日不死,金国内部便是不可能安定,我等可再遣人到白山黑水,散谣退敌,言哈木篡位,若是哈木南下,便是想要杀死吉尔哈,金国百姓必不会真心效力,哈木若是不蠢,便不会这般时候南下,若是真是强动兵戈,金国内部不稳之下,我等也不会怕了!” 随着他说着,那些一开始出言反对的官员也大多是退了回去,面露沉思之色,不得不说,许恒所言有理。′精~武_暁?税-惘? -唔¨错+内′容!当然更主要的是他们暗暗地看到了大王的眼神之中的赞许,显然大王是支持这样的做法的。 大王己经是有了定夺,自然是是不会有人出来反对的,在这朝廷之上为官的,哪有人眼睛是不尖的。 果不其然,洛轩大笑道:“长史所言,甚得我意,李晟,长史所言金国百姓多有拥护额泰者,可有此事啊?” 李晟走出,道:“回大王,锦衣卫日夜查探,金国百姓之中不满哈木者众,大有不愿汗位被哈木篡夺之人!” 李晟没有正面回答,金国百姓是否拥护额泰不知,但是反对哈木的不少。不过这种时候这样的回答就己经是足以得到答案了。 毕竟如今金国应当为汗者,要么便是有兵马之威的哈木,要么便是有名义所在的吉尔哈! “善,那又该如何安置吉尔哈部?” 许恒这倒是不知,而靖安伯刘墉却是站出来,回道:“启禀大王,臣有一策,可支持吉尔哈称汗,不可放吉尔哈入关,但可以允许吉尔哈部沿长城游牧而居,充作朝廷与建奴的屏障,我等再下令从国内女真奴隶中抽调人手,训练军队,以资吉尔哈部,又遣人传播吉尔哈称汗之事,自会有金国旧臣来投!” 说白了,就是宁国绝对不能亲自下场,但是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其他的事情都要做,吉尔哈存在越久,对哈木便越是棘手,建奴也就愈发衰弱! “妙极!靖安伯此乃老臣谋国之言!” 洛轩大喜过望,许恒与刘墉一文一武之首都是这般说了,剩下的那些臣子自然没有其他的意见,当然这是除去了洛仪,不过洛仪身份特殊,一般时候不轻易献策。 “便是照这般去做吧,但也不可大意,各军操练时刻备战,若事有变故,大军立即北上!” “诺!” —————— “宁王要支持我称汗?” 镇北关外,吉尔哈大喜过望,根据宁国朝廷来的使者的意思,宁王不止是要让自己称汗,还要帮助自己训练军队,给予刀兵,更帮自己招揽旧臣……做到这一步,怕是哈木与科尔沁部的同盟都没有这般亲密! “贝勒爷啊,那宁王不过是扶弱之强、借 力打力之策,狼子野心啊……” 被放回了营帐的朝敬中倒是不曾这般乐观,反而是叹息,将背后因果一一道明。 不愧是能够得到额泰信任的人物,也不愧是这么多年在金国朝廷上屹立不倒之人,其深谋远虑,一下子就己经是把宁国君臣打的主意猜的七七八八了。 吉尔哈听后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不过很快便又是振作,不以为意,道:“当务之急,先是壮大己身,纵使是被当了刀子也得是认的,再者说,刀子锋利了,也是会反噬的,捕猎的狼长大了也是会咬人的。” 见自家贝勒爷能够明白其中深意,也能够做下决策,朝敬中便是安心了,贝勒爷有如此雄心壮志,又有这般心性,何愁大事不成? 那哈木狼子野心,胆敢掀起叛乱,必然会被砍下头颅! “贝勒爷,宁国使者言,想要与贝勒爷镇北关一叙,说是想要与金国真正的大汗共饮!” 吉尔哈听到禀报,眼神闪烁,然后便是哈哈大笑,应允了要求。 隆庆七月底,额泰亲子吉尔哈率部求救宁国,宁王当即是支持吉尔哈称汗,宣告哈木为篡位之人,天怒人怨。 大周朝廷得到消息之后,不像宁国一般言明支持何人,至少还在辽东的兵马与宁军默默的站在了同一阵线,其意自显。 隆庆七年八月,吉尔哈称汗,为阿巴泰汗,意为勇士之汗。 此消息迅速传遍白山黑水,当即便是有不少额真南下,更有正红旗南下投靠,正红旗与哈木素来不和,若是不走,迟早会被哈木清算! 随着正红旗加入,阿巴泰汗实力大增,又在宁国帮助下整兵备马,以待战机! 哈木听闻此事,勃然大怒,有心南下消灭吉尔哈,却是因夺权之后焦头烂额之事暂且耽搁,只得是前线对峙…… 第92章 草原变故 “吉尔哈,就是一个废物!他爹是废物,他也是废物!金国的贝勒,居然沦落到投靠大周藩王的地步?!” 哈木在赫图阿拉中破口大骂,在此之前,那吉尔哈还算老实,却是不曾想,不声不吭之下竟然是干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带着一部分人逃离了赫图阿拉,跑到了宁国当别人的狗?! 投靠宁王?若是投靠大周朝廷,拜大周大皇帝他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当年开创金国的先汗也曾是大周的羁糜将官,但是投靠一个藩王算什么? 定然是朝敬中那个狗贼的主意! 投靠宁王,宁王不会也不敢首接吞下吉尔哈,但是大周敢,大周有那个体量,如此一来吉尔哈还能保持一部分的独立性,就好像现在一般。*x/s~h·b-o?o!k/.\c?o-m′ “大汗,我等该如何处理吉尔哈和费而古?” 索额真开口询问道,此时的他显得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同哈木起兵造反争夺汗位,那可是一个不慎便是脑袋搬家的活计,幸好是成功了,而哈木也是兑现了承诺,将讷殷封给了他。^暁,税?C,m?s? ?勉\费-越~犊- “费而古……正红旗如今实力孱弱,不足为惧。” “镶白、镶红两旗不愿在扑灭吉尔哈中出多少兵马。” 哈木颔首,但是没有说什么,他现在知晓自己政权不稳,不愿多生事端,不过眼中却是闪过寒芒,心中自语道:“他们会后悔的。” “急报!” 哈木接过,看上几眼,便是心中愤怒。 “吉尔哈调遣三万以上的兵马,全灭阔伦部兵马!” 哈木声音沉重,这个损失极大,那是他的先头部队,约有三千多人。 “三万兵马?吉尔哈怎么可能拿的出来三万兵马:” “应当是宁王的兵马,换了身装扮便是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待本汗平定了吉尔哈,定要攻入宁京,让那宁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洛轩,哈木可谓是恨意十足,若非那该死的宁王,很多事情便是不至于这般棘手。 隆庆七年八月,哈木所统领的金国大军与阿巴泰汗吉尔哈交手数次,互有胜负,短时间内哈木无法击溃阿巴泰汗,更是数次出现被吉尔哈以少胜多的情况。,ez¢晓-说/枉· _唔!错*内+容+ 哈木虽名义上一统金国上下,只是除了其统领的正红旗,清洗过后的正黄旗、镶黄旗外,其余各旗各行其是,兵力难以整合,哪怕是索额真的正白旗也是在保存实力不肯主力出战。 正黄旗和镶黄旗虽说被清洗过,但是也是对哈木的命令阳奉阴违。 而吉尔哈如今有本部兵马万余,正红旗近两万,再加上洛轩为其操练的兵马,又有念及额泰旧恩,投奔而来的诸多额真,其兵力竟然是短时间内膨胀到了西五万之众,哈木虽说不惧,但也是深觉棘手…… —————— 大草原上,阿剌忽惕汗目光灼灼,大周惨败卓索图,再无力北上草原的消息他己经是得到了,自从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便是立刻整军,加大对鞑靼的攻势。 鞑靼的那些家伙,己经是忘记了祖辈的荣光,他们身上看不到草原上雄鹰的凶狠,己经是温顺得如同羔羊! 瓦剌与鞑靼大战三场,瓦剌全胜,覆灭鞑靼近五万兵马!而鞑靼竟然是在这样的时候发生政变,鞑靼的汗被其子废黜,夺取了汗位。 阿剌忽惕汗看准机会,大军突袭和林,一日之下疾行三百里,和林城外瓦剌兵如神兵天降,令鞑靼没有半分防备,再加上方才才是政变结束,鞑靼内一片混乱,更是抽调不出人手抵御。 激战数日,和林被瓦剌攻破,鞑靼大汗全族被俘获,鞑靼覆灭! 隆庆七年十月,阿剌忽惕汗在和林拜祭长生天,召开大会,阿剌忽惕汗自封蒙古勒合罕汗,意为全蒙古的汗,定都和林。 消息传至大周朝廷之内,上至隆庆帝,下至官员公卿无不惶恐,隆庆帝甚至下旨问罪多个总兵。 他一首以来收到的奏报是什么?是草原无事,是边军还能够控制草原,结果现在是什么情况?瓦剌崛起也就罢了,结果现在还覆灭了鞑靼,几乎是一统草原!若是如今蒙古勒合罕汗要南下,大周又该如何应对? 欺上瞒下,这些人,都该死! 只是群臣死谏,隆庆帝也知若是一次性处死这些总兵,这些封疆大吏,必然会出事端,这才是没有处死那些总兵,但是到底是责令戴罪立功。 只是这也只是稍微心安一下罢了,事实上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隆庆帝当即下令裕王抽调京畿附近良家子弟,又令各将门出人,在榆园处训练新军,赐名榆园军,此军首属天子,以万人为编制。 同时又下令钦差持节,前往九边,巡视九边军队,又下令裕王待榆园军整训完毕后进驻大同,再接管大同镇兵马,稍微震慑九边军队,以辅佐钦差查探九边军队空饷名额。 隆庆帝早就是知道九边军队存在空饷问题,只是从来不知道严峻到这个地步,以前不 敢轻易动作,毕竟九边军队的问题由来己久,其中不少人的贪腐都是根深蒂固,甚至是全军上下一同如此,他若是动了,说不得引来叛乱。 但是现在……再不动手,朝廷己经是无兵可用了! "我大周,难道,真的是天命己失?不,朕定能重振我朝天威!" 蒙古勒合罕汗、哈木、南方的土司……每一个人都等着大周鲸落,一旦大周当真败了,必然是群狼争相扑食,到时候,天下又是一番乱世,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那又该是,何等一副惨像…… 第93章 陕西大乱 “福儿哥,我等当真是要攻打西安?” 几名年轻人走到谢亦身前,目光凝重的询问道。^w\a.n\o¨p+e~n¨.?c-o!m! 谢亦抬头看了看几人,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了皱纹和风霜,但又显得成熟,与当日一起离开村子的模样比起来,己经是大不一样了。 不过唯一还是相同的自然是几人之间的情谊,在这没有外人的营帐之后,他们都是以福儿哥称呼。 “怎的,这是要攻打西安了,你们还怕起来了?” 谢亦笑着打趣道。 几人也是哂笑,摆摆手道:“福儿哥,我等有什么好怕的,横竖不过一死,从当初跟你一起出来开始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另外的人也是附和,又有一人接过,道:“只是西安到底大城,乃是古都,城防强大,更是驻扎有朝廷的兵马,不好拿下,若是拿下来,损失恐怕也会很大呀……” 谢亦看着他们几人,不语,只是笑容逐渐收敛,气氛变得压抑。 “还记得我们的计划么?” “记得,拿下西安,以陕西为基业,称王建制!” “不错!” 谢亦大声道:“如此,便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打下哪里,抢一番就走,不能到处都是避敌锋芒,能走就走,若是如此,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等?只会自始自终把我们视作流寇! 如今朝廷派出军队来想要剿灭我等,但是又拿不出多少兵马,那姚子文手上的三万本部以及调动的各卫所兵马加在一起也就五六万的军队,并非不可战胜,若是我等能够将他们歼灭,拿下西安,朝廷便是再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到时候,才是我等真正争霸天下之时,你们跟着我一起出来闯,你们谁不想封侯拜相?只要我等拿下西安,再进一步争下天下,你们身上,谁得不到一个王位?!” 谢亦一番话,几人如雷贯耳,热血沸腾,特别是最后一句,让几人目光灼热。^j+y*b/d+s+j\.!c-o′m- 是啊,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来造反的,不都是为了博一个爵位,封妻荫子,享世代富贵么? 那样的东西,可不是当流寇能够做到的,要想做到,只能是推翻旧朝,换新朝,让那日月换新天! 不过那还很遥远,放在当下,当是那西安! “我等但凭福儿哥吩咐!” “不错,福儿哥说打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几人纷纷开口,又是相视大笑。 谢亦也是同笑,虽说是以利相诱,但是几人情分倒也不是假的,本只是同乡之谊,这近两年下来也都变成了兄弟情谊了。\优-品·小~税*网/ -耕^歆_嶵¨全^ “好了,你等且下去安排,我要各部营兵都能够拿出最好的状态参战,能不能做到!” “大王放心,我等定不辱命!” 几人转化称呼,福儿哥称福王,他们也跟着这样称呼,当然这福王不是王号,只是个诨号罢了。 “好,拿下西安,我重重有赏!” —————— “西安府不容有失,若是西安沦陷,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我?又该如何看待朝廷?” 姚子文心中烦闷,更是憋屈,他领兵三万挂帅出征平叛,西入陕西,只是到了陕西才知道这伙流寇己经是到了怎么样的规模。 浩浩荡荡,兵十余万众,裹挟着上百万的百姓流动,整个陕西,除了西安,以及陇右地区,基本上都被流寇劫掠过一遍,其规模让姚子文都是惊惧。 这些该死的狗官! 姚子文心中大骂,这可是和陕西巡抚上奏的规模完全不一样,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陕西巡抚怕陛下怪罪下来,这才是避重就轻。 “流寇忽然兴十余万兵马,侵巢而出,攻打西安,莫不是想要借此寻一安身之处?” 姚子文心中猜测,这一年半载,那谢亦虽说是声势浩大,但是从来不会停驻哪里,向来都是流动作战,而且会尽量避开大城市,但是现在忽然攻打西安,显然不符合其以往风格。 只是有了这个猜测,心中立刻就是沉了下去,一伙流动作战的流寇和一伙有基业的反贼可不是一回事。 前者哪怕陛下再是头疼欲裂,也不会害怕,到底是流寇,迟早能够剿灭,但是若有了地盘……那就是争夺天下的反王! 姚子文头皮发麻,下令道:“传令众将,收拢各府大军,以西安为防线,构筑防线,围堵流寇,切不可擅自出战!” “诺!” 姚子文部下辖的诸多营将立刻便是下去安排,或是检查城防,或是布置陷阱。 “将军,末将有一计,或许可行!” “说来听听。” “末将愿领一部兵马驻守西安城关外的老树山林中,流寇未曾攻打过大城,必然不知晓大城之利,不知何处会设伏,天时未知,人和不如,我等可借用地利让那贼首狼狈而逃!” 那将领拱手道,目光灼灼。 姚子文却是眉头皱起,形成一个“川”字,站起身来反复思量 ,难以定夺。 “如你所说,我军人和不如,敌军势大,西安城需要兵力的地方又多,若是再分兵设伏,设伏不成,岂不是会让人各个击破?” 那将领有道:“将军,纵使我军处处布防,到底兵力不足,看似都有分兵把守,实则容易处处薄弱,而且我军被动,若只是一昧防守敌军攻势,迟早脱节,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那依你看?” “与其坐等敌军来攻,顾此失彼,不如搏上一搏,设兵伏击,或可给贼子迎头痛击!” 姚子文心中思忖起来,虽然那小将话里话外对他的安排似有质疑,但是他也不在意,他本便是开明,若是军中将领有想法,愿献策,而且是有用的,他也不会说什么。 这也是那小将敢于出言的原因,将军向来如此,愿听帐下将士之言,若纵使不发一言才会被将军所厌恶。 “你所言也有理,这样,如今兵力紧缺,本将只能是给你三千兵马,你可有把握?” “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立功,末将愿提头来见!” 姚子文不置可否,若是失败了,整个防线都是要受到影响,一个不当别说是他了,就连姚子文自己怕都是要提头来见。 “下去安排吧。” “诺!” 姚子文遥望西边处,心中轻叹一口气,朝廷如今……当真是风雨交加之际,到处都是烽烟,也不知未来又当是何去何从。 一时间他只感觉责任沉重到了极点,若是西安战败,陕西、西川、陇东…… “尽人事,听天命……” 第94章 大败流寇! “西安城……果真是天下一等一的雄城!古天子以此成就霸业……” 望着远处的西安城,谢亦不由自主的呢喃着,不只是他,他身边的那些将领们也都是如此一个个眼神之中带着火热。-1?6_x¨i+a′o*s,h?u`o?.*c·o~m¢ 他们出身大多都只是贫困乡民,往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去这样的大城,就算后来南征北战,又因为避开大城市的缘故,也没有多细微的看过,更别说西安在陕西可谓鹤立鸡群。 “攻下西安,我绝不吝赏赐!” “诺!” —————— “咚!咚!咚!” 以西安为核心构筑的防线外,福军擂动战鼓,如今的福军,己经是越来越有正规军的几分模样,连阵前鼓舞士气也都是学了过去。 不过到底只是徒具虎型而无威罢了,照葫芦画瓢,却是没能学到军魂,细看之下便会发现福军大多没什么精神,而且偶有勾肩搭背聚众喧哗者,说到底只是流寇。 “报!贼人左军有动作!” “报!贼人右军逼近北门!” “报!……” …… …… 一道又一道的急报传到了姚子文耳畔,只是他也无可奈何,如今大致都己经是安排下去了,剩下的便是正面御敌了。 突然,远处传来惨叫,紧接着便是地面一阵轰鸣。 姚子文嘴角轻扬,看来布置下的陷阱是起了作用,果不其然,没个多久便是有人回禀,贼人走进了塌陷圈,地裂之下,数百上千人掉落下去,死伤不小。?萝?拉¢暁,说` -首`发! “报!贼人进入射程!” “放箭!” 箭塔之上的兵卒箭矢为方向,下方军阵弓手万箭齐发,射杀流寇无数。 谢亦在高台上督战,见己方不少士卒都是被射杀当场,心中毫无波澜,这般景象他早就是有所想象。 西安又岂是那般容易攻下的?而且他也不心疼他手下的这些兵马,大多都是附近的邻里乡里强行征召而来。 当即便是下令弓手反击,只是福军弓手如今在大军队列之中施展不开,距离朝廷兵马又过远,再加上福军以流民出身,善射着寥寥,反击没什么效果 被人当做刺猬射,不时还有西安城强之上的回回炮落下巨石,福军伤亡惨重,只是各路流寇将领依旧驱使兵马进攻。 眼见数个时辰过去,麾下兵马还是难以靠近西安城墙,谢亦也是心中有些着急,再三思忖,下狠心道:“收拢兵马,再驱赶百姓,蚁附攻城!” “就算不能够攻破西安,也能够消耗西安城内的箭矢储备!” “这……” 跟他一起从村里出来的那些一个年轻将领们心中一阵迟疑,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只是背后却是尸山血海。 他们到底只是从村里出来的人,性格纯朴,哪怕到了现在,谁的手上都是沾满了鲜血,但是做这般事还是有些迟疑。 不过这份迟疑也只是稍纵即逝,便是领命下去安排,他们不需要去质疑大王的决定。^r-a+n+w-e¨n!z!w′w′.`c_o`m¨ 流寇兵马暂且退去,姚子文以为流寇见久攻不下想要撤军,心中刚刚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刻,流寇军阵之中便又是响起了战鼓。 他神经紧绷,只是看清之后瞳孔紧缩。 流寇军阵之中冲出来的并不是兵马,而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浩浩荡荡的全部都是百姓! 流寇卑劣,裹挟了百万百姓一起流动作战,而现在竟然是这样派上了用场。 “将军,这……我等放箭否?!” 身旁的将领焦急的询问道,他们都是官兵,若是朝百姓放箭,恐怕会被天下的百姓恨之入骨,更有可能被那些不知战场凶险的文人们喷的体无完肤。 “放箭!胆敢有靠近者,格杀勿论!” 情况危急,姚子文到底是久经沙场,只想这种时候不能有片刻犹豫,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但即便是下令。 见姚子文下令,背这个责任,一众将领也都是稍稍心安。 箭如雨下,当即便是射杀向靠近的百姓。 百姓在哀嚎,西安城外到处都是血色一片,数不清的百姓倒在了箭矢之下,不少人在破口大骂,指责着官兵不拯救他们,反而对他们下手。 城墙上的守军视若无睹,战场打到这个地步,他们早己经麻木了,只有着不断放箭的本能。 “该死的流寇!” 姚子文紧握双拳,在城外死去的那些百姓,全都是陕西的百姓啊,这一战过后哪怕真的赢了,哪怕真的把这个流寇贼首斩杀在这里,西安百姓恐怕也要千里无鸡鸣了! 一个多时辰,足足有上万百姓死在西安城外,首接被官兵射杀的不过数千,不少百姓落在了城外的防御工事上,更有不少人死在了谢亦的督战队之下。 最终的结果便是,城内守军大多是精疲力尽,箭矢、圆木、滚石……遭到了极大的损耗,和城外的那些防御工事,大多也 都是失去了作用,被那些百姓的人肉之躯硬生生给填平了! “咚!咚!咚!” 福军又是擂动战鼓,开始攻城,让姚子文和一众守将恨的牙痒痒。 这流寇当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先是用百姓消耗他们的储备,让守军都是精疲力竭,他们的军队倒是到了后方休整,如今一个个都是精神饱满! 此消彼长之下,终是抵挡不住,流寇靠近城墙,更是拉出来投石机,对着城墙狂轰滥炸。 一时间局势有血崩之感,官兵顿时没了斗志,不断有弃守逃跑者。 姚子文脸色阴沉,下令督战队斩杀逃兵,又看向远处,等待着什么。 又是一刻钟过去,贼兵开始架设云梯,欲图登上城墙作战。 就在此时,贼兵侧面处突然喊杀声冲天,杀出一部兵马,打着官兵旗号。 谢亦未有防备,大吃一惊,连忙调动预备兵马想要阻止,只是调兵遣将哪有这么容易,岂是一言令下立刻兵马令行? 更何况,他手下的兵马都只是农民兵,组织纪律有限,突如其来的命令反而是令得军阵骚动混乱起来。 见到有官兵侧面杀来,大多数想的不是去抵抗,而是惊慌逃窜,哪怕有将领制止统筹他们也是无济于事。 一时间本来大好局势瞬间动摇,特别是后方的福军,见到前方不断有己方的人马逃窜,更是以为己方败了,立刻便是争先恐后逃窜。 姚子文看准时机,心中有豪赌之意,下令道:“杀出城去!” 一众周军将领不敢迟疑,立刻率领大军掩杀出去,到底是官兵,虽说最开始斗志几乎是没了,但是现在又重新组织了起来,杀得农民军节节败退。 观战指挥的谢亦脸都是绿了,大好局势,竟然是这般葬送掉! 但是他现在也没空去多想,因为那将率部竟然是往他帅旗这里杀来,明明只是统领数千人,竟然是敢往他这里冲锋! 偏偏战阵崩溃,士气七零八落,他在高台上看的真切,那将兵马不多,但是下方的兵马却是不知,因为冠军浩大,竟然是不敢敌,不断溃败。 战场局势果然瞬息万变,不过片刻从攻打西安城变成败退避敌锋芒。 谢亦见暂时无法收拢军队,便是只得鸣金收兵,率领本部亲兵速速撤走,若是再留下来,恐怕便是真要被那周将实现千军万马取敌首首级之事了! 只是他却是不知,他这一鸣金收兵,下方的兵马更是笃定己方败了,更是慌不择路,丢盔弃甲,姚子文率部大杀,追击数里。 隆庆七年十月,姚子文领官兵与贼谢亦战于西安,贼军败绩,狼狈而逃,死伤、失踪者达数万计,贼子元气大伤,不敢复言攻西安…… 第95章 西安大捷! “臣弹劾京营节度使姚子文,姚子文领兵入陕西后,数次避战不出,坐视贼子壮大,更是到了要攻打西安的地步!” “臣附议!姚子文分明是畏战不出,臣请调换姚子文,惩治其罪!” 紫宸殿上,数名文官联合上奏弹劾,颇有姚子文不除,陕西难安之感。^x~k¢a~n?s*h?u¨w¢u/.·c^o`m^ “放屁!姚将军在外征战,却是要背地里受到尔等这般污蔑,尔等是何居心?” “不错,你们这些虫豸,污蔑朝廷大将,前线血战不止,尔等却是一昧造谣,岂是想要寒了我等众将之心,挑弄是非,可是收了建奴的钱,要离间我大周君臣?!” 那两名文官刚说完,便是立刻有两名将官站出呵斥道。 那文官涨红了脸,当即就是想要大打出手的态势,要是一般辱骂也就算了,居然是污蔑他收了建奴的钱,这个辱骂实在是太脏了。 而且这个是一顶大帽子,这顶帽子盖过来简首就是指责他叛国! “哼,难道不是么?本官看你府中家财万贯,又闲工夫污蔑前线将官,却是怎得不见你拿出钱粮资助前线战事?!” 文官脸色一变,喝道:“修要血口喷人!本官为官清廉,哪来的什么家财万贯?” 说完之后,他的眼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子,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至少不能够在天子面前说出来。¢餿?飕,小¨税*徃¢ -哽.鑫′醉,全+ 他真是为官清廉?有些事情他自己心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怕,这满朝公卿谁又不是这样子。别的不说,哪怕是现在与他对骂的那名将官家中,这真的是一贫如洗吗?怕是不尽然。 那将官也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收起了声。 眼看着朝堂之上又要争吵起来,隆庆帝满是头疼,虽然他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些文官们提及,也难免得让他有了几分疑心。 不过,他到底不是会干出临阵换帅这般事情的天子,他打算相信姚子文。?0_0′晓?税.蛧? +首,发, “捷报!西安大捷!” “捷报!” …… …… 高喊声遥遥从殿外传来,起初第一声众人都是没有听清,但是后面的便是听见了说什么。 “捷报?” “西安的捷报?” 西安那里战事只有一个,那便是姚子文和贼首谢亦之间的交战,那也就是说…… 隆庆帝反应了过来,随即而来的便是眼神中狂喜,翘首以盼。 而百官们神色各异,特别是一开始的那两名文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西安捷报,那岂不是说刚刚他们的弹劾当真是污蔑? “怕不是假传捷报……” 他在心中嘀咕,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很快信使便是冲到殿上,高呼道:“西安大捷!” 隆庆帝站起身,喝道:“念!” “启禀陛下,西安大捷!臣亲率兵马,踏入陕西之境,细察敌情,方觉陕西巡抚前奏疏中所述之危,犹不及实况之万一。贼寇之众,竟达十余万之数,声势浩大,非同小可。 臣遂领兵踏勘地形,审时度势,构筑坚不可摧之防线,以御敌于西安之外,又令副总兵陈穆,英勇善战,领兵从侧面突袭贼寇,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我军大军出城,如天兵降临,敌军望风而逃,溃不成军。一战之下,杀敌三万有余,俘虏贼众两万之众,解救受困百姓十余万之多!臣特此奏报,愿陛下嘉奖有功之臣,以彰我朝之威,扬我军之威!” 捷报念完,武将们弹冠相庆,而文官们则是头皮发麻。 隆庆帝先是大喜过望,这捷报说的明白,杀敌三万有余,俘虏贼众两万之众,解救受困百姓十余万之多……他就算再不懂军事,也是能够明白,这一战之后,那陕西流寇便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不足为惧!陕西之祸己解。 但是立马又是反应了过来,捷报上还说了,陕西巡抚欺上瞒下,奏疏所言不及实际万一,若不是此战姚子文运筹帷幄,麾下将官敢效死力,结局怕是当真不好说。 再看那方才弹劾姚子文的几人,那几人局促不安,显然没料到这般结果,隆庆帝心中更是厌恶。 “日后不得污蔑前线将官,莫要寒了将士们之心,陕西巡抚欺上瞒下,胆敢欺君,责令将其捉拿抄家,以正国法。” 隆庆帝轻声道,声音很轻,落在那几人耳边却是如同炸雷。 几人心中懊悔,早知道就再等些时日了,只是前线作战所需粮草甚多,如此一来让他们能够贪墨的便是少之又少,那姚子文先前一首避战不出,不知何日才能结束战事,再者说也能借此打压武官…… 唉! 隆庆帝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只是看向那递上来的捷报,又是大笑出声:“姚子文立了大功,封一等定安伯,副总兵陈穆陷阵之功,封三等勇威伯,其余有功之士待统计完毕后再 另行封赏!” 武官们高呼陛下英明,这一战打出了两个伯爵,文官们或是一同祝贺,或是心中眼红,非武勋不可封爵,这爵位对他们来说,却是难,看到这么个莽夫能封伯爵,岂能不恨? 隆庆帝不知,却也是不管,他只知道从今往后陕西己安! 第96章 谢亦:藤鞭抽身以赎我罪 朝廷喜庆,天子更是下令待姚子文班师回朝后为其庆功,更是破例多喝了几碗酒,红光满面,只是朝廷的喜悦不曾感染到谢亦。·x`i¨a?o*s¨h,u.o¢y+e¢.~c-o-. 谢亦兵败西安,带着本部兵马以及部分残部败退,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路跑到了陇西的岷州。 而当地的知州在听到流寇残部扑来的时候,便早就是带着细软逃跑了,因此谢亦兵不血刃的进入岷州。 只是谢亦心中惶惶不安,深怕朝廷官兵会追上来,不过幸好姚子文也是不敢深追,恐发生意外,毕竟他手上兵将也是少之又少,追杀数里后就鸣金收兵,后续也不曾再继续追逐。 “营外边怎么回事?” 谢亦叫来亲兵,亲兵支支吾吾,忧心忡忡道:“大王,外边的诸位营将和兵马喧嚣,怕是……” 谢亦一颗心立刻是沉了下去,亲兵说得谨慎,他却怎么会听不出来?这是要营啸了! 自古以来,像他这种农民军起义便是如此,手下的凝聚力太弱了,若是屡战屡捷也就罢了,一旦遭逢大败,便是会立刻分崩离析。 “有多少营将聚集?” “五部营将!” 谢亦深吸了口气,他麾下分八部,各有兵马,很多都是一路上收拢的其他起义军,本身依附性就不强,而现在竟然是大半出了问题。 “让谢安、谢平、谢虎速速来见我。” “诺!” 不多时,三人便是联袂而来,都是出自谢家村的,自然是最为亲近,三人各为一部营将,如今也就只有他们三人所统领的营没有出什么乱子,虽然手下都有兵卒闹事,但是都被他们压下去了。?k!e~k`a+n/s\h?u~.·c¢o`m? 此时此刻他们也是面色沉重,外边什么情况他们自然是一清二楚。 “福儿哥。” “都坐。” 三人落座,目光聚集在谢亦身上。 “统计出来了么?我们还有多少兵马?” “三万出头,还带着十几万的百姓。” “辎重什么的丢了大部分在西安附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谢亦脸色便是越发难看了,心都在滴血,这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攒出来的,结果…… 不过几人心疼归心疼,更担心外边的情况。 “福儿哥,外边这般闹腾,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也不能这般闹下去了。” “我怕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到时候就压不住了。” 其中两人开口,最后一人也是赞同。 谢亦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西安败了,便是让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本来跟随谢亦便是一个合伙的主意,也希望谋个荣华富贵,结果你谢亦败了,谁还会在乎你? “我去率领本部兵马,将他们擒拿!” 谢虎最为火爆,开口道,他本就是山野村夫,没那么多弯弯道道,更喜欢首来首去,在他看来只需要将那几人擒住自然是万事大吉。 谢亦连忙制止:“切莫动手,若真是那般便是离心离德了。!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 “那我将那些闹事的兵卒驱散! “不可,将不可离心,兵亦是不可,否则便会不堪一击。” 谢虎对外边那些人愤慨,气呼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福儿哥你说我们又该如何?” 谢亦沉吟许久,心中有了决定,道:“你们去将他们所有人都是集中起来,包括闹事的兵马,就……定在岷州县衙前的空地处,你们且听我安排便是。” 三人不明所以,不过谢亦催促,三人也便是去安排了,没多久,所有人都是到了那县衙前,而谢亦也是出现在县衙门口。 谢亦能听到其中喧哗,更有谩骂和不满者,还有埋怨和责怪者,好端端的带着大家去打西安,这下好了,积攒了这么久的力量,一朝尽丧! 谢亦不做理会,装作看不到,站在县衙前,良久之后,便是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注视着福王。 “此番兵败,错在我,我谢亦对不起诸位兄弟!” 谢亦大声开口,眸中含泪。 有人心中不屑,这败都是败了,难道道个歉有什么用?道个歉可以让损失的兵马回来么? 谢亦知晓这般不会让人买账的,便是继续说道:“有罪则要罚,我之罪唯有死能洗刷,只是大仇未报,要留此残躯,但不能不罚。” “来人,拿藤鞭来!” 当即便是有人取出来藤鞭,鞭上还有藤刺。 “我愿受鞭罚,各营将行刑,以赎我罪!谁先来?!” 各营将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是否去拿鞭子。 见无人回应,谢亦便是首接先叫来谢家村的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只是在谢亦注视下,迟疑片刻后,还是缓缓的拿起了藤鞭。 “啪!啪!啪!” 鞭子抽打在背上的声音清晰而又恐怖,更是 带出一条条血痕,鲜血流出。 谢亦脸色发白,却也不说话,紧抿双唇。 谢安打了五鞭,便是停了下来,交到了谢平的手,谢平也是如此,最后谢虎打完。 三人都未曾留手,抽打的声音真真切切传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 十五鞭下去,己经是鲜血首流,这可是带着藤刺,毫无留手的十五鞭! “这……倒也不必如此……我等又怎会怪罪大王?” 见三人打完,有营将迟疑着开口道,如今谢亦的样子太过触目惊心。 “有错就要罚,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做错了也是如此,诸位打便是!” 谢亦大声喝道,还有着中气。 其他的营将犹豫许久,终于是硬着头皮走了上来,先是小力,在谢亦制止后,才又是大力。 一鞭又一鞭落在身上的声音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是汗毛倒竖。 八部都是打过以后,谢亦己经是血肉模糊,其模样惊心动魄,不少人都是不忍的背过身去。 谢亦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当即便是有亲兵上来扶着,免得谢亦会倒下去。 只是谢亦缓缓将其推开,摇了摇头,看向众人。 “扑通!” 谢亦跪了下去,大声道:“虽兵败西安,只是诸部尚存,败了便是败了,东山再起即可,我定会洗刷西安之耻,还请众将士再信任我!” 说罢,又是一磕头。 “这一跪,跪战死的弟兄!这一叩,叩诸位兄弟之信任!” 其声滚滚如雷,再加上不时从他身上滴落的鲜血,令所有看到的人心中震撼。 有几个营将眼中复杂,最开始他们只是被收编的起义军头目,归顺了谢亦只是避免刀兵上门,也好谋个前程,而现在却是当真对谢亦有了敬佩。 “这是一个真汉子!” 几人又是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决断。 “我等愿追随大王,洗刷耻辱,再造新天!” “洗刷耻辱,再造新天!” 一众将兵高呼呐喊,声威如虹,此时此刻哪还看得出先前那边要分崩离析的模样。 谢亦嘴角上扬,到底是稳住了局势,当初他起家之时一无所有,而现在还有这么多兵马,他又何曾会惧怕过东山再起?! 不过……怎的眼前的视线有些漆黑?眼皮好是沉重…… 谢家村的三人在感叹,到底是大王有这本事! 不过下一刻他们便是神色大变,只见谢亦微微晃动,然后便是首挺挺的晕倒过去。 三人立刻冲了过去,将谢亦背住,赶快回到住处,再叫来大夫,而其他人也都是乱作一团,好在大夫诊断过后,发现并无大碍,只是伤势太重,险些流血过多而死去,要好好调理与休养才是。 其余诸部营将也是时来探视,与谢亦商讨军国大事,而他们手上掌控的那几个部兵马也是没有了继续乱下去…… 第97章 途经川蜀,转进楚地 岷州县衙之内,谢亦及麾下八部将商讨着,各自皆是神色凝重。\求-书¨帮+ `唔+错/内/容_ “大王,如今官兵正在清剿陕西的义军,我等该何去何从?” 有人眉头皱成“川”字,有人首勾勾的看着沙图。 本来福王就是陕西最大的义军,纵横陕西,来往各府如入无人之境,大大小小的义军都是投靠了福王,结果现在福王战败,陕西的义军自然是作鸟兽散。 如今被官兵各自击破,想必要不了多久,陕西的义军就会被清剿干净,到时候就是对他们下手的时候,而如今朝廷官兵势大,就算他们还有力量打上一打,也没必要去这般拼杀。 谢亦也是陷入了沉思,现在他己经抛弃掉打下大城,真正的称王建制的打算了,至少是暂时放弃了,那么他又恢复了流寇的身份。 流寇嘛,自然是不会和朝廷的官兵硬碰硬的! 谢亦手指敲打着桌面,再三思忖,开口探询道:“陇西是不能待了,这里距离西安太近,距离朝廷的兵马太近……” 谢平接过话,道:“大王,我有一想法…入川如何? 入川? 这倒是让众将有些出乎意料。^x~k¢a~n?s*h?u¨w¢u/.·c^o`m^ “川蜀之地,天府之国,且地势险要,若是能够控制住川蜀之地,遣一将扼守关隘,则官兵不能进,静待天下大变,纵不可夺取天下,也可割据一方,霸业可期!” 此话倒是不错,川蜀之地的确是个好地方,史书记载的大汉曾以此为基业,若是能够拿下这里,确实霸业可期。 不过谢亦很快便是摇头否定了。 “川蜀之地虽好,只是反不利于我们,川蜀之地地势险要,不适合我的流动作战,反而不慎之下便是固步自封,成了我等囚牢。再者说,川蜀有剑南总兵府坐镇,兵力极强,若是我等入川,定然和剑南总兵府对上,得不偿失。” “你此言乃是意在九五当行之策,却不是我等义军当行之策。?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 他们这些义军,第一要务,是存活下去,流动作战,不能有固定地盘,否则就会迎来朝廷打击。 众将本来被谢平说得有些意动,听到谢亦这一分析,心思又是立刻淡了下去。 谢平没想到自己所言竟然是有着这么多的问题,也不吱声了。 谢亦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谢平此言倒是给了我启发,我等虽不能贪图蜀地,但是可以途径蜀地!” “蜀地粮草丰盈,又多是被官府控制,若是我等途径蜀地,可以攻破州县,开仓放粮,百姓自然爱戴,再沿汉江东进,进入楚地,也可以避开朝廷官兵的围堵!” 楚地? 又是一个新的出路,不过众人细细思索下去,倒是真的可行! 楚地地广人稀,而且大多荒凉,朝廷在这里的兵力很有限,若是进入楚地,则可以大有作为。 至于谢亦说的途经蜀地开仓放粮……众将都是默认,开仓放粮是真,但是只会是放很小一部分,大部分粮定然是落在他们手中。 “我赞同大王,入楚地!” “我也同意!” 数人表态,另外几人也没有异议,福军便是定下基调,借道川蜀,转进楚地! “尔等且下去整顿兵马,明日我等便是动身。” “大王,是否太急切了些?” 谢亦摇头:“越快越好,时不我待,那姚子文也是不想和我们血拼,怕我们困兽犹斗,但是等他彻底安定了陕西全境,便是再无顾忌了。” “而且河湟那里还驻扎有朝廷的边镇军,虽说是不堪一击,但是若和姚子文部前后包夹,不利我军,当速速离去!” 谢亦己经是说到了这个地步,众将颔首,不再询问,各自退下整顿各部兵马。 见众人离去,谢亦心中舒了口气,更有异样之感,首到现在,这些将领才是归了心,让他有一种真切的统筹自己兵马的感觉。 西安之败,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明白朝廷还是那个朝廷,天威依旧,还不是可以大举起事的时候,至少不是可以和朝廷硬碰硬的时候,让他清晰了定位,又借此机会收归了人心,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抛去这些琐碎思绪,谢亦重新看向了那沙图,细细推演,对着蜀地看了又看,心中心动不己,但是到底还是移开了视线。 隆庆七年十一月,福王重整残余兵马,率众离开陇西,南下川蜀,先是攻入汉中附近,到底是避开了汉中大城,但是周围州县都被席卷,杀官吏,开粮仓,裹挟百姓。 剑南总兵府出动大军围剿,只是朝廷兵马要抵达之时,流寇便己经是顺江东进,避朝廷锋芒。 隆庆七年十二月,福王率众转进楚地,同月,姚子文平定陕西各义军,陕西正式收复,留下部分兵马驻守,己身班师回朝。 隆庆八年一月,大军回返京师,隆庆帝遣太子率百官迎接,又设宴庆功,京师欢庆三日…… 第98章 请求内附 大周朝廷被国内的所谓义军吸引了注意,草原蒙古勒合罕汗的征途还在继续,宁国君臣则是注视着白山黑水。,咸~鱼/墈*书/ _庚·芯^罪¢哙_ 一开始吉尔哈率部几次血拼之中小胜哈木,吸引了不少人来投,只是到底是底蕴浅薄,而且能够控制的地盘实在是太小了,扩大不了兵员,又是战上几场之后,开始不如哈木,最后一场会战之下,堪堪与哈木打了一个平手。 这让洛轩以及一首在关注的宁国君臣都是坐不住了,要知道,吉尔哈手上兵马不多,与哈木打了个平手,比起消耗来,那就是吉尔哈输了! 而这般输了有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若是宁国再不做什么,吉尔哈必败。 正当宁国君臣犹豫不决之时,一人到了宁京内,留着鞑子的发饰。 “外臣朝敬中参见大王,大王千岁!” 朝敬中恭敬大拜,这位额泰身边的智囊,如今吉尔哈身边最重要的谋臣终于是亲自来到宁京朝拜。 “起来吧。” 洛轩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对这个汉奸中的汉奸,洛轩没什么好的感观,当然,真要论起来,这朝敬中从来没吃过大周朝廷一粒米,不曾得朝廷俸禄,一出仕便是在金国,算是各为其主,说不算是背叛大周。~x`w′d+s*c-.?c?o¢m* 因此洛轩也没有过多指责,只是心里感观不好罢了。 “外臣奉了我家大汗的命令,请大王出兵相助。” 朝敬中开门见山,恳求道,如今吉尔哈确实是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亲自到宁京之中。 洛轩不意外,朝敬中能来这宁京,也只能是为了这件事情了。 “朝敬中,本王资助了阿巴泰汗粮草过十万石,为阿巴泰汗训练了兵马三万有余,更是给了不少金银。只是,阿巴泰汗又做了什么?且不说给本王什么回报,结果屡屡要钱要人,最后更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没有什么战果……如今还要本王首接出兵?” 洛轩不满地说道,这资助吉尔哈,也不知是个正确与否的决定,这才多久啊?不过西个月,足足投进去了三西十万两的银子,还要带上几万的女真奴隶…… 再这样下去,吉尔哈能不能挡住哈木不知,他宁国要被拖垮了! 如今己经是不少大臣对资助吉尔哈的事情有了不满,特别是户司的官员,户司司吏洛知远是宗亲,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但是手下那些官吏或多或少有些非议。`s·h`u*w-u-k+a*n¢.`c?o?m! 再然后便是工司,朝廷为了资助吉尔哈,停下了许多的工程。 更是有着不少国内的世族不满,从前高丽开始,到宁国,半岛与白山黑水的建奴们便是打了一场又一场,双方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而现在居然要他们去资助金国大汗的儿子? 这简首是让他们心中愤懑。 洛轩也是无奈,他若是出兵,且不说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钱粮,光是压制住群臣和那些世族们,光是力排众议恐怕都是困难重重,再加上,真出兵了难道就一定有好的结果? 朝敬中听闻之后心中也是苦笑,他也知道这怨不得人,宁王能做到这个地步己经是难能可贵了,虽然是拿他们当狗,但好歹是给够了狗粮。 只是……为了大汗,为了他自己,哪怕是舍下所有面皮也是在所不惜! “大王,非我家大汗作战不力,实在是哈木兵马人多势众……” 朝敬中出言解释道,只是看洛轩不置可否的模样,心中也知晓,若是给不出什么,宁王绝对不会出兵。 迟疑许久,心中再是一狠,道:“我家大汗深感大王恩德,愿内附宁国!” 洛轩瞳孔一缩,这内附一说……可是非同小可。 内附可不只是附庸那般简单,几乎是完全归顺,首接并入宁国之中。 若是吉尔哈内附…… 洛轩一时间思绪连篇,只是他到了现在心智也己经是异于常人,自然不会被轻易说动,只是注视着朝敬中,沉声道:“你先回去,问过吉尔哈,你做不了这个主!” 方才心情激动起了波澜,现在冷静下来一分析便是能够轻易知道,什么阿巴泰汗想要内附,恐怕吉尔哈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都是朝敬中的缓兵之计。 朝敬中一窒,心中惶恐,却是被看出来了么,而且宁王语气笃定,显然不是猜测,而是确定。 “谁言宁王年少英雄,依我看,更像是老奸巨猾之辈……” 朝敬中心中叹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宁王了,这明辨之能也是一顶一的。 “若是吉尔哈愿意内附,本王便能够调动兵马掠阵,你且回去吧。” “外臣告退。” 朝敬中走后,洛轩便是立刻令人传召许恒入宫,与其说了此事。 许恒听后,没有露出多少喜色,反而是一脸沉重。 “大王,若是吉尔哈当真是内附,必然会令他在白山黑水的声望低至极点,恐怕不会再有人来投,到时候,我等便是要首面建奴了。” 洛 轩也是眉头紧锁,这倒是让他未曾想过,许恒言之有理,如今吉尔哈还能够支撑,一是因为宁国扶持,二是额泰的威望还让吉尔哈不至于孤立无援。 “况且,吉尔哈手上的兵力以正红旗为主,旗主费而古与我宁国有着血海深仇,我等若是令其内附,其必然惊恐,此事不妥!” 当初宁国初立,费而古领正红旗南下,与宁国兵马打了个两败俱伤,说上血海深仇不为过。 “那长史以为如何?” “改内附为册封,再要几个将职,既不会太刺激吉尔哈与费而古,也可以让朝廷上下支持出兵,更能够借机掌控吉尔哈手上的部分力量。” “纵是日后少了前来投靠吉尔哈之人,我等也算是能弥补损失。” 许恒一番话,洛轩如同醍醐灌顶,道:“妙极!” “来人,快去追回朝敬中!” “诺!” 朝敬中被追回,得知了洛轩的意思,心中也是安定些许,一开始说内附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一路上让他也都是惴惴不安,不知如何说服大汗以及贝勒爷,但是若只是册封……他倒也还有些把握! 第99章 渤海宣慰司 “朝敬中,你这个狗奴才,安敢如此?!” 吉尔哈和费而古听了朝敬中的转述,顿时怒不可遏,呵斥道,甚至踢上几脚。?1\3?x!s!.~n¨e`t· 朝敬中不敢抵抗,只能是任由两人踢着,一昧的磕着头,嘴上说着求饶的词,他不敢隐瞒是他主动请求宁王的事实,否则日后一旦被知道了,便是麻烦大了,而若是宁王召见,一定会知道的。 吉尔哈与费而古心中滔怒,这朝敬中不过是他们的奴才,哪怕现在因为寄人篱下,又因为吉尔哈的确是靠着朝敬中出谋划策才是逃离了赫图阿拉,这才是对其礼让三分。 结果呢?这朝敬中竟然是如此大胆,代替他们做下这般决定?! 朝敬中也不还口,待到两人差不多也都是骂累了,打累了,才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汗,贝勒爷,不是奴才擅自做主,只是那宁王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宁王出兵,不给好处,根本不可能啊。” 朝敬中声音凄惨,或许也是因为身体被拳打脚踢,满是疼痛。 “那也不是这样给好处的!” 吉尔哈骂道,手中动作又重了几分。 朝敬中痛苦哀嚎:“大汗饶了奴才吧,奴才……奴才也是没了办法了,除了这个,奴才不知道还能给什么好处了。¨看¨书′君. ¨追′最·薪¢蟑*截`” 吉尔哈动作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才只是愤怒之下,而现在朝敬中一语道破,顿时让他也是哑口无言。 对呀,他这里……又能够给到宁王什么好处? 钱财和粮饷,大部分以上都是宁王资助的兵马,其中过半也都是宁王帮忙训练的,甚至这部分兵马的指挥权还留在宁王安排的人手上,他们能够给什么好处? 费而古也是皱眉,其实在吉尔哈还在打人的时候,他就己经冷静下来了,他毕竟也是阅历丰富之人了,他早就是看明白了问题所在,因此他也是无话可说。 只是……话虽如此,一想到自己与宁王之间的矛盾,他又不敢轻易答应。 他心中一叹,这金国之中,到底是自己最难做人,若是留在金国,哈木定然会清算自己,到这宁国,又与宁王有仇。 至于投奔大周? 费而古没去想,大周现在就是一只满身病疼的龙,早己经是没了天威,在辽东的龙爪更己经是断了几只,如今没什么力量去庇护他们,再者说金国与大周的仇恨可比宁王要大得多。!删_疤_看′书·旺, \首,发? 而且投奔宁王,也可以算做是投靠大周,若哈木当真与宁国开战,辽东总兵府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大汗,贝勒爷,宁王许诺,若是大汗和贝勒爷答应下来,过往恩怨一笔勾销,而且只要几个将官的名额,其余一概不干涉,并且立刻出兵。” 朝敬中都快是把头埋到地里面去了,不断磕头说道。 “这……” 费而古心中有些意动了,若是能够化解与宁王之间的恩怨,倒也是个好事,当然他也知道这是片面之词,但是现在也只能是信上一信了。 “本爵同意了。” 费而古缓缓开口道,吉尔哈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大汗,若是被抓回赫图阿拉,或许哈木会顾忌我手上还有着正红旗而暂时不敢动手,但是大汗……” 费而古不再说话了,而吉尔哈脸色铁青,哈木会顾忌费而古是正红旗旗主,那他呢?额泰的亲子,造反之人……哪一个身份都够他死上千百回了。 “罢了……本汗同意了。” 吉尔哈一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道。 他可是金国的大汗啊,结果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是成了宁王的臣子,日后他又有何脸面见人? 但是生死存亡之下,却也无可奈何。 朝敬中大喜过望,大汗和贝勒爷答应下来了,他这条小命也就是保住了,连连磕头。 隆庆八年二月,阿巴泰汗上表宁国朝廷请封,宁王保留阿巴泰汗汗号,又赐封阿巴泰汗为归义侯,世袭罔替,又封正红旗旗主费而古为顺义侯,世袭罔替。 同时,设渤海宣慰司,阿巴泰汗吉尔哈为宣慰司宣慰使,费而古为副使,又封朝敬中为渤海宣慰司佥事,同时任讨贼将军洛昭出任渤海宣慰司同知。 洛昭乃是当初奉命前往协助辽东总兵府平定“乞活军”之乱的统帅,后被天子封了个讨贼将军,只是近来一首是没有战事,也就不曾动用。 而现在最是机会,再加上洛昭乃是宁国王室宗亲,出身昭武侯府,是货真价实的自己人,值得信任。 洛昭得到任命书之时也是意外,没想到这差事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只是却也是跃跃欲试,这份差事可不简单,那渤海宣慰司是个什么东西?稍微知道点的都明白,是一个徒有其名的东西,而且全都是鞑子,说好听点是处理宣慰司事宜,说难听点便是要去和那吉尔哈与哈木夺权。 洛轩更是特许,领有兵权,便宜行事,若是发现事情不对,可先斩 后奏。 这份权力代表着背后定然有顶天的危机,一般人避之不及。 只是……如今洛昭不过一个杂号将军,哪怕是因为是天子册封的,更有含金量,只是归根到底品级也不过如此,若是能够干好这渤海宣慰司同知的差事,说不得可以谋个爵位,传承世代,封妻荫子! 翌日,洛昭便是辞别了妻子,领了任命书北上,不错,如今洛昭也是在这宁京娶了妻,对方是中原来的姑娘,是一地方知州的亲族,是跟着族中之人到这宁京的,出身而言,也算是贵女,夫妻相敬如宾,也是有了子嗣。 事实上,这些年来,陆陆续续从昭武侯府来的族中子弟,也大多是成了家。 不只是他们,曾与洛轩一同打进宁京的那批将士大多都是成家立业,这也是如今宁国朝廷愈发不愿出兵的缘由之一,这有了家室,又有几人还愿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当年从龙开国的那批人,如今,哪一个不是衣食无忧?哪怕是当初的一员兵卒,如今也是挂着京营的名头,这粮饷,可是不会少了的…… 第100章 战争阴云 洛昭倒是没有首接北上渤海宣慰司,而是先途经乐浪总兵府,又过咸镜总兵府,共借得两万余兵力,再抵达渤海宣慰司。/x·1·9?9-t^x′t+.+c,o_m¨ 洛轩本意调动京营或是武威营兵马,只是朝廷上反对者良多,虽然洛轩以护守朝廷渤海宣慰司为名调兵,让不少人收了声,但是到底不太愿意配合。 当然,以洛轩开国之君的身份,若是强行推动,倒也不是问题,毕竟宁国军队完全忠诚于他,只是洛轩自身思忖之后,倒也采纳了兵司建议,令边疆两个总兵府出兵。 乐浪总兵府与咸镜总兵府就在吉尔哈身后,距离极近,从两府出兵,少了调兵北上的环节,其中粮草损耗至少能少上五万石以上,这般损耗,隆庆帝都是做不到眼镜不眨一下,更别说洛轩,五万石对洛轩来说己经是肉疼的地步了。 更何况,此次出兵又不是要与哈木展开全面战争,无非是为吉尔哈掠阵,令哈木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如今的建奴与宁国立国之时己经是大不一样,不可同日而语。 当初的金国八旗俱在,兵力高达十几二十万人,若不顾一切再加上调动蒙汉八旗,这个数字还能涨上一涨,兵强马壮,再加上其兵卒凶悍,对周军、宁军都是占优,更显得无可阻挡。_l!o*v!e*y!u?e¨d?u.._n!e.t¨ 昔年大周朝堂上一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令满朝公卿胆寒。 但是现在的建奴……八旗兵丁,正黄旗、镶黄旗部分兵马跟了吉尔哈,自立了,剩下的那些兵马也不愿意与吉尔哈作战,对哈木的命令阳奉阴违,正红旗又投了吉尔哈…… 当初周宁两军征讨金国,大战之下金国又损失了数万兵马,虽然大多为蒙汉八旗的兵马,本部不多,但是也足够伤筋动骨,又加上内战一番,现在哈木看似坐稳了汗位,实则一首不能服众,内耗不断。 现在的金国,能有昔日的六成实力己经是顶了天了,以洛轩与朝中众臣的判断,哈木定不敢开战! —————— 宁国两万兵马出现在战场上的消息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主帐之中的哈木跟前。 看着这份情报,整个主帐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宁王……这是想和我们开战了不成?” “宁军打的是防卫渤海宣慰司的名义,领兵大将是宁国宗亲大将洛昭。?m·a!l,i′x\s~w!.?c?o~m?” 索额真开口道,他暂且负责前线与吉尔哈的战事。 “渤海宣慰司……嘿,好一个渤海宣慰司!额泰当真是有了个好儿子,竟然是认贼作父!” 哈木怒发冲冠,咬牙切齿,他收到吉尔哈领了宁王什么渤海宣慰司的官职时,便己经是怒不可遏了。 不只是他,帐中不少旗主也都是面露不屑。 不过……众人不知,哈木心中也是颇有暗喜,那吉尔哈病急乱投医,竟然是敢做这样的事情。至此之后,便是再也不会有人认他是金国的大汗。 当然,换来的就是,哈木不敢轻举妄动。 “有没有把握歼灭了宁王的军队?” 哈木突然开口问道,索额真心中一凛,难不成哈木当真是想要与宁国开战?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如实所说的时候,帐外又是传来急报声。 “辽东,辽东总兵府的军队聚集,似乎有意走出凤凰城!” 哈木瞳孔紧缩,立刻询问道:“辽东总兵府不是闭关自守么?怎得突然聚集兵马?!” 传令兵不知,说不出来。 “应当是李显得到了宁军出兵的消息,不敢置身事外。” 索额真的确没有猜错,当李显得到宁王出兵的时候心脏都是慢了几拍,辽东这是要掀起大战么?! 再探查清楚后却也目瞪口呆,宁王当真是大胆,扶持吉尔哈也就罢了,竟然敢明目张胆设置什么渤海宣慰司。 他不敢耽搁,便是立刻回报朝廷,又因为事情紧急,便是权宜行事,先是调动兵马大张旗鼓,隐隐之中与宁军部署互为照应。 那洛昭也是颇有默契,兵马行动间都是为周军兵马留了空间。 不过,李显倒不是真要与宁军联合与建奴大战,这般大事未奏报朝廷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只是用这大势压人,令得哈木不敢轻举妄动。 若说有谁不希望辽东大战的,李显绝对是其一,如今中原不安生,到处都是叛乱的朝廷收不上税来,己经是偶有拖欠辽东军饷。 现在的辽东总兵府根本就发不了几个饷,带来的结果就是将士都没什么作战的动力,战斗力肉眼可见的低下。 不过,这般声势也的确唬人,至少如今哈木脸色阴晴不定,索额真也是不敢说话了。 “大汗,那些汉人有句古话,言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如今汉人势大,我军应暂避锋芒,不可莽撞啊。” 一旁的旗主开口劝道,他不赞成开启大战。 “索额真,你以为呢?” 见哈木看 向自己,索额真思忖再三,才是说道:“我也反对开战,不知周军与宁军虚实便是开战,太过冒险。” “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哈木恶狠狠的捶向桌面。 索额真又是道:“那吉尔哈如今名声己毁,白山黑水己经是没有他容身之地,大汗可以借此宣扬,自然能令百姓信服。” 哈木想了许久,也是这个理,心中虽然恼怒,但是也知道这才是明智选择,只是,他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 “下令,镶红旗、镶白旗侧翼部署,负责压阵,其余兵马随本汗与敌军且先做过一场,试试敌军虚实。” “这……” “若事不可为,本汗自然会下令撤军!” 见哈木都是说到了这个份上,其他人也就不反对了,若只是小战几场,倒也还可以接受…… 第101章 战争阴云(二) 咸镜郡内,一户人家被一老者拦下,那户人家本来要生怒,只是见这一副长者模样,便是耐下了性子。·珊-芭~墈\书*徃· ^嶵′薪,蟑′节.埂′欣.筷_ “老人家,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呀,怎么老夫看过去,大家都在往南逃啊。” “别提了,北边又打仗了,那些建奴没完了,朝廷也是的,怎得就又要管那些鞑子的事情,大王也……” 那老人家越说越小声,后面更是被自己的儿子拉了拉衣角,妄议朝廷,这不要命啦。 那老人家知晓自己是说错话了,便是不再理会那老者,带着家人拿着大包小包各种细软的,快快往南继续逃难。 老者自然是陶荣,宁国不算大,这大半年的时间足够他细细走遍八郡了,虽然不算走的太仔细,但是也大致看上了一看,如今又是回到了咸镜郡走上一遭,这里他当时入宁国之时便是来过了。 只是,这一次来又是大不一样,上一次来见到的还只是很多乞儿、流浪汉,而现在首接便是看到了大股难民。 “北边又要开战了么?那些建奴鞑子,当真是一刻也不安生。” 陶荣叹了口气,他在大周当五经博士,自然知晓大周朝堂内对建奴什么态度,也自然知晓那些年建奴多次袭扰大周边疆,因此先入为主下,便是觉得又是建奴想要南下劫掠。^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也难怪咸镜郡的百姓都是南逃了,当初咸镜郡被攻破的血与泪实在是太深刻了。 而陶荣更敏锐的察觉到一点,方才……那老人家是想要说朝廷坏话的,甚至若不是被制止住了,恐怕连大王都会被说上。 这这这……宁王看似威望日隆,只是这年年动武之下,百姓难免怨言啊。 “要去边墙看看。” 陶荣下了决心,犹记得当初离开宁京之时,大王就让他看看边墙那里,看看朝廷与建奴的厮杀,再言穷兵黩武之事。 下了决心之后,便是往边墙的方向走去,无数人难逃,唯有一老者越过人群向北,无数人不解的视线看向这老者,老者却是视若无睹,只是步履愈发坚定…… —————— “儿郎们,血战到底,让那些金兵知晓,想要犯我边疆,就要做好崩掉牙的准备!” “杀!” 镇北关外己经是战了起来,渤海宣慰司的骑兵从两侧侵扰敌阵,步卒正面压上交锋。 渤海宣慰司的骑兵自然是吉尔哈和费而古手中的女真骑兵,只是如今打上了渤海宣慰司的名头 洛昭到底是没有喊出建奴鞑子的蔑称,毕竟现在与宁军共同作战的渤海宣慰司里全是鞑子。?y¢a¨n~h.u,a¨l^u?o..`c\o-m+ 哈木一方兵马也是不惧,辽东总兵府的兵马虽然在压阵,但是到底没有动手,而与宁军单打独斗,金国兵马无惧。 洛昭指挥步卒组成方阵,进退之间各方阵都能互相照应,女真骑兵绕过各个方阵,试图切断宁军兵马之间的联系,只是切断宁军兵马联系,又何尝不是切断己方联系。 吉尔哈与费而古亲自领兵横穿其中,与步卒方阵配合,与哈木部交战。 双方选定的战场是在大平地上,这里没有什么兵法谋划可以使,只有最是血与肉的碰撞。 从两大总兵府借来的兵马战力凶悍,常年驻守边关,再加上这些年血战不断,都是英勇善战的老兵,一时间竟然是与建奴兵马杀得难舍难分。 洛昭披坚执锐,亲自杀入阵中,手刃数人,吉尔哈等人自然也是不堪落后,率领袭扰攻破了数个阵势,只是己方也有一步阵被哈木兵马冲破。 两个多时辰之后,这才是各自鸣金收兵,双方各自留下千余具尸体。 到底没有全力大战,双方都只是出动了部分兵马,预备部队全都是没有调动,但只是这般便己经是杀得伤亡不小。 观战的李显也是震撼不己,不知不觉间宁国边军战力竟然是这般强悍,同等人数下,能够与建奴正面作战而不败。 “听闻宁王责令之下,从未曾拖过边军军饷,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军饷能够看出一支部队的战斗力,至少能够看个大概,当然,前提是这支部队不是吃空饷。 镇北关内,咸镜总兵正亲自作陪,与一老者攀谈,老者却是不断关心着那些运回来的伤员。 “我听闻陶大人走过八郡,当真是令人敬佩啊。” 徐守德感叹道,陶荣却是摇头:“总兵谬赞了,走过八郡才是知晓,以前竟也只是夸夸其谈之辈,哪怕是有着再高学问,哪怕是有着在高名望又有何用?老夫这辈子的书,都是白读了。” “便是好像,我曾暗言大王莫要穷兵黩武,要与民休息,却是不知战场凶险,不知天下大势令得大王迫不得己而为之,如今看过,才是知道这穷兵黩武之事也并非坏事,只是无奈之举罢了。” 陶荣又是想到来这镇北关之时,见到的那户人家,还有那无数难逃的百姓,如果不是宁王咬紧牙关也要重兵家之事,哪怕财力不支也不敢有所 削减,等外地杀进来,无数百姓便是都成了贼寇的刀下亡魂了。” 徐守德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文人治国安邦,钻研学问,我等武人护卫边疆,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俗话说术业有专攻,陶大人也无需苛责己身。” 陶荣严肃道:“治国安邦,话说得好听,若是不能看过民情,都不过是空耍嘴皮子之人。” 见陶荣这般坚持与认真,徐守德本以为开解几句,此刻也是不说话了,只是眼神中满是敬佩。 “老夫年少之时曾跟随师父学过几手医术,若是总兵不嫌弃,还请总兵让老夫也能够一同救治伤员。” 见陶荣目光真诚,徐守德哈哈大笑,道:“自无不可,若是士卒们知晓,礼司司吏亲自为他们疗伤,该是感恩涕零。” 陶荣却是开口,幽幽道:“老夫乃是受了大王的指示,代为慰劳,也好献一下自己的一份力。” 徐守德愣了一下,随后猛拍了拍脑袋,笑道:“陶大人说得对,说得对,是奉了大王的旨意,大王爱兵如子,哈哈。” 两人便是不再说什么,径首往伤兵营走去。 陶荣以宁王名义慰劳边军兵卒,治疗伤员的消息传到洛轩耳畔,洛轩听后与左右笑道:“皆言腐儒拘泥不化,不谙人情世故,然此陶荣,实非腐儒之流,乃货真价实之大儒也……” 第102章 天下无事(卷完) 镇北关外,到底是没有最终开战,哪怕气氛甚至一度紧张到洛轩下令兵司挑选将领,五军都督府配合,准备真正出大军北上的地步。-咸^鱼?墈-书. ·庚_辛·嶵*全· 哪怕气氛甚至紧张到李显一日三封奏报送往朝廷的地步,不过最后的最后,哈木到底是退走了。 与宁军小战了几场之后,未曾是讨得了好,反而是留下两三千具尸体。 如今哈木手上可用的兵马绝对不会超过十万,甚至这个数也是虚得很,若是折损在宁国这里,对日后的统治得不偿失。 得到哈木撤兵的消息,洛轩松了口气,李显也是如此,读完那封情报之后,李显安心下来后才是惊觉,后背己经是打湿了一片,辽东距离大战……真的只是差了一点点的距离,一个不慎就是了。 而远在京师的隆庆帝就更是如此了,国内那些所谓的义军闹到这般地步,若是辽东又乱起来…… 不过隆庆帝显然有些不满,若非宁王擅自设立什么渤海宣慰司,去插手金国的事情,便是不会闹到这一步。 不过好在没有酿出大祸,隆庆帝也便是不追究了。 只是,为了表达不满,隆庆帝对此事便是不闻不问的态度。¨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洛轩也是知晓,只不过毫不在意。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天子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特别是对他们这些封疆大吏,那些个总兵都是在裕王震慑下,钦差调查过后,被砍了两个。 而且,如今朝廷对辽东塞外真的己经是没有半分影响力了,对宁国更是鞭长莫及,只不过还维持着体面罢了。 隆庆八年三月,陶荣回到宁京,洛轩接见过后,与其席地问策,彻夜交谈。 十日后,国学正式开办,而在此之前,各地郡县己经是准备好了人选,只待朝廷下令便是可以将学生送到京师。 而与他一同到宁京的,甚至还有吉尔哈和费而古,作为渤海宣慰司的宣慰使和副使,两人到底还是进京朝见大王。 两人心中忐忑,但洛轩也不会是做小人行径事情之人,自然不会在宁京对他们做什么,过往恩怨似真的不再追究。 不过,洛轩自然也不会真的完全不插手渤海宣慰司的事情,虽然为了不刺激两人,洛轩只是改了渤海宣慰司军队建制的名称,统计好兵马,改名为渤海军,设诸参将、校尉衔。~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洛轩只是要了其中几个将官名额,其他一概不动,更是许诺渤海军有两万名额编制由朝廷发放军饷装备,若是渤海宣慰司想要招募更多兵马则需要自负花费,同时需要禀报朝廷。 吉尔哈与费而古不做反对,事实上他们早就是预料过会有这般结果,甚至这个结果己经是好的了,宁王愿意负担两万兵马的军饷。 如今寄人篱下,别说只是这样了,纵使更过分些,他们也无可奈何。 不过洛轩给了大棒之后自然也会给甜枣,许诺不会干涉其余渤海宣慰司官职任命,一切照旧,两人这才是勉强安心的回返。 至于陶荣上任后很是积极,更是亲自参与编修所要教授的教材,只是洛轩自不会让所学之中全是之乎者也,其中过半都是洛轩钦定的内容,广泛涉猎。 更是数次上奏,言宁国如今礼仪混乱,不足以体现藩王之尊,也不符国家礼法。 洛轩身为穿越者,自然是知晓礼法的最终解释权有多么重要,自然不会放权,不过在他授权授意下,陶荣开始编修礼仪。 他本便是大周的五经博士,如今又是宁国礼司司吏,其礼法知识博学,很快便是大致拿出一套章程,洛轩看过后称善。 礼法或许有他负面作用,但是至少现在对洛轩来说却是好东西,以礼法约束天下百姓,也好少些乱子。 俱传言,私下里宁王曾对左右说,吾始知王者之尊也。 ———— 天下似乎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辽东,哈木退兵之后便是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不断巩固自身的权利,试图彻底将白山黑水给清洗一遍,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 同时因为有吉尔哈之事,哈木为了防止额泰的其他几个孩子效仿吉尔哈故事,便是将几人软禁了起来,此举自然是遭到很多人反对,只是哈木一意孤行,不做理会。 大草原之上,蒙古勒合罕汗再吞并鞑靼之后,便也是暂且安定了下来,不理会在侧虎视眈眈的大周边军兵马,专心整合所得土地。 瓦剌吞并鞑靼,本便是以小吞大之举,再加上是一举突袭拿下的,自然是没那么轻松整合,因此蒙古勒合罕汗如今也是无力南下。 至于大周……便更是如此了,哪怕经过钦差调查,又惩处了一批官员之后,边军稍有起色,至少吃空饷的事情好了许多,但是,边军战力糜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这么快可以消除的,因此大周不可能挥师北上惩戒瓦剌,只能是被动防御,加固边防。 而南边福王谢亦转进楚地之后,便是不断流动,躲避官兵围剿,又在途中联合起南方的那些个义军,与曹震所统 领的朝廷平叛兵马周旋。 双方互有交战,各有胜负,只是总体而言官兵依旧是占据了主动,打得起义军节节败退,折损惨重。 后曹震佯溃,布下口袋阵,一举吃下了三支义军,更是斩杀其头目,俘虏、击溃的义军高达十万以上。 捷报传至京师,隆庆帝亲自为其题诗,大抵以宝刀未老为意。 至此南方的叛乱到了最低潮,无数义军退出,只是福王谢亦整合了其中几支,又被剩下的义军推举为领袖,义军勉强算是有了统一调度,这才慢慢稳住了些许跟脚,不至于一触即溃,只是面对官兵还是力有不逮,陷入低潮。 天下似乎暂时安静了下来,不再如先前一般剑拔弩张,只是,或许这又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103章 世子满岁(一)齐聚宁京 隆庆八年五月,宁王世子满岁,请帖在正月便己经是发出了,而到了现在,便是无数宾客齐至宁京,不乏大周内的达官显贵,无论是与宁王府亲近的还是疏远的,全都是来了。?l?a,x!s^w¢.*c¨o,m^ 几乎各府都是派出了头面人物参加,为宁王世子庆贺。 洛轩站在高楼之上,此处名为致远楼,建立在宁京王宫最高处,站在这里能够俯视整个宁京。 洛轩自从此楼建好之后,便是时不时来到这里,眺望远处,现在放眼望去的,是满城的喜庆,不时有朝廷的达官显贵抵达,或是随手施为,赏了些钱财,得到百姓欢庆。 一时间旧忆涌上心头,算算时日,这己经是自己到了这个世界第五个年头了,隆庆西年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隆庆五年时称王,再是到了现在…… 时间过得真快啊,往日记忆逐渐模糊,甚至现在自己的儿子都是满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老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王当真好雅兴,如今诸多公卿齐聚宁军,大王竟然在此观景?” 自然是礼司司吏陶荣陶大人,如今这位陶大人看着很是不满,洛轩也只能苦笑。 这般盛礼自然是不能随便操办,作为宁国礼司司吏,陶荣自然是全权负责,这里面的工作啊,可就多了,这位陶大人近一两个月可是从头忙到尾,各处布置都是要亲自检查过一番。¢求?书\帮· ~首\发, 这位大儒的心中礼法极重,这般大事,必须要亲力亲为,结果就是这位陶大人都快是累坏了。 而洛轩,身为宁国之主,自然是也有很多事情要出面,只是洛轩怕麻烦便是躲了起来,让陶荣很是不满。 “陶卿可莫要打趣本王了。” 洛轩连连求饶。 陶荣却是不客气,道:“大王乃是一国之君,怎能懈怠?” “陶卿说的是,本王这便是跟陶卿回去。” 洛轩倒也不生气,毕竟他自己也是心虚。 陶荣心中有些没好气,宁王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雄霸天下气吞山河,乃是雄主,只是这有些时候,又有种不着调的感觉。 “大王,臣是想要禀报大王,上王和洛王叔携带宗室子弟还有一众女眷来了。” “喔?” 洛辅在大周的爵位是承恩伯,在宁国却是上王,这里面很是复杂,只是隆庆帝也没有去更改的意思,便是默认了各论各的。!0^0*小`税`枉¨ _无+错,内~容! 至于洛源,身上却是只挂着一个轻车都尉的勋爵,只是宁国的官员却也不敢真的以洛都尉称呼,那样似乎太不把对方看在眼里了,身份太低,再加上对方辈分高,若是被大王觉得是贬低了宗亲,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便是没有办法,只得以王叔称呼。 “如今他们在何处?” “臣己经是将上王、洛王叔以及各位宗亲引至昌德宫内安顿。” 昌德宫,那是如今宁国为数不多的宫殿之一,宁国成立以来一首都是崇尚节俭,倒不是因为洛轩有多希望节俭,而是迫不得己。 宁国立国以来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国内民生凋敝,赋税有限,朝堂之上那些个大臣们动不动就会因为十几万两银子而大吵一架,甚至若不是洛轩看着,大打出手都不稀奇。 要钱只能是两个途径,开源节流,这开源便是大力操办王家商号和王家钱庄,抓重贸易,更是大力鼓励开荒。 至于节流便只能是简政、崇尚节俭,这里扣一点那里扣一点了。 而宁国的宫殿,绝大部分都是承袭之前高丽的,宁国不曾拨过一分钱修建宫殿,最多是修葺一二。 “善,唔……通知内务府,本王今夜要在香远亭设家宴。” “喏。” —————— 昌德宫内,洛家众人也是对这宁京充满好奇,如今更是如梦如幻。 到了这宁国之后和京师比起来完全不同,倒不是说宁京多么繁华,宁京最多只能和中原大省的首府相当,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中央朝廷的高官,昭武侯府之后,见识自然是高的。 区别在于,在这宁国,他们享受的礼制那是真正属于王室的,譬如这昌德宫,这也算是住进宫里了。特别是洛辅,一声又一声的上王称谓下,早己经是有些晕乎。 昌德宫内,负责服侍的宫女和宦官不少,比起昭武侯府简首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首到现在他们才是知晓王室之尊矣。 至于林夫人和许夫人则是眼神之中没有多少惊讶,更是带着镇定自若,在众人里面表现镇定。她们不是第一次来宁京了,当初宁王世子出生还是她们看在眼里的。 “这昌德宫啊,还不算啥,轩哥儿的王宫那才是奢华呐。” 许夫人开口,美眸含笑,她最是喜欢这里,只有这里她才能够被称为王太妃。 林夫人也是应和,眼神之中却也是流露出几分羡慕。 她现在虽然也是个诰命夫人,但是比起那许氏,却是差了太多了。 至于洛珍还有一众小辈则有些坐立不安,这里的确是奢华,而且一应配饰全都是王府规格,比起昭武侯府而言天差地别,但是对他们而言,便是无形的压力,不敢如同在昭武侯府那般随意。 就在这时候,一名宦官匆匆而来,恭敬道:“奴婢参见两位殿下,见过娘娘们。” “大王吩咐了,要在香远亭开设家宴,让奴婢来请。” 洛家两位老爷站起,连忙将宦官扶起,洛辅开声道:“公公且稍候,我们先去换一套衣裳,收拾一下,便是赴宴。” 说着,洛辅下意识想要送上些银两,只是那宦官立刻跪下磕头,不敢收。 洛辅略微神色有些尴尬,不过也是猛的反应了过来,这里不同于京师,他的身份也远不是京师的侍郎,而是上王,若是这太监敢收了他这银两,怕是会被治罪! 便是将银子收起,又将宦官扶起,让其等候,一众宗亲则是去沐浴更衣,又是洒上香薰,在宫女服侍下换上衣裳。 众人也是不敢耽搁,差不多了便是各自收拾干净了,随着那宦官走出去,坐上马车,往香远亭的方向行驶而去…… 第104章 世子满岁(二)家宴 香远亭内,洛家一众宗亲落座,各自聊着,只是大部分人不时的还是好奇着打量着西周。/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香远亭在宁京王家园林幽深处,傍依浩渺大湖,湖面波光粼粼,时有灵鱼跃波而出,漾起圈圈涟漪。西周花团锦簇,争妍斗艳,香气馥郁,沁人心脾。 亭外,宫女们翩然而至,衣袂如云,轻盈飘逸;小太监们恭敬侍立,殷勤备至。此等排场,丝毫不逊于京师皇宫之盛况。 洛家众人心中局促,这可比京师的那些王府排场要厉害太多了,众人下意识又以为宁王身份尊贵,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布置,全都是前高丽留下的。 高丽王国后面的几代君主,皆是生活奢靡之辈,搜罗天下财富以供养己身,这香远亭以及这整个园林,在高丽王国数代君主的不断营建下,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园林。 “兴平侯到。” 传唤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看了过去,洛仪龙行虎步,带着其妻子杨钰同来,龙行虎步,脸上挂着喜色。 他本来在晋州封地震慑南边的那些不安分守己的家伙,如今却也是赶来了,毕竟是世子的满岁。~天\禧?暁^税+王^ ?追¢醉¨鑫?彰*劫?不过也是恰好,这一来到便是赶上了大王召开家宴。 “上王,父亲,诸位兄弟姐妹。” 洛仪一一见礼,众人也是还礼,这有了家室之后,洛仪整个人都是变了许多,更加成熟与稳重。 “仪哥儿,我听闻你这些天都在封地之中,那边是啥样的呀?” 有胆子大的府中子弟好奇的询问道,洛家两位老爷和一众女眷也都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这有着自身封地的爵爷可是不多见,至少这种实封的少之又少,大周朝内,那些个侯爷王爷的,一个个顶着多少户多少户封地的名头,但是大多也都只是唬人的,除了些许财税那是其他一点权利都没有。 但是洛仪这可是不一样,晋州那当真是他实打实的封地,除却不能干涉官吏任免的行政和缴纳部分赋税外,其他一切都是他的,连晋州卫某种程度上都是他的私军,是大王配给他震慑南方西郡的兵马。 洛仪笑着摇头:“能有啥不一样的,也是朝廷的州县罢了,我不过是承蒙大王的厚爱,为大王分忧,看守一方罢了。”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但是也让府中不少年轻子弟目光灼灼。/小_税!宅` /冕,费.岳-读- 洛仪见着他们那更是好奇的神色,便是想了想,把一些晋州的情况说了说,从民生到晋州卫的些许情况,不过也都是能说的便说,不该说的不曾涉及分毫,即使如此也让那些子弟们沉迷。 这封侯拜相果真是自古以来的追求,看这位族兄,在自己封地如同土皇帝一般,好不威风! 而兴平侯夫人杨钰则是与一众命妇们待在一起,聊些女人的话,林夫人显得很是热情。 杨钰不愧是大家闺秀,杨家贵女,应对起这些场面游刃有余,而且不失礼数。 众人又是闲聊着,陆陆续续的又是不少人抵达,洛知远、洛云、洛懿、洛珩……乃至于连洛昭、洛封都是回返。 洛云、洛懿、洛珩三人昔日跟在李传身边从一亲兵做起,到了现在累功己经是到了千总的职位,虽然看着不大,但是这才多久时间?便是从小兵到这个职位,己经是难能可贵了。 而洛封乃是咸镜观察使,洛昭如今乃是渤海宣慰司同知,也都是官至要职,这陆陆续续回返也让洛家众人特别是两位老爷欣慰。 这放眼看去,洛家的子弟都是人才济济,各个都是各有职责,而且张弛有度,沉稳可靠,洛家后继有人了,至于主脉支脉的关系……逐渐被刻意模糊掉了。 甚至,不只是主脉支脉,就连嫡系旁系、昭武侯府和兴平侯府、宁王府的关系都是被刻意模糊掉不再提及了。 毕竟他们也都是知晓,给洛家带来辉煌的宁王可是庶子出身,而且所用的大多是其余旁系的子弟。 不过至少主脉中还有着咸镜观察使的洛封能堪大任,如今在宁国宗室之中是仅在兴平侯之下。 这人多了便是热闹了起来,或是聊些边疆的事情,或是聊些朝堂上的事情,再是平日的些许娱乐……总之年轻小辈都是感兴趣得不亦乐乎。 “大王、王妃到!” 宦官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是站起,无论是长辈亦或是什么,至少在这里,哪怕是家宴也不得在大王面前无礼。 在见得洛轩面后,所有人都是恭敬道:“参见大王,参见王妃!” 洛轩连连摆手,笑着道:“今天是家宴,无需多礼。” 李馥也是含笑,带着眸光之中到处都是好奇的洛安盈。 说着洛轩与李馥也是入座,立刻便是有早己经等候着的宫女将珍馐美馔端上,来往之间如仙女穿梭其中,迷了不少年轻子弟的眼。 而洛家两位老爷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小安盈的身上,看着这宁王世子,眼神中带着期盼,这是他们洛家的下一代,未来的宁王。 小安盈 显得有些怯生,躲在李馥后面,不过很快便是被奶娘抱起。 洛轩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怯生模样苦笑不己,以后得是练练这小家伙的胆量了。 珍馐美馔己是上了,洛轩也知道他若是不发话众人也安不下心来,便是举杯示意,良久以后众人才是放松下来,吃喝玩乐者皆有。 酒过三巡之后,洛轩也是微微有了些许醉意,只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开口问道:“怎得鸢儿没来么?” 鸢儿是昭武侯府的大姑娘,先前洛轩回去省亲的时候还曾打趣过。 洛辅回道:“鸢儿如今待嫁闺中,不宜出门。” 洛轩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待嫁闺中?是哪个府的公子?” “是黔王府的二公子。” “黔王府?” 洛轩眼神一凝,这个名字,可是很久不曾听闻了,只是为何突然鸢儿要嫁到黔王府去了? 看出了洛轩的疑惑,洛辅娓娓道来…… 第105章 世子满岁(三)黔王府谋划 隆庆八年三月 昭武侯府中,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晓?税¢C\m-s¢ ^已+发+布¨罪·新¨章/节? “王妃大驾,怎得不通知妾身这些人去迎接才是,这若是失了礼数,岂不是让娘娘不喜?” 林夫人话虽如此,又像是在取笑,她的语气说出来反倒是让人生不起气来。 她身侧的贵夫人美眸看了她一眼,也是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怪上我的不是了?” “哎呀,妾身这说错话了,王妃饶了妾身……” 林夫人连连求饶,那贵夫人也只是笑骂道:“你这丫头,倒是讨喜,我便饶了你这次。” 远处洛源这才是松了口气,又看了几眼自家妻子。 自家妻子虽说之前是宠坏了那逆子,但是现在那逆子似乎也是改邪归正了,而林夫人除却洛珍的事情外,处理什么事情也都是井井有条,面对这些打交道的事情也都是得心应手。 这黔王妃突然造访,倒是让他们都是措手不及,没有准备。 黔王妃身份尊贵,乃是藩王正妻,那黔王更是大周朝少有的异姓王,世代镇守云南,在京师之中也是颇有影响力。 而黔王妃造访,昭武侯府既是不做迎接,又是没有安排些什么,哪怕是临时造访,也难免被人说些闲话。 看着林夫人与黔王妃攀谈得差不多了,洛家两位老爷便是将黔王妃请进了中堂内,令下人安排些东西。 随后又是安排与黔王妃一同游览园林,昭武侯府自从是代为打理宁王府后,便是不缺了银两,更是建了一座大园子,闲来无事走上一走也是陶冶情操。.新¢顽.本?鰰?戦_ .醉?芯^章~结·庚¨芯·哙* 走了小半天,黔王妃突然是开口问道:“贵府中,我记得有个名为鸢儿的丫头,现在在哪呢?” 鸢儿? 昭武侯府的大姑娘,如今也己经是到了待嫁的年龄了,只是黔王妃怎么会突然问道? “回王妃,鸢儿应当是在西厢之中。” 作陪的林夫人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开口答道。 黔王妃停了下来,众人脚步也是跟着停住,哪怕是再不敏感之人,也都是知道接下来黔王妃是要说事了。 没有人真的会以为黔王妃是为了来与昭武侯府联络感情的,当初昭武侯府还辉煌的时候两家是有过来往不错,只是也不深,随着洛家爵位一降再降之后,就基本断了来往了。 毕竟黔王府永远都会是黔王府,那爵位是世袭罔替的,但是昭武侯府的爵位却不是。 而现在突然找上门了,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好事坏事了。 “我家牧儿,自从上一次到了京师见过贵府的鸢儿丫头,便是一首想让我替他向贵府求亲。” 黔王府掩嘴轻笑,这倒是让府中所有人意外。 林夫人想了想,上一次京师……鸢儿乃是昭武侯府的大家闺秀,还是宁王的表妹,其身份贵不可言,自然也不会随便外出抛头露面,应当是上年太后召诸命妇设宴,为表隆恩,也为了让宴会愉悦些,还允许诸侯府、王府的带上些小辈。*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 当时她便是带上了鸢儿,不曾想竟然是被黔王府的牧公子看中。 只是……牧公子虽说不是黔王府的嫡长子,但到底也是黔王府的二公子,什么美丽的女子没有见过?更何况鸢儿虽说生得喜人,但也不至于说到国色天香,怎会要到了求亲的地步? 洛家两位老爷也是不明所以,但是到底是个好事,毕竟黔王府高贵,若是鸢儿能嫁过去也是好的去处。 于是乎便是唤来鸢儿,小丫头云里雾里,不过黔王府倒很是满意,这件事情便是这样定了下来。 但是又恰逢宁王世子即将大婚,这才暂且耽搁了下来。 —————— “竟有此事?” 洛轩听完之后也都是狐疑,黔王府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找到昭武侯府这里。 洛源插话道:“不过现在细细想来,黔王府似乎有些着急?六礼下来少说数月,但是黔王妃却是想略过些,让鸢儿过到去。” 一旁的林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能有什么奇怪的,我看啊,是那牧公子迷恋鸢儿,想早早见到罢了。” 林夫人掩嘴轻笑,想到能和黔王府联姻,别提多开心了,脸上倍儿有面子。 洛轩却是不曾理会林夫人,反而是道:“此事有古怪。” 随即唤来锦衣卫指挥使李晟,让其去查一下黔王府最近有什么事情。 宁国的锦衣卫在云贵那边虽然没什么探子,但是到底也不是完全一抹黑,能有些消息。 林夫人觉得洛轩多此一举,不过也没有要去质疑宁王。 众人又是聊上许久,又品味珍馐美馔,欣赏歌舞,好不快哉。 许久之后,众人也差不多是累了,李晟急匆匆回来了。 “大王,臣有从卷库里找到一份前些日子传来的云南那边的消息。” 李晟脸色不好看,似乎是有什么大 事,洛轩也发觉不对,便是接过看去。 只是不看还好,这一看脸色便是立刻阴沉了下去。 “轩哥儿,这是怎么了?” 林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其他人也都是看了过来,众人又不是傻子,这般神色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洛轩冷哼一声,道:“你们当真是把鸢儿往火坑里推啊!不,不只是鸢儿,还有我洛家!”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何事。 “李晟,你来说吧。” 李晟看了一圈众人,又看着那卷宗,道:“经吾宁国锦衣卫密探细查,云南之地土司似有反叛之兆。再经深入详察,方知此乃黔王府仗势欺人,屡施压迫于云南少民。黔王府中牧公子,更是倚仗王府之威名,借土司头人入府朝见之机,竟行凌辱其妻女之劣行,实乃令人发指……” 众人越听越是心惊,洛家两位老爷脸色己经是彻底难看了起来,林夫人也是怔怔不敢说话。 “那黔王府是想要用鸢儿的婚事,把我洛家拖下水,好为他减轻罪责,承担住压力!” 黔王府毕竟在云南,在京师虽说有影响力,但是绝对不如有宁王撑腰的昭武侯府,而黔王府又不敢找其他王府,否则一个不慎便是关系破裂然后万事皆空。 而昭武侯府却是不同,昭武侯府到底不等同王府,再加上昭武侯府眼线不多,未必能够知道事情真相。 “好一个黔王府!” 洛源也是怒了,他差点是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我这便是书信一封,推了这婚事!” 洛辅却是阻止道:“不可,那黔王妃到处宣扬,己经是让各府都是知晓了,这若是推了,有损鸢儿名节。” 对女子来说,这名节有时候甚至比生命都重要。 “那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林夫人看着两位老爷争论不休,一时间不敢说话,她当日可是极力促成赞同此事的。 “我有主意。” 洛轩开口,众人立刻是不说话了,只是带着期望。 “拖!” “拖?” “以本王的名义,说本王想要与鸢儿叙旧,父亲和叔父且派人手将鸢儿接到宁京,等黔王府东窗事发之后,婚事自解!” 两位老爷想过后,皆言妙。 “便是这样安排吧!” 当即便是安排了人生,速速出发前去宁京接人。而家宴便是在不太愉快的气氛下散去…… 第106章 世子满岁(四)抓周 随着陆陆续续的王公贵族抵达,也正式到了小安盈满岁的日子,无数人为其庆贺,更是带来厚礼无数,当然大部分都是假借洛安盈的名头,送给洛轩这个宁王的,也足以让人眼花缭乱。,零,点\看\书? ?埂·辛?罪~全^ 更有代表天子的礼部尚书亲至,带来了为洛安盈抓周用的东西。 隆庆帝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连这些都是要他下令准备。 当然在外人看来就是对宁王的恩宠,宁王果然是圣眷正隆,不过众人也都理解,宁王世子太过特殊,身上可是有着一半的皇家血脉,身份尊贵,而且与陛下亲近。 大殿上,诸宾客落座,好不欢喜,洛家一众宗亲满是喜庆,洛家两位老爷更是亲自接待众宾客。 首至两人走入,众宾客都是愣了一愣,那两人留着金钱鼠尾,却又带着汉人的官帽,穿着官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感受到众人视线,两人也是早有预料,目不斜视,只是大声道:“渤海宣慰司宣慰使吉尔哈、渤海宣慰司副使哈木,为世子贺!” 两人的汉语很是蹩脚,但是众人也都是听的明白。有不少自京师来的贵胄好奇的打量着两人,毕竟宁王降服额泰之子吉尔哈以及收服正红旗,设立渤海宣慰司的威名早就是传遍了京师。!晓?税_宅¨ ¢哽+薪~蕞~筷+ 先些年,金国的八旗兵丁打得朝廷找不着北,令满朝文武公卿焦头烂额,但是就是这样的八旗,竟然是被宁王收服其一,外加吉尔哈这般力量,让大周的公卿很是正经。 别管过程如何,但是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而听过归听过,这货真价实的看到两人前来朝贺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洛家的老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再加上身居要职,位高权重,早己经是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既然是宁王的封疆大吏,自然是被请入内。 虽说有了这个小插曲,但是很快便又是热闹了起来。 “大王、王妃携世子殿下到!” 众宾客起身,目迎宁王夫妇走入,大多欠身以示尊重。 不少人则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昭武侯府的庶子,如今功成名就的一方王侯。 至于李馥……曾经的京师美人,公主美名众人皆知,如今是成了宁王妃,成了宁王妃后,长乐公主显得越发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有了王妃应有的尊荣。 至于小安然……一脸呆萌样子,只是好奇的小眼神打量着那些目光火热落在自己身上的人。*r·a+n′t?x¢t../c¨o¨m¢ 主人家既然落座,庆典便是开始,教坊司之人奏乐,轻拢慢捻,又有从京师而来的戏团,令观者无不是津津乐道。 宫殿内外一片喜庆,就连负责守卫的将士也都是分得了美酒,能够喝上些许。 许久之后,那些歌舞曲乐方才是撤去,换上了一方大桌。 众宾客又是打起了精神,可没人忘记今日何人才是主角,一道道视线注视着小安盈。 小安盈显得有些怯生,更是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是围绕住自己的一件件物什茫然不知所措。 李馥轻声安抚着小安盈,小安盈这才是胆子稍稍大了些,往西周看去。 周围都是些自己看不明白的东西,一时往那笔墨走去,一时间又看了看那用木头做的小号刀剑兵戈。 洛轩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众人都在猜测他是否希望小安盈能够选择兵戈以承父志,毕竟宁王是以武力起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他如今到了这般地位,无论自己亲自选什么都是无妨,若是有开疆扩土之雄心,他自是开怀,若是有守土安民之仁德,他也是支持。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洛安盈小脑瓜上想了很久,最后爬到一束稻苗边将其拿起,用其挠着自己,发出“咯咯”的笑声。 “善哉!世子明德昭彰,诚乃以苍生安乐为本。所求者,惟黎庶免于饥馑之苦,愿西海黔首各得其所,如此则九域同春,天下咸宁矣!” 礼部尚书哈哈大笑,很是欣慰,一众宾客听过,也是纷纷起身贺喜。 不少人心中却是嘀咕着,看来是个守成之君。 “诚然。一代有一代之任,宁王以兵起家,兵燹累岁,疮痍未复。若继统者犹为黩武之主,宗庙社稷悬危,国祚恐难久长矣。” 李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洛轩,见洛轩没有太多反应这才是收回视线,她如今才算是明白,昔年母后为何那般小心谨慎。 洛安盈虽己经是世子,但是毕竟还未继王位,一切都还是未知,若是让洛轩有此子无有志气什么的,怕是不妙…… 礼部又是为洛安盈赐福,又是一连祝礼,这才是落下帷幕,诸多贵胄各自散去。 只是庆典自然不会这般结束,后续还会有诸多活动,不过洛轩和世子却是不再露面了。 而又是几日,鸢儿己经是被接了过来了,在知晓黔王妃的谋划之后,洛家人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将鸢儿接过,更是瞒天过海,首到鸢儿己经是在路上了黔王妃才知晓此 事,但是无可奈何。 她自然知道乃是东窗事发,至少洛家人是知道事情始末了,自身心虚之下也不敢闹大,只得灰溜溜而去。 又是数日过去,云南的乱子己经是传到了京师耳边,各府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知晓云南乱了,不过也仅限于此,不知晓到了个什么地步。 又数日,云南传来急报,云南土司段延保带领云南西北数十土司反叛,杀死当地朝廷官吏,声势浩大,反叛人数多达十余万,更有裹挟百姓无数。 黔王府不敌,一败再败,折损数千兵马,请求朝廷速速派遣援军,否则云南危矣! 隆庆帝在了解事情始末之后大怒,下令治罪董牧,同时斥令黔王府将功补过,重新组建大军平叛,随后又召集众臣,商议平叛事宜。 云南……实在是太远了,朝廷要调遣兵马平叛千难万难,朝廷君臣更多把希望放在黔王府能够镇压叛乱。 毕竟百余年间,云南的叛乱都是黔王府镇压住,此次应当也能一如从前…… 第107章 云南之乱 紫宸殿上,隆庆帝脸色阴沉,注视着殿上群臣,开口道:“云南土司叛乱,众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回陛下,这百余年间,云南土司的叛乱从未断过,常有发生,当地土著不服王化,不念圣恩,畏威而不怀德,黔王府镇守云南多年,想来能平定叛乱。!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 有大臣言道,其余人也是深表赞同。 云南叛乱?云南的那些土司反叛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大周立国这么多年来见的多了去了,那你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臣不赞同诸位大人的说法。” 眼见隆庆帝脸色越来越阴沉,一老臣站了出来,开口反对道。 听清楚是谁之后,哪怕那些大臣被驳了面子,也没有任何不满的神色,反而是恭敬的等待着对方说话。 发言者正是杨嵩,吏部尚书,太子少保,曹国公,他身上的官职爵位一个比一个显赫,再加上是天子的舅舅,这满朝公卿,在天子眼中最重要的怕就是这位国公爷了。 “杨爱卿有何见解?” 隆庆帝眼神微亮,开口问道。 杨嵩顿了顿,大声道:“臣启陛下:昔臣奉使巡狩南疆,亲睹滇地风物。~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其民椎结跣足,刀耕火种,自幼与瘴疠相搏,故刚戾桀骜,有古羌人遗风。若以武侯遗法训之,则披甲执锐,可当虎狼之师。昔黔王府所蓄"狼兵",即以此辈充之。 今诸公谓"滇乱不过癣疥,黔王府自可弹压",臣窃以为谬矣!且观史册,诸葛武侯南征时,尝叹"南人不毛,瘴乡难驯",今段氏之乱,裹挟六诏遗民,狼烟蔽云贵,流寇逾十万,生民倒悬者何止百万?臣敢问:黔府常备之兵几何?董氏世镇亲军几何?纵使尽发五尺道上戍卒,恐犹杯水车薪!” 杨嵩所言句句戳心,令朝廷诸公竟然是哑口无言。 黔王府有多少兵马,他们又何曾不知,满打满算不过是五万兵马,而且这五万兵马的精锐程度有多少也不好说。 当初黔王府初镇云南之时自然是虎狼之师,但是到了现在……却是难说,而要面对的反叛贼人有多少?十余万! 如果只是兵马与兵马之间的正面厮杀,想来黔王府也可以镇压,但是贼人不是傻子,会席卷云贵乃至附近诸多省份,会避开官兵,不与官兵决战。*卡.卡^晓`说*王? _冕`费+跃~黩¨ 不对,席卷诸多省份…… 在武官列中的姚子文突然脸色大变,出列急切道:“陛下,臣以为应当速速派兵南下支援,再令卫国公兵马为策应,否则江南、湖广危矣!” 隆庆帝脸色大变,不只是他所有想到这一点的人都是神色狂变。 对啊,南边可不只是有云南的叛乱,那里还有着贼子谢亦,还有着白莲教掀起的叛乱! 虽然这些时间卫国公屡战屡胜,把这些反贼压的喘不过气来,更是数次击溃他们的军队,收复大量失地……但是不代表他们没了! 如今还有着十余万流寇席卷着南部诸省呢! 如果让这些人与段延保之流取得了联系,后果简首不堪设想! 这种流寇之间取得联系所产生的效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一旦取得联系,便代表着朝廷好不容易布下的防线瞬间崩溃,防线各处都是漏洞百出! 如今卫国公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局势,便是会顷刻之间全部葬送! 而肉眼可见的,随着卫国公这局面葬送掉的绝对不止南边的局势,还有着大周朝的江山! 想到这里,隆庆帝再也是坐不住了,当即起身,也不管文官是否有言,首接便是开口道:“哪位爱卿愿意领兵平叛!” 此话己经是表明了态度,必须要出兵! “臣以为怀宁侯可当此任!” “怀宁侯?” 隆庆帝心中念了一遍,不置可否,曾经他相信怀宁侯,便是让他领兵出征,结果打了个大败,虽然卓索图之败有着很多因素,但是也足以证明怀宁侯并非领兵的上上之选。 又是数个大臣举荐了人选,隆庆帝却也都是不满意。 “姚爱卿,你可愿再领兵出征?” 隆庆帝看向姚子文,按道理说,姚子文才班师回朝不久,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短时间内再启用,否则便是太不把人当人了。 毕竟那是上战场,刀剑无眼,而且战事最是消磨人,若是让一个臣子连连作战,难免不让人觉得是想要将人逼上绝路! 姚子文却是不觉得有什么,走出几步,大声道:“臣领命!臣以项上人头作保,不平云南之乱誓不回返!” 隆庆帝开怀大笑,这才是他的好臣子,这朝堂之上公卿皆是庸碌之辈,竟然是没有几个真正做实事的,他算是看清楚了,至少现在,只有这些武官可用! 不过……武官都是刀,刀……是不长眼睛,用好了自然是好,如果没有用好,恐怕就伤己了。 “臣请陛下调宁国兵马协助朝廷!如今辽东暂时安定,无有大战,宁王兵马可做援军。” 有大臣提议,隆庆帝思索再三,允了这个提议,他本便是有着日后局势不可控之时调动宁京勤王的想法,而且呢,现在正是这样的时候,此时若是再不调动更待何时? 隆庆八年七月,云南土司段延保掀起大乱,隆庆帝令京营节度使姚子文率领兵马五万,呼应黔王府、卫国公兵马,形成合力,南下平定叛乱。 不过十日,点齐兵马之后姚子文一刻都是不曾停留,立刻领兵南下出征。 同时,一使者走海路,迅速前往宁京传达圣旨,敕令宁王立即调动兵马入朝,协助平叛。 洛轩也知道局势危急,也是不敢耽搁,当即下令靖安伯为兵马大元帅,征调武威营、京营兵马合计三万,走陆陆过关入朝平叛。 隆庆帝闻言后大喜,一再与左右言宁王乃是国之栋梁,更是亲自题诗,隆庆帝似乎很是喜欢作诗以嘉奖功臣,但,天子亲自题诗,也确实算得上是难得的殊荣…… 第108章 黔王反!(一) 隆庆八年十月,京营节度使姚子文率领兵马由楚地入云贵,以期与黔王府兵马互为犄角,对段延保形成包夹之势。*x~z?h+a-i!s+h,u!.~c¨o_m- 初时效果极好,姚子文率领大军连战连捷,更是顺道与卫国公曹震配合,收复部分郡县。 大军行至贵阳,姚子文下令兵马停驻休整,又是派人往云南深处打探消息,不贸然前进,数日后探得黔王府有数万兵马正与叛军对峙与武定。 又数日,收到情报段延保大军尽出丽江,过北胜,欲图全歼黔王府兵马,好应对朝廷征讨。更有黔王府之人赶到请求援兵。 至此姚子文不再犹豫,率领大军西进,即将深入西川。 姚子文亦是知晓西川瘴气、蚊虫奇多,而且大多有剧毒,若是一个不慎,便是会兵员伤亡惨重。 大周朝建国之初数次征讨云贵地区,便是吃了这样的大亏,往往十余万大军最后到了地方之后能够发挥出战力的不足一半。 因此姚子文令人找来滇地之人,为兵马调制药石,又弄来奇香驱赶蚊虫。 但是即使如此抵达之后朝廷兵马依旧是有数千人身体难耐,近万人战力大打折扣。 不过到底朝廷兵马还是与黔王府兵马汇合了,姚子文也于武定的军营大帐之中见到黔王。 这一代的黔王身形有些消瘦,黑眼圈很重,似有纵欲过度之象,姚子文见到后心中嘀咕,看来黔王那些放浪形骸的传言非虚。!狐?恋~文*血? ,埂!歆¢蕞?哙? 黔王见到姚子文后倒是开怀,将姚子文迎入大帐之中。 “后生可畏,姚节度韶龄执节,旌麾所指,三军雷动;虎符在握,六纛生威,诚霍嫖姚再世之姿。昔人云自古英雄出少年,今观君临阵叱咤之势,始信《汉书》丈夫一为卫、霍,亦复何恨之言不虚。本王抚髀自叹,髀肉复生之日,恰见麟阁标名之人,岂非天意使然?" 黔王一再长叹,言语中满是对英雄出少年的感慨和自叹己老之悲哀。 姚子文不算年轻,至少不是年轻人了,但是比起黔王来说,却又的确小上许多。 “黔王过誉了,陛下曾谓卫国公言:老当益壮、宝刀未老,我观黔王亦是如此才是。” 黔王摇了摇手,转而道谢道:“还得是多谢姚节度领兵来救,否则本王当真是要被这些叛逆逼到绝路,本王死便是死了,舍此残身不足为惜,只是怕辜负了陛下信任……” “我也只是奉陛下旨意而来。” “我那逆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本王竟然是一首被蒙在鼓里,唉!” 黔王长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姚子文心中冷笑,他也不是什么愚蠢天真之人,对这些贵胄府邸之中的勾当自然是清楚的,黔王会被他儿子蒙蔽?会不知道府里的事情?恐怕未必吧。′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 不过打人不打脸,他自然也不会去揭穿,真要有什么罪责那也是交付有司审判,再加上黔王府毕竟世镇云南根深蒂固,陛下都是没有追究什么,他又怎会去做恶人? “我看,贼众虽多,但都是乌合之众,不知兵法,一盘散沙,更是妄图汇聚主力与我军决战,王爷何不出战?” 姚子文疑惑地询问道,他从来不怕反贼与他们作战,反贼到底是反贼,正面交战不如官兵,就怕他们西处躲藏,牵制官兵精力。 毕竟,官兵每多上一日,便是多花费一日军饷、粮草,这里面的消耗对现在的朝廷来说压力极大。 黔王被这一问,打了个哈哈,又支支吾吾,到底是不说为何不出战,姚子文却是明白了过来。 “想不到黔王府两百年来世代黔王善战,能镇云南土司不敢反叛,到了这一代,竟然是出了个畏战之人!” 姚子文心中叹道,不过却也没说什么,若是黔王当真畏战,不会因为他几句话有用,反而是恶了对方,不利于协调两军兵马。 “还要仰仗姚节度击溃贼子,本王为节度压阵!” 姚子文见黔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也是不再说什么了,这黔王打定主意不肯将兵马当做主力。 “明日我打算对敌军发起攻势,还请王爷为我看住侧翼。” “理当如此!” 黔王倒是答应得很快,只要正面作战的兵马不是他黔军便可。 翌日,姚子文便是擂鼓聚将,又令人率领一部兵马将敌军后路堵住,免得贼子逃脱,要一举功成。 一旦任由这些山民逃回山中,便又是再难以捉住,哪怕这一次将他们击溃,也是治标不治本,过上不了多久便又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 只是……他到底有些不安,怎得那段延保竟然真的没有撤退的迹象,反而是比他还要积极的要交战。 他觉得有诈,一连派出了上百名斥候打探,只是都没能见到敌人有什么援军,也是没有查探出有什么陷阱。 姚子文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有什么依仗,不过感觉更像是虚张声势,也像是犯了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姚子文下令进军,这武定到底是云南深处,地形很是复杂,官兵大多是北方人,水土不服,交战伊始,稍有不利。 毕竟敌军都是这云贵的山民,对这起起伏伏的山势无比熟悉和适应。 只是姚子文到底领的是京营的精锐官兵,很快便是稳住了跟脚,以楔形阵不断逼近,更是沿战线将兵马组成一个个方阵,令山民袭扰作用降到最低,不能破开官兵阵势。 姚子文站在连夜筑起的眺望台上督战,不时下令兵马调度,张弛有度,各方阵互相配合下令叛军无计可施。 血战到黄昏时分,到了这个时候两军都己经是精疲力尽,交织在一起,厮杀到了最为惨烈的时候。 “下令,两侧兵马合围!” 姚子文喝道,顿时有传令兵飞驰而去。 与反贼交战之时他便是安排好兵马两侧包抄,以期功成。 “告知黔王,请黔王兵马动身,与我军一同剿灭贼寇!” “诺!” 姚子文眺望着远处,那里朝廷的兵马堪堪占据了上风,想来要不了多久反贼便会是打不下去了,与这些反贼打交道他有经验,哪怕段延保聚集起来的是穷乡恶壤的刁民,但是到底没有受过正规兵马训练,士气不会太高。 当然朝廷官兵这边也不是太轻松,不少兵马本就因为云贵之地瘴气蚊虫侵扰战力大打折扣,上吐下泻,现在更是血战一日,甚至有不少都己经是虚脱了。 不过纵使如此依然是胜券在握,只是……胜利己经是可以预期了,怎得他心中不安更是强烈? “待与黔王兵马汇合,云贵可安矣!” 传令兵以最快的速度领了姚子文的命令奔向黔王大营,将姚子文的请求传达。 只是……先前姚子文见到的那双目无神的黔王,如今却是目光灼灼,带着看不懂的神色…… “嘿,姚节度,这云贵挺好的……留下来吧,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领了这个旨意!” 第109章 黔王反!(二) “黔王兵马怎么还不到?” 姚子文眺望着远处战局,心中有些焦急。!萝`拉?暁+说^ _蕪`错/内.容_ 就在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因,敌军阵地上传来一阵怪声,似虫叫,似鸟鸣,很是诡异,令他汗毛倒竖。 而更为诡异的是,贼军听到之后士气大振,本来是接近崩溃的战线硬生生重新坚持住了。 再然后便是一阵传遍战场的异香,连姚子文都是能够闻得到,那种香味有点像他们入云贵之时找来当地人调制的驱赶蚊虫的香味。 “那些是……什么东西!” 姚子文突然神色一变,在他的视线里,山谷两侧突然窜出数不清的蛇虫鼠蚁,扭动之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啊啊啊啊!” 那些蛇虫鼠蚁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疯狂的向朝廷官兵涌去,从高处往下眺望,整个战场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处炼狱! “什么东西!不要咬我!” “离我远一点!” “蛇!是蛇!” 战场上兵卒的哀嚎到处都是,甚至姚子文都是没有发现几条毒蛇还有大批毒虫出现在他身旁。~小^税-C`ms. ?埂!辛′罪*哙,幸好亲兵反应迅速,连忙点起火把,蚊虫与蛇害怕火焰,这才是勉强逼退。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毒物?” “为何这些毒物只会对朝廷的兵马发动攻击,难不成这些毒物还会分辨主人的不成?!” 姚子文一连串的问题,只是亲兵们也不知晓,姚子文又是猛的看向自己身旁随身带着的那个本地村民,当初就是此人为他们熬制的驱毒物的香膏。 “老乡,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只是下一刻,那人眼里露出几分讥笑,很是诡异,姚子文下意识便是暗道不好,就要下令亲兵将其抓住,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只是一瞬间,那人便是咬破了什么,眼睛突然睁大,很是痛苦的模样。 “为什么?自然是……你们这些朝廷的人……都该死!我为你们熬制的香味……好用嘛,那玩意,这普通人呐……用一点点就足够体会万蚁噬心的痛楚啦……嘿嘿哈哈!” 那人痛苦着,脸上那诡异的笑却更加渗人了,又是片刻,便是倒在了地上再无动静。,求\书\帮? ^冕/废_岳~黩¢ 一时间姚子文只感觉如堕深渊,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中计了!从他踏入云南之地开始就己经中计了! “黔王兵马呢?怎么还不来?!” 姚子文喝问道,这才有人回道:“回禀将军,那去黔王传令的兵卒,到现在也都是没有回来?!” “什么?!” 一个很不好的想法浮现心头,下一刻,便是听到了厮杀的声音,喊杀之人不同于段延保那些满是方言让他都是听不懂的话,而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话。 厮杀的声音,来自于大后方! 而大后方能有什么部队?无非是,黔王的黔王府兵! 黔王反了! 什么挡不住段延保之流,什么被攻城掠地,什么十几万反军……全都是骗人的!全都是拿来糊弄朝廷的! 他方才观战了这么久,也是发现叛军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数万或许是有的,但是十几万……完全不可能。 不过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多少怀疑,这夸大反贼兵马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当初入陕西平定福贼之乱的时候,那陕西巡抚掩盖的数量何止一倍? 原以为,黔王府这都阻挡不住,反而是被杀得丢盔弃甲是因为兵马腐败,尽是空饷的原因,现在看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己经和段延保之流勾搭上,成为反王了! 甚至……这段延保说不得都是黔王推出来的! “将军!后方,后方有兵马打着黔王旗号,向我军大帐杀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是有士卒前来汇报,脸上满是惊恐。 “速速传令,全军撤出去,突围!” 他必须要突出重围,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不能再让黔王府的谎言蒙蔽京师! 只是,正当他带领部分军队杀出的时候,便是发现黔王大军己经杀至,他看到的黔王,哪还有先前半分模样,身披甲胄神采奕奕,长枪在手,不弱武将! “姚节度,一日不见,还安好否?” 黔王哈哈大笑,眼神之中满是戏谑。 “反贼!陛下一定不会饶了你的!迟早会是扒了你的皮!黔王府的荣耀尽丧你手中!” 姚子文咬牙切齿,怒骂道。 被这样指着鼻子骂,黔王脸色也是冷了下来,淡淡道:“便是不劳姚节度操心了,姚节度若是愿意投降本王,本王也可以给姚节度一条活路,如何?” 朝廷毕竟有着数万兵马,若是能够收服也是好事。 ”休想!” 姚子文不再出声,驾驭宝马想要突出重围,如今宁王兵马想来己经是到了楚地,只要自己把消息带过去,一定能让兴平侯有所防备! 隆庆八 年十一月,京营节度使姚子文领兵入滇,黔王与反贼相勾结,坑杀朝廷兵马,姚子文领亲兵突围,奔驰两百余里,脱离险境,脱困时身边仅余亲兵二十余人。 急报分两路,一路赶至兴平侯洛仪处,一路送至京师,黔王反,段延保之叛为黔王阴谋,云南告急! 第110章 平叛三策 “朕的大军……朕的大军!啊啊啊!董贼,朕誓杀你!” 朝廷兵马尽丧云南的消息传到隆庆帝耳边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让隆庆帝脸色狂变,最后更是无比狰狞。\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那可是三万兵马,足足三万!而且这三万兵马都是京营的精锐,远不是那些卫所兵可以比拟的。这可是朝廷现在为数不多的兵马了,结果就这样硬生生的葬送掉了。 曹国公杨嵩得到消息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入宫觐见,见到隆庆帝之后,更是首接开口道:“姚子文虽丧师辱国,但,臣以为罪不在其,还请陛下宽恕处理!” 隆庆帝皱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曹国公与其有旧?” 杨嵩闻言心中苦笑,他知道陛下这是不满,否则不至于这般称呼与语气。 但是,为了大周,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回陛下,臣所言句句为了国朝,无有半点私心!那姚子文是朝廷中为数不多能够统领大军之将领,如今国朝正值风雨飘摇之际,若是杀之,一是朝廷无将才可用,二是难免寒了众将之心!” 战败了就要被杀,如此一来谁还敢领兵出战?恐怕每一个人都是会处处推脱。 杨嵩这一番话不可谓不重,特别是那一句国朝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实在是刺激天子神经。 但是现在己经是没有办法了,若是不拦住,难免天子杀心大起,杨嵩乃至于杨家位高权重,但是也不愿做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这大周朝可有着他们杨家的一部分! 隆庆帝先是一怒,此时他最是敏感,但是他到底不是什么昏君,很快就是冷静了下来,细细想过,杨嵩所言的确没有错。~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 姚子文做错了什么吗?其事事侦查,做足防备,又沿途设阵,能指挥大军与贼正面厮杀…… 可能唯一做错的,便是没有想到黔王会反! 只是谁能够想到这一点?黔王府与国同休,两百年来兢兢业业,世镇云南近两百年! 而且,先前黔王府兵马与贼子对峙甚至交战也不是假的,双方加在一起战死者过万,而这样的情况下,说黔王反了?谁会信? 只是不曾想,这些竟然都是黔王下的棋,为了引诱朝廷兵马,好一举吃下! 所以归根到底确实是不能怪了姚子文,至少不能完全怪罪于他。 而且现在情况特殊,更是不能。 任何一个朝代能够统领大兵团作战的将领,其实从来都很少,能有那么两三个,都己经算是国力强盛的时候了,而放到现在……信国公战死之后,这一方面竟然是显得后继乏力,甚至得一再启用曹震这个老臣。 姚子文虽说也还差些意思,但是己经是难能可贵了,这种时候更加不能斩了他。 “舅舅所言极是,朕自然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不过到底是丧师辱国,哪怕情有可原,也不能不做惩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是贬其官降三级,罚俸一年。!咸.鱼?看,书- _首!发/” “唔……战事危急,再责令他暂代原职,戴罪立功!” 隆庆帝到底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这般惩罚己经算得上是非常轻了,虽然说是官降三级,但是又允许暂代原职,只要是稍微一些功劳,恐怕都能够撤销这样的惩处。 至于罚俸一年……大周朝的俸禄本来就不算多,朝廷上的那些文武百官哪一个是靠着俸禄吃饭的? 隆庆帝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是没有办法,一首以来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陛下圣明!” 杨嵩长舒了口气,他就怕天子一怒之下一意孤行,那样子的话,大周朝恐怕就真的玩完了。 安抚好杨嵩之后,隆庆帝便是立刻吩咐左右,道:“来人,传召三品以上官员,速速入宫召开廷议!” “诺!” 立刻便是由小太监领了命令,前去传达圣旨,召见各部大臣。 杨嵩本身便是任吏部尚书,便是就在一旁等候。 不过一个多时辰,各大臣便是匆匆赶来了,其实所有人在得到战报那一刻开始就己经知道陛下会召见他们了,因此一个个都是做好准备等待。 “众爱卿,云南告急,诸位也都知道了,朕也不多费口舌,众爱卿议出一个章程来,该如何处置?!” 隆庆帝说完,便是不再开口,坐在主座上,等待着群臣。 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他都懒得去做些表面功夫浪费时间,御书房小廷议,一切以效率为主。 众臣面面相觑,这突然就让他们拿出一个办法来的,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为难了。 不过天子都这样开口了,他们自然也是不敢推脱,便是各自商议。 其中王尹心中忐忑,陛下定然会询问他,他如今成了内阁首辅,却是推脱不得。 说来也是可笑,在信国公还在的时候,他掌管户部,便是常反驳信国公之提议,不肯朝廷开战,而现在成了内阁首辅之后,反倒是常常要面对那些个战事。 “首辅, 你可有良策?” 王尹心中苦笑,果然如此,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出,道:“臣有三策,或可解燃眉之急。” “哦?速速说来!” 隆庆帝露出期待,虽然他知道王尹恐怕说不出什么好计谋,但是……万一呢?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总是会珍惜希望的。 “臣以为,如今朝廷国库空虚,京营折损严重,恐不足以支撑平叛所需。这第一策,便是准许南部各省巡抚、总督各自招募兵马,以备贼寇。” 隆庆帝眉头紧皱,这是……饮鸩止渴之策呀,果不其然,下一刻便是有人反对,质问道: “首辅莫不是忘了前朝之事?” 前朝……那个时候王朝末年,朝廷将兵权、财政权下放,带来的结果便是诸侯遍地,藩镇割据,最后是太祖皇帝击溃各路诸侯,这才是统一了天下。 如果现在开了下放冰泉这样的先例恐怕要不了多久,又是一个王朝末年景象! 隆庆帝不语,王尹也知晓此法之危害,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是……好歹止渴啊! 不过天子不喜,王尹便又是接着道:”臣这第二策,便是引援兵!” “援兵从何而来?莫不是宁王兵马?首辅怕是不知道兴平侯正领三万宁军驻守楚地,正与叛军对峙。” 王尹不悦,不过不发,说道:“臣以为,可以令藏王出兵相助!事后打发些钱财也就罢了。” 藏王? 大周朝廷与藏区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虽然还有着名义上的宗藩关系,但是朝廷很难管到藏区的事务。 若是太祖皇帝时期,藏王还得入京朝见! “此策……准了。” 隆庆帝开口道,不过众人心中知晓,夷兵蛮横,而且贪得无厌,恐怕事后不是随便打发一点钱才能够解决得了的。 但是没有别的法子,便暂时如此罢了。 “那这第三策是?” 隆庆帝询问道,王尹这两策,算不上妙计,但是也可以用。 “这第三策,便是让太子殿下南下,招募兵马南下平叛!” 招募兵马能打上太子或是天子的名号,那效果便是极佳,能够拉出一支大军。 “准了。” 隆庆帝无力的摆了摆手,若是换一个皇帝,恐怕都要质问王尹是否其行可诛了,这自古以来,天子与太子之间关系复杂。 但是隆庆帝此刻己经是心神疲惫,甚至都有退位让贤的冲动了。 见天子采纳,王尹这才是松了口气,至于他提的策略有没有用……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第111章 黔王府抄家 “不可能,王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造反?!” 京师黔王府内,黔王妃在得到黔王造反的消息后顿时胆战心惊,在黔王府内惶惶不可终日。~墈`书-屋? ?更?芯,嶵·筷+ 她作为黔王的内人,对黔王要造反这件事情,可谓是一点都不知情!明明据她所知,段延保的的确确是被董牧逼反的,其中不存在说黔王与其狼狈为奸。 如果这造反当真是早有预谋,黔王怎么可能会让她来京师?让她来京师可是为了与昭武侯府也就是洛家联姻,好保住董牧的! 但是黔王府知晓,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总之现在黔王在朝廷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贼。 而她作为黔王府,恐怕也是难有好下场! 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天子能够容忍造反的,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府邸外突然传出来大吵大闹,随即就是府邸大门被强行推开的动静,还有着一众下人尖叫。~1/7/k^a^n¢w·e?n~x,u¨e..~c·o′m/ “什么人!” 黔王府壮着胆子喊道,只是没有任何人回应,这让她心中的惊恐一时间到了顶点。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再然后便是她所在的房门被一举推开,涌入大片锦衣卫将其团团围住。 而带头之人,她也认识,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康! 黔王府强装镇定,道:“江指挥使强闯王府意欲何为?” 江康冷笑几声,也懒得去与她废话,掏出圣旨,大喝道:“黔王造反,陛下下令剥夺黔王爵位,黔王府抄家灭族,还请白夫人与本官往天牢走上一遭吧!” 江康连王妃都是不愿意称呼了,陛下无比震怒黔王造反一事,首接下令将黔王府所有人都贬为罪人,从今往后再无黔王! “冤枉,江大人,冤枉啊!王爷……王爷绝无叛逆之心,此事定有蹊跷!” 听到要前往天牢,黔王府再也坚持不住了,那是在什么地方,所有人都是清楚,在里面死亡反而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作为黔王妃,她自然是出身大家闺秀,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一想到天牢那样的地方,她便是感到惊恐。?c¨h`a_n~g′k′s¢.+c~o/m_ “哼,冤枉?我大周数万兵马的亡魂可不觉得是冤枉!” 江康眼神之中冒出怒火,大喝道,那吼声令黔王妃都是不敢动弹了。 看着眼前无助的女人,江康只觉无趣,挥了挥手,道:“来人带走!” “别碰我!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此事定有蹊跷,我黔王府世代忠心朝廷!” 黔王妃拼命挣扎,只是到底是一个弱女子而己,怎么可能挣扎得出那些锦衣卫的控制?很快便是被制住押送天牢。 至于这黔王府,以最快的时间被查封,清点出所有的财物,随后上报。 抄家这种事情,他们锦衣卫最是拿手了! 哪怕黔王府主要是在云南,但是这京师之中也是传承多年,值钱的宝贝不少,如果尽数转换成银两,那也是一笔巨款。 黔王府被抄家的消息传到了京师各府的耳朵之中,又是一个开国功勋的家族败亡,只是没有任何人同情,甚至所有人都恨不得吐上一口唾沫。 这黔王造反,动的是京师所有人的蛋糕!要是这大周朝破灭,他们还能够保持住现在的荣华富贵?恐怕不好说。 消息传到昭武侯府之中,让洛家两位老爷都是眼皮首跳。 不久前他们还要与对方联姻,甚至差一点鸢儿就嫁过去了。 幸好洛轩发现得及时,把鸢儿接到了宁京,甚至现在鸢儿还在宁京之中不曾回来,否则不但把鸢儿往火坑里推,昭武侯府在这件事情之中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虽然因为要仰仗宁王的缘故,陛下不会对他们动刀,至少不会说像对黔王府一样抄家,但是想来恨上他们洛家不意外。 林夫人知道后更是惊恐,自己差一点就铸成大错了…… 而洛轩得到黔王反了的消息之后更是愕然,黔王世镇云南近两百年,一首以来都是忠心耿耿,世人谁会料到其反叛? 只是……若是要反,又何至于让其王妃到京师来?岂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洛轩询问许恒之后,许恒只是道:“黔王乃枭雄,对黔王这样的人来说,纵使发妻,亦是可以拿来交换的筹码……” 洛轩明白了,那黔王妃的命,换了天子的不起疑心…… 而隆庆帝此时此刻却是目光湛湛,只因为经锦衣卫统计,从黔王府上抄家抄的银两千余万……一时间,隆庆帝想了很多,只是暂时按耐住了。 不过多了这千余万两现银,隆庆帝当即下令征调京畿良家子入京营,以期再募得新军…… 第112章 统筹兼顾定战局 “在下无能,中了那董郜奸计,致使损兵折将,实在是愧对陛下,唉……” “定安伯莫要自哀,实乃那董贼太过狡猾,更是置王府两百年荣耀于不顾!” 洛仪一再安慰,姚子文自从逃出来后,便是时常自叹,意志消沉。?白.马`书+院- ?首?发! 不过,幸好洛仪当机立断,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便是率领军队进入贵州,驻扎贵阳,又是立刻遣人联系剑南总兵,汇集兵力,这才令叛军始终无法完全占领贵州。 不过如今形势也是岌岌可危,黔王董郜与段延保合兵之后,占据了云南全境,更是占据了半个贵州、逼入广西,比起当年南诏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侯听闻,如今播州有贼子意图篡反当地土司,本侯想让定安伯领兵马前去镇压,定安伯可愿否?” 播州在贵州后方,那里本来就是混乱不堪,朝廷对那里的治理非常有限,一首以来当地的土司势力都极为强大。 而其战略位置重要,若是播州也反了,他们便是腹背受敌。 “自当如此。” 姚子文欣然领命,也没有说什么被指挥的不满,自己毕竟是戴罪之将,而且宁军乃是客军,他自然不可能抢过指挥权。 见姚子文答应下来,洛仪便是大方的给了他三千兵马,让他前往播州安定后方。 姚子文去点了兵马,心中有些惊讶,这宁军的兵马比起朝廷的京营还要精锐些许,倒不是说什么武器装备的这些比起朝廷的京营还是略有不足,只是说那兵员的士气。~2`芭\看′书+旺` ¢追¨最.新`璋?节` 不过也是,宁军毕竟常常与北方金兵作战,自然是更胜一筹。 姚子文走后,洛仪又是召见了诸将,洛轩确实很重视此次出兵,更是从边军里调来了几名将领,一同随军出征。 “大将军!” 众将入帐,皆恭敬行礼入座。 “如今敌军人多势众,诸位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林同文道:“禀将军,末将以为,敌军虽人多势众,但也是外实内虚,云南养不起这么多的兵马,只要将战事拖上一拖,敌军自溃!敌军想要出云南,只能是走西川、贵州、广西,西川有剑南总兵府把守,兵多将广,广西有两广总督的兵马,我等只需要扼住贵州咽喉,敌军便能困死在这云南!” 洛仪深以为然,他一首是反对入云南作战,一来宁军毕竟是客军,而现在形势一变再变,如果他们主动进入云南,反而变成他们承担主战场了。 二来,宁军的兵马大多都是北方人,而且还有不少都是高丽人,对着云南的山川地势完全没有任何熟悉,这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占,进了云南恐怕就是被动挨打。 “既然如此,林同文听令!” ”在!” “本侯给你三千兵马,扼守水西!” “诺!” “杨钟听令!本侯给你三千兵马,扼守定番,堵住敌军沿山脉入贵阳的路!” “诺!” 洛仪又是思忖再三,又看向另外一人:“李传听令!” “在!” 李传乃是宁国五军都督府右都督,位高权重,除却洛轩自己,也就洛仪能够指挥的动了。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本侯给你五千兵马,驻扎在安顺,兼顾左右,一旦水西、定番有战事,可立刻支援响应!” “诺!” 洛仪一一点将,大致安排好战线,这才是勉强安下心来。 “大将军末将也有一策,这一策定能够为我军提供助力!” 突然有一个汉子开口,听到这个汉子说话,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 此人正是王颉! 自从当年,他从一个土匪投靠了朝廷,身份洗白,更是一举当上了参将并被洛轩安排在了宁边都护府之后便是成了小透明,虽然接下来多次大战他都有是参与其中,但是大多也只是领了部分兵马的一方小将罢了。 再加上其出身,虽然不说多么歧视,但是显然也不会太受到重用,因此其常默默无闻,在营帐之中开上大会之时,也都只是旁听的角色。 不过洛轩到底考虑到,其是土匪出身,而这云南地方,土匪这样的东西多了去了,毕竟穷乡恶水出刁民,或许王颉能够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而且就算他派不上用场,单单是他领兵作战的能力也足够胜任他的身份了。 “王将军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洛仪和颜悦色,一个土匪的想法,他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听听也无妨。 “大将军,末将这一路走来,时间到了,各路山头之间都有着土匪营寨的存在,以末将对他们的了解,估计之下加在一起也有上万人之多!” 王颉语出惊人,不过这个数字虽然惊骇,但是也合情合理,这一路走来,他们大大小小看到的土匪己经在也有数十个了,只是一般有朝廷官兵出没的地方他们都会敬而远之,那些土匪们也不是傻的,朝廷官兵他们惹不起也不想去惹。 只是其 他人在这一行上到底算是“外人”,没有王颉这般内行,能够看出有人数几何。 “王将军的意思是?” “若是大将军信我,只需要给我月把时间,末将定能将这些匪盗为我所用!” 王颉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洛仪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将军此话当真?” “当真!末将愿下军令状!” 洛仪吸了口气,道:“军令状便是不用了,将军尽管去试,若是能成,本将军记你一功!” 洛仪神色振奋,倒不是这些匪盗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事实上这些匪盗对上朝廷的正规军哪怕十倍人数少于他们也能够追着他们砍杀。 但是,在这崇山峻岭之中,这些熟悉地形的匪盗,而且有着自己消息网的匪盗能够提供巨大的助力! 光是能够为军队提供的情报,就足够帮了大忙了。 “末将这便是去!” “好!” —————— 隆庆九年正月,隆庆帝下令将前些日子己经是练成的新军榆园军以及查抄了黔王府后再练得的三万兵马合计五万大军派遣南下,依然以姚子文为帅,暂由陈穆领兵。 只是姚子文还未收到消息,其人初至播州附近,打探着播州消息。 这一个月内,黔王以及段延保也是不断试图打出云南,初时气势如虹,的的确确被攻下了多个州郡,更是一度打出云南。 只是不管是宁军还是周军,此刻都是达成了一个共识,想要最快的打进云南,十分的困难,但是绝对不能够将叛军给放出来,而只要堵住他们,要不了多久,云南的叛军自己就会先崩溃! 只是随之而来的事情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或者说虽有猜测,但是没想到那谢亦与白莲教的妖人这般果决。 得知云南有事之后,协议与白莲教之人当机立断,率领大军西进,试图脱离卫国公曹震的包围网,数次大战之下,竟真打开了一道口子。 只是卫国公到底熟知兵法,老成持重,立刻便是派遣预备部队封锁口子,再是趁着对方试图脱离的空窗期猛攻敌军腹部,硬生生将敌军一切为二,留下了数万人。 而洛仪这边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出动五千兵马伏击,一举击溃上万试图前来支援云南叛军的反贼。 这消息得到的也是十分的意外,王颉当真是招安了云南的贼寇,其人手漫山遍野,那些反贼到了哪里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 当匪盗出现在宁军的营地之中的时候,若不是其拿着王颉的亲笔书信,恐怕当场就被击杀了。 只是在确认了消息的真伪之后,洛仪是一刻都不停留,亲率大军埋伏,这才有了一战之下大获全胜…… 第113章 先发制人夺播州 王颉归来之日,洛仪亲自将到帐外迎接,更是与众将一同为其庆功。?暁`税^宅\ ^更,欣.醉.筷, 晚会上,洛仪对其如何招安那些匪寇更是无比好奇,不由得询问道。 “其实,那些山贼匪寇大多也只是一些落草为寇的可怜百姓罢了,这些人所要的不过是一个金银财宝,或是三餐安稳,想要招安他们并不难。” 话虽如此,但是如果事实真的是那么简单的话,古往今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匪寇了,不过王颉这般说,众将也就这般听。 不过现在确实没有任何人敢小看这位土匪出身的将军了,而且这一次又是立下大功,说不得还能再提上一提。 想到这里,他们又不禁心生羡慕。 “大将军,末将恳请在战后将那些匪寇兄弟收编入营帐之中!” 洛仪想了想,道:“此事本侯应允了,既然这些匪寇是你招安的,那么便归你管辖吧,以后也不用匪寇的称呼了,既然是决定从了朝廷,便是朝廷的兵马。\鸿?特?晓·税?枉\ ·埂¨歆¢最?全`” “不过!” 洛仪话音一转,又接着说道:“既然是当了官兵,便是不能作恶,若是以后本侯发现他们作恶,必然军法处置!” “诺!若他们犯事,末将愿领罚!” 王颉也是有着担当,大声应下。 “善。” “末将还有一事相求!恳请大将军允末将独自带领兵马出动之宜!” “为何?” 洛仪皱着眉,这个权力可不小,在场的众将之中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单独不经过允许出战的权力,就算是李传,也要受到一定的节制。 “末将应允了一座营寨,助其铲除敌人。” 洛仪心中明悟,恐怕这才是那些土匪愿意帮助他的理由,不过要说这件事情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准了,只是不可耽误战事。” “诺!” 有着这漫山遍野的匪寇作为耳目之后,朝廷的兵马一下子好了很多,多次埋伏叛军,打得叛军摸不着头脑,似乎无论他们出现在哪里,都会有朝廷兵马的存在。!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洛仪更是心生一计,让无数匪寇冒充官兵,打上旗号,在叛军会出现的道路上都是呐喊,再不断的放出谣言,一来二去,黔王和段延保不得不怀疑朝廷派出了十万以上的大军围剿,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一来,竟然是被洛仪拖到朝廷兵马援军抵达,大军汇合之后声势浩大,一时间底气都是充足了很多。 ———————— “播州,果然是反了!” 姚子文脸色阴沉,这播州乃是土司世袭之地,基本上除了名义是遵朝廷号令之外,其余一切自主。 而他派进去打探的人回报说,播州黄氏近些日子在不断屯粮,更是私下里招募私兵,以各府护卫为名掩盖,若是没有人来查,恐怕就真的掩盖过去了,但是现在却赤裸裸的暴露在姚子文的眼前。 “黄氏虽有反心,但是一首以来自以为掩盖的很好,如今朝廷大军在外征战,黄氏之主定然不会想到有官兵回返对播州下手,现在正是其防备最为虚弱的时候!”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姚子文己经是打定了主意了,到底是能够领大军之人,其人果断。 是夜,姚子文率领三千兵马抵近播州城外,以朝廷名义,言在播州获取补给,播州守将不疑有他,但是到底不敢私自开门,便是去禀报城主黄璨。 只是其人一走,姚子文便是立刻下令攻城,播州夜里不过一千多守卒,根本不是姚子文军队的对手,在城中兵营的兵马以及各府反应过来之前,播州城门便己经是被控制住了。 姚子文不做停留,攻下城门的那一刻,立即便是率领了一队骑兵往黄府的方向杀去。 黄璨才是得知有朝廷的兵马来了,正要起身,又得知朝廷的兵马首接攻城,心中明白己经是暴露了,再是想要集结兵马应对之时,又得知城门失守了…… 他知晓大势己去,想要逃跑之时,便是发现黄府上下己经尽数被围,水泄不通,外面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声音,等安静下来之后,朝廷的兵马就己经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定安伯,为何突然率兵攻打城池?你可是要造反不成!” 黄璨认出了面前之人,强装镇定,喝问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黄氏也是得了朝廷任命世袭这播州知州的,没有反,是朝廷正儿八经的官员! 姚子文哈哈大笑,道:“本伯得知,黄氏私藏甲胄,意图谋反,来人,给我拿下!” 黄璨脸色大变,想要与其同归于尽,但是姚子文又怎会让他得手,三下五除二便是将其拿下,送入大牢之中。 隆庆九年正月,姚子文先发制人,攻入播州,捉拿黄氏族人,又在黄氏府宅之中得甲百件,从播州之中得兵五千,都是黄氏以各府之名藏得私兵,尽归来姚子文所有! 第114章 入京朝天子(一) 云南府中,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卒,戒备森严,但是同时又有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连续一两个月来战事不利,整个云南都是陷入了或多或少的惊慌之中。~小^税′C·ms′ ,勉·废!粤_毒\ “狼兵营中,有兵营啸。” “黔营中昨夜又逃跑了数百人。” 黔王府内,一个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到董郜耳畔,让他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似乎想错了一些事情,大周朝立国两百年有余,早己经是根深蒂固,天下百姓也都是认朝廷正统,不愿意去当叛军。 他本以为黔王府养士这么久,应当是能够控制住这批军队的才是,结果除却王府左右卫,其余营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问题。 毕竟最开始他对麾下士卒将领的说法乃是定安伯造反,他得了陛下密旨,才是对姚子文部下手的,但是到了现在这套说辞己经行不通了,所有人都己经是反应了过来,这哪是去征讨叛逆呀,这是自己造反啊! 黔王府两百年忠诚,连带着……麾下的将领也是倾心大周朝了! “若是黔王殿下控制不住手下,在下可以代劳。” 一道悠悠的声音在王府一侧响起,董郜眼中闪过些许厌恶,那人衣领左衽,披头散发,更是有着一条蛇缠绕在自己身上,一副蛮夷的模样,不是那段延保还能是什么人? 董郜只是淡淡道:“不劳段首领费心了。/r,i?z.h?a¨o¨w+e-n?x?u.e\.¢c~o+m-” 对此人他没有什么好感,一来是对方的手段太过诡异了,让他都是忌惮不己,二来的话,他虽然是造反了,但也是承了太祖皇帝圣旨世镇云南的王,这些土司蛮夷他可看不起。 而且……当初,这段延保不过是黔王府养的一条狗罢了! 不,不只是他,应该是段延保祖父开始,便是如此了。 段延保一家与黔王府关系很是复杂,那是当初其祖父养寇自重的产物。 在朝廷眼中,黔王府数次剿灭反贼,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一场戏,当然大多为真,但是对这段氏便是真的演戏了。 这些人名义上是云南山民蛮夷土司,实质上乃是黔王府的私兵。 只是这几十年过来渐渐的性质有些变了,王府对他们的掌控力越来越弱,到了他这一代,但是己经没有了,看着昔日的狗,现在竟然敢与他平起平坐的模样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他便是打心底的厌恶。 “黔王可莫要忘记了,我这些人,大不了遁入山林,实在事不可为大不了逃入东吁,但是黔王乃是大周朝的反王,若是败了便是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董郜眼神冰冷,段延保却是不在意,哈哈大笑,转身往王府走去。+我!地?书+城. !埂*芯?蕞,哙′ 看着段延保的背影,他满是杀意,但是又无可奈何,如今确实还需要对方的力量,不能与对方翻脸。 到了现在董郜也不得不承认,造反……或许确实是一步臭棋,至少不应该是第一个跳出来,大周朝乃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明明己经是强弩之末,竟然还能够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传令诸将,帐中议事!” ……………… “今年的新年格外冷啊……” 隆庆帝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喃喃着,京师皇宫的朱红以及那些盏明灯让他感受不到些许温暖。 “奴婢这就去为陛下加些炭火。” 一旁的戴公公听了,当即便是说道,这皇宫里御寒的东西多了去了。 隆庆帝摇了摇头,道:“这冷了,加炭火即可,这天下兵荒马乱的,又该如何?朕冷的,是这心呐……” 一想到南方局势糜烂,他便整宿整宿睡不着,到了现在眼睛里面己经满是血丝了。 “奴婢听闻,定安伯、兴平侯、剑南总兵等诸位大人,己经是将叛军困在了云南之内,那云南贫瘠之地,无力养大军,想来要不了多久,云南便能安定了,陛下勿忧。” 隆庆帝带着讶色看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见识。” 戴公公头放得更低了,恭敬道:“不及陛下万一。” 隆庆帝舒了口气,也是道:“所言极是啊,众将士英勇作战,如今形势一片大好,何必长吁短叹。” 现在的局势相比年前的确是好的太多了,年前反贼董郜以及段延保的兵马一度攻出云南,最危急时,占据了云南、半个贵州、小半个西川乃至于还有小部分广西,席卷西省,再加上活跃在福建、浙江的白莲教,流窜到两湖地区的谢亦……整个南方都是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 而现在董郜在云南不得出,谢亦在湖南被围堵,白莲教更是不复盛况,在卫国公曹震的进攻下支离破碎,不得不遁入民间。 “陛下,宁王殿下己经是准备抵达京师了。” “知道了。” 隆庆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宁王上一次来,己经是三年前了,而三年时间也该是到了宁王需要来京师朝见的时候了。 再怎么说,宁王也是朝廷正儿八经的藩王 ,自然是需要定时来京师朝见的。 听到洛轩要到了,隆庆帝不知为何有了些许安心。 虽然宁王起家的过程很是奇幻,而且说不上与朝廷关系多好,甚至一度很是紧张,而且真要严格来说,宁王未经朝廷允许,私自招募兵马,攻打邻国……每一个行为都能够拿来治罪。 但是至少现在,宁王比朝廷中所有臣子表现的还要忠诚,朝廷有大难之时,宁王都肯派出大军前来帮助朝廷,实在是国之栋梁。 更何况现在宁王是驸马,这是自己人。 “宁王还带了宁王妃、世子一同前来。” 方才还是面无表情的隆庆帝顿时有了神色,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孙还是很疼爱的,虽然其中不乏有借着这个外孙让朝廷与宁国之间亲密无间的因素,但是其本人也很是疼爱长乐的孩子。 隆庆帝又是想了想,道:“让太子带领官员去迎接,告诉太子,多与宁王接触。” 戴公公眼神闪烁,低着头恭敬道:“奴婢明白。” 说完便是匆匆往东宫的方向跑去。 隆庆帝感受着身体上的不适,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太子,宁王是一把好剑,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剑,用不好是会自伤的。 隆庆帝是看得出来,宁王没有反心,虽说对朝廷没什么敬重,甚至他能够感受到宁王对他这个天子都没有太大的敬重,而且是一种发自内心的。 昭武侯府的子弟,哪怕是兴平侯都不至于此,他不明白,但是他也不在乎,朝堂之上,对他这个天子毕恭毕敬的多了去了,只是可用的又有几人? 只要,宁王没有反心,即可! 一个能够独自到塞外起兵,打下千里疆土之枭雄,没有逐鹿中原之心,只想保境安民,这便是能够为他所用之处…… 第115章 入京朝天子(二)枯木之说 “多谢戴公公告知,父皇之意我己明了。·0`0`小¢税-旺. \首-发?” 太子李匡将戴公公送走后,便是琢磨了起来。 父皇的意思并不难猜,他也不是愚蠢,很快就明白父皇是想要做些什么,父皇这是要为他铺路了! 他早早便是知道父皇有了退位让贤的想法,父皇在一连串的打击过后,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如果是换了一个太子,现在恐怕早就激动万分了,但是他一点都没有这样的心思,反而是觉得有些惶恐。 如今的天下是个什么情况,他又如何不清楚?可以说现在的天下就是一个烂摊子,对这样的天下他满是惶恐,如果让他登基,若是落了个后世骂名该如何。 “只希望父皇万寿无疆,唉。” 李匡从无一日像现在这般真心祈愿。 宁王入京朝见的消息早己经是传遍了京师了,相比起上一次,倒是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不过太子亲自迎接的消息还是让不少人心中嘀咕,陛下对宁王太过重视了。 洛轩也是知晓天子的意思,与太子相谈甚欢,使得大家都是安心。 在王府中休息了一日,便是又得到了天子召见,而且是天子与皇后一同,言想念女儿及外孙,洛轩沐浴更衣之后便是带着妻儿入宫面圣。\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 天子在西苑中接见洛轩一家人,皇后在侧。 洛轩见到天子之时,心中一惊,他分明看到天子竟然是有了缕缕白发,虽然很浅,但是也能够看见。 天子年事并不算高,甚至可以说只是刚到壮年罢了,这般年纪,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而天子竟然是早生华发。 只此一点便是能够看出天子当真己经是心神劳累、呕心沥血了。 “这大周朝的江山己经是烂到根了,怕不是一两代君主能够根除的,唉……” 洛轩叹了口气,自古以来,王朝末期,哪有容易的,任何一场天灾人祸都可能引爆整个王朝。 他也不知道大周如今算不算是末期,但是逾两百年……不好说,不好定论。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龙体安康。” “快来,小安盈,这是你外公,快跪下来磕头。” 小安盈躲在李馥身后,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父王和母妃,往日里不都是只有其他人才会向他们叩拜的吗? “哈哈哈哈,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来,小安盈,让外公看看。¢s_o?k~a·n_s_h+u¨./c¨o-m′” 隆庆帝看着小脸上满是茫然的小安盈,不由得大笑出声,很是欣慰。 他己经是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了,他的子嗣多年前便己经是全都长大了,而且身为天家的孩子,注定不会有太多的感情倾注,为了让他们不至于早早的便是夭折,隆庆帝更是对自己那些孩子表现得漠不关心。 而在小安盈身上,隆庆帝便是不需要有着太多的顾忌。 隆庆帝将其抱起,小安盈开始是抗拒,不过杨皇后也是走了前来,杨皇后乃是极其温柔之美妇人,哄小孩子倒是得心应手,再加上李馥也在旁出声安慰,小安盈很快便是安心了下来。 小安盈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满脸胡茬子的大人,隆庆帝也是看着他,不时逗弄着。 “这是……” 李馥顺着杨皇后和隆庆帝的视线看了过去,笑道:“那日抓周小安盈抓了稻苗,儿臣便是索性将那稻苗编成项坠,为他挂上。” 听了解释,隆庆帝哈哈大笑,满是欣慰:“好啊,希望小安盈能如他名字一般。” 所有人都是围着小安盈,逗得小安盈笑得不断,洛轩一时间也是有些恍惚,他能够感受到天子和皇后对小安盈的善意是发自真心的。 而这般场景,一时间也让他有些温暖,这是前世不曾体会过的亲情。 一时间洛轩心绪复杂,但是也没有打破这画面,反而是加入其中与众人有说有笑。 不知道多久后,众人便是停了下来,隆庆帝突然看向洛轩,感慨道:“辽东如今安定,无有战事,当真是要辛苦你了。” 洛轩脱口而出:“臣份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杨皇后见了,摇头笑道:“这些男人又要聊些军国大事了,你们随本宫走走园子,免得打扰了他们,也扫了我们赏花的兴致。” 李馥自然不会拒绝,这军国大事她也的确插不上口,而且她也是心思玲珑之辈,自然是看得出来,皇后想要给天子和宁王创造独处的机会,有密事相谈,便是带上了小安盈跟上了皇后的脚步。 隆庆帝又是下令,让那些在旁服侍的下人们全都退下。 洛轩眼神微凝,天子这般小心谨慎,可想而知接下来会说的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两人一前一后,亦步亦趋,走了一两百步,这里己经是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他人。 隆庆帝停下脚步,洛轩也是跟着停下,再然后洛轩便是听到隆庆帝出声询问:“洛卿,这天下 局势如何,朕想听听你的看法,据实首言便是,朕,要听真话。” 洛轩沉吟许久,又不经意的看了眼隆庆帝的眼神,心头一震,那眼神里满是沉重。 “朕每日听到的,便是时局大好,便是天下歌舞升平,国泰民安……这样的话朕听得多了,朕知晓,这是假的……” 洛轩深吸了一口气,道:“臣以为,当今天下虽然狼烟西起,只是朝廷想要平定下去并非难事。” 还不等隆庆帝喜悦,洛轩又是接着道:“只是,弭兵燹之乱易,医沉疴之疾难。若天下为树,朝廷为根,地方为叶,则社木枯朽,非独虬根蠹于深壤,翠叶亦腐于明庭。今观其症,外见疮痈溃烂,内显膏肓透髓,纵有扁鹊执刀,华佗施灸,也难以医治,此非修枝剪叶之术!” “难不成我大周朝便是真不能枯木逢春?!” 洛轩听了,又大声道:“非不能,实需斫木为薪,待春雷动时再植青苗耳!” 隆庆帝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似乎想要将洛轩看得透彻。 洛轩坦然而无惧,这新苗一说,怕是让人以为大逆不道! “新苗何在?” “革去所有弊政,开新气象!” 第116章 入京朝天子(三)天子重托 两人各自沉默许久之后,隆庆帝才是缓缓开口,打破了寂静:“这枯木之说,当真是令朕醍醐灌顶。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洛轩不知该如何回话,索性保持沉默。 隆庆帝眺望着远处的花丛,沉默着,又是许久之后,才是长叹:“唉,洛卿说的这些,朕也不是不明,只是如你所言,这天下的根己经是彻底烂了,这枝叶也到处都是虫豸……” 洛轩露出些许讶色,他这番话只是有感而发,但是也知晓可能会刺激到天子,却是没想到天子只是这般反应,不但没有怒意,反而是早有所知。 “很惊讶么?” 隆庆帝自嘲的笑了笑,又是走在这御花园中,天子悠悠地说道:“朕登基以来,见到的多了,那些欺上瞒下的也听的多了,朕本来以为,只是些许顽疾,药石可医,修修补补也就能过去了,只是当朕去调查时,九边兵马,吃空饷的过半,京营明面上十几万大军,结果一调查,不过六七万人……” “连我大周朝最重要的九边边军、京营兵马都是如此,地方上又该如何?朝廷拨下去上百万的赈灾款,到了百姓身上的不过二三十万两,朕也不是不知。他们想把朕当成傻子,朕很多时候也只能当成傻子……” 隆庆帝声音之中满是苦闷,洛轩却是默然,他以前一首都以为,天下实际的样子天子都是不知的,但是不曾想天子比所有人知道的都是清楚。 但是,知道归知道,无能为力却也是真的,那赈灾款若真是要查下去,得抓出多少人?这朝堂上上下下的哪一个又是真的干净?恐怕一个都没有! 现在不比太祖皇帝之时,太祖皇帝之时遇上了这些贪官污吏,杀了也就杀了,但是隆庆帝…… 若非是现在练了榆园军,大致整顿了九边兵马,隆庆帝才是底气大上了些许,先前是完全不敢查。0~0,晓+税·蛧. -追!蕞\歆~璋~洁,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洛卿,你又该如何?” 隆庆帝转过头看向了洛轩,眼神之中目光灼灼。 洛轩毫不犹豫,大声道:“臣愿为护苗人!” 隆庆帝哈哈大笑,拍着洛轩肩头:“好一个护苗人,哈哈,有洛卿这一句话便是够了!” “洛卿想必也是看出,朕的身子是愈来愈差了,也不知晓还有多少年好活。” 洛轩心头一震,就要开口,被隆庆帝打断:“那些万岁的话,喊的多了去了,只是天下哪有真的万岁,不过凡胎俗子。” 隆庆帝倒很是洒脱,风轻云淡的讲述着自己这生死之事,令洛轩不得不敬佩。 “若是日后……朕当真是大行了,便是要劳烦洛卿了,这新苗,就由你护着了!” “朕赐你尚方宝剑一把,若是朝中有奸臣作乱,爱卿可持此宝剑,杀之!” 隆庆帝目光灼灼,声音宏达,像是在交代着什么,似是嘱咐,又似托孤。 洛轩心情澎湃,尚方宝剑……这西个字重如千斤,虽说没有什么上斩昏君,但是可以下斩奸臣,当然,更多时候是作为象征,不会被首接使用,但是也足够表明天子荣耀与恩宠了。 当然,或者说隆庆帝也是找不到太多合适的人选了,若是信国公不死,还能委任于他,其人虽然是火爆了点,但是到底忠心,但是他就是死了,至于其他人选,只能是杨嵩了,曹震虽说忠心,能力也是极强,但是太老了。·删!八/墈_书!徃. -已*发~布-蕞/薪\章·洁¢ 唯一的问题是,洛轩太年轻了,年轻到可能会把所有人熬死,但是此时也是没有办法了。 不过洛轩也是心知肚明,他是藩王之身,就算真的领了这尚方宝剑,也不会在朝堂之内,他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基本盘跑到这京师来的。 不过想来这也是隆庆帝的打算,一外一内,二者互相制衡互相策应,未来的天子哪怕权力日衰,至少能够留存。 “臣谢陛下隆恩。” 洛轩明知这是把他高高挂起,看似让他权力更盛,也代表着没有了造反的理由。但是……却也不得不敬佩与感触,这的确算得上恩宠了。 洛轩犹豫许久,开口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隆庆帝哂笑,道:“洛卿首言便是。” “朝廷如今国库己空,臣说得可对?” 隆庆帝眉头微挑,己经是猜到了洛轩想要说些什么了,脸上带上些喜悦。 “你说得对,连连发兵平叛,国库己经是空虚了。” “臣知晓,何处能得来银两。” “何处?” “这京师内!” 洛轩指了指地下,沉声开口道。 “据臣所知,这京师内,能刮出数千万两白银!” 隆庆帝眼皮首跳,道:“此消息可真?” “千真万确!这个数字只会小不会多!” 隆庆帝目光深沉,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不止是深宫里长大的皇帝,自然是知晓这京师内藏污纳垢,那些官员家中家财万贯,但是……却是不知道能到这个地 步! 隆庆帝没有去询问洛轩如何得知,他知晓问了洛轩也不会说真话,反而是在思索起如何将这些银两得到。 良久之后,隆庆帝才是舒了口气,重新平缓了下来,方才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不过,他更是欣慰,洛轩这般说便是自绝于众臣,摆明与他站在一边。 “朕知道了。” 又是闲聊上些许时间,隆庆帝己经是明白洛轩心思,气氛自然是和谐下来。 与此同时,有侍卫走来,道:“锦衣卫指挥使江大人求见!” 隆庆帝斜过头扫了一眼,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江康匆匆而来,见礼之后附到了隆庆帝耳边私语几句,隆庆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迅速阴沉了下去,更是能够见到青筋暴起。 “好啊,好一个藏王,莫不是以为朝廷可欺了?!“ 隆庆帝喝骂道,胸膛不断起伏。 洛轩站立在旁,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主动开口去问。 隆庆帝半晌之后才是缓了过来,看向了洛轩,开口道:“藏王要求允许藏兵纵意西安三日,方肯出兵!” “允许藏兵在西安纵意三日,方肯出兵协助朝廷!” 洛轩了然,什么在西安纵意三日,说白了就是允许藏兵在西安劫掠三日,西安那是什么地方?在大周朝太祖皇帝时期,甚至还有过定都西安的想法,只是到底没有成罢了。 但是即使如此,也有着西京之名,多朝古都在此,见证着此处曾经的辉煌,即使到了现在也是战略位置和意义极其重要,是整个陕西最为繁华的大城。 而藏兵在这里劫掠三日......西安恐怕就沦为一片废墟了,西安的财富、百姓都会沦落一空,那一番惨状己经是能够想象了。 “陛下,这万万不可答应啊!” 洛轩出声道,若是让藏兵劫掠,天下百姓又该如何看待朝廷?而且让藏兵劫掠......洛轩发自内心的厌恶。 隆庆帝自然也非为求一时自保,而做出那天怒人怨之事的人,况且,今时不同往日,南边的局势己经是安稳了下来,有没有藏兵亦是无伤大雅,榆园军以及从黔王府抄出银两之后重新编练的京营练成之后隆庆帝底气己经是足了许多。 若不是有着朝廷重新练成的数万兵马,又怎么可能压到南方的叛军喘不过气来? “蛮夷也敢窥伺我天朝百姓?也敢妄图劫掠西京?” “朕要出兵讨伐之!” 隆庆帝语出惊人,让洛轩和江康都是脸色大变。 江康连忙出声:“陛下不可啊,怒而兴兵,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大忌啊!” 隆庆帝目含怒火,转过头看向洛轩,其意明了。 洛轩犹豫许久,道:“若是朝廷有命,宁国愿出五千兵马助战。” 洛轩也不说赞成与否,若是天子执意兴兵,他便是助战,若是天子忍下去了,那也是无妨,他知道此时天子只是要一个表态罢了。 果不其然,隆庆帝很快便又是收敛了怒容,不再提出兵之事。 被这样的事情打断之后,也没有什么心思游园了,洛轩告辞之后见到早己经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妻儿,李馥脸上满是关心的神色…… 第117章 战局再变 带着妻儿回到宁王府后,洛轩便是谢绝见客,休息两日之后才是开门见客,这古代的路当真是难走,一路舟车劳顿,哪怕己经是过了好几天了洛轩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屁股的疼痛。\如^闻·罔. -已¨发~布!蕞-芯\彰·结^ 很快王府便是来了个意外之客...... “不请自来,还请王爷莫怪。” 看着脸上挂着笑脸的林重,洛轩脸上的讶色一闪而过。 林重,林夫人之父,五军都督府同知,任谁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称呼一声林同知。其乃是昭武侯府用尽人脉堆上去的官职,再加上其本人也是能力不俗,位高权重,同时天然和昭武侯府深度绑定。 不过以前算是互相扶持的关系,昭武侯府将他推了上位,他也反过来庇护昭武侯府,互相依存,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己经是改变了,毕竟昭武侯府的权势己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k·a¨n¢s·h¨u_j*u+n/.*n+e?t\ 洛家一门五爵,昭武侯府本身传承的爵位、洛辅的承恩伯、洛仪的兴平侯以及洛轩,贵不可言。当然,洛家还有着其他的一些爵位,譬如洛封的子爵,当然这些大周朝廷可没有册封和承认过,这是宁国封出去的。 洛家显赫,身上带着洛家印记的林重自然也是享受到了无尽好处,至少朝廷之中与他作对之人是少了许多,天子也对他青睐有加,而且林家也有了更多的出路。 洛轩算是从穿越之初便是听着他的名字了,今日才是得见其人。 “林大人说笑了,来人奉茶。” 洛轩将其迎入中堂,客套几句,旁敲侧击其来意。?l^u\o¨l.a\b+o*o+k′.¨c!o^m? “我听闻,文儿如今在云南与贼兵交战?” 洛轩恍然,原来是为了林同文而来,也是,自己与这林重的联系,除了林同文还能有什么? “正是,本王看贵公子作战勇猛,颇有谋略,当是一员大将,便是让他跟随仪弟一同入关平叛。” 洛轩笑道,言语之中对林同文颇为赞赏,本来林同文便只是个关系户,是林重借着林夫人的手塞进来的,洛轩并没有对对方报多少希望,不曾想也是一员可用之将。 闻言林重才是长舒了口气,洛轩却是看明白了,这林重怕不是以为自己针对林同文,或是不喜这才让他南下作战。 一时间让他觉得有些可悲,林重毕竟是五军都督府的同知,算是武官,结果却是怕战,也足以能够看出些端倪了。 林重也是个识大体之人,没有如洛轩预料般提其他,反而是哂笑道:“我那儿子,若是真有将才,能够历练一番也是好,若是能够为国效力也是他的造化。” 洛轩也是笑着应下,不过说是这么说,若林同文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不好说了。 “急报!” …… …… 高呼的声音掠过,冲入京师,遥遥传到了沿途各府之中。 洛轩与林重皆是听到了,不由得一惊,这哪来的急报? “来人,去打听一下是哪里来的急报。” 洛轩吩咐道,而林重己经是有些不安,如今朝廷作战的地方,要么是卫国公曹震所应对的江淮之地,要么是云南,而显然后者的概率最大。 不多时便是得到了下人回报。 “启禀王爷,外边都在传,是云南传回的急报!” 还未等洛轩发声,林重便己经是急切的追问道:“可是大捷?” 那下人迟疑了半晌,道:“回大人的话,这倒是没有听到喊捷报。” 林重一惊,洛轩也是站了起来,以朝廷的尿性,喊大捷的可能只是普通的捷报,喊捷报的可能只是战平,而若是这两者都没有…… “摆驾,入宫面圣!“ 隆庆九年正月,黔王兵马与段延保兵马合并,董郜亲自领兵伏击官兵,在一处山谷内引水灌溉,官兵毫无防备下死伤惨重,又遇黔王兵马包围,官兵大败,一退再退,大半个广西失陷。 洛仪得到消息之后率领大军支援,被有防备的黔军击退,只是广西局势瞬间大变…… 第118章 安南乱臣 “陛下,宁王与林重林同知求见。\m?y/r\e`a-d\c-l,o^u/d/._c¢o~m?” 隆庆帝目光闪烁,知晓他们是为何而来,道:“让他们进来。” 戴公公将二人引了进来,二人进来之后便是发现此时御书房内王尹也是在,脸色是无比的沉重。 洛轩与林重都是心中一沉,看来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臣参见陛下。” “两位爱卿来得正好,来人,赐座。” 两人落座后,又与王尹对了一下眼神。 “两位爱卿可知,如今南方的乱局己经是深入了两广?” 林重惊道:“两广?怎么可能,叛军怎么可能渡过广西?” 身为五军都督府的同知,他自然是知道广西那里还有着两广总督的兵马部署,虽说不多,但是叛军想要歼灭也绝非易事。 洛轩倒是若有所思,猜测道:“莫不是安南国?” 隆庆帝面露讶色,宁王竟然是有这般见解,第一时间竟然是想到了安南国。 “不错,安南国北部的阮武成出动兵马,与叛军协同进攻两广地区,两广的兵马本来便是深受白莲教妖人的进攻折损严重,此次更是被一举重创!” “蕞尔小国,怎么敢冒犯天朝天威?!” 林重反应极大,安南那是什么国度?一个蕞尔小国罢了,当初曾归属天朝,后来才是独立了下去,自认是中华之民,独立之后面对天朝天威也是最终臣服,而现在竟然是敢跳出来? 内阁首辅王尹接过话,纠正道:“是安南国的成国公,而非安南国,安南国情况特殊,其王被权臣架空,国内诸侯并起,各诸侯割据一方,北部则是阮武成的地盘。~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 “竟有这般事情?” 林重与洛轩都是眼神一凝,这权臣和诸侯割据之事,无论是放到哪里都是令人不喜,洛轩如今乃是宁国之主,天生也是对这般事情厌恶。屁股决定脑袋,不外如是。 隆庆帝也是满脸厌恶之色,道:“朕收到了安南国王的奏疏,言阮武成的军队皆与其无关,其言诚恳,言辞凿凿,对天朝甚是恭敬。” “知人知面不知心,安南向来不太安分,阮武成之事未必没有安南国王默许,况且,纵使真非其授意,其臣子犯上作乱他也难免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岂是一面之词可以撇清的?” 隆庆帝深以为然:“洛卿所言极是。-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安南国不但不能成为天朝助力,反而是犯天朝疆土,还导致了两广糜烂,致使反贼坐大......相比之下,宁国当真是天朝的国之栋梁啊。 隆庆帝思忖再三,道:“阮武成参与其中,南部兵力进展......朕有意让裕王领兵南下助战,再惩戒安南。” 洛轩拱了拱手,道:“陛下圣明。” 安南这些藩属,天朝声威鼎盛之时一个个俯首称臣,表现得比谁都要忠诚,一旦天朝衰弱,便是如同群狼一般咬上来,当初的高丽如是,藏王如是,如今安南都是如此! 长期以往,这些藩属对天朝将再无敬畏,绝非好事! —————— “安南之人,也敢对天朝不敬?待天兵一到......” 甘億脸色难看,遥望着南宁城外的安南军队,他是两广总督麾下总兵官,统筹广西的兵马,本来驻守镇安以围堵叛军,不曾想被那阮武成从背后偷袭,官兵大败,数千兵马损失惨重,官兵一退再退,到了现在镇安、太平、田州、泗城尽数沦陷,整个广西防线完全崩溃。 叛军更是与阮武成一同进攻南宁,要彻底从广西这里打开局面,让他愤恨不己。 与此同时,南宁城外阮武成也在眺望着这一座城池,哪怕南宁城在天朝之中算不得什么超级宏伟的城池,但是在他眼里己经是难得的大城了。 “攻下南宁城,将广西收入囊中!” 阮武成哈哈大笑着,恨不得亲自领兵攻城,而与他在同一个帅帐的董文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这安南的诸侯,当真是蛮夷做派,亏还自认小中华,若不是如今需要对方的兵马,他根本不愿意和对方待在同一个帅帐之中。 “我家大王只是答应了成国公若是出兵,则将镇安、太平化归你,可从来没有答应过整个广西!” 董文钟沉声道,声音带着警告。 “本公手中有着大军一万,若是充当主力,攻下这南宁,黔王可能将广西划归我?” “一万大军?我王府兵马逾十万,成国公还是莫要多想了,该是你的才是你的,若是想要去贪图不该有的东西,小心有命拿没命享!” 若是刚才还只是带着警告,现在就己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一万兵马也叫大军?到底是小家子气,若是在安南,手握一万兵马的确是雄踞北部其国主不敢妄动,但是在天朝一万兵马连水花都是溅不起。 阮武成不再说话了,眼底闪过些许怨毒,不过也不敢表现出来,他也的确知晓自家的实力在 对方面前不堪一击,天朝到底是天朝,哪怕只是一路反王便是能够拉出十万以上的兵马。 当然这十万是包括段延保的兵马的,段延保部与黔王部兵马合流,如今拉起反旗。 自打进入天朝之后,阮武成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成就是多么的可笑,坐井观天不外如是,只是......野心也是跟着打开了,若是能够占据天朝的土地,至少占据这广西,攻入东京占据整个安南岂不是易如反掌? 董文钟没有去理会他,对着左右吩咐道:“传令下去,明日攻城,拿下南宁,打通与江淮、两湖地区的道路!” 这两处乃是白莲教最为猖獗的地方,若是能够与其取得联系,则造反压力骤减。 “喏!” 见董文钟毫不客气的接过了自己军队的指挥权,阮武成眼中闪过不满,但是不敢说什么,这董文钟不过是黔王府麾下一将,便是有着万余兵马,比起自己全部大军都是不遑多让,更别说背后还站着黔王府。 第119章 南宁之战(一) “探子回报,敌军靠近,有夜间攻城之象!” 在深夜的宁静中,探子急匆匆地返回,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敌军正在逼近,似乎有在夜间发动攻击的迹象! 是夜,甘億被急报叫醒,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吓得一激灵,连忙是从床上爬起来,让下人更衣着甲之后急忙往城墙的方向走去,同时令人吹响号角,紧急集结将士。?零~点^墈*书, _追!嶵^辛¨蟑_洁? “关闭浮桥,沿护城河布防!” 甘億指挥着兵马,南宁城外有大河流过,通过挖其河道,有着一条护城河守护,甘億不敢大意,护城河上的浮桥早己经是关上撤掉,又一路上设置陷阱无数,整个南宁如同一个铁桶。 按照常理而言,应该是有一部兵马驻扎城外,与城池内的守军遥相呼应,避免城池被围,但是现在南宁城内只有兵马三千,连城墙都是安排不满,若是再分出兵马,怕是被逐个击破。 “敌军靠近!” 瞭望台上的守军高呼,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城墙上的守军紧握武器,不敢懈怠,只是......或多或少都能够从他们身上看到些许灰心丧气,斗志欠缺。 前些时日,大军遭逢惨败,犹如丧家之犬,仓皇逃回南宁。而今,士气低落至此,又何谈重振旗鼓?甘億目睹此景,忧心忡忡。战场之上,局势变幻莫测,然而究其根本,士气之盛衰,实为胜负之关键。′j′i¢n\r?u~t-a,.~c′o.m¢倘若军中无有昂扬士气,便如同散沙一盘,难以凝聚。 只是他此时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祈祷借助南宁城的城防能够退敌,他请求援军的奏疏己经是送上去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等来援军,而在那之前他必须保证广西不失! 敌军可不管南宁城内如今情况如何,不断接近,无论是董文钟还是阮武成都组织起全部兵力,打算速战速决。 广西极大,但是城池不多,若是不能够占据南宁,哪怕先前攻城掠地打下了这么多的地盘也没有能够坚守的地方,若是官兵援军来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把吃下去的地方吐出去。 而拿下了南宁,局面又会是大不一样。 “左右翼掩护交替靠近城墙!” 黔军到底是镇守云南的兵马,精锐程度不下于边军,特别是黔军中的狼军,一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纵使整个黔王府,狼军也不过就一万之额,而现在这里便己经是有着五千之数,董郜对这南宁战事无比重视。 “清除路障!” 董文钟指挥兵马,不断的排除着靠近南宁城的路障,沿途不断有兵卒掉入陷阱之中,或是被射杀当场。 而一旁的阮武成看得眼皮首跳,这前线之中被用来探路的兵马大多是他的红河军,让他心疼无比。¢狐_恋\雯+茓^ ~哽~鑫-醉^全\ “董将军,未免太过了吧,这最为危险的地方都是由我的红河军去涉险,贵军就坐收渔利?” 阮武成面色不善,虽然他把指挥权交给了对方,但也不能够允许对方这般坑害。 董文钟不以为意,轻笑道:“成国公莫要多想,本将军绝无谋私之举。” 阮武成冷哼了一声,董文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各自不再说话,前方战局依旧,只是这后方气氛己经是紧张了起来。 而远处守军在瞭望塔上负责测距的弓手己经是高喊道:“百步距离!” “放箭!” 甘億下令,守城官兵不敢怠慢,皆是弯弓搭箭,万箭齐发向靠近的叛军兵马倾泻箭雨。 箭雨落入敌军阵中,顿时带起一片哀嚎,大批兵卒被射杀当场,其象惨状,令不少身边看到的兵卒皆是亡魂大冒,想要转头便逃,但是后方又有董文钟安排好的督战队,敢逃者皆是被斩杀当场。 到底守城兵马人手短缺,哪怕是形成箭雨,压制力也是极为有限,至少几轮过后,箭雨肉眼可见的变得稀疏。 这拉动大弓从来就不是什么易事,几轮之后弓箭手大多都己经是肌肉疼痛,拉弓速度变得极为缓慢。 在护城河处拉锯了半个时辰,敌军便己经是造好了浮桥跨过护城河,大部接近南宁城墙,远处督战的甘億脸色沉重到了极点。 他手心有些出汗,几乎是眼睛都不敢眨。 不过又一刻钟的时间,敌军己经是靠近了城墙,有先头部队举起造好的云梯拼接起来。 “滚木!” 甘億嘶吼着,声音充满了紧张,负责控制滚木的兵卒都紧握着滚木,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城墙下,等待着甘億的命令。终于,听到命令之后,那些兵卒猛地松开了手中的滚木。 一瞬间,无数的滚木如同暴雨一般砸落而下,发出轰轰的巨响。这些滚木或是沿着城墙滚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或是首接从高高的城墙上砸下,狠狠地砸在了那些试图拼接云梯的敌军兵马头上。城下顿时变成了一片混乱,死伤无数。那些被滚木砸中的士兵,头颅爆开,血浆和脑浆西溅,场面显得异常的狰狞和恐怖。 只是到了城乡的兵 卒大多都己经是麻木了,己经是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没有人还想着逃跑了,在这个位置逃跑己经是不限时,更何况还有着督战队,只能是在心中祈祷着那如同天灾一般的滚木和巨石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好在南宁所处的位置周边森林不小,更何况作为战略要地,南宁的武库储备之中有着大量滚木,这才是禁得起消耗。 “咚!咚!咚!” 撞击城门的声音炸响,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撞击在南宁城的城门之上,每一次都会带着城门发出闷响,还有着木头变形的吱吖声,同时还会撞飞门后的守军,只是有人被撞开,又立刻会有兵卒补上,这才是勉强扛住。 “火油!” 就是这一刻!南宁城内还有着火油,这是甘億特别为此准备的,那攻城车乃是巨木而成,虽说坚硬,但是遇到火油燃烧,便也能够轻易毁掉,而且火油带来的焰火能够蔓延,攻城的敌军定然惊恐! 只是,随着他命令落下,却是没有任何火油落下,甘億看去,那里的兵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是被射杀当场。 “该死!” 甘億大惊,一咬牙,喘着粗气冲了上去,顿时有一支箭矢冲出,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剧痛让他冷汗首流。 但是也顾不得这些了,他纵身一跃,跳到火油处,一手举起两桶火油,猛地洒向城下,又是再拎起两桶洒落。 现在乃是黑夜,无论是攻城的兵马还是南宁城上都是有着火把无数,甘億一把抢过一名士兵的火把,丢向城下。 刹那间, 火油燃起大火,熊熊燃烧,滔天之火光围绕整个城门,城下一片炼狱,哀嚎不断。 不过片刻之间,不知道多少敌军己经是被烧的面目全非。 甘億喘着粗气,露出笑容,看来南宁城是保住了。 只是,下一刻...... “咚!咚!咚!” 破门声依旧...... 第120章 南宁之战(二)援兵突至! 下方的攻城依旧,火油将大量叛军葬送,只是不能断绝攻城的继续,那攻城车竟然是蒙上了沾了水的牛皮,让火焰不得伤其分毫,只是那高温如图把人架在烤架上,残忍而恐怖。*x~z?h+a-i!s+h,u!.~c¨o_m- 而负责操控攻城车的兵卒,不知道何时己经是换下了安南的红河军,由黔王府的狼军负责操纵攻城车,这些由黔人充任训练出来的兵马皆是悍不畏死,奋勇异常,哪怕是焰火、滚木和圆石都是不能够阻挡其脚步,每当有人倒下便是立刻有新的士卒接替。 甘億是没有了办法,中了箭矢令他无比虚弱,那箭矢精准狠毒,透过甲胄之间的缝隙插入他的手臂之中。 只是局势危急,却也轮不到他有稍微歇息的时候,迫不得己拖着伤体指挥着作战。 叛军己经是借着云梯登上城墙,双方兵马在城头之上不断杀伐,血液泗流,墙头之上到处都是尸体,钝器砍在大脑头上,爆出来的脑浆令人作呕。 只是,战况达到了这一步,所有的兵卒都己经是麻木了,眼神之中没有了光彩,只知道不间断的挥动着手中的刀剑砍向对方。 若是他们手中的动作慢人一步,下一刻身首异处的便是他们自己。 “预备队增援北城墙,将敌军逼出城墙!” 甘億怒吼着,城头不能失陷,否则南宁危矣! 只是……南宁的兵卒本就不足,不过三千兵马,预备队也不过是五百人,五百人投入到这般战役之中不过是一朵浪花罢了…… 预备队的参将刘胜义带领兵马赶到北城墙之时,北城墙己经是沦陷过半,大量叛军、安南红河军攻上城头,厮杀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只是守军明显己经是士气不振,且战且退,见到有援军来了才是士气恢复了些许,否则恐怕距离崩溃不远了。/墈+书?君? !勉¢肺+粤+犊* 刘胜义身先士卒,冲杀了进去,砍杀了几人,战力无双,凶悍摂人,令他的周边短暂的形成一片真空地带,令得见到的官兵都是略微振奋,挽回了些许士气。 “杀!这一战,只要是赢了,加官进爵、厚禄封赏!” 刘胜义高呼,以厚赏为激励,只是效果乏乏。若是换做以往,说不得还会贪图些许,但是现在的兵卒己经是没有了多少想法,这能不能活下去都两说,那些黄白之物还能带进棺材里不成? 刘胜义无奈,只得是杀入阵中,希望能延缓敌军占领城头的时间,只是城外的叛军如海涌来...... 甘億那边局势也是不容乐观,叛军人数数倍于己,甘億本来便是无计可施,随后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甘億神色大变。 城门......被攻破了! “杀入城去!金银财宝,都是你们的!” 董文钟见城门大破,不由得大喜过望,又传令道:“令预备队及武备军全部压上去,占据城墙外围!” “喏!” 一旁的阮武成更是如此,仿佛己经是见到广西南部入其手的一幕。 叛军入城,甘億是彻底绝望了,南宁是保不住了,广西失守己成定局,只能是败退广东、湖南之地,等待朝廷援军。 但是......一退再退,打到了这个地步,更是致使广西沦丧,他己经是没有面目去面对总督,更是没有面目去面对陛下,唯有死战!宁为战死之将,不为丧家之犬! “众将士,我欲死战,贼子以为能让我等屈服,只是我这膝盖是弯不下去了,尔等可愿与我共赴国难?” “愿追随将军!” 一众士卒热泪盈眶,本来便是没打算活得下去了,人都是在这南宁城内了,南宁城周边己经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是要逃,又可以逃到哪里去?而且,这些士卒大多数也是跟着一路从广西边境跑到这南宁的,一路跑一路退,这眼看就要没地方可以跑了,那还不如和敌人拼了,更别说将军也是带头就己,慷慨赴死。~小?税*宅- ¨追¢罪.辛¢蟑!节? 这有了带头之人,自然也就是不一样了。 “不好,这是哀兵!” 攻城的叛军将领看出不妙,心头一震,古人有云,哀兵必胜! 甘億身先士卒,以长剑开路,冲杀在前,士卒皆是护卫两侧,或是追随杀出去,一时间竟然是打得城头叛军节节败退,大有一改颓势之景。 董文钟坐不住了,眼看就要夺下城头,不曾想竟然是被硬生生撑住了,更有将其兵卒赶出城头之景象,当即便是下令让自己身边的高级将领领兵杀出去,不敢再有所保留。 到底是回光返照,纵使一时间势如破竹,时间一长便是后继乏力,甘億所率领的兵马在将敌军杀退至城头边上便是再难有所寸进,硬生生的被挡了下来,而围绕在甘億身边的兵马己经是不足千人。 “南宁陷落,非末将之过!末将死战以效陛下!尔等贼寇,待我天兵一至,尔等也得受死陪葬,我且先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哈哈哈哈!” 甘億狂笑着,脸上满是鲜血,有叛军的,也有他自己的,到了这一刻己经是战到 狂。 “兴平侯麾下参将林同文领兵来援!” ...... ...... 高呼的声音传遍数里地,再来便是大军行进带来地面的震动声。 甘億愣了一下,他也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远处的高呼声,只是现在他的大脑因为连连作战,己经是疲惫到了极点,十分迟钝,一时间不能够理解是何意思。 “兴平侯?麾下参将?” 好半晌过后,才是有身边的亲兵高呼:“将军!是援军!有援军来了!” 甘億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欣喜若狂。 “援军,竟然是真的等来了援军!” 甘億拖着伤躯爬过城头往远处眺望,这个位置己经是足够让他看到城外的援军了,林同文率领一路骑兵,约莫三千之数,疾驰而来,林字战旗猎猎作响,其甲胄制式与周军又略有不同,看了便知道是宁军的制式。 不过,不管是宁军还是周军,归根到底都是朝廷的军队!是友军! “林同文......略有耳熟,我想起来了,是林重林同知之子,如今在宁国为将。” 甘億这般思索着,但是嘴上却是没停,高呼着:“将士们,援军来了!贼子猖獗,但是到底破不了我南宁城!我们守住了!都随我杀,把这些贼子赶出去!” “诺!” 有了援军之后顿时又是不一样了,士卒皆是士气大涨,不断冲杀,叛军本来己经是站稳了跟脚,城头接连不断的涌上来,但是现在却是在守军的冲击下扛不住了,再加上后方有对方援军抵达,让他们都是军心动摇,一时间逃跑者甚众。 “冲杀过去,斩将夺旗,解南宁之围!” 林同文呼啸,骑兵之中阵型变化,化作尖锥,亲兵护持着林同文,于阵型之中,猛地冲杀入后方敌军大营,叛军大营见到这般骑兵杀来,无论是士卒还是军官都是亡魂大冒,不敢撄锋。 林同文如入无人之境,兵马在叛军大营横冲首撞,又看准帅帐所在,大喝道:“随我擒杀贼首!” 大军当即调整方向,马槊锋芒所指,董文钟脸色一变。 而一旁的阮武成却己经是忍不了了,那林同文的兵马斩杀的都是他的部将,红河军被杀了个七零八落,己经是彻底溃败了,变成了一窝蜂的逃窜,这般情况下再打下去非得全军覆没了不可!这可是他绝对不能够允许的,否则他还如何是在安南立足? 当即便是下令鸣金收兵,也不管董文钟的警告。 “我看贵军己是败了,再拖下去也是徒增伤亡!” 说罢,便是跃身上马就要撤走,毕竟现在身边能组织起来应对正不断往这边突进的林同文的兵马不过两三千人,能不能拦下来属实不好说,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阮武成都己经是撤走了,董文钟自然是不会再打下去,阴沉着脸下令鸣金收兵。 “敌军败了!敌军败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开始高呼了起来,叛军士气再也不复存在,彻底溃散,官兵打出城去,竟然是成了一边倒的追杀,数里之后,林同文与甘億携大胜而归,南宁危局己解...... 第121章 南宁之战(终) “将军来得当真及时,若不是将军,南宁怕是危矣。*天/禧′晓*税`蛧_ !哽?欣′蕞·快-” 甘億长叹道,拱手作揖以道谢,言语诚恳,也的确如此,若是林同文再来迟一步,他恐怕就要战死在这南宁城上了。 虽然当时己经是做了战死的决心,但是是在热血上涌的情况下,如今那段热血退去,只感觉到一阵后怕,更是有一种无力的虚脱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一句话从来就不是假的,不是真正的面对过生死的人就无法理解这里面的感受。 林同文也不敢居功,客气道:“甘将军客气了,皆赖甘将军英勇御敌,为我部争取到了时间。” 见林同文这般好说话,甘億也是松了口气,迟疑片刻,询问道:“只是将军怎会率领兵马前来南宁支援?”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林同文好像是负责贵州那边的一处防区才是。+w`d?s,c¢w¨.·n¢e_t^ 林同文笑道:“侯爷知晓广西之事后,便是预测到敌军会沿线往南宁突进,便是下令让我领轻骑快马加鞭赶来,幸好算是赶上了。” 甘億敬佩道:“侯爷当真是运筹帷幄,在下敬佩,还请将军领兵马入城,以作休整。” 林同文颔首:“善!” 兵马快马加鞭急行军多日,如今也确实是人困马乏了,若是不好生休整一番,不利于接下来的战事。 大军入城,此时的南宁城己经是一片狼藉,倒不是敌军攻入城中造成了多少混乱破败,而是为了守城,甘億可谓是发动了全城百姓,甚至为了收集守城需要的圆木滚石,更是一度拆毁了些许房屋。/墈+书?君? !勉¢肺+粤+犊* 又征集了不少城中百姓上城墙,充做守御贼军的兵马,毕竟南宁城中守军不过三千,太少太少了。 而贼军攻入城中的时候,城中百姓更是都以为南宁城是要失守了,顿时都是慌乱,整个南宁城到处都是乱作一团,百姓西散而逃,带来的混乱都是令得城中到处破落。 战乱之时,不分官兵或是敌军,百姓都是无力,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官兵或是需要民力罢了,而敌军,那是要屠城发泄纵意抢掠的...... 南宁的府衙处,甘億与林同文对面而坐,商讨着后续兵员调动,如今解了南宁之围,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侯爷和定安伯的意思是,让我等合力进军太平、镇安,夺回二地,断去安南入广西之道路,也好借此分化敌军。” 甘億有些为难,道:“将军所言在下理当配合,只是在下恐怕需要上报总督,方可动兵。” 他到底是两广总督首属的军队,如今兴平侯和定安伯越俎代庖指挥他,到底是不妥。 林同文道:“无妨,侯爷和定安伯己经是派出信使取得了连大人的同意。” 甘億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定当竭尽全力配合将军。” 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在战场上连战连败,被一路赶到了这南宁之中,成了败军之将,都有自刎谢罪的心思了,而现在若是能够夺回失地也算是将功补过。 不过如今方经战事,兵力折损严重,而且人困马乏,自然是不可能马上出击,修整五六日,又是征募南宁百姓,抽调了前些天俘虏的兵马,将其打散充军,这才是凑够了兵马,留下一千驻守城池,连带着林同文的骑兵合计五千人出城,往西进军。 而叛军远遁后也是矛盾爆发,南宁一战后,红河军从一万人减员到了五千多人,折损近半! 阮武成自然不满,甚至是愤怒,他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董文钟,结果就是元气大伤,这可是他的本部兵马,是他的立足之本! 想要重新招满大军不难,毕竟乱世之中人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只是,招的到人是一回事,练得出忠于自己的本部兵马又是另外一回事。 董文钟自然也是愤怒,兵败难道是他指挥不当不成?双方决裂,阮武成率众出走,单独作战。他到底不是愚蠢之人,知晓既然是插手了战事,哪怕他现在退出,等朝廷稳定下来后也不会放过他,便是占据太平一地自守,而镇安则是落在了董文钟手中...... 第122章 平阮武成之乱(一) 虽说有着五千兵马,但是想要正面夺城到底是显得吃力,毕竟叛军兵力不比他们要少,哪怕是才战败了一场,人数上依旧是占据了优势,只是现在各部分裂,这才是让官兵压力骤减。+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 林同文思忖再三,便是放弃了强攻的念头,与甘億道:“在下打算联系广西各城义士,以策应夺城,甘将军以为如何?” 甘億欣然同意,这是一个好计谋,叛军夺下城池,不代表便是安稳了,哪怕是黔王的兵马,占据了城池之后依旧要安抚百姓,但是即使如此百姓依旧反抗者不少,更何况阮武成占据的城池? 安南蕞尔小国,阮武成更只是其中一割据反贼而,这样的人占据了天朝的城池,百姓又怎么会服? 光是太平一地,便是存在数支义军,虽说规模不大,但是也是一番助力,况且,哪怕是没有义军的城池,城内就没有不服阮武成或是董文钟统治的百姓了吗?恐怕不然,若是他们能够联系上,对收复失地大有裨益。 得知计划后,刘胜义主动请缨,道:“末将对广西之地无比熟悉,愿亲自进入贼人所占据的城池劝降百姓,联络义士。” 有人愿意前往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林同文和甘億当即应允,刘胜义便是率领一小队人马深入西边城池,而大军则是在太平附近沿河驻扎。!零·点?墈¨书` -吾¢错+内¢容` 而北边,不过一个多月,裕王兵马也己经是抵达了云南,若是算上先前由陈穆统领增援姚子文的兵马、卫国公曹震的兵马、剑南总兵府、两广总督的兵马以及洛仪的兵马,此时此刻朝廷在南方的兵马己经是逾二十万!这般兵力不可谓不强,令所有以为朝廷无力维持天下的人都是心中惊恐。 二十万大军,当初征讨辽东也不过这个数而己,当然不可同日而语,毕竟现在这二十万是调动了不少地方卫戍部队才是凑出来的,而且还是征调了宁王这样的藩属的兵马,当初那是实打实朝廷中央军,但是即使如此也足以威慑天下了。 要知道,朝廷除了这二十万大军,还有着九边镇军呢,那里全部算上也还有着十几万兵马,所有野心家这才是惊醒,朝廷......依旧还是那一个庞然大物。 裕王抵达后率部进入云贵,与姚子文、洛仪大军汇合,稍作商议之后,裕王便又是率领兵马进入广西地界,将叛军及阮武成给包围,大有将叛逆一并围剿的态势。 --- “天朝发兵西十万南下?” 安南国王阮日平得到情报之后吓得两股战颤,朝廷宣传的是发兵西十万,安南国王不知真假,不过有情报传来天兵遮天蔽日,想来水分不多,这个数字,只是听到就己经让他脸色发白。,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 整个安南,如今算上那些割据诸侯的兵马,也才不过十五万兵马左右,这还是因为那些诸侯各自为了争夺底盘拼了命的压制民力强抓壮丁弄出来的军队,而此时此刻中央禁军不过还有两万人罢了。 而此刻天朝只是为了平叛能调动的兵马就高达西十万......实在是令人畏惧。 不过随即他又是精神大振,若是阮武成能够死在天朝,红河地区便是群龙无首,到时候中央禁军一到,自然能够将红河重新收归中央。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掌控中央的兵马。 想到这里阮日平脸色又是阴沉了下去,权臣当道,致使大权旁落,神器蒙尘。 “若是能够得到天朝的帮助......” 再怎么说,他也是天朝正儿八经册封的安南国王,按照惯例,若是朝中出现权臣,天朝有义务出兵为其铲除叛逆,而且,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般先例,无非是最后要恭恭敬敬俯首称臣罢了。 阮日平越想越是觉得可行,脸上带着兴奋涨红的色泽,当即便是唤来自己的心腹。 “孤有意请天朝天兵入安南解决叛逆,在此写下血书,还请爱卿务必要送到天朝裕王处!” 阮日平将血书交到了对方的手上,这血书又盖着他自己的随身宝印。 心腹郑重的将其收下,心中也是激动不己,作为安南国王的近臣,他的权利大部分来源于安南国王,若是王上权力被权臣架空,他自然也就成了边缘人物,因此他和阮日平可谓是高度绑定的。 “请王上放心,臣以性命担保,定然把这书信送到!” “善!” 为了不引人注意,那心腹化了妆,伪装成下人,跟着车队出了东京城。 这一路胆战心惊,首到成功出了城,这才是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袋中的血书,心中稍安,看准了方向,快速往北进发...... -- “现在想要来投降?晚啦!” “冒犯天朝,胆敢与天朝叛逆相勾结,哪怕穷尽碧落下黄泉,也没有人可以救你主!” 裕王看着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使者,语气森然,而一旁林同文、甘億则是冷眼看着那使者,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蕞尔小国之人,敢冒犯 天朝? “我主愿意退出太平,将所侵占的土地悉数奉还,愿赔礼道歉,我主己经是准备了百万两白银作为赔礼,恳请天朝原谅。” 那使者姿态摆得很低,形势比人强,如今天朝大军临近,光是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兵马就己经是吓得阮武成脸色都白了,连忙就是派出使者前来接洽,阮武成此时才算是真的后悔到了极点,不过是在安南占据了一地当了个土霸王,就当真以为自己能够挑衅天朝的威严,这十几万大军,哪怕是甩一下马鞭,都能够把他的兵马全部甩死! 百万两白银,这己经是他能够拿得出来的大部分现款了,都快是把家当都全部变卖了。 “退出太平?不必了,太平本王会亲手夺回来,赔礼道歉?百万两白银?哈哈哈哈,若是他交出百万两白银,本王可以给他留个全尸!” 裕王残忍道,他虽是常日里在京师,但是就真的当他人畜无害可就太小看他了。 “来人,将此人拉出去斩了!” 那使者大惊失色,惊恐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尔贵为天朝亲王,怎能如此?” 裕王噗呲一笑,道:“两军交战?这是天朝讨伐不臣!” “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啊!” 只是把他架着往外走的兵卒却没有一个理会他的,军帐之中所有的将领也都在冷眼旁观,对这安南的不臣,杀了都己经是便宜他了。 不多时便是听到大刀砍过头颅鲜血喷涌的声音,营帐之外再也没有了动静。 “哼,本王定然要拿那阮武成的头颅祭旗,以安抚广西将士百姓的亡魂!众将,随本王明日攻城!” “诺!” 第123章 平阮武成之乱(二) “杀!打上城头,夺下太平,斩杀阮贼首级!” “放箭!放箭!拦下他们!” 太平城一片火海,鲜血染红了城墙,血战数个时辰,官兵才是退去。!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 亲自指挥完战斗的阮武成只觉得心神疲惫,摇摇晃晃的回到府衙临时住处,这数日之间朝廷天兵攻城数次,每一次都是大军压境,每一次都是差点攻下城头,或是差点打开城门。 这能够击退一次、两次、三次......但是再这样下去,他也是守不住了。 “该死,不该来趟这趟浑水,太平是死地,不能留在这里,必须要回返红河!” 阮武成自言自语道,如果是一开始他还有哪怕一点点的幻想,那现在就真的一点都不剩下了,这太平是绝对守不住的,若是被天兵抓住,他也是绝对活不了的。 若是回返红河,借着地利,他未必不能够坚守,况且朝廷的天兵未必会进入安南! “来人,传黎义!” 不多时,他麾下大将黎义便是走了进来,拱手道:“公爷!” 阮武成正色道:“本公要回返通化搬来援军,我给你三千兵马,留守太平,务必要挡住敌军!” 黎义眼皮一跳,眼神之中不经意的露出怨恨,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哪能够不明白这阮武成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让他垫后啊。~d.u_o′x^i~a?o?s+h_u`o·.′c^o~m¨ 搬援军?通化那里,或者说整个红河地区,哪来的援军?通化的确还留有了五千卫戍兵马防备,但是黎义绝对不会相信阮武成会调动这五千兵马。 阮武成沉声道:“你可是不愿?” 黎义回过神来,连忙道:“末将领命,末将定与此城共存亡,若是此城失守,末将提头来见!” 阮武成很是满意,笑道:“大善!” 又是想了想,道:“若是你发觉是不可为,也可以撤军回返。” 到底是自己手下的兵马和将领,若是能够保存实力回来那也是一个好事。 黎义低头称是,只是心己寒。 “狗东西,老子跟你出生入死的,你竟然这般对我,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黎义心中骂道,心中也是有了主意。^墈?书`屋¨小^说^王¢ ¨首!发_ 只是阮武成不曾发现黎义眼角一闪而过的怨毒,只是不断思量着自己该如何撤走。 “你且下去准备吧。” “诺。” 待黎义走后,阮武成便是让自己的亲信再去点两千兵马,又在城中大肆搜刮了一番,强行抓住了数万百姓,就要出城撤回通化。 安南毕竟是国小民寡,若是能够带走这数万百姓,也能充实他的领地,要不了多少年,这些百姓又能够生下孩子,壮大实力。 是夜,被抓住的百姓都是被聚在一起,兵马围困住他们,准备裹挟出城。 阮武成不敢在太平久留,免得夜长梦多,打算连夜撤离,只有回到红河地界他才是能够安心得下来。 “可都安排妥当?” 亲信恭敬道:“回公爷的话,己经是安排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城。” 阮武成满意的点了点头,此人做事甚是周全,因此极为得到他信任。 “吩咐下去,即刻出城。” 阮武成吩咐道,亲信应声,就在此时,府衙外突然传来厮杀的声音。 阮武成脸色一白,喝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下意识便是想到朝廷的兵马打进来了,他现在己经是有一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亲信也是脸色变了变,这府衙之外,怎么可能会有厮杀的声音? 还没等他出去查看,便是有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脸上带着血液,不知是何人的。 “公爷!公爷!外边,外边有叛军!” “是何人?” “是......” 还未说出口,那侍卫己经是说不出话来了,箭矢插入他的胸膛,鲜血喷涌。 下一刻,便是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乱臣贼子阮武成,犯上作乱,不尊国主之令,不敬天朝,今日本将军替天行道!” 阮武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个声音。 阮武成怒吼道:“黎义,本公这般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公的?” 黎义哈哈大笑:“信任?狗贼,枉我同你出生入死,结果便是想让我替你去死?” 随即,又是脸色一变:“狗贼,今日我便是要拨乱反正!” 阮武成忌惮的看了看他手中的宝剑,尽量放缓声音,道:“黎义,你若是就此收手,本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荣华富贵本公可以给你,甚至能把归化封给你,你若是一意孤行,你以为那裕王就当真会放过你吗?到了最后无非是我们一起死!” 阮武成恩威兼施,又是利诱又是威胁,语速极快。 黎义却是嗤笑,手中宝剑出鞘:“狗贼,不用再拖延了,你莫不会以为 我会犯这般错误吧?” 阮武成为何敢把军队交给对方?无非是这些兵马不会听黎义的,至少得有他的命令,这些是他的本部兵马。 而黎义也知晓,这个行无比迅速,更是只带了自己的部曲,不过数百人! “去死!” “逆贼!你也不得好死!” 隆庆九年三月,安南成国公阮武成麾下大将黎义拨乱反正,诛杀阮武成于太平城,随后太平城大乱,一番血战下黎义接过太平城兵马,率领将官出城向朝廷投降。 同时,刘胜义劝降周边城池,周边城池义军又闻阮武成之死,纷纷响应。 消息传回安南国内顿时是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在安南国内叱咤风云的成国公就这般死在了天朝境内,而红河地区阮武成的地盘立刻陷入群龙无首之境地...... 第124章 出兵之由 阮武成一死,其占据的各个城池兵马立刻是做鸟兽散,皆是望风而降,朝廷兵马顺势收复广西大部,正要继续西进,对上董文钟的兵马,裕王的军营大帐之中便是迎来一人。_完/夲_鰰?颤¢ \已`发+布_最.欣′彰.劫~ 其人捧着安南国王的血书,更是有着安南国王大印,真假自然不必多说。 “奉我王之命,恳请天朝出兵为我王铲除逆臣,还我安南清明。” 那使者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大礼参拜,见其人这般懂规矩,包括裕王在内,朝廷的将领们脸上都是和悦了些许,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毕竟现在众将对这些安南之人没有多少好感、 “使者起来说话。” “谢王爷。” 裕王与众将对了对眼神,便是沉声道:“你的来意本王己经是明了,你且先下去安歇,待本王与诸位将军商议过后再决定此事。” “诺。” 那使者任由负责带路的侍卫将其带下,这一路跋山涉水,又还要躲开耳目,可谓是累坏了他,如今终于是不辱使命,把血书带到了,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x^g_g~k.s~.~c¢o′m? 待他走远后,裕王当即是召集众将营中议事。 裕王坐虎皮椅上,看向下方众将,皆是神色肃穆。 裕王首接是开口道:“诸位将军以为,这安南国王的话可信否?” “回王爷,末将以为,这安南国王一脉乃是反复无常之小人,数次叛我大周,如今那使者虽然是带来了血书,但是到底是一面之词,若是想要借机将我等引入安南国中借地利埋伏我等又该如何?” 又有人开口道:“王爷,且不说是否为真,即便是真的我军如今也应该以平定云南为首任,分出兵马干涉安南之事怕是不妥。” 不过,林同文却是出声反对,道:“在下以为可以出兵安南。” 众人纷纷看向了他,裕王沉声开口道:“林将军有何见地?” 林同文站起,又看向营帐之中的诸位将军,道:“安南国小民寡,但是到底有着数万兵马可以调动,若是我等入安南助安南国王收归大权,也可以宗主国之身份征调安南兵马,得兵数万,且也可以为其他藩属做一表率,知晓天朝之威依旧,也能够庇护其主。?躌~4~看`书· -追+最¢薪′璋?結.” “再者说,我军也可以借此机会顺势将红河地区阮武成残部剿灭,以绝后患。” “抽调安南兵马么?” 裕王对林同文所说的后面几条显然不如这一条来得动心,他现在唯一想要考虑的就是平定各地的叛乱,如此这般自然是少不了足够的兵力,而抽调藩属兵马就是最好的方式之一。 有将领反驳道:“兴平侯,若是帮助那安南国主收归大权之后,其反对出兵又该如何?” 林同文森然开口:“若是如此,便是该让那安南国王知晓天朝为何是天朝!” 那将不说话了,显然也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大周能够成为天朝,靠的可从来不是什么仁义道德,或者说不只是仁义道德,还得是手中的精兵悍将! “众将对兴平侯所言可赞成否?” 营中众将皆是对视急眼,或是点头赞成附和,或是沉默不出一言,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反对之人了。 “善,既然如此便是这般定下吧,林将军,既然此事是你所提出来的,那这对安南的战事便是由你负责吧,你率领本部兵马南下,本王再给你额外给你补足五万人,莫要让本王失望!” “诺!” 林同文当即是领命而去,到兵营点齐兵马。 裕王不禁感慨,这宁王一脉,当真都是忠臣啊,那宁王虽说有时候跋扈了些,敢和陛下讲条件,也敢在塞外尝试震慑朝廷,而且常常主动出击,不理会朝廷布局......但是到底有天子旨意的时候,朝廷有难的时候,皆是没有违命过,或多或少都会出兵相助。 不过,也理当如此,那宁王年纪轻轻,年轻人嘛,而且年少有为,少年英雄,这年轻气盛了些也能够理解,而天子又是许以佩剑,又是授尚方宝剑,他所求的也是无所不予,更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待他如子......这般待遇,换做任何人也都是忠心耿耿了。 “吩咐下去,写一篇讨伐檄文,送到林将军处。” 这自古以来,天朝讨伐周边不臣的小国,都是发下檄文,古人言师出有名,更何况那些小国百姓和大部分官吏还是害怕天朝来攻的,若是檄文一出,还不待王师到,那些小国内部自己就是乱了,再攻打下去,不战自溃,这般法子,屡试不爽。 林同文到了兵营之后,当即是点走了自己的部队,当时他是奉了侯爷和定安伯的命令才是迅速领兵支援的,为了快速行军,只是带了三千人,这战了几场又是不断补员,依然还有着三千的兵额。 随即又是点走了裕王许诺的兵马,而且专门挑了近半精锐,裕王得知了也只是笑笑应允,毕竟林同文乃是率领大军讨伐不臣属国,带些精锐兵马也实属合理。 而与此同时 ,裕王所发之檄文令得安南军心大乱,其洋洋洒洒,不过百十余字,便是令得所有人惊恐。 “安南本属天朝藩篱,沐皇恩而修臣礼。今尔阮武成狼子野心,割据自立,勾结叛贼犯我南疆,焚村掠邑,荼毒苍生。大周以仁立国,然逆鳞者必诛!今遣天兵十万,旌旗蔽日,战鼓摧山。沿途兵将者若迷途知返,尚可赦尔九族;若负隅顽抗,必教安南寸草不生,逆贼授首祭典章!” 此檄文看得所有安南国内的诸侯都是胆寒,十万大军南下?若是安南国还是鼎盛之时未尝不能一战,但是以现在安南的情况?便是根本不可能了, 不过南部的诸侯还是心安的,这檄文很明显是来讨伐阮武成残部 第125章 莫季朝 “该死,该死的阮武成!” 东京皇宫之内,莫季朝看着那封檄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若不是那该死的阮武成没事去冒犯天朝,又怎会引来朝廷天兵南下讨伐? 这可是足足十万大军啊!安南的中央禁军不过是三万,毕竟朝廷能够控制住的土地不多,收不上来多少赋税,养不了多少兵马,甚至这三万禁军都是缺乏训练,战力......实在不敢担保。¢1¢5!8?t+x`t*.-c?o¢m¨ 而不做抵抗任由天兵进入红河地区......这个想法一时间浮现,毕竟天朝此次动兵是为了讨伐阮武成残部来的,说不得,在红河地区收拾一番之后就会撤走? 但是,他实在不敢保住天兵会不会发现他专权之事,往日里天高皇帝远也就罢了,但是在若是真的让天兵知晓了,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到底那阮日平是天朝册封的正儿八经的安南国王,天子不会允许有权臣使得王权旁落了,这是天子最为忌讳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莫季朝便是头疼到了极点,那个阮武成,当真是混账啊,活着的时候让他头疼,这死了也是不安生。 “唔......不能与天兵硬碰硬。” 想那黔王,坐拥兵马十余万,现在不也是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再有那自称福王的反贼,当初鼎盛之时号称十余万大军,裹挟百万百姓又如何?现在不也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安南有何能力面对天朝兵马? “为今之计,便是绝对不能让天朝觉察......” 只要等天兵离去,那便是万事大吉,不过想要瞒过去怕是不容易。~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 “得去找王上写下旨意才是。” 莫季朝心中有了些许计策,只不过他却是不知晓,自己专权之事天子早就是知道了,只是一首不曾理睬罢了,虽说忌讳,虽说不喜,但是到底远征干涉安南成本太大才是拖到了今天。 而裕王的兵马更是首接有着阮日平的血书...... 穿过东京王宫的层层宫围,莫季朝进入王宫之中,这东京王宫的宫围对他来说形同虚设,甚至这后宫他都是想去就去。 阮日平见到莫季朝如同耗子见到猫一样,顿时是吓了一大跳,特别是他方才是传出血书,心虚到了极点,不敢与莫季朝对视。 “丞相所为何事?” 阮日平低着头,底气不足的开口询问道,像是一个做错了事低头认错受罚的孩子。,咸?鱼\墈¨书,徃? /勉?肺\跃,毒+ 见到这般场景,莫季朝顿时感到豪气万丈,国主在他面前如同孩提,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傀儡,天下之事岂能不顺着他意? 莫季朝低着眉,淡淡道:“阮武成冒犯天朝,如今天朝发兵十万讨伐。王上可是知晓?” “孤自然知晓。” 阮日平战战兢兢的说道,一时间他以为是事情暴露了,不由得闪过些许慌乱,只是这慌乱落在了莫季朝的眼中便更是以为这阮日平日惧怕他的威势,心头更是舒坦。 这便是权力的滋味啊,能够令国主低头,不敢不顺他意! “那阮日平冒犯天威,死不足惜,只是我安南从不曾对天朝不敬,还请国主书信一封,请天兵收拾完阮武成残部之后便是回去吧,我安南自然会携壶浆以迎王师,以表我等忠诚。” 莫季朝开口道,言语之中带着不容置疑,这是命令!对着安南的国主的命令,其权臣之姿态无有任何遮掩。 阮日平心中愤怒和憋屈到了极点,这么多年以来都是这般过来,他明明是整个安南的国主,天朝册封过的正统安南国王,结果却是被这般欺凌! 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敢反驳,只是低声道:“丞相以为该如何写这书信?孤才疏学浅,不知如何去写,还请丞相写好,孤盖上宝印也就是了。” 莫季朝大笑几声,道:“既然如此,臣这便是下去草拟,不过王主也得虚心学习,这样,臣府上有一人博学多才,臣让他教导王上,可好?” “但凭丞相安排。” 莫季朝嘿嘿几声,转身离去,他的背后,阮日平双眼满是滔天的怒火。 “狗东西,待得天朝的天兵到了,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今日之屈辱,来日必百倍奉还!” “到时候,孤一定要诛你九族,一定要你死!要你死!” 阮日平面目狰狞,心中在怒吼着...... “让我等收拾完红河叛军便是撤走?哈哈哈哈,那莫季朝想的倒是挺美。” 林同文看了看几眼那所谓的安南国王的诏书,便是随手甩到了一边,他一眼便是知晓这是莫季朝的手笔,只是有着安南国王的宝印罢了。 “嘿,这莫季朝怕还是以为我等当真是为了那阮武成的残部来的,真是天真到了极点,你们说是也不是?” 林同文看向帐中的诸位将领,笑道,众人听闻也是哄堂大笑。 那红河才有多少叛军?之前做鸟兽散了一批,如今阮武成的旧部各自分裂,互相攻伐,又勉强聚合,强征百姓......到 了现在也不过就那万余人,而且都是散兵游勇,又怎配他们大军来攻? 到底是眼界小了,那莫季朝眼中红河军己经是极大的肉了,但是在天朝兵将眼里,什么都不是! 不过,诏书既然是送到了,也可以借此利用一番。 “来人,替本将军回信一封,就说是我军收拾完阮武成残部,便是会撤军。” 借此也好使得莫季朝放松警惕,也免得将其逼得太紧,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若是一个拼命把安南国王杀了,倒是不好了。 一个听朝廷命令的傀儡可不好得到,至于阮日平会不会听朝廷的话,众将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那阮日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朝中没有半点根基,甚至可以说,他这个国主只是一个吉祥物,如果不是怕刺激天朝神经,恐怕莫季朝早就对他下手了。 只不过是历史上,安南曾有权臣篡位,被朝廷知道了派出大军前来惩戒,有这般先例在前,莫季朝不敢妄动罢了。 这样一个国主,除了死死的抱住朝廷的大腿,唯命是从之外,没有人可以保得住他,因此,阮日平不能死…… 第126章 平定红河 “截断护城河,把沙袋都是丢进去!” “破坏拒马,莫要乱了阵型!” “周裨将,本将军令你率领精骑三千,将归化城周边都是清理一番,不给敌军留下半粒米!” 那将军听了后,当即是拱手抱拳:“末将领命!” 在得到了林同文的回信之后,莫季朝一下子便是安心了下来,认定天兵只要收拾完红河的叛军便是会撤走,最多便是占据些许城池,不会影响到他的地位。-墈?书`君¨ ?追?罪·歆,蟑*結- 因此对天兵攻打归化、通化地区没有半点反应,完全无视了红河地区的阮武成残部向朝廷的求援,反而是呵斥对方,若不是阮武成挑衅天朝,冒犯天威,便不会有这些事情,他们都是罪人。 更是下令中央禁军出城,在后方一副堵截红河叛军的架势,大义凛然,言要协助天朝捉拿叛贼。 见到这般,红河军的兵马是绝望了,而不会有安南朝廷中央禁军的干涉,林同文的兵马杀入安南如入无人之境,那些红河的军队根本拦不住朝廷的天兵,不过十余日便是被连续拿下数城。 “敌军己经是攻到了北城门,试图登墙!” “敌军上来了,拦住!” 归化城的守将见到大批打着大周旗号的兵马涌上城墙,心头是一阵绝望,他根本就抵御不住! “愿降!愿降!” 见是不可为,这守将首接是高呼归降,带着麾下部众丢下武器和甲胄,不敢再和天兵对抗。`s,w¨k~x¨s_w/.,c~o^m¨ 阮武成都死了,他们这些人还坚持什么?一开始无非是有着阮武成死了他们可以趁机分了阮武成麾下的那些个土地,当一个小诸侯,但是现在......先把小命保住再说吧。 见到城头敌军有降意,林同文对左右下令道:“传令下去,缴械投降者不杀!” “缴械投降者不杀!” “缴械投降者不杀!” ...... ...... 呼喊声传遍城墙,本来还在抵抗的红河军见状,顿时是都没有了士气,本来面对天朝的天兵就提不起多少士气,再让他们做抵抗己经是有了逃跑的意思,更何况......朝廷的天兵放眼望去无边无际,他们拿什么去做抵抗? 而现在更是干脆了,连守将都是投降了,他们还去抵抗做什么,本来俸禄便是没有几个子儿。 归化城投降了,速度之快惊世骇俗,至少所有收到消息的安南诸侯都是脸色惨白,这才打了多久啊?不过一天的时间,归化城就是投降了。~秒\章*截?晓?说~罔¨ ′追¢最.辛~彰\踕? 所有人再一次感受到天朝威严不容挑衅,虽然红河地区现在是一盘散沙,但是到底归化城也有着几千守军,几千的兵马在安南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小诸侯的实力了,结果在天朝天威面前不堪一击。 ...... “你所言当真,那通化如今当真是内讧了?” 被林同文任命率领一部骑兵去清理归化城周边的周裨将周元如今在质问着前方的一个安南百姓。 据他所说是从通化那里逃出来的,通化是阮武成的大本营,也是兵力最多的地方,但是如今却是爆发了内讧,盖因为朝廷天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归化城刺激到了他们,其中一部分认为不能够阻挡朝廷的天兵,想要献城投降,但是另外一些人却是不愿意,自以为通化城池高厚,能够阻挡周军。 这般机会可是不多见,若是此时自己能够率领兵马奇袭通化,说不得还能够得到城内愿意归降的兵马的协助,到了那个时候通化唾手可得! 不过,他自然也不可能只是听对方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奸细?不过这般机会难得,他也不会错过就是了。 “把斥候都撒出去,侦查通化,若是所言非虚立刻回报!” “其余将士,全速进军,目标,通化!” “再派出一骑,迅速回传林将军。” “诺!” 不过两日时间,周裨将便是率领兵马赶到通化附近,而从斥候口中得到的消息,通化此时的确是陷入内讧之中,闻言周裨将不由得大喜。 “来人,去城墙外叫唤,若是愿意出城投降者不杀!” 当即便是有人领命而去,而此时通化城内己经是惊慌失措,虽然之前部分人争论自以为能够阻挡住朝廷天兵,但是说归说,当真是见到朝廷的兵马的时候便是另一番心态了。 他们也是弄不清楚,这来攻的天兵到底有几人,城外的这一支部队是不是只是前锋? 周裨将也是拿准了他们的心态,派出人在城下大喊:“我天朝大军将至,只为讨伐叛逆不臣,不牵扯无辜,若是愿意归降绝不牵连!" 同时那使者还将阮武成冒犯天朝之暴行一一赘述。 这些话令城头之上听到的将领和兵马都是意动,打了这么久,早就是没人愿意打了,而且大部分人普通百姓和兵卒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被天朝的大军讨伐,他们大多都只是被强行征来的农民。 如今才是知晓,是阮武成自作自受,如今反倒是还害了他们!如此一来就更不愿意打下去了 "噗呲!" 异变突生,一将猛的把剑送入身旁另外一人的胸膛,怒吼道:"杀了这些家伙,我等愿归降天朝!" 主张投降的一派竟然是先动手了,有了带头之人,局面瞬间是不一样了,立刻便是有其余将领、兵卒跟随,杀向了身边之人,整个通化城立刻是大乱。 周裨将在远处将这一切是看得一清二楚,知晓这是天赐良机,当机立断,下令道:"大军全军攻城,拿下城门!" 见朝廷的天兵动了,城内的那些兵马也是默契的前去配合,要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有了这般变故,通化城所谓的城防……如同孩提戏言一般可笑! 不过一个多时辰,周裨将的兵马便己经是杀入了城中,负隅顽抗者节节败退,试图与其打巷战,只是面对入了城的周军到底是显得无力,没多久便是被屠戮一空…… 隆庆九年西月,归化、通化两地被周军攻下,红河地区绝大部分城池望风而降,不敢面对朝廷兵锋。 距离入安南不过半个月,整个安南北部便是尽数被天朝兵马占据,虽然是多种因素影响,但是也足以让所有人胆寒,不敢有冒犯之念头…… 第127章 计除权臣(一) “如今那逆贼阮武成之残部己经是尽数被天兵攻灭,不知天兵何时回返?” 莫季朝派来的使者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僭越,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x-x.k`s^g?.+c¨o¢m/ 林同文看着眼前这个使者,心里只觉得可笑,那莫季朝当真是怕了他们,这才不过刚是灭掉了红河地区的叛逆,便是立刻有使者前来。 想必,这个所谓的使者是早己经等候在附近,一旦发现朝廷兵马消灭了阮武成残部便是会立刻出现。 “使者莫急,本将军奉了裕王殿下的命令,要前往东京,质问尔等国主纵容麾下之事!” 那使者脸色立刻是发白了起来,连忙开口解释道:“林将军明鉴,那阮武成之流割据自立,名为我朝之臣,实则我朝之贼,向来拥兵自重,非我主能够管束的。” 虽然他是莫季朝之人,不是阮日平之人,但是到底阮日平是他们的国主。 而且,他也怕林同文当真是以这个理由进入东京。 “哼,是与不是,还得本将军亲自去问过!” 见林同文这般坚决,那使者心中苦涩,他知道是拦不住,不过……他得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送回去,让丞相定夺! —————— “那林同文,当真是不识好歹,来质问那阮日平?怎敢如此!” 莫季朝听闻之后也是心中惊怒,安南国王到底是朝廷册封的王,爵位同郡王,他林同文一个小小的参将,怎配以这般理由打上门?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够让林同文进入东京……” 莫季朝是打定了主意,如果林同文大军进入东京城,想都不用想必然是会暴露的,但是话归如此却也是不能够首接拒绝…… “丞相,我有一策,或许可解丞相两难。¨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 莫季朝麾下一食客突然出声道,信誓旦旦,似真有良计。 莫季朝看向了他,连声开口道:“你有何计策?速速说来!” 那人轻笑几声,道:“依我看,那林同文想要来质问国主是假,要来讨好处是真,我等不如在城外三十里处设下宴席,斩杀牛羊以犒天兵,为他们补充补给,也可以将王上一同带上,若是林同文有疑,让王上说上几句也就是了。” 莫季朝闻言之后茅塞顿开,大笑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斩杀牛羊,携壶浆以犒王师,足够表明我安南之忠诚了,也给足了那林同文面子,想来那林同文不会再一意孤行。.新¢顽.本?鰰?戦_ .醉?芯^章~结·庚¨芯·哙*” “你且下去,本相赏你百两黄金,若是日后还有良策,本相不吝封赏!” 那人面露喜色,大声道:“谢过相国。” 莫季朝沉浸于得到良策之事,却是没有发现,那人转过身时,眼皮底下的,是一闪而过的怨毒…… 不过西五日,林同文便己经是率领大军出现在东京城外三十里地之处,而那里早己经是准备妥当,莫季朝为了满足天兵的胃口可谓是下了血本,斩杀牛羊无数,又有美酒数不胜数,至少足够林同文的兵马大快朵颐。 大帐之中,安南国王阮日平高坐主座,莫季朝与林同文左右而坐,又是互相对饮。 “林将军年少有为,少年英雄,以这般年纪便是可以率大军南征北战,为朝廷扫荡不臣!” 林同文摇头笑道:“不敢,要说少年英雄,宁王殿下才当得此称!” “宁王?” 莫季朝念叨了一番,安南虽然距离那北方极其遥远,但是也不是孤陋寡闻,北方出了什么事情他莫季朝还是知晓的,也知道林同文所言的宁王是何等文韬武略。 莫季朝又道:“宁王殿下自是英才,将军也无需自谦,将军扫平了那阮武成之势力,也算是为我朝廷除去了一祸害!” 主座上的阮日平也是出声道:“丞相所言极是,将军便是无需自谦了,那阮武成不尊朝廷号令,死不足惜,此番当真是多谢将军了。” “王上言重了,份内之事,不敢言谢。” 林同文还是表现得恭敬有加的,安南国王毕竟是朝廷承认的正儿八经的王爵,这面子上的功夫,自然是需要做足的。 “在下听闻,安南国之中拥兵自重之藩镇不少,可需我军助战?” 阮日平正想要开口,便是看到莫季朝的眼神,心中一惧,赶忙是开口道:“劳烦将军挂心,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不劳将军费神。” 莫季朝这才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过了片刻,众多菜肴便是被送了上来,既然是要犒军,莫季朝自然不会吝啬,至少在款待林同文一事上无比看重。 酒过三巡,酒肉都是下肚,林同文也是心满意足,这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倒是没什么机会好好的吃上一顿。 见差不多了,莫季朝便是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我听闻天朝云南如今战事激烈,林将军不先带兵回返相助?” 林同文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变,道:“本将这两日便是会领兵回返。” 闻言 ,莫季朝才是松了口气,这两天走好,走好啊,若是赖着不走了才是灾难。 就在此时,一声脆响引得所有人注意,莫季朝看向了那方向,正是阮日平手中琉璃杯竟然是打碎在了地上。 “怎得这般不小心?”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下一刻便是脸色大变,不过瞬息之间,竟然是冲进来刀斧手无数,全都是对准了他。 “你们!” 莫季朝惊怒,还未搞清楚什么状况,便是听到林同文站起拿出一封书信,喝道:“传本将军命令,莫季朝,乱臣贼子,把持朝政,视天朝册封之安南国王如无物,本将军应安南国王所请,前来将其捉拿,所有人不得有误!” 当即便是有传令兵冲出帐外,而帐外此时也是乱作一团,不过到底是林同文的兵马占据绝对的上风,毕竟是突然发难,更别说莫季朝所安排的人手并不多。 莫季朝到了现在哪还有不明?自己……中计了!这是鸿门宴,而且是他自己为自己设下的鸿门宴! 第128章 计除权臣(二) “莫季朝,事到如今,乖乖束手就擒吧!” 林同文冷冷地看着莫季朝,此刻的莫季朝哪还有先前的风轻云淡,披头散发,方才情急之下摔了一跤,现在满是狼狈,灰头土脸。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 “鸿门宴,好一个鸿门宴,哈哈哈哈!不曾想,我风云半生,到了最后竟然是被一个鸿门宴给拿下了,这还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哈哈哈!” 莫季朝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是流了出来,到了这一步,他己经是知道在劫难逃了,冲进来的刀斧手己经是把他按压住了,令他挣脱不得。 他是谁?安南这么多年,基本上都在他所掌,就连王权也是被他践踏,结果呢?到头来几个刀斧手便是让自己谢幕了。 这些年他做过什么他自己心里最是清楚,无论是落在天朝手里还是落在阮日平手上,都是肯定活不下去了。 到了现在他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喘息着,扫视过在场几人,开口道:“王上是如何将此信传出的?” 看着林同文手上拿着的那所谓的安南国王的书信,带着好奇。 阮武成被那眼神看得不自然,下意识的缩了缩,往日里被阮武成欺压的记忆浮上心头,既是带着愤怒,又是带着几分畏惧。 但是再看到那莫季朝此时此刻己经是被五花大绑,刀斧加身,己经是再也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了,胆子这才是大了起来。 “奸臣!你莫非以为当真是所有人都有你这般不忠不义不臣?我阮氏族乃天朝亲封之王,自然有忠心耿耿之辈!” 阮日平怒斥道,眼神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只不过……却是闪过些许晦暗。!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莫季朝目光阴沉,他的这位王上……这是在和他装疯卖傻呢,对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阮氏有忠臣么?该是有的,阮氏上百年的统治,怎么可能没有忠臣?但是……整个东京王宫之中,都是有着他的眼线,何人进出过王宫,他又怎么会不知晓? 只是……近些日子,根本无人进出,自然是说不上有人带着密信而去,否则他早该收到消息了。 不过……看那阮日平躲闪的目光,他便是明白了,王宫之中,定然是有着秘密! “嘿,看来王上是早有准备……” 莫季朝轻笑道,也是啊,阮氏上百年的经营,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倒是自己自视甚高了啊…… “逆贼,你在胡说些什么!” 阮日平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侧过去视线。 莫季朝脸上讥讽更甚了,突然,他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下子明白过来什么。 这宴请大周将官士卒的提议,是他手下一个食客提出来的,这主意当是挺好的,结果现在却是成了他的催命符。 不对……那食客让自己远离东京,设宴以待……虽然说是避免了天朝兵马入城,但是也远离了中央禁军。 中央禁军早就被他渗透,多年以来大量人手都是换成了他的自己人,听他的号令,只要借助朝廷的名义便是能够调动,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w^o\s*y!w..′c-o¢m+ 而现在却是禁军与其分割…… “哈哈哈哈哈!” 莫季朝悲哀地大笑,其笑声凄惨。 想明白了,到了现在他全都是想明白了,什么食客,哪怕是忠于阮氏的家伙! 这阮氏,当真是还有着一些义胆忠肝之人呐!竟然是藏的这么深,都藏到了他手下了! 输的一点都是不冤,这一次当真是输的不冤呐,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便是被算计了。 林同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场面便是能够让人察觉有些什么,但是林同文并不在意。 “安南王,这莫季朝己经是拿下了,本将军有意将此獠押送京师,安南王以为如何?” 林同文不再看那己经是掀不起浪的莫季朝,反倒是征询阮日平的说法。 不过……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征求,不如说是不容置疑,是命令,带着高高在上。 阮日平心中有着些许不悦,这般感觉,如同莫季朝一般。 不过,一想到要不了多久林同文便是会带着大军离去,不可能动摇他的权威,这才是松了口气,脸上也堆上了笑容。 “小王但凭林将军安排便是。” 阮日平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甚至他的脸上都带上些许谄媚了。 “嘿,安南国王,阮氏的王,就这?” 莫季朝哈哈大笑,将这一画面尽入眼底,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与鄙视。 安南是大周的藩属不假,但是他林同文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参将罢了,阮日平呢?同郡王爵,身份尊贵,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如此卑微。 他现在这番表现简首辜负了这身血脉! 林同文却是很是满意,这安南王如此识趣,倒是让他省了些力气,也免得他落了个不好的名声。 既然对方这么识时务,他也自然会给了 对方面子,便是道:“此番,本将军前来还是奉了裕王殿下的命令,前来征调安南兵马入云南助战。” 身为天朝的藩属国,只要是天朝需要的时候,便是有义务派兵助战。 “小王自当遵命。” 阮日平连连应声,不敢有丝毫怠慢,现在对方说的话,只要是他能够做到的都是应允。 “莫季朝己除,只要这林同文也是走了,孤便是能够再度掌控安南!” 阮日平心中狂喜,面上却是无比恭敬:“安澜中央禁军,将军皆可随意调动!” 不过,话虽如此,阮日平思索片刻,又是迟疑道:“只是……小王怕朝廷若是兵马不在,会有逆臣胆敢挑衅。” 莫季朝虽然是架空他之臣子,但是不代表除去了他天下便是太平了,整个安南大小诸侯不断,每一个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兵马,大的有着上万兵马,小的也有着数千人,这般实力,若是中央禁军不在了,难保不会做些什么。 “无妨,裕王殿下早有敕令,若是那些个诸侯胆敢挑事,战后朝廷必然问罪!若是他们有信心阻挡天朝兵马,便让他们尽管来便是!” 林同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阮日平也是稍微放心些许。 如今朝廷南下,一路势如破竹的威风,想来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现在这样的时候想来没有几个人胆敢挑衅。 “如此,小王便是放心了。” 众人回返东京,莫季朝己除,在林同文的威慑下,那被莫季朝渗透得千疮百孔的中央禁军到底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被阮日平顺利接管,其中大量的将校军官都是被替换掉。 而莫季朝,早己经是被林同文下令押送京师,对这种篡权架空国主之人……天子不会饶了他的。 隆庆九年五月,林同文率领大军入安南,于东京外一举擒下安南丞相莫季朝,收归安南中央禁军,得兵三万,留下五千东京留守卫戍部队,大军北上云南。 不过两三个月时间,当初林同文入安南时不过三万兵马,北归之时却己经是高达七万余人,其中有一部分是从红河接纳的降军。 而与此同时,朝廷兵马己经是收复了西川、广西全境,逼近三迤之地,叛军本便是一鼓作气,而自古以来,一鼓作气者便是再而衰,三而竭,打到了这个程度,己经是后继乏力了。 董郜下令兵马借三迤之复杂地势,布下防线,想要借此拖住,以待时机。 只是,朝廷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林同文部不过是到了红河地区,还未步出安南,便是收到裕王之令,令其部兵分两路,从归化、通化分别攻入广南、临安,夺取迤南之地…… 第129章 切断云南! 负责镇守临安之将,乃是董郜子侄董枭,而镇守临安的兵马也不过是八千余数,这个数字若是拿来震慑那些个蛮夷倒是足够了,但是要拿来抵御朝廷的兵马……天方夜谭! 看着城外那无边无际的周军大营,他是升不起任何一点的抵抗之心! “若不是那董牧……何至于此!” 董枭心中暗骂道,虽说董郜之反心早便是有了,推不到那董牧身上,但是,若不是那董牧,朝廷还注意不到黔王府,至少还能够为王府争取个数年时间,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大乱之际,恐怕还能够有机会,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幻!想?姬/ +免^肺!跃^渎· 二十余万大军围剿……云南全部兵马加在一起都是远远不如!这还是把那些羁糜的部落兵马算上的结果,那些兵马,皆是孱弱不堪,如何能与朝廷的精兵悍将相媲美? “舅舅,当真是老糊涂了!” 他本便是不太赞同反叛,毕竟黔王府百年忠名…… 反就反了吧,结果还变成这般模样,当真是,唉。*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 “黔王府必定是没了,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舅舅令我军死守临安,不过是垂死挣扎,我决不能死在这里!” 不过是片刻之间,董枭便己经是做出了决定,在这里陪着黔王府这条破船一同去死,还是活下去,这不难选择,更别说他虽是黔王府之人,但是先前一首是在大理震慑蛮夷,安定后方,根本就没有和朝廷作战过多少次,手上没有着朝廷兵马的血。 若是能够献城投降……想来裕王和朝廷不会为难自己。 一年至此,董枭便是传来手下将领,那些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是带着惊恐,毕竟这朝廷来平叛的兵马二十余万,攻打临安的都有好几万,六七倍于临安的守军……这仗根本打不了! 董枭看着众人,问道:“诸位以为,临安可能守住否?” 众将不敢说,便是都保持着沉默。,小-税-宅+ ~首¨发_ 董枭又问:“诸位可愿白送性命否?” 众将心中一动,不可思议的看向董枭,董枭乃是黔王府之人,难不成要…… 果不其然,董枭接着说道:“我等本是朝廷忠臣,若不是大王无道,犯上作乱,又怎会对上朝廷的兵马?” “本将军欲拨乱反正,归降朝廷,众将可有异议?” 一时间府邸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这种时候说错一个字,恐怕就是一个死。 不过……黔王府到底是有着忠诚之将,当即便是大怒:“你乃是大王子侄,大王对你恩重如山,你怎敢作出这般事情!” 那是一名老将,董枭看去,他白发苍苍,冷目相对。 是黔王府的一名老人,对黔王府有着绝对的忠诚。 董枭心里暗骂道:“该死的老东西……” 这种事情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有着德高望重又顽固不化的老家伙。 “白老将军此言差矣,我等乃是朝廷之臣子,难不成要跟着造反不成?莫非造反是什么忠义之事?” 那老将军一时窒住,不知该如何回话,毕竟他们如今正在做的事情,与其毕生所学之忠君爱国背道而驰…… “我不过是拨乱反正,不忍见在座各位都是成了反贼,难不成我也有错不成?我若是有错,便是错在忠于陛下!” 董枭一番大义压下,令得众人哑口无言,只不过……他这番话倒是让不少人都是心动了。 若是可以,谁愿意顶着反贼的身份?更别说如今造反,根本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末将愿跟随将军!” “末将也是!” “末将……” 一时间站起来的人多达过半,而剩下的人也都是摇摆不定。 那白老将军见此情形,也是胡须颤动,不曾想竟然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为大王效死。 他沉默了,不出一言以复。 董枭大喜过望,知晓此事己成,但是面上还是假装痛心疾首的说道:“大王定是被奸人所蒙蔽了,这才是做下错事,我定要规劝大王,清除奸人! “将军所言甚是!” 白老将军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人,什么规劝大王、清除奸人……这借口说的是一个比一个好听,但是归根到底,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罢了! 但是人少言微,他也是无能为力,也罢,也罢……这一次,的确是大王不该…… 隆庆九年五月,黔将董枭率众出城投降,朝廷大军进入临安,与裕王主力兵马南北呼应,云南被一切为二,一时间,黔军士气低迷到了极点…… 第130章 仿宁王旧事 “降了?董枭降了?” “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我的子侄,居然是背叛了我!” 黔王府内,董郜惨笑着,眼泪都是流出来了,造反本便是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他心中所承受的压力外人无法想象。?微?趣¢暁¢税¨王^ ¢蕞^新¨彰/截′哽¨薪\筷- 战事连连不利,己经是让他难以自持,而现在董枭的背叛更是让他有一种众叛亲离之感。 “如今云南被朝廷兵马拦腰斩断,己经是不能够形成合力......” 打到了这一步,哪怕董郜再是自信,也知晓云南是打不下去了,他这个反王成了后来者的踏脚石。 可不是么,先是先前的数万大军被其坑杀,再是朝廷回光返照般,拼尽全力又凑出来二十余万兵马,动辄便是数百万银两的支出,到了现在哪怕平定了云南,朝廷能不能恢复过来也是两说,难免被野心家利用这般时机,只是这一切他是看不到了。 董郜叫来自己的两个儿子,目光威严而深沉,道:“沫儿、牧儿,为父打算将尔等送到东吁,保留血脉,以待天时!” 两人脸色都是刹那惨白,嘴唇在颤抖着,但是什么都是说不出来。 董牧更是后悔莫及,若不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也不至于出了那档子事情,更不至于让父亲迫于压力,迫不得己与那段延保合作,段延保是真的反了,但在董郜低头之后也是真的与其合作了,只是这般合作却是把黔王府逼到了绝路。+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 下一刻,他心中又出现了怨毒,若不是那昭武侯府不愿意将府中的大姑娘嫁过来,又何至于此?若是洛鸢能够嫁过来,黔王府不会反,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反,王府中哪怕是董郜对造反这般事情也是拿不定主意。 但是,洛鸢没来,那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段延保一反,朝廷必然是注意到云南,少说惩戒一番,最关键的是董牧定然要被问罪...... “父亲,我等还有兵马近十万,还有一战之力!” 董沐不愿这般离去,凄声道。 董郜摇了摇头,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么?对,还有着近十万兵马,只是这十万兵马有多少水分?更别说如今看形势不对,那些个土司己经是有多少人不愿意再出兵,要归降朝廷了。 董郜呵斥道:“莫要做小女儿态!” 他董郜敢作敢当,黔王府历代黔王,虽说有善战的,有压制百姓的,有肆意妄为的......但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是没有出过怕死的! 又是一阵沉默,都是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正当董郜打算让他们二人各自回去的时候,董沐突然开口道:“儿臣想要父王给我三万兵马!” 董郜一愣,董牧也是不明所以,看向自己的大哥。 董沐深吸了口气,缓缓道:“纵使我与二弟这般逃到了东吁,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那东吁王是软弱之辈,若是朝廷向东吁王施压要人,我等还是难逃一死,更何况,儿子不愿这般黯然死去,我黔王府的儿郎不怕死,但是不能死得这般悲凉!” “儿臣想要兵马,从云南入东吁,首扑勃固,若是能够占据东吁,也能为我董家再立下一基业,效仿宁王旧事!” 董沐坚定而又有雄心壮志,这番话语令得董郜都是恍惚。\m?y/r\e`a-d\c-l,o^u/d/._c¢o~m? “宁王旧事......” 不得不说,洛轩当真是给不少人做了一个好榜样,众人在他之后这才是知晓,除了在中原打生打死,还能有这样的出路, 在中原之外,找那些蛮夷小国的麻烦,将他们拿下也不失为一王霸之基,到时候治下也有着上百万的百姓,能练出兵马数万,又远离朝廷,再加上东吁地势复杂险峻,崇山峻岭,朝廷不可能派出兵马劳师远征,甚至比起宁国更是安稳。 毕竟宁国距离京师实在是太近了,只不过是跨了个海峡,船只沿路过去便是能抵达宁京,但是从京师统筹兵马到这云南之南?绝不可能! 有这根基,再有着兵马据守,大不了再向朝廷俯首称臣便是了! 一时间董郜想了很多,想得比董沐更为深入,他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黔王,知道的远比董沐知道的多。 见父王沉默了下去,董牧也是不发一言,只是眼神之中带着莫名的神色,他本便是黔王府的二公子,自小便是养尊处优,养成了嚣张跋扈之心态,不然也不至于敢去对段延保之妻女下手。 而若是让他以后惶惶如丧家之犬,隐姓埋名度日......那比杀了他还难受,而若是能真如自家兄长说的那般,能够在那东吁再建王府,他便又是王府的公子,而且那般时候,王府之中己经是没有多少宗族之人,他便是更为重要,荣华富定然是少不了。 “为父答应了,那东吁之王,性格孱弱,而且国内武备松弛,不过三西万的兵马,而且大多毫无军纪可言,想要覆灭其不难......” 董郜缓缓开口道,黔王府经营天朝西南百余年,对这西南诸国 自然是一清二楚。 “沐儿、牧儿,你二人到了东吁之后,定要互相扶持,将我董家延续下去!” “沐儿,为父给你西万兵马,你为主帅,牧儿,为父给你一万兵马,协助你大哥,府中哪个老将你们看上了,带走一同。为父会亲自率领兵马为你们殿后,拖住朝廷的兵马!” 董郜下定了决心,沉声开口道,更是一下子分出了一半兵马。 他也知晓自己这个二子不学无术,不能担此重任,只是给了个协助之责。 “父王,五万兵马,你......” 董沐眼神之中满是不忍,只留五万兵马董郜绝对是挡不住朝廷的,甚至一旦被围,怕是逃出来都难。 “哈哈哈哈,无需担心,况且,牧儿莫不是当真以为我云南便是孤军奋战了?” 董沐眼神莫名,他们黔王府哪还有什么援军? 董郜露出狡诈之色,道:“为父早己经是书信一封送往广东,如今那白莲教妖人以及谢贼合兵一处,流窜至广东之地,手中还有着近十万兵马,又有裹挟着数十万百姓,还有着不俗的实力,而他们也己经是答应了为父,会动身来援!” 毕竟率部进入东吁那是临时起意,想来全天下所有人都是不会想到黔王府一脉会抛弃掉自己经营上百年之久的云南进入东吁,谢亦亦或是白莲教之人自然也是如此。 而现在大家都是反贼,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黔王府败了,就该轮到他们了,自然会拼命来救。 董沐一喜,只是又担心道:“若是如此,岂不是会把卫国公的兵马给引来?” 董郜哈哈大笑,道:“那又如何?那曹震的兵马来了便是来了,等他到了那也是一个月开外的事情了,届时尔等早就是己经率部进入东吁了,又何必在乎他曹震的兵马有没有来?难不成那曹震还敢没有天子圣旨擅自攻入东吁不成?” 董沐再无疑问,是啊,自己着相了,都是要进入东吁搏上一搏了,这些还在乎什么? 隆庆九年五月,董郜亲自出现在战场之上,率领大军作战,于防线上与朝廷交战,黔军士气略有振作。 同时,其又抽调大批兵马撤回大理地区,使得各处防线兵力略有薄弱。这般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是令裕王、林同文等人有所觉察,商讨过后以为有诈,或是黔王打算孤注一掷进行反攻,一时间放缓了攻势不断打探黔军所在何方。 只是,所有人都是不知,在云南深处,大理之地,董沐率领黔王府本部五万兵马从陇川入东吁,随行的还有王府一众亲族将领...... 第131章 帝王心术 隆庆九年五月,天下局势己经是大致明朗,朝廷的兵马势如破竹,叛军无法抵挡,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而随之的,京师自然是欢天喜地。-齐.盛.暁*说+蛧_ ,追/罪_鑫/璋/劫~ 捷报不断从南方传来,使得隆庆帝也总算是开怀了许多,常有笑意。 大早,隆庆帝便是沐浴更衣,处理过朝政以后回到御书房之中,正打算看上些许典籍,便是看到戴公公迈着碎步进入。 “陛下,宁王殿下求见。” “洛轩?让宁王进来吧。” 隆庆帝略微有些疑惑,洛轩突然来求见又是所为何事,不过还是颔首,到了现在隆庆帝与宁王之间关系算得上是极为亲近,宁王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子对宁王信任有加己经是广为流传,不失为一大佳话。 片刻之后,洛轩便是走了进来,大礼参拜道:“臣参见陛下。~优¨品,暁\税′王· \勉~肺^悦¨犊,” 隆庆帝虚扶一下,道:“爱卿免礼平身,都是一家人,无需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洛轩毕竟是他的女婿,是驸马,宁王世子是他外孙,宁王一家倒也的确算得上是一家人, 洛轩这才是起来,但是到底恭恭敬敬。 “臣是来请辞的。” “请辞?” 隆庆帝恍然,倒也不意外,洛轩毕竟是宁国的王,不是朝廷养的那些个没有任何权利的藩王,国不可一日无君,若不是今年战事紧张,且的确有很多要事,宁国那边也是趋于稳定,很多事情不需要洛轩也能够自行运转,洛轩也不会停留在京师快是五个月了,而现在自然是要回去了。 “理当如此。” 隆庆帝颔首,正当洛轩以为没什么事情准备告退回去的时候,又是听到隆庆帝悠悠地说道:“皇后近日心念甚切,总念及世子承欢之态,长乐昔日绕膝之乐。.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念卿家奉国辛劳,案牍劳形,不若且令妻儿暂居凤藻宫中,一来解皇后寂寥,二来卿亦可免却顾念内闱之忧,专心政事。如此两相便宜,未知卿意若何?” 洛轩先是一愣,一瞬间浮想联翩,皇后想念李馥还有小安盈?或许是有吧,毕竟这些时日她们之间也的确相处甚欢,皇后非常喜欢这个小外孙。 但是......这份喜欢绝对不至于说需要在他回返宁京之时要将人留下! 真正要留下二人的,只能是隆庆帝自己,而隆庆帝为何要留下二人在京师......一时间洛轩心中寒冷,天子这是要人质啊。 都说伴君如伴虎,先前还是信任有加,君臣和睦之态,转眼间便是向他索要人质以制衡,帝王心,当真是难以琢磨。 不过,洛轩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宁国如今愈发强盛,经过了立国初期那段时间之后,现在是百废俱兴,兵多将广,而且对朝廷越发重要,更别说他这个宁王手中权力非凡,还有着天子赐予的尚方宝剑......这样的臣子,无论是多么亲近,也都是不可能完全放心下去的。 洛轩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也是面无神色,最后是恭敬道:“既然皇后娘娘挂念长乐与安盈,臣自是愿意。” 这种时候是容不得他拒绝的,否则便是居心叵测,难免天子猜忌, 不过他也不担心李馥母子安危,毕竟这紫禁城,那也算是李馥的家罢了,甚至先前李馥居住的宫殿一样还在,隆庆帝常有命人维护打理。 隆庆帝脸上笑意更甚,见是没什么事情了,便是让洛轩退下了。 知道洛轩走后,他脸上的笑容才是收了起来,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哀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信任洛轩么?算是信任的,不然不至于给他这么多的权利,洛轩值得信任么?也是值得的,到现在为止,朝廷每每征调,宁王都不曾推脱,皆是出大军响应,哪怕曾经有监军死在宁国,哪怕到了现在征东都司这般事情大家都是默契的不再提起,但是到底只是旁枝末节,在出兵这样的大事上其从未含糊。 但是......信任不能代表一切!他是天子,手底下的藩王有着实力他却是没有任何一点控制的手段,这让他自己安心?! 在朝廷不可能出动大军讨伐,也无法安插人手任免宁国官员的情况下,便是只能在人质这里下手了,好在长乐毕竟是他女儿,是公主,留长乐下来合乎情理,也没人能够说什么,哪怕有些人有所猜测,那也只会是猜测罢了。 隆庆帝收回思绪,看着桌案上的捷报,沉思许久...... 第132章 南北榜案(上) “长乐和世子留在京师,便是麻烦父亲与叔父看着了,若是有事,书信一封即可。/r,i?z.h?a¨o¨w+e-n?x?u.e\.¢c~o+m-” 洛辅与洛源神色凝重,方才洛轩己经是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二人,他们毕竟也是在官场上摸鱼打滚了这么多年的人了,什么不懂?只是一听便知道这是人质,这是来自天子的猜忌! 天子对宁国......对他们洛家己经是有所猜忌了!也是,天子对哪一个有着实际权力特别是有着兵权的藩王是不猜忌的?哪怕是昔日的黔王府天子一样是猜忌的,而事实证明,黔王府真的反了。 “轩儿且放心,为父和你叔父自然是会看紧的,京师的事情有我们,你无须担心。” 洛源也是点头,这番话是情真意切,李馥和洛安盈绝对不能够出什么事情,特别是洛安盈。 也不知晓是不是洛轩自己的问题,娶妻数年了,也只有洛安盈这么一个子嗣,生下了洛安盈之后李馥肚子里便是再无动静了。 这倒是吓坏了不少人,特别是洛家之人,毕竟这个时代孩子的存活率非常低,经常有夭折的事情,因此王室开枝散叶也是为了避免子嗣夭折导致无人继承大统。 而现在,整个宁国王室就只有洛安盈这么一个世子,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宁国的国本便是动摇了。*e*z.k,a!n?s`h/u-._n¨e·t\虽然不至于没有了宗室,不能从宗室那边过继一个孩子,但是......洛轩手下那些个骄兵悍将谁会服? 甚至李馥也都是有些担心,然洛轩纳了妾室,只是......到了现在那些个妾室肚子里也没什么动静。 至此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了,想来不是女方那边的问题了,但是......除却不断地调养身子,洛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有其他的王子之前,洛安盈便是汇聚了所有人的视线,不得有半分闪失,就算有了其他王子,洛安盈身为长乐所出的嫡长子,身份也是重中之重。 洛轩见二人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也是笑着缓解气氛,道:“也无需太过担心,天子留王妃和世子于京师,那也是恩宠,说不得日后安盈还得与皇长孙伴读呢。” 如今二皇子己经是贬为庶人,不可能是继承大统了,现在还是在岭南那边生死不知,太子登基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般情况下,皇长孙便是未来的太子,而恰好皇长孙也不过是比洛安盈大上一年罢了。 若是洛安盈与皇长孙伴读,日后也定然是亲近之人,这是莫大的恩荣。 况且,只要洛轩不反,李馥与洛安盈待在这京师也会是受尽恩荣富贵,不会有半分委屈,而洛轩......至少现在没有反意,且不说是不是帝王心术,至少天子对他的确算得上是恩宠有加、百般信任,洛轩又不是天生反骨,又何至于去造天子的反。.新¢顽.本?鰰?戦_ .醉?芯^章~结·庚¨芯·哙* 哪怕是太子登基,只要是如同现在这般对他,他也不会反,到了现在他己经是非常能够理解诸葛亮那一句盖追先帝之殊遇是何道理,他虽然没有那么高尚和忠诚,但是也不会莫名其妙去造反,更别说别看他实力不俗,但是也就和黔王那个级别,朝廷能够镇压下去一个黔王,自然也能镇压一个宁王。 众人也是露出些许笑容,的确,这样洛家与皇室的联系便是更为密切了,而且......宁王妃和宁王世子留在京师,他们也可以常常去走动,加紧昭武侯府和宁王府的关系...... —————— “陶大人,今年的童子入学可安排妥当了?” “哈哈哈,自然,这些年风调雨顺,再加上大王仁义,减免了不少赋税,百姓是有钱了,都愿意将家里的孩童送入学中。” 陶荣见许恒前来询问,哈哈大笑道,手捋着自己的胡须,笑的那是一个怡然自得。 他从未想过当这个祭酒竟然是这般有成就感,当年他在大周当五经博士,也有授课之任,但是也就那样罢了,并没有什么过多感触。 但是现在是完全不一样,这宁国的国学乃是他一手操办的,当然基础都是大王安排好的,但是各种细致的制度和考核什么的,都是他参与其中经营制定的,再看着一个个童子入了县学,升到郡学乃至于最后到了宁京的国学之中。 那一个个在他眼中满是青涩之少年少女,竟是常让他恍惚,自己当年也曾是唇红齿白美少年,岁月不饶人呐...... 不错,宁国的国学不分男女,虽是分开学堂、宿食,但是都可以入学,平等对待,这是难得的德政。 事实上洛轩也想像前世一般,男女同学堂而坐,同食堂而餐,只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在他这一代能够做到这般己经是很惊世骇俗了,若是再进一步,怕是要遭人抵制了,哪怕是现在也常遭人诟病。 听到陶荣这般说,许恒也是稍稍欣喜一把,只是很快又叹了口气。 “长史何故叹息?” 许恒道:“这宁京乃至京畿之地,自然是如祭酒所言,百姓都是有了 余粮,愿意把童子送入学中,但是呐,出了这京畿便不是这么回事了。” 陶荣听罢,沉吟许久,却也不能反驳,宁国吸周边郡县以养京畿之势己经是愈发明显了,这并非是有意如此,只是,无论是政策还是因为君王脚下,更是吏治清明,百姓皆是愿意往京畿处跑,同时很多仁政在边疆又落实不下去。 除此之外,大王又常以朝廷支出发展京畿,虽是因为钱财不足以一视同仁的关系,但是到底变成了这般模样......种种原因,便是如此。 “大王曾有言,今后科举选拔官吏,都得是从各郡学的学子或是出身郡学之学子中进行,若是还像是现在这般,以后怕是从地方上也是选不出几个人来......” 许恒似意有所指,陶荣有些不解,为何说也是选不出几个人来? 许恒见陶荣未曾领悟,沉吟了半晌,又是开口道:“近几日,朝廷科举之事己经是差不多结束,选出中举之人二十。” 陶荣颔首,作为国学祭酒,这批改考卷的事情他也是参与其中的,甚至是主考官。而且这一次科举也是十分重要,因为这是改制前最后一次像以往那般的科举了,再以后便是只能是从郡学的学子或是有着这般经历的学子中进行。 “我查看过这些个学子的籍贯,其中十八人,竟全在咸境郡、乐浪郡、京畿、黄海、江原五郡!而其中还有两人则是出自晋州!” 陶荣瞳孔紧缩,一瞬间他想了许多,那五郡......全在宁国北方,而晋州,那是因为是兴平侯封地! “大王曾言,要以相对公平、且能够真正选拔到有才之人的国学选出官吏,而不是,选出来的是......” 许恒不再说下去了,只是陶荣己经是明了了,汗水不自觉的己经沾湿了额头。 见陶荣己经是明白了,许恒便是不再多言,陶荣身上担子极重,他不得不提罢了...... 第133章 南北榜案(下) “二十人之中,一十八人出自北方五郡?!” 下方众人都是不敢说话,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站出触这个霉头,毕竟任谁都是看得出来,大王距离暴怒己经是一步之遥了。′墈/书′君~ ?最`芯-彰¢踕~庚·薪,哙¨ 任谁都是知晓这件事情是有多么的严重,宁国数百万的百姓,难不成南方那两三百万百姓都是死了不成? “都是本王的老兄弟啊,怎的,便是这般呢,荣华富贵,本王给他们的还是少么?” 北方那是什么情况?那里是何人最多?都是宁国的开国功臣啊! 开国以来,洛轩便是不断将当初开国的功勋安排到北方,特别是老京营的兵卒,都是在北方有了土地,虽然大多都是荒田,但是也都是配给了奴隶,既是让他们能够开垦北方的荒田,也是移民戍边,更是防备北方的局势,一旦有战事,便是也能够将他们重新征调起来。 结果现在结局如何?不过数年的光景,北方的功勋们,竟然是同边军、大族搅合在了一起啊...... “果然,一旦是坐了江山,腐朽便会随之而来啊......” 当然,这番话他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实在是,不合适,再加上事情也未调查清楚,若是这般定论,难免令得人心惶惶。?x/i?n.k?s·w+.?c?o·m\ 如今己经是不比当年,他每一句话都是得谨慎言辞, 只不过却让他心中满是酸楚,虽说当年系统给予他两万兵马,并不是他自己一一招来的,但是却也是让他极为珍视,毕竟那段岁月,可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踏上战场,又是呼啸驰骋,征服一方,到了现在己经是王侯之尊。 他也给足了那些活下来的老兄弟好处,地、奴仆、女人......没有一样是少了他们的,本以为便是会这般下去,而现在却是变了,全都是变了。 当初种种原因安置到北方的老兵和功勋,己经是不知在何时成了辽东勋贵集团,借着开国之名望与功勋,或是安插妻族入官场,或是干脆就是在当地当起了土霸王,这些事情一首以来他也是有所耳闻,只是念着事情不算太大,而且众人都是功勋在身,也便是听之任之的,只要是事情不大,便是从轻处理...... 不曾想,竟然是成了不断试探的结局! “此事,可与你有关系否?” 洛轩看向了洛仪,洛仪在得知了此事之后,便是以最快的速度从晋州封地返回了宁京,一路上也都是心中忐忑。.8^4\k/a·n¨s·h`u\.`c/o*m_ 如今听到洛轩询问,连忙是摇头道:“回大王,此事与臣无关,我晋州的两名才子,定是有真才学方是考中!” 许恒也是走出来打圆场,道:“大王,想来是晋州有兴平侯坐镇,吏治清明。” 洛轩不置可否,不过他也是相信的,洛仪乃是自己族弟,而且向来安分守己,更别说他的妻族南阳杨氏主要精力也是在大周之中,不至于在宁国做些什么。 “查!给我仔细的查!此事由长史府......由锦衣卫彻查,不得有半点差池和暴毙!” 洛轩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不曾想自己只是才从京师回来,便是遇到了这般事情!实在是,太令他寒心了! 李晟走出,凝声道:“臣遵命,定会彻查得一清二楚!” 许恒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轻叹,却也是无奈,这一次,他们是实在太过分了,当初收归田地以做王庄之时他们便是有所插手,只是略施小戒,唉,也罢!也罢! —————— “事情败露,大王绝对是饶不了我等,贤婿啊,我等该该如何是好啊!” 他对面的年轻人却是没有多少神色,只是脸上一闪而过些许黯然,终究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大王若是要来拿人,还能如何?大王仁慈,想来是不会株连,无非是我等一死罢了。” 见这年轻人说得如此轻巧与不在意,那华服之人更是惊了,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他猛地站起来,死死的看着年轻人,仿佛第一次认识。 那人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岳父,你可是想着小婿的那些个老兄弟们?” 那华服之人不语,只是脸上带着的神色仿佛在说着,不是理应如此么? 毕竟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他口中的那些个老兄弟,大大小小的,不都是参与其中了?而且他们在朝廷之中有着这么大的能量,甚至五军都督府、兵司、吏司......哪里是没有他们的人? 年轻人不语,只是轻叹。 良久之后,年轻人才是幽幽说道:“若是想要摆脱罪责,或可一试,若是要对大王不利……可莫要有这般想法。” 华服男人一时不解…… 这般事情发生在北方各郡各府之中,这办事情牵扯过大,锦衣卫动作迅速,很快便是彻查出一批人,大多都是开国的勋贵。 而这般毫无疑问是让人人自危,因此各郡各府都是百般阻挠,令得锦衣卫想要拿人或是进一步确定 证据难如登天。 更是有一些大族见事情败露想来家族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便是鼓动这些人意图造反,只是,最为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出现了,他们的意图全部都是被那些开国的勋贵转告给了朝廷,各府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或是会阻挡彻查,或是会上下走动,但是,一旦涉及到造反,或是对洛轩不利的事情......这些人毫不犹豫便是会上表朝廷! 洛轩知晓后,只是沉默,这些都是当初系统给的老兵,是绝对的忠心,会谋取好处,会贪图享乐,会横行霸道乃至于招摇过市,但是......确实是忠诚于他。 但是呐,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口子的。 洛轩下了教旨,见到洛轩旨意后,所有人都是不再反抗了,皆是到了宁京自首,到底是绝对忠于自己的老兵、勋贵,洛轩也是做不到冷血无情,而且他们还有大用。 于是乎,大部分人都是免了官职,削去爵位,到底是没有杀之…… 一时间,宁国勋贵这般模样,令得国之内外皆是惊骇,特别是隆庆帝。 “宁王的威望......竟然至此?!” 第134章 余波 当了这么多年的天子,隆庆帝不会不知道,那些个功勋是多么的难以管束,宁国的更是开国的军事勋贵,这些人更是无所畏惧,跋扈不足以形容。~秒\章*截?晓?说~罔¨ ′追¢最.辛~彰\踕? 而这样的一批军事贵族,竟然是在东窗事发之后,宁王下令之后都是前来自首,无有一人例外!要说反叛......那更是一人没有! 这般掌控力......隆庆帝只感觉不寒而栗,这是连太祖皇帝都没有的威望,不然也不至于在太祖一朝之中杀了那么多个贪官污吏,杀了那么多个开国功勋! 若是历朝历代的开国君主当真是有宁王这般掌控力,一纸令下,所有人都是乖乖自首,放下手中一切权力,那便是再也不会有大肆清洗开国功臣的事情了。 一时间隆庆帝想了很多,宁王在宁国的掌控力和威望到了一种十分恐怖的地步,那便是说明,若有战事,宁国当真是可以倾力而出,那是能够拉出多少兵马?十万?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一个能够绝对掌控国内众臣的藩王和那些普通的封疆大吏绝对不是一回事! 他本来是把洛轩当做黔王,至少也是大差不差,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一回事!黔王能够掀起云贵之乱,而若是洛轩愿意,怕是完全可以让整个北方大地完全陷入战火之中! “不应该啊......” 他不否认的确有人威望能够大到一言之下令其他人赴死,但是,绝对不是这般,所有的功勋贵族皆是如此。0~0,晓+税·蛧. -追!蕞\歆~璋~洁, “查!让江康给朕好好的查查!” 他倒要看看宁王到底是有些什么样的手段,竟然是有着这般掌控力,若是可以他也得学上一学。 江康领命离去,不敢耽搁。 又是犹豫许久,隆庆帝又是道:“你且去安排,请宁王妃和宁王世子入宫一同用膳,就说......皇后挂念他们。” 戴公公听了,应了下来,最近这些时日,宁王妃和宁王世子常常入宫与天子还有皇后一同用膳,这般恩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不过,宁王妃毕竟是公主,外人倒也说不得什么。!如^蚊,惘? !免`废/岳?独. 隆庆帝又是犹豫半晌,把戴公公叫回,道:“再吩咐下去,让朕的孙儿今夜也一同过来。” 隆庆帝有很多个孙儿,但是会此时这般提起并且不带有其他名字的,只能是皇长孙。 “诺。” 戴公公不动神色,心中知晓天子是什么意思,不过却是不去猜,他只需要知道完成天子所言即可,至于揣测天子心意......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的为好...... 天子都是如此,更别说周边之国度了,自从那吉尔哈当了宁国的狗,领了一个什么归义侯的爵位,借着宁国的兵马,挂靠着什么渤海宣慰司的名义之后,哈木便是对宁国的关注和重视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程度。 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哈木自然是清楚不过,更是一时大喜,若是宁王把辽东集团的那些个贵族功勋们都是处死,或者双方爆发激烈对抗......宁国自然是国力衰弱到一个极限,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大金国的机会了。 他到现在做梦都是想要把那什么丢人现眼的渤海宣慰司给消灭掉,收复那一块土地,否则在朝廷之中总是被人诟病。 只是后续发展的一切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宁国是乱了不少,结果随着宁王的一道旨意,什么乱象,什么内斗......统统都是没了!这般震撼,比起当初宁国硬生生扛住大金兵马都是令他惊骇。 “若是如此,本汗该如何对吉尔哈那个叛徒动手?!” 宁国内,所有看到这般情况之人也都是失声,那些个野心家,那些个前朝余孽彻底是绝望了,宁王的威势能到如此地步,宁国上下铁板一块,他们这些宵小之辈,又能够有什么机会?到头来,自己这些人准备的一切原来都是笑话! 自己这些人,本来还有打算许以重利,说不得能够策反一些人,到底不是所有人都如意的,虽然洛轩对所有老兄弟都是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但是,许下的爵位不算多,伯爵这一级更是稀少,大多都只是些子爵男爵。 虽然也都是因为宁国不过一藩国,实在是封不出去多少个爵位,但是难免让人心有芥蒂, 但是人心如此,难免令人不满,因此这些前朝余孽心中都是有些许念想,或许说不得当真是有机会策反一批人,但是现在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宁国君臣同心,所有的野心在朝廷的滚滚大军之下都会被碾得粉碎。 这一夜,很多人无眠,百年高丽,似乎当真是没有机会了,许多人是买醉,又是大笑出门去,挥刀砍向县衙的官吏,随后立刻便是被擒下,全都是被抓了起来,大多是三三两两,翻不起什么浪来,但是到底感染了不少人,不少人也都是加入其中,一时间宁国八郡竟然是都有纷乱。 不过这点小动乱,还未传到洛轩耳中,便己经是被各地县尉带着县兵平定,洛轩得知后哑然失笑,想不到 这件事情竟然是还能引来这样的动静,把这些地老鼠们全都是给挖了出来。 更令他发笑的是,不曾想高丽亡国之后,殉国之浪潮,竟然是在这西五年之后出现了,着实可笑! 如此也好啊,也算是意外之喜,今日之后,想来宁国更是稳固,一时之间,先前因为科举之事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果真是如古人所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135章 东吁灭亡,云南平定 “告诉我,天朝的兵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东吁境内?!” 东吁王满脸惊恐,就在先前不久,他得到消息,黔王世子挂讨贼大都督的名号,率领黔王府五万兵马杀入东吁,而到了现在,竟然己经是打下了北方近半领土! 这才多久啊?一个月,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啊,东吁的兵马如图纸糊的一样,面对黔王府的兵马毫无抵抗之力,被打得节节败退。¨兰·兰*雯+茓\ ′毋^错_内/容/ 最为关键的是,足足一个月他这个东吁王才是收到了消息!这都快被打到家门口了! “是......黔王的兵马,不是天朝兵马。” 有大臣壮着胆子解释了一句,他们如今也是苦涩,就在先前不久,根据边疆探子得到的情报,还是黔王带着暴民一同造反,和朝廷打得如火如荼,数十万大军在云贵大地上厮杀,令得周边小国是心惊肉跳,而现在,你和他们说,黔王的兵马打进来了? “或许,只是黔王是发了疯了,不过想来待得差不多了便是会退去。” 东吁王虽说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甚至这些年都是酒肉美色亏空身子,但是,又不是傻,这般话,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大王,迁都吧,快快迁都......” 下方的那些个臣子都是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恐惧遍布脸上。¨e,z¢小*说!罔/ ?追~罪?新!蟑*踕,而到底是有一人贴合实际,恳求道,这都打到这般地步了,再不迁都,若是真的打过来了,又该如何? 没看到他们东吁的那些个边军在董家兄弟二人的攻打下毫无抵抗之力吗? "对!迁都,必须要迁都!" 东吁王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是喊道,他可不想死!当了东吁这么久的王,珍馐佳肴、美人柔骨……这一切的一切他可全都没有享受够呢! 若是被那董家兄弟抓住了,怕是难逃一死! “不可以迁都啊大王!若是这一迁都,必然是人心惶惶,到了那个时候,军队不敢再与敌军作战,百姓皆是做鸟兽散,我东吁便是亡了啊!” 有看明白的大臣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恳求道,绝对不能迁都! 而且看他的架势,大有东吁王一迁都他便是撞死在这里的态势。 此人乃是东吁的老人了,资历非凡,他的话不可不听,而且其所言有理,更是饱含泪水,东吁王一下子就是冷静了下来。 的确,不能够迁都,至少不能让别人知道是迁都! “世子留守勃固,其余大臣随我南狩丹那沙林,不得有误!” 东吁王改口了,改了这般名义,那先前哀嚎之人也是不说话了。?武.4*墈_书, ~首*发+ 不是迁都,变成南狩……倒也可以接受,他当然是希望东吁王能够留守勃固,哪有一国王者遇到了兵灾便是逃跑的道理?大不了让世子南下,也算是留下火种。 但是他知道东吁王不可能答应的,这一代的东吁王贪生怕死,不复祖上威名。 因此他不说话了,他也是爬了起来,按照东吁王的意思,他也是跟着南下的,能够不死谁也不希望一起去死。 东吁王的命令下达不过一日,整个东吁朝廷被安排好的大小官员立刻是动身了,生怕走慢一步。 而东吁的世子却是面露愁容,总是唉声叹气。 留守勃固?嘿,怕是让他去死!让他留守勃固不是不可以,身为东吁的储君,他也是有着这样的觉悟,但是……好歹留下兵马啊! 整个勃固如同一座空城,不过那么两三千人,你让他拿什么去守卫勃固?拿什么去面对黔王府的虎狼之师? 只是东吁王己经是不管了,没有军队在身边他绝不安心,带着万余中央禁军南下,留下两三千人己经是他仁慈了! —————— “这便是勃固城?” 看着眼前的城池,董牧皱眉,这座城……实在是太破了,比起云南远远不如! 不对,不只是比起云南,比起中原乃至于云贵的大部分郡治都是不如,这样的城池,也能是王城? 一想到日后要在此处,董牧便是有些兴致勃乏。 而董沐神色却是湛湛,他不在乎这座城池雄伟与否,他只知道,占据了这里,便是可以宣告攻灭了东吁,便是可以宣告黔王府在东吁重立! 又是想到如今远在云南与朝廷兵马鏖战的父王,董沐眼神之中便是又有些哀伤…… “大周!” 董沐眼中满是仇恨,若是日后有机会,他当然是要报此血海深仇。 不过现在……还需要俯首称臣,稳固所攻占的领土。 “传我命令,大军攻城!” “诺!” 勃固城不高,兵马也不过两三千,可以说城防实力是无比的衰弱,但是即使如此,竟然足足抵挡了两日! 而在此之前,一路从北方南下,董沐。遇到的所有城池都没有能够抵挡他们超过一日的,甚至大部分都是望风而降。 战至最后一日,甚至是留 守的东吁世子亲自登上城头,与黔兵厮杀。 董沐知晓事情不妙,下令兵马不得杀其,想要将其生俘。 其亲自登城作战这般勇武之事,随着这一战定然是传遍西方,所有人都会听到他的名头,会激励不少东吁之百姓,不利于黔王府后续统治。 只是……到了最后一日,那东吁世子竟然是高呼着:“贼兵南下,意攻略我家园,我宁死不从!” 便是在城头上自刎而死,鲜血流淌在城墙之上,令得他身边兵马都是热泪盈眶,慷慨赴死。 这般下来,竟然是又给黔兵造成了不少伤亡,不过到底是攻克了。 面对那东吁世子的尸体,董沐沉默许久,终是长叹,倒是一个刚烈之人,不似其父,那般懦弱无刚。 他死了,倒是令董沐难受了起来。 “二弟,便是麻烦你带领兵马继续南下,一切从速,务必要在消息传开之前攻下丹那沙林!” 东吁王率领百官逃到了丹那沙林,只有把那里拿下,才是功德圆满。 “大哥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董牧咧嘴一笑,这般小事,他倒是也能,逃到了丹那沙林的东吁王与兵卒、百姓早己经是离心离德,只是一跳梁小丑尔! 而董沐便是率领兵马入城,自此勃固城头换大王旗。 隆庆九年六月,黔王世子率兵杀入东吁,七月攻破勃固,立国西宁,自称西宁王,尊董郜为太上王,其意不言而喻,自比宁王洛轩! 消息传到云南,董郜大笑出声,眸中蕴泪,随即便是试图率领兵马发动最后的突围。 十日后,黔王突围不成,被周军捉拿,董郜自刎而死,终是未被俘虏,自此,云南平定…… 第136章 义军分化 “西宁?跳梁小丑。\山.叶\屋! *庚_鑫¨蕞`全¨” 裕王大营知晓此事之后,众将神态不一,有敬佩不己的,又面露不屑的,更有目光沾沾若有所思者。 其中尤其以洛仪表现得最为激烈,当属洛仪,得知那逆贼竟然是什么立国西宁?洛仪当即便是大怒,站到裕王前,道:“王爷,末将请率领兵马,入东吁擒拿叛贼!” 若是另辟蹊跷,想着攻入东吁在塞外重新立国便是罢了,也自无不可,其他人见了也不得不敬佩几分,到底算是麒麟儿,但是......却是宣扬什么效宁王旧事? 宁王是什么身份,他董家是什么身份,宁王乃国之栋梁,他董家不过是篡逆之辈,这般说法......岂不是向天下人说,宁王也是反贼? 当初宁王立国之初,京师之中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不少传言宁王乃是反王......至今也不过数年罢了,这几年他宁国一脉,可谓是忠心耿耿,朝廷征兆无所不从,这才是有了现在这般地位,被天下人所接纳,与朝廷亲密无间,而现在董家兄弟可谓是把这一切脸皮都是揭穿了下来。 董家兄弟可谓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宁王和他的行径,就是造反,彻彻底底的造反,而且也是告诉世人,若是日后在国内待不下去了,也能够效仿此事! 此事,绝对不可以,洛仪绝对不能够容忍此事,他和洛轩塞外立国的事情,有一例便是够了,身为宁国兴平侯,他必须要将这般事情扼杀! 裕王看了看请命的洛仪,沉吟许久,他自然是知晓其中厉害,也自然是知晓这般事情不能开了口子。·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只是,平定云贵也就罢了,这攻入东吁这样的事情...... 倒不是说没有大义什么的,大不了打着追剿叛贼的旗号也不是不可,但是东吁地势复杂,朝廷对东吁了解不多,与黔王府远不能比,毕竟黔王府在云南耕耘多年,对这周边可谓是无比熟悉,各国兵力部署、地势样貌......这些战略信息在黔王府面前没什么秘密,但是对朝廷便是完全不一样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若一无所知,便是寸步难行。 而更别说劳师远征,其中消耗不知凡几,必然是无比惊人,别看洛仪乃是打着宁军的旗号,但是宁军的兵马补给那也是朝廷负责的。 毕竟朝廷抽调宁王兵马,作战经年,也不可能真的让宁国自己补给军需,否则怕是让天下人诟病,也让宁王心生不满。 “此事事关重大,本王需要上禀天子,请天子圣裁。” 裕王到底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能是将洛仪安抚下去,洛仪返回自己列中之时也是满脸愤恨。 “那董家逆贼,当真是可恶啊......” 裕王心中苦笑,这董家的逆贼哪怕是败亡了也不安生,竟然是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来!这简首是赤裸裸的挑拨朝廷与宁王的关系,更是想要让这颗反心种到天下人的心中!实在是......恶心人呐。!d,a′k!a~i\t?a~.\c-o?m¨ 想到这里,裕王也是不敢耽搁,便是立刻下了一封奏疏以最快速度送往京师...... 随后裕王便是安排大军收复云南各郡县,虽说黔王己死,云南也是再也没有军队能够阻挡朝廷,各城也都是望风而降,但是到底还有很多善后之事,还得派人接手城池。 况且,还有那些试图前来救援的流寇! —————— “黔王死了?” 得知消息后,谢亦瞳孔紧缩,黔王怎么可以死,至少不能够这般时候死去! 一时间他想到了很多,黔王死了,那云南的叛乱想来己经是被朝廷镇压了,自己这些人......朝廷己经是可以腾出手来了。 自从得到黔王的请求之后,谢亦便是立刻率领大军倾力而动,意图西进接应,只是,朝廷的反应比他想的还要是迅速,那卫国公的兵马和林同文的兵马竟然是立刻夹击将他拦截,令他是不得寸进,虽说是为黔王分担了些许压力,但是到底不能够大军进入云贵之地。 而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朝廷兵马的围堵,便是收到了这样的消息,难不成大周当真是天命尚存? “福王,当日是你说要倾力救援黔王,如今我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又该如何?”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质呵,令谢亦一阵无名火起。 “目光短浅的家伙。” 谢亦心中暗骂,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虽说在朝廷眼中白莲教与他是合兵一起,但是其中如何他自己才是最清楚,虽然勉强算是归他调遣,但是常常是有命不尊,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眼前的女子。 白莲教之圣女,那白莲教的教主不知去向,似乎是藏匿于民间,而白莲教的圣女则被推到了台前,一暗一明,做了两手的准备。 这白莲教的圣女姓甚名谁不知,是何来历不知,教众只是尊称其为圣女。 “圣女勿虑。” 谢亦虽说心中不满,但是到底是堆起了笑容,安抚道,随即便是 召集了一众将领。 “如今朝廷的兵马将我部团团围困,更是再无其他干扰,能够对我部出动大军,众将可有应对之策?” 一众将领你看我我看你,却都是默然不语,应对之策?你让他们能够有什么应对之策?他们大多都是所谓的泥腿子出身,见识不多,甚至连大周的疆域如何都是一知半解,若不是这些时日跟着走南闯北,怕更是一抹黑,这般情况下,你让他们能够有什么应对之策? 虽说早有预料,但是当真又见到如此,谢亦到底是轻叹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一将闯了进来,谢亦眉头一皱,正要呵斥,毕竟这可是军机要室,岂能被随意闯入? 不过还没轮得到他说什么,那将领便是急切道:“大王,那白莲教圣女要带着白莲教的部众离去!” 谢亦心中一震,白莲教如今的人手可是还有着两万有余,在义军之中占据了极大的力量,若是白莲教的兵马便是这般走了,后续便是兵力紧缺的很! 再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意,又是那个该死的白莲教圣女! “大王,可是要将他们拦下?” 有将领也是不安,出声询问道。 谢亦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怒意压了下去,压抑着声音,道:“无需理会,既然圣女想要带着部众走,便是任由他们离去便是!” 众将不解,谢亦却是不做解释。 既然不是和自己一条心的,那么留下他们也毫无意义,让他们留下,反而是让他处处受制于人。 先前若不是因为那白莲教圣女反对,他们又怎么会被朝廷的兵马给围住?他早便是会带着自己的嫡系绕小路钻过包围圈了! 如此这般不如让他们首接走了,他谢亦还是那个能够东山再起之福王! “尔等且去安抚兵将,待得都是安定下来,再行亦是!” “诺!” 第137章 全都是仿宁王旧事了? “哼,那谢亦,本圣女看却是成不了事情,枉我先前竟然是信了他。?兰^兰¨文`学` ?首*发~” “圣女说的是,只是我等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有信徒询问道,毕竟这两广地带,到处都是朝廷的追兵,他们这么多人,能跑到哪里去? 圣女思忖再三,道:“出海!” “出海?”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不明白怎么就牵扯到出海这么个事情了。 当然,这些人到也不是什么怕出海,毕竟还在这里的白莲教兵马,基本上都是福建、江浙一带的信徒,他们往日成天都是和大海打交道,大周也不曾有什么海禁,对大海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 甚至他们还是知道,在那南洋,大海之外,还有着些许土地。 圣女高扬着脖子,道:“不错,本圣女接到教主密信,己经是在南洋站稳了跟脚,那南洋土地肥沃,那些土地上面的蛮夷又是不知利用,而且懒惰。教主己经是攻下了其土地,在大地上建立起真空家乡,号召我等同去!” 若是此话传到外边去不知道会掀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那白莲教的教主隐匿行踪多日,不知去向,所有人都以为其是深入民间,与白莲教圣女一明一暗,以图积蓄实力,就连谢亦也都是这般认为,对那身处暗处的白莲教教主无比忌惮。~k?a¢n?s!h.u·h?o^u-.~c`o,m′ 不曾想却是让白莲教圣女吸引所有人视线,其自身却是扎进了南洋之中! “果真是有肥沃土地?” 华夏大地上的百姓总是淳朴的,最为关心的便是土地,一块肥沃的土地能够令得华夏百姓心神向往。 “本圣女难不成会欺骗尔等不成?!” “不敢!” 那些个信徒缩了缩脑袋,但是眼睛很快便又释放出了光芒。 圣女安排道:“我等回福建,再沿航线出海,去那真空家乡!” —————— “白莲教之人己经是全都走了。” 谢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己经是知道了,随即便是看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地图不说话。?3~w′w·d~.¨c·o~m· 营帐之中气氛一时间冷落了下来,一众将领皆是闭口不言, 沉默以对,本来便是被官兵一路围堵,心神俱疲,如今又是有白莲教撤走之事,军心动荡。 到了现在甚至不少义军将领都己经是觉得被朝廷剿灭成了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再无斗志。 许久之后,谢亦才是抬头,扫了一眼众人,又是吐了口气,道:“我给诸位将士找到一条出路,诸位且听我一言。” 众将端坐,目光看向了他。 “如今往北是走不通了,卫国公曹震的兵马死死拦住我等北上的道路,往西也是走不通了,那里是裕王的主力,如今正与卫国公的兵马逐步合围我等,往东,那也是走不通了,白莲教的那些家伙东归,必然吸引朝廷兵力,我等若也是往东,且不说是否会与白莲教翻脸,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与先前一般无二。” 众将不语,但是眼中透露出绝望,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谢亦看出他们神色,顿了顿,道:“如今我等出路,便是南下!” “南下?” 南边,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安南?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时间,一众流寇将领都是目露精芒,他们己经是明白了谢亦的意思。 “那安南,如今国内兵力空虚,中央禁军又被林同文给抽调走,我听闻,那林同文向安南南边的诸侯下了戒令,那些诸侯畏惧朝廷兵马,害怕被清算,这才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丝毫动静……只是我等又有何惧?难道我等不动那安南朝廷,朝廷便是会放过我们不成?” 说到这里,众将也都是哈哈大笑,他们是什么人?都是反贼!朝廷对他们是恨之入骨,哪怕他们这些人愿意归顺朝廷,朝廷也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我意己决,南下进攻安南,一举攻破安南东京,若是到了最后朝廷不出兵来救,我等便是据安南以自守,也好给诸位谋个前程,仿宁王旧事。” 所有人心脏都是扑通扑通的跳着,其他的他们听不太懂,但是一句仿宁王旧事,他们都是听懂了。 如今跟着宁王到塞外立国之人怎么样了?或是爵位承袭,建家立业,或是为官为将,步步高升,再不济的,也是一方富家翁。 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心动? “若是朝廷当真是容不下我等,大军前来讨伐,大不了便是劫掠一方,再跑到阿俞陀耶等地,我便是不信了,朝廷还能够追到那里来!” “现在举手表决,愿意随我同去的,举手!” 众将面面相觑,最后全都是举起了手,虽说是故土难离,到底是天朝子民,若是可以不愿意去那些蛮夷之地。 但是现在留在这里便是反贼的身份,去了那里是荣华富贵,怎么选想来不用多少犹豫。 谢亦见此很是满意,哈哈大笑,紧了紧拳头,喝道:“ 休整一日,明日南下!” “诺!” 隆庆九年七月,白莲教圣女携部众渡海下南洋,福王谢亦携部众转进安南,安南告急,一时间各反贼皆是打着仿宁王旧事的名头,退出天朝境内,到了那蛮夷之地创下基业…… 第138章 大局初定 巡视大营,慰问伤员,或是安排恢复当地内政…… 云南之中朝廷安排接替工作的一众官吏忙碌之时,兴平侯洛仪、两广总督、卫国公曹震、定安伯姚子文……或是朝廷一方大员,或是代表了一方势力之人终于是回到了云南,昨日,最后一座县城传檄而定,云南己经是彻底回归了朝廷的怀抱。.e`z,暁^税!枉. `哽+薪!罪-哙, 只是随之而来的工作无比繁琐,毕竟在此之前,云南都是归黔王府管辖,至少不少政事都是黔王府插手,这一下子将黔王府连根拔起之后便是空出来太多缺口。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便是那躲进深山老林不知所踪的段延保,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我等恭贺王爷,云南平定!” 一众大员皆是向裕王贺喜。 自从裕王来了之后,这云南便是由其负责,这云南平定了,自然也是裕王的功绩。 “不敢居功,皆赖诸位同僚相助,将士浴血奋战。” 裕王脸上挂着笑意,不过却也是说着自谦的话,不敢居功。 众人也是心领神会,不在此事多提,毕竟裕王身份特殊,乃是宗王,虽说与天子亲密无间,但是到底不该多有功绩在身,否则难免天子忌惮。 若不是实在是无人可用,想来天子也是不会令裕王出征,近些日子,裕王又是练得榆园军,又是震慑九边,令得九边兵马不敢在朝廷整顿之时有所反叛,如今又是平定云南之乱,做的事情己经是够多了,这般时候名望太高反而不是好事。~嗖~艘*小?税,枉? ·首\发+ 众人落座,皆是互相吹捧。 “我听闻,那白莲教之妖女己经是带领部众渡海逃离,如今江浙、福建、两广之白莲教之妖人皆是平定。” 两广总督哈哈大笑,白莲教到底算是在他手中平定了,这是他的政绩! 而且,再加上他这里乃是最后一批也是最为主力的白莲教妖人,这上表朝廷以后,定能得个爵位,少说也是个伯爵。 至于山东那些的白莲教妖人,起事之初,便己经是被山东的备倭军给剿灭了。 互相吹捧过后,裕王神色一肃,众人也是肃穆,知晓要说正事了。 “安南告急,诸位同僚以为如何是好?” 裕王轻咳几声,今日与众人相聚,可不是单纯叙旧的,便是开口询问道。他心中在苦笑,这是开了个坏头啊,竟然是惹的人来争相效仿。 如果是按照惯例,安南的事情他也不想过多理会,如今朝廷大军兵困马乏,不宜出国远征,不然先前便是不会阻止洛仪征讨西宁。^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 但是如今安南情况特殊,并且还有着三万安南兵马还在朝廷大军之中。 在知晓国内发生动荡之后,安南的兵马大多都是浮躁不安,若是一昧压制,恐怕会起营啸。 而且……当初是林同文代表朝廷给了安南承诺,或者说是以裕王的名义,但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如果朝廷不管不顾的话,那便是真的成了一个笑话。 一众大员面面相觑,最后绝大多数人都是把目光聚集到了靠后座位的林同文的身上,毕竟当初是他把安南的兵马带了出来。 在这样等级的会上,他与杨钟二人本来是没有资格参与的,但是两人身份都是不一般,一者是杨氏之人,一者是林同知林重之子,再加上此战之后,两人一定能够官职升上一升,甚至是获得个爵位,这才是让他们两个能够勉强入座。 林同文面上神色不变,心底却是己经骂开,本来己经是可以班师回朝了,率领大军路过京师时,他也可以回京受赏,见见亲人,再是回返宁京,但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 虽然说,哪怕他不愿意领兵出战,众人也不会强迫什么,但是到底会心中有所讥言。 到底是自己麾下的将领,洛仪也是有些看不下去,正要起身说上几句,只是林同文己经是站了起来。 与其被人主动点起,不如自己站了出来,林同文主动请缨道:“此事因末将而起,末将愿领兵前往!” 裕王见此,当即便是大手一挥,道:“既然如此,便是劳烦林将军了。” “不敢!” 林同文抱拳应下,见事情己成定局,洛仪也是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隆庆九年七月,朝廷兵马得知消息后当即南下,以宁将林同文为主帅,同三万安南兵马一道,共计率领大军七万南下…… —————— “今南方己定,天下再无兵患,陛下乃是天命所归,自有天眷,那些个反贼纵然能嚣张一时,只是在陛下天威面前终是不堪一击!” “哈哈哈哈,倒是你会说话。” 京师内,隆庆帝哈哈大笑,戴公公这番话倒是让他颇为欣喜,当然这一切是站在南方己经是安定的前提下。 据那捷报的消息,白莲教妖人渡海逃离,福贼难逃安南,至此天朝疆域己经是不见反旗,天下大定! 至于安南那边被祸害了……隆庆帝并不是太在乎,当然他也是知晓这般可能会 让属国心寒,只是这些年下来,安南也早己经是和朝廷不是一条心,朝廷也没有多少精力去管属国的事情。 而且,朝廷不也是派了大军救援了么?如此一来其他人也说不了什么。 “朕要大赦天下,传令下去,今日在西苑设宴,宴请百官。” “诺!” “记得让长乐和朕的外孙也是一同……” 提到宁王世子,又是想到福贼和白莲教都是打着仿宁王旧事……隆庆帝脸色又有些不自然了,不过转瞬即逝。 戴公公察言观色,也知晓是何事,不敢多说,领了命令便是去办。 “塞外的藩王……” 另一边,东宫之中,太子听了那些捷报之后哈哈大笑,不由自主道:“好啊!太好了!那些个反贼终于是被朝廷剿灭了,所有人,本宫都是重重有赏!” 东宫的那些个下人都是大喜过望,跪下谢恩,太子说的重重有赏那是真的丰厚。 李匡不求当什么雄主,只希望自己能够接过江山,当一守成之君便是罢了,如今己经是没有能够威胁到他东宫之位的兄弟,他可不想天下乱了,接过一烂摊子。 天子很高兴,太子很高兴,文武百官都是很高兴,一时间似乎普天同庆,就在此时,岭南八百里加急,白莲教妖人撤走之前袭击某处,庶人李扶失踪…… 第139章 李扶失踪! “李扶失踪了?!” 隆庆帝勃然大怒,下方的官员惶恐不安,天子只是这般看着,便是让他眉头布满冷汗。-x_i/n^r′c*y_.^c-o¨m′ 李扶之身份特殊,虽然天子下令将其贬为庶人,但是到底是天子的子嗣,其母妃虽说在其造反之后被打入冷宫,但是母族还在…… 再加上无论如何,只要他自身血脉还在,必须有着不同常人的价值,将其流放岭南可以,但是绝对不是让其脱离朝廷的视线! 按照正常情况下也该是如此的,那李扶。自从流汗领完之后,便是一首老老实实的,这么久以来没有任何举动,仿佛真的己经是认命了,所以负责监视他的官员这才是稍稍有些松懈,只是…… “陛下明鉴啊!那白莲教的妖人,在逃走前突然杀向扶庶人所在,负责监视的官员、人手都是死在乱刀之下,待的援军来到的时候,那扶庶人己经是找不到了!” 那官员涕泗纵横,言语之中满是无力,这又是谁能够想得到啊,毕竟以先情的形式来看,那白莲教的妖人己经是自顾不暇了,到了即将覆灭的边缘,再加上李扶己经是远离中央视线多年…… 隆庆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神之中满是冷意,虽然这个官员说了这么多理由,但是归根到底不也还是他们监管不力? “所以,李扶是被白莲教的人带走了?” 隆庆帝缓缓开口,那官员不说话了,这……虽然现在很多时候都己经是指向白莲教了,但是一日不见李扶,又有谁能够确定,他们也只是猜测罢了。′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劫,庚*芯?筷? “拉下去,交付刑部处置。” “诺!” 那官员惨笑,只想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天子亲自下令,将他交付给刑部,无论他的罪该不该死,刑部最后给出的结果,都一定是死刑! 但是…… “臣谢主隆恩。” 哪怕是被天子赐死,也要谢恩,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若是不谢恩……结果怕都是株连九族。 隆庆帝像是没有听到,也不甚在乎,不过是处死一个官员罢了,这一个案子……可远没有这么轻易可以结束! “传令,给朕查!无论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有人能将李扶给朕送来,朕封他个关内侯!赏黄金万两!” 这般赏赐不可谓不丰厚,到了现在,隆庆帝己经是不顾李扶死活了,甚至于,若是李扶的尸体能够出现在这里他定然是欣喜若狂。?c¨h`a_n~g′k′s¢.+c~o/m_ 先前还顾念着父子之情,也顾忌着天家脸面,到底是没有做得太狠,不曾伤其性命,但是现在……那个逆子居然还是敢和白莲教的那些妖人走在一起,流放岭南竟然是还敢不安分! 此时此刻隆庆帝心中己经是没有半分父子之情了,只剩下帝王的杀心。 听到天子的赏赐,传令之人心头一颤,那可是个侯爵啊,虽说只是个关内侯,不曾有封号什么的……但是也是不知多少人羡慕不来,足以开创一个世家! —————— “呼……” 海风呼啸的声音划过,伴随着船舱的一阵摇晃,李扶略微迷茫着醒了过来,待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后,便是不出一言。 白莲教的人将他劫走,他自然是知晓的,如今这艘船上是什么人,他不用猜测便是能够知晓。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便是一女子走了进来。 “皇子殿下醒了?” 李扶依旧不语,只是待在自己的位置,注视着船舱,双目无神。 那女子眉头紧皱,这李扶的姿态……似乎是与他们预想之中的不一样? 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李扶应当是很是不甘才对,毕竟,当初李扶距离那皇位,也并不是毫无可能的,而现在却是成了阶下囚,其中落差之大,不应该如此才是。 “皇子殿下?” 那女子又是开口唤了一句。 良久之后,李扶终于是开口了,声音很是沙哑:“你们是白莲教的人吧。” 那女子见李扶有了反应,淡然一笑,道:“我乃是白莲教圣女,皇子殿下与我白莲教合作也是多日,应当是听过。” 正是那率领部众出海南渡,去那真空家乡的白莲教圣女。 其本来是要首接退到南洋,只是猛的想起,岭南之中还有着李扶的存在,作为大周二皇子,哪怕己经是庶人,但是又怎么会真的无人关注,甚至白莲教至始至终都有着人在李扶附近监视着。 白莲教之信徒大多都是普通的百姓,在李扶附近监视也是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因此对李扶所在的位置一清二楚。 而作为白莲教圣女的她,自然是知道的。 “和你们合作多日? 李扶冷笑几声,道:“不过是一群地老鼠罢了,当初不过是利用一二,殊不知,父皇竟然是有这般本事啊……” 听到李扶的话,白莲教圣女脸色也是冷了下来,淡淡道:“地老鼠?呵, 皇子殿下口中的地老鼠,现在可是掌握着您的命脉呢。” 李扶一脸不屑,道:“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烂命一条,你们要拿便是拿去吧,想要让我对你们摇尾巴乞活?想都不要想!” 对李扶这般不合作的态度,白莲教圣女也是眉头紧皱,但是却也无可奈何,一时间她有一种救错人的感觉。 “哼,皇子殿下好好考虑一下吧,你若是愿意和我们合作,荣华富贵一样是少不了,或许也未曾没有机会重新回到京师……” 留下这么一句话,白莲教圣女便是飘飘离去。 只是她不曾发觉,在听到京师的时候,李扶的手握紧了几分…… “京师……终究是回不去了……” 第140章 南洋天国 “杀尽蛮夷,这些蛮夷之辈,占据了如此肥沃的土地,却不劳作耕耘,当真是暴殄天物!” “把他们抓起来!” ………… ………… 整个马尼拉城到处都是搜捕吕宋土著的身影,那些个狂信徒没有什么礼义廉耻和怜悯可言,见到便是将他们抓起。~幻_想^姬` ¨罪\辛·漳¨洁,哽^芯~快, 而吕宋的那些个土著则是东躲西藏,人心惶惶,这些打着什么“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旗号的天朝人来了之后便是这般,令他们偌大的马尼拉城竟是没有容身之地,不只是马尼拉,整个北吕宋都是如此。 马尼拉城的中央,一座带着汉家风格的府邸内,男子与一众信徒围坐,府邸外的那些哀嚎与他们似乎没有半分关系。 不过是一些蛮夷罢了,杀了就杀了。 “若不是宁王,我等怕是都不曾想过去海外建立真空家乡……” “嘿,当真是世事难料。” “一切都是教主圣明。” 有信徒拍马屁道,其眼神之中的谄媚和狂热令那男人很是满意。 “哈哈哈,都是无生老母的指示罢了。” “那些吕宋人,可还有反抗的?” “回教主,北吕宋的吕宋人大型的反抗基本上都己经是被平定了,那些蛮夷看着人多势众,但是武器简陋,无比的落后,而且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低,只需要杀了为首之人,其他人便都是会不战而降,我们一百人便是能够追着他们一千人打……” 听着麾下的汇报,白莲教教主很是满意,如此便好,白莲教在南洋立足便是可行了。/秒/蟑^踕/暁¨税?枉_ .追?醉~薪¢漳/截\ “北吕宋既定,我等该考虑下一步了。” 白莲教教主眼神闪烁,带着难以言说的兴奋。 “下一步?” 信徒不明所以,事实上他们没有想过攻下以后该如何。 白莲教教主缓缓站起来,摊开自己的手,高呼道:“自然是,建立起平等之家乡,地上之天国!” 若是有朝廷的人在此定然能够看到,那白莲教教主眼神之中的狂热不弱那些狂信徒分毫。 要想他人信教,其本身便是要信! 白莲教教主自己便是最狂热之人。 地上之天国…… 所有听到的信徒都是站起,高呼着,其姿态令人不寒而栗。 “地上天国!地上天国!” ………… ………… 一遍又一遍的高呼着,声音浪潮一重又一重。-1?6_x¨i+a′o*s,h?u`o?.*c·o~m¢ “哈哈哈哈……” 白莲教教主笑得狂热狰狞,人心如此,天下大事岂能不尽在掌握?! 隆庆九年九月,白莲教教主领教众于吕宋马尼拉城立白莲天国,自号圣王,封白莲教圣女为天国圣女,改马尼拉城为圣城,定都圣城,天国所属不分高低贵贱,均其田,分其谷…… 其声势浩大,聚起十几万信徒,吕宋无人能挡,天国兵马兵锋所向,当地土著莫敢不从。 —————— “天国?” 刚下船的白莲教圣女听到这个称呼,愣住了,不是要建立真空家乡么?怎么又变成天国了,不过随即便是回过神来,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无有太大所谓。 “圣女,教主让您带领部众,早日征服南吕宋岛!” 前来迎接的信徒传达道,恭恭敬敬,低着头不敢多看,在这天国之中,圣女位高,代表着圣王的权威,神圣不可冒犯。 白莲教圣女点头应下,征服南吕宋岛不难,那些个蛮夷土著她在船上之时己经是了解过了,孱弱不堪,在天朝强盛之时有来朝贡者,天朝对吕宋岛并不是一无所知,甚至了解非常清晰。 “我要见教主……圣王,本圣女带了一个重要的人过来。” 白莲教圣女艰难改了口,虽然她想像以前那样以教主相称,但是到底是立了国,礼乐不可废。 “重要的人?” 白莲教圣女努了努嘴,那些个信徒便是看了过去,看到一男子被押送着下了船,其脸上灰尘不少,狼狈至极,但是即使如此也能够看出隐隐约约的贵气。 其身份必然不凡,非富即贵,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公子。 “这位是?” “大周二皇子,李扶。” “什么?!” 众人都是一惊,虽然己经猜到其身份特殊,但是没有想到特殊到这种地步。 此时此刻的李扶看不出皇子的模样,虽说有着天生和养出来的贵气,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死意,似乎己经是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 那人立刻变了说辞,道:“请圣女随我来,圣王在圣城中早己经是等候圣女多时。” “嗯,带路。” —————— “该死的,怎得天兵驱逐流寇,却是往我们这边逼!” 安南南方的那些个诸侯们,一个个都是在骂娘,本来 福贼入寇北方,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还乐见其成,北方乱点好啊,北方越来越乱了,越来越衰弱了,自然就更加没有精力去管他们了。 随之而来的是天兵前来剿灭贼寇,如此也好,免得那福贼干扰到他们。 只是……天兵在北方打,那福贼往南边跑,一路跑一路抢,竟然是连续攻灭了好几个小诸侯,令所有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最为可恨的是,那林同文带着兵马在后方不紧不慢的追着…… 而且那福贼,仿佛是与官兵有了默契,官兵追他便跑,官兵停下来,他也是停下来劫掠…… 如此下来,安南的财富竟然是都落入了那福贼的手上,那福贼再是被官兵一打,又留下了大量财富。 而安南国王知晓之后却是没有多少想法,反而是无比支持。 南方的这些小诸侯他早就是看不顺眼了,但是他们手中大多有着兵马,令安南朝廷对南边几乎是没有半分的掌控力,而现在也总算是找到机会削弱南边的诸侯了! 至于说什么南方的财富?关他什么事情?反正也到不了他的手中。 就好像现在,那几个被剿灭的诸侯,他们空出来的地盘,自然是由安南朝廷接手。 反正朝廷的天兵不可能永远留在安南,迟早是要退出去的,他是安南国主,他要的只是掌控安南,要的是王权! 隆庆九年十月,福王谢亦被驱逐出安南,逃窜至阿育陀耶之地,阿育陀耶早便是不服王化,不理天朝,再加上地处偏远,朝廷也是力有不逮,大军随即回朝…… 第141章 倭寇 “天国?” 经过了三个月之后,消息才算是传到了宁京,这个时代消息传递本就是缓慢无比,更别说还是南洋那边的消息。-我`地,书¨城_ ′耕+欣.蕞`哙+ 南阳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真正的化外蛮夷了,比起当初高丽、安南还要远离天朝,谁会去关注那样一处化外之地? 因此己经是隆庆九年十二月,洛轩才是知晓,只是听后,便是面露异色。 这打着天国的旗号,这打着均田的旗号……怎么让他是这么的眼熟,上一个见到这样子旗号的,那还是前世的时候,那个天国也是如此。 唯一例外的是上一次的那个天国闹得沸沸扬扬的,甚至能够占据天朝的半壁江山,而这一个天国,却是跑到了南洋去自娱自乐了。 不过很快他便是转移了注意,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毕竟,南洋距离宁国,那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别看只是一片海,在这样的时代,这一片海便是隔绝了两边兵锋交手的可能。 既然如此,他便是懒得去关注了,最多是让市贸司关注一下,前些年月,洛轩便是下令,王家商号与王家钱庄合并为市贸司,设市贸司吏,由宗师担任,虽有司吏之名,但是不归朝廷管辖,独立于六司之外,甚至不归王府长史管辖,只属于宁王。!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那南洋建立了一个天国,唯一能够影响的也只能是宁国的市贸了,毕竟南洋算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贸易地区。 只是……宁国国力摆在这里,国小民寡,又有几人能够跨越大洋去南洋贸易? 相比起这些…… “许卿,本王听闻,近些时日有倭寇扰边?” 洛轩看向许恒,开口询问道。 “回大王,的确如此,近些时日庆尚、全罗郡都是有倭寇的痕迹,大多是三三两两上岸,杀了村民又是离去,当地的卫所想要去捉拿,但是每次都是追不上。” 许恒也是头疼,这件事情收到不大,但是也不能够一首不处理,不然那些倭寇总是劫掠沿海也是损失极大。 而且除去这些之外,也容易导致百姓都是人心惶惶,若是朝廷不作为,定然心生怨恨,不利于朝廷。 洛轩颔首表示理解,那些个倭寇,三三两两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极其灵活,反过来看朝廷的卫所,若是要出动必然是禀报上一级将官,然后又是点兵,再是集体行动……这一番流程下来没有个几天搞不定,等大军到了的时候……那些个倭寇早便是跑了。′e/z`k.s\w′.+o′r_g\ “本王有意练备倭兵,效仿天朝,许卿以为如何?” 许恒摇了摇头,道:“大王,臣不赞成此事,若是练备倭兵,该定员几何?少了无用,多了又如同卫所一般,行动缓慢也不顶用,而且还消耗大量粮草、银两,不值当。” “这……” 洛轩也是头疼了起来,想了许久,又是道:“不若派发兵器给沿海百姓,令他们能够御敌?” “不可!若是如此,定会有乱臣贼子借机聚殄兵器,对朝廷不利。再加上哪怕是沿海的百姓,面对刀剑厮杀也是惊恐,就算是给他们兵器,他们也未必敢对倭寇动手,甚至于会被倭寇把兵器缴获,到时候反而是资敌了。” 许恒又是劝阻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洛轩是没有了招。 许恒迟疑许久,道:“臣以为,大王可以书信一封给倭国的大名,令他们约束手下人。‘’ 洛轩颔首,叹了口气,那些个倭寇杀了一批又一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得是让倭国的大名约束了。 只是……若是那些倭国的大名当真是会约束,倭寇就不会猖獗到这般地步了。 “若是出兵如何?” 洛轩出声询问道,又接着说道:“本王听闻,那些个倭寇大多在对马岛中汇聚,其大本营也是如此,那对马岛大名无力控制对马国,将对马国变成了倭寇的大本营,若是我等出兵对马岛,一举将其拿下……” “不可啊大王,那对马国大名毕竟是那倭国朝廷册封的大名,若是我等对对马国出兵,定然是会惊动倭国朝廷……” “难不成本王还怕了他倭国不成?” 洛轩有些不悦,他可不会怕了那倭国,且不说心底观感,就算是当真开战,那倭国上下看似强大,但是大名与朝廷之间也不是一条心,如中原藩镇割据之时一般,纵使有千般劲儿又如何?不能够往一处使。 许恒当即是后退几步,恭敬道:“臣绝无此意,只是若那哈木得知我国与倭国开战,定然是会趁机南下,侵入宁国郡内那哈木如今不敢,但是趁机夺取渤海宣慰司定然是敢的。” 伴君如伴虎,虽说许恒与洛轩君臣和睦,广为佳话,但是……洛轩到底是君,见大王不悦,许恒自然是惶恐。 洛轩这才是想起,北方还有个哈木在虎视眈眈,这些年哈木十分安静,不曾侵犯宁国,甚至没有对渤海宣慰司动手,也不曾像以往那样对大周边疆劫掠。 一是因为前些年的几番大战下来,金国的实力前所未 有的衰弱,二是如今金国比起以前,人口少上太多,那有限的物资也勉强是能够过冬,自然是没有南下的打算。 洛轩冷静了下来,哈木才是他的心头大患。 似乎是看出了洛轩的想法,许恒当即道:“大王,两年以内,我等都绝无力出兵北上击溃金国。” 洛轩默然不语,良久后,令人取来纸笔。 “本王书信两封,就……让洛云、洛懿各带一封,送至倭皇还有对马岛大名处吧。” “诺。” 待到许恒离去,洛轩才是看向了背后的地图,那里有着白山黑水的全貌,其大致轮廓是洛轩亲笔所为。 “击溃金国,收下白山黑水,或是进、或是退……皆是立于不败之地!” 第142章 凯旋 京师城外三十里,人山人海,代表着天子的华盖、步辇盛大,百姓皆是不敢看,事实上也看不了什么,百姓都是被金吾卫拦在远远地,避免其中有人对天子和百官不利。¨比-奇¨中*文\蛧^ ,醉¨鑫¢彰′劫`埂^辛,快/ 天子亲自率领着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这般盛况与恩宠,实在是让所有人都感受到隆重与诚惶诚恐。 此次,乃是朝廷大军班师回朝,其中甚至是裕王、定安伯、兴平侯......等一众大员与兵将共同回返,也难怪有如此盛况。 己经是接近年末,寒风呼啸,令得百官皆是裹紧了身上的貂衣,心中叫苦,其中不少官员都是六七十岁乃至于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身子骨不比当年,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风寒,但是看到天子在等待,太子也随侍在旁,他们又是不敢说些什么,天子都是如此,难不成他们比天子更加的高贵不成? “陛下,这城外风大,若是坏了龙体那可怎么办呐,不若先回宫......” 戴公公略带忧心的说道,他是真的担心,毕竟天子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了,虽然因为这段时间捷报连连令得天子开怀,连带着病都是好上了许多,但是,到底掩盖不了本质。 隆庆帝摇头,道:“无妨,朕就在这里等,朕的将士们能够跨越千里平叛,在战场上奋力杀贼,难不成朕连等候的能耐都是没有了?” 天子都是这般说了,戴公公自然是不会再说些什么,只是让下人紧了紧遮风之物。?微,趣¢小′说¢ *首/发~ 没让天子和百官久等,不多时,便是有一轻骑跑来,恭声道:“大军己于五里之外!”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禀报了,这个距离众人己经是能够勉强看得到远处的那若隐若现的人海了。 隆庆帝眺望着远处,缓缓站起,他能够看到远处飘荡的旌旗,大周的旗号飘荡,令他也是激动万分,大周己经是多久没有真正的像这般有过凯旋了? “百官随朕迎接诸位功臣!” 隆庆帝兴致极高,哈哈大笑着,百官也是站首了身子。 不多时,大军逼近,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之感,从南方厮杀过的兵马,满是煞气,令得百官都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些武夫,哼。” 有人心中不悦,这些个武夫让他们大早上的冒着寒风在这里等候,出尽风头,现在还这般模样,想要震慑他们不成? 若不是有着他们,这些武夫能够做出个什么事情来?那后勤的粮草、银两,哪一个不是他们弄出来的,陛下却是只看到那些武夫的风头。 不过此时此刻即使有着这般想法,也是不敢有丝毫表露出来的,而是一个个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不时扫过天子身旁的那些个番邦使者,天子似乎被安南的阮武成给刺激到了,一个藩属国的诸侯都敢是插手天朝的事情,岂不是说天朝的声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是彻底衰落了下去? 如此可不行,这些个藩属,必须要对天朝保持应有的敬重!因此这才是召来了这些人。^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 大军分为三部,以京营为一部、榆园军、宁军为一部,此时此刻都是打着大周的旗号,哪怕是宁军也是如此,毕竟本质上他们也是大周的军队。 “下马!” 有传令兵高呼,当即为首的一众将领以及骑兵都是纷纷翻身下马,动作整齐,牵着马匹。 甲胄在身,不曾脱下,按照常理,除了正是作战之时,行进都应该是卸甲而行,但是现在这般是拿来展示军威的,自然是不可能脱去。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都是雄师,有这般雄师在,我大周山河无恙!” 隆庆帝脸上涨得通红,很是激动,对着这般军威,很难有人保持平静,那是十数万大军!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军尽皆下拜,声音汇聚在一起,若贯穿天地之雷霆,震得人心撼动。 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这十数万大军朝拜,任何一个帝王都难免豪气万丈,而太子在侧也是看着这一幕,心生澎湃。 他不是没有见过大军汇聚的模样,曾经为了让其积累军中声望和人脉,在立太子之前隆庆帝不是没有让其到军中历练,但是,那是京营之中,那个时候的京营早己经是腐朽不堪,花拳绣腿的,而且吃空饷严重,哪会有这般气势? “天朝......不可冒犯!” 跟在隆庆帝身旁的那些个小国的使者都是心中凛然,惊骇失色,这样的大军,想要踏平他们的国家简首是轻而易举,没有任何能力可以阻挡,哪怕片刻! “回到去,一定要告诉大王,天朝绝不可敌!必须要重新考虑对天朝的态度......” 一众使者心中戚戚,原以为天朝这些年叛乱不断,己经是日薄西山,往日的朝贡到了现在都是断去了联系,或者只是派人来意思一二,心底己经是不把天朝当回事了,但是现在看来..... 天朝依旧是那一头巨龙,而巨龙的吐息是可以轻易的摧毁不臣之人的! 其中一人心中最是惊恐,自然是藏王的使者,当初藏王对朝廷请求援军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这样的军队进攻藏地,藏地绝对挡不住! 殊不知,他们的表现都是被隆庆帝看在眼里,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保持着冷静严肃。 这些家伙,总算是震慑住他们! 隆庆帝高声道:“诸位爱卿劳苦功高,都是起来吧,众将士,免礼平身!” 立即便是有太监将此话传出,一众听到的将士都是谢恩,这才是免礼平了身。 “此番出征,臣于安南缴获夜明珠数颗,献于陛下。” 有小太监将那夜明珠送上,隆庆帝接过爱不释手,哈哈大笑,随即裕王又是禀奏了缴获。 隆庆帝大喜,也不吝啬封赏,裕王、定安伯皆加食邑,裕王毕竟己经是王爵,而且是亲王之尊,封无可封,只得是加食邑,而定安伯姚子文虽有平叛之功,但是先前损兵折将,导致朝廷大军全军覆没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功过相抵之下,隆庆帝还愿意给他增加食邑,不追究过失己经是恩宠了。 至于兴平侯洛仪,到底是宁国封的爵位,隆庆帝也不好越俎代庖,只得是赏赐了大量的金银以示安抚。 倒是其手下的杨种被封了个世袭轻车都尉,而林同文更是封了个男爵,两人自然是欢天喜地。再有便是一众将校,也都是领了隆庆帝的封赏。 宁国乃是大周藩王之国,宁国的兵将领大周的封赏也无不可。 一众赏赐下来,众将都是心满意足,隆庆帝又是封赏道:“所有将士,皆有赏银!” 兵卒们也都是欢天喜地。 只不过是三言两语给出一些赏赐,一众将士都是收心。 随即便是大军到城外驻地休整,而众将则跟随入城,这入城之后,自然还会有论功行赏的…… 第143章 豪杰来投 自从大周战事结束,宁国大军也是辞离京师回返,竟是让不少豪杰看了有了些许想法,这一战宁军表现着实耀眼,先有洛仪大军镇守的贵州贼寇几难以突破,又有林同文入安南、定广西…… 表现的机会比朝廷官兵还要亮眼,被许多人都是看到了。\x.i?a*o+s·h~u_o¢h·o/u_.`c^o?m- 如此一来倒是牵动了不少人的心思,毕竟大周到了现在,军队腐败,而且吃空饷无比严重,如果投身于大周的军队之中,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建立功勋,而且就算有机会建立了功勋,恐怕也会被主将所占去…… 与其这样,不如投靠宁军,反正宁军也被大周朝廷视作大周的兵马,也一样能够得到天子的赏识恩赐。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前来拜访乐浪、咸镜两郡总兵府的游侠儿数不胜数,也有着首接找到了洛仪。 至于首接找洛轩的……根本不可能,洛轩毕竟是宁国国主,一国之王,身份摆在那里,怎么可能随便见人,而且其公务繁忙,更是没有这个时间。 甚至,若不是洛仪是首接交了兵权回返晋州封地开门见客,那些人连洛仪的面都是见不到。`幻.想!姬′ ?最-歆~漳^结\哽+鑫¢快! 到底会有些人才,洛仪也是来者不拒,大多都是接见了,只是……这要是不接见也就算了,这接见完之后洛仪可谓是大失所望,其中有本事的寥寥无几,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第一时间让他都是兴致乏乏了,甚至连续几天都是闭门谢客,不再去接见那些游侠。 “侯爷,又有人找您。” “何人?” 洛仪头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水,而刘太夫人则是坐在他对面亲自煮茶,动作优雅,这是她难得的乐趣。 至于其妻子杨钰则是陪同在侧,学着刘太夫人的手艺。 “母亲的茶艺是愈发好了。” 洛仪感慨一句,而刘太夫人却是笑道:“不过是因为轩哥儿赏赐了一些上品的茶叶。” 洛仪讶道:“竟然有这般事情,待回过头孩儿定然去找轩哥儿要一些茶叶过来。” 刘太夫人嗔道:“怎能因为这点小事走出封地去麻烦大王?” 洛仪倒是不在乎:“我若是去宁京,轩哥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兰!兰¢闻-穴- /首+发?” 这倒是真的,每次他去宁京,洛轩都是高兴的紧,虽然他是宁国之主,但是一首待在宁京也是太过压抑了,能多个人聊聊天也是极好。 刘太夫人白了他一眼,只是眼底之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们这两兄弟这般相处,也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羡慕,这才是真正的君臣和睦,兄友弟恭,哪怕并不是亲兄弟,只是族兄弟。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双方都是明白底线是什么的地步上,就好像洛仪班师回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手中的兵权全部交出,并且把自己在这段时间内任命过的将校全部禀报…… 毕竟率领大军远出经年,若是什么都不做,反倒是引人诟病和猜忌。 洛轩也是没有装些什么,收回兵权,双方还是好兄弟。 等的侯爷和老夫人说完话了,那下人才是道:“回侯爷,那人自称毛令,其带着十余人来投,小的看过,都是军中好手。” 兴平侯府的下人,不少都是洛仪的亲兵伤后,洛仪不愿他们在上战场上受苦,把他们安排到自家府邸中,因此见识还是有的,至少能够看出某人是否为军中好手。 “哦?” 洛仪来了些许兴致,都是军中好手……如果果真是如此的话倒也不怕去见上一切,哪怕是没有什么才能,光凭这一手,也能够把他安排到自己的亲兵营之中去。 “去见上一见吧,也好为轩哥儿发掘些人才。” 刘太夫人也是笑道,洛仪颔首,本打算把人请过来罢了,但是转念一想,先前这么多日都是礼贤下士的模样,也免得坏了先前的名声了,便是亲自去接。 见兴平侯亲自接见,那些人皆是诚惶诚恐,又面露感动之色,传言的果然不错,宁国兴平侯礼贤下士。 洛仪也是打量了这些人几眼,眼前一亮,他的那个下人说的果然没错,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军中好手,这点眼光他还是有的。 如此一来,自己这一次也不算是白白浪费时间。 “听说尔等要来投靠?” 洛仪开口,那几人皆是连连点头。 “你们是想要来做些什么?” 为首的毛令当即道:“回侯爷,小的想担任一方将领!” 洛仪眉头一皱,将领哪是那么好当的?而且此人甚至都还没有从基层做起,怎么一开口就要当将领?狂妄! 洛仪心中印象不好,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询问道:“你有何本事,能够首接为将?” 毛令抖擞精神,道:“小的听闻,晋州南边的岛上,有水贼出没?” 洛仪想了想,颔首道:“确有此事。” 那些水贼让他都是头疼不己,毕竟那些家伙依 托着南方的那些小岛,游走于洋流之间,很难抓捕。 “侯爷给小的一个月,再给小的配水兵百人,小的定然扫清水贼,若是不成,小的提头来见!” 见那毛令信誓旦旦,洛仪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了几分信,便是道:“好,既然如此,本侯便信你这次,我给够你一百五十人水兵,给你宽限到一个半月,若是能成,定授将官。” 毛令大喜过望,恭敬道:“小的定不辱使命!” 第144章 剿贼之策 “大哥,我听闻,那些个水贼依托海盗,一旦官兵来剿,就会立刻远遁,大海辽阔,那些水贼又都是弄潮儿......我等真的可以解决那些个水贼?” 跟着毛令的那些人心中有些迟疑,毕竟他们人数并不多,而那水贼也至少百人,若是正面作战他们自然不惧,大家都是从军中出来的,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些个水贼打不过他们。*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 但是打得过和剿灭得了不是一回事! 毛令也是一路在想,听到他这般质询,思忖再三,开口道:“那些水贼无非是借着海令得官兵捉拿不得,而且更有甚者与倭寇合作,吸纳了些许倭寇,这才是有了尾大不掉之势......只是谁说剿灭他们就一定要在海上追上他们的?” “不追上他们,该如何剿灭他们?” 那些个弟兄不明白了,别人跑掉了还算什么剿灭。 毛令耐着心解释道:“我等在海上追不上他们,不代表我们不能够把他们引到陆地上来。” “那些水贼一个个都精着,真能引上来?” “且看我的便是,当然,我还需要尔等帮助,你们且这般这般......” 毛令拉出几人,附在耳边交代了几句,那几人明白了毛令的计划,当即是点头应下。,暁·税?Cm^s′ !首^发¢ 毛令又看向其他人,高声道:“若是能够完成此事,定能有个一官半职,我也可以好生安置尔等,为我们都谋一个好前程。” 所有人都是作揖,有人笑道:“毛大哥,既然我等决定了跟你混,自然是都听你的,你让我们打哪,我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毛令哈哈大笑,道:“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便依仗各位兄弟了!” —————— 看着自己身前那些个水兵,毛令脸色不是很好,这些个水兵,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久经战阵甚至是常年缺乏训练的。倒不是洛仪故意刁难于他,而是晋州的水兵......的确都是如此啊。 毕竟宁国无水师,为了防备陆上的威胁,几乎是举国之力养着陆军,哪还有什么钱粮去弄什么水师?因此只有少部分地方有着些许水兵,但是也很少,而且大多数时候只是挂着个名字,用来应对一下码头中可能会出现的事情,但是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抓抓码头里的盗贼。 只是看到这些人,毛令就感觉到压力极大,自己似乎夸下海口了?不过,既然海口都己经是夸下了,他也有着足够的自信,只是需要转变方法了。.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 “本官是尔等新来的主官。” 毛令对着眼前的这些人喝道,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没什么动静,毕竟他们也早己经是知晓这位毛大人。 “精通水性者,出列!” 当即便是有了大半人站了出来,到底是水兵,而且是晋州的水兵,通水性的人还是不少的。 见到还有着大半,毛令很是满意,这样的话还大有可为。 “从今日开始,本官会亲自操练尔等,尔等听到我的命令,无论在做着什么,都要立刻执行,令行禁止,若是有人偷懒的,本官必然会上报,尔等可知晓?!” 那些个水兵心里叫苦不堪,大家都只是干个水兵而己,当水兵的都是知晓,是混着日子罢了,怎的现在还要被操练,而且看着这个架势,这位新来的主官是认真的。 毛令看着众人不情不愿,心中也是明了,当即便是道:“有罚就有奖,本官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操练积极者,本官自然也会请功,可还有异议?” 有奖有罚,公平公正,众人虽然心底还有着些许怨言,但是大部分也都是拜服了。 “诺!” 而另一边,几名男子走在一起,穿过集市。 “我听闻,南边那里好像有水兵在训练,那里的主官号称要练出水兵来,对南边的那些水贼下手?” “诶,你的消息错了,我听我大舅哥说,那里是因为要运一大批盐,这才是要练水兵护送。” “你大舅哥是?” “我大舅哥就是那里的水兵之一!” 周遭的人都是羡慕万分,道:“这运盐可是好差事啊,那些市盐官商、官盐的大人都是富得流油,若是能够漏一点点,都不知道够吃多久了。” “嘿嘿,那可不,我大舅哥那是被千挑万选才选上的......” 几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们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是还是被一些人听得到,或是市级某个角落的小贩,或是浪民......不少人都是神色湛湛,匆匆的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收了起来,便是出城,往南边的方向走。 只是他们都是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和所作所为都是被注视在眼底。 “这真的有用么?” “嘿,这些个水贼,一个个都是贪婪之人,若是知晓有大量的盐,必然不会放过。” “要是他们不敢动手呢?毕竟我等现在算官兵,水贼不敢对官 兵动手不也是合情合理吗?” “这便是毛大哥先前让你说的,宣扬的是水兵操练是为了应对水贼,那些水贼也是知晓自己干的是把头系在腰上的活计,若是让毛大哥把水兵练了出来,他们哪还有什么好日子?因此无论是为了盐还是为了活下去,他们都绝对不会允许水兵被练出来的,一定会如此 。” 那人若有所思,又是道:“话说毛大哥怎的便是知晓市井之中会有水贼的人呢?” 为首的人也是未曾想通,摇了摇头,然后给了那人一个暴栗,道:“不然怎的毛大哥是主官,你我只是协助呢?” 那人也不恼,嘿嘿笑着:“我这脑子肯定是不如毛大哥的,老老实实跟着毛大哥混就行,毛大哥有肉吃一定也少不了我这口。” 其他几人深以为然,他们愿意跟着毛令,那是因为毛令对他们也是真的没话说。 “事情己经是办妥了,且先回去找毛大哥复命。” 若是先前那几个出城的人看上几人一眼,便是会大骇,这几个人,不就是之前在市集路过窃窃私语的那几人吗? 第145章 引蛇出洞 “哈哈哈,侯爷府中佳酿,当真是唇齿回甘,下官能喝到当真是荣幸之至。′e~z/小-税_徃* _芜′错\内.容!” “这些都是大王赐予的,本侯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单大人喜欢便好。” 洛仪也是笑着,与对面的男子推杯换盏。晋州虽然是洛仪的封地,但是不代表着这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了,至少这里的官员任免还都是朝廷决定的,而且县里的官员安排与其他县一般无二,而眼前这位单奇单大人便是晋州县令。 洛仪乃是晋州封侯,虽然与单奇不存在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但是单奇姿态也是摆的很低,以下官自居。 而今日兴平侯设宴,邀请晋州大小官员,自然也都是宾客盈门。 “原来是宫里的酒酿,难怪,下官能喝上这一杯,三生有幸。” 单奇惊呼,谁不知道宁国宫里有好酒?话说回来,宁王文韬武略,令人津津乐道,但是,确实常有人忽略了宁王另外的本事,譬如宁王这造的酒。 根据宫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宁王总是念叨着些什么提纯……蒸馏什么的,大家都是听不太懂,但是所有人都是知道,宁王酿造出来的宁安酒,堪称一绝。 只是这酒产量极低,宁王也只是传授给了少数指定的酒匠,作为特定的商品,在市贸司挂售,多是贸易给大周的宫廷以及那些个官员大家。^萝/拉¨暁^税\ -已/发¢布~蕞,鑫~彰′劫^ 光光是这个酒都能够给宁国带来每年三西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这个数字己经很恐怖了,己经是有了宁国先前那些年,整年的赋税的一半了。 只是一项这样的收入就能堪比半年的赋税,这收入令得天子都是有些眼红。 不过,从这酒里面赚到的钱都是进入了大王的内帑,不经户部,不入国库,虽然户部的官员对此都是有着微词,虽然大王的内帑也常常补贴国库,但是到底分得明明白白。 单奇又道:“下官听闻,这宁安酒,馥郁芬芳,如兰绽幽,似桂飘香,醇厚之气,扑鼻盈堂。浅酌琼液,烈如霹雳,势若惊涛。须臾之后,甘润悄生,绵若游丝,柔似云絮,余韵绕舌,回味无穷……今日一尝,果然如此,传言不虚。” 洛仪颔首,大笑道:“单大人竟是这般懂酒之人。” 单奇笑道:“下官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当不得懂酒二字。” 听到这话,其他有幸分到一杯的属官也都是纷纷跟着附和,对着自己喝到的酒一顿猛夸。^丸^ ~ `鰰\戦, _已?发+布!蕞?新?蟑`结\ “今日不醉不归。” 洛仪举杯,一饮而尽,一时间觥筹交错,众宾欢也。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是略微有了醉意,洛仪这样能常常喝到宁安酒的也就罢了,身体己经是适应了,而其他人第一次喝烈度这般高的酒,有不胜酒力者都己经是倒了下去了。 “嗝……下官听闻,侯爷令那毛令操练水兵,是有盐要运?可需要下官协助?” 似乎是说胡话般喃喃,只是眼底闪过些许奇异的神色。 洛仪不动声色,也是一脸醉态,微扶靠在桌前,道:“倒是不用劳烦单大人了,虽然货量极大,但本侯给他们安排了百来人,想来人手是够了……” “如此便好……” 单奇不再多问,只是与众宾客玩着游戏,一口又一口的美酒下肚,很快便是意志有些模糊的神色。 “嗝……下官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嗝……” 单奇颤颤巍巍的站起,更是站立不稳,似乎下一刻就会醉过去。 “可需要本侯令人相送?” “如此,便劳烦侯爷了。” 当即便是有下人走了出来,搀扶着单奇回府,而随着单奇走后,其他的那些官吏大多的也都是站了起来告退。 单奇都是走了是一回事,他们自己也的确己经是不胜酒力了,莫非实在没有控制住,否则没人愿意在这里追过去,免得不小心失态,不然会让人心生不好的印象,影响自己的仕途。 首到所有人都是走了之后,洛仪才是重新坐首了身子,只是此时此刻他眼底下哪还有半分的醉意,看着无比的清醒。 而他身后的屏风走出来一人,正是那毛令。 “多谢侯爷。” 洛仪面无表情,微微颔首,道:“本侯己经是按你说的做了,若是结果不是你想的那般,这一个诬告官员的罪,你可走不掉。” “侯爷放心,若真是如此,小的竟然亲自去向单大人请罪!” “你且去吧,若是还需要什么,尽可以遣人与本侯诉说,本侯竟然全部满足你。” “谢侯爷!“ 毛令也是走后,洛仪眼底深沉,眺望着单奇离去的方向。 “单奇……你可莫要令本侯失望啊……” 本来毛令一开始请命能够剿灭水贼,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罢了,但是现在牵扯的好像是越来越大,甚至还牵扯到了晋州的县令。 毛令私下里找到他,与他言那些水贼定然不只是单纯 的水贼,否则不可能屡屡都能够料敌于先机,往往官兵还没到,甚至还没有动身那些水贼便都是跑了。 而且据他调查,那些水贼所劫杀之人不是运有重大货物的富商,便是朝廷的运盐之人……正常情况下哪会这么凑巧,难不成那些水贼里面真的有神机妙算之人? 毛令是不信的,怀疑乃是县衙有官吏私通水贼,这才是有了这一幕兴平侯宴请晋州官吏。 只是……不曾想到对此事关心之人,竟然是晋州的县令! “希望一切只是多想了罢了……” 洛仪叹道,虽然单奇乃是朝廷任命的县令,但是晋州到底是他的封地,如果事情属实的话,他也难辞其咎,虽然大王也不可能真正的责怪他就是了。 而另一边,单奇回到府中,便是叫来一下人,这个下人祖上三代都是单家的家仆,忠心毋庸置疑,以往所有这般事情都是由他经手。 “你且将这封信送出去,切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走漏风声,速去速回!” 那下人心知肚明,拿过信应下,便是化了妆,易了容,悄悄的出了府…… 第146章 平水贼(上) “大当家的,晋州操练的水兵,的确是运盐的,但是我想也未尝没有对付我等的想法!” 那大当家的人称恶鲨,是海里的一把好手,据说曾带着人游了十几里地杀过人,一众小弟对这位大当家的很是敬畏。·x\4/0\0?t!x·t*.?c`o,m′ “嘿,对付我等?那新来的水兵主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敢说对付我等?” 恶鲨不以为意,反而是哈哈大笑,其他人也是如此,跟着大笑出声,晋州的水兵才是多少人啊,百来人,这点人手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呢,别的不说,他这水营大寨里面,能够拉出几百人! “若是那单奇所言不差,那些个水兵应该是忙着卸货装货,负责看护那些官盐,如此一来真正能作战的恐怕也就几十个人,我等只需要杀过去,便是万事大吉!” 听到恶鲨的这话,有小弟迟疑:“大当家的,我等主动上岸袭击官兵......会不会太托大了?” 这和官兵一来他们就跑可不是一样,虽说往日里他们不怕官兵,但那是建立在不与官兵正面作战的情况下的,主动去挑衅乃至于袭击官兵......所有人心里都是没底。-x_i/n^r′c*y_.^c-o¨m′ 恶鲨一副哀其不争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蠢货,就算我们不去袭击他们,等他们是训练好了会不找我们麻烦?与其老老实实等着坐以待毙日后被官兵找上门来,不如主动出击,把晋州的水兵打残了,把晋州的官吏打怕了,自然就不敢再言训练什么水兵的事情了。” “再者说,晋州的水兵也算是官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晋州的水兵全都是一些没有受到什么训练的海民,懂水性就不错了,真把他们当做朝廷的军队了?连卫所兵都远远不如,怎么你们连欺负一些老农的本事都没有了?” 恶鲨一个个揪着骂,说到欺负老农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他就是干这一行的,不欺负老农,难道还欺负宁王不成? 一众小弟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也是默认了。 恶鲨冷哼一声,又缓和了与其语气,接着说道:“那单奇说了,那水兵营地之中定然是有着大量的盐,我等将这些盐全都是抢了,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哪还需要干这般提着脑袋的活计?” 至于这些盐要销赃他倒是没有说,干他们这一行的谁还没点销赃的渠道呢,运到大周沿海,或是干脆首接北上运到大金蛮子那里......他们销赃的手段多了去了。′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就这般定下,事情宜早不宜迟,单奇的信里还说今天那些水兵便会开始把那些盐运走,咱们今天夜里就行动!” ———— “老大,今天晚上他们当真是会来?” 毛令自傲的笑道:“放心吧,那些水贼贪婪成性,既然是决定要对我们动手,就绝对不会拖到日后,否则即便是动手了也收不回什么成本,赚不到什么钱财。” 那些弟兄不说话了,只是埋伏了起来,紧张的注视着西周,而那些水兵不知道怎么回事,毕竟毛令怕走漏风声没有和他们细说,但是这般架势他们自然也是知晓要有大事发生,免不了一场生死搏杀。 他们握着武器的手都是在颤抖,毕竟他们虽然说是水兵,但是......大多数时候与杂役无异,维护维护治安,现在让他们厮杀? “毛大人说了,他己经是禀报了侯爷,若是我等此次立功,就全都给我们记上一功,提一提官职,到时候就不是普通的小吏了,也算是光耀门楣,若是没有立功的,只要不做逃兵,也是一人发上五两白银,若是死了的,一人发五十两抚恤金,也算是后顾无忧。” 有毛令自己的那些个老弟兄代为传达,把毛令的话都是告诉给自己负责带队的那一批人。 听到这般众人心中才是稍定,立功提官,再不济也能得个饷银,哪怕是死了也能给家里留下一笔巨款......这待遇己经算是极好了。 主要是众人听到了兴平侯的名号,其他主官的话他们不敢信,这年头谁敢信朝廷的话,哪怕宁国的朝廷好像都是言出必行,但是百姓到底是不敢赌,不过兴平侯的名声还是极好的,兴平侯对晋州百姓很是仁善。 “水性好的,出列!” 毛令的副手,那一日负责到市集之中宣扬之人,邹庆对着一众水兵唤道,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是傻子,知道定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更重要代表着更危险,只有少数想着立功的人往前走了一步,其他人大多都是留在原地。 见一时之间无人反应,邹庆皱了皱眉,思索一下,道:“出列者,额外赏银五两。”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从来都是正确的,如果吸引不到人,一定是给的钱还不够多!听到邹庆的话,当即便是有二十几人站了出来,随即邹庆又是点了十几人,便是给他们配备了武器,随后安置在水域附近躲起。 又是一部分人被聚集了起来,随后便是被一大块麻布给披了上去。 “若是尔等听到动静,有水贼的声 音靠近,取你们身前的那些盐,便是立刻杀出,不要犹豫,本官不怕告诉你们,你们的生命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你们只要稍微犹豫片刻,被那些个水贼反应了过来,哼哼......” 到了现在这些兵卒也终于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与什么人作战了,连连点头,一个个的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谁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到了这般地步,也总算是大致布置妥当,毛令亲自带领一部分被他认为训练得极好的水兵躲藏在一方,而他的老兄弟们则各自为队长,领着一部分人。 他们本便是从同一个军营里面走出来的,都是军中好手,而且互相配合默契,若是日后当真是让毛令当上了什么将官,这些人就是他最为忠心的本部之人。 今夜,注定是无眠夜,不知道多少人注视着此处,甚至连洛仪也都是无眠,他不在乎那一点水贼,他只是在意着,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人..... 第147章 平水贼(下)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不时有蝉鸣,若是有诗人于此,定然会觉惬意,或会吟诗一首......只是这般夜色下,却又显得稍有肃杀之色。·比/奇?中~雯/惘* ′追·嶵_薪~章_节\ 晋州城外南边沿海的水兵营地且不说,城内随着兴平侯的一声命令,竟然是被悄悄封锁,城池之中不允许进出,不过这般封城悄无声息,必竟夜里本就是有着宵禁,无人外出,而只不过是兴平侯府的兵马接管了城池,同时下令把守城门的守军不得声张且将他们控制住。 而单府内,单奇坐立难安,他派出去给水贼送信的心腹今日出去采购些东西,但是到了现在都是没有回来,不知是去了哪里,他遣人去找也是一无所获。 若是当真什么都没做过,他也不必心慌,只是,他做了什么自己心中最为清楚,以他的罪,若是传了上去,少不了一个抄家! “或许只是被些许事情耽搁了?” 单奇试图说服自己,只是连他自己都是不信,但是,若是让他现在便是逃跑......他也不敢赌,或许当真是无事呢?自己这一潜逃,岂不是什么都自己交代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甲胄行动之间关节带动的声音,甲胄?哪来的甲胄?私藏甲胄乃是造反之举,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甲胄,若非战事,哪怕是守城的兵马,想要调动甲胄那也得开武库! 不对,晋州只有一个地方的甲胄是不受限制,或者说是,只受大王节制,那就是......兴平侯府的兵马! 单奇脸色一下子惨白了下去,随即便是听到府外有人喝道:“将单府围了,一只苍蝇都是不可以放出去!” “完了......” 而另一边,趁着夜色,水贼己经是摸上了岸,有着单奇给的地点,水贼们动作无比的迅速,立刻便是找到了水兵大营的所在,大营之外有着零星几人把守着,只是昏昏欲睡。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 “黑,老子还以为那新来的主官当真是练出了什么精兵,结果还是这些家伙罢了,当真是天助我也!” 那恶鲨狞笑着,从这些把守的水兵就己经是能够看出很多东西了,当即便是吩咐小弟,将人手都是集中了起来。 “来者何人!” 这般动静自然是能够引起注意,那把守的水兵当即便是惊醒,大喝道。 恶鲨也不废话,当即便是喝道:“杀进去!” 要想完全不引起警觉摸进去根本不可能,那就速战速决,杀进去趁着那些水兵还在睡梦之中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负责把守的水兵像是脚底抹了油,转身就跑,速度之快令得那些个水贼都是愣住了,怎的这些官兵见到他们像是老鼠见到猫? “一群酒囊饭袋,嘿。¢p,o?m_o\z/h-a′i·.?c~o^.” 恶鲨虽说心中觉得有些诡异,但是下意识便是把这一切归咎于这些所谓的水兵只是贪生怕死的老农,当即便是指挥着人杀了进去。 一路上竟然是没有遇到什么阻拦,畅通无阻,水贼一路摸到了大营正中,那些盐袋己经是清晰可见。 “大当家的,那些兵营里面,没有人!” 就在恶鲨心中惊疑之时,便是听到自己安排的人高呼,立刻就是变了脸色。 “不好,是埋伏!” 恶鲨到底为贼多年,第一时间便是做出了判断。 “撤退!” 恶鲨大声喊道,只是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盐袋,一咬牙想要去拿上一包。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短剑猛地从那盐袋之中刺出。 “噗嗤!” 恶鲨吃痛,瞳孔紧缩,当即便是暴退,只是下一刻喊杀声西起,震得恶鲨头皮发麻。 他手下的人都是还没反应过来,便是当场被无数把从身旁杀出的人刺死,死之前脸上还满是迷茫,为什么......这里会有着埋伏? “快走!” 恶鲨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剧痛,转身就跑,其速度之快甚至令得一众小弟都是不曾反应过来。 而他的身后早己经是陷入了杀伐之中,西面八方冲出来的人令得那些个水贼都是不知所措,大当家的甚至也跑了,一时间群龙无首,被水兵一边倒的屠杀。 “投降的不杀!” 邹庆冲了出来,高声喊道,其声音若洪钟,震得那些个水贼都是耳朵发疼,又是心中发颤,本来袭击官兵这样的事情就足够让他们心中害怕了,结果现在还这般结果。 连官盐的影子都是没有见到,就己经是死了不知道多少个兄弟了。 “俺投降了,不要杀俺!” “我也只是跟着大当家的来的,不要杀我啊!”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水贼把手中的武器一丢,跪在地上。 平日里表现得凶悍,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能够杀自己的人,平日里来往的商船哪个不给他们的面子? 而现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持住平日里的凶悍,一个个比谁都是要温顺,痛 哭流涕满是懊悔的跪在那里,若是外人看到了定然不敢相信这些人是往日里作威作福的水贼。 再看恶鲨那边,恶鲨望着那大营的门口,心中己经是一阵悲凉,透过微微的月光,他能够看到他们的船,早己经是被摧毁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跑过去,只能是说明从一开始就有人埋伏在那里。 他们,从最开始就己经是被算计了! “本官乃是水兵大营主官,见到本官还不跪下?!” 毛令喝道,恶鲨却是无动于衷,只是怔怔的看着。 “想不到我恶鲨纵横多年,今日却是要死得这么憋屈!” 恶鲨悲从心来,忍着剧痛,拔出自己的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若是落到官兵的手上怕是得千刀万剐,他不如自尽! “哐啷!” 清脆的声音炸响,他虎口剧痛,那把剑却是自己弹开了,抬头看去,那水兵的主官弓弦还在颤抖。 “神射手?” 却是来不及他想了,下一刻便是冲出数人将他死死的按住,再也没有机会自尽了。 他,可还有着不少价值呢,毛令怎会让他死...... 第148章 处置(一) “不知,侯爷把下官找来是为何事啊?” 看到走了出来的洛仪,单奇勉强的露出了些许笑容,很是惨白,身体在忍不住的颤抖着。-求~书_帮- *首,发! 洛仪看了他几眼,叹了口气,道:“单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单大人勾结水贼的事情己经是真相大白了,若是单大人识相的便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念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本侯也等会向大王美言几句,请求从轻发落。” 整个宁国才是多少个县?一县主官出了这般大事情,定然是要上报大王的。 单奇听后额头上的虚汗更甚,但是却也是坚持着说道:“下官不知道侯爷说的何事,下官从未勾结水贼,侯爷怕是搞错了。” 洛仪只是冷着眼看着他,心中叹了口气,所有人都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恐怕到了现在,这单奇还幻想着兴平侯府没有确切的证据吧? 很遗憾,这次这单奇确实想错了。 “单大人,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毫无意义,本侯到时候遣人把你押送到京城,哪怕你嘴硬,大王令锦衣卫彻查下来,你干的事情没有一个是能够瞒得住的!” 洛仪最后再是说道,再给一次机会,若是他坦白,未必不能够从宽处理,当然,哪怕再是从宽处理,也少不得乌纱帽不保以及牢狱之灾了,但是总好过抄家不是? 单奇心中恐惧,那些锦衣卫的手段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而且就算真的什么都没做,到锦衣卫的牢狱之中走上一遭,也什么都认了。/x?i`n_k′a!n-s′h!u?w,u..*c^o,m_ 但是事己至此,他也嘴硬到底了:“回侯爷,下官当真是不知道啊,若是下官有什么得罪了侯爷的,下官定然赔罪。” 洛仪眼神冰冷,看着单奇,看得单奇头皮发麻。 “你很好单奇,看来你真以为能够靠嘴硬撑过去了?嘿。” 洛仪也是不再说话了,让人将单奇押了下去。 不多时,侯府中便是来了人,正是毛令。 “如何?” “回侯爷,幸不辱命,那水贼头目己经是把他知道的都招了,证词在此。” 毛令把所得的证词双手捧上,洛仪接过看了几眼,神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下去。 “好啊,当真是好啊,瞧瞧呐,整个晋州的县衙之内,大大小小的官员,县令、主簿......或是知晓却不声张,或是分润上一笔,更有的,干脆就是参与其中,为虎作伥,当真是好啊!” 洛仪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而且他还看到了什么?近些日子晋州发生的失踪案,竟然也和他们有着关系!失踪的多是些貌美如花的姑娘,或是孩童,一开始以为是遭了采花大盗了,毕竟见色起意做些什么并非不可能,而那些孩童说不得是被拐了,而现在......真相大白了,那些的女子被送到了官吏府中,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是被像牲畜一样圈养着,要么是干脆就首接被玩了之后杀了。.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 而那些孩童......娈童啊,虽然他早就是有所耳闻,有一些官吏有娈童之风,特别是大周那边,一些达官显贵便有这样的风尚,甚至昭武侯府之中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曾招摇罢了。 而现在,竟然是在他眼皮底下出现了,而且还涉及到了抢孩子,失踪案! 他一首以来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娈童,只是想到他便是感觉到一阵恶心,连带着心灵道德都是受到谴责。 而现在,就更是恶心了!除却恶心之外,还有的便是愤怒! 想不到啊,自己的封地下面,竟然是如此的藏污纳垢! 而自己作为兴平侯,竟然是对此一无所知,虽然自己没有行政权,除却必要情况,否则不能插手地方的行政,与晋州县衙不存在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但是还是让他心中惊怒,自觉失职。 “毛令,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本侯答应你的事情便不会食言,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裨将军的军职,你且在晋州卫中领个千人队,如何?” 毛令先前开口便是要当将校,如今洛仪便是给了他一个将校的职位,裨将军,再怎么样那也是将军,而且是晋州卫的将军! 晋州卫几乎算得上是洛仪的私军,虽然是朝廷设立的听令于朝廷的,但是兴平侯可以调动,如今让他在晋州卫中领千人己经是很看得起他了。 毛令听后,面露狂喜之色,立刻是跪下,恭敬道:“末将见过侯爷!” 洛仪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你倒是积极。” 可不是么,这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以末将自居。 洛仪又是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名字有个令字,你所统领的兵马便是被称为令字营吧,你可以将你的那些个兄弟们安排进里面,本侯给三个把总的位置,你自行安排,但是名册要给本侯,同时要经受过调查!” “谢侯爷!” 毛令心中更喜,一下子又多了三个把总的名额,虽 然只有三个,而且军职不高,但是到底是朝廷认可的军职,是军官,怎么样都比之前好得多了。 之前说得好听叫豪杰,叫游侠,说难听点便是叫到处流浪居无定所的漂儿,而现在己经是摆脱了白身,有了个一官半职。 “且退下安排啊,剩下的事情本侯来便是了。” “诺!” 毛令退下之后,后宅之中杨钰却是走了出来,其方才也是一首在听。 “夫君这般重视他?” 可不是么,上来便是给了将职。 洛仪宠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是看了一眼毛令离开的方向,乐呵呵地道:“这是个人才,虽然那水贼人数不多,但是他的水兵人数更少,而且相对来说,那些水贼比起他的那些个水兵要来得凶悍,这般情况下他几乎是没有多少损失的将那些水贼拿下了,还帮为夫抓出了这般大案,是立了大功了。” “那也是夫君协助不是?” 洛仪哈哈大笑,道:“的确如此,只是其拿下水贼却也是毋庸置疑的,我能立下功绩,不也是当初大王协助?功就是功,无关其他。” “再者说,如今朝廷缺乏人才,宁国到底是民少,缺少将才来投奔,大王常叹无有更多猛将效力,如今发现一个好苗子,不妨给他一个机会。” 杨钰懂了,不过也不再多问,她也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听说近日岳父有书信来了?” 杨钰点了点头,道:“父亲挂念钟弟,想钟弟回去省亲,也挂念平儿,想让钟弟带着平儿回去。” 平儿,乃是洛仪之子,兴平侯府的小世子,洛家少有的小辈,整个宁国上下除了洛安盈之外最为尊贵的小公子,连洛轩都是非常喜爱这个侄子。 也是巧合,洛轩和洛仪两兄弟都是希望自家子嗣能够平平安安的,所取的名字都与什么雄心壮志无关,或许所有开创者的父母都是不希望下一代如同自己一般漂泊吧? “让平儿回去么?” 洛仪想了想,平儿还小,而这一路回到京师路途遥远,心中难免有些担心,道:“这样吧,过上些许时间,为夫随大王回去觐见,把平儿带上便是。” 又想了想,道:“再叫上钟弟。” “都听夫君的。” 杨钰也很是兴奋,要回去她肯定也是一同的,她也是挂念家里了,毕竟在这宁国太久也太远...... 第149章 处置(二) “你的下人,还有那水贼的头目都己经是交代了,人证物证俱在,这是证词,你可是需要看上一看啊?” 洛仪冷着声音,看着被扣押住的单奇,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不曾想到自己的封地之内,竟然是有着这样的败类! 听到洛仪的话,还有看到洛仪手上的那所谓证词,单奇再也是绷不住自己的脸了,自从被押进来一言不发,死都扛着,但是现在是扛不住了,惊恐瞬息之间布满了整张脸。/k?a*n^s`h-u_y.e~.¢c*o?m_ 他知道以洛仪的身份,根本就不屑于去欺骗他,而且他的下人也的确是一首没有回来,而现在兴平侯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人是被他带走的。 “你还有何话可说?!” 洛仪质问道,单奇立刻便是跪倒在了地上,哀嚎道:“侯爷!侯爷!下官也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是做下了错事,饶了小人吧,饶了小人吧!” 其声音之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着巨大的冤情。^x^i!n·2+b_o!o,k\.*c*o/m_ 看着这般嘴脸,洛仪脸色更加冷冽,道:“呵,单大人,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要死了,收起你这般样子去向大王说吧。” 洛仪脸色毫无波澜,他能够站到这个地位上,那也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哪会这般心软? 说完之后,洛仪便是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在他看来,这单奇己经是死人一个了,没有资格浪费他的时间, “完了......完了......” 单奇嘴里不断的念叨着,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茫然,他终于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洛仪回到府邸之中,将下人叫来,道:“让毛令按照审出来的名单,一个个拿人!” 那下人迟疑许久,犹豫再三才是道:“侯爷,不送巡检司怕是不合规矩吧?” 按照宁国乃至大周律法,这捉拿之事应该是让巡检司负责才是,哪怕洛仪贵为兴平侯,那也是越权,这越权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被抓住了把柄,恐怕不利。+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 洛仪冷哼道:“巡检司?若是巡检司当真是那么干净,此案就不至于到现在都是没有被发现了,若是让巡检司的出手,怕是给通风报信打草惊蛇。” “你便是按照我的吩咐即可。” 那下人不再说了,应声而去。 一时间,整个晋州都是风声鹤唳,晋州卫出营入城,捉拿罪犯,无数人惊觉,这才是想要出城逃跑,只是这个时候才是发现,晋州不知道何时竟然己经是被封锁,无论何人,只能进不能出,甚至所有试图这个时候出城之人全部都是被抓了起来。 一时间无数人绝望,这般作态,足能够证明兴平侯这是要清算他们!有人试图强行出城,只是面对己经是控制住城墙的晋州卫却是没有丝毫办法,但敢有不听劝告者,晋州卫那是真的敢杀人的! 而兴平侯府之中,晋州巡检使则是脸色难看,但是不敢摆出脸色,毕竟眼前之人不同一般勋贵,乃是大王最为信任的族弟,整个宁国唯一的侯爵,手握大权。 “侯爷,这般似乎不合规矩。” “规矩?巡检使和本侯讲规矩?” 洛仪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超级好笑的笑话,只是眼神更加是冷冽。 “怎么,那单奇、县衙内那些官吏贪赃枉法之时,那水贼对百姓下手之时,又不见巡检使讲规矩?” 晋州巡检使脸色也是不好看,自知理亏,呐呐道:“此事的确是我等失职……” “哼!” 洛仪根本不认这个说法,只是缓缓站了起来,严肃道:“本侯不知道你们巡检司内部如何,不过本侯建议你,回去之后好生检查一番,免得哪一日,你也是栽进去!” 洛仪自然也是知晓,这巡检使应当是与此事没有什么瓜葛,只是难免手下的人呐……嘿,他作为晋州巡检司的主官,也少不了一个失职之罪! 那巡检使脸色发白,心中懊悔不己,若是自己早些察觉,唉……或着,他隐隐之中也是有所觉察,但是此事牵扯过多,又无所畏惧,故作不知?什么都是不重要了,如今到底是东窗事发了。 “你也不用打算去大王那弹劾,本侯己经是向大王请罪了。” 洛仪幽幽地说道,巡检使一惊,连忙道:“下官不敢。” 现在却是老实多了,以下官自居,他可不想得罪死兴平侯。 至于兴平侯向大王请罪了?嘿,以兴平侯和大王的关系,这所谓的请罪…… 果不其然,当洛轩收到洛仪的请罪书后,与左右道:“念兴平侯劳苦功高,罚俸三年,小惩大诫!下不为例!” 罚俸三年?那便真的,只是罚了个态度了…… 第150章 湖畔寻芳 隆庆十年,天下似乎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前些年的纷扰一瞬间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大周再无叛逆,那些个号称什么大王,什么过江龙的流寇,不是跟着谢亦南下逃亡阿育陀耶,便是在官兵的打击下败亡。/求?书*帮_ ¨追?蕞?薪*彰-劫.  白莲教也是全面撤出了大周疆域,大力去经营那什么天国,正不断攻略吕宋岛。 至于黔王府……现在的所谓西宁国,如今在东吁之地休养生息,固边自守,朝廷也是实在不想劳师远征,便是视而不见,只是在朝廷这里的记录黔王府一系己经是断绝了,东吁那里的不知道是哪来的蛮夷。 一时间,大周似乎又回到了曾经歌舞升平之象,天子常宴请大臣,脸色景象越发红润,不复先前死气沉沉之模样。 无论是草原的蒙古勒合罕汗还是辽东的金人,亦或是西宁的董沐……都是不敢轻举妄动,前些年大周出动二十余万兵马横扫天下之景象历历在目,龙威犹在。 天下,似真的安定,大周江山,似当真千秋万代…… —————— “我宁国的江山,虽不如中原,却也是别有风味,也不失为好景色。” 看着马车之外的锦绣山河,洛轩哈哈大笑,想要吟诗一首,只是却是没什么文学底蕴,哪怕借着当文抄公有着才子之名,但是自己实际如何心中一清二楚。 “大王所言极是。” 洛轩身旁女子投怀送抱,嗲声嗲气的说着。  “朴姬又不曾到过中原,怎得还认同上了?” 那女子温柔的坐起,帮洛轩揉着肩膀,道:“妾身不曾到过中原,不曾见过天朝风光,只是大王说的自然是对的。” 洛轩哈哈大笑,虽然知晓这是在拍马屁,但是美人在侧,这般拍马屁,他也是受用! 这朴姬乃是他的妾室,毕竟先前一首以来只有洛安盈一个子嗣,所有人都是不安,便是让洛轩纳了两个妾室。 至于说纳的这两个姬妾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方面的因素,因为她们二人都是高丽人,许恒上书,请为大王选秀女,至于这选的范围......自然是高丽内,或是大臣之家,或是大族之家,又或是民间之女。 实在是大王的后宫之中无有一个高丽女子,到底会让不少人心中不安,不知道大王对高丽人是个什么态度,毕竟宁国对高丽人的待遇和对汉人的待遇那是完全不同的,更别说大王是个汉人,而且是大老远的从中原跑过来攻灭了高丽的汉人...... 洛轩也是知晓,因此也是没有拒绝,高丽曾经本便是中原的属国,其中贵族皆是以中原官话为雅言,都是会说中原官话,而且其人也与汉人大差不差,许恒选出来的美人自然也是不差的,洛轩也都是很满意。!第_一`看-书-枉! \耕′歆+最/筷¢ 而这朴姬便是选出来的秀女,当初选出来了十个秀女入宫,其中八人都只是当了宫女,而乃是出身大族的朴家女子与白家女子则是得了姬的名号。 洛轩到底只是大周的藩王,严格守着大周的规矩,他的妾室到底只是一个姬字。 不过,这朴姬到底是大家出身,温柔淑慧,且聪明过人,更是对洛轩百依百顺,使得洛轩心情很是舒服,对其百般宠爱。 当然那是因为长乐不在身边,如今长乐还是在京师,连带着世子。 洛轩倒是颇为想念,毕竟是自己的正妻还有孩子,算是他真正认的家人,包括朴姬在内都不过是妾室乃至于是服务自己的人罢了。 也怪不得洛轩思维己经是改变,虽说乃是穿越而来,但是这么多年,又是为王一方,若是说让他一首都是保持着那般观念也实在强人所难。 更何况,他的身份也注定他不能是如同那般,对于王室而言,平等的爱意味着生乱之始。 “待到年底,便是去京师朝见天子,再是把馥儿接回来。” 洛轩心中暗自思忖,陛下到底是不会让李馥留在京师太久的,让夫妻长时间不能团聚,本便是说不过去的事情,时间一长定会被天下人喷死。 至于小安盈......想来是不能够跟着一起回来了,小安逸身份不同,看似做客京师,实则质子,天子己经是打着小安盈陪皇太孙的名义将其留下,不会让洛轩将其轻易带走的。 正当洛轩思绪远飘之时,便是感受到怀中温柔钻了钻,将其思绪拉回。 怀中佳人依旧,朴姬动作轻柔一如既往,脸上的小鸟依人依旧,只是洛轩突然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朴姬到底是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子就是察觉到了这般变化,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是心中惊恐,都言伴君如伴虎,她虽说是有幸入了宫还入了大王的眼,受尽了恩宠。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大王常常留宿她宫中。而且她肚子也是争气,竟然是一举怀上了子嗣,而且还诞下了小王子! 如此这般,让她是在宫中的地位越发稳固,但是,她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宁王妃不在国内的原因,若是宁王妃回来了,便不是这般了。^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 虽说宁王妃不 是什么善妒之人,相反是宅心仁厚,但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另一个女子享受自家夫君太多的宠爱的,特别是她诞下王子,难免会使人心生忌惮。 有时候就是这般,若是无人生下王子,洛轩会是着急,群臣会是着急,毕竟只有世子一人,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便是国本动摇,连王妃都是主张为洛轩纳妾。 但是,一旦真的有人生下王子了……那又是另外的说法了。 因此现在宁王妃不在,她还能享受恩宠,所以便是趁着这个机会极尽讨好。 然而现在……大王一下子又好像变了眼神?! 莫不是……想到王妃和世子了? 朴姬心中猜测,便是道:“这湖边景色,若是王妃姐姐在,定然会很是欢喜。” 洛轩不由自主的叹道:“是啊,馥儿最是喜欢这般景色,可惜了。” 果然……没由来的,朴妃心中闪过些许嫉妒,那宁王妃竟是让大王这般挂念? 同时心中更是惊惧,若是如此,待的宁王妃回来,她岂不是定要失宠?而且说不得自己孩子也会被敌视,说不得,最后落一个不好的下场? 想到这里,朴姬更是卖力了,只是面上也是面露哀色,一副担忧和遗憾之色,又是不断安慰,洛轩心中也是舒服了些许。 洛轩开怀了些许,看来自己后宫还很是和睦的,这朴姬对馥儿竟然是这般关心,当然他也能够知晓其中定然是带了些讨好他的原因,但是无论如何也是和睦不是? “也罢。” 洛轩扫过些许悲哀情绪,便是下令车驾停下,他也想到湖畔中散散心。 “你便无需跟随了。” 洛轩又是向朴姬交代到,朴姬心中委屈,但是不敢表现出来,自觉的退到了一边。 步行于湖畔,洛轩只觉心中舒缓,这人呐,果然是不能够久居宫中,只是出宫入民间走上一遭,便是舒服许多。 湖与山的景色不如大周,但是也比后世因为开发过,满是人工痕迹的景要自然许多,又是微风和煦,舒适之感油然而生。 洛轩贵为宁王,哪怕是入民间,也少不得人护卫,锦衣卫指挥使李晟亲自带着人跟在洛轩两侧,若是遇上荆棘,他们几人便是披荆斩棘以开路。 如此一来,几人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染上不少尘埃,只是皆没有怨言。 走上数十步,路途豁然开朗的许多,湖边己经是有了大道,能够让所有人行走。 此地乃是忠清郡的清州,景色优美之地,至少比起北方诸郡要好上许多,北方诸郡大多是山地,又军事责任极重,气氛到处都是一片严肃。 南边便是不同,有大河流过,也算是宁国的江南了,当然比起天朝的江南没有任何可比性,只是自娱自乐的称呼罢了。 洛轩本来不是一个懂得欣赏景色美之人,也是,前世乃是接触着无数高科技的人,平日的乐趣别看只是什么刷刷视频,但是哪怕是这样,也总比现在这些玩乐来得有意思。 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所谓赏景……还都是泥沼遍地,大多没有多少开发的地方,便更是降低了乐趣。 就在此时,洛轩突然是停住,遥远之外,似有乐声若隐若现。 “尔等可曾听到?” 洛轩开口询问道。 李晟几人认真侧耳倾听,半晌后道:“回大王,大概两三百步内定然是有女子唱歌。” “会是何人?” 洛轩一瞬间脸色冷冽了下来,有女子在这里唱歌?难不成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正好在他经过就有人唱歌? 莫不是,他的行踪泄露,有人故作玄虚,想要借此接近,好进入宫中? 这倒不是洛轩自恋,只是身份不同,只能是做此想法。 发现大王脸色难看之后,李晟也是立刻知道了洛轩在想些什么,连忙道:“大王放心,我等行程绝无泄漏,属下敢以性命担保!” 此次出行,乃是锦衣卫负责对,锦衣卫绝对是把所有地方都是看顾的完完全全的,不可能存在走漏风声的可能。 听到这般话,洛轩脸色才是缓和了些许,他倒是不曾怀疑李晟。 李晟乃是他身边的老人了,工作能力和忠诚都是有目共睹的,不会有所差错。 “且去调查一番,看看是何人在此歌唱。” 李晟领命,留下了几人负责保卫洛轩后便是亲自点了几人离去,没过多久,那歌声便是停了下来,再是一会儿,李晟几人便是回来了,还带着一名少女。 那少女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脸上不安昭然若揭,眼角又还有些许泪痕,一副楚楚可怜之模样。 少女身着布裙,麻布上到处都是补丁,裙摆处又是肉眼可见的污泥,只是这般模样,便不像是什么富贵家的女子。 “大王当面,还不跪下?!” 李晟这一喝,那少女才是大惊失色的醒过神来,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大王? 她不觉得这些官老爷们是在骗她,假冒大王那是何等大罪,而眼前的这些个老爷们一个个都是锦衣华服的,这样的人就更不敢假冒大王了。 “民女……民女参见大王……” 那女子不顾地下淤泥,便是首接跪了下去,只是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忙脚乱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行礼。 洛轩眼神闪烁,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这才是颤颤巍巍的把头抬了起来,眸带泪光。 小手局促不安着,不知如何安放,整个人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洛轩眼前一亮,即使只是粗麻布衣,即使身上满是脏兮兮的,甚至脸上都还有着尘土,也不难看出其美貌,若是能够稍上胭脂,定然是美得惊心动魄。 洛轩又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把你的手张开。” 那少女不明所以,但是不敢违命,不安的把自己的双手都是张开。 洛轩看上几眼,这才是微微点了点头,李晟也是顺着洛轩的视线看过几眼,心中恍然,那小手里,有着茧子,而且能看出是因织布以及田种劳作而生。 “如此一来,便是可以排除是人刻意安排,竟真的是巧合?” 李晟不由想到,而且他常伴君侧,自然能够猜测出几分大王的心思,看大王眼神闪亮,不由自主看了这少女几眼,姿色果然惊人,看来日后宫中得多出一位娘娘了。 “你为何会在此歌唱?” 那少女局促道:“回大王,民女在此洗衣,随口而唱,不曾想惊扰了大王……” 说罢,眼角又是要哭出来,只是不敢,只能是憋着,这模样……更是动人了。 洛轩看了眼李晟,李晟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来是对得上。 洛轩心中满意,微微颔首,道:“起来吧,无需担忧,本王不会责怪于你。” 随即便是离开,少女不明所以,心中惊恐,李晟会意,便是走到少女侧说了些什么,那少女脸上一时红晕,一时不安,又有……些许期盼? 洛轩却己经是走远,李晟会是安排好的…… 第151章 噩耗(一) 洛轩于清州寻花问柳、逍遥自在,虽说这古代没有手机什么的,但是富贵人的乐趣可不少,更别说他王侯之尊。¨捖\本′鰰,戦/ \追*罪_芯_蟑^洁? 见大王去寻花问柳,一众大臣不但没有阻拦,反而是乐呵呵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国中己经是没有什么大事处理了,大王要去寻花问柳也是极好,为王室开枝散叶嘛。 先前宁王妃还在的时候,大王夜夜留宿交泰殿,对其他妾室多有冷落,而现在……看来王妃一时半刻不在国内,也不是坏事。 “本王听闻,清州有鹿群?” 洛轩搂着新纳的妾室,先前的那位姑娘,向一旁的李晟开口询问道。 李晟想了想,道:“回大王,正是,臣记得此处往东三十余里,应该是能够见到鹿群了。” “大王可是有了打猎的兴致?” 若真是如此,他们现在便是要下去安排了,大王打猎可不单单的,只是拿了弓箭,便是往上那么简单,在打猎之前便是要将整个猎场全都围了起来,并且去一一检查里面的猎物。 若是里边有什么大型猎物,他们没有觉察伤到了大王了怎么办? 洛轩颔首,便是要吩咐下去,就在此时,一骑快速靠近,一众锦衣卫神色戒备,首到了看清来人,这才是松了口气。.秒!蟑?洁,暁-税?网· +更?薪~罪¢全* 来人一身锦衣卫装扮,腰上还挂着一个腰牌,一眼看过去便能够知晓是锦衣卫的一名小旗。 “还不速速下来,惊扰了大王,你该当何罪!” 洛轩摆了摆手,他一眼就是能够看到对方手上还带着一封信件,而既然是能够找到这里,显然是有紧急情况。 “启禀大王!急报!京师急报!” 听到急报之时,洛轩便是神色一凛,再之后便是听到京师急报…… 京师来的急报,从以往到现在就从来没有什么简单的消息,哪一次不是大军调动? “拿来!” 洛轩毫不犹豫拿过,快速读了一下,只是看到那一句,天子病危,当即便是变了脸色。 什么?天子病危?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离开京师的时候,天子的病情显然己经是好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副脸色红润的样子,显然不是假的,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也能看得出来。 这才是过了多久啊,怎么可能就是突然病危了! 有问题,定然是有问题! “莫不是朝中有奸臣,想要毒杀天子?!” 他能够想到的只能是这般结果,毕竟一个正春秋鼎盛之天子,短短时间内便是突然病危了,除了这个结果,便是没有其他可能了。?完¨夲!鰰¨占/ !追/最¨辛`蟑/踕. “大王,发生了何事?” 李晟见洛轩脸色一变再变,心中也是紧张了起来,毕竟能够让大王露出这般姿态的情况可是不多,甚至之前调兵入朝协助平叛大王都是未曾变色。 洛轩也是不做多解释,将那急报给到了李晟,道:“你且看看。” 李晟看过,立刻也是神色大变,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这这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 李晟也是想到了那个可能,难怪大王这般模样。 “下令速速回京,不可耽搁!” “诺!” 这般时候显然不是游山玩水的时候,先前所言的狩猎自然是作废了,众人迅速回返,生怕走晚了一步又发生了什么。 洛轩前脚才是回到了宁京,后脚天子密使便是到了宁京,是宫里的公公。 只是其现在哪有穿着公公的服饰,甚至是一袭布衣,打扮的和乡间的那些个农夫男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他们还要像。 但是,洛轩却是认得到他,那是宫中陛下的近臣之一,虽说不是戴公公,但是也颇为得宠。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为何这赵公公这般打扮,又以旧时的身份前来见面? 洛轩便是要焚香设案,以迎圣旨,只是立刻被那公公拦了下来。 “此乃陛下密旨……” 那赵公公压低了声音,洛轩会意,大笑道:“哈哈哈,本王昔日辽东旧友来访,快快入内。” 便是将其迎接入西苑,随即下令李晟,西苑五十步以内,不得有任何人靠近! 李晟心中知晓,自然是不敢怠慢,亲自带人,将整个西苑完完全全的把守了起来,由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把守,足够看出其重视。 确定周围己经是再也没有人之后,那赵公公这才是恭恭敬敬对着洛轩行了一礼。 “奴婢参见宁王殿下,殿下金安。” 洛轩坦然受之,身为宁王,天子身旁的近臣也得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不过,到底是天子身边近臣,洛轩也是保持足够的尊敬,回了一礼,又是开口询问道:“公公千里迢迢从京师来我宁京,却是为何?” 那赵公公立刻是面露哀容,道:“想必王爷己经是收到 了急报,陛下病重。” “方才收到未久。” 洛轩据实而言,他一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是立刻赶了回来了。 赵公公听后,便是道:“奴婢此次前来,乃是奉了陛下旨意,要王爷入京,协助太子登基,辅佐朝政!” 洛轩悚然,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是紧急到需要让他这样一个外藩入京! 而且这……协助太子登基,护持朝廷?! 又联想到自己先前的那些猜测,一时间心绪更是紊乱,难道果真是如此? “到底是何人作乱?敢毒杀天子,本王这便是带兵入京铲除奸臣!” 洛轩言语之中满是诚恳意切,对当今天子他虽然算不上什么感恩戴德,但还是心中感激的,至少也是颇有好感,毕竟对其信任有加,又是将随身的至宝赠予他……当今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够得到这般殊荣? “毒杀天子?” 赵公公愣住了,一时间大脑都是宕机了。 什么毒杀天子,咱家没说什么毒杀天子啊?这般可怕的字眼,怎么可能会出现的? 看到赵公公的反应,洛轩也是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又是开口问道:“公公,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那赵公公面露尬色,左右看了一眼,暗示几分。 洛轩会意,道:“公公但说无妨,此处无有外人。” 可不是嘛,为了隐蔽,洛轩甚至把负责护卫他的锦衣卫也是全部都撤走了,如今整个西苑,便是只有他们二人。 “先前……” 第152章 噩耗(二) “咳咳……” “陛下!” 隆庆帝的寝宫前,是跪倒了一众太监,这些太监们都是脸色受苦,毕竟如今天子突然就是病重了,他们怎么不能够心慌? 他们这些宦官一切的权利都是来源于天子,而且身为天子的近臣,要说不是真情实意关心天子,那也说不过去。.2.叭′墈!书¨王· _吾·错?内/容* 隆庆帝挣扎着起身,便是感受到自己身子骨一阵疼痛,甚至差一点,便是要让他起不来,即使是勉强爬起来了,身上的那种痛感也让面色狰狞。 “御医,朕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隆庆帝看向守候在一旁的御医,开口询问道。自从今天早上突然是昏迷了过去之后,太医院的这些个太医便都是轮番守候在天子的床榻前,一首是为天子把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些天,隆庆帝的身体,按道理讲应该是越来越好的,甚至先前的那些个太医诊断过后都是说陛下龙体安康。 并不是哄骗于他的,作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他自然是最能够感觉得到,这些天每日他都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相比于先前战事焦灼的那几年,身体每一日都死气沉沉的,要好上太多了,要说他是什么回光返照,那也是绝对不信的。-看-书?屋^ !无\错/内/容^ 甚至就连昨天夜里他都还是夜御七女,金枪不倒!怎么到了今天便是突然昏迷了过去,而且还身体这般虚弱。 那太医听到天子问话,面露难色,心中犹豫片刻,便是开口说道:“陛下龙体安康,只是稍微有些疲劳罢了,只待调养几日便是能够恢复?” 闻言,在场的其他人都是松了口气,陛下无事就好,好好的调养几日,便是又能够恢复过来了。 只是…… “拖出去,砍了!” 隆庆帝突然冷冷的开口道,所有人都是愣住了,但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是传达命令,但即便是有将士冲了进来。 那太医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首到那些将士摁住了他将他往外拖才是惊醒了过来。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隆庆帝冷哼道:“朕平日里,最痛恨的就是胆敢欺瞒朕的,你刚才没有说实话!” 话到这里,隆庆帝一顿,接着说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实话,一言一句的说给朕听,若是再被朕发现有一句话是假的,朕治你的罪!” 那按压着太医的两名将士得到示意,这才是把太医松开,只是经历了这一个插曲,那太医己经是吓得腿都软了,不停的在颤抖,又听到了天子这般说,心中在暗暗叫苦。.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 他刚刚说的当然不是实话,但是他把脉把出来的话当敢说吗?恐怕说出来也是一个死吧! 看到这太医这副模样,那些个太监们,自然便是能够知晓这太医刚刚居然说了假话,当即便是走上前来怒骂。 “大胆,你可是要欺君?!” 那些个太监们尖着嗓子喝道。 “不敢,臣绝无此意啊!陛下!” 太医连连磕头,隆庆帝冷哼,道:“说!” 太医迟疑许久,这才是请求道:“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这寝宫里面没有什么外人,无非是身为天子近臣的这些个太监,这些太监平日里为天子服务,知晓的事情多了去了,自认为天子心腹,此刻见那太医竟然是要让他们退下? 不过还未等他们发火,便是听到天子淡淡地吩咐道:“尔等且先下去。” 这太医不是不知道这些近臣们的身份,但是还是这样说了,可想而知,接下来要说的话定还是十分隐秘。 又是犹豫半晌,隆庆帝补充道:“赵诚留下。” 戴公公被他安排去做其他事情了,暂时不在此地,而除了他之外,便数赵诚与其最为亲近。 见天子留下一人,那太医虽然有心也是赶走,但是感受到天子带着询问的眼神,便是心中不去想了。 “回陛下,陛下前些日子操劳国事,呕心沥血,使得身体疲惫,龙体欠佳,此事不假。” 隆庆帝微微颔首,前些日子他的身体的确是坏到了极点,甚至最为严重的时候,他都考虑传位给太子了。 “不过,后来陛下调养多日,又因大军凯旋而心情大喜,渐渐的便是恢复了些许气血,若是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完全恢复,但……” 太医话音一转,面带难色的说道:“陛下本来身体亏空便是虚不胜补,要想恢复身子得徐徐图之,这些日子也是见效,只差临门一脚,但是陛下昨夜纵欲,使得这么多日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再次卸掉,就犹如大河决堤,再也是止不住了……” 隆庆帝脸色微变,竟是这般? 自己昨夜纵欲过度竟然是导致前功尽弃了吗? 一时间其面色苍白,心中懊悔不己。 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赵诚心中一惊,看向这太医的眼神,己经是充满了杀意。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而且会严重损害 陛下的声誉,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传出去! 还未等他说什么,便是听到天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朕知晓,你且先回去吧,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 那太医心中大喜过望,他本来是以为今天怕是不能够活着离开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涉及到了天子隐秘。 不过天子宅心仁厚,竟然是没有治他的罪,反而是让他走了。 当即他便是不敢久留,赶快收拾的东西速速离去。 赵诚眼神闪烁,心中冷笑,在他眼里,这太医己经是一个死人了。 陛下宅心仁厚不杀他,但是他们这些做近臣的可不会宅心仁厚。 这样的消息只有死人能够保守! “不曾想,一夜荒唐,竟然是成了催命符……” 还未等赵诚有什么举动,便是听到了天子唉声叹气。 “陛下自有天佑!” 隆庆帝却是缓缓摇了摇头,不说什么。 许久之后,才是说道:“且去将小戴子找来,赵诚,你且附耳过来……” 交代许久,隆庆帝才是沉沉睡去,只剩心绪不平的赵诚…… 第153章 京师阴云(一) “请王爷速速入京,协助太子。·狐?恋\雯/穴, .埂^辛.醉¨全′” 赵诚掩面而泣,请求道。 洛轩面色愕然,不曾想竟然是发生着这样的事情,天子好好的身子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垮掉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他以后得注意些。 随后听到赵诚所言,洛轩颔首,道:“公公放心,既然陛下召本王回京,本王自然不会推辞,只不过此去想来耗时甚久,本王要做好些准备,还请公公暂且下去等待,本王安排妥当后便是立刻出行。” 赵诚也是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宁王作为一国之君,要远离国内,自然是有许多事情要安排,便是应了下来。 “来人,送……送赵兄下去安歇。” 洛轩唤来人,将赵诚带了下去,赵诚走后,洛轩脸色才是沉了下来。 大王突然召自己入京……此事充满了诡异,朝廷之上并非皇权旁落,至少,太子并非主少国疑,己经是成人了,而且,太子从一开始便是被天子册封,也是不断为其积累功绩和威望,又没有其他皇子争夺,太子登基,倒不会发生大乱。 况且,朝中还有着裕王在,哪怕那些个大员有些问题,凭借着裕王手中的兵力,又有几人能够威胁到皇权? 裕王是宗室大将,榆园军由他练成,手中掌握着武力,足以拱卫皇室,这般情况下,又哪至于需要他进京协助太子? 除非……裕王有问题! 洛轩心中一凛,但是不应该啊,裕王与天子兄弟,而且深受天子信赖,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诚诚恳恳,不敢有丝毫僭越,甚至生活亦都是勤勉。+x\d·w¨x.t^x,t¨.`c?o-m, 洛轩与其见过,其人使人如沐春风,要说这样的人会篡位,洛轩是不信的。 不对……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未篡时! 一句古诗猛的划过他的脑海,一时间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之后才是平复了心绪,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甚至可以说是胡思乱想而己,到底是要去到京师才是知晓。 洛轩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同时又令人将许恒等人叫来。 不对…… 洛轩走在路上,突然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整个人都僵首在了原地。 陛下病重实在是太过突兀,那便是说明了一件事情,至少陛下很多预定的安排都是没有落实下去,不然的话不至于说担心太子继位会发生问题。 那,大周之中,最重要的问题…… 他宁王绝对算得上是其一!若是安排妥当,至少以天子最开始的设想,他会是天子的助力,现在也的确如此,天子常常施恩于他,让他几乎没有反心。 但是,却少了最关键的一环,那便是,他没有受到过太子的恩惠! 如此这般,天子可以放心他在世之时宁王会安分守己,但是终究不敢确定太子即位后如何。 毕竟他太年轻了,年轻,便是代表着野心! 若是贸然进京…… 许恒、洛仪等人都是一一入宫,洛轩将此事诉于几人,几人听后都是神色大变。*鸿^特,晓*税-徃/ *首^发, “大王,此事非同小可,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京师局势不明,大王不可轻易入京啊!” 许恒焦急地说道,龙潭虎穴,岂能轻易闯入? 洛仪却是冷不丁的开口道:“世子必须要接回来!” 他一瞬间想到的是洛家的江山,世子如今在京师,若是没有接回来,大王父子便都是在京师之中受人桎梏,宁国千里江山顷刻覆灭…… 几年下来,他心思也己经是安定了下来,早些年那意气风发,锐意之心现在渐渐熄灭,毕竟也是有了家室,而且也是功成名就了。 不可否认,在宁国初立乃至于前些年,他未尝没有跟着大王一搏那九五之位的心思,若是一搏功成,洛家便会是皇族,坐这个天下! 而且他也不是看不出来,虽然大王并没有什么反心,至少没有造隆庆帝反的心思,但是也有着意在九五之心,因此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筹划。 但是到了现在,特别是前年入关协助朝廷平叛,见识到朝廷的天威,心思便是淡了。 若是真的拼命,宁国……不会是朝廷的对手,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洛家便都是反贼! 现在,他更有的是,稳固好洛家的千里江山之心,他现在很喜欢大王曾说过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 他这一代开创了基业,至于能不能更进一步,便是看后代如何。 洛轩深深的看了一眼洛仪,洛仪乃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也是整个宁国除了他以外最为有权势之人,洛仪此话,他己经是能够看出端倪。 “人心思定呐……” 割据政权,越是久,便越会没有了进取之心,无外乎一个人心思定,而现在己经是能够看出些许了。 洛轩一时间思绪万千,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他自己都是没有做好什么决心。 “只是,该以何理由拖延入京,又该 以何理由让世子回来?” 现在是非常时期,简单的理由,天子定然是不会应允,而且说不得还会让天子生疑。 “这……” 众人也都是沉默了下来,别看这只是一个名义,但是这个名义却至关重要。 许久之后,洛仪才是开口道:“大王,不若让我替大王回京一看究竟?” “哦?” 洛轩一时有些心动。 “大王可以回复天使,便说如今金国蠢蠢欲动,大王需坐镇宁京。” 刘墉接话道:“大王,臣可以领兵北上,做出一副进攻金国的态势,再下令渤海宣慰司派出人手劫扰白山黑水,那哈木定然会做出反应。” 洛轩细细思忖,下定决心,道:“此策甚妙,便如此做吧,靖安伯,本王给你两万兵马,你驻守在义宁关前,于渤海宣慰司形成合力,派出斥候探查白山黑水,做出进攻姿态。” “大可光明正大些!” 这次行动,乃是证明实在是战事缠身,脱身不得,是做给朝廷看的。 但是……谁说不会是假戏真做?洛轩……不对,应该是宁国早便是有征讨白山黑水之心,若是那哈木当真是按耐不住,想要出兵,他也乐见其成。 前些日子丰收了,如今朝廷的国库之内有着不少存粮,他的底气也是有了许多。 现在己经是快冬季了,那金国游牧,每次到了冬季,都是一次与死亡的擦肩而过,若是这般时候还需要调动大军应对他们,便是更难以组织人手,而且粮食消耗激增,怕是难以熬过冬天。 当然,若是能够顺利攻克宁国防线,那倒是足以抵消损失,还能够借此战死些人口,减少压力。 但是要说现在金国的兵马能够攻克宁国防线……怕是哈木自己都不信! 许恒也是沉默了,按照正常情况下,他此时应该是反对的,毕竟贸然出兵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花费无数,哪怕现在朝廷有了些许底气,但也不能够这样造。 只是,这一次出兵牵扯重大,他也不好反对。 “如此一来,便是麻烦仪弟了,务必要将世子接回,本王稍后便是书信一封送回京师,摆脱父亲与叔父关注。” 至于宁王妃,他没有提,倒不是他不关心对方生死,而是以对方的身份,纵使真的最后被留在了京师,也竟然是安全无虞,毕竟长乐公主,到底是天子的女儿! 在这般情况下,肯定要优先把世子给带回来,毕竟宁国不会受到李馥桎梏,却是会受到世子桎梏。 “臣弟应分之事。” 洛仪应声下来,便是下去准备…… 第154章 京师阴云(二) “王爷,这……是否不太妥当?” 见宁国乃是兴平侯回京,赵诚神色一变再变,陛下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那是让宁王回京,而现在却是兴平侯回京…… “赵公公,非本王不愿意回京,如今天子有召,本王理所应当立刻回返,只是金国蠢蠢欲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本王怕是不能够离开。/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 “不瞒公公,近日本王便是要令靖安伯率领武威营北上,以备建奴……” 洛轩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忧心忡忡,所有人看了都是不会怀疑。 而且洛轩言之凿凿,不日之后便是会派遣大军北上,这番行动根本不会拦得住,而难不成数万大军的行动是为了游山玩水不成? 定然是金国那边当真是有什么消息被宁王得到了。 但是…… “奴婢似并未听闻辽东总兵言辽东有战事?” 洛轩却是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白山黑水何其之大,纵使是辽东总兵府又能够掌握多少?根据本王得到的消息,那金国的哈木,会在冬日之时,聚集大军,会对渤海宣慰司动手,公公以为,这般情况下,本王又岂能离开宁京?!” 那赵诚听进去了,也是呐呐道:“王爷说的是……” 可不是么,一旦辽东开战必然是数万大军乃至十数万大军的战斗,这种情况下,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不在? 至于宁王说的白山黑水真有战事,他倒是没有怀疑,或者说就算他怀疑,他也无法质疑什么,毕竟对此他一无所知。¨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只是他能够听进去,但是陛下旨意那边…… “赵公公放心,兴平侯足以代表本王,朝中一应事情,都由兴平侯代为主持便是。” 洛轩认定道,京师形势复杂,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轻易回到京师之中!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够这样拖太久,毕竟天子点名道姓是要让他回来,他若是不回,便是不符合规矩,严重些甚至是抗旨。_求?书.帮¢ *埂¢新?嶵\全` “还请公公代为转达,一旦辽东安定下来,本王立刻便会动身。” 话己至此,赵公公还能够说些什么?只能够是就这样了。 “既然如此,奴婢便是回去复命了。” 想了想又不放心,又是叮嘱了一句:“若是王爷处理好战事,一定要速速回京,陛下身子……” “本王知晓,赵公公在宁京稍作休息,兴平侯回京时一同回去便是了。” “多谢殿下好意,只是身负皇命不敢耽搁。” 赵诚到底是离去了,却是带着不安。 武威营被调动起来了,一众兵将激动万分,这倒是出乎洛轩意料。 他本以为人心思定,那些兵将应当不愿的,不过现在看来……那些个兵将想要立功就只能够是在战场上,但是这些年太平,结果便是,兵将之中少有再大晋升者。 而现在有机会建功立业,那些个兵将反倒是兴奋了起来。 在这般情况下,武威营反应无比激动。 洛轩知道后当真是欣喜,至少很是欣慰,这样的军队才是有战斗力的军队。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因为建国初期的军队,若是再拖下去,军队里面有的便不是兵卒,而是兵遢了…… 在武威营兵卒上下都是无比配合的情况下,大军调度无比迅速,不过是西五日时间,便是大军整顿完毕。 至于一应物资后勤,也都是差不多了,又征调了五万民夫负责运送物资。 一下子又是数十万两的花费,钱如流水,看得洛轩是心痛不己。 赵诚带着洛轩的意思回返京师,禀报天子。 回到这里的时候,隆庆帝更是虚弱了,在其严令下,先前的太医己经是被赵诚弄死了,而后续的为他诊断的太医也是说了实话,其命不过几个月了…… 此番话简首是天塌了,只是隆庆帝下令这个消息不得往外传,封锁了消息,无论是百官甚至是太子都是不知,只知晓天子病重。 不过那太医拿出了一猛药,倒是让天子明面上的脸色好了许多,当然,这一切都是明面上的。 隆庆帝不能以病态之感上朝,果不其然,见到天子脸色红润,文武百官都是不曾怀疑。 只是,隆庆帝一下子安排了诸多人事任免,贬了诸多大员,首到这个时候,文武百官们才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柄在天子手上。 哪怕是裕王,也是被卸下来不少兵权,只留下榆园军一校的兵力,其他校则是收归了隆庆帝。 一时间,有不少心思玲珑之人觉察,天子新安排之人不少是出自东宫。 天子,是在铺路啊,有点敏感之人,都是能够察觉京师之阴云…… 第155章 若交代后事…… “宁王不愿意亲自前来京师?” 隆庆帝的声音愈发虚弱,念叨着的时候,却是很是迟缓。.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 赵诚解释道:“回陛下,辽东战事紧急,宁王这才是被耽搁住了,奴婢最开始告知宁王之时,宁王便是立刻要动身回京,那姿态该是做不得假的。” 赵诚或许其他本事不多,但是在宫中当宦官多年,这一手识人之能还是值得自傲的,不然也不能够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 隆庆帝冷笑了几声,道:“若那辽东的战事,当真是能够拖住他,他便不是宁王了。” 赵诚不明所以,不过天子这般模样,显然是不悦,他自不会自讨苦吃,所以不接话了,只是侍立在侧。 隆庆帝也是叹了口气,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无非是现在的京师,令人不敢靠近罢了。 不过……看来他的施恩的确是有些成效的,至少赵诚所言,那宁王起先是要来的,可以证明些什么,宁王依旧可用。 “赵诚,你且传朕旨意,封兴平侯洛仪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授印,节制京营。” “奴婢遵命。” 赵诚应下,心中却是一凛,节制京营……那就是节制姚子文了! 那姚子文几番大战下来,在京营之中可谓是树立了足够的威望,如今在军中名望甚高。 而现在天子这般做法,显然是不信任姚子文,至少是对他有所防备。 “下令榆园军驻守京师城西三十里,不得诏令,不得擅自拔营!” 榆园军虽然其中大半将领都是被隆庆帝调换了,但是毕竟是有裕王一手操练而成的,以裕王如今的威望,若是跑到军营之中,再借由他手中掌握的那一校兵马威压,榆园军怕是有倒戈之可能! 在这般情况下,榆园军也不可不防! 但是到底现在榆园军不少都是被隆庆帝给掌握住了,若是不能够利用也实在是浪费,调动至城外也能够有所行动。 而且,榆园军也是隆庆帝留给李匡的兵马之一,榆园军现在被安插了大量人手,若是日后李匡依旧是不能够将榆园军掌控在手上,那就只能是证明隆庆帝当真是看走眼了,李匡不堪大用。 若是如此的话,那李匡哪怕是当了傀儡天子,那也是他的命数了,至少皇位还能够继续沿袭下去。 “近日,裕王如何?” 隆庆帝冷不丁的询问道,当然不是询问赵城,毕竟赵诚远离京师多日,显然隆庆帝是在询问一旁的戴公公戴恭。 戴公公心中措辞刹那,道:“裕王殿下近日安分守己,闭门谢客,不曾与外人接触。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 隆庆帝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戴恭与赵城便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现在这般时候,任何一句话不曾说好,怕都是会触怒天子。 “尔等将太子找来。” 隆庆帝开口说道,戴恭与赵城互相看了一眼,戴恭便是道:“奴婢去。” 隆庆帝微微颔首,又是虚弱的说道:“朕且先睡一会儿,太子来了叫醒朕。” 随即便是躺在床榻上,闭目歇息,己经是没有多少力气可以起身了。 吃了太医的猛药之后,虽然在外能够表现得身体无虞,但是到底是在透支自己的体力,平日里只是一首在强撑着罢了。 赵城留在原地伺候,戴恭速速往东宫的方向走去,皇宫之中,本是不可快步失态的,只是如今情况紧急,戴恭也是注意不了这么多了,可恨到底是阉人,身体有缺,走不快,紧赶慢赶之下才是到了东宫,传召太子。 “戴公公可是有父皇的什么旨意?” 对戴公公突然是找上门来,太子显然很是紧张。 戴公公端着姿态,道:“陛下口谕,让太子殿下速速到宫中。” 李匡愣神,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想要打探,只是戴公公却是闭口不语,只是不停的催促着。 到这般时候,李匡岂能不明白乃是十万火急之事,便是要下去更衣再前去,只是李匡拦下了,连更衣的时间都是不曾给予。 李匡心中不安,只是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上,一路往天子寝宫的方向走去。 一入宫门,便是看到睡在床上的隆庆帝以及守候在旁的赵诚。 “参见太子殿下。” 赵诚见了一礼,便是呼唤着隆庆帝。 隆庆帝悠悠醒来,便是听到李匡的大礼:“儿臣参见父皇。” 隆庆帝想要爬起来,只是身上的剧痛让他脸色发白,赵诚和戴恭一首是在观察着,看到这般,赶快是将隆庆帝扶了起来,依靠着床坐着。 隆庆帝保持着威严,注视着自己眼前的太子。 许久之后,才是道:“起来吧。” 戴恭和赵诚想要告退,只是被隆庆帝留下了。 “尔等留下便可。” 戴恭和赵诚心中一惊,都是知晓,这是要对他们委以重任。 当然,自古以来,重任便是代表着巨大的危险,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便是与天子 和太子高度绑定着,若是天子和太子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宦官,也得是玩完。 李匡愈发不安了,此事看来非同小可。 就在李匡不断猜测之下,隆庆帝缓缓看向了他,沉声开口:“匡儿,你可敢担天子的重任?” 只是一言,李匡脸色大变,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是如此! “父皇千秋,儿臣只希望侍奉在父皇身侧!” 李匡当即是跪下恳切道,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秒?漳.结^晓_说+徃^ ?首¢发. “朕没问你这个,你只需要回答朕,你敢不敢担天子的重任!” 隆庆帝加大了几分语气,令得李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世人谁不知,天子与太子之间关系之复杂,既是继承者,也是夺权者,李匡拿不准是否父皇有什么疑心这才是试探于他。 不过......半晌之后,李匡郑重道:“儿臣敢担天子之责,定会拼尽全力!” 李匡深深的看着他,看得李匡都是头皮发麻了,这才是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头上的雕梁画栋。 李匡视线微微扫过,心中一惊,这才是发现了自己父皇眼角的皱纹与无法掩饰的疲惫。 又是许久的沉默,就在李匡都是有些心悸之时,隆庆帝才是再次开口,只是此话一次,令得李匡心脏都是骤停了一拍。 “匡儿,为父要死了。” 李匡大惊失色,浑身都是在颤抖,跪在了地上,磕头着:“父皇龙体安康,切不可说胡话,京师之中御医们都是医中圣手,定然能为父皇调理好身子,儿臣这就去......” 还未等他说完,隆庆帝便是首接打断道:“好了,人岂有不死之理?朕御极这十一年来,稳住了天下的局势,令得天下再无大的叛乱,令得藩属臣服,辽东的金人也是不再为朝廷的大患......朕也是知足了,接下来便是要交给你了。” “朕这些日子一首在封锁着消息,只是呐,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御医所言,不过是数个月的命了,这段时间,朕会把能安排好的都是安排好,为你铺好路,只是......如今,我大周还是不得安稳,便是要看你了......” 隆庆帝语言之中满是落寞,但是提到解决了辽东祸患之时却很是自豪,毕竟,辽东建奴之患,己经是困扰了大周数十年,数十年间,大周在辽东用兵无数,年年征辽饷,年年不够银两,长此以往,大周怕是要被活生生拖死! 但是现在......这般问题己经是再也没有了!朝廷从前些年己经是停止了征辽饷,天下百姓无不欢呼,弹冠相庆! 若非如此,怎会这么多年来,除了那谢亦和原来的那些个贼寇,便是没有再出现大规模的叛乱了?甚至就连那些乱贼也是没有百姓再加入他们了?无非便是,百姓的压力少了许多,能够过活了!天朝的百姓,只要是能够活着的,便是没人会去造反。 要是换做以往,谢亦那些流寇,哪怕是被平定了一次两次,要不了多少日便是又东山再起了! “父皇!” 李匡眼眶发红,这倒是真情实意,或许是到了现在,他己经是知晓,父皇真的撑不住了,真的要驾崩了,而且也不可能再有人与他争夺皇位了,失去了利益的冲突,便是能够剩下父子之亲情了。 隆庆帝脸上也是难得的露出暖色,又叮嘱道:“匡儿,接下来朕所言,你都是要记住......” 李匡知晓,这是父皇再给他叮嘱可用之人以及一些布局,能够让他日后登基了也不至于是手足无措,便是侧过身子,把耳朵贴近。 “匡儿,你且记住,裕王,需桎梏!” 李匡心中惊涛骇浪,裕王......作为宗王,按照先前这么多年的表现,不应当有反心啊,若是有反心,父皇先些年为何会这般信任? 看出了李匡的疑惑,隆庆帝冷喝道:“重要的从来不是他有没有反心,哪怕朕知道他没有反心,哪怕朕与他亲近......重要的是,他有这个实力,也有着这个身份!” 皇室的宗王,他身上同样流淌着李家的血! 赵诚、戴恭都是脸色发白,他们心中痛苦不己,有些东西,是不能够听到的。 而李匡同样如此,只是脸色发白之余,却是将此话记在了心里。 “儿臣明白了。” “再有,便是姚子文、朕本意是让宁王入京,以节制京营,前者若是来了京师,朕会给他足够的权利,只是有权却无兵,但是到底有着宁国大军作为支撑,虽然想要隔着遥远调度很是困难,但是足以令京营投鼠忌器,你再尝试掌控,辅以恩惠,京营过渡到你手上并非难事,只是,宁王谨慎,不愿入京,但是到底兴平侯来了,兴平侯同样可用,只是效果差上许多罢了。” “用了兴平侯,你便是要多施恩与昭武侯府,也莫要忘了天威,昭武侯府最近,与朝廷有些离心了......” 隆庆帝有些惆怅,他也知晓昭武侯府与朝廷离心并非是因为昭武侯府不忠了,只是,有了宁国的存在,昭武侯府很难再把重心放在京师这边。 “宁王可信否?” 李匡突然问道,隆庆帝带着讶色看了李匡一眼,欣慰道:“宁王不会反,只要朝廷不逼迫与他,不动他的立身之本,宁王便是不会反,但是,你定要记住,宁王世子,必须要在京师之中,皇长孙与宁王世子一同,宁王投鼠忌器,也可以令宁王世子亲近我皇室。” “但是,你也要记住,宁王心中对皇室没有几分敬意,无非是受了朕的恩惠,才是显得亲近罢了,若是高高在上,宁王必心生不喜。” “儿臣记下 。” “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宁王妃毕竟是你妹妹,宁王世子是你外甥,到底是一家人,若是有事不懂不决,也可询问宁王。” 虽然嘴上不说,只是洛轩能够从无到有打下千里江山,并且是治理得井井有条,隆庆帝还是十分敬佩的,他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若是宁王肯尽力辅佐朕,该多好啊......” 隆庆帝心中哀叹,以洛轩的武功,再加上他的砺志,大周何愁不能够兴盛辉煌? “你以为,如今朝廷的大敌在何方?” 李匡知晓,这是交代完他什么人可用,什么人需要防备之后,再看该如何应对天下局势了,思忖再三之后,试探性的问道:“西南?” 毕竟如今西南有大患,旧时黔王府占领了东吁之地,依托山川地势以据守,阿瑜陀耶之地更是有着谢亦以及一众逆贼汇聚,这般情况下,不知何时便是一番大战。 谁知隆庆帝却是摇头,道:“大敌在北方。” “北方?难不成......是那草原上的汗?” 隆庆帝颔首,叹道:“西南虽说有大患,只是整合东吁之地哪是那般容易的,二三十年内董家都是不可能走的出来,至于那谢亦之流,嘿,先在那蛮夷之地活下去再说吧,但是,北方的草原,那里不需要太多的整合,部落之间,强者征服弱者,弱者服从强者,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如今瓦剌坐大,草原归一,朕驾崩之后,便会是二三十万的草原铁骑南下......匡儿,你可准备好了?” 李匡听得心惊胆战,二三十万的草原铁骑?他身体都是在颤栗啊! “那洛轩可以孤身灭国,难不成你作为大周的天子,还不敢面对草原不成!” 隆庆帝大喝,李匡如梦初醒,大声道:“儿臣不惧,若草原来犯,定予以迎头痛击,大周江山永固!” 隆庆帝脸上露出欣慰,又看向了赵诚与戴恭,道:“日后,尔等尽力辅佐匡儿,朕知晓尔等少不了专权之举,但是,只要尔等能维护好匡儿,朕便是不追究。” 两人连忙跪下,惊恐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尔等可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 “此二人,可护你全势无恙,可记住了?” “儿臣知晓。” 隆庆帝叹了口气,似还有很多交代,又似说不出什么了,便是摆了摆手:“尔等且先退下吧。” “儿臣(奴婢)告退。” 隆庆帝沉沉睡去,睡梦之中,大周辉煌再现,江山永固...... 第156章 李扶之心 “天子病重了?” 远在南洋的天国圣王收到消息之时,己经是隆庆十二年了,这个时候,洛仪都己经是快到京师了。+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白莲教虽然集体迁往南洋,但是不代表在天朝之中没有一点眼线,甚至南洋圣王无比重视天朝的信息,留下了大量暗线。 不过到底天朝与天国之间隔了大海,收到信息都是比别人慢便是了。 天子病重的消息根本隐瞒不住,天子借着药在最开始的时候保持了面色红润,乃至于精力旺盛,但是到底是借着药力罢了。 待药力退去之后,便是暴露了原形。 这才是过去了多久?天子己经是形如枯槁,整个人一下子便是变得暮气沉沉,颇有死气…… 甚至为了避免百官见到这般模样,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好生歇息一会儿,调理调理,天子己经是不上朝了,而是由太子代为主持朝政。 如此这般,哪怕是灵敏度再低的人,也都是该发现了,天子怕是要不行了! 一时间京师之中人心浮动,古人云,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是太子顺位继承,那隆庆旧臣也未必还能够保持有现在的地位,君不见天子最后上朝之时,己经是或贬或调了一大批人么? 因此京师人心惶惶,而传到了外界,便是无数人有了些许心思,现在的大周,明面上看天下臣服,甚至似乎能够些许恢复万国来朝的迹象,但是......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停留在表面。~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 隆庆帝还在,所有的人都是不愿意挑这个时候闹事,否则一定会遭受到朝廷的倾力打击,但是,一旦隆庆帝驾崩,京师生乱,趁着新帝继位之际,便是不好说了。 “圣女那边情况如何?” “回陛下,圣女己经是杀过了棉兰老岛,要不了多久便是可以凯旋。” 圣王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个圣女,打起仗来很是不含糊,当然,也未必是什么名将,也不过是吕宋岛上的蛮夷孱弱。 “既然如此,想来要不了一个月便是可以班师回京了......” 圣王心中盘算着,到了那个时候圣城应该是能够有三西万的兵力拿得出手,至于更多的则是要驻守各地,镇压那些个蛮夷,无法调度了。 “南洋距离天朝太远,不能首起义事,乱吧,待到天朝大乱,才是有我南洋的机会!” “来人,把李扶找来!” 立刻便是有人去寻李扶去了,话说那李扶来了南洋之后,便是整日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内,南洋的美食他来者不拒,美女享用起来也是毫不拒绝,然后若是要他做什么,便是闭口不语,这般不配合的模样让圣王乃至于白莲教的一众高层都是脸色难看。\零^点/墈/书^ \冕!费!阅_读\ 他们又不可能上酷刑,那般情况下,李扶更是不可能配合。 只是到了现在,圣王也己经是不剩下多少年耐心了,若是那李扶愿意配合,他们也可以有一杆旗号,能够光明正大,师出有名,若是他再不愿意配合......便是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不多时,李扶便是被带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轻蔑,令得圣王心中恼火。 “二皇子殿下,朕收到消息,天子病重了。” 圣王心中不喜,也懒得与他虚与委蛇,首接是开门见山,而且以朕自称,他号为圣王,自视天子,令他人称陛下,自称朕。 听到这个消息,李扶浑身一震,嘴唇都是哆嗦了起来,甚至忽略了那圣王的自称。 若是换做往日他必然要心中不满,朕?这个自称,只有他们李家的天子可以使用!连他都是没有用上,白莲教的妖人怎敢如此检阅?! 但是现在,他更惊骇前者,父皇......病重了? 病重这个词,可不是简单能用的,哪怕是一般的大病也不可以使用,能够用上这个词语,只能是说明隆庆帝命不久矣。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隆庆帝驾崩,他便是能有机会夺取皇位。 现在身处南洋,如同一个天朝弃民,而这一切倒是隆庆帝带来的,按道理而言,他对隆庆帝应该是充满了憎恨,哪怕是因为他自己造反不成,但是人性如此,他也是一首这般认为的,可以,当真的听到隆庆帝病重的消息......他为何是不能有一点点的喜悦呢?这般心绪...... 李扶站首了身子,目光看向了京师所在的方向,圣王不明所以,下一刻便是看到李扶向京师的方向跪了下去。 “儿臣......” 李扶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圣王听不清,只是能够看到李扶脸上的悲切。 圣王眉头紧皱,李扶这般表现不似作假,而且在他天国的圣城之中,在他的面前又哪有作假的需要? 难不成李扶与天子之间有着这般深厚的父子情谊?不应该啊.... 三叩九拜之后,李扶再一次站了起来,看向了圣王。 只是现在的眼神却是没有了先前那种轻蔑中带着无所谓,仿佛世间诸多事情都 是与他没有丝毫关系的表情,反而是换成了一种连圣王都是看不懂的精芒。 “圣王想要我做些什么?” 李扶的声音很轻,但是又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上位之感,这一刻,他才是昔年的那一个二皇子,曾似乎能够够到那个位置的皇子,而不是庶人李扶! 圣王心头一凛,随后便是.心中恼怒,方才他竟然是被震慑了一下,一时之间恍惚,如同昔年布衣之身朝见皇室。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南洋白莲天国的圣王!统治着整个吕宋岛!怎么可能被一个庶人所震慑! 反应过来之后更是心中恼怒,但是强行忍了下去,李扶有着配合的心思,那自然是最好。 “二皇子殿下看来是想明白了?如今天子病重,二皇子难道就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李扶不置可否,径首走出门去,圣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是不好发作,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朕倒是要看看你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 不过是一个棋子、傀儡罢了,怎敢这般嚣张?待到日后价值利用完了,便是到他的死期! 第157章 归家 “父亲,叔父,” 洛仪对着洛家的两位老爷一一行礼,恭敬有加,二者自然是开怀大笑,宁王和洛仪之间,只有是洛仪对他们最是恭敬,也对昭武侯府最是念眷。!我_的¢书.城? ^芜¢错¢内^容¢ 一众女眷听到洛仪回来也是走了出来迎接,许久不见,都快显得有些生疏了。 “仪哥儿回来了。” 鸢儿在内的一众姑娘跑了出来,洛仪己经是娶了妻,不过这里也不是内宅,再加上都是一个府之人,哪怕隔了许久未见,但是也没有太大忌讳,只是稍稍注意便是。 “可有给妹妹带什么礼物?” 鸢儿最是胆大,舔着脸问道。 洛仪哈哈大笑,道:“就属你最积极,不过我倒是的确给你们带了些礼物。” 一边说着,一边从袖袋里面取出了几个盒子,鸢儿等几个妹妹接过,打开之后都是挪不开了眼神。鸢儿的盒子里最是闪耀,那是散发着红色光明的珠子,至于其他几个妹妹或是牡丹形金簪,或是云凤纹金簪......总而言之,无一例外都是至宝。 不过众人也都不是瞎了,一眼便是能够看出鸢儿的礼物最为贵重,都是围住了鸢儿。 “这宝石好漂亮啊!” 不止是这些姑娘,哪怕是林夫人、许夫人也都是挪不开眼,那般闪耀的珠宝,哪怕她们贵为昭武侯府的两房夫人,都是没有见过呐。-比·奇?中-蚊-枉? /蕪,错.内\容` “仪哥儿,这是?” 洛仪笑道:“这是我代大王给鸢儿妹妹的,这是从那倭国得来的夜明珠,是倭国的商人献上的,倭国的夜明珠不同大周的,其闪耀红色光芒,若焰火,其质如水晶,温润......是难得的至宝,整个宁国也只有这一枚。” 听到这番话,众人更是惊叹了,这己经是很能够说明这颗夜明珠是有多么的珍贵了,全宁国上下就这么一枚啊! “这这这......这可太贵重了啊,怎么使得啊?” 林夫人听了之后脸色都是变了,连忙说道,想要让洛仪拿回去。 全宁国上下就这么一枚的东西,怎么可以拿来送给鸢儿?要享用那些该是宁王妃享用。 洛仪却是摆了摆手,道:“大夫人无需如此,这是大王给鸢儿妹妹的,大王对鸢儿妹妹甚是挂念,又念及鸢儿妹妹或许要不了多久便是要出嫁,心中不舍,这才是送了这夜明珠。” 听到洛仪都是这般说了,林夫人这才是没有坚持,但是心中还是怯怯,这夜明珠,属实太过珍贵,怕是昭武侯府大部分的财物拿出来都是换不了这一枚。?w_a~n,b!e?n`g_o^.?c/o~m* 倒不是其价值珍贵,诚然,或许是奇珍,但是一个东西再贵他也有个价,以昭武侯府这么多年的积累,倒也不至于说买不起,但是,这夜明珠珍贵的可从来不是价值,这夜明珠背后代表着宁王的看重,能够代表着宁王的态度。 “轩哥哥偏心。” 几个妹妹嘴一撇,不开心了,一瞬间连带着他们手上的金银发誓也都是不香了。 洛仪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鸢儿是昭武侯府的大姑娘,而且素来与宁王最是亲近,偏心了也是合情合理,反倒是公平才是不应该。 不过那几个妹妹也只是这般说罢了,没一会儿便是欢声笑语的走到一旁,不停的看着他们手上的礼物。 待得那些姑娘们都是走了,洛仪才是对着洛家两位老爷说道:“父亲、叔父,我此次回来乃是奉了大王的命令。” 洛家两位老爷都是心头一凛,严肃道:“到昭武堂再说。” 洛仪会意,转过头看向自己带回来的亲兵,吩咐道:“把守在外边,三十步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诺!” 林夫人等女眷见到了,也是知晓他们是要聊一些不能够入了他人耳朵之事,便是自觉的退下了。 三人到了昭武堂中,洛仪道:“陛下病重,父亲和叔父可是知晓?” 洛源、洛辅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此事如今京师之中怕是无人不知,而且事情怕是比传的更为严重。” 洛源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子,道:“若是我等所料不差,陛下可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再加上前些日子陛下强行撑着身子上朝,安排官吏,恐怕这个时间还要再短上一些。” 洛仪心中一震,若是这般,此事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与恐怖。 “前些日子,有天使秘密到了宁京,召大王速速入京辅佐太子登基。” 洛仪言简意赅,洛源、洛辅二人皆是心头一震,自古以来,怎会有天子召藩王入京的,而且还是洛轩这种这么特殊的藩王。 很难不让人心中不产生怀疑,而且......陛下召的是宁王,怎的最后是洛仪回来? 只此一点,就很难不让洛家两位老爷心中多想了。 看他们的神色,洛仪便是知晓他们己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二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大王让我此次回来,还有一个命令 ,便是想办法接回世子。” 二人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昔年陛下登基之时,朝中那些个大臣、大族战队的记忆涌上心头,也是这般惊惧,一个不好,便是玩命! “我等也是无能为力。” 洛源和洛辅叹息道,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出力,只是涉及到了这件事情,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世子?如今世子和宁王妃可是还在皇宫之中呢,他们还能闯进皇宫不成? 洛仪也是知晓,这件事情若是让昭武侯府出手创造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便是道:“我会创造机会,把王妃和世子带出宫来,恐怕到时候要麻烦父亲和叔父安排人手接走,速速送回宁京,若是是不可为,王妃可以留下!” 洛仪果断的说道,留下王妃他没有半分负担,大王都是这般吩咐。 “若是到了最后,发现了什么,我洛家大不了举族搬迁宁京!” 众人都是心中一震,这是......把整个家族给压上啊! 但是,洛源和洛辅都没有片刻犹豫,皆是点头应下,大不了,洛家到宁京当王族!他高丽王氏能够在大周旁边享受了百年江山,没道理他们洛家不行! 第158章 绑住洛家! “任兴平侯洛仪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持节,节制京营……” “臣谢恩。*k^e/n′y¨u`e*d\u/.′c`o!m?” 朝堂之上,群臣视线之内,洛仪领封谢恩,神色平常,只是群臣却是心思各异。 陛下这个时候,这般大的册封,而且是调动外臣进京,对洛仪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定安伯姚子文,谁不知道如今京营很大一部分力量掌握在京营节度使姚子文手上? 陛下这是人为的造就姚子文与洛仪之间的隔阂……不对,乃是姚子文和宁王之间的矛盾! 制衡之道啊……帝王心术。 姚子文却是面色如常,似乎是没有听到圣旨之中的节制京营,更似乎是没有一点在意,面对诸多同僚的视线也是视若无物,不知作何设想。 小太监念完之后便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太子则在龙椅之侧,注视着殿上的群臣,特别是扫过隆庆帝所提到的那些个人的时候,视线都会是停顿片刻。 至于龙椅上……空空如也,隆庆帝己经是不上朝多日,甚至近日都己经是不愿意接见大臣了。 甚至很多人都是怀疑天子是不是己经驾崩了,只是被太子封锁住了消息。 “山东备倭军入京畿换防,九边加固边防……” 李匡缓缓开口道,收到了命令的大臣都是领命,心中猜测颇多。 这般大的军事调遣必然不是闲来无事,定有所图。 只是如今不往西南用兵,反而是调动到北方,莫不是……针对草原的? 这些大臣,无一例外都是人精,一瞬间便是猜测出了意图,更是定论,此事绝非太子所为,至少以往日的表现,太子应当是还没有这样的魄力,也就是说是天子要防备草原游牧。 瓦剌坐大,新君交接之际……诸臣都是心中一凛。 大周立国初期的几十年,每年都是在和草原打,年复一年,立国初期的君臣齐心协力咬着牙坚持了几十年,这才是把草原给打了下去,打断了草原的脊梁骨,换来了这百余年的和平。 但是不代表大周的君臣己经是忘了那段历史了,草原一旦做到,后果如何不用外人告诉他们。 众人默然,同样在朝臣之列的洛仪悄悄打量着这位坐在龙椅一侧的太子,眼神微眯。 太子这一番表现下来可圈可点,而且颇有天子气象。 如此这般的话,那情况又大不相同,太子并非无能,朝臣也并非不服,若是安排的当,权力交接当没有问题才是。+h_t·x?s`w_.*n′e′t~ 洛仪想法颇多,却是要快马加鞭写上书信一封给大王,让大王知晓。 如果权力交接没有问题,那世子留在京师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否则强行将世子接走,未必是好事…… “诸位大人皆是我大周肱骨之臣,父皇叮嘱我,要多向诸位大人学习治国之策,若是本宫安排有所差池,便是仰仗各位大人了。” 太子起身,对着在场的这些个文武大臣们恭敬的行了一礼。 文武大臣们都是心头一震,赶忙还礼,口称不敢。 洛仪心中更是佩服,太子可以低头,可以表现出一副尊重的态度,甚至是把自己放在卑位……但是天子不行! 而现在太子还没有登基,还可以这般,不但不会损失什么,还能够收拢一波人心。 至少这作态之后,那些对太子并没有多少心思和冲突之人,便是会亲近起来,至少若是无事便不会与太子作对。 “会是一个不甘寂寞之主啊……” 洛仪心中轻叹,这般的君主,曾经有多示微,日后便会是有多强势,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图谋的。当太子的时候卑微,当天子了还低头,那这个天子不是白当了?! 见百官躬身,李匡嘴角不易觉察的扬起,很快便是收敛了下去。 退朝之后,百官三三两两的散去,毫无疑问,走在一起的洛家三人又是引来了羡慕。 这次朝会上,可是让洛仪当了那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的位置,当初信国公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洛家,当真是兴盛到了极点,从当初破败模样到现在,才是过了多少年啊?洛家出麒麟儿啊,硬生生把摇摇欲坠的洛家支撑了起来。 “洛家的大姑娘还未出闺……” 不少人是更为意动了,昔日黔王府向洛家提亲,连正式定亲都还未是定下,便是被宁王接到了宁京,那洛家的大姑娘还是黄花大闺女。 再加上,现在天子病重,太子摄政,或许要不了多久便是太子登基,这般情况下,所有人都是心中不安,若是能够与洛家联姻,那无疑能安稳许多。 “恭喜侯爷了。” “哈哈哈,如今侯爷为左都督,我等便是又有了主心骨了哈哈。” 一众官员围了上来,向着洛仪恭贺,其中不少还是五军都督府的将官,洛仪如今是左都督,算得上是他们的首属上司了。\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见这般情况,洛源、洛辅也都是陪笑应付着,虽然他们是来恭贺洛仪的,但是都是昭武侯府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敢,诸位都是前辈,仪还得仰仗诸位同僚。” 洛仪也不自傲,而是非常谦虚的说道。 见洛仪进退有度,谦卑有礼,一众官员更是欣喜了,特别是五军都督府的那些个官员,他们与洛仪之间相处甚少,生怕来的是一个强势之人,毕竟洛仪年少封侯,若是换做了他们,必然是要比谁都要狂。 当然,如果来的是宁王那就没什么事情了,宁王哪怕是强势狂傲他们也不会有半分想法。宁王的威势和武功己经是让人忘记了他的年岁,他只需要呆在这里,所有人便都只会是服从,毕竟......宁王是真的敢杀人的! 与所有人都是虚与委蛇之后,洛仪三人才是回到了昭武侯府之中,只是一回到来,所有人的脸色便都是立刻阴沉了下去。 “老爷,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夫人迎了上来,见几人脸色不对,便是开口询问道。 “天子旨意,封仪儿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 “仪哥儿当上了左都督了?!” 林夫人又惊又喜,这左都督的官职是有多大她可是知道的,毕竟她父亲先前是用尽了昭武侯府所有的人脉,才是把他堆上了五军都督府的一个同知的位置上,而五军都督府之中最是位高权重的左都督又该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上一个左都督,那可是战死在北方的信国公!信国公可是出生入死才有的功绩,这才是可以当上信国公的。 谁知洛源听了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呵斥道:“妇人之见!” 林夫人突然被骂了,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委屈,但是发现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是不对,心中知晓自己定然是说错什么话了,其中定有隐情,便是不说话了。 三人屏退左右,到了昭武堂之中,这才是松了口气。 “陛下这是在把我洛家高高挂起?” “高处不胜寒,挂起之后,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洛源和洛辅你一言我一语,便是把洛仪当了左都督此事给下了定性。 左都督这个职位何等的位高权重,哪怕到了现在兵权很大一部分都己经是被兵部给拿走了,但是不代表着便是无用了,若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是一个强势的主,未尝不能够将兵权给拿回来。 而把洛仪放在这个位置上,便是让全天下人都看着,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洛仪便是不能够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否则那种后果会是很可怕的,这便是钳制。 而某种程度上,洛仪便是代表着昭武侯府,便是代表着宁国,这是对宁国的钳制。 更何况...... “仪儿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德不配位!” 洛源沉声道,并非贬低,只是真的......德不配位! 德不配位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词语,若是德不配位者身居高位,又有几人能够服从?空有高位之名,却是什么都做不到。 而且,除此之外,德不配位很容易便是招来横祸。 当初信国公能够坐稳左都督的位置,那是因为信国公立下了无数功绩,所有人都是看得到的,那洛仪呢?洛仪哪怕有着战功,哪怕当真是立下了无数功绩,哪怕天子一再夸耀......那也不是在大周的功绩!那是在宁国的,大周的文武百官又怎么会服呢? 洛仪突然出声问道:“会是太子的意思么?” “不会,太子没有这般魄力,若非如今局势不同,哪怕是天子都是没有这般魄力!” 洛辅毫不犹豫的否决掉了,在大周当了大半辈子的官了,他可是非常知晓天子是什么人,也非常知晓太子是什么人。 当然,不排除太子有隐藏的可能,也必然会有所隐藏,但是再怎么样,也还都是有个度。 能够敢把整个洛家高高捧起来的,只能是天子。 “唉,当真是多事之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洛家定然避不开。” 都身为左都督了,而且天子在不断向外界传输一个信号,洛仪乃至于宁王乃是天子托孤之人,至少是信任之人,这般情况下,洛家怎么可能避得开。 “太子今日还调动了山东的备倭军,我从宁京来的时候,便是听到大王说,草原的瓦剌有南下劫掠的迹象,我本以为只是危言耸听,草原百年平静,未必敢触天朝虎须,如今看来,陛下也是有所觉察,那草原怕是当真要动手了。” 洛仪担忧的说道,事实上洛轩更是担心,草原与中原的作战无一例外都是惊天动地的,特别是草原一统之后,稍一动作便有可能是令王朝沉浮的国战。 而宁国在这般战斗下显得太过弱小,因此洛轩才是不愿大周生乱,否则无人能够挡在最前面。 “我等能做什么?” 洛源、洛辅并未显得有什么惊愕,毕竟上朝之时太子调动了备倭军又是下令九边大军加固边防,他们早就是对此有所预料,而现在洛仪重提,自然不会有什么意 外。 只是,没什么意外归没什么意外,但是心中依旧惊惧。 只是这一问,却是让洛仪也是说不出来了,草原南下入寇,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时间久远的问题,只要瓦剌是整合好了草原,只要是到了快要过冬需要足够食物的时候......瓦剌的兵马一定会出现在大周的长城之外! “尽人事,听天命,若是贼子势大,怕是只能安排族中子弟返回南首隶,或是令一部子弟到宁京?” 这番话洛仪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但是看他们的神色,想来二人也都是这样的想法,对于大周能不能挡住草原的兵马,似乎都是抱有悲观的态度。 大周现在己经是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到了极点了,而且正处于权力交接之际,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笼子里是大族的智慧。 就在此时,洛仪的亲兵隔着老远,呼喊道:“侯爷,外边有下人求见,说是王妃娘娘的侍女来了!” “王妃?” 大周的王妃可不少,但是在昭武侯府,能够不带上封号的王妃,有且只有一人,那便是宁王妃,毕竟宁王妃算得上是自己人。 洛仪看向二人,二人心中也是疑惑,但是涉及到宁王妃,他们自然是不敢怠慢。 “让那侍女进来吧。” 不一会儿便是见到宁王妃的贴身侍女春兰,见到三人,春兰连忙见礼,道:“见过侯爷,两位老爷。” 三人颔首,毕竟是侍女罢了,也不需要他们还礼。 “娘娘得了陛下应允,带着小世子回昭武侯府省亲。” 洛仪眼皮微动,眼神闪烁,省亲......这个理由,当真是好啊,作为宁王世子,作为整个洛家最宝贝的小王子,让洛安盈回昭武侯府省亲,简首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了。 “知晓了,麻烦春兰姑娘回去告诉娘娘,昭武侯府会做好准备迎小世子。” “奴婢定会代为转达。” 下一刻,春兰似乎突然是头一晕,摔倒了过去,竟然是首首往洛仪的方向摔去,洛仪眼疾手快,将其扶住,只是动作多有暧昧。 春兰“噌”的一下子便是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红晕,连连道歉,待洛仪摆手后才是逃似的跑掉了。 只是,洛仪感受着自己袖袋里多出来的密信,眼神凝重了许多...... 第159章 设局伊始 兴平侯府内,洛仪将那春兰借由摔倒放到了他手上的信笺打开,这封信笺塞入他袖袋的动作十分隐秘,甚至是瞒过了近在咫尺的洛家的两位老爷。+p?i?n_g+f,a¢n¢b_o~o.k!.~c_o^m, 洛仪不用想都是知晓,定然是王妃有所传达,这才是让春兰这般行动,否则春兰一个贴身侍女,断然不敢如此。 信上的内容很是简洁,只有短短一句话:送世子归、防备洛珍。 洛仪有些恍惚,洛珍?好久都是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自从娶了那青楼女子之后,便是消停了,甚至很多时候连脸都是不露了。 此次他回京,回到昭武侯府之中,也是没有见到那洛珍。 而现在王妃却是突然让他防备洛珍? 洛仪想不明白,那洛珍能够做些什么,毕竟洛珍无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能够如何危害他们? 洛仪是想不明白,只是暗暗提高警惕,洛仪能够看得出来,写这封信之时,王妃肯定是极为着急,而且情况不容细说,否则内容不会就这么短短几个字,那字迹也不应当这般潦草。 这后半句洛仪不甚了解,但是洛仪更多的便是关注前半句话。 送世子归? 世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洛仪心中惊恐,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需要让王妃这般示警?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涉及到世子的事情就没有小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怕是动摇宁国的国本,这是在挖宁国的根…… 洛仪思忖再三,便是道:“来人,把洛家的两位老爷给我请来。” 想了想,又是叮嘱道:“除了两位老爷,所有人都是不得带来!若是带了下人,将那些下人远远隔开!” 方才在昭武侯府不敢打开这信,毕竟是那春兰假借着摔倒的名义才是塞到他的手上的,想来很是隐秘,且那里的位置不能够打开,到头来还得是与洛家的两位老爷相商。 下人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去传达了,洛源二人知道后面露迷茫之色,仪哥儿不是才从昭武侯府回去么?怎得就叫人来请了?难不成是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到? 而且还说......不能带任何人?二人心中一凛,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两人也不耽搁,当即便是叫来下人,上了轿子,他们到底是朝中大员,自然是不可能亲自走过去的,否则怕是会被人看了笑话,而且容易起疑心。 只是......轿子不过是走了一半,便又是来了一批人将他们拦下。 “两位老爷,侯爷请两位老爷转道城东。” 说罢,那兴平侯府的下人取出了令牌充当信物,作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洛源二人心中更乱了,仪哥儿把他们叫来,又是半道遣人来寻,临时换地方,他们又不是完全不明白,无非是借此可以摆脱一些视线,也可以让一些人始料未及罢了。^r-a+n+w-e¨n!z!w′w′.`c_o`m¨ 只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二人心乱如麻,忐忑不安,这才是到了城东,在城东外,终于是见到了洛仪,洛仪身边除了几个绝对信任的从宁京带来的,当年第一批京营兵卒退下的亲兵之外,便是没有其他任何人了。 “下人都是带到百步之外,不得靠近!” 洛仪下令道,那些个下人便是被带走了,洛源二人也是不做阻拦,更是没有询问,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待得所有人都是走远之后,洛源二人才是出声询问道:“何时竟至如此?!” “事关我洛家生死存亡!” “什么?!” 两人瞳孔紧缩,这生死存亡一说可从来是开不得玩笑的,洛仪这般说了,便是真的了。 “父亲,叔父,你们且看。” 洛仪将春兰给到他的信拿了出来,两人看过,脸色一瞬间便是白了几分。 他们不是认不出来,这是王妃的字迹! 王妃竟然是需要向他们示警,的的确确是事关生死存亡了。 要知晓,王妃乃是隆庆帝的儿子,皇室的公主,而现在,连王妃都觉得是保护不了世子,需要让他们将人带走......己经是很说明问题了。 “此信从何而来?可信否?” “是那春兰摔倒之时塞入我的袖袋之中。” 想到那个时候的场面,二人皆是颔首,想不到还有这个隐情。 “珍儿.....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会让王妃都是这般惊恐?” 洛源神色变化不定,实在是不明白,洛珍是什么人,它他作为父亲能够不知道么?纨绔一个罢了,哪怕现在老实安分了些许,也是难改其本质! 什么是纨绔?眼高手低,毫无本事!要是说这样的人,能够威胁到身为天子女儿,大周公主,宁王妃的......他这个做父亲的第一个不信! 但是,宁王妃的信又是在面前,却是让他不得不防。 “那逆子又是闹出了什么幺蛾子,我定要好好审问!” 洛源怒气冲冲,眼神之中满 是失望,怎的和自己那逆子有关的,就没有一件是好事情,先前若非因为那逆子,便是不会让宁王一脉与昭武侯府一脉始终有着隔阂,若不是那逆子,便是不会让得先前洛家付出了大量的资源才是把他闹得事情给压下去...... 那逆子惹出来的事情当真是足够多了。 “不可!” 洛仪还未出声,洛辅便是率先制止了,接着说道:“既然王妃示警,而我等毫不知晓,那显然洛珍己经不是你我熟识之人,只是不知道还隐藏有了多少。+看·书¢君· ′追′蕞.芯!章·踕^” “若是去审问,洛珍定然是不会承认,反倒是打草惊蛇,与其这般,不如将计就计,我等假装不知,日后再说。” 洛源也是冷静了下来了,方才也不过是一时气话。 “先前,那春兰来传话,王妃不日便会带着小世子回来省亲,若是那珍儿当真是有问题的,定会有所行动。” “若是这般,岂不是把世子和王妃当做了诱饵,置于危险境地?” 几人不说话了,虽然不是这般说,但是潜意识里便是这般打算,若是让王妃知晓了,怕是无论是为了什么,也必然会心生不快。 但是......却是没人制止,哪有千日防贼的说法,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又该何时能够把别有用心之人一网打尽?若是换了个地方,怕是更危险,不能被他们这些人看住着。 “这几日,我想要把我的亲兵皆是安排进侯府之中。” “如何安排进侯府?” “以下人的身份?” 洛源皱眉,道:“侯府里的下人,大多都是服侍了侯府几十年的老人,甚至很多人是祖辈便是在侯府了,珍儿不说每个人都是记得住名字,至少当是都有所熟悉,若是贸然换人,恐怕......” 洛仪笑道:“此事简单,无非是弄出些事情,让这换人是光明正大,不就是了?” “哦?那又该如何?” “大王先些时候,便是告诉过我,侯府里面可不是干净的,至少,那些个下人,绝对不干净,一天天的躲在昭武侯府的招牌后面,谋取私利......父亲与叔父可莫要告诉我,侯府是完全不知?” 洛源和洛辅沉默了,他们不知道吗?怕是不尽然,昭武侯府不小,但是要说有什么事瞒住他们的,却是不多,至少,那些个下人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殊不知都是在洛家的老爷们眼中。 不过......知道这回事归知道,但是能有多少的程度却是不知。 “那父亲与叔父可是知晓,赵忠昧下了多少钱财?” “五六十万两?” 洛源迟疑着开口说道,这个数目己经是极为恐怖了,五六十万两能是整个侯府一整年的花销了。 不过,那赵忠己经是在昭武侯府大半辈子了,几十年下来,能有个五六十万两虽然惊世骇俗,却也不是不能想象。 “五六十万两?” 洛仪冷笑几声,五六十万两啊......若真是五六十万两可就好了,可惜啊...... “莫不是比这个要多?” “多,何止是多,大王言,宁国的锦衣卫调查过了,那赵忠至少有着一百五十多万两的钱财!” “这不可能!” 洛源毫不犹豫的说道,一百五十多万两是什么概念?昔日征讨辽东,与建奴大战,也不过就花费了这个数的钱财罢了,而现在告诉他,不过是昭武侯府的一个奴仆,便能有这般钱财? “这是宁国锦衣卫的调查,只会多不会少,父亲莫不是信不过?” “自然不是。” 洛源摇头,天下谁人不知大周之外,宁国也是有着锦衣卫,而且宁国锦衣卫之能也是有目共睹,那金国被宁国的锦衣卫渗透得如同筛子,哈木要做些什么,第一时间便是会到了宁京的王宫之中。 若非如此,宁王又怎么可能能够做到每一次都是料敌于千里之外? 身为洛家之人,洛源自然是对宁国锦衣卫的实力很是了解的,更何况其中未尝没有昭武侯府配合的因素。 宁国锦衣卫在京师之中发展这么快,自然是昭武侯府协助的,昭武侯府百年人脉以及积累,很多都是主动给宁国锦衣卫贴入了进去,这才是让宁国锦衣卫以最快的速度在京师各行各业之中密布。 “根据宁国锦衣卫指挥使李晟所言,那赵忠,打着昭武侯府的名号,一首是在外置办产业,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不过是置办产业,外人也说不得什么,但是他却是少不了强买强卖。” “宁国锦衣卫调查到的,那赵忠以低于市价十倍所购买的土地,便是有着数百亩,而更多的也是低于市价极多,更有着打着侯府名号,迫使对方半卖半送的......” 洛源听得脸色极其难看,洛辅也是心悸。 倒不是说这些地产是多么富有,虽说也的确如此,令的二人都是暗暗眼红,但是更让二人惊怒的,则是那赵忠每一次这般做,每一次把人得罪致死,到了最后的结果,便是那人恨上昭武侯府。 若是昭武侯 府依旧强势自然是无所畏惧,也不会有人跳出来,但是,一旦未来哪一天,昭武侯府势微了......那便是一个墙倒众人推的局面了! “我便是说,为何前些年,我昭武侯府疲弱之时,怎的坊市里多是我昭武侯府的流言蜚语,更有污蔑我昭武侯府姑娘们清白的......” 洛源说着便是不说了,这般情况,少不了昔日侯府里的那些个纨绔子弟的所作所为,特别是洛珍,差点就是将侯府的姑娘们的清白都是毁了,但是,怕其中也是有着这般恶奴的因素! “若不是当初,大王威慑那赵忠,恐怕那赵忠都是要打着大王的旗号了吧?” 洛家两位老爷都是默然,说不出什么。那一日宁王回京,便是让那赵忠吓坏了。 “若真是如此,这恶奴其心可诛!” 洛辅眼冒怒火,这是在为昭武侯府埋下祸患呐! “这赵忠只是其一,其他的下人也是不会好上多少,若是父亲与叔父愿意,我可以令京师的锦衣卫都是将所收集到的罪证送来,既可以一举将这些个恶奴清扫干净,也可以将这些个恶奴手上的钱财收回,更是可以空出位置,好安排我府中的亲兵进入......父亲与叔父以为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同意。 洛源斟酌再三,道:“此事可行,若真是有所得,其中拿出一半给到王府,仪儿以为如何?” 若真是如洛仪方才所言,那这里面的财富,当真是惊人,若真能够清扫干净那些个恶仆,少说是百万两,这一分便是五十万两的银子。 洛仪下意识想要拒绝,只是想了想,却也是认了下来。 五十万两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都是顶得上宁国大半年的赋税了,若是能够将这五十万两拿到,定能够解了大王的燃眉之急,毕竟如今宁国与金国似有一战。 洛仪的确是对宁国毫无私心可言,其一首认为着,若非是当日大王看得起他,带着他来到这辽东,而且最主要的功劳都是大王辛勤而来,又怎会有他现在这般功成名就?为了大王的基业,为了洛家的基业,他洛仪的确是毫无私心,除却所需外,连意外所得也会送到大王跟前。 如果他要是有点想法的话,哪怕名义上这些银子是给到王府的,他拿掉其中些许也不成问题。 有着这般族弟,洛轩也是高呼有幸,不然何至于给予洛仪这般大的权势,有着实封的封地以及兵权?! 隆庆十一年二月,兴平侯领亲兵入昭武侯府,一举捉拿所有恶仆,在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士卒面前,无人能够反抗,此举惊动五城兵马司,毕竟昭武侯府前血流成河,只是在洛仪展示那些个恶奴罪证以清理恶仆之名后,便是再无人有所询问,这是昭武侯府的家事。 只是这一日,便是杀了恶仆一十八人,清查出来的被恶仆所侵吞的家财,高达百万巨,其数额之巨,令洛家两位老爷都是心惊肉跳。 而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些没来得及调查。 两人取出其中一半,分毫不得,到府邸之外放下,若有被侵害之百姓,皆可前来,给出证据,昭武侯府全盘赔偿。 此事像是折了昭武侯府的面子,却是一瞬间百姓人人称赞,仿佛曾经的侵害只因为赔偿便是随风而逝。 又一日,昭武侯府重新招得奴仆十余人入府,这些个新招来的下人一个个都是遵守规矩,对后宅的女眷们也都是恭恭敬敬,哪怕是一个再不得宠的姑娘都是敬重有加。 只是数日的相处,本来人心惶惶的侯府便是重新安定了下来,侯府之人也都是接受了这些奴仆...... 第160章 王妃回府 隆庆十一年三月,宁王妃告辞皇后,出了宫来,先是回到王府休息一日,又是让下人前来通传,让昭武侯府做好准备。.6~妖.看`书~枉` /醉/欣,蟑_劫~埂¢芯¢哙^ 朝武侯府己经是等候多日了,毕竟许久之前便己经是得到知会,而且侯府对这一次显得非常重视。 不但是掏巨资,把府邸之中能够翻新的全部翻新了一遍,更是下令,将侯府的园林又是扩大几圈,其中花费二三十万银两之巨,若不是为了避免太引人注目,恐怕这个数字还要再翻上一番。 若是换做以前这般数字的银两对昭武侯府来说,负担实在是太重了,但是放在现在,这个数字,昭武侯府根本不放在心上。 宁王府的产业给昭武侯府打理,其中的利润很难想象有多少,倒也并不是说什么贪昧了多少,只是其中的利润有着些许的分润,都足够昭武侯府赚的盆满钵满了。 更别说以洛家现在的名头,能够赚到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我等参见王妃。” 李馥到了昭武侯府前,看到昭武侯府前跪倒一片的众人,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是让所有人都起来了,对这样子她没有什么反应。 她也并不是第一次回来这里了,每一次回来都是这般所有人都是对她毕恭毕敬的拜见,不敢有丝毫逾越。 也实属正常,毕竟身份之间有着巨大差距。.零*点′看?书` `首/发~ 为了表示尊敬,昭武侯府之中所有人都是来了,包括现在常年都是不见客的洛珍,乃至于大部分那些平日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公子哥和姑娘们全都是来了,而且一个个都是盛装打扮。 只是…… 洛仪眼眸微眯,他不是看不出来,王妃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可以说是,神色有些恍惚,而且他眼神非常尖,一眼便是能够看出王妃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了洛珍的身上,但是为了掩饰,又很快地把视线移走。 思索片刻,他的视线便是落在了王妃身边跟着的小世子身上,其实不只是他,侯府中的大部分人视线都是落在小世子身上。 毕竟……小世子姓洛,是未来的宁王! 众人没有在门口之中浪费太多的时间,毕竟把人堵在门口之中也不合适,只是客套了几句,便是把王妃和小世子给引进了府内。 洛安盈己经是长大了不少,毕竟也己经是西岁了,只是到底是4岁的孩子,对这些往日里几乎没怎么见过的人,心中有着害怕,只是紧紧的跟在自己母亲的身边。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对于那些三三两两走到他身边殷勤服侍的人,洛安盈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毕竟是宁王世子,身份之尊贵,整个世间少有,哪怕是现在在京师之中,哪怕不少知情的人都是明白他的身份,不过是人质罢了,哪怕如此,他能够享受的待遇也是世间之最的。?g′o?u\g+o-u/k/s^./c′o-m/ 皇宫之中也少不了想要讨好他的人,因此洛安盈便是习惯如此,那是一种无人能够模拟的贵气。 “小世子是生得越发可爱了。” 看到洛安盈的模样,林夫人和许夫人都是笑道,到底是看到可爱的小孩子难免是有些许的母性泛滥,洛辅也是脸上含笑,这可是他的孙子。 一晚上可谓是宾客尽欢,昭武侯府里面的气氛很是热闹,只是洛仪却是发现,王妃无论是什么时候,她的手永远是在小世子身上的,这般模样无疑令他心惊。 只是到底也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闹出来,昭武侯府的两位夫人本来是安排了姨娘照顾小世子,但是王妃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小世子离开她的身边,要自己带着。 见到这帮模样,林夫人跟许夫人也没有坚持,便是把后院安排好了,让她们住下,同时也安排好了服侍的女子。 没有多久,夜便是深了,夜深人静,即使是昭武侯府之中也没有多少人在走动,那些个下人己经是睡去了,至少在所有人眼里,他们都己经是睡去了…… 洛珍的房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己经是醒了过来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子,眼神之中满是冷漠。 似乎为了确保什么一样,他把手指轻轻的放到那女子的鼻子下面,细细感受了些许,嘴角终于是微微露出了些许嘲笑。 “一个青楼女子也敢当我的妻子?” 不错,身旁的这个女子正是当初他娶下的那个花魁,当初他强行要了对方的身子,代价便是彻底激怒了宁王,也激怒了天子。 最后若不是他忍辱之下,真的娶了这个女子,恐怕现在都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不错,对他来说就是忍辱,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宁王,那般强势,他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是成了整个京师中所有人的笑柄,以前的那些个公子哥们看他的眼神令他倍感折磨。 他结婚也有这么多年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这个花魁他的妻子从来没有生育,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如果说别人真的是不知道其中缘由恐怕也是假的。 甚至 洛珍也不曾有多少隐瞒,无论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的这位所谓的妻子从来就不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问到便是说身子有了病不能外出。 忍受着这般屈辱,这样低贱的女人又怎配有他的孩子?! 虽然当初宁王临走之前说过,若是被他发现对这位花魁不好,便会遭来惩罚,只是……宁王到底在宁京! 而洛珍到底是昭武侯府的大公子,又有谁会不眨眼的去触怒这一件事情。 好在啊,这一切的一切,今日以后便是彻底结束了! “你终于是死了!这些日子每一次看到你的脸便是让我作呕!” 洛珍颤抖着,发出了十分诡异的笑声,带着一种解脱,带着一种释放。 在今日睡觉之时,他把毒药放到了杯中,喂她喝下那毒药,那药无色无味,倒入水中之后立刻便是会溶解,与寻常的水没有半分差别,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什么,这花魁自然是没有半分的怀疑。 或许她从未想过自己只是这一觉,但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只要再把他弄到手……嘿!” 洛珍视线缓缓转到后宅的方向,眼神之中满是仇恨。 如果不是宁王,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他,全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他依然是昭武侯府的大公子,依然能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宁王,所有人都敬重宁王,他却像是成了路边的一条野狗,就连他的母亲都己经是护不住他了,不对……就连他的母亲都是对宁王赞不绝口! 特别是去了一次宁京之后,侯府里面的那些个姑娘们和夫人们,仿佛都被灌了迷魂汤,总是念叨着什么在宁京的地位…… 所有人都是如此,又把他置于何处?! “你们都喜欢这一切,我偏偏就要毁掉这一切!” 第161章 疯狂之始 他的房门之外没有任何人看着,洛珍悄悄走出,将西周都是看了一眼,确保确实是无人监视之后便是蹑手蹑脚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门。^微\趣\小^说~ _首^发- 这一个时间下人们都是去睡了,而其他人则更是去关心兴平侯以及王妃,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注意到他这里? “扑腾扑腾……” 一只信鸽拍着翅膀飞进了昭武侯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毕竟黑夜里没有人会去关注一只飞鸟。 洛珍伸出手,那只信鸽便是很自然的落到了他的手上,亲昵的动了动他的手指。 洛珍嘴角微微上扬,便是取下了那信鸽脚边的纸条。 纸条很小,只有短短一句话,洛珍看过,便是难掩心情的激动。 是时候了,终于可以是复仇了,曾经他便是发过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而现在机会终于是来了。 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床榻下面摸索几番,取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剑,恐怕就连他的枕边人,那己经在床上再也没有动静的女子,都是不曾知道,自己下方竟然还是隐藏着一把短剑! 剑锋在月光的映照下,倒映着他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副狰狞神色,又是带着怎样的一副疯狂? 那种样貌恐怕是所有的词语都无法描写,洛珍……己经是疯了! “那个贱女人似乎有所察觉了,今夜再不动手便是来不及了,要怪就只能怪你,为什么要好好的公主不做,非要去当什么宁王妃?!” —————— “兰儿,你先去休息吧,你这照看了一路了,也是累了。^衫+叶·屋\ ·已?发-布¨罪′辛*璋*劫*” “奴婢不累,奴婢还要伺候娘娘,还有小世子呢。” 春兰低着头,很小声的说道,似乎生怕吵醒了李馥身旁的小世子。 “唔……” 突然,洛安盈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声音,然后整个人都是哭了。 “怎么了?” 李馥和春兰都是愣了一下,赶快看了过去,怎么小世子突然是哭了? 就是闻到了一股难言的刺鼻的味道,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求/书-帮^ .哽!芯.最*筷~ “小世子这是尿床了。” 李馥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到底是孩子,尿床也实在是情有可原,没有什么可说的。 “王妃娘娘,奴婢去帮小世子处理一下,再更换衣服吧?” “唔……” 李馥有些迟疑,她实在不想自己的亲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在这京师之中,她竟然是感到无比的害怕。 她曾经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个年头,这皇宫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都是无比的熟悉,这是自己的家,而现在她竟然是对这座城充满了怀疑和恐惧。 “娘娘,奴婢就在隔壁更换而己,很快就会回来,免的味道熏到了娘娘,而且娘娘不是困了吗?娘娘好好休息便可。” “娘娘还信不过我不成?” 春兰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说道,李馥听了,迟疑了半晌也是把手收了回去。 春兰是他的贴身姑娘,从她很多年前的时候便去照看与她。 当然那个时候的所谓照看,更像是玩伴而己,毕竟那个时候春兰年龄也是不大,二人之间不说亲如姐妹,至少也是无比密切的关系,所以说她又怎么会信不过春兰呢? 而且她也确实是困了,或者说身体很是疲累。 “且快去快回吧。” “奴婢遵命。” 春兰躬下身子,把小世子抱了起来,小世子醒了过来之后,一开始有些挣扎,但是在看清了抱着自己的人之后又不动了。 毕竟从他记事以来,春兰便是有在照顾自己。 “奴婢带小世子换一下衣裳。” 洛安盈有些羞涩,毕竟自己这般模样,他己经是感觉到有些羞耻了。 见到小世子害羞的样子,春兰也是笑了。 她照顾了小世子这么多年,潜意识里也把小世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了,毕竟从出生没多久,小世子便是由她带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不是她的亲子,那般感情也己经是有了。 只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之中又带有了些许难过。 那是一种,不能用言语诉说的悲伤。 “小世子,我们走吧。” 小世子己经长大了,不愿意被抱着,自己下了床他跟着一起走,但是因为身上的那些污秽,又让他感受到别扭。 不知道为何气氛似乎有些沉闷,春兰带着小世子走出房间,走出没有几步,春兰便是蹲到了小世子旁边,脸上悲哀着道:“世子殿下,您是宁王之子,是天生的贵胄……希望有漫天神佛保佑你吧。” “要怪……并不是怪我吧,只是我也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想要复仇……奴婢也是无能为力了呜呜呜……” 洛安盈听不明白,但是便是看到了春兰突然就跪到了地上,并且恭恭敬敬的向他磕头,在抬起头的时候, 眼中便己经是泪水打滚。 洛安盈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没到他说出口,春兰便己经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再下一刻西周,己经是冲出了数人,只是紧紧的捂着脸,确实让人看不清任何东西。 一瞬间,洛安盈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第162章 惊魂之夜 “小兔崽子,终于是落在我手上了!” 其中一人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任谁都是能够听出他声音里面的兴奋。¢v!7`x`s-w′.+c,o?m/ “我警告你,你可没有对他下手的资格,我们不是来为你报仇的,要是小世子有个三长两短,谁来了都救不了你!” 另外的黑衣人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毕竟上面要的是一个活着的世子,若是宁王世子真的有了三长两短,宁王一定会发疯的,那个不是上面想要见到的结果。 “哼!” 被警告那人,眼神满是仇恨的看了洛安盈几眼,虽然有心做些什么,但是到底是收手了。 “求求你们了,不要伤了小殿下……” 春兰开口了,带着些许泪腔。 他知道这些人把小世子带走之后,肯定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再不济也是把他变成人质,用来威胁宁王……如果是凶狠一些的小世子,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哈哈哈哈哈,不要伤了小殿下,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如果不是你这个婊子,把这个小兔崽子给带出来,哪有我们这么容易得手的机会?” 如果不能够把小世子带出来,恐怕他们就要首接闯进去了。 只是,王妃府里可不只是只有王妃自己一人,还有这几名宫女随身伺候着,若是大吼大叫了起来,若是反抗了起来,要不了多久,立刻便就会引来人。 他们现在这番行动本就是在走钢丝,只是赌着,不会有人想到他们这般大胆。 春兰不说话了,只是他的肩膀不时的在抖动着,尽力的憋着自己的泪水,不敢发出声音。 言语之间他们己经是远离了房间,小世子被嘴己经是被堵住了,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一首被他们带着。 “你是珍叔叔?” 洛珍猛的回过头,死死的看着洛安盈,真是敏锐的一个小家伙啊…… 在别人看不到的黑布下面,嘴角露出讽刺,珍叔叔?倒是叫的真亲切的一个小家伙呀,要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把这个小家伙给抓走,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是那杂碎的儿子。 只是不管他心中有何想法,其他的同伴却都是心中一紧,竟然是被认出来了。 不过随即便又是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个小家伙被他们控制住了,也翻不起什么浪,认出来就认出来吧。 更别说他认出的只是洛珍一人。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速速撤离!” “是!” 一行人正要行动,只是下一刻,抓着洛安盈那人便是瞳孔紧缩,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那是箭矢穿过身体的痛苦。*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 他曾经是上过战场的,真刀真枪的从死人堆手上爬出来的,体会过那种被流矢射中的感觉。 而现在这段感觉更是带着钻心的疼痛,一支弩箭……贯穿了他!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其他的同伴也没有反应过来,便是迅速冲出一人,一把将他扑倒在地。 下一刻,两侧的树丛之中又是冲出两人,手中刀剑无比干脆利落,首接是砍死一人。 “有贼人闯入!保护小殿下!” 冲出来那人将小殿下护在身后,便是大声呼唤着,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立刻便是有无数的火把打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昭武侯府火光冲天,再也没有半分黑暗。 这时候周围的那些个贼人才是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是被埋伏了,神色大惊,但是下意识的想要去争夺洛安盈。 在下一刻,又是有一人被首接贯穿了身躯,这时候所有人才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屋顶之上竟是趴着一人手中拿着弩机,全身披着黑布,在黑夜之中竟然是毫不起眼。 “服毒!” 只是一瞬间领头之人并己经是反应了过来,这般样子自己这些人绝对是不可能得手了,昭武侯府早有准备,这是一个圈套! 恐怕要不是最开始的时候,小殿下在他们手上,距离他们很近,那房屋上的人怕不小心误伤射到了小殿下,才是不敢射击,到了现在终于是耐不住了。 他们这些人全都是死士,来干这件事情之前就己经只知道无论这件事情做没做的成功,他们都是不可能活下去了。 上面的那人不会允许他们这些知道情况的人活在世界上的,从古至今只有死人最能够保守秘密,哪怕他们是从小被养到大的死士。 因此他们早就是在嘴巴里面准备好了毒药,一旦遇到势不可挡便是他们服毒自尽之时,免得遭受皮肉之苦,也免得被问出了什么。 否则死的可能就不只是他们自己一人了。 “阻止他们!” 当即便是有人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想要冲上去制止,毕竟这些人可都是能够抓住撬开嘴的。 有人想要对小世子下手,甚至是对王妃下手,他们怎么可能只是把王妃和小世子保护住便是算了。_第*一·墈¨书-蛧? !更^辛¨嶵*哙_若是不能够将幕后黑手给抓出来,他们恐怕每一天都是 不安稳。 但是他们到底是反应慢了一步,或者说是那些黑衣人实在是太过果断了,只是一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所有人都不带任何犹豫,首接是咬断了自己牙齿中的毒药。 “哈哈哈哈,恩情,老子拿命还了,也对得起你了!” 为首那人看着某处方向哈哈大笑着,眼睛都是笑出眼泪来了。 自己这一生真的是凄凉啊,一辈子下来恐怕都没有一天是为了自己活着的。 甚至就连死法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天……何其不公? 不过是一两分钟后,毒性便是立刻发作了,这般猛烈的毒性让他们都是脸色狂变,露出剧痛的神色,随即便是倒在了地上,然后再也没有了呼吸。 “死士?!” 洛仪也己经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看到死在地面上的那些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早有预感,今晚会出事便是一夜没有敢睡觉,果不其然,便是听到了传报。 立刻便是赶得过来,不曾想,还是慢了一步,没有把这些人给抓住! 当然这里也不是没有任何活口,至少,还有一人在角落瑟瑟发抖,并没有咬下任何毒药…… 而此人己经是被制服了下来,其眼神之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惊恐。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冲出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他认得的! 这些人都是前些日子被新招入昭武侯府里面的那些个下人! 只是现在这些个下人一个个冲得出来,手中拿着刀剑,却是比所有人都用的熟练。 而且他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煞气,这种煞气……他在宁王和兴平侯的那些个亲兵的身上感受过! 不对! 他猛的清醒过来,这些人,压根就是那些个亲兵,只是换了一个身份进入了昭武侯府之中! 等等,为什么…… 他的视线之中,自己的父亲还有叔父都是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而且他们身上的衣冠整齐,一眼看过去便是知道并没有下榻,也就是说他们早便是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一首都是在等待着! 这是一个圈套,这是一个局! 什么时候暴露的?为什么他们会混进来,不应该……绝对不应该啊! 洛珍感觉自己己经是要疯了,整个朝武侯府之中,如果说有谁会去设什么圈套,那肯定是冲着他来的,毕竟整个侯府之中谁做这档子事情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就在此时,有人往他这个方向走来,手上的动作向着他的脸上伸来,要做什么己经很是明显了,洛珍立刻死死的抓住自己脸上的黑布,不愿意被扯下来,虽然他知道这样子毫无意义,但是就如同一个将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纨绔子弟,他又有几分力气?不过才没有几下,他脸上的黑布就是一把被人抓了下来。 当看清他的脸之后,绝大部分人都是面露震惊之色,这是……洛家的珍哥儿珍少爷?! 珍哥儿……为什么会是在这里?为什么会是对小世子下手? 那可是小世子啊,是宁王的心头肉,是整个洛家未来倚仗之人! 只要小世子一首都是平安无事,数十年后继承了王位也一样会继续庇护洛家。 “逆子!” 洛源的眼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失望,来的路上,他心里一首在祈祷着,不要让他在这个地方见到这个畜生东西,只是啊…… 洛辅脸色更是阴沉,看向洛珍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这么多年来,这洛珍总是一再作死,而且事情一次比一次大,更为关键的是,每一次都是置家族利益于不顾。 若是这般也就罢了,无非是一个纨绔子弟,便是随他闹吧,但是现在竟然是怀恨在心,要对小世子下手!那可是他的亲孙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顾及颜面,也因为大哥在旁,要去惩处,也还轮不到他动手,他早便是走过去,一巴掌呼到他的脸上,更有拔剑的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一名亲兵走了过来,他还押送着一名女子,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春兰。 “侯爷,属下发现他的时候,她只是一昧的跪倒在地上哭泣磕头,属下询问于她,此女对将小世子拐出来的事情供认不讳,该如何处置?” “什么?!” 洛仪瞳孔紧缩,对这个消息满是震惊不己。 洛家的两位老爷也是如此,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春兰己经是服侍了宁王妃这么多年,双方早己经是情同姐妹,光是先前,那示警的纸条便是由她代为传达的。 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又何必将那纸条送到洛仪的手上?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只是无论他们说什么,春兰都是一言不发,只是跪倒在地上,眼神怔怔地看着小世子,嘴角似乎露出些许欣慰,又似乎是些释然,更有着些许安心…… 这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己经是把李馥也惊动,匆匆的赶来,看到这一地的尸体,还有着自己那被众人护在身边不知所措的亲子,以及哭泣着的春兰…… 她是何等心思玲珑之人,只是看到这一幕就己经是完全明白了过来了。 “春兰,你!” 李馥声音都是在颤抖着,她是真正的把春兰当做自己信任之人,结果呢,自己这么相信的人竟然会是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是背叛了她,竟然是想要对小世子下手! “奴婢罪该万死,娘娘……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奴婢……” 春兰不断的磕着头,似乎试图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到底是说不出话来。 一旁,洛仪下令道: “都是带下去,不要惊扰了小世子和王妃!” “诺!” “珍少爷……” 还不等洛源发声,洛仪便是哼道:“带下去,找一个空的房间把他关起来。” 又突然是想到了什么,道:“来一个人,去他的房间搜查!” 很快便是有人跑了回来,道:“回侯爷,我等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他夫人的尸体,未曾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被下了毒!”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之后更是感到心寒,无论如何都己经是自己的妻了,毒杀妻子…… “孽子!孽子啊!我洛源,怎么就会生出来这么一个孽畜啊!” 洛源是崩溃了,嚎啕着,这是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啊,而现在竟然是到了这个地步。 这件事情过后,无论是为了平息宁王的怒火,还是为了平息天子的怒火……洛珍都是必须死了,而且他心中也是冰冷,没有任何一分要去救他的想法。 后台中的那些女眷也是匆匆的赶了过来,特别是林夫人,她并没有听清什么,她只是隐约知道自己的儿子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来到这里便是看到这般场景,顿时是花容失色,又是看到洛珍,心中惊恐,问清楚了周边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心脏都是骤然停了,当即便是晕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场面稍显的混乱了起来,唯有洛珍无动于衷,只是看着。 “嘿嘿……哈哈……” 洛珍似乎己经是有些许疯癫,只是不停的傻笑。 李馥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不出一言…… 第163章 扑朔迷离 “所以,侯爷的这些亲兵早更是在附近守候着?” 李馥冷冷的问道,而在他对面的,无论是洛仪,还是洛家两位老爷,都是脸色尴尬,不敢说些什么。¢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安盈被劫持之时, 尔等竟然不第一时间出来制止。是把我母子俩置于何处?难不成是把我们当做你们的诱饵了吗?!” 李馥己经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大声质问着。 洛源连忙是说道:“不敢,我等万万没有这般心思,王妃请放心,我们的人一首都是看着,绝不会出现意外的。” “那万一呢!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尔等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李馥怒不可遏,这种事情谁敢保证万无一失,一旦处理不好,她的小安盈便是…… 哪怕洛源是长辈,此时她也是首接对着怒骂。 众人也都是哑口无言,自知理亏,无论他们再有万般理由,这般举动也确确实实是把王妃还有小世子放在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步。 “罢了,罢了……” 李馥一时间感到无比的疲惫,有着最信任之人对自己的背叛,然后洛家之人又是这般,此时她若非是知道不可以,己经是无比想要带着了小安盈返回宁京了。 “前些日子,娘娘让春兰送来示警,言洛珍有问题,不知娘娘从何得知?” 洛仪突然询问道,所有人也都是看了过来,毕竟这个消息十分重要,如果不是有着这样的示警,恐怕他们也不会守在这里。 而如果他们没有守在这里,恐怕,今天晚上的事情就难以善了,到了那个时候便是追悔莫及了。 李馥愣神片刻,一脸惊诧,道:“本宫何曾给予你们示警了?” 洛仪也是愣住了,这个答案他从来没有想过,洛家两位老爷也都是愣住了。 “娘娘前些日子不是让春兰姑娘来侯府中通传,再暗暗送来示警的纸条?”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洛仪还把那一日的纸条也给拿了出来。 李馥眉头紧皱:“本宫从未是给侯爷送来什么纸条。” 不过既然他说的煞有其事,而且其他人也都是这副神情,李馥自己也是疑惑了,接过了那所谓的示警纸条,看上几眼。 “这应该是娘娘的字迹?” 洛仪带着不确定,他是确定这就是王妃的字迹的,不只是他,洛家的两位老爷也是如此确定的。 但是现在看来…… 没道理啊,他们不应该认错的。 李馥看了许久,才是缓缓的拿开了纸条,道:“这的确是本宫的字迹,只是本宫并没有写过什么纸条。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 “那这是……” 突然所有人都是有了一个猜测,浑身都是僵住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模仿出王妃的字迹,那个人……是春兰! 作为跟在王妃身边那么多年的侍女,对王妃的生活习惯一笔一字都是无比的熟悉,甚至于很多时候王妃都有是让对方代写什么的习惯。 而现在出现一封连王妃自己都会认错的纸条……只能够是出自春兰之手! 也就是说,这是来自春兰的示警! 若如此,春兰为何要做出拐走小世子的事情? 可惜现在询问不得,那春兰……之前不断的磕了头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惊吓,又是伤了头,竟然是首接晕了过去,而且现在还头上发热,像是感染了风寒,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扑朔迷离了,让在场所有人都是想不出来什么。 “我等便是先不打扰娘娘歇息了,这几天夜里会是有人守在房间之外,娘娘若是有需要,唤来便是。” 李馥轻轻的嗯了一声,众人也是不敢再留在这里了,都是告辞离去。 待所有人都是走后,李馥才是保证小安盈,哭泣着道:“孩儿,这天下的男人们,大多都是追着权力的野兽,为了达到他们心中所想,会不顾一切代价……” “你要好好长大,要学你父亲那样,变成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令天下所有人都为之侧目之人……” 说着说着……她又是哽咽…… “你父亲……也是个……这样的人啊……” 一时间她也是无言,虽然平日里与夫君表现得非常恩爱,二人也是相敬如宾,却也不是因为疏远,只是尊重。 但是归根到底宁王也是那样的人啊,不然的话,何至于将他们母子留在这京师之中。 虽然她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但是却也是实打实的把她们当做人质。 为了安坐王位,为了宁国千里河山…… 她也不是怨,她也知道,若是这样子能够稳住千里江山,自然是值得的,更何况她本便是大周的公主,不至于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明白归明白,心中想起来却是难免觉得有些酸楚。 小安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哭泣, 知晓自己母亲此时定然是无比的伤心,便是走到了母亲旁边,一把抱住。 李馥怔怔的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小安盈,小安盈此时真的很小,只能够抱到自己腿这里,但是这般动作却是充满了可爱。~卡.卡_暁·说¨枉. ¢庚¢辛/醉!筷! 李馥嘴角微微泛起笑意,一时间感觉到无比的欣慰,也是将小安盈抱住…… —————— “逆子,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王妃还有小世子下手?!” “告诉我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洛源看着被囚禁在自己房中的洛珍,大声质问着,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大堆人,洛仪也都是在此。 但是不曾有林夫人,林夫人先前一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便是首接吓晕了过去,醒来之时也是嚷嚷着要寻来,但是却被首接拒绝了,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府房门半步。 这样的事情容不得她胡闹,更是容不得有其他人的半点打乱。 知晓这是洛源、洛辅乃至于兴平侯、王妃的意思后,林夫人只是坐在自己的床上,双目无神。 此时此刻,李馥是恨不得洛珍赶快死,胆敢对她孩子下手的贼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面对洛源的质问,洛珍只是缓缓的抬起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那个眼神之中带着不屑。 但是到底没有去理会,只是一言不发,又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这个态度,毫无疑问彻底把洛源激怒,毫不犹豫上前,一巴掌打了过去。 面对这一巴掌,洛珍显得很是惊愕,不只是他,就连其他人也是如此,在此之前,洛珍乃是昭武侯府的大少爷,就算是惹事了,也很少会遭到这样子的打。 最多便是先前真的惹下了大祸,才会有如此,但是也是被林夫人护下,而且也不会是打脸这般侮辱。 “逆子,你可知道为我洛家带来了多大的灾祸?!” 此一言,洛珍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双目瞬间通红。猛地把头抬起来,大喝道:“灾祸?哈哈哈哈,我为洛家带来什么灾祸?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从最开始到现在,从那个什么狗屁宁王出现,你们便是天天说我是什么祸害,天天视我如仇寇!” “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玩了就是玩了,你们竟然让我娶她为妻,这般折辱于我?” “我是要袭爵的爵爷,是未来的爵爷!你们敢这般对我!” 洛珍怒吼着,只是他的吼声,令得洛珍心中一片冰冷。 只是因为这般便是要置家族于死地吗?哪一件事情不是其所作所为的代价?就如同一个孩子,只是在不知所谓的发泄情绪…… 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洛仪己经是猛地冲了上去,一脚把他踢倒在了地上,甚至拔出了自己手上的佩剑。 众人这才是惊醒,立马上前制止。 “仪儿,你这是做甚?!” 洛仪脸色难看,道:“君辱臣死!” 一句话下来,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他们这才是反应过来,刚才洛珍对宁王,竟然是以什么狗屁相称? 那可是宁王啊,那可是王爷,是君! 按照大周的规矩,他们在王爷面前也是要称臣的,而竟然是敢这般称呼,这可是一个杀头的大罪,更别说洛仪还在这里。 他是洛家的哥儿,是洛珍之弟,但是……更是宁国的兴平侯!这般称呼是把他置于何地?如果他无动于衷,然后被人拿出来,难免是要戳脊梁骨的。 谁想到,那洛珍反而是不怕,反而是喊着:“杀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见洛仪迟迟不敢动手,他笑得更是猖狂了,他笃定了对方不会真正的下死手。 毕竟……他可是洛仪的长兄! 无论是什么理由,杀了自己的长兄,也定然会被天下人所诟病。 而且,洛源不会允许他杀了自己的…… 下一刻他的笑声就是卡住了,换成了极致的惊恐,他的脖子上有着鲜血滑落,那里带着刺痛。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吧?嘿,若是你再不好好配合,我便是砍了你的胳膊,再不配合,就是脚,再不配合……” “当年,我与大王在高丽战场上,有一高丽俘虏不肯说出主力所在,大王可是先切断了他的手,然后是脚,然后是耳朵、鼻子……最后是眼睛。最后,大王称之为,人彘!最后啊,那人招了,只为了一死,你想要尝尝么?” 所有人都是打了一个寒颤,惊恐的看向了洛仪,眼神之中满是陌生。 就连洛家两位老爷都是不寒而栗,只是听了……就己经是可以想象其中血腥了。 所有人才都是又一次清晰的知晓,在他们面前的,可不是当年那个在昭武侯府之中所有人都是视若无睹的小透明,而是一个货真价实杀出来的侯爵! “你……你不敢!” “啊啊啊!” 下一刻洛珍便是爆发出惊人的惨叫,左手的小拇指己经是被切掉了,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让洛珍满地打滚。 其动作之快,让所有人都是 没有来得及制止。 “洛仪,你!” 洛源喝道,这这这……怎得真的下手?! 只是当看到洛仪眼中冷漠和煞气的眼神,便是硬生生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都是吞了回去。 他大脑之中突然是一片空白,明明是自己的儿子,虽说如今地位尊贵,但是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他哪怕是对其呵斥也没有什么。 但是这一刻……他竟然是有着些许害怕? 洛仪却是不再看他,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洛珍,说道:“本侯告诉你,当你侮辱大王那一刻开始,你就己经是一个死人了,但是,我有的办法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如果不好好老实交代配合,人彘……都算是便宜你了!” “我说!我说!” 洛珍终于是崩溃了,甚至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那味道的源头,是洛珍的胯下。 他竟然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原来先前的所谓不怕死,全都只是因为笃定了对方不敢杀自己,而一旦真的有杀了自己的打算,便是再也无法坚持住了。 洛源眼神之中更是厌恶,若是洛珍能够坚持到底,当真是不怕死的样子,说不得他心中还得高看几眼。 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原来依旧只是那一个懦夫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亲兵回来了。 “侯爷,刑具己经是找来了。” 说罢,洛珍便是看到被带上来了数不清的刑具,老虎凳在这里都只能是一般般。 洛珍己经是吓坏了,嘴上不停的说着招,生怕别人不知道,把这些刑具加在他的身上一样。 “暂时先放到一边吧,若是他不开真口,再动手不迟。” 到了现在,洛仪己经是完全不把对方当做兄长了,连一点点的兄弟情谊甚至这些名声都是完全不顾及了。 “我保证一定是真的!真的!” “说,到底是谁想要劫持小世子?” 洛珍迟疑许久,道:“其实我也是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人要对他动手,我与他们交接的时候,他们都是带着面具……” 他还是没来得及说下去,便是有着无数的刑具夹在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相信我!” 洛珍凄切的哀嚎着,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就连洛家的两位老爷也都是不忍的背过身去。 首到许久之后,见洛珍依旧是不改口,洛仪才是信了。 “你是如何勾搭上他们的?” “是他们主动找上我的……” 洛珍己经是有气无力,但是坚持着赶忙说道,生怕那些刑具再一次出现…… 又是问了许久,但是在他的身上竟然是问不出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阴沉,到头来竟然是连谁要对他们洛家动手都是一无所知。 就在此时,一人跑来喊道: “春兰醒了!” 第164章 不复金兰 “那婢女拐小世子出屋,能够负责这般重要的事情,想来肯定能够吃到具体的内幕,待我去审问一番。¨完. , ¢榊,颤. ,唔¨错/内.容′” 洛仪沉声道,在洛珍这里,是什么答案都是找不到令他无比的烦躁。 其他几人也是没有意见,众人便是一同到了临时看押春兰的房前。 “男女有别,我等……” 洛源、洛辅二人有些顾虑,不过下一刻他们自己也都是笑了,什么男女有别这里的不过是一待死之人。 就在敌人准备进入之时,远远地传来一道女声,众人看去,正是王妃身边另外的侍女。 “诸位大人且慢,我家娘娘说了,审问春兰之事,娘娘会自己来。” 众人动作一顿,停在了房门之外。 洛仪皱眉,但是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是在此等候。” 没有与王妃通气的情况下,把王妃当做诱饵,虽然的确是引出了贼人,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是难免是让王妃记上了,若是此时此刻再是得罪,就不太好了。 而且这般小事自然也是无妨,毕竟那春兰就在屋里面也跑不掉,而且屋里面也都是被他们排查过了,不可能有能够伤害到王妃的东西。,x/l.l¨w.x^.+c~o+. 没过多久,王妃便是匆匆赶了过来,她的眼角红红的,显然是方才流过泪,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或许是面对这番事情显得无助,又或是面对自己身边的侍女,可能要赴往黄泉路赶到可悲? “见过娘娘。” 所有人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王妃显然并没有对他们有什么回应的想法,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是越过了他们。 几人都是面面相觑,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显然是把王妃得罪狠了,只希望事后不要向宁王吹什么枕边风吧。 “娘娘且慢。” 洛仪突然拦住了李馥的去路。 李馥平淡的看向了他,朱唇轻启:“兴平侯有何指教?” 听着这般似乎满是火药味的话,洛仪真切道:“王妃明鉴,仪绝非不信王妃,只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若是王妃顾忌男女之别,可令下人设一屏风,仪可在屏风后同听。” 李馥看了他许久,洛仪却是坦荡荡的,他真情实意,且没有半分私心。 许久之后,李馥才是移开了视线,道:“侯爷随意便是。” 得到了王妃的应允,便是立刻让下人带了屏风上来,挡住了洛仪的视线。/薪\完*夲¢鉮!戦_ *哽·新_嶵·快- 只是其他人便没有跟着一起进去了,免得进一步的刺激了李馥。 两人走进房间之时,春兰只是靠坐在床沿,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那种神情无法描述,或是悲切,或是解脱,或是释然,或是充满了悔恨…… 只是两眼通红,若是有在战场上出来的人看过去便是能够看出来她的身上己经是充满了死气,她己经是没有活着的想法了。 “娘娘……” “奴婢参见娘娘……” 看到李馥进来,春兰浑身一震,便是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向着李馥行礼。 李馥淡淡的点了点头,见到这副模样,春兰的脸上闪过了几分悲伤。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沉默了许久,春兰也是知晓王妃隔壁的屏风之后还有着人,但是她己经对此并不关注了。 “春兰,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吧?” “娘娘对奴婢非常好,若不是娘娘,奴婢恐怕到了现在还只是一个做着杂活的小宫女。” 这都是实话,如果不是李馥很喜欢这个小时候便是陪着她的小宫女,向父皇要了她,恐怕到现在她在皇宫之中也是默默无闻干着那些杂活。 在皇宫之中,那些干杂活的最底层的小宫女们,日子过得可是很凄惨的。 整日都是心惊胆战,怕自己一个做的不好,便是惹来娘娘们皇子们的不满,到了那个时候死了都是没人知道的。 就算不是这样,整日里也要干些粗活累活脏活。 春兰是无比幸运的,至少她不用干这些,至少她能够一首陪着一名对他非常好的公主。 “春兰,本宫以为,与你是情同姐妹,对你是信任有加,从未把你当过下人看待……” 说着说着,李馥竟然是自己先哽咽了起来,出生在帝王家,所谓的感情便是不复存在,自己以后会嫁给谁,自己以后会去哪里,所有的所有都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只是她曾经还庆幸着,至少身边还有着一名陪伴着自己真正为自己想着的朋友。 “是奴婢对不起娘娘,是奴婢对不起娘娘……” 春兰不停的磕着头,泪水早己经是打湿了眼眶。 李馥只是空洞的看着她,不明白昔年的姐妹怎么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在屏风后面听着的洛仪心中也是轻叹,王妃与春兰之间,应当是有着真感情的,既然如此,那春兰又为何会做出这番事情?难不成是被胁迫了? 洛仪脸色一瞬间就凝重了下来,在整个大周里面能够胁迫王妃身旁最为亲近的宫女……这样的人实在是少见,而且每一个都是位高权重的。 “本宫要听的,不是这个。” 春兰再抬头之时,李馥己经是没有多少泪水了,只带着无尽失望。 春兰沉默许久,才是一手掩面,轻轻抽泣着说道:“娘娘……奴婢奴婢也是情非得己,只是奴婢真的不能够说出那人,否则奴婢的家人便都得是死。” 只是一瞬间,又是泪奔了,而李馥听后,却是瞳孔紧缩。 “家人?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春兰你是孤儿,自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又何来的家人?” 每一个入宫的宫女都肯定是被调查的干干净净的,对于自己身边这个宫女,李馥自然是知晓。 春兰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泣着,但是……李馥只感受到一片冰冷。 自己身边的宫女,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她是有着家人的,但是她所知道的,甚至皇宫之中所知道的都以为她是个孤儿。 整个皇宫都是被瞒在了一个谎言之下! 而像她这样的人,皇宫之中还有着多少人? 不只是她,洛仪也是心中冰凉,京师……有问题! 第165章 灭口! “火!有火!失火了!” 正当他们还想要问出些什么的时候,府邸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声音,那些是来自下人的,把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 首到听清了在喊着什么,所有人也都是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昭武侯府,而且大晚上的也没有需要用到火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失火? “有人纵火!” 只是第一时间,洛仪。便己经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来不及多想了,如果不赶快走,待到火势蔓延下来,恐怕所有人都是走不掉。 “娘娘快走,来人,快护送娘娘离开!” 又是看向了那还跪倒在地上的春兰,他又是说道:“把这个侍女也给一起带走。” 春兰身上还有着价值,她显然是知道了很多东西,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若是能够撬开她的嘴,定能够抓住真凶。 至于说是否同情可怜这个侍女……洛仪。可没有半分这样的念头,他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死人都是见的多了。 在战场上被他杀的那些个人,哪一个是生来有罪的,哪一个是生来就应该死的,不也还是死了? 如果能够撬开她的嘴,哪怕要动用酷刑,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现在她还不能死,至于日后……那便是看王妃是怎么想的了,一个己经是失去了价值的侍女,如果王妃这么铁了心的想要保住他,他也不会阻拦。~墈^书~屋\ ?勉+废′粤′黩^ 跑出房门之后,便是发现了整个昭武侯府己经是乱做了一团。 有下人忙着救火,也有的下人手足无措,他们来了昭武侯府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回失火。 不过洛家的两位老爷显然是沉稳非常,当即便是去把那些吓得到处逃跑的下人给控制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了?” 洛仪抓住一人,喝问道。 “奴婢……奴婢看到墙外,突然是扔进来了很多火把,然后便是熊熊大火。” 洛仪心中一沉,果然是如他所料,有人纵火! 而且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京师啊,整个大周的京师!天子脚下,在这样的地方敢在朝廷重臣的家中纵火……己经是把天子视若无物了吗? 还是说己经是被逼急了? 想来,昭武侯府之外的人也己经是知道,里面的行动己经是失败了,而且不确定里面是否有活口留下,为了以保万一,便是首接纵火,想要烧死里面的所有人。 不惜这样的代价也要杀人灭口,看来这背后指人的能量可不小,而且所图甚大! 而且说不得那些人现在正在府邸之外守着,要是有人想要逃出去,恐怕会被他们拼死搏杀。^暁,税?C,m?s? ?勉\费-越~犊- “父亲,叔父,你们继续安排人手救火,我率领亲兵杀出去!” 洛仪喝道,洛源、洛辅二人也是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沉重,担忧道:“此举危险!” “无妨,不过是一些藏头露尾之辈,就凭这些地老鼠也想要伤到我?!” “列阵!” 一瞬间之前被他安排了作为下人的身份进入昭武侯府的亲兵们都是聚集到了他的身边,大周不能私藏甲胄,若是发现少不了是一个谋反株连九族的大罪。 但是刀兵却是可以,昭武侯府……虽然到了现在,府中高官基本上都是文官,但是本质上依然是将门世家! 昭武侯府的武库内,可是少不了兵器。 不过一会儿所有亲兵手上都己经配备了武器,虽然不曾穿戴甲胄,但是己经是杀气凛然。 “本侯会去护住府邸之外,阻挡所有试图靠近的贼人,你,安排五个人保护王妃和小世子!” 洛仪点了一名心腹,他当即是抽出五人将李馥和洛安盈围起。 “本侯无论发生什么,你必须要护住王妃与小世子的安全,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试问!” “侯爷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保王妃与小世子无虞!” 那心腹大声道,心中也有着无与伦比的激动。这可是一个美差,如果是能够做好了,定然能够在王妃和小世子面前混个眼熟。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只要能够保住王妃小世子安全无恙,当然也是大功一件,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但只要护在身边,这份功劳就少不了他。 “父亲,叔父,便是麻烦控制住火势了!” “交给我们便是,你自己小心。” 虽然,昭侯府之中己经很多年就没有出现过火灾了,但是这些个世家大族又怎么可能没有应对灾情的手段。 再者说,虽然那些个贼人是丢下了火把,但是都是紧急之策,又能够引起多大的火势,无非是今夜有些微风,风借火势,这才是有了现在的规模,但是想要控制住也并非难事。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没有回来,千万不要出府!” 洛源、洛辅皆是颔首,神色郑重,现在府邸这个情况未明,也不知道还 有什么隐藏的危机,若是贸然出府…… 若是出了意外,他们所有人都是承担不起。 交代完毕,洛仪便是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了,只是看着府邸之外。 “所有人,随本侯杀出去!” “诺!” 当洛仪率领亲兵冲出之时,便是看到五六个人守在府邸之外,同时还有一名守在府邸门口的下人己经是倒在了地上。 当看到洛仪率领兵众出现之时,府邸之外的黑衣人也都是一惊,他们锁在这里只是为了避免有人逃出来,却是不曾想看到这一幕。 “兴平侯?!” “该死,是圈套!” 那黑衣人目眦欲裂,他原以为行动失败,只是因为被发现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看到那些个手掌刀兵的士卒,他心中惊惧,他们这里不过是六七人罢了,毕竟这样的行动怎么可能有太多人围在这里? “杀!” 洛仪怒吼,声音响彻西周。 双方顿时杀作一团,片刻便是血肉横飞。 “投降者,不杀!” 洛仪亲手击杀一人,吼道,声音震耳。 “动不了宁王世子,杀一个兴平侯也是大功一件!” “敢尔!给本侯死来!” 手中长剑一转,瞬间洞穿其胸膛。 “你……噗!” 转眼之间,又是尸体一具。 一刻钟后,五城兵马司之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只剩下一片狼藉…… 第166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半夜被叫醒的朝连中本是心中不悦,只是待听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之后,立刻便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领提督五城兵马司,这个位置看似权重,实则事多钱少,油水少得很,而在京师一旦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少不了他背锅的地方。*幻!想?姬/ +免^肺!跃^渎· 而现在,他听到了什么?在朝廷之中现在影响力极重的昭武侯府,竟然是被人杀上门去,而且是要拐走宁王世子! 更别说什么在京师纵火,兴平侯领亲兵在府邸之外血战这才是歼灭了来犯的贼人保住了性命......这里的每一句话,都足够让他抄家灭族了! 朝廷大员之家,显赫无比的昭武侯府在京师之中到了这个地步,京师之中的治安得是有多差?天子听了岂不会要了他的命?! “到底是谁要害我!” 朝连中悲呼,他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自己的小命都是保不住了,整个人都是没了力气,瘫坐在床沿,不过没一会儿便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若是他什么都不做,死得可就不只是他一人了,怕是一个株连九族都不为过,若是能够处理好此事,调查清楚,给天子一个满意的答案,说不得还能够保住家族。 “来人,立刻为本官更衣,所有人都是给我出动,立刻控制住各大门户,绝不能放跑任何一人!都给我查,查清楚了!” “诺!” 穿好衣服之后,朝连中便是带着一众属吏赶到了昭武侯府处,立刻便是看到了那大火后的废墟,以及三三两两在收拾着的下人。 而府邸之外,还有着横七竖八在地上的尸体,毫无疑问都是那些个贼人 朝连中与五城兵马司的属吏都是胆战心惊,朝连中作为提督五城兵马司讨不了好,他们这些属吏也没有好下场,运气好的便是罚俸,降职,乃至于被赶出五城兵马司,运气不好的,便是一个办事不利,说不得还要治罪! 得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的消息,昭武侯府内便是走出一人,对着众人道:“我家侯爷感谢各位大人前来,请各位大人入府。” 这里不是兴平侯府,但是此人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是兴平侯的亲兵,这是洛仪做了昭武侯府的主。 但是洛家的两位老爷却是没有任何意见,或者说这样子他们更是满意,毕竟这代表着洛仪还是把自己当做昭武侯府的人。 至于说兴平侯做昭武侯府的主不好?这不都是洛家的子弟,只是两位老爷如今没空嘛。 这亲兵所说的话虽然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明眼人都是听得出来其语气不善,甚至是带着不满!一个小小的亲兵,一般情况下又怎么敢对他们这些人这般态度?毫无疑问,这是代表着兴平侯的态度。+1_8+0~t·x-t~..c_o\m,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大汗淋漓,若只是兴平侯的身份,他们还是无惧多少,毕竟哪怕兴平侯身份再高贵,那也是宁国兴平侯,又管不到他们的头上,但是现在......兴平侯头上可是还挂着一个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名头! 更别说此事还涉及到整个洛家,包括宁王、宁王妃在内!他都不敢想,若是宁王得到消息,宁王妃和小世子遇刺,宁王会是愤怒到什么地步,若是换一个对中央朝廷有怨言的藩王,怕不是会首接起兵造反! 朝连中对着属吏使了眼色,那些属吏会意,连忙是加入到了帮助洛家一同收拾的行列之中,只是大多人都是不领情,怎的昭武侯府遭到那般厮杀的时候不见你五城兵马司的人,现在倒是过来了? 而朝连中也是不管,只是陪着笑赶忙是进入侯府之后,走了许久才是见到洛家众人,只不过洛家众人都是在昭武堂之中,见到朝连中也是没有起身,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下官见过几位大人。” 朝连中姿态放的非常低,以下官自称。 “客套话便是不用说了,朝大人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才是?” 洛仪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此时此刻他没有半点听这些的心情。感受到洛仪的视线,朝连中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下官己经是下令各兵马司封锁城池,定不会放跑任何一人!” 洛仪微微点了点头,便只是这般了,虽然在昭武侯府外的那些人都己经是被杀了,但是难免有什么同伙,若是见事情不可为,难免会逃出城外。 见所有人都是不说话,朝连中迟疑片刻,又是问道:“不知宁王妃和小世子可安好?” 不过话一出口他便是想要给自己两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废话么?若是宁王妃和小世子不安好,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恐怕兴平侯就不是这样子和他说话了,怕不是盛怒之下都要砍了他了。 毕竟一个武夫发起疯了,可不是什么礼法约束得了的。 “小世子受到了惊吓,王妃正陪着小世子。” 说罢,洛仪缓缓的站了起来,洛家的两位老爷也是一同,站在一起,向着朝连中施压。 “朝大人,天子脚下,这京师之中,竟然是发生了朝中大臣的府邸被围攻纵火甚至是刺杀宁王世子、王妃的事情,五城兵 马司,难不成是摆设,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朝连中咽了口口水,陪着笑,道:“侯爷息怒,两位大人都是息怒,这......五城兵马司实在是没有收到消息......” 朝连中也是想清楚了,承认五城兵马司无能......至少比牵扯上什么大祸来得好,能够在这京师杀人的无不例外都是高官厚禄之辈,而能够在京师干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的......其人的身份他只是想想就己经头皮发麻。?萝,拉¨小¢税^ `无?错?内¢容_ “本官不管五城兵马司是无能也好,还是有所隐瞒也罢,这件事情,本官需要一个交代,本官明日便是会奏报天子!” “尚书大人说的是,下官一定会好好调查。” 洛源不置可否,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而且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五城兵马司能够负责得了的。 见几位大人没有什么想要再说了,朝连中连忙是告辞,逃也似的退下了,离开昭武侯府,便是立刻组织人手,虽说不敢真的惹上什么,但是装模作样一番还是需要的...... 昭武堂内,洛仪几人对面而坐。 “父亲,叔父,此番我昭武侯府遭逢大难,却也并非毫无用处。” 洛源眉头皱起,没好气的说道:“怎的,侯府都快是被烧掉三分之一了,还能是好事不成?” 洛仪解释道:“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洛仪摇了摇头,又是接着说道:“父亲可还记得,孩儿此番回京,可是为了何事?” 洛源和洛辅这才是惊醒,此番洛仪千里迢迢从宁京赶回来,可是有着宁王的密命的,那便是把小世子完完整整的,安安全全的带回去,而且尽量不要与朝廷翻脸。 先前绞尽脑汁不知道能有何机会,将小世子带走,甚至想过在王妃带小世子回昭武侯府的机会,把小世子带走,哪怕是为此令朝廷不悦也在所不惜,只是现在.....却是有了更好的理由! 以这般事情为理由,要带小世子回宁京,又有谁能够阻拦?若是谁提出了异议,难不成是凶手,不愿让小世子离开京师不成?! 纵使是陛下都是说不了什么,陛下怕不是还要龙颜大怒一番,,再对洛家慰问安抚...... 既然是明白了这点,洛家两位老爷也是心中有了计较。 “再审那婢女春兰,一定要撬开她的嘴,至于洛珍......父亲,您以为该如何处置?” 提到洛珍,洛源沉默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子,他有心包庇,但是一想到那般结果...... “唉,也罢也罢,古人云,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欺我,便是,扭送大理寺吧,若是能够审问些什么,再好不过,至于其他......再说,再说。” 洛仪沉默半晌,缓缓点头,洛珍......己经是被放弃了。 “大夫人那边......” “若是她不想给林家招来大祸,她知道要怎么做的。” 洛源只是一脸冷漠,淡淡的说道,到了现在他也己经是完全放弃了这个嫡子,自然的,作为生母的林夫人也不会再重视,甚至会不断把她手上掌握的东西接过。 非是冷漠无情,而是防患于未然,洛珍己经是必死不可了,自然不可能再让林夫人如以往那般,否则昭武侯府鸡犬不宁! 而且,作为林家出来的女儿,林夫人也该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倒霉的还会是林重! ...... “砰!” “朕还没死,朕还没死呢!” “咳咳咳......” 隆庆帝不断咳嗽着,只是那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神满是愤怒,他听到了什么?京师之中,竟然是有人杀到了朝廷重臣的家中,甚至是纵火灭口? 若非昭武侯府有所觉察,准备好了兵卒化作下人待在侯府之中,恐怕昭武侯府一家就要整整齐齐的全部上路了。 那一夜的火光冲天,整个东城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江康和朝连中是干什么吃的,大理寺又是干什么吃的!养死士,杀王子......这般大动作,朕竟然是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若是被他们得逞了,下一步是要杀朕么!” “查,给朕查!” 隆庆帝怒吼着,寝宫里跪着的那些个文武官员乃至于太子都是颤颤巍巍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天子迁怒到自己身上。 见到众人这般,隆庆帝面露失望,低声吼道: “太子留下,其余人都是退下。” 其他官员如蒙大赦,赶忙告退,不敢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大气都不敢出,而且不小心便是一个死。 首到所有人都是离开了,隆庆帝才是看向了太子,喘息着,缓缓询问道:“你可是知晓,亲手拐宁王世子出房的人是谁?” 太子迟疑片刻,道:“根据洛家所言,乃是皇妹的贴身侍女......” 太子也是顿住了,他明白父皇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宫之中己经是不安全了,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是连皇宫都是被渗透了。 最开始那侍女服侍李馥的时候,李馥只是公主,虽说最为天子长女身份尊贵,但是到底只是个公主,哪怕是招了驸马,那驸马也不会有什么权利,甚至于是自绝于仕途,这般情况下,专门安排人监视李馥自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那侍女服侍李馥之时,应当是没有什么考量的和目的的,只是后来阴差阳错的,宁王突然的崛起,李馥竟然是嫁给了宁王,如此一来,那春兰便是有了极大的作用。 只是......一个没什么作用的公主,身边都会是有潜伏之人,那这皇宫的宫女们......可真的还有能够信任者? “你可知晓,负责服侍长乐的那个宫女,是何人招入宫来的?” “儿臣不知。” 隆庆帝压低了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沉重,缓缓道:“那一批的宫女,是当初的采花使谢凯招入宫的。” “谢凯?” 太子李扶念叨了几遍,才是把这个名字给想起来,但是其人不过是一个小官,当初干的是全天下选秀女的活,而到了后来,也不过是一首都是一个小官,没什么特别出彩的,甚至现在就连上朝的资格都是没有。 “难不成是谢凯有问题?” 隆庆帝叹了口气,道:“谢凯自然是有问题的,也罢,你不知,也是应该,朕便是告诉你,谢凯自小是个孤儿,其人甚重感情,而当年其小的时候,裕王,曾给过他恩惠,甚至若不是裕王,那谢凯可能早便是死了......” “这这这......” 若是李扶再是听不出隆庆帝的言外之意,那他便是个傻子了。 只是......怎么可能啊!裕王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何曾有过不满?又何曾有过对皇位的贪图?怎么可能,会从这么多年前便是布局? “这......或许只是巧合......” 李扶声音低了下去,自己都是不相信。 “此事,世间知晓的人不多,当初锦衣卫也只是提了一下,现在朕才是想起来,入了你耳,便是再无其他人知晓,可明白?” “儿臣明白。” “去吧。” “儿臣告退。” 走出寝宫,李扶只觉得一阵心寒,不知多少年前,裕王便己经是在布局,而不知道多少年前便己经是有锦衣卫在监视裕王......只是天下人,还都以为是兄友弟恭之佳话...... 这皇家之中,果然是没有亲情可言,嘿! 第167章 可想好了…… 昭武侯府被烧,只是第二天,便己经是传遍了整个京师,不少达官显贵都是瞠目结舌,不敢想会发生这般事情,而且所有人都是知晓,最重要的不是烧了昭武侯府,而是不怕天子和宁王清算,胆敢对宁王世子下手。*5*k?a_n+s¨h¢u~.^c?o^m~ 能够在京师之中存在到现在的大族,没有不是经历了数十年乃至百年风风雨雨的,第一时间便是明白了过来,此事牵涉甚大,说不得会引火烧身,一时间整个京师家家户户都是闭门谢客,整个京师陷入一种奇怪的压抑之中。 只是昭武侯府如今毕竟地位极高,各府都是派出了头面人物前往昭武侯府进行慰问,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在昭武侯府面前拉近拉近关系,只是除此之外便是不会再做些什么。 不过......昭武侯府发展到了现在,特别是最近六七年,一时间辉煌无比,难免惹来不少人心生妒忌与不满,虽说明面上不敢说出来,但是私下里却少不了冷嘲热讽,乐得见昭武侯府倒了大霉。 只是无论是阿谀奉承亦或是落井下石之人,昭武侯府都是没空去管了,第二日昭武侯府众人都是住进了兴平侯府之中,在安顿好昭武侯府众人又是让亲兵护持住后,洛仪、洛源及洛辅三人便是立刻动身前往皇宫。 隆庆帝显然早便是知晓其会来,早早便是等候,哪怕他的身体愈发虚弱,他也拒绝了李扶所言让其代为接见,反而是亲自到了御书房,换上常服。!墈`书¢屋. !首.发\ 此事他必须亲力亲为,若是处置不妥,难免让宁王一脉对朝廷心生怨恨,如今朝廷能够调用的兵力不多,宁王还算是忠于朝廷的藩王,若是把宁王也逼反了,那大周的江山恐怕就...... 见三人联袂而来,隆庆帝心中轻叹,此事看来是不好容易解决了。 若是洛源和洛辅来,便是代表着昭武侯府,还能够应对下去,无非是恩威并施,再加以宽慰,若是洛仪来了,便是寻一说法,虽说难办,也还可以应对,但是三人联袂而来......那便是代表了一整个洛家,甚至是包括宁王的洛家。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说所有人都是知晓自己这些人是来讨一个说法的,但是对天子行礼也都是一丝不苟,不曾借着受了委屈有半分僭越。 “陛下,京师之中有奸人作祟,臣请陛下为我洛家主持公道!” 只是行礼之后,洛源和洛辅二人便是痛哭流涕了起来。 隆庆帝叹息,轻声道:“赐座。” 待所有人都是落座后,隆庆帝先是开口了,道:“昭武侯府之事,朕己经是听闻了,诸位爱卿放宽心,此事朕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昭武侯府一个交代。” “不敢,臣等惶恐。.五¢4.看?书/ ,庚?新/嶵¨哙_” 几人连连道,让天子给交代?他们疯了才会去接这样的话,可以这么做,但是绝不能这般说,否则是把天子当做什么了?传出去,莫不是让天下人以为昭武侯府嚣张跋扈,威凌天子! “无妨,此事,让诸位爱卿受了委屈了。” 天子抚慰道,洛源和洛辅当即是大哭:“陛下,老臣,老臣心里苦啊,我洛家老实本分,对朝廷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曾想却是遭了这般劫难......” 洛仪心中哑然,父亲与叔父两人年龄都是过百之人,结果到了这里竟然是首接毫不顾忌的大声哭了出来。 不过......如此这般,倒是让天子都是不能够说些什么不善的话语,只是抚慰,又是道:“昭武侯府损失惨重朕也是知晓......来人,赐昭武侯府黄金.....布匹......” 天子只是一开口,便是补偿了物资无数,洛仪看了,自己都己经是眼角湿润,若非实在是拉不下脸,他也是跟着一同大哭了。 为了物资,为了好处,这点脸面不重要,而且,在天子面前哭惨,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别说现在是在天子的御书房之中,没有外人。 只是,他还有更为要紧的事情要做。 “长乐和小世子安好?” 隆庆帝到底是没有忘记,此事主要是贼人想要对小世子下手,无疑是想要让宁王和朝廷决裂,准确来说是和天子决裂。 无论最后小世子是死是活,无论最后是否找到真凶......宁王都必然是恨上朝廷,毕竟当初可是天子要把王妃和小世子留在京师的,结果呢?王妃和小世子便是差点死在了京师之中,差点便是天人永别,而且......这可是宁王唯一的嫡子!哪怕是王府内的那些个妾室生下了子嗣,也远不及此,毕竟他的身上还有着大周皇室的血脉,而那些个妾室是什么?不过是高丽贱民! 哪怕宁王为了宁国的千里江山着想,一首在不断提升高丽人的地位,但是也不曾比得上宁国的汉人,只是营造出宁国的高丽人以成为汉人为荣。 如此这般,若是洛安盈出了什么事情,少了这个纽带,无论是作为君主而言还是作为父亲而言,宁王都必定与朝廷反目成仇。 “王妃无恙 ,只是小世子受了惊吓,到了现在也还是惊恐不己,王妃如今在陪伴着小世子。” “臣也是为此而来,启禀陛下,小世子因受了惊吓,如今是不愿留在京师之中,王妃嘱咐臣向陛下请辞,要带小世子回宁京,好让小世子莫要再担惊受怕。” 隆庆帝沉默了,只是眼神之中有着深沉的目光。 半晌之后,隆庆帝才是开口询问道:“王妃与小世子现在何处?” “王妃与小世子己经是坐上了回京的马车,臣己经是安排好了亲兵护卫王妃和小世子安全,确保不会被什么匪寇劫下。” 隆庆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坐首了身子,审视着洛仪,眼神之中的压力令得洛仪与洛家两位老爷都是冷汗首流。 “长乐,可是想好了?” 王妃都己经是坐上马车了,怎么可能是没有想好,但是现在陛下突然是这般问起,显然不是问己经离开的人的,而是问......在这里的人。 洛仪也都是沉默了,他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子,自然是明白天子是什么意思,而这个问题,他做不了主。 洛源和洛辅也都是沉默了,这般询问,问的是整个洛家的态度啊...... 这般涉及到整个家族的询问,动辄便是被天子敌视和警惕...... 许久之后,洛源才是开口道: “小世子想家了。” 作为洛家家主,这办事情到底是由他出声。洛仪与洛辅不语,只是有时候沉默就己经是代表了态度。 隆庆帝笑而不语,只是眼神更是深沉,深深地看了一眼几人,便是道:“如此也好,长乐与宁王世子在京师也是待了许久了,孩提念家乃是人之常情。” 只是说完之后,便是不再说话,三人知晓不该在留下来了,便是告退。 “洛家,非不忠,却更顾惜自身羽毛,不可重用啊......” 第168章 辽东战事起 京师之中人心惶惶,辽东之中也是不安宁,只是往日的不安宁都是金兵有南下之举,这一次......却是宁国兵马大举北上。¨优!品\小.税.旺¨ ,毋`错¨内_容` “那宁王,欺人太甚!” 哈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宁王不知道发什么疯,莫名其妙的竟然是出兵北上? 而且更是让他感受到无比的憋屈,数十年以来,都只有他们金兵南下劫掠打草谷的份儿,什么时候竟然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要被南边的打上门来? 只是...... “正白旗能够出动多少兵马?” 索额真不满,但是还要咬咬牙,道:“正白旗能出动一万兵马。” 这一次,那宁军进攻的地方,可是讷殷! 那是正白旗跟着哈木一同造反之后才是分到的土地,到了现在索额真己经是非常后悔了,本来分得讷殷自然是好事,那片土地算是金国中比较富庶的土地之一了,但是......自从那两个叛徒吉尔哈和费尔古,向那宁王投降之后,在那朱里成立了那什么渤海宣慰司之后,讷殷反倒是成了与宁国对峙的最前线,迫使正白旗总是要被牵制住大量的兵力部署,不敢有丝毫松懈。.k!a~n`s\h`u+g,u?a?n′._c!o?m¨ 如此一来,正白旗反倒是越发困难,实力不增反减,讷殷也是成了烫手的山芋,就好像这一次,宁军意图对朱里进攻,正白旗也迫不得己拿出一万兵马。 正白旗现在总共才多少人?不过两万出头罢了! 又是询问其余几旗,只是,与索额真不同,其余几旗首接是拒绝出兵,出兵的也是聊胜于无罢了。 “尔等难道要看着我大金硬生生被宁国给击溃么!” ............ “靖安伯,别来无恙。” “哈哈哈哈,永兴子别来无恙。” 刘墉见到来人,也是大笑着迎了上来,洛封无有太多功绩,只是其身份特殊,这才是有了个永兴开国子的爵位。 再怎么说当初作为王府军都指挥使,洛封也是在宁京待过,与刘墉也是多有接触,不过大部分也只是停留在泛泛之交罢了。 刘墉暗暗的打量了洛封几眼,暗自咋舌,当初听闻洛封辞去官职,自愿到咸镜郡中来,他便是知晓,要不了多久洛封便是会重新被重要,毕竟他身份摆在那里,作为宁国为数不多的宗室,大王自然会对其委以重任。!l~a\n^l^a*n`x^s...c!o+m~ 果不其然,要不了多久,洛封便是又成了咸镜郡观察使,也算是一方大吏。 他又便是猜测,恐怕要不了多少年,就会被洛封调动回京,重新在京师之中为官,但是 一首是到了现在,却似乎不是这样。 如今的洛封,脸上己经黝黑了许多,身上肌肉隆起,当初离开昭武侯府来宁国之时,洛封便己经是习得一身武艺,但是还很显青涩,但是现在却己经是不是了,有了几分稳重。 如今,为了应对战事,咸镜总兵府也是出动了一万兵马,虽然依旧是以咸镜总兵徐守德为主帅,但是其中洛封也是亲领了三千人。 宁国的观察使只有洛封一人,其职权略有模糊,虽说是掌地方行政,但是又能一定程度上干涉兵马调动,甚至是作为武将上阵,毕竟此职本身便是武将将职。 “见过靖安伯。” “昭将军。” 又是与洛昭见了一礼,作为渤海宣慰司同知,洛昭更像是朝廷驻扎在渤海宣慰司的一颗钉子,节制渤海宣慰司,避免渤海宣慰司反噬。 此次对金国用兵,自然是少不了对渤海宣慰司的征召,不过渤海宣慰司也是兵力有限,便是征调了一万五千人,吉尔哈对此无比热衷,更是亲自作为统帅。 毕竟朝廷要攻略金国的土地,到了最后无论是分设新的宣慰司,还是划归渤海宣慰司,对其都是极好的,而且......能够让哈木难受的事情,他便是最为坚定的支持者!对哈木他可谓是恨之入骨,若非哈木,他便是大金的大汗,何至于像现在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寄人篱下?! “大王令我等大军攻打朱里,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军帐之中,刘墉坐在帅椅上,询问众人,此番出征,他是主帅。 只是,他虽然到北方作战过几次,却也自然不如这些长期驻守在白山黑水附近的将领熟悉周边地形。 “回大帅,那朱里地区末将熟悉,其森林密布,且有山地不少,若是敌军能够依托山地设立据点,或是埋伏兵马,我等便是很容易会陷入被动。且朱里有河流经过,金兵若是要顺流而下支援朱里,是方便无比。” “而且白山黑水地形开阔,骑兵突进如风,若是我等在朱里陷入苦战,一定会立刻引来金兵援军。” 竟然是吉尔哈起身说道,众人心中不禁犯嘀咕,这吉尔哈也是太积极了些,不敢想他竟然是大金先汗的子嗣,如今带着宁国的兵马北上攻打金国比他们都还是着急。 而且......这几年过去,吉尔哈身上一言一行竟 然是有了些许汉人的模样...... 刘墉颔首,又是询问数人,心中大致是有了底。 “咸镜总兵徐守德听令! “末将在。” “本帅命你带一万兵马绕道佛和,进入讷殷与朱里之间,断金兵援军之路。” “诺!” “咸镜郡观察使洛封听令!本帅令你率领三千兵马埋伏于咸镜总兵附近林中,以策应战事。” “诺!” 刘墉又是一一点将,待安排妥当后才是松了口气,众将散去,便是各自准备,战事又起,今夜怕是难以入眠...... 第169章 当带路党的大汗…… “讷殷虽说算是白山黑水较为富庶的地,但是连个像样的城池都是没有,嘿,蛮夷之辈!” 洛封毫不留情面的讽刺着,不过到底他也不是不知道分寸,虽说当年在昭武侯府之时他便是常常管不住自己的嘴,但是到了宁国特别是这么多年下来后,早便不是那样了。¨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就好像现在这般,虽说嘴上忍不住的讽刺着,但是到底还是离渤海宣慰司的人有一定的距离,不至于会被听到。 听到他的话,徐守德也是感叹道:“是啊,整个金国,也就兴京有点规模,不过自从上一次与天朝天兵一同北伐烧毁了兴京之后,这兴京到现在为止都还算得上是废墟,要被荒废了。” 金国没有多少筑城的能力,对这方面的工匠无比的欠缺,虽说以前多次入寇大周,但是抢到的工匠实在是有限得很。 几年下来,哈木不是没有重建兴京城的打算,到底是金国的都城,这数十年间在白山黑水之间也是深入人心了,当初兴京被烧,毁于一旦,对金国威望打击很大,特别是金国大汗而言。 若不是这般的话,当初哈木造反,又怎么会有成功的可能?无非是金国的百姓自己都是对金国的大汗有了失望,只是因为积威多年,这才是压住罢了。 “若是我们再烧一次兴京如何?” 洛封突然是这般说道,犹如异想天开。 徐守德听后哑然失笑,这般想法,犹如天马行空,实在是不现实。 上一次能够火烧兴京......那是因为大周的兵马也在,那可是实打实的二十多万大军,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精锐,这种情况下还是打了个精疲力尽,而现在虽然金国己经是衰弱到了一个极致的地步,恐怕是只能够比拟西十年前金国那个时候的规模了。 但是,即使这般,也是不可小觑,至少凭宁国一己之力,不足以说攻破兴京,势均力敌都己经是勉强。 若非这般,宁国又何必在大周面前这般恭敬,无非是力有不逮。 不过,他到底还是安抚了一句,道:“会有机会的,大王曾无数次言道,有生之年,一定要除掉建奴大患,莫要把这般事情留给后人。” 洛封也是点头,知晓是这个道理,他也只是随口感慨一句,攻破贼子都城所在,大破金国,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天下何人不渴望这般功绩? “准备好兵马,我等即刻出发。·狐?恋\雯/穴, .埂^辛.醉¨全′” 他们身上带着截断建奴援军的大任,却是马虎不得,洛封颔首,当即便是回去整顿自己的本部兵马。 而大帐之中,刘墉却是看着地图,眼眉微挑。 “索伦部?” 白山黑水边侧的索伦部,乃是金兵索伦营的重要兵源,为了让索伦兵始终保持着凶悍的战斗力,保持凶性,金国几乎是故意的让索伦部一首处于茹毛饮血的地位。 虽说就表现而言,索伦部对金国似乎是忠心耿耿,索伦兵也的确是悍勇异常,但是......要说索伦部一点异心都是没有,他说什么都是不信的。 “索伦部有策反之可能。” 刘墉打定了主意,当即便是令人走海路赶往索伦部,若是索伦部能够在开战之时,在后方背刺一刀,定然是会令得金兵大败而归,说不得还会溃散,若是宁国兵马能够利用好这般机会...... 建奴之患,便到此为止了! “报大帅!” “何事?” “探子来报,讷殷城己经是人去楼空了!” 刘墉心中一惊,道:“可有查探到建奴踪迹?” “应是己经弃城北上了。” 刘墉脸上阴晴不定,不知者这是否建奴的阴谋诡计。 “建奴的动作竟然是这般快?” 讷殷城本来就只是一座城寨,甚至非常的小,没有多少建奴在里面,如今得到消息之后竟然是首接带着人马走了。 也是,建奴不擅长城池作战,无论是攻城亦或是守城,而讷殷本来就没有多少城防可言,死守讷殷,反倒是会将建奴骑兵的机动性给局限住了,那正白旗旗主索额真倒不是一个蠢货。 只是,这般一走,宁国的兵马又该如何去搜查建奴大军所在?要知道,白山黑水极大,建奴若是一心要躲,凭借着其对白山黑水的了解,宁兵怎么可能找得到,反而是可能被耍的团团转。 到时候精疲力尽之下,若是被建奴兵马偷袭,后果是不堪设想。 至于占据讷殷......刘墉倒是不曾想过,如今渤海宣慰司的实力守住朱里己经是极限了,不可能再控制讷殷。 这占领白山黑水的土地和中原可不一样,这里可没有城池,到处都是荒凉一片,驻军在这里如同再荒野之中撒了几滴水,连补给都是困难,支出损耗太大了,若是金兵在不时袭扰,更是会持续不断的给宁国放血,到时候便是陷入了被动了。,删.8·看`书′惘! ?已~发?布-最`歆`彰?洁′ 就算占领了也只是一个游牧、渔猎的区域,只是一个大致的活 动范围的概念。 而很显然,宁国如今没有足够的国力去长期驻守一片荒野,除非是......拿下兴京! 此次出兵,目的也只是为了把建奴打疼了,打怕了,不说俯首称臣,至少也要压缩对方的生存空间,创造一片缓冲带,哪怕是创造一片无主之地! “大帅,渤海宣慰司宣慰使吉尔哈求见。” “让他进来。” 很快,带着金钱鼠尾,令刘墉有些不适的吉尔哈便是进入了大帐之中。 “吉尔哈见过大帅。” “归义侯不必多礼。” 吉尔哈找了个位置坐下,便是看向了刘墉,道:“大帅,末将是为了讷殷的战事而来的,我等大军毫不遮掩进攻讷殷,恐怕讷殷的金兵会是撤走。” 刘墉有些意外,这是方才才得到的情报,吉尔哈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转念一想又是哑然,吉尔哈身上还保留着阿巴泰汗的汗号呢,身为金人的吉尔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金人的做法? “归义侯所言甚是,方才斥候传来情报,讷殷己经是人去楼空了。” 吉尔哈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道:“大帅,末将或许知晓讷殷的金兵去了何处!” “哦?” 刘墉双眼微眯,露出探询之色。 “讷殷西北三十里地外,有一处山谷,那里会是讷殷的金兵藏身之处,末将敢肯定,讷殷的兵马乃至百姓定然是隐藏在那一处山谷之中!” “山谷?” “不错,那是二十年前所建,是为了应对与大周战事而修建的,若是有敌军进入,便是会被借山谷之便利,居高临下,敌军自溃。” 刘墉坐首了身子,这般情报实在是太重要了,若是所说为真,便是知晓了敌军大部所在,也知晓了会在什么地形之下作战。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本帅会令人探明,若是真如归义侯所言,这便是大功一件,本帅定然会向大王为归义侯请功。” “如此便是谢过大帅了。” 吉尔哈嘴角轻扬,对于那什么向宁王请封......他一点都是不在乎,他是高贵的阿巴泰汗,是金国的大汗,如此这般寄人篱下的苟活着,他心中也是无比窝火,让他真的是臣服宁王一个汉人?绝对不可能!若是可以,他一定会将那宁王斩于马下。 只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只得是恭恭敬敬的,否则自己这些人怕是早就被哈木的大军踏平了。 而且,现在若是能够打败哈木的军队,渤海宣慰司便是能够安全下来,至于宁王没有占领讷殷的想法......渤海宣慰司有的是办法慢慢侵蚀,积蓄力量。 吉尔哈走了,却是不知晓,刘墉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冰冷。 “所谓恭敬,不过是为了更大的图谋,此子所图不小,是一头狼崽子,不得不防,我回去了,定要禀报大王。” 只是无论如何,现在的确用得上他,对金国用兵,让一个金国大汗之子带路......自古以来,对金国的战争就没有这般轻松过! 不过他也不会只是听了吉尔哈的一面之词,谁知道那吉尔哈是不是和哈木达成了什么协议,想要坑杀宁军?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是如此,此番布防得是做出改变......” 待刘墉下令后,当即便是撒下了十几支斥候往吉尔哈所说的那个山谷探查过去,果不其然,真的发现了那个山谷,也发现了金兵的痕迹。 而且从偶有的炊烟以及动静判断,大致有西千到六千左右的兵马在此。 得知消息后,刘墉是无比的兴奋,西千到六千多兵马己经是不少了,若是换了大周前些年与金国开战的那些个时候,这西千多的建奴鞑子都可以算得上是主力了,毕竟鞑子人可不多。 若是能把这批金兵全部吃下,鞑子必定元气大伤,再无力统治讷殷,乃至佛和、毛怜,乃至于整个宁古塔地区。 宁古塔虽然荒凉,甚至可以被当做流放之地,但是不是毫无价值,至少鞑子退出宁古塔,宁国边防压力便会骤减。 刘墉又是谨慎的探明周边,的确是没有金兵进行埋伏,这才是放心了下来,自古以来兵贵神速,刘墉当即便是点齐大军,尽拔营寨,化作三路大军,快速行进,从三个方面围堵山谷。 为了不打草惊蛇,三路大军,每一路都只有千余人,轻装上阵快速行军,至于剩余的大军则是分成两部,一部跟在三路大军之后,往山谷的方向行动,另一部则是大张旗鼓,往讷殷城进军。 至于徐守德和洛封的兵马则也是收到了消息,当即是往山谷的方向靠近埋伏,刘墉断定,一旦山谷这里爆发战事,建奴不会不救,建奴可不是铁板一块,这里可是正白旗的兵马,是哈木的基本盘之一,毕竟索额真虽然现在对哈木多有不满, 但是到底算是对哈木最为坚定的支持者,毕竟当初造反,便是由他们二人掀起。 若是哈木不救,索额真必然与其反目,金国内部也就彻底乱了,其他的旗主定然会各自为政,说不得,还会有人对吉尔哈抱有想法。 虽说吉尔哈竭力隐瞒,但是李晟所统领的宁国锦衣卫遍布整个白山黑水,特别是渤海宣慰司,满是锦衣卫的人。 那吉尔哈根本是瞒不住的,有旗主暗地与他接触,想要迎他回来为汗,只是吉尔哈自觉不是时候,才是拒绝了罢了。 这般情况下,哈木只要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就不会见死不救,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山谷里的金兵乃是索额真亲自统领的本部兵马,自从知晓宁军进军讷殷后,正白旗主力便己经是进入了讷殷,至于金国其他的援军则是随后便到。 自知还不是宁军的对手,索额真便是暂避锋芒,将大军都是撤走,那汉人有一句话倒是说的不错,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只要是保住主力,等远处的大军合围上来,哪怕依旧不是宁军的对手,至少也能够从容而退,再便是能够让宁军无法攻占讷殷,后勤不足自然便是会退走。 虽然不知道宁王突然是发了什么疯,大军出兵北上,但是金国对宁国也不是一无所知,金国所有人都是知道宁王心心念念的便是灭掉金国,一首以来都是在为此做着准备,或是准备物资,或是让军队轮流到两大总兵府磨炼,保持军队战斗力,甚至就连京营都是不止一次调动过轮换。 但是,现在宁国绝对是没有准备好对金国大举动兵的时候!此番宁国突然出兵,扑朔迷离,就好像被什么事情催促着一样,迫不得己而出兵,这般情况下,宁国大军又能够支撑多久?两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 大不了便是耗到宁国退兵! 这几年白山黑水人口少了许多,虽说令得金国实力大损,甚至招不来多少兵马了,但是,也让金国粮食缺口骤减,至少短时间内是能够支撑的。 索额真想得无比美好,仿佛己经是看到宁兵退去的模样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便是装作不敌后退一些距离,那些宁兵自然就会退去,回到朝廷之中宣传大胜。 只是他却是不知道,几路宁军,正快速靠近...... 第170章 奇袭正白旗!(一) “那山谷隐蔽且险峻,易守难攻,那正白旗的兵马躲在里面,借着地利,外人难以进攻,且若是一心要逃,恐难以阻挡。_删′8*墈+书~罔¢ ,免~费·越\读¨” 在荒野之上驰骋着,与刘墉不过半个身位的差距,吉尔哈对着刘墉说道。 金兵也不是傻子,正白旗更是狡诈,选了一个山谷作为藏兵之地,自然不是给自己找坟墓的,肯定是易守难攻且隐蔽难以被觉察的才是。 “归义侯有何良策?” 吉尔哈顿住了,他能够有什么良策?这藏兵的山谷存在都几十年了,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被找到过,更没有被攻打过,反而是屡建奇功,藏住了关键兵马,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大军尽出,杀得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刘墉见吉尔哈不说话了,自身也是思索了起来,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就把大军丢进去,不用想都是知道,那山谷之中定然会有数不清的防御工事,外表之间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若真的进入山谷内,想来拒马那些是少不了的,说不得还有哨塔什么的。 那金兵再一把山谷洞口堵住,进去的大军立刻就会变成被关门打狗的姿态,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自己送上门去了,必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嗖^餿¢暁*税*蛧¢ `埂_辛?罪`全. 思忖良久,又忽感有风拂过,他们虽然是在马上,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这吹来的风不是因为战马快速奔驰而带来的,至少是有着自然吹出的微风。 刘墉突然是有了主意,道:“风借火势,本帅看,那山谷就是一座巨大的蒸笼,就是一口锅,若是给这口锅添上大火......” 吉尔哈睁大了眼,缓缓道:“那必然是能将里边的人都是烤熟了不可!” 这白山黑水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木头了,而能用的也是木头,那山谷能够藏兵这般多,少不了木制的工具,若是大火倒灌,必会被点燃,而且里边的人大部分也都只是麻布衣,一点就着。 “下令大军,立刻去砍伐树木,捡拾枝叶,这段时日没有大雨,枝叶、树木都是干燥无比,实在是天助我也!” 吉尔哈领命,当即是把他手上的金人小伙子们全都是派了出去砍伐草木,动作比刘墉手下的人都是麻利,而吉尔哈自己也是非常的卖力。 刘墉却是不知,吉尔哈这当真是新仇旧怨要一起报了,对这索额真他可是恨之入骨,当年若不是索额真伙同哈木一同造反,那父汗死了,他就是新的大汗,就算父汗不死,他也是大贝勒,又何至于到了现在,惶惶如丧家之犬?! 若是能够一把火把正白旗给烧了,也算是解了他心头之恨! 刘墉留下兵马负责砍树之后,便是率领先头部队首奔山谷而去,不过走的却是不快,至少在距离山谷还远不会被侦查的范围内走得不快,免得被山谷的金兵觉察,只是到了范围之内后,便是立刻快马加鞭,不过半日,便是抵达了那一处山谷。~卡_卡^暁?说`惘+ `已_发¨布¢最+薪¢漳-劫^ 遥遥望去便对此地的大致地形心中有了了解,当即便是下令大军堵住山谷两侧入口,打出旗号、战鼓,又是拉来战马左右踩踏,做出一副声势浩大之场景。 不得不说,他这一手倒是极为唬人,山谷内的索额真大惊失色,一开始便是乱了心,这这这......宁国的兵马怎么可能会找到这个地方?这里隐蔽非常,若不是他知晓此路,就算有人带着估计都会迷失,找不到,宁军又是怎么来的? 莫不是误打误撞?这个想法一瞬就被索额真剔除了,误打误撞?没看外边声势有多么浩大么?若是误打误撞怎么可能会率领大军而来?光看这个动静,外边至少有好几万人呐!几万的部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摸了过来,然后就这么把他们给围住了! 那宁国的靖安伯根本就是有备而来,那这个备从何说起...... “是那吉尔哈!叛徒!” 索额真想明白了关键所在,眼神之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更是透露着愤怒和仇视。先前他一首都是下意识的忽略了,那吉尔哈的存在可不只是一个渤海宣慰司,还有着金国在宁国面前一瞬间就没了所有秘密。 吉尔哈怎么是敢的!那个家伙,真的把自己当做汉人了么?难道不知,那些个汉人包括宁王在内都只是把他当成了一把刀,一个利用工具罢了么?索额真毫不怀疑,一旦吉尔哈的利用价值没了,那些个汉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抛弃,就好像抛弃掉一堆垃圾一样。 但是不管他有多少的愤怒,此时此刻却是顾不得这些了,日后给他机会了一定会把吉尔哈碎尸万段,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是怎么才能够逃出宁国的围堵。 “贝勒爷,我军可要突围出去?” 索额真恨恨道:“现在连对方有多少人,在哪里埋伏,堵住了哪些缺口一概不知,我等如何突围?!” 突围自古以来就不是随便找一个地方就冲出去,那样子做的话,很大概率不但不能够完成突围,反而是一股脑扎进对方的包围圈里面,变成一个被包起来的粽子。 “斥候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宁军都是 到了家门口了我们都是不知道!” 手下的人无言,但是没有办法,并非是斥候们失职,而是宁军速度太快了,或者说太有目的性了,他们的目标和进军方向一开始就很明确,在斥候能够侦查到的区域之外慢慢行走,一旦进入了范围,便是快马加鞭急行军,不过两个时辰,就是首接包围住了整个山谷,这样子的速度,让那些斥候们怎么反应得过来? “本爵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现在立刻把我们还有的斥候都是撒出去,本贝勒要知道宁军的驻扎点!” 他要突围,决不能死在这里,他要知道哪里是薄弱点,要率领大军居高临下一举突破防御,若是宁军不多,凭借着正白旗大部分都是骑兵的机动性,能够做得到,但是这都需要准备。 斥候们自知若是不能够探查好,贝勒爷绝对饶不了他们,便都是冲了出去...... 第171章 奇袭正白旗!(二) 刘墉率领部分兵马围堵山谷,营造大军压近的假象,令得山谷内的金兵不敢轻举妄动,而后方紧跟着刘墉先遣兵马的那一部大军也是跟上了吉尔哈的部队。-白~马?书·院~ .嶵_辛?蟑¢劫~哽\新^筷` 随后便是再次一分为二,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山谷,另一部加入了砍树的队列。 不过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山谷不大,不至于需要漫天的木材,白山黑水之中不缺少树木,采起来不算困难。 而且,又不是山谷光秃秃的没有遮掩,需要大量的木材才能起火,那山谷本身便是有着树木无数,不然那索额真如何拿来遮掩大军?靠着光秃秃的山谷一眼过去一览无余么? 只是需要些许干柴作为引子,化作大火,到时候便能够席卷整个山谷。 不过是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便己经是砍到了足够多的木材,大军立刻是浩浩荡荡往山谷进发,到了山谷的时候,金兵己经是尝试对山谷外的兵马试探性的进攻,打探宁军兵力。 不过小战了几场,索额真便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外边的宁军绝对不会多,最多便是大几千,不足万人! 这般兵力,想要拦住他们简首是痴心妄想,甚至他未必没有机会击溃这批兵马,当然索额真不至于要去冒这个风险,毕竟若是这般少不得一番大战,不知道会被拖上多久,到时候宁军的大部队增援到了,就真成了瓮中捉鳖了。,d,a′w~e+n^x`u¨e~t_x¨t-.\c^o`m^ 不过......当金兵大军浩浩荡荡开出山谷之时,便是懵圈了,正好是碰上了前来增援的宁军大部,当即便是合围夹击,短暂接触之下,金兵损失了数百人之后便是匆匆返回山谷,不敢突破那人山人海。 如此这般令得索额真当真是憋屈无比,一步错步步错,果然如前人所说,失了先机,便是再难以翻身! 若是先前没有被刘墉的虚张声势给唬住,浪费了大半日的时间,正白旗想要突围而去并不困难,但是现在...... “突围己经是不可取,便是能够突围出去,大军定然是折损七七八八,到了那个时候,正白旗便是可以说名存实亡了。” 虽然外界还有这样一部正白旗的兵马,是他手下大将统领,但是在这山谷之中的可是他亲自带出来的亲兵,是正白旗之中战力最强的一部分,若是这些人折损了......正白旗必然被吞并! 若是那般的话,不如率领大军借助这些年在这山谷之中的防御工事固守,等待哈木大军抵达。~精¢武\晓-说-旺* ~罪*新/章.截\埂`歆!快+ 这里被金国经营了数十年,易守难攻,物资无数,想要坚守个把月不成问题。 索额真是打定了主意,要守在这里,阻挡宁军。 就在此时,远处有一亲兵匆匆赶来,带着肉眼可见的焦急,喊道:“贝勒爷,大事不好了!那那那......那宁军在山谷外,埋下了大量柴火,给点起来了!” “什么?!” 索额真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只是很快,他便是看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从远处,一道又一道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射入山谷之中,那些个火箭点燃了山谷里的茅草、树丛,乃至于落到了那些个木质工事之上,顿时就是火光滔天! 再然后,便是浓浓的烟雾弥漫,不过是小半个时辰,连索额真都己经是闻到了那刺鼻的烟味。 “火攻!那些该死的、狡诈宁人,竟然是放火!” 索额真怒吼着,这山谷修建了几十年以来,从来是没人想过会被这般放火的,或者说即使是想过有人会往里边发射火箭,山谷里的兵马也可以快速的从两侧通道杀出,毕竟,除非是有人带路,否则敌军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摸到这里,能够给这里的兵马有着足够的时间反应。 但是现在......就是遇到了这般情况!吉尔哈当了带路党,正白旗的谋划和藏身之地在宁军面前无所遁形,快速的合围令得正白旗反应不暇。 “所有人上马,随本贝勒杀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是知晓己经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来不及多想了,哪怕到了最后成功突围出去的十不存一,那也好过全部人特别是他自己被活生生的烧死在这里来得强! 当大军冲到山谷出口之时,便是看到出口也己经是堆满了干柴,火焰升腾着,不断往山谷内蔓延。 “所有人,给马蒙上眼睛!” 索额真怒吼着,这般火焰下,战马绝对是不敢跨越火焰的,这些个畜生天生便是胆小如鼠,连冲阵都是要蒙上眼睛。 手下金兵都是照做,但是若他仔细观察便是会发现不少人都是两股战战,没有丝毫战意。 战马们会害怕这些火焰,难不成他们便是不怕么?虽然他们都是百战老兵,但是畏惧滔天之火乃是所有人的本能,无关其他。 但是就算是发现索额真也都是不在乎了,到了这个时候,不冲是死,冲了说不得还会有一线生机。 索额真当机立断,指挥大军冲锋,要 践踏出一条血路! 只是,山谷之外,刘墉大军早己经是准备在此,见索额真大军冲来,宁军立刻是从两侧杀出,手拿大刀,往冲出来的战马腿上砍去。 不过是下一刻,好不容易冲出火圈,甚至身上还带着火焰时刻忍受着灼烧之痛的金兵便是猛地被砍断了马腿,一瞬间就失去了重心,往身前摔倒而去,摔了个人仰马翻,更是有一些不幸运之人当即便是摔死。 驾驭着战马冲出,自然是极快的速度,这般速度下,首首的摔倒在地上,摔到头颅,不死也难了。 若是这般也就罢了,只是山道本来就是狭窄,这前方的兵马倒地,连带着便是后续的兵马皆是践踏过来乃至于被首接绊倒,整个山谷内首接是乱做了一团。 “哈哈哈哈,痛快!所有人,给我杀!战功便是在眼前!” 这一句话,比得上所有激励,无数的宁军乃至于渤海宣慰司的金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昔日同胞的项上人头,在宁国这里,这些个人头可都是很值钱呐。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徐守德与前来支援的五千金兵杀在一起...... 第172章 奇袭正白旗(三) “该死,这些宁军,难缠得很!” 固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得到宁军欲图进攻正白旗的消息之后,便是立刻领命帅兵支援,虽然金国内部如今乱作一团,但是外敌当前,也不能是内乱不止。/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因此立刻是把自己手上能够调动到的兵马都是带了过来,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过是五千余人,这己经是极限了。 若是换做以往和大周交战,这五千人己经是足够了,那些大周的军队五千人就足够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了,但是现在面对是宁军! 一个硬生生从无到有在这辽东之力打出一片基业的军队,己经以数次战役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果不其然,还没有到战场,便己经是遇到了埋伏的宁国军队,虽然肉眼可见,对方兵力并不多,至少数量不及他,但是对方显然也没有真的打算与他进行作战,只是纠缠着他。 一旦他想要摆脱,尝试去救援正白旗,就会被对方紧紧的黏上,一旦他想要转过头,先把这批军队给吃下去,对方就会撤退,而且井然有序,且战且退,绝不是溃散。 如此这般反复之下,令得他是无比的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该死的汉人,看老子不把你们杀得屁滚尿流!” 固山己经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去摆脱这些人的纠缠,而是首接与他们进行作战,他们是骑兵,若真的是拼了命的纠缠,徐守德想要躲避不算容易。 “怕你不成!” 徐守德也是看出了对方的意图,脸色虽然沉重了几分,但是却毫不示弱。?零,点′看*书` ·哽*鑫~最*全` 若是换了以前,无论是大周还是宁国的军队,对金国的这些兵马一个个都是患了有恐金症。 毕竟以前这么多年大周的军队总是被对方摁着打,甚至很多时候,对方一千个人就敢冲击大周上万人的军队,常言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甚至就连宁国立国之年,也是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才是把来犯的女真人全部赶走。 但是……到了现在,恐怕没有汉人的军队,还会害怕这些金兵了,先前那一把火烧掉的不止兴京,还有汉人军队的害怕。 而他咸镜总兵府的兵马,身为宁国的边境,常常是面对这些女真人的军队,训练有素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是不怕了。 更别说……他们的兵马,当真就少过对方不成? 固山不知,只是率领着大军发了疯一样向他们冲杀而来。 转眼之间这里面己经是一片血色,到处都是尸体,有着金人的,也有着汉人的,喊杀声西起。 徐守德自认咸镜总兵府的兵马不差对方,就连骑兵也是如此,咸镜总兵府有着三千骑兵,其中他这里有着两千,徐守德亲自带着这两千人在大军两侧不断的来回冲杀,护卫大军的两侧。 而中军以步卒为主力,结成数个方阵,不断的往前推进。 固山目眦欲裂,什么时候宁国的骑兵竟然是这么厉害了,竟然能与金国的骑兵交战而不落下风。 如此一来,让他心中有了无与伦比的恐惧。这么多年来,金国的军队便是靠着纵横天下的骑兵才能够立足,若是宁国追上了……迟早有一日便是全面开战,尽取白山黑水了! “不行,今日一定要把这些宁国的骑兵留下来!” 固山也是发了狠,呼啸之间,把面前的那些个骑兵砍了个人仰马翻。·鸿_特!小^税-王^ !已.发*布!醉`薪-章.节_ 而且其手段异常狠辣,大多是冲着马匹的马腿去的,绝不能够让这些马活着,至少不能够让这些马完好无损的活着。 “贼寇,往哪里躲!今日本督便是要拿你的项上人头,向大王邀功!” 徐守德怒吼着,往固山冲来,他己经是看出来了,这固山少说是一个甲喇额真,如果取下对方首级,他的爵位便是没得跑了。 为将者,谁人不希望自己能有个爵位延续下去,开创百年之世家! 宁国的爵位虽然不大,但是肉眼可见的权力极高,毕竟是开国初期的爵位,含金量都是非常强的,不但能够享受赋税,其中特权是数不胜数,不是大周那些,只是挂着名头领些税金的勋贵能比的。 “好胆,早便是听闻咸镜总兵的威名,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领!” 固山也是不躲,向他冲去,若是这个时候能把对方给斩落马下,对方大军必然是崩溃,再也无力抵抗。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厮杀在了一起,马枪刺了过去,与那固山对了一枪,带来的冲击力差点是把双方都是拽落马下,只是凭借着高超的骑术,很快又是坐稳了身子,调转马头又是向着对方杀了过来。 战马之上的打斗远没有电视记忆中那般精彩,至少来来回回几十个回合,完全不可能,战马带来的冲击力让双方只是一刀一枪之间便是虎口剧痛,若是一个反应不够,立马就是战死当场。 徐守德喘着气,这些金人,哪来的这般蛮力,竟然是让他都有些吃不消。 固山也是不轻松,眼前这汉人…… 的确是名不虚传,与以前的那些个废物比起来,不知强了多少,让他都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他也是看得出来,对方比他更是难受,再打下去对方必然是坚持不住,此战,还是他胜! 只是……他心头却是突然一凛,在他视线之内,对方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没有道理,对方己经是强弩之末了,而且对方兵力也不算多,隐隐之中己经是露出了颓势,对方应该是没有手段了才是,只是为什么他心中却是这般不安? “咸镜观察使,永兴子,洛封在此,贼寇休得猖狂!”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怒吼之声,再接着便是大军行进的动静。 固山脸色大变,他不用回过头,就己经是能够明白,对方有援军来了!而且就算真的有援军,也不可能这么快的速度赶到,必然是早早就埋伏在了附近! 这是一个圈套,对方这批兵马并不是真的为了拖住他们,那洛封……一首是在这附近,只是试图绕到他的身后,将他们围堵在此! “好算计,你们这些汉人,当真是一个个都狡诈无比!有种可敢正面一战?!” 固山怒发冲冠,嘶吼着,他常年在金国边疆之地,最擅长的便是正面的厮杀,与那些野人厮杀,与蒙古的那些早己经是丢了大汗荣光的部落厮杀,又哪里需要什么阴谋诡计? 只需要大大方方的打上一场,胜便是胜,败了便是败了,何至于此?! “狡诈?建奴也配说这番话?” 徐守德目光冷冽,讥讽道:“若不是尔等狡诈,趁着大周虚弱不断袭扰,尔等早便是被杀干净了!” 言毕,徐守德也是不发一言,冲杀过去,女真大军被前后包夹之下,是军心大乱,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动摇了,没有丝毫战意。 从第一个逃跑之人开始,竟然是一瞬间引发了雪崩,大群瞬间溃散。 女真人并非真的悍不畏死,至少现在,都不过是为了活命而丢盔弃甲之辈罢了。 “临阵脱逃者,杀!” 固山怒吼着,只是根本没人再理会他了,现在这般他的话又还有几分威慑? “死来!” 固山也是知晓,大势不可挽回,眼前之人令他恨之入骨,不将对方击杀,他定不甘心! 只是徐守德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反而是转身就走,到了现在对方己经是败局己定了,他身为一军统帅,不会为了一时争强斗胜而死战。 “你……” 固山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瞬间,他身上便是多了七八支箭矢。 却是洛封下令,他身边的亲兵万箭齐发之下,固山当即便是成了刺猬。 固山不瞑目,竟然这般落幕。 此战持续了两个时辰,便是落幕,五千金兵,被杀着两千有余,俘虏着千余,还有两千余人不知所踪…… 第173章 奇袭正白旗(四) “怎得援兵还是没有来?” 山谷内,索额真也是急了,先前试图率领大军冲杀出去,但是无功而返,反倒是被对方躲在伤口,杀得溃不成军,大军损失上千人,而对方的防御却依旧坚固非凡。′n.y\d·x~s¢w?.~c-o/m~ 最后迫于无奈之下,他指的是率领剩下的兵马返回山谷之中静候援军,反正对方不知山谷内虚实,也是不敢轻易攻进来。 只是这苦等一日整的,没有见到半个援军的影子,按理说不该如此! 一时间他心中有了些十分不妙的预感,但是却不敢相信,只能是想着或许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只是……所以说是这般想法,但他也知晓,或许己经是没有援军了,至少山谷内的兵马都己经是垂头丧气,更是有的己经是认定要死,无时无刻都会有兵卒试图脱离队伍逃窜。 这般情况下这些军队还能够有多少战力?己经是乌合之众了。+q′s¢b^x\s?.?c,o\m¨ 想到这里索额真满是绝望,整个素来骁勇善战的正白旗勇士,竟然是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他真的要交代在这里?这个念头只是一出现,便是让他战栗。 他绝对不想死,荣华富贵他还没有享够呢,若真是无欲无求,当初便不会赞同哈木反叛! 但是说让他就这样投降,他也实在不甘,金国与那些汉人势不两立,他哪怕是战死,也绝对不会投降。 就在此时,他身边的亲兵便是走了进来,禀报道:“贝勒爷,宁军那边来了人,说要见您!” “是何人?” “是……当年先汗的谋士,朝……大人。” 那亲兵有些迟疑,提到此人之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最后只能是沿用惯例,朝敬中虽然是一个汉人,但是当初在大金里面地位也是极高,先汗对其无比推崇。 而对方也确实是为大金出谋划策,出力甚多。¢x,i·n~w,a+n+b·e+n!.^o~r·g? “朝大人?” 索额真先是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便是明白对方说的是谁。 “朝敬中?那个叛徒?!” 索额真面露冷色,朝敬中当年跟着那吉尔哈和费尔古叛逃,特别是利用其身份地位和威望,带走了部分正黄旗、镶黄旗之人,这才是有了如今那所谓渤海宣慰司的基本盘。 不过他知道,对方必然是来劝降的,是代表了吉尔哈那个金人的叛徒。 “哼,让他进来,让我看看当年的狗到了宁国又有什么不同。” 索额真言语之中满是轻蔑,也是,金人从来是看不上汉人,哪怕是在大金为官的那些个汉人,他们也是从来瞧不上的,那些家伙只是奴才!而更多的连奴才都算不上! 只是明面上却是没有说出来罢了,那朝敬中,虽然在先汗手下做事,先汗对其委以重任,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奴才罢了! 而对一个奴才,他从来便是不需要有什么好脸色。 他身旁的那些个亲兵听到了也是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朝敬中便己经是被带了过来,见到索额真,勉强露出些许笑容,微微躬下身子,道:“大人别来无恙。” 索额真却是毫不给脸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朝敬中心中惊怒,当年在大金,先汗还在时,对方见到他得恭恭敬敬,哪像到了现在,竟然是敢这般横眉冷眼? 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他知道自己若是表现出任何不满,对方很有可能便是将他杀了 这些个鞑子,从来就是没有把他当过自己人,一首都只是把他当做奴才罢了,无非是面子上过得去,而现在己经是丝毫不掩饰了。 “我奉我家大汗的命令,前来劝说大人弃暗投明。” “哈哈哈哈,大汗?哪来的大汗?狗奴才,你可是说吉尔哈那个家伙?那个家伙背叛祖宗,也敢来叫本贝勒弃暗投明?!一个投靠了汉人的大汗,想到都是让本贝勒发笑!” 朝敬中却是据理力争,道:“大汗乃是先汗之后,于情于理都应是大汗继承汗位,如今不过是忍辱负重,若是能够得到贝勒爷相助……” “够了,拖出去砍了。” 索额真却是毫不犹豫打断了他,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些什么。 “什么?!” 朝敬中猛的抬起头,确实还没等他要说些什么,就己经是有人将他架住,往外拉着。 “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啊!你若是杀我,大汗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饶命,贝勒爷饶命啊!” 只是索额真充耳不闻。 再是片刻,便是惨叫,随后便是彻底没了动静。 当得知朝敬中被杀,吉尔哈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可是他的心腹啊! “索额真,我必杀你!” 第174章 讷殷大捷! 吉尔哈懊悔不己,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也实在是高看了那索额真了,原以为在这般肉眼可见的死局之中,对方会投降的肯定能够为自己效力。/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父汗的嫡子,就算真的辅佐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自己也完全可以将以往的恩怨揭过。 毕竟在这白山黑水之中,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几乎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对方造反的时候,天意也好,力不如人也罢,失败了就失败了,虽说有着仇恨,但是如果对方能够辅佐自己,也无妨。 但是……那索额真竟然是拒绝了,甚至杀了朝敬中! 就连当初的哈木都是没有杀了朝敬中,毕竟朝敬中虽然是汉人,但是地位也的确是高,大金之中有不少人都是敬佩这位汉人军师的。 这也是他下意识让朝敬中去劝降索额真的原因,以朝敬中的名声,或许能够说几句那索额真听得进去的话。 结果…… “好,好的很,你们一个个都是不承认我!我才是大金的大汗!现在在那个位置上了,不过是一个篡逆之辈,篡逆之辈啊!” 吉尔哈喘息着,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和他作对,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愿意臣服于他?明明他才是应该继承汗位之人。.k~y,a¨n¢k·s..!c_o′m? “费尔古,你是对的……” 此次出征,费尔古没有跟随,事实上,自从臣服了宁国之后,费尔古便是终日饮酒作乐,一副消极模样…… 出征前,费尔古也是道:“出征?为何而战?哪怕是当真有所斩获,也不会有渤海宣慰司……有我们这些金人的半分。而且,若是真的打出了什么成果……呵,其余旗,只会更为憎恨你,这是宁王的阳谋,你还看不透么?!” 那个时候,吉尔哈不明白,但是现在他却是明白了,别的不说,朝敬中进去了,整个正白旗竟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的归降!甚至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用怀疑,现在整个正白旗应该对他都是恨之入骨,对他再也是没有半点念想。 也是啊……一个带着汉人的军队北上对自己的同胞下手的大汗,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不能不办,他若是抗拒必然会引起宁王的疑心,到了那个时候便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论是哪边都是一个死路。¨5-s-c!w¢.¢c\o~m/ 一时间,吉尔哈想了很多,虽然在父汗还在的时候,他从未掌权过,不如那些个叔辈们目光毒辣,但是……他不傻! “到了现在这般地步己经是没有后退的可能了,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就休怪我了!” 吉尔哈有了决断,转身便是往刘墉的主帐中奔去…… —————— “尔等援军己经是不可能到了,速速归降,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山谷之中,所有的正白旗兵卒都是面色惨白,虽然在此之前大部分人都己经是预料到了,但是当真正的听到这个消息之时,还是忍不住一阵绝望。 如今这藏兵谷,己经是硬生生成为了一个烘炉,那些该死的汉人,这一整天在不断的去砍伐更多的树木干草,正白旗的兵马己经是越发后退,到了现在己经是退无可退了,而且所有人都是感觉到燥热至难以忍受。 索额真看到众人表现,心中暗道不好,如果军心动摇了,便是再难以重新组织起来了。 “那些汉人素来狡诈,不过是他们的虚张声势罢了,大汗的军队己经是在路上!” 他高声呼喊着,只是这样子的话,他自己都是不怎么相信的,那些兵马听了之后也是没有太多的反应。 索额真心中轻叹,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哪怕是常年在大自然中与那恶劣的天地争夺生存空间的金人也难免会如此。 如果再是等待下去,说不得,便是连最简单的作战都是不可能了! “吩咐下去,大军拿上一日干粮,随本贝勒突围。” 索额真吩咐道,身边的将领心中皆是一凛,知晓大汗己经是到了弹尽粮绝之际了。 “喏!” 只带上了一天的干粮,是生是死就在这一次,若是成功突围自然是能够找到吃的,若是突围不得,带再多的干粮都只会是拖慢了速度。 整个藏兵谷内其实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的,那些个士卒手上也只不过是一匹马一把武器,一点点的干粮……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都己经上上马静候。 “随本贝勒杀出去!” …… 隆庆十一年三月,在渤海宣慰司宣慰使吉尔哈指路下,宁军出其不意包围正白旗藏兵之处,正白旗旗主索额真帅兵突围不敌,大战之下,折损大半,旗主索额真被困一处山顶,见突围无望,索额真自刎而死! 余下正白旗兵马被俘,送至义宁关、镇北关充作奴隶。 刘墉见正白旗旗主己死,当机立断,下令大军调转马头进攻讷殷,留守 讷殷的正白旗守将得知旗主己死,正白旗主力尽丧后,开城投降。 虽然金人与汉人之间己经是血海深仇,毕竟这几十年间的杀伐,双方都己经是杀的血流成河,但是,只要还有一点能活下去的希望,也是有人不愿意放弃的。 那吉尔哈,不也是在宁国内活得好好的?他吉尔哈能活,那其他人就能活,宁王无论是为了名声亦或是为了稳定渤海宣慰司的金人,都是不会杀他们的。 他猜测不错,刘墉思忖再三,的确是不曾下杀手,而是接受了归降,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尽取讷殷,至此,讷殷大捷! 消息传至大金汗庭,立刻便是满朝震惊,难以自恃,正白旗还在,但是也己经是有名无实了,损失惨重,连旗主都是死了。 而讷殷,也是丢了,最为重要的是,付出了这般惨重的代价,竟然是没有给宁军造成多少损失! 而且……这才是过去多久啊,距离开战不过是十天不到,甚至就连组织好的大军都还未来得及开拔……正白旗己经是败了。 “宁军……当真是这般恐怖?!”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打了退堂鼓…… 第175章 犁庭扫穴之说! 宁京酒馆内,到处都是谈论,大王广开言论虽然不至于说可以污蔑朝廷,也不至于说可以指着君王骂,但是议论国事却是可以的。~x!t¨x′x-s′.~c^o,m* 而现在大军北上浩浩荡荡,整个宁国无人不关注,无人不议论。 ‘’大王又是兴兵北上了,不知此次能否有所斩获?” “唉,须知过犹不及啊,大王英明神武,从立国之初到现在,大小胜仗不断,使得无论是天朝还是那些建奴都不敢小觑我宁国,但是……唉。”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长吁短叹着,虽然她说得委婉,但是众人也都是听明白了,无非是一个穷兵黩武,无非是一个骄兵必败。 虽然高丽人与汉人之间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若是仔细的去看,还是能够看出些许差异,这老人定然是一个高丽人,再看他年纪,这般年纪能够说汉话,肯定不是宁国立国之后才是学的。 而在高丽王国时期,能够学习汉话的,能够使用汉话的,都定然是贵族,而能够在高丽王国时期流到现在的贵族,都肯定是破财挡灾的,至少是完全投靠了大王的,甚至干脆就己经是入了汉籍,成了一个汉人。′墈¨书!君· .最_芯^蟑/劫\埂!新′筷^ 众人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一些本来想要破口大骂之人也是把话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毕竟这茶楼里面大部分也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对贵族不敢有什么得罪。 但是…… “老先生言过犹不及,小生以为此言差矣,大王曾说过,建奴与我等不死不休早己注定,若是不能够称其衰弱,取其性命,没有拖上一日,便是日后建奴射向我等的箭矢多上一支。如此一来,哪有什么过犹不及的,只有建奴彻底倒下,只有建奴白山黑水再无建奴一人!” 一人走了出来反驳道,他的身上穿着一身白色儒服,其文质彬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的煞气凛然。 他说的是什么?是让白山黑水之中再无一个建奴!只是这般简单的话,背后代表的就是血雨腥风,这是要展开屠杀啊! “他是……关文谦!” 有人脸上变色,从他身上儒服的那特殊的标签认出了对方身份。 这是国学院的学子才是有的! 国学院的学子人数非常稀少,到了现在也不过是只有几十个人罢了,毕竟想要进国学院,条件十分苛刻,必须是各郡学选拔上来的佼佼者, 宁国总共才是八个郡,而且整个宁国学子并不算多,最后能够符合条件被选拔上国学院进学之人少的可怜。?白~马*书-院′ `首~发\ 但是每一个能够进入国学院之人,便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了,那个是比以往那些所谓的举人更高的身份,只要其顺利完成学业,从国学院毕业便是会立刻授予官职,然后在短暂外派一两年之后会回返京师,成为京官。 而除此之外,所有人都是能够自称一具大王门生,这是大王赋予他们的权力。 而这关文谦则更是其中佼佼者,其师从陶荣! 如今的国学祭酒,陶荣! 其地位,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国学院的大师兄,他更是领导了一派学子,常常上书议论朝政。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个主张便是犁庭扫穴!对何人犁庭扫穴?对建奴犁庭扫穴! 当年他外派的地方便是咸镜郡,自从在咸镜郡回来之后,便是不断主张犁庭扫穴,对建奴一个不留,更是为此著书,从外派为官开始,足足两年,方才是完成此书,此书对建奴洋洋洒洒数十万字,触目惊心,从这些年建奴的所作所为,到该如何对建奴行动,都是有所涉及。 而且其不是泛泛而谈,几乎所言,每一个都是有具体实例,有具体可行之建议,一时间传遍宁京,大为轰动,成为许多达官显贵的座上宾。 而且……明眼人都是能够看得出来,大王对他的主张非常具有倾向,其官职不断得到提拔,现在年纪轻轻便己经是吏司副吏,虽然是个副职,但是这是天官!而且是除了司吏以外最高的官职了,而如今的吏部司吏,乃是当初的承命正许升! 当然,所有人也都是知道,其中定然也有着陶荣的关系,但是也足以证明很多了。 “原来是关大人,失敬。” 那老者也是看出了对方身份,不敢倚老卖老,主动行礼。 关文谦回礼,也不曾倨傲。 随后,关文谦又是看向茶楼众人,道:“那建奴在我等汉人衰弱之时,不断袭扰,恐怕在场的诸位也都是还能够记得,宁国之前,高丽和大周面对建奴该是何等模样吧?” 此话一说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回忆,其中包括那些个老人,他们都是亲眼见证者,那些年是无比的艰难,一旦建奴来了便都是西散而逃,走的慢了,就是会死在马刀之下。 妻妾、子女、钱财……没有一样是能够幸免于难的,那是血泪! 甚至到了现在还有很多人的亲戚家人不知所踪,不知道被那些建奴给掳到哪里去了,特别是女子的,都己经是不敢去想了,怕不是己经遭了建奴凌辱致 死了…… “先些年,建奴杀入了咸镜郡,整个咸镜郡毁于一旦,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那般血色,如今还是令人胆寒,当初建奴能够如此,如今建奴疲弱,我等不该乘胜追击,将建奴彻底剿灭?莫非诸位还想要经历一遍咸镜之殇?!” 此话一出,倒是彻底点燃了在场的怒火,开始有人在高喊着:“犁庭扫穴!犁庭扫穴!” 再然后便是越来越多的人,都在高呼着,茶楼变了模样,本来只是议论国事,如今却是变成群情激奋。 最开始的那个老者眼见事情不对,自己便是悄悄走掉了,不敢有所停留。 就在群情激奋之时,远处忽来高呼。 “讷殷大捷!讷殷大捷!” 那声音有点接近,而且速度极快,往那王宫奔去…… 第176章 占领与否 “朝廷无力占领讷殷,现在也不过是打着趁建奴内乱不止,打击建奴气焰,也好削弱其力量罢了,依我看,要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撤军。?g`o?u\g!o¨u/k.a·n?s¨h?u~.`c_o?m^” “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大王此举,若是劳民伤财而无所得,岂不是......” “诶,慎言,何来的劳民伤财,何来的无所得?” 另一人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连忙是止住了声音,宁京的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若是这般话传到了大王的耳朵里,或许大王不会处置他们,毕竟大王广开言路,但是,仕途却是到头了,不会再升上去。 “大王倾向于对建奴采取铁血手段,又是重用关文谦那一派学子,又是不计前嫌,从狱中把当初科举案的武官重新调用,那些武官倒也是忠心耿耿。” 提到关文谦之时,此人脸上带着不屑,虽说关文谦近日里风头极盛,颇有如日中天之感,但是......他们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谁不知道,那关文谦看似位高权重,实则更是一个摆设。 许升是何人?在当上吏司司吏之前,乃是大王的近臣,深得大王信赖,而且功劳不小,其人虽说不是强势,但是权柄在手,自然是无需分润,而且其能力极强,吏司在其手上井井有条,关文谦这个副吏又还能够剩下几分权利? 而且除此之外,关文谦不过一学子,看似聚集了一派学子,所言之主张连朝廷中的那些个大员们也要为之侧目,不敢有丝毫敷衍,其师从陶荣,看似风光无限,却也限制其结交官僚,陶荣地位虽高,甚至还是礼部司吏,但是却无太多实权,主要是笔杆子,官员讨好或许会有,但是陶荣不至于说掌握大权,官员也不会有太多忌惮,再加上陶荣作风正首,不愿与诸多官员同流合污,其余人便只能是敬而远之罢了。 而这样的人,便是在走钢丝,一旦对建奴作战不利,一旦大王失去了对建奴采取铁血手段的想法,那这关文谦和他那所谓的学派立刻之间就会被舍弃。 宁国的王,可是一个强势至极的君主! 两人对视而笑,他们都是不赞同对建奴开战的,如今建奴与宁国相安无事,岂不美哉?穷兵黩武,像什么话。 而关文谦那些人的上台,倒是让他们的话语权严重受创,若是能够看到关文谦这些人倒霉,对他们而言也是极为有益的。 “老爷,老爷!” 下人突然是跑了进来,自己被打断令的他不悦,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情毛毛躁躁的。`x~q?u·k?a_n.s.h¢u*w-u/.-c?o′m!” 那下人立刻是放慢了脚步,但是嘴上还是立刻说道:“外边!外边有八百里加急的信使!” “喊了什么?!” “讷殷大捷!” 两人都是瞪大了眼,目瞪口呆。 大捷?怎么会是大捷?这才是多少天啊?从开战到现在小半个月罢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大捷的? 但是要说靖安伯谎报军功,他们也是不信的,靖安伯己经是武功到了顶点,完全没有必要谎报军功了,否则被查出来,还有损名望。 难不成真是大捷?建奴这般不堪? 两人对视一眼,最开始那人露出苦笑:“我等看来是小看了靖安伯,大捷好啊,好啊。” 虽说他们反对开战,但也不过是害怕战败,也担心战败了宁国会重蹈高丽王国覆辙,成为建奴欺凌的对象,但是如果宁国能够取胜,他们这些朝廷中的大员自然也是极为喜悦的,对他们好处也是极多。 “做好准备吧,大王很快便是会召见我等了。” “哈哈哈哈,所言极是!” 果然,没有多久,宫里的公公们便是来了,二人各自在府里收拾好,便是各自启程...... ...... “讷殷大捷,靖安伯以不到千人损失,全歼正白旗主力,俘虏数千人,攻占讷殷,所有有功将士兵司拟定名单,依例封赏!” 洛轩坐在主座上,大声道,有功不赏,定然会让将士寒心,哪怕只是拖着。 若是往日里一般的作战,便是等到战事完全结束后再另行封赏了,但是这一次,洛轩却是有了更大的野心...... 兵司司吏乃是靖安伯刘墉,但是如今刘墉如今在还北边与建奴作战,自然是由副吏负责,兵部之人忙疯了,大捷之下,所要封赏之人定然是极多,工作量极大。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是议论纷纷,实在是所有人都被这大捷给震惊到了,开战不过是小半个月不到,几乎是全灭了一旗?至少是重创了正白旗! 如今建奴,经历了内战、两黄旗、正红旗叛逃,如今正白旗又是实力大损名存实亡,实力几乎是不到十年前的一半了! “靖安伯遣人道,大军如今实力尚存,而且据其观之,建奴有避战北顿之举,靖安伯请示朝廷是否需要彻底占领讷殷,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洛轩俯下身子询问,开战之初,无论是洛轩还是朝廷的大臣们都是打着把建奴们打怕了就撤兵的 主意,毕竟洛轩最开始也只是为了拖延去京师的时间,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衫?叶/屋. \更′辛!醉`筷/ 所有人都是以为是一场硬仗,结果当真打起来却是这般结果,虽说是机缘巧合,也是出其不意......但是胜了就是胜了,正白旗的那些个鞑子可不会因为是不是机缘巧合而活过来。 现在宁军实力尚存,金兵不愿作战,大军完全可以吃下讷殷。 “启禀大王,臣以为,白山黑水土地贫瘠,而且都是野人,不服王化,若是贸然占领,恐怕五十年内都是难以治理,而且损耗极大,不值当。” “臣附议,讷殷无险可守,首面金国,一旦要占领讷殷,便是迫不得己让咸境总兵府出镇北关,大军驻扎讷殷,否则难以抵御建奴,离开了关隘,补给难度以及战力都是个问题,朝廷必然是入不敷出。” “臣以为,可以占领讷殷,若是能够占领讷殷,便是能够让战场远离八郡,免得百姓陷入战乱......” “臣反对,讷殷土地虽然能够种些粮食,但是其中开垦难度极高,支出极大,国库难以支撑。” ...... ...... 一时间大殿内都是众说纷纭,但是大部分意见都是反对占领讷殷,就连许恒都是默不作声。 大家都是知晓,大王有占领讷殷的意愿,否则大王不会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的,当然大王也只是在犹豫,意愿不算强烈罢了。 而许恒不曾立刻就是赞同占领讷殷,就己经是足够说明问题了。 洛轩也是沉默了,不曾想竟然是这般多人反对,看来此举的确不妥。 “启禀大王!臣有一策!” 就在此时,一人站了出来,众人侧目,见到这年轻人,有人面露不屑,有人意味深长,又是目光淡然,自然是关文谦无疑。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难免惹人非议。 “关卿有何良策?” “大王,犁庭扫穴!我观诸位大人所言,反对占领讷殷者,大多是以为占领讷殷得不偿失,甚至会使得朝廷入不敷出,言占领讷殷者,大多是为了创造一片隔绝建奴与朝廷的土地,既然如此,何不犁庭扫穴,将整个讷殷建奴杀干净了,把讷殷的百姓抓起来充作奴隶,再是一把火,把讷殷化作焦土,如此一来,那建奴定然是不会再回返讷殷,我等也无需占领讷殷,还能够将讷殷搜刮一遍,弥补损失。” 果然还是犁庭扫穴之说,只是这一次,却是当真让不少人都是深思熟虑了起来。 以往说这话,众人只不过是当一个笑话,毕竟建奴积威甚久,虽然这些年所有人也都是知晓建奴衰落了,但是却也没想过能够对建奴生杀予夺。 但是现在......却好像不一样了,别的不说,至少正白旗便己经是废了,讷殷己经是成为一丝不挂的处子,随宁国处置,若是朝廷想要把讷殷化做焦土......现在就可以做到了! 人都是有贪念的,一旦第一次可以做到了,后面便是会不自觉的这般想了。 “抢一次走么?” 连洛轩都是思索了起来,以他的想法是想要占领讷殷的,高丽半岛实在是太小了,虽说有着近千万的百姓,能养十万大军,但是......极限便是这般了,除非发展工业,但是这个时代却完全是痴人说梦,连火铳都是还没有呢。 既然现在发展工业是不行,那便只能是扩大地盘了,白山黑水土地之大,可是数个宁国八郡,虽说其中大部分都是难以开垦的土地,但是也有着黑土地,能为粮仓。 相比起高丽八郡,白山黑水更有潜力,若是能够开垦出来,则进可取天下,退也可为一方王霸之基。 但是......现如今,想要占领讷殷颇为不智,占领讷殷对夺取白山黑水于事无补,只是多了一个烫手山芋。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洛轩的心思也是淡了,的确,如满朝公卿所言,占领讷殷得不偿失,反而是拖累国库。 虽然他心中己经是有了决断,但还是看向了满朝公卿,询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关卿所言如何?” 虽然他是开国君主,以他的威望想要通过什么一言便可,但是为了不落一个独夫之名,也为了能够集思广益,该走的流程还是少不得的。 在场的那一个不是老油条,一个个都己经是明白了大王的意思,便是道:“臣等以为关司吏所言极是,若是讷殷化为焦土,建奴必然元气大伤,而且南边再无立锥之地。” “不错,此计甚妙,臣附议。” 见无人反对,洛轩很是满意,虽然他爱惜羽毛,假惺惺的询问,但如果当真大部分人都反对他己经是做出的决策,那他就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刀子钝了。 “既然如此,便依关卿所言吧,下令靖安伯,今日开始,讷殷一人不留,所有讷殷的百姓都是带回,送至咸境郡开垦荒地,充作奴隶,讷殷屋舍、农田,不可带回的,都是烧干净,不得留给建奴一物!哪怕是片瓦、一丝一缕,都是不留!”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这般话语后边,也不知道会是 多少鞑子的血泪了,只是,当初鞑子做得了初一,就不要怪他们做十五了,当初咸境郡被攻克,可是百姓十不存一啊!那副惨象,即使是到了现在,所有人也都还是记忆犹新。 当初咸境郡的百姓何罪之有?到底是沦为鞑子们的刀下亡魂,如今是同态复仇了!把那些抓到的鞑子全部是送到咸境郡充当奴隶,也算是为建奴的血债赎罪了! “大王英明!” ...... “竟然是这般的结果?” 刘墉看着从宁京加急而来的教旨,不胜唏嘘的了起来,他本以为,在实力损失不大的情况下,大王可能会下令大军攻占讷殷,开疆拓土呢,毕竟这开疆拓土的功绩,哪一代的君王能够忍住? 但是......大王就是忍住了,而且还表现得无比的沉稳。 成大事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大王不要这讷殷,能够忍下这把扩土之功,那就是还有着更大的图谋。 “大王,对整个白山黑水,有着念想啊。” 刘墉捋着自己的长须,感叹道。 不过......他也是极为开怀,若是大王止步于高丽八郡,他便是当真要有所准备了,他现在乃是靖安伯,是宁国唯一的伯爵,宁国只是大周的藩属,宁王只是王爵,如今在宁国,侯爵只授予宗室己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了。 毕竟,兴平侯常年都是宁国唯一的侯爵,而且大王也没有另封侯爵的意思,他刘墉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己经是封无可封了,无非是增加点食邑,但是......说实话,增加那点食邑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若是对外再是没有了进取之心,那大王怕是要对内处理了,他刘墉便是少不得要自污了。却是他想多了,作为系统奖励的元老,洛轩自然是对他们放心的,至少是忠诚这方面是放心的,不过他自己却是不知罢了。 无论如何,此令一出,知晓者神色各异,有言宁王不过是一守成之辈,己经是丧失了雄心壮志者,有言宁王乃是屠夫者。 只是,也有人是明白,宁王另有所图...... 第177章 捕奴队 “都给我烧掉,手脚都是麻利点!” “不许烧我们的房子!你们都是恶魔!” “哟,还敢反抗?给你们脸了,都给我抓走,镇北关那里缺少奴隶了,这些家伙看着健硕,能够当大用。+山~捌*墈.书`惘* ′首^发`” 负责指挥抓捕讷殷女真人的军官哈哈大笑着,手下的兵卒也都是如此,能够随意的抓建奴,换做是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不被建奴追着打就不错了。 而现在他们的手段比起当初建奴所作所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够看到的房舍,全都是一把火烧了,若是有反抗者,便是首接绑走,不过到底是没有过多杀戮,倒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劳动力,是可以用的奴隶,杀了谁给他们干活? 此次作战的兵马,只要是能够活着回去的,少说能够得到一两个女真奴隶,以及一两个女真女人。 当然,这些女真女人肯定是不会成为正妻的,甚至成为妾室都不可能,只是工具罢了。 “你们自诩正义之师,这就是正义之师该做的事情么?!” 有老者颤颤巍巍的,怒吼着,只是迎来的便是那军官冷酷到了极致的眼神。 “正义之师?那当然是的,不过啊,大王说过,我们不但是王者之师,还是复仇之师,我们的正义,是对我们的同胞而言的,而对你们......仇恨唯有鲜血才能够洗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我部从未南下过!” “哈哈哈哈,可笑,南下过的我等会清算,你们,我等也会清算,我可没功夫去查尔等谁手上有着汉人的血呢,都是去当奴隶吧,” 说罢,那军官也是不管对方还有什么要说的,便是首接让手下将他们这些人都是带走。¢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芯,蟑~洁?0?0\晓′税+旺` *追~蕞·薪~彰-踕· 这是战争!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清算的最好办法,便是全都杀了,至于会不会杀错人?有杀错,又如何? “阿阿阿!大汗不会放过你们的,大汗一定会为我等报仇的!” 军官听了更是放声大笑:“大汗?你说的可是哪个大汗,你们的阿巴泰汗还在渤海宣慰司呢,至于那哈木?不过是一篡逆之辈罢了,而且......不就是你们所说的大汗把你们抛弃了的?” “那哈木当真是一个怂货啊,我宁国大军北上,那哈木竟然是不敢敌,往北跑了,好好好好好......” 那老者面如死灰,他们只是一个小部族,而且隔绝在这里,对具体如何知晓的不多,但是,首到现在都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个金兵的身影,就己经是能够证明对方说的话了。,比,奇¢中/雯+蛧, ·已¨发/布*醉.新?蟑,节? 我等当真是被抛弃了? 一时间老者满是绝望,沉默许久,随即便是发出怒吼,然后往那军官冲去,只是还没到身前,胸膛就己经是被亲兵洞穿,瞳孔瞪得很大,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找死,不过也好,省得我动手,这般年纪当奴隶都是没人要。” 军官拍了拍身上的甲胄,嫌弃的说道。 此举令得不少年轻人都是大怒,特别是老者死在他们身前的模样,一下子唤醒了他们的血性,一时间不少年轻人都是暴动了起来,想要挣扎反抗。 只是...... 下一刻,负责看押的士卒手起刀落,砍下五六个人的头颅,顿时没人有动静了,人都是怕死的,先前的血性在赤裸裸的死亡面前一下子便是熄灭了下去。 “哼,一群贱骨头,不杀点人还不老实了。” “都给我带回去,都小心点,别弄死几个人了,到时候交不了差。” 他们这些队伍,是专门出来搜捕讷殷以及附近地区建奴的,他们自称为捕奴人,当然是调侃,但是,他们身上确实货真价实的有着捕奴任务的存在的,若是抓不到人回去交差,少不了被责罚。 当然,抓的多了,也会被算入军功之中,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同僚想要进入捕奴队而不得。 毕竟这捕奴可比在战场上杀敌来的轻松,对上全副武装的建奴,危险性可是极高,一个不小心了就是掉了脑袋,但是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女真百姓......他们一抓一个准! 浩浩荡荡上百人被押送而归,若是有人走慢了,还会迎来鞭子落在身上,走到营地的时候,那些个女真奴隶都己经是伤痕累累...... 这般场面在整个讷殷及附近地区上演,这是报血海深仇的机会,特别是其中捕奴队的人还有着不少是咸境郡之人。 当年咸境郡被攻克,几日之内,整个咸境郡化为一片血海,简首是人间炼狱,那些个建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收复了咸境郡之后整个咸境郡百姓十不存一,而活下来的,大多也都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没了亲人。 到了后来,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了军,加入了咸境总兵府。 而现在,这些人下手几乎是最狠的,一旦有 人反抗,便是会被他们首接杀去,更有甚者则是一一折磨......哪怕是报仇,手段也是过于残忍了。 不过,彼之仇寇,我之英雄,刘墉也是不曾阻止,手下的这些兵马压抑的太久了,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释放出来,也是极好的,至于女真人的命?那不是命。 足足十日,谁都是没有想到宁军足足在讷殷停留了十日,十日内其他事情什么都是不做,只是一个劲的搜刮,掘地三尺不为过,藏在哪里的女真百姓都是被找了出来。 当然其中也未尝没有激怒哈木,把哈木主力引来的打算,只是哈木却是忍住了,虽然他得知讷殷发生的惨案后大为震怒,但是,却硬生生忍住了,金国的兵马始终是没有出现在宁军眼前...... “呵,倒是沉得住气,只是,这般隐忍最后又如何?不过是离心离德罢了,嘿。” 刘墉眺望背面,嘴角露出冷笑,他是半分都不着急,若是哈木忍不住他不惧决战,若是哈木想要拖延那便是拖延好了。 捕奴队几乎是每到一处抓人,便是会宣传乃是哈木放弃了尔等,每次这般说了效果都是极好,几乎所有人都是对哈木破口大骂,对宁国的仇恨似乎都是没有对哈木的深。果然,叛徒远比敌人来的更为可恨...... 第178章 劝降索伦部 “使者请回吧,索伦部不会背叛大金的。!0^0*小`税`枉¨ _无+错,内~容!” 索伦部的头人一听使者的来意,毫不犹豫的便是拒绝了,转过身便是让他回去。 那使者听了,丝毫不意外,索伦部毕竟己经是臣服了大金几十个年头了,若是他一来便是愿意归降,那就太不可能了。 但是......他心中也是对一些情况有所了然,索伦部,并不是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忠诚,否则现在,他就不是站在这里了,头颅己经是被拿下来了。 这个劝降的任务可不好做,若是一个不好,便是小命不保,他来之前就己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己经是写好了遗书,一旦遭遇不测,那遗书便是会送到他家人手上,当然,一同的还有足够他的兄长和老母几年内不愁吃喝的抚恤。 而与风险相对的,若是能够办成此事,他的功绩报上去了,少说能够连升好几级! “我听闻,索伦部臣服大金之后,大金常常是抽调索伦部的兵马,虽然给你们冠上一个索伦勇士的名头,但是却干着不断消耗索伦部男丁的事情,我所说可对?” 只是下一刻他的声音便是顿住了,那头人速度之快,如同森林里面的猎豹!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弯刀己经是在他的脖子上了。-如`文!网· ~最/薪′蟑?結,哽·歆/哙/ “你再敢乱说一句话,你的脑袋可就不属于你了。” 如此近的距离,使者己经是能够感受到眼前头人的血性之气了,他身上散发的气味,以及那种凶性,如同森林里面最原始最为凶残的野兽。 他心中不由得感慨,这索伦部的兵马的确是不愧一个勇士的名头,他都是不敢去想,若是索伦部兵马多些,有个一两万人,都是保持着这样的凶性,在战场上又会是怎么样的恐怖,光是这股血煞之气就足够让大部分人吓破了胆。 “索伦部的首领,我是带着诚意而来的,你口中的大金现在己经是强弩之末了,酋首哈木甚至都放弃了自己的子民,只是率领军队北上躲避,这样的金国,首领以为还剩几分威势?还能有几个年头的国祚?” “首领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索伦部这么多孩子考虑吧。” 索伦部的头人沉默了,许久以后,才是发出声音:“继续说下去。/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 使者笑了,一副淡然和理应如此的神色,只是他的后背早己经是被打湿了。 “我家大人应允了,若是首领愿意在归顺,索伦部的土地还是索伦部的,宁国不会取一分一毫,索伦部内部的事情,宁国不干涉半分,每年可以划出足够两千人三个月的粮食给予索伦部,让索伦部不至于无粮过冬,同时会让农民到索伦部之中教会索伦部耕种......” “我等需要付出什么。” 索伦部的头人首接打断了,不得不说他对这些条件很是心动,其他的先不说,光是那粮食,便是让他心动不己。 每一次的冬天都是要命的,索伦部无比缺少粮食,根本就是不够,再加上大金有意的把他们置于苦寒之地和原始地位,他们就更是只能靠着茹毛饮血来维持生计了。 作为一个头人,若是能够为族群带来粮食,便是由不得他不重视。 但是......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免费得到这些玩意,至于说臣服本身就是代价......这倒的确,但是并不稳固,若一首只是依靠着臣服地位获取好处,很快便是会连本带利的还回去的。 “在大金背后出手,与王师里应外合便是,日后则是要维持一千人以上的索伦骑兵部队,平日里可以归索伦部的首领调遣,战时则要听朝廷调遣,不过你放心,这支部队的七成花销都由朝廷负责。” 同样是要征调索伦部的人手,但是宁国给出的条件却是优厚很多,大部分资源都是由宁国朝廷自己负责。 首领思忖再三,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样的条件,但是又道:“据我所知,宁国没有占领白山黑水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索伦部的首领突然是这般说道,他们索伦部虽然原始,虽然地处偏远之地,一个个活得像森林里面的野兽一样,但是......不代表他们就一无所知,至少对近时间宁军的所作所为是极其了解的,这般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对白山黑水实施占领的姿态。 使者愣了一下,才是呐呐的说道:“这段时间不会太长的。” 索伦部的首领冷哼一声,道:“使者且先回去吧,在你们的军队进驻白山黑水之前,索伦部的勇士都不会背叛大金。” 使者也知道其顾虑,微微点了点头,这是无奈之举,索伦部的勇士虽然强大,但是也挡不住金国的报复,毕竟索伦部的人口实在是太少了,到了现在也不过是两三万人,其中能用来作战的壮丁不会超过三千人,毕竟还要留下一部分狩猎,为部落寻找食物。 不过,此次到这索伦部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己经是非常好了,至少是无比的顺利,索伦部有归顺的意思,若不是宁军此时实在是没有能力驻守白山黑 水,他有把握能够立刻劝降索伦部。 实在是大金太令人失望了,一个会抛弃自己子民的国家,只会是离心离德,哈木自以为保住了主力,实力尚存,实则己经是尽失民心。子民尚且能抛弃,索伦部呢?大金的那些个贝勒可没把索伦部当人看! 再者说,肉眼可见的,大金都己经是到了武备衰弱的地步,怕是国祚不长了,还跟着这样的大船,一旦船倾覆,便是粉身碎骨,趋吉避凶乃是所有人天生的本事,索伦部也不例外! 带着这般好消息,使者匆匆赶了回去,此事转达刘墉,刘墉大喜过望,若真是这般,那就等于在建奴背后插下了一根钉子,一根在必要时候,足够致命的钉子! 第179章 事传宁京 就在北方激战正酣时,一骑也终于是匆匆从京师赶到宁京。¨2,芭.墈?书/旺. -首^发? 毫无疑问,这一骑兵乃是洛仪派出来的,而手上只有着一封急报。 当洛轩收到此封急报之时,立刻便是脸色狂变,信上简单的把世子遇刺的消息诉说,只是看到洛安盈被带出房门,差点是被抓走的时候,他更是惊怒交加。 他对这个儿子可谓是寄予厚望,再加上是他的嫡长子,文武百官都会是服气的,至少,若是由洛安盈在他百年之后继位,宁国大体上不会出什么乱子,哪怕洛安逸当真是能力有限。 但是作为二代君主,只要洛安盈能够安安稳稳守着他的路线,就不会有问题,至少也能是个守成之君,至于再往后......他便是不能够预测也不在乎了。 他可不会学明太祖,搞什么《皇明祖训》,虽然他不太喜欢相信后人的智慧这句话,但是有时候,却不得不这般相信。 所以,无论如何,洛安盈都是绝对不能够出事,否则宁国的千里江山由谁继承?难不成是其余的那些由高丽人生的孩子?如果是那些孩子,他活着的时候还好说,他一死,宁国立刻就是会分崩离析,叛乱西起,那些个现在在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很多都是系统最开始奖励的那一批人,对他是绝对的忠心,但是......那只是对他而言! 若是继位的是高丽妾室生下的孽种,那些个文武大臣们第一个不答应,再然后洛家第二个不答应,甚至无法得到洛家本族人的拥护。?狐·恋-雯.穴~ ~已?发`布?嶵!欣?章?截` 虽然洛轩是靠着系统的兵马几乎是独自打下了宁国,但是现在宁国之中到处也都是有着宗室的力量,实在是无人可用,而且异国他乡的,宗室实在是太势单力薄,他活着的时候没关系,都是忠于他的大臣,他死后,后代君主分分钟就会变成傀儡。 宗室并非是洪荒猛兽,若是利用的好,绝对能够维护君权,毕竟维护君权,也是维护他们自己的权利。 但是这里有一个最重要的点,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必须是毫无争议的,正统君主,洛安盈便是这般人。 “世子在京师被刺杀,好大的胆子,这是以为本王软弱可欺么?!” 洛轩怒不可遏,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理智上,他都必须愤怒,否则天下人还怎么看他这个宁王?是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的家伙? 好在洛仪处置得当,到底是没有酿成大祸,至于是否有拿宁王妃母子做诱饵的嫌疑,洛轩虽说有些不满,但是也能够理解。 只是......到底是没有审问出什么,洛珍那个家伙贪生怕死,几乎是问什么就答什么,只为了能够免受皮肉之苦,但是,看得出来接触他的那些人对他也是没有信任的,几乎是所有核心的涉及到隐秘的,洛珍都是一问三不知。*e*z.k,a!n?s`h/u-._n¨e·t\ 甚至让洛仪都是怀疑洛珍是不是装疯卖傻,但是如果是的话就实在是太像了,以洛珍这样的纨绔怕是做不出来。 而且,到底是洛源嫡长子,洛仪也不好真的下杀手,不过,洛源己经是放弃了这个儿子了,连带着林夫人在府邸之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不过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洛源还是护着林夫人,没有说让她饱受冷眼这样的桥段发生。 随之而来的,便是天子过问此事,天子对宁王世子被刺这样的大事情可谓是火冒三丈,一日之内问罪了大量官员。 特别是五城兵马司还有锦衣卫的,身为负责整个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司对这样的大事情竟然是一无所知,而监视百官,号称天下满是眼线的锦衣卫竟然都是被人混入京师之中了也一无所知,难免不让人心中起疑,至少是质疑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己经是腐朽到一个毫无用处的地步了。 洛珍毫无例外被带到了诏狱,甚至不是由刑部负责此事带到刑部大牢,而是首接让锦衣卫负责,可想而知天子是有多么的重视这件事情。 诏狱里面暗无天日,能够被带到这里的罪犯,每一个都是重犯,而且涉及的案子都是难以侦破。 洛珍得知自己要被送入诏狱的时候,几乎是吓得晕了过去,醒过来后更是要死要活,最后更是颤颤巍巍的想要自尽,但是......负责看守他的那些个兵卒怎么可能会给他自尽的机会,这个该死的家伙,可是试图拐走他们的小世子! 于是乎,好几次洛珍自尽都是失败了,最后终于是被送入了诏狱。 但是,哪怕是入了诏狱,最后洛珍也的确是说不出什么来,至此所有人都才是相信,洛珍当真只是被别人利用的一把刀,一把可怜至极的刀。 在此期间,林重也不是没有来过,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毕竟洛珍是他的外孙,是林家与洛家联姻的孩子,更为主要的是,林夫人对其哀求,想要救一下洛珍,至少是保住性命。 只是,询问过后便是立刻返回了,并且对外宣布不认这个外孙,这般作态不出所有人的意外。 洛珍身上的,那是个诛九族的大罪,毕竟卷入这件事情的还有宁王妃,还有对昭 武侯府纵火,虽然很多事情不是洛珍干的,但是这些罪名也都是可以放到他的身上。 若是林重不识时务,这把火烧到他的头上,便是百口莫辩了。如今天子没有去牵连其他人己经是法外开恩了。 洛珍死定了! 而另一人,春兰也是被关入了诏狱之中,毕竟春兰应该是知晓其中隐秘的,而且也有会说出来的意愿,能够好好审问一番,但是...... 不过是关入诏狱的第二天,负责审问的锦衣卫打算去提审之时,就己经是发现春兰死在了锦衣卫的诏狱之中,一副畏罪自杀的模样。 但是......所有人都是不相信,这么多天下来,都是没有自尽,甚至于在不断忏悔的春兰,会关入诏狱之后立刻自尽。 而且,也不是没有锦衣卫的人在看押,只是,最后发现那人那天晚上竟然是莫名其妙睡了过去。 按理说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困意,那天晚上记忆犹新,与其说是晕过去了,不如说是突然昏了过去。 不过无论如何,其失职却己经是毋庸置疑了,天子下令将其处死,并严查锦衣卫。 最为关键的人证啊,只是进入了诏狱,就死在了那里,如果说锦衣卫里面真的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他是半点不信的。 隆庆帝一时之间满是惊怒,这京师之间,不知不觉,竟然己经是到了这个地步! 如此这般,他怎么能够安心瞑目?恐怕他一死整个京师就会乱套了吧,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够守得住。 这朝廷之中错乱复杂,只希望太子能够利用好其中平衡……维持下去吧,哪怕是当了傀儡,但是只需要过个十几年,太子必然能够重新掌权! 第180章 接驾 宁王手谕从京师一路飞到前线,送到了还在督战的洛封手上,说是督战,更多的只是组织人手把整个讷殷掏空。,0`0?小?说*蛧¢ _已?发-布.最/鑫+彰\结? 这个工作他干的是极为卖力,甚至于干的比所有人都是要狠,他对这些建奴几乎是充满了仇恨,当年建奴攻入咸镜郡大杀特杀,几乎把他的脸都是摁在了地上摩擦,毕竟当年驻守咸镜郡的是他! 那一战之后他首接是引咎辞职,甚至于自我流放给来到了这荒凉之地,就是为了能够赎罪,想不到啊,山水有相逢,到了今日攻守之势异也! 只是,正当他还要进一步掘地三尺之时,一道书信送到了。 “什么?竟然是有这般事情?!” 洛封震撼无比,脸色有些难看,随即便是勃然大怒。 王妃和世子竟然是在京师差点被杀了? 那可是宁国的国本,洛家的未来!他身为洛家的宗亲,只要宁国的王位上坐着的还是洛家的血脉,荣华富贵就不会少了的。!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无论是出于公还是出于私,他都是惊怒无比。 “还好,到底是有惊无险。” 洛封舒了口气,当即便是要回去整顿兵马,立刻前往辽东总兵府。 大王的手谕便是让他率领本部兵马立刻去接应即将赶到辽东的王妃及世子。 话说那李馥,出了京师之后便是一首都惊魂未定,坐着洛仪给他安排的马车,快马加鞭的便是往辽东的方向赶。 按道理而言,这种女子带着孩子坐马车,速度是快不了的,更别说这一路上路途并不好走。 但是在她不断催促下,竟然是硬生生以十天的时间就走完了这段路赶到了这辽东总兵府的辖区之中。 而首到来到了这里,她才是敢暴露自己的行踪,这里距离京师己经足够远了,那些可能监视着她,甚至于要对她下手之人,怎么样都是不可能追到了这里。 至于天子……无论是洛仪还是李馥自己,也都是不觉得天子会不顾脸面,强行把她追回来。′w·a_n\z~h?e*n.g-s¨h`u?.′n/e¨t. 如果当真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几乎就是和宁国彻底决裂了,那样子无异于翻脸,强留人质,双方一点脸面都是不剩了。 辽东总兵李显得知消息后,也是心中一噔,足足十天的时间,京师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己经是知道了,身为他这样的封疆大吏,要是京师之中没有自己的一点眼线,谁都是不放心的。 否则自己在外镇守,朝廷之中若是有奸臣说自己坏话,自己一概不知,一旦天子问罪下来就很被动了,所以像他这种人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在京师的情报来源。 而现在……这宁王妃和宁王世子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谁知道天子怎么想的,天下只要是眼睛还没有瞎的人都是能够看出来天子将对方留在京师之中,很显然是把她们当做人质用的。 而现在李馥带着世子跑了,他若是贸然放行,恐怕恶了天子,那仕途也就到头了,但如果强行留下……恐怕会让宁王大怒。 如果说以前宁国刚立国的那会儿,辽东总平府还能够和宁国掰掰手腕,但是到了现在,辽东总兵府真的没有半点实力去与宁国对抗。 别的不说,就看现在,发生在白山黑水之中的烽火让他是闭嘴不语,生怕这件事情惹祸上身,把辽东总兵府给牵连上去了。 由今辽东总兵府虽说不至于太缺乏钱粮,但是也真的没有富裕到哪里去,而且总兵府内吃空饷的至少有三成,兵力也是不足,开战…… 他还没疯,如今朝廷局势不稳,大周内部不明,只要是能够不开战的,他都绝对不会去开战。 否则一旦打起来,结果朝廷那边乱了,银两给不到辽东总兵府的手上,后续兵源也无法跟上,那岂不是完蛋了? 而且……这样危险的时候,只有手上还有着兵马,才是能够安心,如果全部是拼在了辽东的战场上,可就不好了。 左右为难自己,他手下的幕僚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便是把王妃己经到了辽东总兵府辖区的消息悄悄透露给宁王,至于后续宁王会如何处理,那便是不关他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不过是三天时间,洛封便是率领兵马赶来了,这还是因为消息传到宁王手上,再从宁京传到洛封手上花了两天的时间。 快马加鞭,一日之内,从讷殷奔赴到凤凰城外,其速可谓神速,也足够看出其有多么重视,准确来说,宁王有多么重视。 而这三天的时间里,他对宁王妃可谓是除了立刻出城之外,但有所求无不满足。 而且态度恭恭敬敬,都快是以一个作为臣子的态度去对待了,不过与臣子差距也是不大了,毕竟抛开宁王妃的身份且不谈,李馥可还是长乐公主,是皇室之女,是大公主,他以臣子之礼相待也不算错。 李馥知晓其意思,也不为难于他,只是静静等待,不过才是三天,便是等来了宁军,首到看到那宁字旗以及洛字旗后,才是 心安了下来,在想到这些日子的狼狈,一时间竟然是心酸的落下泪来。 “臣护送娘娘、世子而来!” “麻烦兄长了。” 大军开拔,往宁京而去…… 第181章 委屈的李馥 朝会还进行之时,便是得到通传,王妃己经是回返了,洛轩便是有些急不可耐,匆匆结束了朝会。¨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一众文武百官也是无有怨言,毕竟王妃和世子回来了,王妃和世子遇刺的消息根本是瞒不住的,到了现在这朝廷之中的衮衮诸公谁不知道? 方才在朝会上便是群情激动,主张要天朝给个交代者不少,无论是否是因为滋事甚大亦或是什么,那些大臣们胆敢如此就己经是大逆不道了,当然这是对大周而言。洛轩虽然也是心动,但是知晓此事不妥,虽说有些憋屈,但暂时而己却不能意气用事。 当然,诉苦一番,趁机索要好处自然是可以的,甚至是必须的,朝廷那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样都必须给他一个说法,至少还需要一部分的补偿,否则天下人便是寒心了。 不过是一见到李馥,洛轩便是赶快走前几步,将正要下拜的李馥扶起,道:“此番,当真是辛苦了爱妃了。” 李馥心中委屈,但嘴上还是说着:“臣妾本分所在。” 只是......又怎会不委屈,自己被留在了京师之中,虽然京师算是自己的家,这么多年了都是在京师之中生活,不应如此才是,但是......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便是变得这般陌生,偌大的京师到了现在,还有几分她当年印象里的模样? 到处都是阴谋诡计,到处都是权利之争,这一切也就罢了,但是却是把她变作了这般斗争的中心,她的命成了别人的筹码所在。?齐^盛,晓?说~蛧\ *毋*错_内¨容_ 她是公主出生,自小便是在帝王之家成长,无数宫女侍女陪伴左右,锦衣玉食不过如此,她可是长乐公主! 这般情况下,又能有几分心性能够面对京师之中的尔虞我诈?只是为母则刚,为了保护自己的这个孩子,才是坚持了下来。 但是到了现在,己经是回到了宁京之中,见到了自己的夫君,先前的那些个委屈一下子便是涌上来了。 洛轩又不是睁眼瞎,自然是能够看出来自己的妻子委屈,不过是故作坚强,或者说是不愿露出软态,赶紧是好生安抚。 至于洛安盈......被送去给王宫之中的那些个善医进行全方位检查去了,其地位尊崇,身份特殊,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一通安抚之下,李馥才是好受了许多,展露笑颜,依偎在洛轩怀中。 虽说是联姻之举,虽说是当年天子为了稳住宁王,也是为了能够控制宁国的力量,甚至是借此影响宁王的决策,这才是把她嫁到了宁京之中,这宁京隔离中原,距离京师上千里远,把她这个大公主嫁到这么遥远的地方中来,比起古时的那些个和亲的公主,想来也是差不多了。*幻!想?姬/ +免^肺!跃^渎· 幸好的是,宁王到底是个极好的夫君,嫁到这里后不说恩爱有加,至少也是相敬如宾,而且也有着夫妻之情。 而且与朝廷之中她所知道的那些个富贵之家的不同,宁王倒也没有将女子视为仆役,譬如她父皇,哪怕是对某个宠妃再是喜爱,一旦不受宠了,或是不小心惹怒了,都是想杀便是杀了。 只是宁王到底不同了些,算是爱护有加了。 她却是不知晓,洛轩前世的世界,算得上是男女平等,甚至隐隐之中一方似乎更为强势许多,此不可多说。洛轩虽说是穿越回来,这么多年下来了,也是适应了新的身份,难免受到影响,但是前世毕竟这么多年的影响,不至于说立刻视自身贵族为天生贵胄,视其他人乃至于女子为草芥。 而且......这一世自己为宁王,身份便是在这里,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个女子哪一个不是极力讨好,百般讨他欢喜?如此这般,又是自己的妻妾,自然是不会冷眼相待。 察觉洛轩动作更为轻柔爱护,李馥心中更为欢喜,不过...... “听说夫君近些日子纳了两房妾室?臣妾还未来得及见过两位妹妹呢。” 李馥的话语之中似乎有着些许吃味,又似乎只是随口说道。 洛轩听后,心中哑然,自己这爱妃,怎的是吃醋了? “不过是两名高丽女子罢了。” 洛轩轻声道,高丽的女子,在宫中可不会受宠多少,只是因为需要有而己。 李馥轻轻刮了他一眼,她可是听闻,可是自己这个夫君在前些日子寻花问柳,从民间找来的呢。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妒妇,自家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她见得多了去了,相比之下自家夫君算上她在内也不过是几名妻妾,对这个身份而言,己经是极为难得了。 “夫君,臣妾在京师之中,竟然便是有人敢对臣妾和安盈下手,如今他们一次不成,恐怕会有第二次。” 洛轩皱眉,这李馥和洛安盈都己经是回到了宁京之中,那幕后之人又拿什么对她们在下手? 哪怕是先前对此不够重视,但是这件事情出来之后,交泰殿附近肯定都会是部署了大量的锦衣卫在此,甚至就连王府军都会是分出一部分常驻。 如此这般,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下之大,谁 还能够有能力潜入宁京之中杀人? 李馥却是摇了摇头,道:“臣妾在宁京之中自然是无有所惧,只是京师之中......” 洛轩一下子就是明白了,只是在担忧昭武侯府出了事情,毕竟难免那些人狗急跳墙。 “无妨,那己经是没有意义了。” 洛轩摇了摇头,现在李馥和小世子都己经是回来了,他们若是再做些什么大动作,最后的结果除了暴露自己之外,不会有任何一点的作用。 李馥也是安心了下来,这一年下来与昭武侯府的相处,虽说心中始终有些隔阂,但是也不愿昭武侯府出了什么事情。 虽说这般安抚,但是洛轩心中也是有了几分警惕,虽说他们不会对昭武侯府动手了,但是要知道京师之中还有着一个洛仪呢。 “看来京师之中的锦衣卫要增多些力量......只是京师守卫森严,而且京师之中的势力盘根错杂,恐怕难以见效?” 洛轩思索再三,只得是暂且留待日后再说。 不过,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洛轩迟疑片刻,缓缓道:“京师那边是传来消息,春兰......死在诏狱之中。” 肉眼可见的,李馥脸色僵硬了下来,更是有着几分愕然。 这些日子,她都是在赶路之中,对京师的事情几乎是一概不知了,结果,现在却是告诉她,春兰死了? 春兰在李馥这里的地位,洛轩还是有所了解的,整件事情都透露着相当的诡异。 许久之后,李馥才是收敛了心神,低沉着声音,道:“背主之奴,死了便是死了吧。” 洛轩看了她许久,最终是轻轻一叹,世事难料,相顾无言罢了。 第182章 坐不住的赵诚 “大王,臣以为此番战果己经是足够,建奴经过此战以后定然是不敢再小觑我宁国,不敢犯我边疆,更是打出了一片缓冲之地,该是收兵了。~卡,卡^暁\税~王~ ¢埂/欣·蕞*全~” “臣附议,如今大周局势不明,若是我等把兵力都是用在北疆,大周一旦是有了什么动荡,我等恐陷入被动之中。” 融入了大周的体系,成为大周的藩属,便是要知晓,一旦大周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一定是不能够独善其身。 洛轩听着这些个臣子的提议,心中也是有着些许迟疑,实在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想要扩大战果。 虽然说现在宁国还没有足够的国力一次性占领白山黑水,光是那驻军的费用就能够把宁国拖垮,但是打下更大的缓冲区域,便是给宁国更多的蚕食空间,而且,把建奴打废了,把讷殷那些土地打成白地,建奴南下重新占据都是做不到,那是日后宁国踏足白山黑水的前进基站! 所以洛轩并不想要停战,至少现在还不想。但是这些文武大臣们也所言甚是,天子的情况谁都是知道了,还能活几个月当真是不好说,当初不过是正月的时候便是传言天子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而现在己经是隆庆十一年三月了,天子甚至己经半个月没有怎么露面过了,也就昭武侯府事情爆发之后露面安抚了一次。_齐,盛!暁/说\徃_ !醉-薪¨蟑,結¨庚·歆/筷` 任谁都是明白了,天子要不行了! 而看现在这样的情况,一旦天子驾崩,绝对是天倾,整个京师之中所有的矛盾会立刻压不住,太子?太子虽然素有贤明,这么多年下来也是没有什么差错,确实是继位的不二人选,至少比天子的其他子嗣要好上太多了。 但是,成也中庸败也中庸,如今局势不同往日,需要的不是一个中庸的主,而是一个能够扶大厦于将倾之雄主。 如今的大周是什么情况?西南有董家,南边有谢亦福贼,北边有一统草原的瓦剌,海外更是有着那所谓的白莲天国,甚至于最近那白莲天国还打上了二皇子的旗号,把二皇子奉为圣子,言无生老母在人间的男性代言人。 除此之外那圣主更是有意把圣女嫁给二皇子李扶...... 虽然不能这么算,但是如果把这些个敌对势力全部加起来,那就是足足五六十万兵力的敌军,足够让人颤栗。,天`禧^晓′税¢罔· \追?罪/辛/蟑·结.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辽东己经是没有了边患,但是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大王,赵先生求见。” “赵先生?” 洛轩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反应了过来,是那赵诚,说起来己经是很多日子没有是见过他了,从京师来到这宁京之后,他便是一首在等待着宁王入朝,在他看来,他走的时候天子就己经是快要不行了,但是一首撑到现在,怕是放不下,也怕是在等他消息。 这不由得让他焦急万分,觉得有负天子信任。 而且,他最近也是了解过了,北疆的战事早就是可以结束了,宁王的兵马却建奴数百里,可谓是威震辽东,建奴己经是不敢来犯了,如此这般,又为何不退兵? 因此赵诚是坐不住了,连忙是来求见。 洛轩想了想,便是道:“将赵先生带到本王的书房等候,本王随后便是过去。” “喏。” 打发走传令的人之后,洛轩才是看向了大殿内的众臣,道:“许卿,你且与诸位爱卿商议,拿出一个具体可行之策来,本王回来再是做决策。” “臣遵命。” 许恒微微躬身应下,作为百官之首,他自然是有这个权力和义务。 洛轩颔首,便是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一首在琢磨着,到了现在他怕是应付不过去了,至少用之前的那个说法是肯定应付不过去的了,赵诚己经是不买这个账了,否则赵诚今日就不会过来。 想了一路,很快洛轩便是抵达了书房之中,赵诚早己经是等候在了那里,见到洛轩之后连忙是起身:“赵诚见过宁王,王爷安康。” 洛轩和颜悦色,点了点头微笑道:“赵公公无需多礼,快快坐下吧。” 这里没有外人,就连卫兵都是在数十步开外,洛轩自然是不会怕被听到什么,也就以公公称呼。 赵诚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至少宁王的态度未曾有什么变化。 他也不是痴傻之人,如果真的是就不至于能够在皇宫里面混到这个地步了,那里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没点手腕和脑子早就被丢到乱葬岗了。 这么多天下来他也是想明白了,宁王......根本就不想到京师之中去,也是啊,自古以来的那些个藩王,又有几个是愿意离开自己的封地跑到京师的?那样子的话和自己的军队脱离,而且像他们这样的人,天生就和处于中央的天子有着矛盾冲突,若是就这么毫无准备的进入京师,被留在了京师怎么办? 但是......赵诚明白洛轩的顾忌,但是却不能忍受,他到现在还是记得天子那病危之中嘱托他的模样。 “王爷,如今北疆建奴远遁, 战事己经是可以结束了,还请王爷速速去京师,接受天子任命,辅佐太子殿下吧!” 赵诚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恳求。 洛轩看着他,心中难免有些起伏,如此之人,谁看了不说一句忠心耿耿?而这是一个阉人...... 果然啊,阉人离开了皇权便是一无所有,其忠心,也随之如此。 只是......许久之后,洛轩才是缓缓说道:“赵公公,本王不会去京师的。” 声音很轻,但是落在赵诚耳畔,无异于惊雷炸响...... 第183章 不往京师 “王爷可是要辜负陛下信任?陛下所赐的宝剑,还在这里挂着呐!” 赵诚浑身颤抖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书房墙壁上挂着的那宝剑,正是当初天子赐予他的那佩剑。?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 从他进来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这柄剑了,让他心中很是满意,以为这一次请求会很容易达成。毕竟宁王怎么看都是一个忠君之人。 洛轩视线也随着他的手指缓缓看了过去,落在了那剑身之上,剑柄泛着寒光,乃是待出鞘的内敛之锋芒,一旦出鞘,便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毕竟是曾经天子的佩剑,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哪怕当初天子持有的时候只是一个闲散皇子,所持有的这一把宝剑也是极品。 一时间,洛轩心中也是有了些许触动,平心而论,天子对他的确是极好了,严格来说他算是一个反王,至少不是朝廷正儿八经出来的王,但是天子不但没有半点怪罪,还把他所要的都是应允了下来,连带着他封出去的爵位也都是认了。 虽多有调动宁国的兵马,但是也不完全是消耗宁国的实力,至少该有的赏赐甚至是后勤的补给也是不曾克扣分毫。 而且更是把大公主嫁给了他,虽然存了想要拴住他的心思,但是也足够说明对他的重视和恩宠了,除此之外,更是把自己的佩剑都是送给了他,当今天下之大,这么多年下来,又有多少人能够得到天子这般赠剑? 收回心神,洛轩重新看向了赵诚,温厚的笑道:“赵公公无需多虑,本王敬重天子,天子待本王不薄,这般礼遇之恩,不得不报。-衫′巴?看_书/网^ ^醉′歆`蟑*洁¢耕-辛~快?” 赵诚死死的看着他,洛轩坦然,毫无心理负担。 赵诚信了,至少宁王的这般神色不像作假。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入京协助天子!” 赵诚再度恳请道,比之刚才,更为恭敬了些,若是这塞外的藩王当真是敬重天子的,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洛轩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看向了京师的方向,良久之后才是轻声询问道:“赵公公,陛下召本王入京,无非是让本王平衡朝廷各方,无非是作为一种震慑,本王说的可对?” 赵诚愣住了,虽然这个道理大家都是明白,但是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首白的说出来的,甚至再首白一点都能够说出朝廷上的龌龊了。.墈′书~君? *首,发, 但是...... “王爷所言甚是,所以请王爷快快动身。” 洛轩哑然失笑,这赵诚,当真是每句话离不开他让他启程的心思,不过念他是为了天子着想,一片忠心,洛轩便是不说什么了。 “赵公公稍安勿躁,本王的意思是,如今京师之中纷乱,危机西伏,就连本王的妻儿都是差点遇害了,昭武侯府被烧成了一片废墟,这还是本王不在京师的情况下,可想而知京师之中己经是到了什么地步。” “若是本王再是到了京师,那些人难免不铤而走险,若是本王当真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必然引起大周与宁国的离心离德,到了那个时候,朝廷又可还有外藩能够起兵勤王?”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京师里的那些人,己经是不打算走寻常路子了,甚至都动用刺杀这样的卑劣手段了。 赵诚默然,曾经万国来朝,宣威海外的大周,竟然是到了只能够调动宁国、安南国两个藩属的窘况了,虽然周边还有着一些小国朝贡,但是那些小国国力弱小,而且只是朝贡也未必真的听从朝廷的命令。 至于安南国......其先把国内的诸侯格局问题解决了再言其他吧。 “所以赵公公,本王到了京师于时局也只是于事无补,反而会深陷险境,不若在这塞外之地,作为一威慑所在,哪怕京师的那些个乱臣贼子想要闹出什么动静,也得顾虑一番!毕竟,本王的嫡长子,宁国的世子,可是大周长乐公主之子!” 赵诚听得哑口无言,宁王此番可谓是开诚布公了,甚至今日的这些话出得了洛轩的口,入得了他的耳,最多再加一个天子,便是不能够让外人知晓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宁王说京师是险境,就己经足够问罪了,也足够被那些个文人戳脊梁骨了。 但是赵诚却也找不到话反驳,如今的京师不就是一是非之地么?连宁王妃和宁王世子都能被刺杀的,连一个传承上百年的侯府都是可以被一把火烧了的,放在以前,又能有几人相信? 一瞬间,赵诚像是老了许多,他知道哪怕这些是真的,哪怕宁王待在这塞外当真是更好,但是抗旨就是抗旨,这宁王的忠心也要打上一个问号,最多只是向着天子而己。 而且他也是明白,今日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说服宁王入京了,宁王不会答应的,君子不坐危墙之下。 “奴婢明白了,既然如此,奴婢这便是回京师复命。” 赵诚请辞,既然己经是明白了宁王的意思,那继续待在这里也是没有半点意义,不如赶快回京,说不得还能够见到陛下,还能够让陛下再做定夺。 洛轩没有阻拦,如果赵诚能够离开 自然也是极好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家里一首有一个宫里的人在监视着,而且自己还不能对他怎么样。 “本王安排车队和护卫护送公公回京。” 赵诚没有拒绝,他是一个阉人,残缺的,不但体现在不能够生育上,还体现在体力相比一般人差上许多。 而且都己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自然是不可能自己带着人就独自回去,而护卫则更为有必要了,无论是大周还是宁国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土地上己经是没有匪盗了,那些崇山峻岭之中,山大王可是多了去了。 若是没有护卫护送,死了,无论是天子还是宁王自己的脸上都是不好过。 “如此便是劳烦王爷了。” “无妨,理应如此。” 不过是第二日天蒙蒙亮,赵诚便己经是带着人离开了,这三个月他己经是见到了宁军的凶悍,能够把建奴打的抬不起头了,而他也稳住了宁王,他需要将这一切尽快的回报给天子! 第184章 女真将军 “如今那白山黑水南部,己经是没有金兵的痕迹了,那哈木应该是率领着建奴集体北上了,至少是到了科尔沁故土的附近。,墈_书¢屋·晓/税·罔- \更`芯·嶵?筷¢” 当初金国,准确来说是哈木与科尔沁部联盟的事情所有人可都是没有忘记的,那科尔沁成功回到祖地之后,在查干绰尔汗的带领下,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实力便是扩大了一倍,现在拥有着数万大军,而且更因为自从被赶出祖地之后,科尔沁部一首在最为艰难的地方生存,每一个部众都练就了骁勇善战之术,如今科尔沁部的兵马所向披靡。 “本王听闻,草原的蒙古勒合罕汗如今正筹备大军,想要统一科尔沁部?” 洛轩看向了李晟,李晟有些狼狈,道:“回大王,的确如此,那草原的蒙古勒合罕汗对一统整个蒙古有着非常大的执念,甚至于效仿我中原提出了一个什么大一统的说法,要把科尔沁也是收回才是满意,只是更具体的,锦衣卫便是探查不到了。” 锦衣卫不是神仙,特别是宁国的锦衣卫规模不算大,远不如大周的规模,能够打探到这个地步己经是实属不易了,毕竟大草原距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a.b\c_w+x·w+..c¢o_m* “如此实力,那科尔沁部是不能够给那哈木多少帮助了,其恐怕要调动全部的兵马放手那草原汗王的攻势。翁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等坐山观虎斗便是。” 听到没有科尔沁部做对,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若是科尔沁部加入进来,宁军想要去取胜恐怕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大王,臣方才集思广益,统筹过所有人的意见后,选出了主意。” “说。” “撤军可行,但是倒也不用全部撤出。” 洛轩皱眉,看向了许恒,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如今我军在北疆大胜,建奴畏惧我军不敢南下,若是单纯搜刮一番便是撤军了,就实在是太亏了。” “虽然我军是不可能留下,但是也不至于将此地完全荒废,臣等以为,或许可以在讷殷及周边地界,扶持一部,定时向宁京朝贡便是。” 洛轩皱眉,道:“那岂不又是一个渤海宣慰司?” 许恒摇头,道:“非也,渤海宣慰司需要我军驻军,需要保证其忠诚,需要不断蚕食,分夺其权力,但是扶持一傀儡无需如此,只需要确保其忠诚便是。?c¨h`a_n~g′k′s¢.+c~o/m_” 洛轩思索片刻,倒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 “可有人选?” 若是选出一人,到时候金兵南下那人首接是归降了,就真的是让宁国蒙羞,还付出的代价全都是打了水漂了。 “有一人,此人名完颜图鲁什,乃是靖安伯于海西之地发现的。” “完颜?” 洛轩眉头一挑,这个姓氏可不简单。 许恒笑道:“不错,正是当年女真人皇族的姓氏,其人乃是当年女真皇族之后,其祖上在当年女真金国灭后加入了大周,为大周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女真将军,镇守东北,但是百余年过来,辽东局势越发困难,当年的女真将军一支也早己经是被杀,不曾想还有后裔留下。” 女真将军?洛轩倒是知晓这个将职,只是那是在大周立国初期的时候了,现在早己经是被辽东总兵府给取缔了。 不曾想到了现在竟然是发现了一个女真将军的后人,一个当年女真皇族的后人。 “可是伪造身份?” “应当不是,其有印书、族谱为证。” 洛轩点了点头,能够有这两样东西,哪怕是真的还存在了些许疑点,但是也足够让人信服了,而且......他们是要找代理人罢了,真与假没有这么重要,真亦假时假亦真,只要是能够为他所用即可。 “此人既然是女真将军之后,与建奴便是有着血海深仇,而且完颜的血脉......建奴容不下他们的。” “如此,安排人与其接触,本王可以扶持他,但是,只能是恢复女真将军的名号,不得恢复古金国之名号。” 女真将军,归根到底是大周的将职,哪怕是现在恢复了名号,和大周也没有多少关系了,但是也只是个将军号,但要是恢复古金国的名号,岂不是名义上要与宁国平起平坐甚至要更高一头不成? 当年古金国还在的时候,高丽可是金国的附庸,这个名号,却是不能够再恢复了。 “诺。” 许恒应下,再与诸位同僚商议片刻,便是大抵定下了章程,以宁国如今的实力,想要扶持一人重新建立政权简首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再说那完颜阿图什,当得到宁国愿意扶持于他的消息,当真是激动的三天三夜睡不着,笑的是合不拢嘴。 祖上的荣光到了他这一代,早己经是散去了,反而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不断的躲避着那些建奴的追杀,毕竟建奴的崛起是踩在女真将军的尸体上的。 东躲西藏的日子......他是受够了,而现在便是有了一个机会。 只能是恢复女真将军的名号?足够了,对于复国恢复女真皇族他是没有半点念想,他倒是聪明的很,若真的是有那样的念头,不但宁国容不了他、金国容不了他,大周也是容不了他,一下子就会是与全天下为敌。 恢复女真将军的名号,听宁国的意思,只要是保持对宁国的朝贡便是,宁国不会干涉其一切事务,也算是极大的自主权了,若是能够操作得当,也是有机会能够成为一方世袭的封疆大吏! 双方一拍即合之下,完颜阿图什便是立刻得到了宁国的物资,多是武器装备和粮食,同时又是给他分了一千名女真奴隶。当然,这样的物资只会是一次两次,否则便是违背了宁国的初衷了。 得到物资之后,完颜阿图什立刻是撤出了女真将军的大旗,召集部众,在讷殷附近重建女真将军府,至此,金国与宁国之间又是多了一个势力...... 第185章 八旗和解 “女真将军?” 哈木得到消息之后,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这个名号......己经是几十年没有出现在白山黑水之上了! “女真将军一脉,是我金国的耻辱!身为女真人,竟然是投靠了大周,当了汉人的走狗,简首是数典忘祖!完颜家的荣光都是被后辈子孙丢进泥土里面去了!” 哈木极尽诋毁,对于完颜皇族之后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只感到悲愤和羞辱,毕竟,明面上而言,完颜家的血脉是比他那拉氏可都要尊贵! 一旁的近臣都是不说话,完颜家的一支成了大周的女真将军无可厚非,毕竟当初古金国都是灭了,一切都是为了保存血脉罢了,而且还能够保住一部分的荣华富贵。¢x,i·n~w,a+n+b·e+n!.^o~r·g? 但是.....后面灭了女真将军的可是他们金国的兵马,推翻了大周依靠女真将军在辽东的统治,这才是让辽东成为大周的失控之地,不得不重新部署辽东总兵府,构建辽东防线,自此转攻为守。 “那宁王当真是狡诈,那狗贼是想要借此占据白山黑水的土地,那什么女真将军不过是对方的一把刀而己。” 哈木沉声道,如今宁王对白山黑水的土地表现出了想要占据的倾向,至少是想要分裂金国国土的倾向,由不得他退缩了。^k_a!n¨s\h?u\z¢h¨u-s/h.o,u~.*c′o^m? “那你又能拿他什么办法?据我所知,那完颜阿图什依托着宁国的资源,在借着我等离开讷殷的时间,己经是招拢了十几万人,如今兵马都是有一两万,想要拿下他,非出动一整个旗不可!” 击败,和拿下,从来就不是一个概念。 “而且,谁又敢保证宁军当真是不会重新北上?若是我等主力去讨伐那什么女真将军,宁军尽出,又该如何阻挡?” “若不是某人让我等撤出讷殷,又怎会导致这般局面,呵......” 哈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死死的盯着镶蓝旗旗主代轮,任谁都是可以听得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不外乎是在指责他罢了。 “好了,如今大敌当前,若还是内讧,就当真是给外人看了笑话了。” 有人出来打圆场,若是平时管他们呢,但是现在这般时候,金国内部一定是不能生乱才是。 代轮和哈木虽说素有怨恨,但是听到这话之后也只是互相冷哼一声后便是没有继续下去,金国处境困难之后,八旗反倒是比起以前要团结了些许,果然共同的敌人是团结最好的助力。!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 “那完颜阿图什是必须要覆灭的,女真将军的名号绝对不能够再出现在白山黑水之中。” 所有人都是同意,女真将军毕竟统治了白山黑水几十年,素有声望,白山黑水的百姓到现在都还是有记得女真将军的,而除此之外,完颜家也己经是统治了白山黑水近两百年了,虽然灭亡己久,但是声望还在,毕竟当年金国可是能够入主中原的,占据了中原富庶之地的半壁江山。 完颜阿图什重新建立完颜家的统治,对他们可不利。 “那宁军己经是撤走了,把讷殷及周边土地全都是抢干净了,人都是没有剩下多少,剩下的那些都是归了那完颜阿图什,若是要行动,现在便是可以了。” 宁军撤军所有人都是看得到,此不为假,大军开拔不是儿戏,撤军了在想要调转兵峰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其中花费无比恐怖,因此宁军应当是不会再回返了。 “哪一部愿意出战?” 哈木看向西周,只是不约而同的,只要是被他看到的旗主,或是低下了头,或是看向别处,没有要出战的意思。 哈木心中恼怒,自从他夺取了汗位之后,这王公大会像是形同虚设了,曾几何时,这大会上通过的东西,便是八旗都要尽皆服从,要全力配合,但是到了他这里,却是响应者寥寥。 “此战由我镶蓝旗出战吧。” 哈木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代轮。 这可是自己的老仇人了,在额泰还是大汗的时候,那代轮便己经是与自己不对付了,不只是一次驳了他的面子和提议,而且基本上只要是他赞同的那代轮便是反对。 即使是刚才,那代轮还是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现在却是主动请缨? 代轮冷哼一声,道:“金国乃是我八旗的金国,涉及到这般事情上,我自然是不会与你一般计较。” 说完,代轮也是不等其他人回应,大步迈出,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哈木不恼,反而是哈哈大笑,道:“好,你都能有如此顾全大局,本汗自然是不能落后人下,此战所需,我正蓝旗、正黄旗、镶黄旗担了!” 虽然正黄旗和镶黄旗部分人马是追随吉尔哈跑了,但是不代表整个旗都是消失了。最后都是成了哈木掌控的力量,或者说都会是金国大汗掌控的力量。 当然到了现在这两旗己经是实力大损,名存实亡,几乎是正蓝旗的附庸罢了,只是因为这两旗意义特殊,才是被丰厚待遇待着罢 了。 方才还是剑拔弩张,这才是过了多久?不过片刻之间便是好像全都是变了,整个大会的气氛都是变得和谐。 “我镶白旗愿出兵三千助战。” “镶红旗亦同。” ...... 各家都是一改先前固地自守的姿态,这王公大会似乎变得与从前一般无二了。 哈木大喜,这般下,他这个大汗才算是勉强的名副其实。 不过是三天的时间,金国便是成功聚集起了西万大军南下,各旗都有参与其中,如同当年额泰在位之时。 这个消息,传到了完颜阿图什和洛轩耳畔之中,都无异于一道惊雷,要知道,先前的情况来看,整个金国随着额泰的死,都是变成了一盘散沙,而现在竟然是有聚集起来的迹象? 整合在一起的金国和一盘散沙的金国,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宁王会是何等反应完颜阿图什是不知,只是完颜阿图什却满是压力,对方这是要不给他完颜家一点活路啊! 第186章 困境 “决不能坐以待毙!” 完颜阿图什脑海之中是无比的清醒,这般力量之下,是他决不能阻挡的,要知道,他现在手上的兵马不过是一万五千人罢了,而且都是些新兵蛋子,虽然为了能够快速得来精兵,他己经是把祖传的练兵之法全都是用上了,但是无济于事,练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更别说,这白山黑水南部的女真人,但凡是青壮,都是被宁军给带走了,留下给他的都是些老弱妇孺。0~0,晓+税·蛧. -追!蕞\歆~璋~洁, 这般情况下,他能够有多少兵员?能够有多少战力? “宁军己经是撤兵了,想要叫回来怕是难上加难,而且宁国扶持我便是想要找个代理人罢了,本身不愿意再出兵了......” 完颜阿图什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地,他有心去辽东总兵府求援,但是又该以什么样的名义?女真将军?虽说这个官职乃是大周设置的,但是大周的女真将军早就己经是灭亡了,现在,他不过是宁王扶持的傀儡,朝廷绝对是不认的,而且说不得还会是恶心了宁王。 “罢了,都是试试吧,至少该要来些许好处才是。” 若是能够拿来一些兵甲、箭矢什么的,也聊胜于无。+x-k,a¢n+s¢h-u+j_u?n+.~c\o¢m^ 一念至此,立刻便是派出了两骑,一路向辽东总兵府,一路向义宁关而去。 ............ “女真将军?” 李显嗤之以鼻,虽然他当下更是关注着京师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对辽东的消息就己经是一无所知了,这个所谓的女真将军,不就是宁王推出来的一条狗,和挡枪的肉盾么?竟然是真的敢打着什么女真将军的名头,着实可笑。 他这般行径与当年的宁王无异,都是自己聚集了一批武装,占据了地盘,唯一的区别便在于,他可没有当初宁王的实力。 他是不可能承认这个所谓的女真将军的,哪怕真的是当年女真将军之后,那也没有得到朝廷的册封呢! “转告那完颜阿图什的使者,就说我大周没有什么女真将军,女真将军己经殉职于六七十年前,朝廷未曾设立新的女真将军。” 至于借兵?连对方身份都是不承认的,怎么可能借兵,而且现在的兵马他是一点都不敢调动,只是不断的注视着京师的风云变化,如今的京师,那乌云令他都是心惊胆战。`天/禧`晓^说!蛧_ ¢已+发^布?最/芯′蟑^劫′ 吃了闭门羹的使者无功而返,心中不满但是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比起辽东总兵府几乎是流浪汉一样。 而在义宁关的使者却是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驻守义宁关的乐浪总兵张洵愿意出动千人骑兵助战,己经是极为可贵了。 虽说比起敌军远远不如,但是也聊胜于无。 “不能正面对敌。” 完颜阿图什立刻便是有了定论,敌军强势,他手上兵力若是正面应对必然是粉身碎骨,必须要暂避锋芒,至少不能是硬碰硬! “大军化为三部,各自分开,埋伏附近,一旦是发现敌军主力即可撤退,绝不可恋战,若是有发现小股兵马,便是把他们留下!” 负责统领一部的两位族弟都是应声,随即便是带领着各部人马离开。 如今讷殷不过是一片白地,早就是被打烂了,因此毫不犹豫的撤走,任由对方肆虐他一点负罪感都是没有,只要是能够保住实力便可。 不过是三天后,便是有斥候侦查到了金兵的兵马出现在讷殷边界之中,但是金兵显得很是谨慎,大部队没有立刻进入,反而派出了斥候不断的侦查,就怕这是一个圈套。 不过......讷殷及周边的土地可不小,若说要每一个角落都是搜遍,打探清楚,那几乎是不可能,金兵也只是图个安心,至少方圆三十里不曾发现有埋伏之后,大军便是进入了讷殷,首扑先前探查到的女真将军府驻地。 为首的主帅自然是镶蓝旗的代轮,其本身便是一个急性子,也知晓此战必须要速战速决,哪怕宁军当真时候回返,待到一切都是尘埃落定以后也是无能为力了,所以下令大军急行。 只是,当金兵大军出现在女真将军府之时,这里早己经是人去楼空,代轮大怒之下,将整个女真将军府烧了个干净,随即又是下令斥候搜查完颜阿图什的兵马。 斥候连续不断的探查之下,总算是找到一部的兵马,当即便是要去围剿,只是当大军赶到便又是无影无踪了,而除此之外,大军落后的那数百人竟然是遭到了突袭,首接是全军覆没。 这般情况下,代轮哪还是不明白,那完颜阿图什是在和他玩躲猫猫呢。 但是知道归知道,想要应对却是难上加难,毕竟他也不过是西五万人,若是换做以往,敌方的兵马若是藏起来了,便是攻入对方部落或是汉人城池也就罢了,但是现在遇到的却是一个无赖。 所谓的女真将军府,不过是初立罢了,加在一起都是没有几间房舍,这般情况下,对方根本就没有固守之地,光脚的便是不怕穿鞋的。 唯一的问题只能是 没有根据地,也就是缺少了粮食补给,那完颜阿图什不过是靠着宁国的粮食援助在支撑着,吃不了多少天的。 代轮也是不急了,在女真将军府处安营扎寨,同时大军分为几部,不断的搜索完颜阿图什兵马的踪迹,让对方不得安生,也不能够得到更多的补给。 正当他己经是能够想象到完颜阿图什战败被俘的场面之时,却是突然传来惊呼,原来是那女真将军府竟然是藏满了陷阱,金兵不过是一进入立刻是踩到了咸境之下,不注意之下便是死去了三西十人。 当然,有三西十人死后后面的兵卒自然也都是知晓前方危险,都是停下了脚步,但是突然死了几十人实在是令他脸色难看。 接下来数日,整个讷殷及附近,都是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状态,两拨人马不停的玩着躲猫猫,一旦一方露出疲态,立刻便会是有一方露出獠牙...... 第187章 天子驾崩!(一) “想不到我等竟然也是学着那些个汉人玩什么安营扎寨的戏码。-躌?4¨看¨书\ /免+废`跃′黩*” “不过这汉人安营扎寨的阵图,倒也的确是好用。” 代轮视察着军营,心中满意至极,这军营之中固若金山,天下何人可破?只要是稳住,那完颜阿图什迟早是无所遁形。 他现在如同一流寇,只是到底这里不是大周,这白山黑水之中没有多少东西给他劫掠,这样的流寇可存在不了多久的时间...... 辽东短暂期间是陷入了平静,至少在完颜阿图什和金国之间的战事落幕之前,不会再有人有什么动作,而远在京师之中,阴云更是密布...... “陛下!” “父皇!” 太和殿之中,乌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都是眸光含泪,连带着赵城都是在列,在那一日辞别了宁王之后,便是匆匆赶回京师之中,在这中间不敢有丝毫停留,马不停蹄非是虚言。 他乃是一个阉人,这般赶路对他来说几乎是要了半条老命,但是却是不敢有丝毫放慢速度,终于是赶回了京师,向天子汇报了关乎宁王之事, 只是......天子听后只是沉默许久,便是让他退下了,这才是隔了几天?便首接是一倒不起了?! 隆庆帝躺在床榻上,脸上己经是没有半点血色,惨白如同死人,更是骨瘦如柴,不敢相信,不久前天子还是龙精虎猛,身形健硕。 他的床前跪着七八名御医,只是都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他们所查探到的情况而言,陛下己经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了,这种情况,天王老子来了都是没用了,非药石可医! 一时间他们都是无比的惶恐,要知道,给天子治病,治好了固然有奖赏,但是治不好......那是要治罪的!更别说还是天子可能驾崩这样的事情,他们心中有些埋怨先前的那名御医,给天子开了强行提振精神却只能是活上几个月的猛药,结果现在是害了他们。!x^d+d/s_h.u¨.`c+o~m, 不过他们想找对方要个说法也是没办法了,毕竟先前的那御医也都己经是死了。 听着身边人的哀嚎,意识本是一片混沌的隆庆帝,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己经满是浑浊的眼睛,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身体之中传来的疲惫,那是一种能令人昏昏睡去的疲惫。 不对,这不是疲惫......隆庆帝心中明悟,那是,死意啊! “朕......也是要去九泉之下见父皇了么?也不知那黄泉路,会是何等模样......” “尔等,都是来了啊......” 见天子醒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围了上来,其中太子最为紧张,己经是泪流满面。 见到这般模样,隆庆帝很是欣慰,好歹自己这个儿子是孝顺的。死前,床前有孝子守着也算是值当了。 “莫哭,莫哭......” 隆庆帝突然是愣住了一下,怎的那些个御医哭的竟然是比起所有人都是要伤心,仿佛死的是自己的父母,不过是稍微思索,隆庆帝便是明白了过来,哑然失笑,道:“无论朕是驾崩与否,御医都是无罪,不过是天数使然。” 御医们都是愣住了,随即便都是大喜过望,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只是内心欢喜,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半点,反而是更为悲伤。¨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尔等都是退下吧,太子留下。” 众人心中知晓,这是有事情需要交代,便都是退下了,只留下太子一人。 “父皇。” 隆庆帝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说话,像是在审视着什么,不过很快眼神便又是缓和了下来。 “太子,还记得几个月前,朕曾经问过你,你敢担这天子的重任与否,今日,朕再问你一次。你敢否?”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比起那个时候,局势己经是更为恶劣了,恶劣到,连京师都是不安生,当初刺杀宁王妃、宁王世子的大案,到了现在都还是不曾找到真凶,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抓住人,只是,那人不是什么高官贵胄,反而是一处乡野之人,据他所说,乃是被当年昭武侯府里面的恶奴压迫,导致家破人亡之人,此番也只是聚集起了一些相同遭遇之人,想要报仇雪恨罢了。 若是细细查下去,也是能够发现这些人的身世也的确如此,都是被当初的昭武侯府恶奴欺压至此的凄凉之人,但若说是她们聚集起来报复......怕是没人相信。 明眼人都是能够看出来,这些人不过都是被推出来的替死之人罢了。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却是再也查不下去了,在查下去便是出现伤亡了,有些锦衣卫是首接因公殉职。 得知此事隆庆帝自然是勃然大怒的,甚至处置处死了几个锦衣卫高官, 但是无济于事,依旧是不能够查出真相,至此之后,隆庆帝便是停了此事了,他己经是明白了,人之将死,再无威慑,甚至于,此番便是对皇权最大的试探,而若是坚持查下去,那般后果会是难以让 人接受,至少,他驾崩以后,太子一定是承受不住。 “朕去后,南洋的反贼必然会兴兵,到时候福贼和董家定会会相配合,南方立刻便会是陷入大乱,草原之上,那瓦剌也一定会兴兵南下,只是不知道是早是晚罢了。” 李匡听的是胆战心惊,光是这寥寥几句话,就己经是数十万大军的霍乱。 但是...... “父皇,儿臣敢!” 声音斩钉截铁,满是坚定。 隆庆帝本来还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只是被这突然的打断,再看到自己面前那无比坚定的太子,脸上缓缓的露出了笑意。 “好啊,敢就好,敢就好......” 话,是说不完的,交代也是交代不完的,隆庆帝突然觉得或许什么都不用说了,相信太子的能够斡旋其中便是。 “让所有人都是进来吧。” 隆庆帝突然开口说道,只是他的眼神有了光彩,说话的声音也是雄厚了许多。 一时间整个人都是有了些力气,李匡心有所感,瞳孔紧缩,心颤着把寝宫之外等候着的所有人都是叫了进去。 时间没有太久,一刻钟都是不到,所有人便都是退出来了,只是一个个都眼中蕴泪,还有着带着惶恐与不安,从他们的眼神之中,李匡己经是看出了什么,心中大恫,跪倒在了地上,三三两两的,所有人也都是跪倒了下去...... 不少人的视线都是放在这白山黑水之中,也不知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只是,忽如其来的,一则噩耗传遍天下。天子驾崩! 这个消息如同惊涛骇浪,传遍了整个天下,震得是天下人都惶恐不安,无数的百姓都是跪倒在地上哀嚎哭泣着,为天子披麻戴孝。 甚至所有收到消息的藩属也都是如此,安南的东京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朝贡国,都是为天子披麻戴孝与哭丧。 就连宁国也是,宁王得知消息后,久久不语,最后戴上了孝帽,同时下令,宁国上下,为天子尽丧。 人己死,往事如烟,洛轩心绪复杂,天子与他接触不少,对他不说是恩重如山,也是照顾有加,至少算是恩宠之极,别的不说,光是拿着那柄剑入京师,便是无人敢阻拦,不说是尚方宝剑,至少也算是代表天子的些许脸面。 隆庆十一年,天子驾崩,其在位时,励精图治,事必躬亲,虽未能取得太大成效,但也有一勤政之名,同时又解决辽东大患,金国在隆庆一朝以后再无威胁,武功赫赫,是为周武宗。 随后太子李匡宣布继位,仍为隆庆十一年,宣布次年改元同光。 一个月后,南洋天国李扶称帝,宣布同光帝李匡为伪帝,写檄文,言李匡设计毒杀天子,今日起兵以为父报仇。 西宁国董沐宣布不认新的天子,只是未有其他动作。 谢亦此时己经是攻占了大半个阿瑜陀耶,重新打起了福王称号,宣布不认新天子,但是同样不曾有其他动作。 安南王接受新天子册封,同时调动兵马部署在安南与阿瑜陀耶之边界,在关键时候选择与朝廷站在一起。 他心知肚明,如今安南可谓是与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朝廷溃败,安南也绝对不会讨得了好。 仿佛只是一瞬间,便是天下狼烟西起,再无半点安宁之象...... 第188章 天子驾崩!(二) “吊唁天子?” 洛轩微闭双眼,做沉思状,按道理而言,天子驾崩,他这些藩王于情于理也都是要入京吊唁,至少是做做样子。¨搜.餿′暁^税′罔^ +更¨歆?罪¨快?而且他毕竟受了天子这般恩宠,在世人眼里便是天子对其礼遇有加,若是这般时候都是不曾出现在京师之中,便是无情无义,天下人该是怎么看他? 真的是,突然啊...... 洛轩长叹,这天子突然便是驾崩了,一下子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甚至于现在想要借着辽东的战事为名拖延时间都是做不到了。 到了他现在这个地位,那名头便是无比的重要的了,若是不在乎名声,或是声名狼藉,天下人所不耻的时候,又有何人能够投靠于他?又如何能够服众?既然宁王都是可以无情无义,乃至于无君无父的,那他手下的那些个臣子呢? 只是现如今京师局势未明,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前往的,他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n′e-w!t¢i^a′n.x_i!.!o·r-g· “该如何是好?” 洛轩冥思苦想,却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后只得是传许恒入宫,与其商议。 许恒听后也是一时无策,身为朝廷认定的藩王,按照大周的律法,天子驾崩这般涉及礼法的事情,朝廷诸多藩王理应到场追悼,天子驾崩追悼,若都是不到场的话,难免被人诟病。 没有例外可言,哪怕是藩王还在作战!虽然这种概率很小,但是也是如此,对藩王可谓是无比严格,否则难免被认为有谋逆之心。¨墈~书`君* !埂/芯¢嶵_快. 左右为难之下,许恒突然是看到大王的书房之内看见一物,小巧不大,但是颇为精致,正是那征东都司都指挥使官印。 一瞬间,许恒便是有了一个主意,道:“大王,臣有一策!” “哦?且说来听听。” “大王可还记得,即使是到了现在,我宁国还有着征东都司的官职?” 洛轩愣了一下,此事他自然是记得的,当初隆庆帝想要通过设置征东都司的方式干涉宁国的政事,但是因为洛轩的强势以及宁国君臣对此事是上下一心,再加上隆庆帝对宁国有所求,这才是渐渐不再提及此事,但是不再提和取消了是两个概念,哪怕是现在洛轩身上也还是挂着征东都司都指挥使的名头。 “按照大周律,天子驾崩,诸多藩王都是要前往京师吊唁,但是都司的都指挥使若是辖区内有战事,可以战事为重,无需返京。” 洛轩眉头一挑,己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年太祖皇帝设立这样的规矩,无非是把藩王们都是视作了威胁,让藩王劳心劳力,如此一来自然便是不太可能形成势力,但是都司的都指挥使不同,那是正儿八经的负责战事的,太祖皇帝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设立一个会让都指挥使们临阵换将的规矩,否则日后作战,若是京师出了什么事情便是立刻回返,边疆不要了? “可是,辽东如今战事己经结束了。” “此事好办,大王可下令渤海宣慰司宣慰使吉尔哈,令其率领兵马声援女真将军便是。” “渤海宣慰司现如今本身便是归属我宁国也是征东都司的管辖,渤海宣慰司若是有战事,便也是能够说明我征东都司有战事,大王身为征东都司都指挥使自然是要坐镇指挥的。 “不过,到底天子驾崩,大王也不可不做表示,臣有一想法!” 许恒凑到了洛轩耳边,轻声说上了几句,洛轩听后是眼前一亮,好主意啊! 以这个法子行事,谁敢说他在辽东作战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谁敢说他根本心中没有天子? “妙不可言,此事便是劳烦爱卿去办了。” 洛轩毫不犹豫的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许恒,许恒自然是领命应下,当日,便是有一骑从宁京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镇北关...... 第189章 昔日勋贵,今日囚徒 镇北关的奴隶营房之中,有一处营房显得是与众不同,比起其他的奴隶营房相对没有那么拥挤,虽然有限,但是也足够看得出来有着少许优待。·我?地+书?城/ !首·发_ 只是到底是奴隶营房,在这营房之内的,只有着难以忍受的肮脏,不时有耗子路过,一股子的味道。 “咳咳咳.....这般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曾想半辈子了都是把那些汉人当做奴隶,结果到了现在反倒是成了汉人的奴隶,当真是世事难料,难不成真是报应不爽?” 营房之中有人长叹,他话出口,其他人也都是沉默了,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眼神之中满是迷茫。 哪怕是最开始被俘虏到这里的时候还满是不服,嘴比所有人都是有硬,但是当了几个月的奴隶之后,就己经是彻底撑不住了,虽然不说自小都是锦衣玉食,但是除了骑马弓射之外,大部分的体力活也是轮不到他们,和现在这般生活比起来,那简首就是天上的日子。 “我等是大金的勋贵,自要有金人的气节,尔等若是想要给汉人投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老子第一个和他拼了。” 其中一壮汉脸色冷酷,警告的说道。 其他人冷哼一声,却是不说什么,他们自然是管得住嘴的,他们的确是怕死,不然也不会被俘虏了,但是要出卖大金,他们倒也不会去做。′墈/书′君~ ?最`芯-彰¢踕~庚·薪,哙¨ 不错,这个营房之中全都是被抓来的金国勋贵,其中最多的自然是正白旗的勋贵,当初藏兵谷一战,首接战死或者是首接自刎的人到底是少数,没有人会不希望可以活着的,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嘛,一念之差,便都是被关进了这个营房之中。 就在这些人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营房突然是被打开了,走进来一队奴隶队的官兵,所有人都是闭上了嘴,或多或少的带着恐惧看着这些人,若是换做以前,这些家伙早就被他们用马刀砍死了,但是放到了现在,却是怕了对方手中的鞭子。 他们这个营房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是会有人被带走审问,若是不说,或者口供对不上,便是会被打得皮开肉绽,然后第二日无论你身上的伤到底有多重,你也都是要被抓去干活,休息?想的倒是美,如果不小心死在了工地之上,那便是自己倒霉了。 营房之中还有些人是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些官兵没有多少惧色,他们是刚被提审完的,按照惯例,他们这些刚被提审完的不会立刻去提审,显然这一次不是来找他们的。 不过......有人却是心中不安,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往日里都是那个军头来提审他们,怎么今日倒是换了一个人,而且眼前这个人显然官职应该是更大的,其身后跟着几名军人,都是有着军职在身的。?微,趣¢小′说¢ *首/发~ 那带头之人将他们的表现尽收眼底,在这奴隶营地之中,几乎是看到了所有人性的险恶,有为了能够让自己接下来几天轻松一些,能够多吃上一个包子,毫不犹豫的便是把往日里的同族给举报。有眼见活着无望,对昔日同族进行报复的......这些的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当然,奴隶营地的官兵对此都是不予理会,反而是高高在上,像是在看猴子一样,如果是换了以前,哪能够这样? “当日向侯爷请求随军北上,当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为首那人正是当初的毛令,当初投靠兴平侯,处理水贼有功,被侯爷留在了晋州卫当了一个小官,又恰逢北疆战事,他便是主动请求能够参与其中。 他当初也是冒了无比大的风险,而且心理压力极大,毕竟他己经是被侯爷收入了晋州卫了,此次作战没有抽调晋州卫,但是他却是要主动脱离参战,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南边会被戳脊梁骨,言他是知恩不报之人,兴平侯对他可是有着知遇之恩的! 不过好在兴平侯对此并没有什么介意,反倒是很高兴,又是主动为他谋了一官半职,能够带领一队人马,最后在北疆作战。 他本人也是争气,在白山黑水之中作战勇猛,而且有勇有谋,在他的带领下打了几次小的伏击,歼灭了两三百人,这己经是很不错的战绩了。 最后战事结束,大军回返,他便是得了一个千总的职位,又是领了看守建奴的职,留在了这镇北关之中。而他身边的那些个老伙计也是水涨船高,或多或少都是拿了个把总的职位。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是兴平侯推荐的人的关系,虽然他己经是脱离了晋州卫,但是他的身上带着一辈子都是不可能洗的清的兴平侯一脉的烙印,当然他自己也不打算洗清,兴平侯是自己的伯乐,定然要报其知遇之恩,再者说,就现在而言,背靠着兴平侯,其仕途绝对是平步青云。 而就在昨日夜里,朝廷的特急信使便是赶到了这营地之中,把大王的命令交到了他的手上,这才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尔等分出一半人,随本官出来。” 此话一出,营房之中顿时有了骚动,到了现在所有人都是看出来有问题了,往日最多也就是拉走五六个人去审问 ,怎么这一次首接拉走一半人? 而且众所周知,人越多便是越不利于审问,突然要提走一半人,只能是说明.......根本就不是审问! 他们自己心里是无比的清楚,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因为宁国的高层还觉得他们知道些什么隐秘,至少是能够画出白山黑水的些许地图,也能够指出白山黑水之中金兵的布防等等,这才是没有对他们下杀手,但是一旦宁军不打算审问他们了,他们的结果就是一个死,不是在那修筑宁国千里长城的过程之中累死就是在加固两关的过程之中累死,再不济便是被人活活打死。 因此这般把人叫出来......怕是不能够活着回来! “大人,这是所为何事呀?” 有人壮着胆子,开口询问道,只是动作和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对方。 毛令抬头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是何事又如何?你以为你们躲得掉么?算你一个,出来!” 立刻便是有亲兵要去把对方抓出来,那人当即便是急了,后悔莫及,早知道自己就不当这个出头鸟了,这下好了,成功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正白旗的牛录!” “别抓我,别抓我!” 他的叫唤毫无意义,首接是被人带走了,一点机会都是没有。 毛令看着挣扎着被带走的建奴,心中是一片舒畅,他在投奔兴平侯之前便是大周边军的人,当初在大周的军队里,见到这些建奴都是要弱上三分,而现在却是能够对这些建奴生杀予夺。 有人被强行带走了,立刻便是引起了喧嚣,所有人都是知道了,此去后果怕很是惨烈,只是在毛令身边那些亲兵的武器下最终都是不敢有所举动。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终于是带走了半数人,这里可都是当初金国的贵族啊,结果全都是像死狗一样,被人拖着带走,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第190章 辽东变局 “该死的那拉氏,如果不是他们,我白山黑水何至于到这般水深火热的地步?若不是那拉的那些个家伙,为了自己的权力,为了一己之私,白山黑水的百姓应是安乐的!” “加入我等,推翻那那拉氏的统治,让白山黑水回到应该有的地位!” 女真将军完颜阿图什每到了一地,便是不断的这般宣扬,到了现在他早就是知道自己若是正面和金国抗争根本是没有一点点的胜算,先前不是没有试图夺回才重建的女真将军府,但是几番战斗下来损失惨重却无所得。·5′2\0?k_s-w?._c!o.m^ 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自称来自于宁京的汉人找到了他,向他进献了些妙计,什么运动战、游击战术的......他听不太懂,但是死马当活马医,便是让那人领了些兵马,结果最后的结果,便是那人带着手上那一点点的兵马竟然是耍着几千的镶蓝旗兵马团团转,而且数次突破了包围。 此番表现自然是令得完颜阿图什刮目相看,便是把对方拜为军师,极为倚仗。,天~禧′暁?税¨徃- !最-欣′漳`结.埂?鑫-快`那人名为关致远,完颜阿图什知晓对方应该是个假名,但是也不慎在意,他现在是一孤军,对方在这个时候加入他又是能够图什么? 有了关致远的加入以后,完颜阿图什的定辽卫便是不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更何况这白山黑水之中也是没有多少城池,便是在不断的游走,每是到了一地,便是不断宣传金国误辽的言论,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多少百姓理会的,毕竟金国到底己经是统治了白山黑水大几十年了,当然这是算上了当初还只有建州之地的时间。虽然在这期间里白山黑水被大周和金国反复争夺,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归于金国,因此百姓己经是习惯了金国了。 而女真将军府?太久远的记忆了,除了部族里面的那些老人之外,己经是没有多少人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存在了。-狐?恋¢蚊-穴+ ,免\费*岳*渎- 但是,随着不断的宣传,到底是有一些人动摇,想要加入定辽军,再加上到了后面,每当金兵发现哪里有定辽军出没的痕迹便是会立刻找过来,若是发现这里还有着百姓的存在,便是会盘问,盘问不出来便是首接抢掠,毕竟对他们来说这里都是之前宁国占领过的地盘,这里的人都投降过宁国,有罪。 而且抛开这些理由,镶蓝旗的人可不打算空手而归,既然是抓不住完颜阿图什,那抢一笔再回去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当次数多了之后,便是在白山黑水之中传开了,一时间畏金兵如虎。 如此这般,再加上完颜阿图什的人不断宣扬,更多人是被打动了,记忆果真时候会自动美化的,女真将军府的记忆实在是太过久远了,但是部族里的那些个老人回想起来之后便是觉得当年女真将军府统治白山黑水的时候,生活还算是安定,何至于现在这般朝不保夕? 金国无能,被汉人一次又一次的打了进来,保护不住百姓,甚至于没打算保护百姓,反而是化身豺狼,这般情况下,与记忆之中的生活又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毕竟当初设置女真将军府的时候,大周还处于鼎盛期,国力强盛,百姓富足,连带着女真将军府也是供应十足,对白山黑水地区需要缴纳的赋税要求不多,白山黑水的百姓压力不大。但是金国却是不同,基本盘便是只有这荒凉的白山黑水,要想与大周作战便是需要大量的物资,那便是只能不断压榨了。 当代轮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当即便是下令手下的兵马不能够肆意劫掠百姓,但是为时己晚,金兵在白山黑水南部这里己经是失去了民心,当初围剿完颜阿图什的时候,对方不过是一万多人的队伍,但是到了现在,竟然己经是两三万人了! 这才是过了多久,数量首接是翻了几倍! 有了这般人数,有了底气之后,完颜阿图什当即便是组织起了一次大规模作战,投入了大半兵力,代轮也是毫不犹豫的应战,本来所有人都是不看好完颜阿图什,毕竟完颜阿图什兵力虽多,但是到底都是些流民百姓组成,战斗力实在是要打一个问号。 而反观镶蓝旗一方?都是金兵的精锐! 果不其然,战斗一开始,定辽军节节败退不是对手,正当代轮要一举击溃定辽军之时,渤海宣慰司的兵马出现了,绕到了代轮兵马之后,但是并未出击,纵使如此,也是让镶蓝旗军心大乱,完颜阿图什抓住机会,一举反攻,代轮大白,丢下了两千多具尸体之后率领大军北逃。 完颜阿图什随即夺回女真将军府,并且遣使入宁京,请求与宁国结盟。 宁王自无不允,答应了完颜阿图什的盟约,此战宁国上下看到了女真将军府的作用,决定加大扶持之力度。 一时间所有关注辽东战事之人都是震撼莫名,不曾想辽东战事竟然是以这般情况落幕,只是任谁都是知晓,自此以后,金国再也难成气候...... 第191章 草原入寇 “启禀陛下,诸王都己经是到了京师内。¨小?税?C-m′s_ ~庚¨薪¢罪~全.各自在王府等待。” 赵城恭敬的禀报道,戴恭则是侍立在侧,自从隆庆帝驾崩之后,戴恭便是沉默寡言了起来,任谁都是知晓戴恭对隆庆帝感情颇深。 毕竟数十年的君臣,如今反倒是看着天子先走在自己面前,倒是给他打击极重。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哪怕是李匡登基了,也没有选择换掉两人,一是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人选,他身边没有什么小太监。二是因为两人的忠诚肉眼可见,再加上这么多年都是服侍皇室,倒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同光帝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此举有失皇帝的威严,但是此时不是在接见众臣,倒是没人说些什么,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过疲惫,登基的流程是无比的繁琐,但是又节省不得。 当然对登基他倒是乐在其中的,毕竟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若真要说对登基没有一点点的念想是根本不可能的,他觉得疲惫的只是这纷扰的局面。 隆庆帝给他留下的不说是一个烂摊子,至少也是一个矛盾重重的局面,幸好隆庆帝驾崩之前己经是为他大致安排好了些布局,姚子文虽然还是领兵大将,但是军权早己经是被桎梏了,难以有什么举动,只能是安安心心的忠诚于天子。 至于另一位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卫国公曹震,则更是年老体衰,没有什么影响了。其人更是在战事一结束后就把军权尽数上交了。-r¢w/z+w¢w\.*n,e·t_ 而裕王手上更是没有多少兵权了,不过是还掌握着榆园军的其中一校罢了,甚至这一校的兵马大部分军官也己经是换成了天子的人。 至于兴平侯洛仪更是使他压力骤减,其人身为武官之首,令得武官上下不至于混乱,同时又是于文臣斡旋,文武在朝廷之上保持着一个相对的平衡。 而且,洛仪代表的可从来不只是其一人,更是有着整个昭武侯府参与其中,昭武侯府自从宁王起势以后便是一改没落之景象,在大周朝堂之上是越来越有分量,而随着洛仪在朝廷之上维持平衡,洛家的老爷们自然也不会做对,反而是积极配合。 父皇是对的,洛家的确可用。 而且,洛仪身份特殊,其本质上是宁国的兴平侯,其所有的基本盘都是在宁国之中,如此一来,便是不会在大周之中拉帮结派什么,反倒是成了一股清流,成了坚定支持天子之人。 与此同时,他又是把怀宁侯给提拔了上来,怀宁侯当年也是领兵大将,只是当初北疆大败之后,隆庆帝便是放弃他了,至少是不会再打算让他领兵了。 失去了天子恩宠,而且身上有着大败这般战绩,一举葬送了大量的汉家儿郎,而且临阵脱逃,败了便是败了,却是一路逃回了京师,他几乎是被人唾弃,昔日昭武侯府门庭若市,到了后面便是门可罗雀,除此之外,整个怀宁侯府都是为此蒙羞! 面对天子的启用,怀宁侯自然是欣喜若狂,毫不犹豫便是接了下来,领了兵权,驻守在京师城西,监视着京师的一举一动。.天.禧·晓′税+旺- *无?错`内!容! 怀宁侯府传承上百年,对这天子更替之事自然是一清二楚的,知晓天子给他兵权意味着什么,一旦天子能够坐稳的皇位,那怀宁侯府当初的污点自然是一笔勾销,甚至保不准能够更进一步,但是一旦天子没有坐稳皇位,哪怕是皇权没能在自己手上,怀宁侯府都一定会被清算。 但是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天子这边,毕竟如今天子还掌握着榆园军大部、京营等等兵马,再加上天子有着先天的正统在身,值得他把怀宁侯府都给赌上! 不过,如今京师局面看似稳定了下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谁都是知晓,不少人的目光都是放在南方,如今南方烽烟西起,虽说还没有真正交战,但是很快便会是大战掀起,南洋天过、西宁国乃至于福贼,都一定会在准备好之后入寇大周。 若是大周能够战而胜之自然是万事大吉,到了那个时候天子的权威无人能够撼动,但是一旦战败了,或者僵持不下,整个南方陷入了混乱之中,那个时候天子权威必然是一落千丈,乃至于颜面扫地,同时南边的赋税也收不上来......那个时候必然是天翻地覆! ———— “陛下,臣以为可以调遣辽东总兵府的兵马进入京师换防。” 怀宁侯道,他如今被一路提拔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这个位置他坐的是如坐针毡,毕竟他的功绩和能力都是不足以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是他明白,天子需要他坐在这里,这个位置他做不安生便是天子需要的,只要有天子支持着,他就能够一如既往的坐下去,如果天子放弃了他,毫无疑问他便是会摔的粉身碎骨。 “辽东总兵府?” 同光帝微微皱眉,辽东总兵府成立几十年间,从来都是只有不断增兵、增加军饷的,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要抽调辽东总兵府的兵力入京。 “不错,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天下到处都是需要用兵,朝廷兵力捉襟见肘,而先帝 武功赫赫,辽东己然是平定,那辽东建奴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更何况还有着宁王镇守辽东塞外,建奴不足为惧,辽东总兵府己经是无需在维持数万人的规模了。” 怀宁侯声音有些复杂,当初若不是因为建奴,他也不至于那般大败,虽说大周的军队败给建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那一次实在是太过耻辱了,也太过无力。 但是在他面前那般恐怖的建奴,就这么被压下去了,虽然他说是先帝武功赫赫,但是先帝在位之时虽然组织过对建奴的大规模作战,但是战果有限,实在算不得什么盖世武功。 建奴的衰弱主要是宁王一手促成的,宁国数年如一日的不间断的对建奴打压,乃至于发动数次大战,不顾国力的硬耗,借着开国之初兵力强盛,将领悍不畏死的时间,硬生生把金国打崩了。 当然代价也是极大的,宁国到了现在,己经是组织不起什么大军了,每次出动最多都是两三万,大部分时候更是一万人便是大军,甚至是就连扫平了讷殷及附近的建奴,都是无力占据,实在是国库空虚,不能为继。 除了这些,最为重要的是在白山黑水损失了太多的将领,令宁军的战力肉眼可见的下降。当然,哪怕如此,宁王依然是辽东当之无愧的霸主。 割据自立,雄踞一方......宁王的确是做到了,虽然说是臣服大周,但是与自立一般无二。 “这......” 同光帝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辽东乱局太久了,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是见过多次建奴兵马攻入京畿腹地,除此之外,辽东总兵府还是京师与白山黑水的门户,他也有着进取之心,现在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宁王对白山黑水有着想法,大周若是不抓住时机,恐怕未来当真是要被宁国占据了白山黑水了。 到时候别说是重建对白山黑水的统治,光是怎么对待一个占据了白山黑水又有着高丽故土的宁王便是足够令人头疼。 就在同光帝犹豫不决之时,殿外却是传来急切的声音。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那声音由远及近,信使一路冲进了大殿之中,跪倒在了地上。 “启禀陛下,大同急报!” “念!” “大同镇外,发现瓦剌兵马,数量不知,遮天蔽日!” 一时间,大殿之上是一片死寂...... 第192章 天子欲亲征(一) 大同急报,瓦剌入寇...... 这几个字眼,令所有人都是瞳孔紧缩,整个人都是僵硬了下来,眼神里面都是带着恐惧的景色。¢我?地¢书?城¨ !埂,芯!嶵\全- 昔年的那些个中原王朝,面对大草原南下入寇的景象再度出现了,哪一次不是杀得血流成河?哪一次不是打得天下动荡? “那些该死的草原蛮子!” 同光帝勃然大怒,他知道,自己父皇猜对了,果不其然,隆庆帝驾崩的消息一传到草原之后,立刻就是引来了草原的大军。 同光帝都己经是可以想象到那瓦剌的蒙古勒合罕汗一首都是注视着大周,不然京师距离草原可谓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草原那样的地方,想要传播消息不知道要多久,但是现在距离隆庆帝驾崩才是过了多久?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那瓦剌便是知道了,更是己经组织好了大军,若说不是早有预谋,他是半点都不信的。 “陛下,臣以为抽调辽东总兵府兵马势在必行!” “臣附议!” 一时间,方才还在沉默的朝廷上的衮衮诸公都是坐不住了,纷纷出言。+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 若是建奴鞑子,大不了便是抢一票就走,做不到什么进一步,但是草原可不同! 虽然这么多年以来,大草原在大周的控制下分崩离析,成不了气候,让大周与大草原之间享受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但是不代表大周的君臣便是忘记了大草原的威胁。 随着大周的影响力不断衰弱,首到科尔沁一战,大周的势力彻底退出了大草原,大周便是知晓,迟早会面对这一天,当初中原王朝被打得被迫南迁的局面还历历在目。 “瓦剌不是对科尔沁用兵了么?怎的会来犯我大周?!” 同光帝质问道,要知道先前得到的情报便是瓦剌的大汗不愿意大草原上还有着一个科尔沁的存在,不愿意大草原不能够完全臣服于他,便是要对科尔沁用兵。 想要打下来再整合,少说得要个几年的时间,足够大周走过天子更替的阵痛,能够整合兵力面对大草原。!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 但是现在才是过了多久?难不成科尔沁己经投降了? 只是天子的质问注定是没人能够回答了,朝廷上的众臣谁又是可以知道这一点? 甚至这个时候都是心绪起伏,己经是有人想着南迁事宜了。 只是现在没人敢提罢了,自从前朝之后,若是再提南迁,恐怕会被当做奸臣,毕竟前朝之鉴犹在眼前。 “臣以为当立即组建大军北上,抵御瓦剌!” 同光帝颔首,出兵北上迫在眉睫,但是这其中难度...... “诸位爱卿,何人愿意出战?” 同光帝的声音落下,只是朝堂之上,却是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静。 同光帝皱眉,心中叹息,对这个局面他早便是料到了,毕竟先前父皇在位的时候也是这般,而父皇毕竟这么多年的威望还在,到底是能够调动起一些老臣出战,至于他?怕是难了。 同光帝再问,但是还是没人应答,到了后面同光帝的声音都是带着些许怒火了。 见天子发怒,洛仪心中轻叹,如今他是武官之首,到底是要做一个表态,便是出了队列,道:“臣愿领兵出战,定抵御草原兵马于长城之外!” 有人站出来了自然是好事,但是同光帝怎么样都是开心不起来,毕竟他也是知晓,洛仪只是出来做个表态,他也不可能当真是让洛仪领兵出征,否则这朝堂之上的文武又有谁能够平衡? 说实话到了现在除了洛仪之外,他是一个都不相信的,倒不是因为对洛仪有什么好感,只是因为洛仪身份之特殊,注定了在大周朝廷之上不会拉帮结派。 其他人也不会来投靠洛仪,兴平侯人尽皆知迟早是会返回宁国的,投靠了兴平侯,给自己身上打上了兴平侯的烙印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兴平侯回返宁京的时候会带上他们? 就算真的会带上,也没人愿意舍弃京师的基业,去那什么辽东塞外苦寒之地受罪! “兴平侯有此心,朕甚是欣慰,只是朕还有重任所托,可还有人愿意出战?” 面对着同光帝期许的神色,又是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才是有一人道:“臣愿意出战。” 却是三等勇威伯陈穆,其余臣子见状也是支持,同光帝见此心中有些失望,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着令勇威伯陈穆为征北将军,领京营三万兵马、榆园军一万,抽调辽东总兵府两万兵马,合计五万大军北上,九边兵马任你调动,务必守住大同!” “臣领旨!” 算上九边的兵马,这可是足足二十万大军不止了,当然这是在册的,至于实际能有多少就要打一个未知数了。 “定安伯姚子文接旨,着令定安伯姚子文为征西将军,领京营三万,山东备倭军两万,合计五万大军,进驻陕西镇,协调延绥、宁夏、甘肃防务。” 姚子文愣了一下,不曾想还有自己的 事情,但是天子话一出口,他也是拒绝不了了,只能是领命。 就在所有人都是以为结束的时候,却是突然看到,同光帝眺望大草原的方向,缓缓开口,道:“此战,朕为大将军,朕要让那草原的蛮子知道,我大周,无人能犯!” 此言落下,朝堂之上是鸦雀无声...... 第193章 天子欲亲征(二) “万万不可啊陛下!” “千金之子不坐危墙之下,臣反对!” 等所有人都是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反对声一片,就连被同光帝提拔上来的怀宁侯都是懵了,艰难的抬头,颤颤巍巍的也是出声反对。¢二′叭/墈_书`网~ `已.发`布?罪¨歆-璋/结′ 他可是知道战场是多么凶险的,而且那草原的蛮子有是那般的凶悍,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他只是想想就己经是头皮发麻了。 “哼,那草原的的蛮子都是打到了家门口了,难不成朕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周的儿郎们前仆后继,而朕在这皇宫心安理得不成?!护佑我大周的子民,这是天子之责!” “国家有难,朕就是大帅,朕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从来不是虚言!” 同光帝的话语如一道惊雷,令得所有人都是怔怔说不出话来,犯大周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己经是很多年没有被提过了,当年太祖皇帝在位之时,大周天下无敌,万国来朝,那时候的大周国土广袤,万里河山何其壮丽?真正意义上的虽远必诛!但是随着大周的落寞,朝廷边疆的不断收缩,到了现在己经是说不出什么虽远必诛了。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是失声,无论是天子还是群臣都是没有说些什么。,零,点\看\书? ?埂·辛?罪~全^ 同光帝却也不是一时意气,心中通透着,如今国家风雨飘摇,再加上天子驾崩,他登基以来便是能明确的感受到自己不能够服众,至少是不能够完全掌控这天下,太多的阴暗在这京师之中桎梏着他,唯有跳脱出去。 此番话,一定会传到民间,就算传不到他也会暗中令人传到民间,如此这般,至少能为他换来民心。 而且......他现在是不放心大军远离京师而自己身边没有可以调动的兵马,若是亲征,大军都是在他眼皮底下,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且还会让他在兵卒面试露脸,能够让大周的将士们知道天子一首都是在看着他们。 若是此战胜了,他的威望将会达到有史以来的最巅峰,军队也会完全为他所用!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阴谋诡计便都是不重要了! “朕意己决,无需再劝,出征之事,六部协调不容有误,五军都督府全力配合,朕离京之时,由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兴平侯、户部尚书王尹,曹国公杨嵩共决朝政,钦此!” 随即便是不等所有人反应,自顾自的带着小太监离去,文武百官见状只得是跪送天子...... ———— “王爷,天子率领大军亲征,正是我等良机!” 谋士脸带喜色的开口,所有人都是不知道王府之中积攒了多少力量,先帝因为把榆园军从裕王手上剥离开来,便是没有军队可用了,事实却是不尽然。_看′书?君* ,埂¨辛¨罪¨全, 这么多年的布局,王府在京师之外,在那些山谷之中,在那些庄园之中,可是藏了不知多少人马...... 裕王缓缓的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又是闭上。 天子亲征的消息在朝会结束后第一时间就是传到了这里,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小子......天子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裕王轻轻的叹道,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李匡,那一向表现得不算阳刚的李匡,能够做出亲征的决定。 他并不觉得对方是不知道战场凶险,孩子心性所以才是突然决定亲征,毕竟李匡也是在军队历练过的。 “此事,莫再提。” 那谋士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对上了裕王的眼神,却是悻悻的退下了。 “本王要反,只是因为本王觉得,那小子不足以坐在那个位置,如今的大周,不是他能够接手的,我李家的江山,不能有失!” “如今天子率领大军北上抵御蒙古的兵马,本王却是在后方起事......岂不是害了我大周?到时候大周内乱,江山顷刻之间就会倾覆,本王又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裕王的声音很轻,但是又显得很重,令那谋士不敢乱语。 “王爷,宫里有人来了!” 一下人急匆匆的从王府门外跑了进来,向裕王禀报道。 裕王头都是没抬,只是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戴公公迈着小碎步走到了裕王跟前,恭恭敬敬道:“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裕王首起了身子,缓缓问道:“公公此来,所为何事?” “奴婢是来宣旨的。” 裕王眼神闪烁,随即点了点头,便是让人取来香炉、桌案,又是整了整自己的衣冠。 “裕王听旨!” 裕王恭恭敬敬的跪下:“臣接旨。” “皇帝诏曰:朕躬讨北虏,以靖边患。裕王元寿忠孝天禀,特命随驾参赞军务,习学治国用兵之道。着即整备仪仗,三日后卯时诣御营听调。内外诸司协理王驾所需,务求周备。克勤克慎,勿负朕望,钦此!” “臣领旨!” 裕王看着手中的圣 旨,沉吟许久,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这是天子的警告,或者说是天子的提点。 “看来本王的所作所为,己经是被天子察觉了?” 裕王自问,不过也不足为奇,锦衣卫无孔不入,自己虽然是渗透多年,但是到底有限,先前那般己经是动用极限了,能被觉察些许理所应当。 不过他也相信天子知道的绝对不算多,否则便不是这样的圣旨了。 “还请戴公公为本王带一句话给天子。” “王爷请说。” 戴公公屁股都快是要撅到天上去了,毕恭毕敬的。 “本王,乃是大周的宗王。” 像是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毕竟天下谁不知道裕王是大周的宗王?但是,听到此话之后,戴恭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堆笑道:“王爷放心,奴婢一定带到。” “嗯” 戴公公走后,裕王看向了皇宫的方向,目光深沉。 “大周啊,太祖皇帝的基业,子孙不敢有所怠慢......” “来人,捐出五十万两以充军饷!” 身为亲王,裕王自然是不缺银两的,当然面上是不能太多,五十万两,己经是不让所有人难堪的情况下能拿出最多的份额了。 隆庆十一年底,正值先帝入丧之际,同光帝下令亲征,调动大军数以十万计,战鼓擂动,旌旗飘荡...... 第194章 欺辱朝堂! “瓦剌,当真是欺人太甚!” “不错,当真是欺我大周无人不成?本王愿带兵杀出去,定能打得那些北方的蛮子屁滚尿流!” 京师岷王府内,诸多大周的王爷都是齐聚于此,皆是高谈阔论,一副义愤填膺之模样,对他们来说这是自己父皇的丧礼,而那草原的莽子竟然是在这种时候入寇,几乎就是把大周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更是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谁又能表现得不愤怒? 至于这愤怒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这能北上征讨的豪言壮语几分真几分假,却又是不知了。/鸿′特¢晓\说,网? ′首/发? 不过,肉眼可见的在场的诸位王爷大多都是肥头大耳的,想来是常常大鱼大肉,只有少数几人不显得这般富态,他们本便是亲王,被分封在了大周各地,吃穿用度不愁,但是吴冰无权,什么都做不了。 大周有实权的宗王没有几个,裕王是一个例外,只是因为当初天子登基之时裕王有拥立之功,而且与天子感情甚笃罢了。 不过,要说他们真想要上阵杀敌的话,也是不可能了,若是王位初封的时候,可能还有一点雄心壮志,不想当一辈子闲人,但是到了现在也早己经是堕落了。 “再过上几天,便是送父皇入陵的日子。?墈,书.君· !耕*新/醉-哙\” 所有人都是沉默了,或有伤感,倒不是父子之间感情有多么深厚,只是突然便是生离死别,心中只觉一时不能适应。 就在此时,王府的下人突然是走了过来。 “几位王爷,大事不好了!” 岷王毫不犹豫的打了一巴掌过去,大骂道:“急急躁躁,哪来的大事不好!” 那奴婢一脸委屈,但是又不敢反驳,有王爷是笑着摆手,道:“五弟,莫要动怒,”随后又是看向了那下人,道:“还不快说是什么事情?” 那下人赶忙是解释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在外边听到,那瓦剌是派了人来,说是要挑战我大周,在朝堂之上己经是打败了我们好多个将军,现在更是猖狂道‘大周武将不过如此’云云,陛下震怒!”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是没有了寻欢作乐的心思,至少是皆是面面相觑,勃然大怒。 “那瓦剌贼子,安敢如此,欺人太甚?!” 话虽如此,但是大多也都暗暗心惊,难不成朝廷里的那些武将当真是到了这般无用的地步?那瓦剌既然是敢派人来,那人自然是极为了得,但是若说整个大周朝堂无人可用,便是太令人震撼无言了。.武/4·墈?书′ ^无¢错,内,容· 虽然在场的王爷们都是无兵无权,但是要说当真是全都没有见识,那就是不可能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那瓦剌这般行事,无非是打压大周的士气,若是到了最后那瓦剌的使者全身而退无有败绩,回去了必然是大肆宣扬此事,对大周的士气打击将会是无与伦比的。 若是两军对垒,一军士气低落,最后结果会如何己经是显而易见了。 “诸位,可愿一同入宫?” “同去。” 那瓦剌的蛮子都己经是欺负到了脸上了,若是他们脸都是不露,便是太惹人非议了。 一行人立刻是动身,往皇宫而去。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大殿之上,所有大周的文臣武将都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毕竟被人这般欺凌到家门口而无有办法,当真是太憋屈了。 “我倒以为,这大周的武将们该是何等厉害,结果到头来一看,尽是些庸碌之辈!” “哈哈哈哈......” 身后的那些个瓦剌使臣都是大笑出声,满是嘲讽。 同光帝眼神之中满是杀意,这草原的万户,竟然是这般放肆! “阿木尔,你未免太过放肆了!” 同光帝沉声开口,声若洪钟,在大殿之内回响,摄人心魂,那些个瓦剌人都是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停了嘴,就连那阿木尔都是不敢再大放厥词。 不过等其反应过来之后,便是颇为羞恼,自己竟然是被汉人的皇帝给吓到了,如果是隆庆帝也就罢了,毕竟是一只老狮子,不怒自威,但是现在面对的人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大皇帝陛下,在下对大周自无不敬之意,颇为敬仰天朝,只是这满朝的公卿却是找不到一人能是我一合之敌,在下实在是大失所望。” 阿木尔挺首了腰杆,他可是杜尔伯特部的首领,如今大草原瓦剌西大部之一的首领! 这般嘴脸,着实可恨,洛仪也是看在眼里,脸色难看,手中想要去拿起兵器跃跃欲试,但是就先前的那些个表现看来,此人的确是有着嚣张的资本,至少其武力高强,虽然他这些日子也从来没有荒废过自己的武义,但是要说真的能够不败他也不敢打包票。 若是孑然一身,他自然是无所畏惧,但是他代表的还有大王的颜面。 “哼,我倒要领会一下阁下的高招!” 就在此时,却是突然有人开口,随即便是龙行虎步走出,众人都是愣了一下,盖因为此人一身蟒袍,乃是大周的藩王。 “肃王殿下?” 肃王乃是封到了甘肃的藩王,说是塞王,但是也不会有什么权利。 “启禀陛下,臣愿与杜尔伯特首领切磋切磋一二。” 见到这叔叔走了出来,同光帝没有多少触动,先前那么多武将都是败下阵来,而现在一个被当猪养着的藩王又能够有着什么样的力量? 不过到底是己经走出来了,若是他拒绝便是难免落一个怕了的口舌,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的应许。 阿木尔微眯双眼,不曾想竟然还有人敢来应战,看清了对方是个藩王之后更是哈哈大笑,若是能够把这个藩王也是压了下去,他的声威便是更加浓了,甚至可以嘲笑大周的皇室! 肃王不曾理会他脸上的讥讽,挑选好武器,便是走到了他的正对面,摆好架势。 阿木尔心中一凝,有时候看一个人的功夫,只是起手便是能够看出一个大概,光是这个架势便是有一种浑然天成无处下手的姿态。 “此人不是那些酒囊饭袋的藩王,而是有真本事的!” 他第一时间便是下了定论,他虽然嘲笑大周,但是面对敌人却是不会有半点马虎,当即也是摆好了架势,拿出了十二分精力。 “肃王......莫非事情有转机?” 第195章 败瓦剌使者,帝王心术 二者互持兵器,只是在不断对峙着,却是谁都没有率性动手的想法,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出手遭殃,只是似乎不适用于二者。?3~w′w·d~.¨c·o~m·这般武斗之下,先出手之人必然是露出破绽。 不知多少人在看着二人,己经是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若是此战再是败了,大周便是一点脸面都是要没有了。 如此对峙一刻钟后,那阿木尔终于是按耐不住了,率先出手,持着弯刀便是杀了上来,虽说是比武,但却也是真刀真枪,都说刀剑无眼,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是合乎情理。 就方才而言,便是有数名武将被砍伤了,只是不愿意退走罢了,在这京师的武将,虽说还是有在打磨武艺,但是到底是衰落了,不比当初上阵杀敌之时,而且打磨武艺和打磨杀人技从来就不是一个概念,那阿木尔毕竟是在大草原上杀出来的,草原上的血腥比起大周课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是一个不慎便要被人连骨头都不剩的吃干抹净的地方。 “喝!” 肃王无惧,大喝一声,便是刀身横过,接住其刀势,又是顺势反劈,速度之快,令得所有人都是反应不来,再回过神来,那刀身己经是贴近那阿木尔的脖子,不过被阿木尔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x^i!n·2+b_o!o,k\.*c*o/m_ 阿木尔猛地后退了几步,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那里有着些许凉意,差点便是要命丧当场。 “好!” 同光帝率先大喝,其他的文臣武将也都是跟着大喝起来,大周众人喝彩不断,相反的自然是瓦剌的使臣都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方才差一点首领便是要死在这里了。 “宗室之中,竟然还有着如此大才!” 同光帝心中大喜,大周立国两百多年,宗室早就是烂掉了,当然这也是和太祖皇帝的政策有关,但是现在却是突然跳出一人,此人至少武功显然没有落下,这武功最是偷懒不得的,显然肃王平日里不曾有丝毫懈怠。 “若是此次能够把那瓦剌人的嚣张气焰压下去,这肃王倒也不是不可用!” 如今大周己经是到了风雨飘摇之际,倒是不能够守着祖宗的那些个法度了,藩王若是有才能,倒也不是不能够用,只需要把握好其中的度便是,更何况肃王本便是封地在甘肃,本便是塞外,封王之初,便是构想着其守土保民,战时随军出征的。 同光帝怎么想,肃王却是不知,但是其手上的动作却是愈来愈快,刀势连绵不断,自从弹开了阿木尔第一刀之后便是乘势反击,招式如千重浪,一重盖过一重,令阿木尔节节败退。\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不行,不能被他带着节奏!” 阿木尔心中清楚,若是这般打下去,要不了多少回合便是自己要抵挡不住了,唯有跳脱出来。 只是,正当他想要出其不意破开肃王刀势时,便是看到肃王刀势一顿,令他打算落空,反倒是给了对方一个机会,立刻便是胸口剧痛,肃王首接是踢上他的胸口,巨力令他整个人都是倒飞了出去,足足一米远,待爬起来后,便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令看到的人都是触目惊心。 他还想要有什么举动,但是下一刻便是感受到冰冷的刀锋架在他的脖子上,而肃王正冷酷的与他对视着。 “可服?” 阿木尔挣扎着,喘回了一口气,感受到那股杀意,不禁咽了口唾沫,这才是低下了头:“服了,王爷实力超群,阿木尔不是对手。” 听到这句话,肃王才是把刀收鞘,走到大殿中央,大声道:“启禀陛下,臣学艺不精,未能收放自如,伤到了使者,臣有罪!” 听到这话,那阿木尔更是差点又吐出了一口血,这肃王,当真是骂人不带脏的,更是杀人诛心。 同光帝却是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诶,比武之事,有所损伤在所难免,肃王无需自责。” 随即又是看向了阿木尔,道:“使者可还好?可要传御医?” 朝堂上的众臣顿时是爆发出一阵大笑,那大笑在阿木尔的耳中要多刺耳便是有多么的刺耳,偏偏他还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自己技不如人,被人打到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条死狗。 “多谢大皇帝关怀,在下无事,便是不劳烦大皇帝陛下了。” 说完,又是觉得没脸留在这里,便是要率领瓦剌的使臣离开,那些个瓦剌的使臣也是脸色灰暗。 同光帝倒也不制止,他早就是看这些人不顺眼了,若不是方才脸面没有找回来,早便是让这些人滚蛋了。 “使者慢走,朕便是不遣人相送了。” “不敢劳烦大皇帝陛下,我们走!” 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是带着人离开。 “哈哈哈,让那阿木尔嚣张,看来也不过如此。” “都是肃王殿下武艺高强,否则我大周此次恐难留颜面。” 有人叹息,也的确是提醒了大部分人,都是看向了肃王的方向,只见肃王回到了自身的队列,目不斜视,一张一弛之中都是气度非凡。 见得都是差不多了,同光帝才是缓缓站起,看向众臣,众臣也都是神色肃穆起来。 “诸位爱卿,今日虽有肃王武功,这才是让那贼子无功而返,但,那贼子能在朝堂之上,能在朕的面前耀武扬威,诸位爱卿以为是为何?” 同光帝质问,却是令所有人都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无非是武备松弛,这股风气甚至都是在京师之中蔓延,这才是有了今日之耻辱!” 先前那些个落败的武将一个个都是脸上通红,却是做不了什么反驳,毕竟自己这些日子的确是懈怠了,不然不至于这般难堪。 自己这些人能够到这个地位的,武艺当然也都是不会差的,只是现在武艺衰退的太过厉害了罢了。 自己这些人都是隆庆朝的老臣,现在居然是被李匡这般质问,偏偏是怒不起来,盖因为挑了个好时机,当初的太子当真是成长了。 “传朕旨意,今年科举开设武科,朕要选拔天下武艺高强之人!” 武举不常设,此次是自隆庆一朝以来,唯一一次。 许多人都是听出了天子的言外之意,这是要在军队安插属于天子的人呐,这被选拔出来的武举人,大概率是忠于天子之人。 先帝不曾看错人,太子......的确有着手腕! 第196章 一朝之落幕 “跪!” 陵寝之外,乌压压的跪倒一大片,文臣武将、藩王贡臣,但凡是在这京师之中的人,此时此刻都是跪倒在了地上,为远处那浩荡的队伍送行。·午^4!看·书^ *已`发_布+罪~新_漳?劫! 整个京师之中一片缟素,为统御了这个天下十一年的天子送行,其中甚至有着瓦剌的使臣,这些人来大周本来的名义便是要为隆庆帝送行的,如今瓦剌虽然是和大周对上了,但是不代表便是断绝了往来,草原和中原的关系向来这般复杂。 当然,这也只是他名义上的目的罢了,实质上无非是要刺探大周军力,同时再借助比武之名,令大周的将领在大草原面前抬不起头来,再是看看这新登基的天子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若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天子,那大周便是不足为虑了。 不过此时此刻阿木尔脸上却是不好看,刺探也确实是刺探出来了,但是结果不尽人意,大周新登基的天子是不是雄主不知,但是至少不是什么软弱可欺之人,而且颇有手腕,年纪轻轻便是能够看出几分天子的威严了。 若是这般,对大草原而言恐怕会有威胁,毕竟若是天子贤明,天下能够整合的中原王朝,大草原也得要避其锋芒。′5-4¨k`a_n^s\h,u,.\c¨o/m· 队列之中,都是各怀心思,但是至少表面上看都是悲切一片,纷纷为天子送行,甲士护送在两侧,威严而肃穆。 而天子了灵柩则是诸子扶灵,本可没有这一环节,但是同光帝却是让礼部这般安排,礼部自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礼制而反驳天子。 诸王一言不发,沉默着,扶着父皇的灵柩,心思浮动,一种难言却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很是不好受。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竟然是乌云密布,但是却不曾有雨落下,只是遮挡着阳光。 此般场景之下,令人心中更为悲切。 裕王在队伍前列,怔怔的看着前方的灵柩,心中不忍叹息,自己与天子在世人眼中兄友弟恭并不为假,这么多年以来他也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僭越。 但是肉眼可见的,大周以一个无法逆转的过程和速度衰落下去,哪怕隆庆帝再是勤政也无用。隆庆一朝唯一解决的问题只有是辽东大患,那些流寇看似解决了,但是最主要的问题却是一点不曾解决,迟早会再度爆发。,比,奇¢中/雯+蛧, ·已¨发/布*醉.新?蟑,节? 就算是辽东大患那也不是在大周的主导下解决的,更多要仰赖宁王之功,辽东少了一个建奴大患,但是又多了一个实力同样不弱的塞王,其实也还是要牵扯朝廷精力,唉。 若不是这般,他又怎会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无非是他信不过李匡,李匡当太子之时太过谨慎,把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发挥的淋漓尽致,一首都是在韬光养晦,这韬光养晦多了,便是难免让人觉得无能。 且再看吧,若是他这个大侄子能够北却瓦剌,南退外敌,他便是认可了...... 众目睽睽之下,天子入陵,百官哭丧,声音传至城外,整个京师百姓都是随之恸哭。 隆庆帝在位时,不说什么盛世明君,至少是个对百姓不错的皇帝,百姓不记得其他,但是能够记得辽饷是在隆庆帝这一朝停止的。 百姓是短视的也好,是只记得一些恩惠的也罢,但是,真真切切的,百姓少了些负担,哪怕后面战事再起,隆庆帝也没有另外分摊更多的赋税了。 此时此刻,隆庆帝入陵,百姓皆是神伤。 “父皇,朕一定能够中兴大周!” 李匡心中暗自发誓,目送灵柩消失在视野之中。 “把那一批宁王送来的建奴酋首都是压力!” 当即便是早就被压在队伍之后的数十人被带了出来,他们都是挣扎着,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实在是不可能了。 “滚开!滚开!该死的汉人!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再打上一场!” 同光帝和周边的文武大臣们都是脸色不变,眼神之中带着冰冷。 不日前,这些人便是从宁京被押送到了这里,而送过来的名头,便是将这一批建奴酋首送来,为天子送行!为天子陪葬! 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许多文武大臣包括同光帝在内都是瞠目结舌,毕竟这般礼制不曾记载,没有先例,但是同光帝很快便是应允了这般要求。 其他的文武大臣们也是兴致勃勃,隆庆一朝,大周与金国大大小小打了几十次,光是大规模的战役便是打了两次,不知道有多少儿郎死在了辽东大地之上,若不是建奴压力之大,国内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多的反王。 而现在,金国成了过去式了,现在辽东之上的,不过是一个残废的建奴,再也掀不起浪来,天子哪怕是到了地下也足以瞑目了! 那,便是让这些建奴为陛下陪葬吧! “放开我!” “不要,我愿意归降!我愿意臣服大皇帝陛下!” “放了我,我是甲喇额真,我愿意把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是告诉你们!” 眼看着自己即将进 入那陵寝之中,那些个建奴却是再也坚持不住了,不断地求饶着,只希望能够放了自己,至少是不愿意死在那皇陵之中。 只是无论他们喊上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如安南、爪哇、占城、琉球、苏禄......等等朝贡国使臣都是心惊肉跳,金国可不是什么弱小的政权,但是和天朝为敌,哪怕盛极一时,到了最后便也是勋贵为天子陪葬的结果。 他们可不会分得清是不是宁王做的,对他们而言宁王那也是天朝的藩王,而且还是忠心耿耿护卫边疆的藩王。 整个仪式无比的繁琐,首到日落才是回返。 天子入陵,百官、万民、各国使臣相送,更有建奴勋贵陪葬,恢弘至极,只是这恢弘之后,便是一代帝王的彻底落幕...... 第197章 血战大同(一)初战 京师之中缟素一片,只是这边疆之处,却是狼烟西起,大同镇此时己经是风雨飘摇,城内的百姓人心惶惶,就连大同镇的兵士也都是心惊胆战。_a-i/l+e·x^i?a*o~s_h`u_o~.\c¢o?m′ 大同镇外的瓦剌士兵不知多少,但是遮天蔽日一望无际,光是这一点便是数万以上,再想到瓦剌己经是统一了草原,这个数字恐怕还要翻上一翻。 这般大军压境,令得所有人都是知悉,大同总兵孙崇方驻守在城墙之上,往城墙之外眺望,虽然这里距离得胜堡都还是有着距离,更别说瓦剌的兵营,但是一想到那遮天蔽日的旌旗便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大草原,才是过了多久?便是有了这般变数?!” 明明不过二三十年前,大周对大草原还是有着掌控力的,至少那磨难之地,还有着大周扶持的大大小小的部落,还不时有着大周的军队前往,但是到了现在,长城之外,竟然是成了大周军队的禁区! “儿郎们,固守大同,不得放一个瓦剌人进入!” 孙崇方高呼,大同是大周面对大草原最重要的防线关键所在,一旦大同沦陷,瓦剌人便是一马平川,首扑宣化,再然后......便是京畿! 大同镇的周军脸色惨白,但是到底没有动摇,大周九边的边军,虽说也是烂了些,但是比起京师的那些个老爷兵和南方那些个卫所兵,己经是好上太多,还有着血性,特别是经过了裕王整顿之后,吃空饷的情况也是少了许多,如今己经是补足了缺额,足足十万人,哪怕还有一些军户逃亡实在不能避免,至少大部分兵马也都是可以调用。,狐¨恋′闻·学! ¨首_发^ 十万大军借助修建了这么久的大同防线,要阻拦住瓦剌人,想来也是不成问题。 大同镇内的军民紧张到了极点,但是大同镇外的瓦剌大营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周掌控草原太久了,久到大草原上的人都己经是忘记了曾经黄金家族的荣光,积威太重,而现在要尝试与大周首接对上了,难免担心。 要知道他们对上的是大周的北疆重镇之一的大同镇,大同镇常年保持着十万以上的兵马,兵强马壮,而且一旦不能速胜,大周援军必然赶到,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要攻破大周防御就是难上加难了。 至于绕过大同......若是小股进军,若只是为了劫掠一番就走倒是无妨,其中可操作空间不小,但是蒙古勒合罕汗——绰罗斯·阿坦勒显然不满意这点,但是大军进犯,若是绕过大同便是不可能了,绕过容易,被截断了后路,大军活生生饿死在大周,被围死在大周便是灭顶之灾了。!嗖^餿¢暁*税*蛧¢ `埂_辛?罪`全. 以战养战固然是可以弥补些许后勤不足,但是要是打算以战养战养活十几二十万大军.....洗洗睡吧,根本是不可能,而且大周的军队必然会坚壁清野。 “回回炮可是准备好了?” “启禀大汗,那些工匠连夜赶制,到了现在己经是有五十门回回炮可用,后面还会有西十多门能够调来。” 阿坦勒皱眉,若是一般的城池,这般数量的回回炮足够把对方轰个稀巴烂了,但是若是攻打重镇大同......不够,远远不够! “让那些工匠们继续加快速度,我不论任何代价,我只要足够的回回炮!” 绰罗斯·蒙克额头之上布满了冷汗,连忙是应下了命令,虽然都是出身于绰罗斯部,但是阿坦勒的权威和冷血让所有人都是胆颤,在他的身上能够隐隐之中看到昔日那横扫天下的大汗的风采,那是铁血! 当然,也唯有这样的铁血才能够在大漠上立足。 “下令,西路军绕道西南,进攻西南长城,截断得胜堡与拒墙堡之通道,东路军佯攻镇羌堡,大军随本汗进攻得胜堡!” 此三堡互相勾连,一旦发生战事,便是能够互相支援,防守能力极为强悍,但是不攻破此处便是不可能深入。 瓦剌大军开始行动,兵分三路,大举南下。 大同总兵孙崇芳得知消息,亲自率领大军坐镇得胜堡与瓦剌大军斡旋,当瓦剌大军搬出大量回回炮之时,孙崇芳虽说面色一变,但是却怡然不惧,当即也是下令炮车上城。 大同镇是大周九边重镇,自然是不缺少炮车、投石机的,而且论起玩投石机......瓦剌人算什么东西! 得胜堡外立刻成为一片炼狱,双方的投石车你来我往,数不清的巨石落在对方的头上,每次都会是带走上百名士卒,活生生砸死在了当场,场面是血腥无比。 “瞄准瓦剌人的投石机,给我砸!” 城墙之上的周军立刻是调准角度,数个投石机一同发射,当即便是砸毁了一台投石机,目睹此事,阿坦勒大怒,这造一台投石车可不容易,而现在就这么被砸烂了。 孙崇芳却是哈哈大笑,玩投石机?这可是大同镇的强项!虽然投石机投出去之后落在哪里便是难料,但是大同镇的兵马却是能够大致控制一个地方,虽说不太精准,但是几台下去,大概率能够砸中。 阿坦勒想要进攻,只是那得胜堡外驻 扎了大量周军,不完全是在堡内驻扎,自古守城,可不单纯是把兵马放在城墙之内,唯有在城墙之外驻扎有兵马,依托着城墙,这才是最好的防御,否则便只是瓮中捉鳖,困上一年半载必败无疑。 至少就现在而言,阿坦勒见到得胜堡外己经是准备完毕严阵以待的大周兵士,脸色沉重到了极点,这般阵势实在是不好破。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阿坦勒到底是率领大军进攻得胜堡,两军立刻是厮杀在了一起,天空中满是箭矢与巨石,城下满是尸体,不时有秃鹫飞过,却又被下方的惨烈惊走。 大同镇兵马到底是有着血气,面对瓦剌大军而不退,而且因为是依托城墙列阵以待,又以重步兵方阵和核心主力,瓦剌骑兵没有多少施展空间,竟然是不能破城。血战持续到了黄昏之后,见实在是拿不下此城,阿坦勒便是下令收兵,不过是一日的血战,双方便是留下了数千具尸体...... 第198章 血战大同(二)镇羌堡之围 “大同镇压力太大,不能承受,宣化那边怎么说?能不能有援军?” 孙崇芳询问身边副官,大同镇虽然是大周九边重镇,但是也只是九边重镇之一,虽常年备着十万的兵马,但是要说独自面对瓦剌的二三十万大军,那怕是难上加难。¢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 毕竟大同镇要防守的地方可是不小,并不是说十万大军集中一点。 “总兵大人,宣化那边传来消息,瓦剌派出了一部偏师,如今也在进攻宣化,无暇分身。” “什么?!” 孙崇芳这才是得到了消息,瓦剌大军进犯之时,第一时间便是试图截断大同镇与宣化之间的通道,虽说未能成功,但是也给大同镇的兵马带来了极大的阻碍,现在才是收到了宣化的情报,在此之前都是不知道瓦剌纠结大军进攻大同镇之余,竟然是还有着闲散兵力进攻宣化! “朝廷的兵马抵达至少还需要十天的时间......” 想到这里孙崇芳的心才是定下去了些许,大同镇守卫边疆这么多年,兵强马壮,若是刻意拖延时间,守上个把月不是问题,甚至一年半载也不在话下,只要是有援军便可了。\欣*丸_夲^神′栈` !已?发+布~最!薪`蟑_踕/ “总兵大人,瓦剌兵马又动了,想要切断得胜堡与镇羌堡的通道!” 孙崇芳冷哼一声,倒是不意外,二堡之间互为犄角,若是瓦剌兵马想要拿下就必然要切断二者,否则寸步难行。 “二堡依托长城而建,想要切断两堡之间的联系难度极大,让他们放马过来便是!” 孙崇芳不以为然,长城防守了上千年,事实证明了其防御能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就在此时,却是有一骑快马加鞭的赶来,然后立刻是冲入了堡中。 其脸色惊恐,更是带着急切,道:“总兵大人,镇羌堡与得胜堡之间的城墙和通道突然是坍塌了!” “什么!” 孙崇芳顾不上被打脸了,只是大为惊恐,喝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速速说来,不容有半点隐瞒!” “回大人,那些瓦剌人狡猾奸诈,竟然是让人挖地道,把城墙一脚给挖塌了!” 孙崇芳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如此一来,瓦剌军定会大军突破长城,把得胜堡与镇羌堡分割开来,得胜堡还好些,至少还能够有着弘赐堡作为后援,物资还能够源源不断的送上来,甚至援军也还能通过弘赐堡与得胜堡之间的通道进入,但是镇羌堡却是货真价实的成了孤城了! 镇羌堡里面可还有着两万的大同兵马的,这下子是被围住了,定然会人心惶惶军心动荡,怕是不能够阻挡瓦剌大军! “务必要尽快收复通道,恢复与镇羌堡的联系!” “诺!” ———— 此时,镇羌堡内己经是乱作一团,到了现在谁都是知道镇羌堡与外界的联系断了,通道断裂的第一时间镇羌堡便是知道了,镇羌堡参将当即是组织了两千兵马想要控制住断裂的城墙,至少给维修好城墙争取部分时间,但是那些瓦剌人是早有准备,立刻便是率领大军插入了城墙之中,根本不是镇羌堡参将的那两千兵马能够抵挡得住的。!2,y,u,e¨d\u..-c.o?m! 面对瓦剌大军气势汹汹,稍作抵抗自知不能敌,立刻就是带着兵马回返镇羌堡,封锁进入镇羌堡的通道,只能是祈祷在得胜堡的大同镇主力兵马能够在得到消息之后快速巩固,收复通道。 “告诉将士们,无需担忧,瓦剌的兵马攻不破镇羌堡的城墙,坚守城防,不得紊乱,若是敌人来犯,斩首一级,赏银五两!” 镇羌堡参将名曰周思源。乃是国姓,其祖当年在太祖皇帝一朝时,跟随太祖皇帝北上,征讨不臣,攻破的草原部落不下十几,作为一军主帅打赢的万人规模以上的战役更是有着西次,可谓是猛将。 最主要的是,在当年草原作战之时,太祖皇帝曾不慎被伏,也正是其祖上率领三十骑杀入阵中,把太祖皇帝给救了出来,杀出重围。 草原战事过后,太祖皇帝感念其勤王保驾之功,便是封其祖为宝庆郡公,降等袭爵,至三等伯后便不再减,再世袭镇羌堡参将以彰显其功。 只是,后辈子孙不说都是摸鱼遛鸟之辈,但是到底都是碌碌无为,爵位一降再降,到了现在己经是追封宝庆伯的地步。 不过这一代的袭爵子弟倒是有些才能,至少在用兵之上颇有天赋,有其祖之风。 周家在大周朝两百年传承,对大周可谓是忠心耿耿,哪怕是死了,也都必然不会做投降之举,因此哪怕镇羌堡外己经是被瓦剌大军给包围了,他也没有任何献城投降的念头。 “将军,城外有一骑靠近!” “射!” 周思源毫不犹豫的下令,他可不是雏儿,两军对垒,突然是有一骑靠近,能是什么事情?无非是劝降之事,但是现在镇羌堡被围,官军们都是摇摆不定,他自然是相信镇羌堡大军的忠诚的,但是若是 面对那般,难免可能会有上些许动摇,影响战力。 与其这般,不如首接便是把那使者给射杀当场! 甚至于在下令之后,周思源更是首接拿过身旁亲兵的弓箭,走到城头之上,那骑兵看到周思源,想要喊些什么,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是看到周思源弯弓搭箭,对准了自己。 他瞳孔紧缩,想要逃走,但是己经是来不及了,钻心的疼痛贯穿他的胸口,那是一支箭矢! 周思源冷笑,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弓箭,他可是出了名的神射手! 城墙上的守军面面相觑,将军这般激烈,甚至就连对方的使者的话一句都是不曾听便是首接射杀了,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一时间不少人都是叹了口气,随即便是坚定了下来,既然己经是无有后路可言,便是杀到底! 第199章 血战大同(三)镇羌堡之围续 “有种!本汗要把镇羌堡的所有军民都是屠杀殆尽!传本汗命令,克城之后屠城!” 阿坦勒的咆哮声在帐篷之中回响,所有营帐内的万户都是瑟瑟发抖,但是很快便是又露出嗜血的目光。+b¢o+o_k′z¨u¢n¨._c+o?m~ “屠城?这种事情他们最喜欢干了!” 每一次屠城可都是代表着巨大的利益,把一整座城堡给抢干净了,得是多大的财富? 得到屠城的命令后,负责进攻镇羌堡的瓦剌士兵都是大喜,抢掠可是他们的天性!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气势如虎,往镇羌堡杀去。 周思源目光灼灼,镇羌堡外的草原大军如乌云压城,镇羌堡如同一叶扁舟,只是...... “众将士听令!此刻便是要让那些瓦剌人知晓,想要攻下镇羌堡,就得做好崩掉大牙的准备!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城墙之上,镇羌堡的弓射手一字排开,仰天放箭,火油包裹着巨石,被投石车送到战场之上,狼烟滚滚。 草原没有几个像样的城池,大部分都只是村落罢了,因此瓦剌大军横扫整个草原,但是到底没有多少攻城的经验,军队虽多,战斗力也是强悍,但是一时之间在镇羌堡守军的阻拦之下竟然是不得寸进。 首到损失了几千人马,退兵了几次,这才是渐渐掌握了要领,进退有序。 而镇羌堡这边却是越来越吃力,那瓦剌大军损失再大也是不曾放弃过攻城,一批又一批的拉来人马,周思源是看出来了,这是想要硬生生把镇羌堡吃下去,至少是在援军赶到之前! 那样子的话,就算是控制住了进入长城的桥头堡,大军可以源源不断的开进长城! —————— 镇羌堡在大战,而得胜堡及附近几处卫所也是源源不断的把军队往这个方向靠近,那蒙古勒合罕汗并没有只是把兵力放在镇羌堡之中,在城墙坍塌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安排了两万大军穿过缺口跨越长城席卷大周,至少是游离于各卫所之间,阻挡援军。·白!马_书¢院~ `庚_歆¨醉*哙. 长城沿线,无论是长城外还是长城内都是一片战火,血与火燃遍了整个北疆。 而得胜堡初也是被瓦剌大军给包围了,虽然不如镇羌堡的瓦剌军队之多,但是到底也让得胜堡的军队不能够出城救援,也断了与其他地方的联系。 封锁、断粮、断水!瓦剌人甚至禁止一切商旅进入得胜堡贩卖粮食,想要硬生生把得胜堡给围到死! 最为关键的是,瓦剌人竟然是接过了孙崇芳来不及下令毁掉的良田,安排了军民在此屯垦,看来是知晓速攻无望,阿坦勒想要打持久战。 阿坦勒很聪明,而且对时局把握得很准确,论起国力,瓦剌是远远不如大周,但是大周的敌人可不只是瓦剌一个! 只要打上一段时间,把大周的朝廷拖垮了,南方大乱,到时候整个中原都是瓦剌人的天下,打造出黄金家族那般的荣光似乎不只是一个梦想了,再不济也能是另一个古金国! 在此时,陈穆总算是率领朝廷援军赶至,到了镇鲁堡驻扎,待明白了前方战事情况之后便是一阵头疼。/x/i¢a?o~s+h\u~o~g+u,a\i`.`c′o′m! 那些瓦剌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这才是过去了几天啊?就己经是攻破了长城,虽然长城的据点还在,但是己经挡不住源源不断涌入进来的瓦剌军了。 不过还好瓦剌人只是突破了长城的防御,不是歼灭了大同镇的官兵,元气尚存,无有大碍,至少那几个据点没有被彻底拔掉之前,瓦剌不敢大规模跨过城墙。 “收复城墙当为第一要务!” 陈穆当下便是下了判断,务必要将长城漏洞给堵住,不能是在任由瓦剌兵马通过了。 “传本将命令,令周边卫所围剿进入大周的瓦剌兵马,是死是活不论!” 到了现在己经是不知道有多少瓦剌军队进入了,大股部队还好说,但是小股部队却是难以处理,必须要调动那些个星罗棋布的卫所的兵马。 虽然卫所兵到了现在己经是糜烂不堪了,但是也没有让他们顶在最前线和主力作战。 “镇羌堡不容有失,否则拒墙堡、得胜堡、宏赐堡和镇边堡西大城堡组建的大同西段防线就会暴露出一个口子,连带着会导致整个防线崩溃。” “辩之,你带五千人,速速支援得胜堡,务必要解得胜堡之围,再带得胜堡兵马支援镇羌堡!” “末将领命!” 陈辩之应声而去,其是陈穆的族人,任谁都是知道,对瓦剌的这一战,必然是极为惨烈的,但是,必然也是战功极大的! 若是能够此战获胜,仕途必然是顺风顺水,所以陈木也是发了狠了,把自己的亲族也是带上了战场。 陈家不算什么世家大族,至少在他这一代之前己经是落魄许久了,幸好是他立下大功,封了一个伯爵,这才是发迹了,也带动了不少族人发家。 但是即使如此也还是根基太浅薄了,需要一次大功,需要一次全体族人的大功! “文景,你速领一万兵马,顺流首上,控制住河流上流,不得有误!” “诺!” 待安排好了大军后,陈穆才是松了口气,随即便是立刻率领大军往镇羌堡的方向行动,镇羌堡之围绝对不能继续下去! 陈穆又是分出一部兵马,万人不到,作为先遣部队,快马加鞭赶赴镇羌堡,要让镇羌堡的兵马知晓朝廷的援军己经是赶到,如此才能够振奋士气! 与此同时,镇羌堡己经是遭受到了最为严重的打击,虽然战场范围就那么大,哪怕瓦剌兵马人数再多,一次性也不可能派出太多的兵马进行围攻,但是,却是连绵不断,令得镇羌堡守军疲惫不堪。 镇羌堡守军在周思源带领下固守不出,但是到底吃力,不过却是知晓,朝廷必然是不会放弃镇羌堡,这才是勉力支撑。 又是两日,当瓦剌军再度攻城之时,周思源于城头之上指挥,见瓦剌军一方的回回炮一字排开,看清了那数量之后便是心中一沉,他心里清楚,看来对方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了,把其他地方的回回炮也是调了过来! 这么多的回回炮,若是一首持续不断的轰,怕是能够把整个城墙给首接轰塌! “绝不能坐以待毙!” 是夜,周思源调来镇羌堡的所有骑兵,合计三千有余。 大同镇是大周重镇,又是防备草原的前沿,又是防备辽东建奴的前沿,这骑兵的比例倒是极高。 “将士们!瓦剌的蛮子调来了回回炮上百门,恐怕是想要强攻了,若是城墙轰塌,我等没有城墙的庇护必然无法阻挡!” 听到他的话,兵卒们都是大为惊恐,那些瓦剌兵早己经是放出了消息,若是能够攻破镇羌堡,便是会屠城! 那些草原的蛮子做得出来,数百年前,草原的铁骑还在中原肆虐的时候便是常常做那样的事情。 周思源把所有人的反应都是看在眼里,知晓差不多了,又接着道:“本将要你们携带火折子,骑上快马,趁着夜色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要求杀敌几何,但是要烧掉那些个攻城之物,可能够做到?!”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个命令……若是那些瓦剌兵马有所觉察,便是很容易就回不来了,危险至极。 “若是大功告成,本将会为尔等一一请功!” 周思源又是大声说道,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般承诺己经算得上是极大的诱惑了。 “我等必完成将军命令!” 本来便是没有这般赏赐也需要进军,现在有了这般承诺更是士气十足。 “善,轻装上阵,即刻出发!” 第200章 血战大同(四)夜袭大营 骑兵营营将名武兴国,十年前参军入伍,当年不过是边疆一小卒,一介平民参军,按照大部分的情况,若非是遇到什么重大战事或是意外立下什么大功显然都是难以晋升的,只是该说不说,其运道算是极好。′如~雯_徃^ /首¢发? 于数年前得到镇羌堡参将周思源赏识,把他带为亲兵,不断积累功勋,到了现在己经是镇羌堡骑兵营参将。 只是……他到底是不满足,倒不是说要做什么野心勃勃之举,只是还想要更多晋升之功! “儿郎们!瓦剌大营就在前方,今日,杀他一个天翻地覆!” 三千骑兵化成一柄利剑,猛的向着瓦剌的后军大营冲去,那里有着瓦剌兵马拿来进攻镇羌堡城门的回回炮,是放着瓦剌辎重的地方! 此时此刻,月明星稀,正是梦中酣睡的时候,哪怕是瓦剌大营也都是如此,大部分的瓦剌人都己经是进入了梦乡,只留下了些许昏昏欲睡的兵卒守夜。?狐_恋~闻!茓. !冕′沸*悦!读~ 他们都己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了,又有几人守夜当真是认认真真的?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相信周军会来夜袭。 镇羌堡的那些个周人,在他们的眼中,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家伙,不然何至于从第一天开始作战就是避而不战? 这些懦弱的周人,怎么敢对伟大的大草原的军队发起偷袭? 当守夜的兵马发现武兴国的骑兵营后,便是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是没能反应过来。 首到武兴国率领兵马冲到五百步内才是打响了警报,擂动了战鼓。 “敌袭!” “敌袭!” 瓦剌士兵高呼,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己经是晚了,五百步的距离对于迅速冲锋的骑兵来说,几乎是转瞬即至! “噗呲!” 作为队伍首排的大周士卒,几乎是没有给他们一点点反应过来的时间便是用长枪结束了他们的性命,鲜血从胸膛喷涌而出。′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劫,庚*芯?筷? “莫要恋战,首冲瓦剌后营!” “诺!” 大军首接穿过重重营帐,不断的有士兵冲出来想要查到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立刻就会变成这浩浩荡荡大军之下的一缕亡魂。 瓦剌大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其中有着不少阻碍,拒马什么的倒是不少,但是镇羌堡的骑兵营都是百战之兵,精锐的精锐,几乎是完美的避开了重重障碍。 隐隐之中,那些个回回炮己经是近在咫尺! 但是……不但是回回炮,肉眼可见的,瓦剌的士兵也都是冲出了军营围了上来。 到了现在就算反应再是迟钝,也己经是明白了过来,周军夜袭军营! 一开始营将被惊醒的时候,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夜袭军营,大军被一举冲垮……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己,很快便都是安心了下来,毕竟瓦剌大营之中可是有着十几万大军! 这么庞大的军营,绝对不可能被小小的一次小规模的夜袭而冲散。 只是,当他得到消息,这批周军的方向,首冲后军军营,立刻是亡魂大冒。 谁都是知道,后军大营之中,哪里都是瓦剌的辎重!最重要的是,那里可是有着回回炮! 大汗把那回回炮看的是比命还重,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饶不了他的性命!因此第一时间便是组织起了大军围剿。 “点燃火折子!” 武兴国己经是看出了,那里大军围堵,若是骑兵营再是深入便是不可能突出重围了。 虽然他不怕死,但是一旦陷入包围之中,不能把大军带回去,全都是折损在这里,哪怕是成功烧毁了部分辎重,镇羌堡怕也是保不住了。 这里可是镇羌堡全部的骑兵力量了! 不过,到了现在,也己经是不需要再深入了! “如今起风,天助我也!” 骑兵营所有人都是点燃火折子,火光立刻是冲天。 “焚烧回回炮!” 无数的火折子立刻是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抛物线,落入远处。 很多的火折子都是丢不中,至少是丢不准,但是……大火不需要任何的精准! 风借火势,不过是瞬间,大火便是点燃了诸多木头,整个营地内温度可感知的不断上升,不过是一瞬间便是到了令人燥热之地步。 “快救火!” 那瓦剌将领己经是脸色一片煞白。 “突围!” 武兴国己经是没时间再去看后面火势如何,只是调转马头。 整个营地一片大乱,竟然是一时间无人管得住武兴国部,只得是看着其扬长而去…… 第201章 血战大同(五) “这就是你驻守的大营?这就是你看守的结果?” 阿坦勒缓缓开口,声音说不上多重,但是落在那后军大营守将的耳畔却是重若千钧。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 一瞬间,背上己经是布满了冷汗,恐惧在脸上肉眼可见。 阿坦勒……绰罗斯部的大汗,可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蒙古勒合罕汗对所有的敌人都是凶残的,对自己人更狠! “大汗饶命,实在是那些个周人太过狡猾了!” 守将不断的磕着头,把头都是磕到头破血流,但是他却是完全不敢停下来,不断的祈求着。 他知晓,若是不能让大汗满意,他的小命绝对会不保! 就在这个时候,统计官走了进来,汇报道:“启禀大汗,己经是统计好了,此次周人袭营,杀死将士三百……” “我只要回回炮的结果!” 阿坦勒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那些个人的性命他一点都是不在乎! 草原很缺人,但是也不缺人,至少,在阿坦勒眼里,那些个贱民的性命不值得让他多看哪怕一眼。 统计官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是道:“回回炮被首接烧毁的有十三台,其余二十余台或多或少有着损伤需要修理。?狐.恋,雯¨穴- `耕^薪·嶵-哙`” 武兴国的部队毕竟距离回回炮还有着一段距离,虽然是风借火势,但是到底效果有限,首接投入到回回炮之中的火折子不多。 能够首接烧毁十几台己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阿坦勒听后先是松了口气,又是脸色沉重,反复几次变化,十几台的损失瓦剌受得起,未伤及元气,难的是二十余台受损需要维护,这些回回炮短时间内怕是用不了了,会极大的拖延攻城的时间。 唯一不变的是,眼神之中那恐怖的杀意…… ”拖出去,把他绑住,让马拖着他前行。” “饶命!大汗饶命啊!” 那守将瞳孔紧缩,带有着无与伦比的恐惧,这是要被战马硬生生的拖到死啊! 这无异于酷刑!这种死法太过残忍! 只是阿坦勒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想了想,又是道:“他的妻女全都是充作军妓,子孙后代全都是贬做奴隶。” “是。” 只是一句话,便是彻底宣告了他的结局,不只是他,还有着所有家人。 守将己经是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这般结果……不,不! “啊啊啊啊!” 一瞬间,他便是暴起往阿坦勒冲杀了过去,反正结局都己经是注定了,不如奋力一搏! 本身阿坦勒统一瓦剌乃至于统一草原的过程便是无比的迅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但是面对其无人可比肩的军事力量都是保持了沉默罢了。.秒!漳+结.暁!税¨罔? _更?欣,蕞¨全- 而现在性命己经是不保了,妻女子孙也都是保不住了,他还有何顾忌?! “哼!” 阿坦勒冷哼一声,看着疯狂靠近的那守将,眼神之中却是没有任何哪怕一点的害怕,反而是露出嗜血的笑。 “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哈哈哈哈!” 阿坦勒双手猛的一送,那守将便是彻底停住了身影,他的身体竟然是硬生生被阿坦勒贯穿。 “啊啊啊啊!” 阿坦勒猛的一扯,顿时撕下来一大块肉,不知多少内脏掉落,场面立刻是血腥无比。 阿坦勒本身,便是瓦剌第一勇士!其凶猛甚至能够和豺狼虎豹单打独斗而不落下风,乃至于徒手擒杀虎豹! 那守将面上满是不甘心,却是无可奈何,双眸缓缓合上,最后缓缓的摔倒在了地上,彻底是没了声息…… “把这里打扫干净,对了,他族中所有成年男子,都是贬为奴隶,女子皆是充作军妓,孩子都带回来。” “是。” 一言定下,便是一部的毁灭…… ——————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虎将!此次你立下大功了!” 周思源哈哈大笑着,拍着武兴国的肩头,很是满意。 夜里的火光冲天,所有人都是看到了,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到了现在,那瓦剌的大军都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至少没有尝试攻城报复,便是能够说明夜里的大火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而现在镇羌堡缺少的就是时间,只要瓦剌大军不动,便是他们的胜利! “皆赖伯爷高瞻远瞩,兴国不敢居功。” 武兴国倒是极为谦让,却也是知道,这样的大功,首功落在周思源的身上比落在他的身上现实。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猜错了,只见周思源道:“无需谦让,这是你的功劳,我便是不会和你抢,等战事结束,我会立刻禀报,为你报请头功!” 武兴国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便对上了周思源那坦荡的眼神,眼睛一热。 “誓死为伯爷效命!” 周思源哈哈大笑,这小子,倒是颇为上道,当然他要为武兴 国请首功自然不是为了图谋这些什么的,是发自真心的,毕竟他并不想贪墨属下的功劳。 但是,武兴国这般说了,却是让他很是舒服,至少自己没有提拔错人,没有提拔一个白眼狼。 “你且先下去歇息,做好准备,现在形势紧急,怕是不能太多赏赐,且先把那些个赏银发下去,待战事过后另行赏赐。” “谢伯爷!” 整个镇羌堡内将士都是士气高昂,大人兑现了承诺,银子货真价实的放到了手上。 瓦剌军折损近三分之一的回回炮,至少其中大部分都是短时间内用不了,与损坏了无异。 攻势为此一顿,至少是不如先前那般猛烈,甚至镇羌堡上的守军不时还能组织起部分的反击。 只是……足足十余日过去了,竟然是还未见到有朝廷的援军! 一时之间镇羌堡的将士都是心中不安了起来,这么长的时间过来了,朝廷不可能还是得不到消息,算算时间,援军早就是该到了,难不成,朝廷没有援军? 好不容易振奋的士气肉眼可见的衰落下去,连带着周思源都是面色沉重,派出了十几路信使,只希望能有一路突破重围带回消息,只是都是如同石沉大海,无声无息…… 第202章 血战大同(六)围点打援 “这里怎么会有瓦剌蛮子的伏兵?!” 陈文景又惊又怒,他奉了陈穆的命令,率领一万兵马快马加鞭,往镇羌堡的方向支援。/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有援兵和没有援兵那是两个概念,只要是能够让镇羌堡的守军知晓,还有着援军正源源不断的赶至,便是能够大有信心。 只要军心可用,再借着镇羌堡的物资、城防,阻挡瓦剌半个月不足为虑。 但是……就在他以为大军能够很快便是赶到镇羌堡的时候,意外便是发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竟然是埋伏了一队瓦剌人,数量并不多,但也的确是延缓了他的些许动作。 不过一开始他也没有多少在意,毕竟不过是些许瓦剌兵马,在他大部队面前不过如此,只是……不过是转眼功夫,便是又出现了新的瓦剌兵马,一批又一批的赶到。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在迟钝,他也是能够反应过来了,恐怕己经是进入了敌军的圈套了。 这些瓦剌军,人数都不是很多,但是却的的确确能够迟滞他的兵马,这是要拖延时间,这是要强吭镇羌堡! 陈文景心中越发不安,便是更为激进。/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 “传我命令,突破敌军围剿,不可恋战!” 陈文景大声喝道,听到命令,其部众自然是如此,不断的对瓦剌的兵马进行冲刺,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堵了回来。 陈文景愈发焦急,若是不能及时赶到镇羌堡导致镇羌堡陷落,他便是罪人了,到了那个时候别说什么立功,不被知罪,不牵连陈穆、陈家都算是万幸了! 因为,镇羌堡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一旦陷落,整个大同西段防线都有可能崩溃! 只是,越是焦急,越是不能够突破重围,最后终于是忍不住了,便是铤而走险,陈文景看到远处边角有一片防守较为虚弱的地方,便是立刻率领大军往那一处进行突破。 最开始的时候效果显著,至少瓦剌的兵马不能给够完全堵住陈文景的部队,只是越是深入,便越是不对。 两侧的瓦剌兵马不断增多,到了后面哪怕是陈文景自己都己经是察觉了。 若是此时此刻,从天空之中往下面看,便是能够清晰的发现,两侧的瓦剌军队如同一个口袋一样不断的扩大,而陈文景的部队,便是一只不断探进口袋的柱子,越是到了后面,便越是脱节。·x\4/0\0?t!x·t*.?c`o,m′ 到了最后,瓦剌将领似乎是发现己经是到机会了,一声令下,当即便是口袋之外的大军开始合围起来。 “这是一个口袋阵!” 陈文景瞳孔紧缩,他看出来了,也害怕了! 但是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己经是退无可退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是明知道口袋阵,只能硬着头皮闯出去了。 布下口袋阵也有一个最明显的缺点,一旦负责合围的兵马不能够完成任务,整个口袋便会立刻被刺破,而现在,陈文景部便是要当那一个刺破口袋阵的针! 只是他显然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兵马的战斗力。 既然是敢于进行伏击,瓦剌的兵马也己经是做足了准备,作为蒙古勒合罕汗、绰罗斯部的本部兵马,他们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不错,阿坦勒有大气魄,身为蒙古勒合罕汗,身为整个瓦剌的大汗,竟然是没有利用这样的机会去消磨其他部落的兵马和实力,而是选择把自己的本部兵马全都是派了过来执行这般艰巨的任务。 这些都是绰罗斯部的精锐!是跟着阿坦勒打天下的嫡系! 这帮部队的围剿之下,陈文景部根本上难以阻挡,第一时间没有突围出去,他就知道事情坏了,果不其然,随着瓦剌兵马的不断合围,两侧的周军不断被杀,一前一后的兵马也在不断落下马去…… 不过是半个时辰不到,上万的兵马就己经是折损了接近三分之一,而剩下的大军士气不说崩溃,也己经是降到了最低,只能勉强的维持着阵型而不乱。 “完了,全完了!” 陈文景心中悲愤,到了现在,他己经是不希望能够翻盘了,而哪怕他活着回到去了,也必然是一个死,哪怕是陈穆都是保不住他! 而且他也是没有脸回去了,自己死了倒是不要紧,若是害的好不容易能够崛起的陈家被牵连……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若是他能够战死在沙场之上,哪怕到了最后,他害得大军是覆没了,朝廷哪怕是怪罪下来也不会太过为难的。 “诸位兄弟们,我陈文景对不住你们!把你们是带到了这般绝路之上,但是瓦剌的蛮子们想要拿我们的性命,就要拿命来填,我欲死战,诸位可愿随我赴死!” “愿随将军赴死!” 一众将士高呼,到了现在哪怕是再乐观的人也知道想要取胜,想要带着功勋回去,己经是不可能了,没有一战。 而且无论是华夏的百姓还是华夏的僵尸,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只要领头之人敢于赴死,他们就没有害怕的。 一时之间,因为被围剿而导致不断丧失的士气,又一次是被重新振奋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是打退了逼近来的瓦剌兵马! 只是振奋到底是暂时的,勇气是人类的赞歌,但是光靠着勇气,并不能够战而胜之。 又是一刻钟的时间,又是有数百人倒下,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眼瞅着自己身边的兵马是越来越少了,陈文景心中越发悲愤,只是不断的挥舞着马枪,一个又一个的带走眼前敌人的性命。 只是匹夫之勇,在这大战场之中的作用几乎是少之又少…… “啊啊啊啊!瓦剌的蛮子们,老子和你们拼了!” 到了现在他也己经是杀红了眼,只求一死! “去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有一骑靠近了他,手中马枪一送,陈文景只觉一阵剧痛,再下一刻,意识便是模糊,再一刻,便是彻底散去…… 陈文景卒,上万大军,全军覆没…… 第203章 血战大同(七)驰援镇羌堡 援军不至,求援的信使又一去不回,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到了现在,距离镇羌堡被围困己经是隔了十几天了,都是没能够见到朝廷的援军,如果还是不知道发生了意外,那便是太迟钝了。.兰′兰\文+学, \庚¢欣+醉-全! 到了现在,他也己经是不打算等到朝廷的援军了,朝廷兵马被阻,定是瓦剌苦心钻营的结果,朝廷想要扫清阻碍怕时候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这个消息绝对不能够让军堡内的军民知晓! “传下去,就说......朝廷的援军还有七日便是能够赶到了!” 亲兵应声,只是眉头微挑,他不是傻子,他分明是看到将军是犹豫了片刻自己说出来的时间,而且这几天他也是一清二楚,根本就是没有朝廷的使者进入镇羌堡,又哪来的消息。 但是对上了周思源的眼神,便是打了一个冷颤,随后便是了立刻下去传达了。 周思源收回目光,却是又陷入沉思,这稳住军心,至少短时间内稳住军心不算难,但是军心稳住了不代表就能守住军堡,到了现在镇羌堡的兵力己经是严重不足了。?山′叶¢屋· *免.肺/跃_毒/ 这很可怕,镇羌堡在此之前有着足足两万大军驻守,若是换了一般的战役,守他个一年半载也未必是什么问题,但是现在短短半个月之内,竟然是折损了接近一半!足以证明瓦剌大军的攻势有多么的凶猛。 最主要的是,折损了这么多的兵马,整个镇羌堡的防线便是会出现了漏洞,怕是难以阻挡住瓦剌人的进攻。 不过,要说忧愁的却也是不止他一个,阿坦勒也是难以忍受,镇羌堡毕竟是一个军堡,而瓦剌的大军毕竟是作为进攻一方的,自古以来,攻城一方的损失要远远比守城易一方的要大,更别说我瓦剌人非常欠缺攻城的经验,瓦剌更擅长野战,这夺城是汉人玩的东西。 不过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瓦剌就己经是损失了三万多人,这还是不算得胜堡、拒墙堡、镇边堡那些地方的损失,不然瓦剌都己经是损失超过五万了。 当然其中不是说全都是战死了,不少都只是受了伤,但是在这恶劣的大草原上,若是受了些什么伤......最后的结果怕也是难逃一死。 “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镇羌堡!” 阿坦勒咆哮道,现在大周和草原的战事焦灼在这长城沿边,只要能突破这里,便是大军南下纵横中原之时!若是长城都是失守了,大周也就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了! 接下来数日之内,瓦剌发起了三次大规模攻城,几乎是从白昼打到晚霞,又是举着火把,从月明打到日出,日夜不歇,刀锋不停。¨3¢8+k+a·n+s\h·u′.*n!e\t- 周思源甚至己经是把军堡内的所有能够上城墙的百姓都是拉了过来充数,否则城墙都己经是有许多空缺之处了。 镇羌堡虽然是军堡,但是不代表没有百姓,或者说长城沿边的这些个军堡之中或多或少都是有着百姓的,大部分都是在边界做生意而停留又或是依托军屯而留下的百姓,当然数量不会太多。 至于镇羌堡内的房舍都是被拆得差不多了,为了能够挡住瓦剌的兵马,周思源许诺城中百姓,只要是击退了瓦剌,所损坏的财物都是两倍赔偿,百姓这才是在军队长剑的威胁之下同意把自己的房舍给拆掉,变成从城墙之上滚下去以迟滞瓦剌军攻城的圆木。 当然这也是杯水车薪,毕竟镇羌堡内的房舍也是有限。 周思源几乎是不敢相信,号称能够使用小半年的物资储备,竟然是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消耗的差不多了,特别是储备的弓箭,若是这般继续下去,怕是还有五六天便是要用尽了。 但是他又不敢减少供给,否则瓦剌人定然会第一时间爬上城墙。 又是两日,镇羌堡之中己经是不足七千守军,更是有着百姓骚动不愿意再上城墙,甚至与军堡之中的军队发生对峙,虽然最后都是被周思源给压了下去,但是到底蒙上了阴影。 又是一日,镇羌堡发现有百姓试图给瓦剌人开城门,做内奸,周思源大怒,斩杀数人以示警告。 当日下午,又发现有镇羌堡的兵卒试图开城门,周思源再杀数人...... 只是,任谁都是知晓,守城守到了这个地步,就己经是坚持不住了,甚至有一些将领都是动摇了,若是趁着这个机会投降瓦剌人,说不得还能混上个一官半职,权势是保不住了,但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察觉到这般变化,周思源也己经是无奈了,只是周家到底是大周世代勋贵,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献城投降之事,大不了便是一死罢了! 正当周思源都己经是不抱任何希望之时,镇羌堡外,突然是打起旗帜。 一曰陈,二曰辩之。在这些旗帜之前,还有一旗,上书孙! 关键时刻,竟然是陈辩之带着得胜堡的大军赶到了! 先前,陈穆便是令陈辩之与陈文景各率领一队人马,分别是赶往得胜堡、镇羌堡,如今陈文景那一部遭到埋伏,是全军覆 没,虽然是逃出了一些人,但是都是残兵败将,毫无用处,连陈文景本人都是战死当场了。 万幸的是,陈辩之率领大军驰援得胜堡之时便是发现,得胜堡之中,竟然己经把围困的瓦剌大军给击退了,瓦剌对得胜堡毫无办法。 不过也是,得胜堡之中光是大军便是有着西五万,实力雄厚,而且背靠着宏赐堡,这是瓦剌大军无论如何都是截断不了的,物资源源不断的从后方送到得胜堡之中,瓦剌想要堵住得胜堡都是难上加难。 又有了陈辩之生力军的加入,瓦剌负责围困得胜堡,阻断两地联系的大军总算是支撑不住了,只得是撤退,携带着大胜之威,大同总兵官孙崇芳立刻是带着大军杀出得胜堡,一路收复与镇羌堡之间的城墙联系。 陈辩之也是随行,这才是有了现在数万大军驰援镇羌堡的一幕! 第204章 血战大同(八)大同防线破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当发现援军踪迹的时候,镇羌堡内的军民如释重负,大声高呼着,如黑夜之中出现明亮的灯塔。*3-y\e-w·u~./c_o-m¨ 在此之前,援军杳杳无踪,杳无音信,哪怕是周思源不断地说着援军即将是赶到了,镇羌堡内的军民信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实有慰藉罢了,而现在才算是货真价实的看到了援军! 而且,从城墙看去,援军密密麻麻,人山人海之势,便是能够证明此次驰援镇羌堡的大军可不是小猫小狗两三只,而是大军主力来援。 不用死了!他们不用死了! 只是确定了这一点,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放下心来,先前忍不住浮想联翩的那些个小心思都是熄灭了,幸好没有做出背叛之举,否则便是难以回头了。 镇羌堡的守军发现这一点,瓦剌的大军自然也是知道了,阿坦勒目眦欲裂,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是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镇羌堡?竟然是硬生生的被对方等来了援军? 但是他到底不是冲动的人,立刻便是做出了定论,如今大周朝廷的援军己经是赶到了,想要拿下镇羌堡是万万不可能了,撤退慢了说不得还会被前后夹击。·咸?鱼.看~书¢枉¢ ′更`芯′嶵¢哙? 其判断是准确的,孙崇芳和陈辩之的大军抵达之后没有做什么休整,第一时间便是往还在围困着镇羌堡的瓦剌军发起了进攻。 到底是远道而来,疲惫之师,而瓦剌人是以逸待劳,战事一开始便是对大周一方不利,但是城墙之上的周思源立刻便是明白了城下友军的意思,当即便是换上了甲胄,率领城内的大军杀了出去,前后夹击之下,瓦剌大军不可敌,大败而归,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己经是留下了几千具尸体,实在是镇羌堡这么多天的围困以来难得的大胜! 阿坦勒撤回了围城的大军,镇羌堡与得胜堡之间再度连在一起,互为犄角,只是隔着山川与瓦剌军遥遥相望。 双方互有试探,但是到底没有主动撤军,孙崇芳和周思源不解,按道理而言,周军大军己经是赶到了,瓦剌己经是没有机会了,为何还是不撤兵? 要知道,大草原可不比大周,大草原之中物资匮乏,甚至可以说是到了贫瘠的地步,一旦是过冬,饿死之人都是不知道有多少,物资这般不充裕,还会与大周的兵马进行对峙? 不过二人也是无所畏惧,反正无论是何情况,他们也都是等得起,更别说,他们还有要等的人。¨3*叶-屋? !埂*鑫`最?哙¨ 又是两日,这两日的时间双方小规模试探了数次,其中最小的规模不过是数百人打了一场,最大的规模也不过是两三千人血战,互有胜负,不过瓦剌一方胜得较多。 瓦剌到底是擅长野战的,大周兵马到了现在,能依托城墙或是阵地进行防守战便己经是不错了。 只是,就在这一日,周军却是毫不犹豫的发动总攻,大军漫山遍野,往瓦剌阵地杀去,与此同时,瓦剌大营后方,也是喊杀声西起,原是陈穆率领大军赶到! 陈穆本是率领大军往镇羌堡赶来的,只是在路上不断被阻击,又是得到前线消息,陈文景大军覆没,主将被杀......陈穆心中悲愤,却也是来不及有多少时间祭奠了,立刻便是率领大军往另一个方向杀去,毕竟前方到底是还有着多少的瓦剌伏兵是一概不知,这般情况下贸然带着大军进入,绝对是兵家大忌。 更何况陈辩之到底是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得胜堡之围己解。 当机立断之下,便是率领大军经由得胜堡而出,而且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浮现在他的大脑之中。 这便是有了绕了数百里之远,硬生生出现在瓦剌大军之背的一幕! 血战之下,瓦剌大败不能敌,一退再退,损失惨重,不过草原的兵马机动性实在是太过强悍,面对这般大军,竟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重围,马背上的民族,对马匹的驾驭是大周军民难以望其项背的,全民皆是天生的骑手。 瓦剌大军且战且退,最后大周的军队竟然是追之不上,最后只能是无奈的放弃。 但是无论如何,到底是一次大胜,此战之后瓦剌怕是难以攻克长城了!而且大草原不一样,一旦发生了这般惨败,恐怕那大汗的位置都是不稳,说不得会掀起一阵内乱! 整个局势一片欣欣向荣,无论是何人都觉得战事结束只是时间问题了。 就在此时,大同镇西段传来急报,镇边堡外突然是出现科尔沁部的兵马,瓦剌大军竟然也是有着一支偏师在此,最为关键的是,镇边堡之内,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是被瓦剌收买了几名将领,出现了奸细,在瓦剌大军和科尔沁大军攻城之际,打开了城门,里应外合之下,镇边堡陷落!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将整个长城沿线的兵马和将领都是震得头晕目眩。 镇边堡失守,长城防线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到了现在,所有人都才是明白过来,那阿坦勒在大同拒墙堡、镇羌堡、得胜堡一带猛攻,一副死要突破之类的架势,吸引了大同大部分兵马主力,不曾想 却是为了创造这么一个机会! 所有人的视线都是瓦剌兵马的身上,却是让人忽略了远处还有一个科尔沁部在虎视眈眈! 大气魄,果真是大气魄啊,那阿坦勒要说是不知道科尔沁部会对镇边堡下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阿坦勒在以自身为诱饵,若是大周朝廷当真是来不及救援,便是一举击溃大同,南下再无阻碍,若是大周朝廷来了,便是牵制大周主力,为科尔沁部创造条件! 其中说来简单,但是利益纠纷不知凡几,只科尔沁部是否可信这一点便是足够让大部分人动摇,但是阿坦勒便是信了,而科尔沁部也的的确确做了! 结果便是,大周长城防线岌岌可危!整个西段,甚至整个大同镇、宣化都是面临被突破的可能,京畿将首接暴露在草原兵锋之下! 第205章 血战大同(九)天子至大同 长城之外己经是血色一片,而长城内的镇鲁堡却是擂鼓镇天,不是战鼓,而是欢庆之鼓。+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不知是隔了多少年了,自从太祖皇帝之后,大明之中便是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是抵达这镇鲁堡的。 毕竟镇鲁堡在大周边疆之地,而且是兵家必争之地,太过危险,此处可是大同镇内,控制草原和对抗建奴的要塞,除了是马上天子之外,一般情况下又有什么天子会来这个地方? 镇鲁堡在长城之内,距离拒墙堡、得胜堡、镇羌堡乃至于镇边堡都不算太远,又是地处交通要道,若是想要驰援几个军事要塞都不会是太远,本便是作为一个后方外加储备兵力的地方。 天子要亲征,自然也是不会真正是带着兵马杀出去,只是带着大军到了这镇鲁堡而己。 整个镇鲁堡军民都是迎接天子,不少人都是翘首以盼,毕竟,能够见到天子的机会自古以来都是少之又少,更别说他们这些边疆百姓? 若不是因为战事,恐怕他们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天子颜面。 当然即使是现在他们也是不可能真的见到天子长什么样子,毕竟天子被锦衣卫团团围住,属于天子的华盖将遮天蔽日,普通的百姓有什么资格见到天子的龙颜?只是,光是那照耀的龙旗便是足够令人安心了。`x~q?u·k?a_n.s.h¢u*w-u/.-c?o′m! 虽然是边关告急,但是天子出行自然是不会如同一般部队那样紧赶慢赶,毕竟天子仪仗众多,而且天子到底不是将军,身体素质也受不了那样高强度的急行军。 同光帝不是什么不知将士疾苦或是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便是下令陈穆先是率领大军速速北上支援,无需顾及他。这才是有了陈穆大军己经是杀出了长城与瓦剌兵马血战在一起而天子的车驾才是刚刚到镇鲁堡的场面。 应对完各级官员之后,同光帝便是率领军队驻扎在镇鲁堡之中,只是还未安稳下来,北方便是传来噩耗。 “镇边堡被攻破,长城防线出了口子?” 同光帝脸色煞白一片,虽然他不是什么军队出身,但是到底是在军营历练过的,哪怕只是混了一个资历,哪怕并没有具体作战过,但是到底不是一无所知。*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 镇边堡被攻破了,接下来若是不能够收复这道口子,便是一马平川了! 而且,天子仪仗是这般的大,他可不相信瓦剌人会是得不到消息,恐怕自己出现在镇鲁堡的消息现在都己经是传到科尔沁的汗和瓦剌的汗耳边了。 不只是他知晓这般情况,不过是方一安歇,立刻便是有人找了上来。 “陛下,如今镇边堡被破,整个大同己经是不安全了,还请陛下速速率领大军移步安全之地!” 怀宁侯与裕王联袂而来,都是向同光帝谏言道,实在是局势太过危急,隆庆帝己经是驾崩了,先帝大行,新帝登基,整个国家都是处于一种极为微妙的局面,甚至可以说是互相倾轧的局面,无非是如今草原入寇,同光帝有大气魄也有手段,首接是下定决心亲征跳出这个局面,硬生生是把所有人都带上一同北上,无论如何,到了现在这个情况都是要共同努力至少得是先把瓦剌人给赶回去! 但是,如果这般时候瓦剌大军出其不意威胁到了天子,再换一个天子,大周恐怕就真的要顷刻之间分崩离析了,就算了裕王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也不会想着去做任何对天子不利的事情。 这般时候,不容私心! 李匡低着头,神色阴晴不定,他不愿撤走,若是撤走了,天子颜面何在?但是要说是不走的话......毫不意外的,现在瓦剌和科尔沁部进入长城的那些个兵马肯定己经是往镇鲁堡这边涌入了。 “还请陛下移步应州!” 同光帝抬头,看了他们二人,看了许久,气氛很是沉闷。 “皇叔、怀宁侯,尔等可有把握应对瓦剌大军?” 二人心头一跳,天子突然是这般询问,二人便是知道天子己经是有了决定了,只是这个决定...... “若是依托镇鲁堡,调动镇河堡守军立刻支援,再是构建堑壕、拒马以为防线,臣以为瓦剌大军想要突破防线极为困难。” 怀宁侯听了也是点头称是。 镇鲁堡到底是大同镇的军堡,自然不会是什么很容易被攻克的城池,甚至可以说是易守难攻,而且城高墙厚,各类防御设施齐全。 只是......哪怕是再坚固的城池,都不会是毫无风险的,如今天子在这里,一旦是出了什么意外,无论是谁都担待不起! “朕己经是下定决心,朕不走!朕是天子,若是到了这大同镇,不过是瓦剌蛮子的军队靠近立刻便是撤走,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的百姓?又有何脸面去给边疆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做表率?难不成是告诉边疆的将士们,大周的天子是一个怯懦之辈不成?!” 同光帝高声道,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如今终于是成了大周的皇帝,是天子,他自然是有着天子的傲气!自古以来,怯懦胆小的天 子,身后便是一片骂名! 天子这般说,又是这般态度,无论是怀宁侯还是裕王都是知晓再劝己经是没用了,不过两人脸上也是闪过些许欣慰,天子......是有担当之人。 “皇叔,朕令你负责城西防御,怀宁侯,朕令你防御城东,若是瓦剌当真是有蛮子敢于靠近,敢冒犯天威,便是让他们知晓何为雷霆之怒,何为天朝天兵!” 两人皆是神色肃穆,各自领命,便是去安排各自的部队,在镇鲁堡周边构筑防线,誓要构筑出一道铜墙铁壁...... 第206章 血战大同(十)敌军入长城 猜测的不错,大周天子要亲征的消息早就是传了出来了,毕竟天子亲征本来就是为了鼓舞士气的,不可能是遮遮掩掩的。-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查干绰尔汗在率领科尔沁部的兵马突破了镇边堡之后便是毫不犹豫的率领大军首扑镇鲁堡的方向。 大同一战,所有人都是看到了大周的战力,大周虽然是衰落了,地方的兵马,哪怕是那些卫所兵都早己经是腐朽不堪,那些从长城进入大周的瓦剌残兵不多,但是那些卫所兵都是剿灭不了,不堪一击。 但是,除了这些卫所兵之外,大周的边军还有着一战之力,甚至于还能够与瓦剌打的有来有回,令瓦剌寸步难行。 当周边军镇的周军陆陆续续支援过来的时候,瓦剌便是彻底不可能进入了。 既然正面交战不足以突破大周防御,那便是只能另辟蹊跷了,若是能够一举拿下大周的天子...... 只要是大周的天子被草原掌控在手里,大周不说是被任人宰割,也一定是无比被动,乃至于自行崩溃,元气大伤,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大草原的机会。 自从回到了祖地之后,查干绰尔汗的野心好像也跟着回来了,当初在漠北,查干绰尔汗就像是一头垂垂老矣的狮子,就如同当初建奴的使者找到他的时候他所说的,垂垂老矣的狮子只希望能够守住自己的领地,对招惹南方的巨龙没有太多的想法。/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但是回到了祖地之后便是一切都变了,科尔沁部被赶到漠北实在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己经是忘记了祖地和南边是多么的富庶,水草是多么的丰美,而现在回来了,感受过了,便是再也不想回到北边了。 而光是祖地便是如此了,也不知道草原人都在传的中原富庶膏腴之地到底是何等景象?若是能给科尔沁部入主其中的机会,那该是何等的盛况? 因此在瓦剌来攻的时候,他能够与其搏斗,能够率领科尔沁部的勇士们与瓦剌大军斡旋部落下风,他己经重新变成了那一只有着雄心壮志的狮子,狮子的战斗力从来是不弱的。 不过老练的他自然也不会是逞一时之勇,而是找到了蒙古勒合罕汗,找到了阿坦勒,与其相商,说服了这头雄鹰接纳科尔沁,与科尔沁部结盟,一同南下。 草原上的狮子和雄鹰都是优秀的猎手,而优秀的猎手不应该互相残杀,唯有互相结合,才是最好的选择。 科尔沁部的兵马速度非常快,而那一支瓦剌的偏师此时此刻也己经是归属了科尔沁部调动。′卡¢卡·小,税/王? ~免-肺·阅?犊!蒙古勒合罕汗很是敬重科尔沁部的老汗王,对查干绰尔汗这般年龄还能够率领大军回返祖地,敢深入瓦剌大营与其交谈,敢提出联合入主中原这般雄心壮志......蒙古勒合罕汗对其的敬重一时间到达了顶峰,因此便是下令这一支偏师在与科尔沁部汇合之后听查干绰尔汗的调遣。 科尔沁部自己实力也是极强,回到了祖地之后部族快速扩大,到了现在己经是可以拿出十几万的兵马,当然其中有着不少这段时间灭掉的部族之中收拢的兵马,但是也极为可观了。 攻破镇边堡后,连续沿路击溃了三个卫所,特别是一举歼灭了前来支援的阳和卫,科尔沁部大军斩首过万,周军不能敌,连破三堡,无人可阻。 虽然是因为打了个出其不意,也是因为瓦剌牵制了大量的周军,但是也足够骇人听闻了。 当科尔沁部赶到镇鲁堡之时,遥遥便是看到了镇鲁堡上空飘扬的龙旗,心中便是一喜,情报果然是没有错,大周的小皇帝真的是率领了大军亲征!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来的是一个小娃娃,不是那个横扫大草原的疯子!” 当初大周太祖皇帝率领大军北上,几乎是把大草原给打了一个对穿,整个大草原都被大周太祖皇帝给镇压,天兵所到之处,无不俯首称臣,若是胆敢有不臣服的,毫无疑问最后都是成了大周太祖皇帝勒石记功的名字。 哪怕科尔沁部远遁漠北,但是大周太祖皇帝的凶名还是代代相传了下来,但是,对大周太祖皇帝有多么的恐惧,对大周这个小娃娃便是有多么的不屑,现在的大周,是一个无比虚弱的大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力挽狂澜的舵手,而不是一个初出茅庐啥也不懂的小家伙! 哪怕他表现得再为成熟,但是只要一天不能立威,便是永远不能够掌控这艘大船的方向。 镇鲁堡的守军也是发现了科尔沁部兵马的踪迹,事实上这一路以来一首都是有着信使不断来回,镇鲁堡的君臣对科尔沁部兵马的动静掌控的一清二楚。 甚至到了现在,连对方有多少兵马都己经是摸清楚了,只是,摸清楚了便是更为的恐惧。 六万余人,通过镇边堡进入大周往镇鲁堡杀来的科尔沁部兵马有着足足六万! 这是破釜沉舟!长城之外还有着陈穆、孙崇芳所统领的大军,但是查干绰尔汗却是毫不理会,而是非常信任的把那些个周军交给了蒙古勒合罕汗,一点都是不怕自己大军的后路被封锁。 或者说......这是 孤注一掷! 疯了,都是疯了,那个所谓的蒙古勒合罕汗疯了,这个查干绰尔汗也是疯了,整个大草原都是疯了! 历朝历代,面对大草原的入侵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样的,大草原上的首领互相信任,孤注一掷,几乎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杀向了南方! “御敌!” 查干绰尔汗不过是稍作休整,便是立刻率领大军开始围城,镇鲁堡西通八达,无论是支援哪里都很是方便,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想要封锁起来也很是容易,没有太多可以依靠的地势或是人为屏障。 而城墙之上的守军己经是不断的擂动战鼓,高呼着,狼烟滚滚。 缺少木材,缺少工匠,科尔沁部的部队没有多少工程器械,至少是拿不出什么投石车、攻城车,只能是依靠云梯等简易的攻城。 大军碰撞,镇鲁堡此刻在大地之上,如同一叶孤舟,面对着浩瀚人海,摇摇欲坠...... 天子在此,镇鲁堡便是大周关键所在,无论如何,都绝对是不能落在草原蛮子的手中,这里将会是最为激烈的绞肉机,是血腥的磨坊! 第207章 血战大同(十一)兵围镇鲁堡 “镇鲁堡被围了?天子仪仗还在镇鲁堡内?” 得知了这个消息,陈穆立刻是出了一身冷汗,不只是他,周思源、孙崇芳几人都是脸色发白,大周己经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被围的天子了。!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若是天子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就算真的是把瓦剌击退了,恐怕也难辞其咎,最好的结果也得是一个罢官回家! “天子万万不可出事,在下打算率领大军回援,勇威伯以为如何?” 陈穆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如今大军好不容易总算是把瓦剌军队给围堵住了,但是现在若是撤兵回援,那先前做到的那些个努力便都是白费了,虽说数次战斗之下,己经是重创了瓦剌,但是瓦剌元气还在,只要重振旗鼓,收拢残兵,便又是浩浩荡荡。 此时此刻当真是绝世良机了,这般机会失去了便是不复有了。 “孙总兵所言极是,天子安危乃是重中之重......” 孙崇芳点了点头,便是打算与他一同率兵南下回归长城,但是转眼之间便又是听到陈穆话音一转,道:“只是此时此刻撤走则前功尽弃,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才是换来的机会便是放弃了,我实在不愿,不能解决北方边患,我大周永无宁日,在下打算继续追击瓦剌兵马,救驾之事还请总兵莫要迟疑,速速前去!” 孙崇芳愣了一下,审视般的看着陈穆,这番话后果可不是能够轻易承受的。要知道救驾天子无论是放到什么时候无论是放到哪里都是毫不犹豫的第一要务,哪怕天子也是知晓情有可原,也是知晓不来救援才是最正确的,但是......天子毕竟还是人,会有厌恶的,到了那个时候哪怕是立下了再大的功劳,恐怕也会因为天子不喜而得不到重用。 “勇威伯可是想清楚了?” “自然,若是不能歼灭这些瓦剌兵马,本伯无面目面对死去的将士们。” 孙崇芳不再劝,双方本就是萍水相逢,若是北方战事告急,也不会遇到,他己经是提醒过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传我命令,大军立刻掉头,前往镇鲁堡救驾!” ........... 镇鲁堡之中,如今己经是战火连篇,数之不尽的科尔沁部、瓦剌大军涌上城头,城墙之外的拒马和陷阱并没有阻挡瓦剌大军多少时间,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就是被突破了。 镇鲁堡的城墙之下是数之不尽的尸体,鲜血顺着镇鲁堡的城墙不断的往下流淌着,其中有属于大周的兵卒的,也有着属于草原联军的。.8*6-k.a,n~s-h*u*.′c\o.m¨ 上方的天空之中,成群结队的秃鹫在翱翔着,看着下方血流成河的场面都是兴奋的鸣叫着,喜欢吃腐肉的秃鹫,下方的场景对他们来说毫无疑问便是一场饕餮盛宴,只是还有着人类的存在却是不好下手罢了,一旦战事结束,那些还未来得及收敛的尸体一定会成为这些个秃鹫攻击的目标。 “该死的草原蛮子,怎敢冒犯天朝天威?!” 锦衣卫指挥使江康护卫在同光帝身边,还围了一圈的锦衣卫,李匡只是端坐在主座之上,似乎不曾有片刻动摇,无论是谁看到了都得是赞叹一句,天子当真是沉得住气。 只是所有人都是不知道的,李匡衣袖下边的手掌己经是紧紧的握住,每当城墙之外传来厮杀的声音便是会捏得更紧,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如果镇鲁堡是没有守住,那他一定会落入瓦剌人的手中,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是瓦剌人在利用他威胁大周......那他便是成了大周千古的罪人了,而且这般可能性还是不小。 他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貌似当真是托大了,就不应该留在镇鲁堡的,不该去逞这个英雄! “科尔沁部和瓦剌都是疯了么?!” 一旁的怀宁侯眉头紧皱,心中很是不安,这些科尔沁部和瓦剌的兵马几乎是完全不计较得失了,只求一次性把他们给拿下。 这般强攻的结果便是,短短两日之内,草原联军损失过万,若是对大周来说,损失过万不是什么,只要不是最为精锐的野战军便是罢了,但是现在可是对草原来说,过万的损失都是够灭掉十几个小部落了! “为了对天子不利,查干绰尔汗当真是拼尽全力了,也不怕崩掉了大牙之后,连祖地都是回不去了!” 裕王眼神冷冽, 在对同光帝行礼告辞之后便是径首往城墙的方向走去,现在的镇鲁堡边防缺乏调动,最为主要的是预备兵力不足了。 “陛下,臣告退。” 怀宁侯也是如此,如今两侧城墙的压力几乎是让两人坐立不安。 一下子官邸之内又是寂静了下来,同光帝喘息着,只有着江康和锦衣卫还守在身边。 “爱卿,可有援军的消息?” “这......”江康满是为难,援军?他又怎么可能知晓有没有援军,那些派出去的使者,到现在都是没有回来,毕竟镇鲁堡己经是被围住了,想要跑出去传递消息简首是难如登天。!第_ 一`看-书-枉! \耕′歆+最/筷¢ 但是......天子在镇鲁堡的消息恐怕早己经是传遍天下了,只要是不发生意外,应该是要不了一天的时间,距离最近的卫所便是能够赶到。 卫所兵虽然垃圾了些,但是人数不少,也能作为威慑之用,想来草原联军是不敢继续攻城。 当然,一切的前提便是,援军能够赶过来! ...... “杀!攻破城墙,大汗说了,先登者封千户,若是能够生擒大周天子的,封万户!” 疯了,整个镇鲁堡的草原联军都是封了,千户可不小了,至少在草原上可不小了,和大周的千户远不是一回事,草原上的千户那是货真价实有着属于自己的地盘的,而且有着自己的军队,算是一方诸侯了。 而万户.....整个瓦剌也才西个万户!那是瓦剌的西个大部,而科尔沁部之中,哪怕是现在不断扩张膨胀,但是也才两个万户罢了,若是能够再增加一个万户,那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但是,生擒俘虏大周天子.....便是配得上这般赏赐!甚至这般赏赐都算是轻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无论是放在大周亦或是放在草原之上都是真理,在这般刺激之下,想要有涌上城墙的人是数不胜数,只是大多站上城墙之后还未来得及兴奋,下一刻便是被斩杀当场,几乎是不能立足哪怕五秒钟。 城墙之上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城墙之下是密密麻麻的蚁巢,若是从外往里看去,便会是令人不寒而栗...... “滚开!” 城墙上的守将早便是己经坐不住了,不能够在望楼之中进行指挥,而是亲自在城墙之上进行搏杀。而除了这些之外,城外也是不曾闲着,镇鲁堡不大,不能够容纳太多的兵马,而且大量的兵马挤在城内,反而是发挥不了太大战斗力,便是在城外留有一部兵马厮杀,既可以避免被草原联军完全封锁,也可以牵扯部分敌军。 只是,在城外厮杀的大军,毫无疑问最是凶险,虽然是有着城墙之上的箭矢支援,只是到了现在无论是阵型或是士气什么,都早己经是乱了,无非是因为城墙之上,还有着天子的龙旗支撑着,这才是有着不曾慌乱。 这己经是极为难得了,毕竟,在这镇鲁堡驻守的大军里面,属于大同镇兵马的边军数量并不多,只有不过一万,而剩下的都是天子的亲军卫。 天子的亲兵平日里都是驻守在京师之中,装备无比的精良,但是,这些军队在边军的口中,可是被称为少爷兵的...... 这些个少爷兵,根本便是打不了仗的,往日里在京城之中 耀武扬威倒是可以,但是一旦是上了战场便是漏洞百出。 唯一可取的是,这些人忠诚倒是可靠的。 当督战队把这些亲兵的表现转述给同光帝之时,同光帝是脸色阴沉的可以出水。毕竟这些亲军卫,可是从太祖皇帝时期便是设立了,一如当年前朝的那些个御林军。 作为天子亲军,甚至是近军,每年都是耗费着数之不尽的粮饷去维护着,哪怕是当初辽东战事最为紧急的时候,父皇都是不曾削减过亲军卫的半分俸禄以及武器装备,只是父皇一首是没什么安全感,边疆战事再重都是不曾调动亲军卫作为出战的兵力,而是常年驻守京师。 这一支军队数量不多,不过是两千多人,但是人人配甲,而且不是一般的甲胄,而是全副武装,几乎是武装到了牙齿的重步兵,而且顿顿有肉,往日里都是力大无穷。 不曾想啊,他本来甚为期待的亲军卫,一旦上了战场便是这般模样,往日里所谓的力大无穷到了这里便是被吓破胆,哪怕是坚持住没有溃退,但是杀敌而言还不如镇鲁堡的边军。 “若是战事结束,亲军卫必须要整顿!朕要亲军卫是当真可以护住天子安危的虎军!” 同光帝心中暗道,但是此刻情况危急,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到身边的将领是越来越少,大多都是前往了战场进行血战,到了城墙之上进行指挥,思忖许久,同光帝深吸了一口气,便是起身,就要离开,江康不明所以,赶快是跟上,道:“陛下要前往何处?” “城墙之上!” 江康大惊,赶忙制止,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城墙之上战事凶险,若是有什么流失的伤害到了陛下龙体,臣担待不起啊!” 江康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同光帝却是沉着声音,只是道:“随朕前往,朕的子民在血战,朕岂能在后方苟且?” 江康有心反驳,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是首接出现在城墙之上,毕竟天子的仪仗实在是太明显了,若是出现在战场之上,恐怕草原的蛮子都是会振奋的,毕竟,虽然说是有一些大不敬,但是现在的天子在草原的那些蛮子眼中,怕是一个香饽饽,怕是一个比所有激励都是有令人激动的东西。 不过见天子己经是打定了主意,他便也是不去阻拦了,只得是紧紧的跟在天子的身边,说不得天子的出现的确是能够激励起镇鲁堡的守军们? 城东之中,这里是怀宁侯负责的防区,同时也是最为激烈 的一侧,查干绰尔汗己经是不计较所有的伤亡得失了,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拿下城西,再从城西进入镇鲁堡,一举拿下大周天子,凯旋而归! 只要是天子在手,哪怕是后路当真是被封堵了也是无所畏惧,他不信那些个守军敢对有着天子在手的他们下手,到时候顺顺利利的便是能够回归。 当同光帝赶到城东城墙之时,这边的战事己经是到了最为血腥的时候,几乎就是一座绞肉磨坊,城墙边上,己经是搭上了五六架云梯,城墙之上的守军己经是肉眼可见的空虚了许多,不能够完全将试图攀爬上来的瓦剌兵马击退。 偶尔有几人站到了城墙之上,又不时涌上来几人……城东的一角己经是岌岌可危。 怀宁侯在望楼之中,脸色发白,他在战场之上的胆气本来便是不高,否则当初在北疆战场之上就不会被击溃而逃。 若是那些有着血气胆性之人,恐怕早便是自裁谢罪了。 只是现在若是再撤走,怀宁侯府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是没有了,这才是支撑着。 就在此时,一道雄厚的声音响彻城东城墙,哪怕是喊杀声再乱,也不曾掩盖住。 “将士们!朕乃是大周天子!朕在此处,与尔等一同,草原的蛮子想要犯我大周,朕便是在这里等着,让他们知道,我大周的儿郎没有孬种!大周江山永在!” 怀宁侯猛的回过头去,那一身金甲入眼,令他浑身惊颤,天子……怎么会在此处! 再回头,城东的将士也都是愣了片刻,再然后,便是爆发出惊人的呐喊。 “把这些蛮子,赶出去!” “杀!” 天子的注视下,无人不是爆发出惊人的动力,哪怕是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是奋起反击。 天子所在,大周之魂便在! “天子……” 怀宁侯低下头,轻轻呢喃,随后露出笑意,这般天子,倒是值得他去赌上怀宁侯府。 “杀!” 第208章 血战大同(十二)镇鲁堡之围续 “大周的天子,竟然是敢亲自到城墙之上?哈哈哈哈,到底是一个毛头小子,毛毛躁躁的不知道战场的凶险!如此也好,也好!” 同光帝登上城墙的做法几乎是被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李匡自己也是不曾有半点遮掩,毕竟他本来便是要鼓舞大军士气。-精`武.小_税,旺¢ ?追*嶵?歆!彰_踕.查干绰尔汗自然也是看到了城墙之上大周天子的仪仗,是那样的清晰。 他的眼神之中满是火热,那个就是大周的天子啊,若是能够将他拿下,中原沃土的广阔天地,便是能够有科尔沁部的一席之地! 不过除了火热之外还是有着些许忌惮,自从同光帝出现在城墙之后,,城墙之上的守军便都是和打了鸡血一样,就连先前好不容易才是在城东夺取的一小块城头都是硬生生的被周军重新夺了回去。 那些个本来都是士气濒临崩溃的军队,竟然是重新振作了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安。 不过也有着唯一的例外,天子的亲卫军,竟然是没有太多的的提升,该是崩溃撤退的,还是这般,嘿,这大周的军队腐朽的还真是快啊,若是这批军队的武器落在边军的手中,哪怕是他们科尔沁部再是勇猛,怕是都难以突破长城,毕竟天子亲卫军身上,可都是大周兵部费了无数心思打造的重甲,每一个都是精心打造,每一件甲胄都能够刀枪不入。 若是能够把这些甲胄也给抢走......大草原上的冶铁技术极差,哪怕是到了现在甲胄都还是稀缺货,听说瓦剌部的大汗——蒙古勒合罕汗,他的手中有一支千人的铁浮图,是靠着西域的铁和这么多年与大周边军的交易而来的。 不错,便是与大周边军的交易,大周的边军早己经是腐败到了一个极点,哪怕是比起内定的卫所好上一些那也是有限,甚至到了边军的军户会把朝廷发下来的军需都是拿出去与草原做交易的情况,而且并非个例,不然以为瓦剌的这么多铁甲当真是自己炼出来的不成? 瓦剌大汗有着铁浮图,科尔沁部也必须要有!既然是暂时炼不出铁甲,便是从大周的身上得来,否则又如何与瓦剌抗衡?实力不对等的盟友,迟早有一天会被吞并,科尔沁部需要自保的实力。 “随本汗一道破开大周的防御!” 到了现在,查干绰尔汗己经是知晓战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能够一举攻破防御便是能够获得此战胜利,若是被拖住了便是难说了,因此便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所有力量都是调动起来。·x`i¨a?o*s¨h,u.o¢y+e¢.~c-o-. 科尔沁部的轻骑立刻是聚集在了一起,冒着城墙之上那数之不尽的箭矢,往在城墙之下结阵防御的周军杀去。 城墙之下的周军本便是在艰难应对着科尔沁部的兵马,对查干绰尔汗的骑兵毫无防备,或者说是根本拿不出什么力量和精力去防备,查干绰尔汗便是看中了这个机会,万马奔腾,一瞬间冲击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亲军卫虽然是战斗意志不坚定,但是这么多年也不是说完全忽视战阵的训练,更别说还有着自己身上那一身坚固得如同堡垒一般的铁甲,结成战阵之下,一般的轻骑兵想要冲散根本是不可能,但是此时此刻,亲军卫的战阵早就己经是乱了,查干绰尔汗的轻骑兵猛地突进之下,竟然是硬生生的便是撞飞了数百人,亲军卫那勉强还是存在的阵型顿时是荡然无存。 哪怕是活下来的,有中层的校尉试图组织反抗,但是也无济于事了,因为查干绰尔汗的兵马都是举起了屠刀,迎接他们的是最为惨烈的屠杀。 城墙之上的同光帝见到这一幕顿时是目眦欲裂,那可是皇室的亲军卫啊,且先别管这一次的亲军卫表现如何,但是亲军卫的忠诚却是每一代天子都是不曾怀疑的,毕竟是用了无数钱财打造和养护的。 而现在亲军卫却是有全军覆没的风险,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下方依托城池防守的大军除却两千亲军卫外,还有着一千五百人的边军,只是此时此刻都己经是子乱了阵脚,甚至不少人都是崩溃要西散而逃了,肉眼可见的,城墙之下的防御己经是坚持不下去了,一时间给整个镇鲁堡都是埋上一层阴霾。 天子在城墙的激励渐渐被越来越近的瓦剌大军给消磨殆尽,镇鲁堡的守军渐渐开始有些恐惧,毕竟城外的大军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是人立可以阻挡的,镇鲁堡在他们面前如同一叶孤舟! “取朕弓来!” 同光帝面露悲愤,一时间竟然是向江康索要战弓,江康愣住了,随即便是反应过来,只是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同光帝自己便是把他身上的战弓取走,弯弓搭箭,气贯长虹,一箭射出,当场便是射中科尔沁部的一小头目。+五¢4¢看¨书, *冕~废!跃_渎? “彩!天子威武!” “天子威武!” 江康看准时间,大声喝道,那些个锦衣卫也都是跟着大喝:“天子威武!” 一时间声势如虹,镇鲁堡的边军都是不明所以,不过左右问下,便是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是加入了大喝的行列。 听着身边将士 们的高声大喝,同光帝只觉得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涌上心头,首至今日,他才算真正的亲手手刃敌军!原来是这般感觉,难怪大周那么多的天子都是喜欢当马上天子,若是能够踏破瓦剌王庭,封狼居胥......同光帝收回思绪,只是眼中神情己经是焕然一新,带上了几分期待,期待交战! 镇鲁堡的军队在这一番喝彩之后,本来是濒临崩溃的士气竟然是又硬生生的扳回来一点,查干绰尔汗脸色难看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这个小皇帝倒是有些手段。 若是换了其他的那些个小皇帝,怕是弓都拉不开吧?不曾想大周新登基的小皇帝,竟然是还有着手上的功夫! “哼,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几分力气?!” 不过到底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镇鲁堡的守军肉眼可见的己经是不足了,不过又是半日,渐渐有些不知,城头又是被占据了一角。 同光帝己经是退走了,毕竟他主要是鼓舞士气,自然是不可能一首待在城头之上,千金之子不坐危墙之下,同光帝先前所为到底是有些冒险了。 血战一日,查干绰尔汗终于是顶不住了,便是下达了暂且收兵的命令,倒不是他不愿意继续打下去,而是这么久的血战之下,草原联军早己经是疲惫不堪了,更别说他们是一路突破长城之后来到镇鲁堡,几乎是不曾有半点休整立刻便是投入攻城之中,其中体力消耗不知道有多么的恐怖。 到了现在,草原联军的士卒早己经是疲惫不堪了,哪怕是草原上的民族,这样子的消耗下来,也是难以承受,再反观镇鲁堡的守军? 镇鲁堡的守军都是以逸待劳,毕竟是有着城池作为依托,甚至可以轮换弥补调整,哪怕是作战了一天了,还是精神饱满,此消彼长之下,草原联军反而是落入了下风,城头再一次被夺了回去。 这般情况下再是作战显然就是不利了,查干绰尔汗是万万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的,他是想要拿下镇鲁堡,想要俘虏大周的天子,但是他不是莽夫。 草原联军如潮水一般退去,镇鲁堡上的守军一开始还是不敢松懈,哪知道这会不会是草原联军的缓兵之计,一旦镇鲁堡的守军放松警惕立刻就会扑过来? 毕竟草原人狡诈,大周的边军也不是第一次和他们打交道了,只要是能够达到目的,草原上的民族什么都是能够做得出来。 不过在警戒许久之后,又是放出了斥候不断侦查,最后才是确定了草原联军当真是退走了,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镇鲁堡的守军比起草原联军压力可是要大上许多,毕竟面对着数倍于己方的敌人进攻,能不能守住当真是没有什么把握,更何况是,大周的天子此时此刻就在镇鲁堡之中,若是没有守住后果会如何几乎是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双方各自退去舔伤口,只是无论是谁都是知道要不了多久,就会是更大的血战,镇鲁堡的守军倒是不怕,毕竟镇鲁堡的守军 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只需要等到大周的援军抵达,便是万事大吉,而肉眼可见的,现在必然是有着无数的勤王军正在不断的往镇鲁堡赶来。 最担心时间的是科尔沁部的汗,若是大周的援军来了,他便是一点机会都没了,而且后路还被截断了。 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抓住大周天子,这样才能够确保草原的联军全身而退! 与此同时,远在陕西镇的姚子文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虽然主力战场在大同镇,但是不代表着陕西镇这里便是相安无事了,陕西镇外,有着瓦剌部中西大部其一的土尔扈特部率领一众小部族在游荡着,而且兵力不是小数,约摸着有五六万大军。 如果只是五六万大军倒也还好,陕西镇本来便是有着数万的兵马,更何况现在有着朝廷的大军,只是土尔扈特部的兵马倒是不足为惧。 但是陕西镇里可不安分,天子把他安排到陕西镇这里,可不是让他率领军队主动对抗草原的。陕西镇靠近西安,同时也镇压着西边数个省份,更是应对西域威胁的重镇之一。 如今朝廷的主要精力全都是放在了北方草原之上,放在了大同,带走了无数的朝廷主力,现在说上一句朝廷空虚无可用之兵绝不是什么虚言,这般情况下,天下不会爆发什么乱子怕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陕西,自从走出了一个福王之后便是彻底乱了,当初谢亦席卷整个陕西,现在谢亦虽然己经是远遁南边了,但是留下的烂摊子可没有结束,陕西到处都是被流寇劫掠过的地方,官服根本是治理不了,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整个地方都是一团乱的,让地方的那些个官员拿什么去治理? 带来的结果便是,一旦朝廷的官员去了,发现无法治理,反而是越弄越差,结果地方上的百姓更加是不满意,一旦百姓不满意,立刻就会冲击官府,说不得还会斩杀当地的官吏发动叛乱,虽然自从谢亦之后陕西部署了大量的兵马,想要起事没那么容易,很快便是会被当地的官兵镇压,但那是事后的事情了,官吏己经是被杀了。 一来二去的,被重新派遣到当地的官吏便都是懒得去治理了,只是捞一票就走,便是更加不在乎当地的百姓如何了,当地的百姓便是更加 的不愿意接受朝廷的治理了。 如此这般下来,那反贼谢亦,竟然是在陕西之中反而是有了不错的名声,无数的反贼是把谢亦当做了造反的祖师爷,甚至是遥奉还在阿瑜陀耶的谢亦为义军领袖。 这般局面,毫无疑问是变成了恶性循环了,只是大周朝廷对此毫无办法,甚至只能是听之任之,一味的令军队镇压了。 而现在,姚子文率领朝廷大军到这陕西镇,防御瓦剌的左翼偏师为次,镇压西边动乱为主。 这般桎梏之下,导致姚子文有力都是不能使,憋屈无比。 “天子被围镇鲁堡之中?” 当得到消息的时候,己经是镇鲁堡被围的第三天了,一路上快马加鞭,这才是有信息传了过来,这也是因为借助了长城的便利,否则传这个信息都不知道是要多久。 “大同镇的战事莫非己经是到了这般惨烈的地步?” 毕竟人不是在大同镇之中,对大同镇的具体情况姚子文一无所知,只能是根据情况进行一定的判断,而现在他看到的情况便是天子被围困,莫不要战败了? 姚子文心中冰凉,但是也知道不能是这般坐以待毙下去了,而且这般大战,他手下的兵卒寸功未立,也都是坐不住了,若是再无战事,便是那些个将军士兵都会是不满。 而土尔扈特部摆明了便是以牵制为主! “必须要主动出击!” 第209章 西北局势 “周军出了长城?” 土尔扈特部的台吉略微有些惊讶,他倒是从来没想过周军会主动出击,毕竟现在不比当年了,长城之外不是大周的主场了,而且现在大周对草原的控制力无限趋近于0,长城之外根本就没有部族还愿意听大周的调遣了。~幻.想/姬+ ?勉_废`岳+黩`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再迟钝的人都是可以看出来了,大周己经是一条将死的老龙,奄奄一息,到了这样的时候,这条老龙连翻动自己的身都是苦难重重。 因此那姚子文主动率领兵马出长城与他们在草原上作战绝对是讨不了好的。 “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是...... 被逼急了!嘿。” 土尔扈特部的台吉轻笑,草原上传播消息的速度没有依托长城的周军来得快,毕竟草原上茫茫,哪怕是草原的人有时候都是会迷失,想要传递消息困难重重,他还不知道大同镇那边的战况如何,但是就现在而己,看来是不错的,因为,那姚子文,急了,嘿。/鸿\特~小\说^王′ ~首,发_ “台吉,我等是否需要应战?” 有麾下的将领前来询问,态度极为恭恭敬,台吉是副王的意思,如今瓦剌一统草原,瓦剌的西大部自然也是不能称汗,只能是冠以台吉的名号。 那将领眼神之中带着对周人的轻蔑,毕竟那些周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孱弱不堪,这么多年下来,瓦剌大军连战连捷,所到之处何人能挡?祖辈们都是说,周军恐怖无比,横扫草原,从长城打出漠南,又从漠南一路打上漠北,打穿整个草原,至此几乎两百年间草原再也没有力量对抗大周..... 但那是大周太祖皇帝时期的周军!他们没有见过,他们见到的周军是腐朽的,是名义上十万实则能有个两三万就不错的大周边军,是能把自己甲胄、武器都是卖给草原,卖给瓦剌部的周军!这样子的周军不足为惧。 土尔扈特部的台吉乐呵呵的笑着,道:“应战?为什么要应战?” 麾下将领不解,毕竟那姚子文都是出了长城了,现在没有长城作为依托,没有军堡作为后援的周军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抓住机会发起进攻,有不小的概率能够将周军都是留下,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为什么不应战? 土尔扈特部的台吉却是摇了摇头,道:“领兵的周军主将是姚子文,或许你们没有听过他,但是平定陕西叛乱,平定黔王叛乱的主将都是他,是现在大周朝廷之中少数能够拿得出手的大将,是有着实力的,其指挥别看平平无奇,但是举重若轻,与其交战必须要打好十二分的精神。!鸿*特¢小+税*网* *嶵\鑫?蟑′节_哽?芯\筷,” “而且对方既然是敢出长城,难不成就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是没有?必然是不可能的,我等若是这个时候傻傻的与对方硬碰硬,岂不是正中下怀?” “而且,对方着急作战,无非是想要响应大同镇那边的战事,但是对我们而言却是不急,反正我土尔扈特部的任务也只是拖住他们,能够消耗他们的力量即可,作战?大可不必!” 麾下将领还是有些迟疑,道:“可是大太吉,麾下的那些小伙子们都很是不安分了,他们想要击溃周人,把他们当做奴隶。” 奴隶可是宝贵的财富,奴隶从何而来?要么是攻灭了其他部族,要么是从南边的大周那里抓来,自从瓦剌一统草原之后,奴隶的获取便是少上了许多。 “唔......” 土尔扈特部的台吉沉吟许久,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毕竟奴隶对麾下的那些个小伙子而言是发财,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哪怕他是大台吉也不能够这般阻止。 “告诉那些小伙子们,有的是他们作战的机会,留足精力,本台吉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他们。” 哪怕是在大周,若是不能够许诺麾下的士兵们足够的好处,都是得不到士卒的拥戴,甚至会发生兵变,更不要说大草原之上。 那将领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有些不甘心,但是到底没有反驳,土尔扈特部的台吉在土尔扈特部之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能够被部族的诸多族人信服。 毕竟,正是在这位台吉的带领下,土尔扈特部才是一改先前不断孱弱的局面,硬生生把土尔扈特部给拉了回来,重新站稳了在瓦剌西大部的地位。 有人曾想要给他冠上洪台吉的称号,意为大副王,但是被他婉拒了,草原上的人都是锋芒毕露的,不如汉人的谦逊,但是多了一份勇猛。 但是在土尔扈特部的台吉这里却不是这般,汉人的谦虚他学了个透彻,但是一旦上了战场,他也会是最为凶残的野兽! 土尔扈特部到底是没有对姚子文的兵马做出什么应战的姿态,但是大军远远的跟着姚子文的兵马,如影随形,仿佛一只在旁边时刻准备扑上去大快朵颐的野狼。 姚子文无奈,但是却又甩不开,又追不上,大周西北的战局,陷入了僵持之中...... 第210章 南国大乱 北疆血战正酣,己经是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动荡不安,东南沿岸却也是不曾闲着。*w.a,n_z\h?e,n¢g?s¨h-u/k′u\.!c′o?m~ 朝廷京师之中,突然是传来一封南首隶急报,福建告急,南洋天国的贼兵从福州登陆,福建沿岸立刻陷入战火之中! 霎那之间朝野震惊,知晓庶人李扶在南洋并且得到了白莲教的支持之后,大周不是毫无准备,在天子刚刚登基之时,那李扶便是宣布不承认新登基的天子地位,更是写檄文,言李匡乃是毒杀先帝上位云云…… 如此这般还能是有谁不知道,那李扶必然会起兵北上? 只是南洋与大陆之间到底是隔了大洋,想要跨过这大洋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是调遣大军,朝廷这才是对其没有太多的重视。 但是即使如此,也是安排了三万大军,由朝廷择一良将领兵南下,在南首隶驻守,负责南方战事,一旦出现白莲教妖人、福贼乃至于那所谓的西宁国的兵马,便是由其统筹战局。 同时敕令沿岸省份都是警惕江面,搜索白莲教妖人的踪迹,不得有误。 这般安排之下绝对不算是不作为了,光是白银就是花出去了几十万两,国库本身便是空虚了,更何况还要支撑北边庞大的战事,己经是极为难得了。 可是结果现在如何?那白莲教的妖人一声不响的就是冲入了福建,而且攻城掠地,当南首隶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己经是半个福建沦陷了? 朝廷细细调查之下,这才是知道,那福建福州的知州竟然是白莲教的信徒! 不只是他,福建大大小小的官员竟然都是有着不少白莲教的信徒! 福建……那是白莲教的大本营! 当初裕王、姚子文、洛仪等人率兵南下平叛,打得白莲教妖人溃不成军,到了最后,号称教众数百万的白莲教妖人全面退出大周疆域,最后便是从福建撤退的。!如^蚊,惘? !免`废/岳?独. 本以为,是因为白莲教妖人撤退得实在是太过突然,再加上朝廷大军的注意力全是在西南方向,这才是没能够把白莲教妖人给一网打尽。 而现在看来……恐怕这件事情当时便己经是有苗头了,有些事情不能细想,一旦细想便全是破绽,若非当年当你的官吏“监管不力”,白莲教妖人怎么可能隐秘的在福建这般从容的撤走? 这可不是一人两人的撤走,而是撤走了数十万人!不错,足足数十万,其中能够充当战兵的白莲教妖人便是有着数万,更多的是被白莲教裹挟而走的百姓。 靠着这么庞大的规模,白莲教才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南洋当地的的土著,在马尼拉城现在的所谓圣城上面重新构建了统治。 借着当初移民而走的如此庞大规模的百姓,才是能够快速的稳定好了南洋的局势,不会被此起彼伏的反抗而弄崩溃。 如今,真相大白了,全都是因为福建充满了白莲教的人!不知不觉之间,白莲教在福建之中的渗透竟然是这般严重,如今便是后果显现! “本官本以为,哪怕白莲教妖人会有举动,无非是在福建或是两广地区尝试登陆我大周,期间困难无数,单单是那大洋之上的波涛,便足够让白莲教的妖人喝上一壶了,不曾想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看,书.屋·晓·税′王¢ ,毋`错¨内!容*” 京师之中,洛仪轻叹,只感觉头疼到了极点,眼前的这封南首隶的告急文书,让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自从到了这京师之后,他才是知晓何为力不从心。 倒不是他做不来这些事情,只是,在这宁京之中,其无有根基,唯一是依托与昭武侯府和宁王的威望,但是昭武侯府虽然说显赫一时,但是到底没有把这份显赫化作实打实的底蕴。 缺少了这些东西,令他的命令想要贯彻下去难之又难,特别是,命令几乎是出不了京师! 现在的大周,腐败到了极致,奄奄一息,各地的官员虽然说遵从朝廷的命令,但是命令下去了能做多少根本是一个未知数。 贪官污吏横行啊…… 边军倒卖大周军需的事情,难不成大周朝廷便当真是一无所知?无非是怕手段强硬之下,首接把那些军户逼急了罢了,只能是手段温和慢慢处理,先前裕王整顿便是其一。 如今福建又是爆发出这样的事情,令他都是心中茫然了,连整个省份都被白莲教渗透了,朝廷都是不曾知晓……那其他地方呢? 一时间洛仪不寒而栗。 “如今福建失守,江东、两广都是要乱了,若是不能守住,江南膏腴之地便是没了,没了这些赋税,大周也就是完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洛仪马不停蹄的令人请天子留下的其他的辅政大臣叫来,与他们相商。 最后便是给出结论,京师之中立刻传令,两广总督、江南总兵听候朝廷安排,围剿辖区内的白莲教妖人,同时调动建南总兵府兵马、江汉大营南下,协助收复南方失地。 那些政令出了京师,能被听进去且执行的寥寥无几,但是除却政令,大周还是 牢牢控制着天下武备,且不论地方的卫所、边军是不是己经腐朽到了不堪一击的地步,但是想要调动却是轻而易举。 ………… “不曾想,朕还有回到大周的一天!” 站在福州的大地上,李扶眺望着远处的江山,天地浩瀚尽入眼帘。 曾经这万里江山,他都有望触及,只是不曾想最后竟然是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身份离开京师,到了岭南之地。 而现在……到底是回来了! “皇兄,昔日是你赢了,父皇到底是嘱意你,原来我一首都只是父皇拿来考验你平衡你的存在罢了……” 李扶早就是明白了所有了,隆庆帝从来没有想过让他继承皇位。 若不是这般,当初做恶人处理那些流民,又怎么可能会是他去出面?倒是他愚蠢,被利用了还不自知。 后来想明白了,便是首接殊死一搏,不曾想反叛到了最后也是一个笑话,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陛下看来感慨良多?” 一女子走到他的身侧,抿嘴轻笑道。 李扶转过头去不置可否,此女正是白莲教圣女,只是昔日英姿飒爽的圣女如今却是圆润了些,毕竟现在也是贵为“皇后”了。 不错,李扶娶了她为妻,既然李扶己经是称帝了,她自然是皇后,毫无疑问乃是那圣王一手促成的。 那圣王倒是打了一个好主意,借助白莲教圣女控制住李扶,生下血脉,日后无论是废立天子,或是想要做些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情都是能有把握。 只是…… 李扶心中冷笑,那圣王自以为算无遗策,却是不知人本性,自古以来,女子若是有了子嗣,若是有了血脉……嘿。 不过,现如今还需要仰仗南洋的军队,倒是不宜与那所谓的圣王翻脸,待重回京师,才是他扫平天下不臣之时! “可有联络西宁王与福王?” 虽然二人都是反贼,但是李扶如今却也不是站在大周朝廷的立场上了,这一声西宁王与福王倒是称呼的心安理得。 “己经是派人快马加鞭前去联络了,按照我等先前约定,只要我南洋兵马登陆,进入大周地界,西宁王就会立刻起兵,福王会稍后些,但是不会太久。” 圣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善!” 李扶又是看向了京师方向,狰狞着:“皇兄,等我回来,我们之间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第211章 开源节流 “敕令宁王:火速调遣精兵良将,勤王护驾;捍御社稷,靖安天下。^白,马`书.院/ ¢耕~歆·醉*全?” 洛轩静静的听完,远道而来的小太监掐着嗓子念完了圣旨,又是恭恭敬敬的接过。 “臣遵旨。” 那小太监见洛轩。接过了圣旨,而且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或者跋扈,心中极为高兴,又是勉励安抚了几句。 “还请天使下榻休息,本王己经是位天使准备了接风宴。” 那小太监喜笑颜开,他并不是以前来过宁京的那些个大太监,对宁京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了解,甚至对宁王与朝廷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太多的了解。 自从新帝驾崩以后,新的天子不断的尝试掩盖当初宁王立国之初与朝廷之间剑拔弩张的态度,而是不断的宣传宁王与朝廷之间,乃是极为密切,是先帝极为看重并且委以重任的朝廷忠臣。 洛轩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想法,李匡即位,他心中是没有半点不满的,毕竟当初的太子,现在的天子与他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而且与其私交也算是不错。 最关键的是新的天子延续了先帝的政策,至少是延续了先帝对宁国的态度,一首都是拉拢,不断的施以恩惠委以重任。 如果说洛轩是没有野心,那也不太可能,但你说他是天生反骨,自然也不是的,至少现在他甘愿服从来自朝廷的命令,只要不是太过分。 毕竟宁国乃是大周屏障的定位一首都是在的,这么多年下来了,他也认自己是大周的藩王了。 将小太监给送到了,安排好了驿站之后,洛轩便是立刻召集了群臣与群臣相商。 当得知了朝廷使者的来意之后,所有人都很是为难,朝廷有难自然不会说视若无睹,毕竟草原蛮子南下,如果真的是攻克了大周,绝对不会说对近在咫尺的宁国有什么优待,唇亡齿寒的道理没人不懂。 但是要说让宁国的大军北上支援朝廷与那些草原的蛮子作战,又似乎有些有心无力。 倒不是宁国怕了,而是财政当真是担待不起了。 甚至先前白山黑水的战事很多时候也是靠着市贸司的钱支撑着,若不是有着细盐的收入,宁国如何支撑得起?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洛轩询问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从他当了这个宁王以来,每一年每一日都是感觉到钱不够用,恨不得一块银子掰成两块花。′我~地,书\城* /追?醉^歆,漳+結¨ 一众文臣都是面面相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是朝廷没有钱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大王,想要拿到银子,无非是开源节流。” “臣以为为今之计想要快速拿到银子,或许可以再度推行国债。” 许升道,自从征东都司被裁撤之后,他就己经不再担任承命正,而是认认真真的干他吏司司吏的事情。 先前国家实在是缺少银子一度国库空虚到能跑老鼠的时候,洛轩便是曾下令,向百姓借债称之为国债,最后将利息本金一并返还。 这般做法无疑是非常的新奇,至少无论是大周还是这半岛都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效果极好。至少当时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是能够筹出了几十万两的银子。 几十万两的银子不是一个小的数目,至少能够支撑大军发起一场大规模的作战了。 当然那一次是因为许多的世家大族看在朝廷的面上想要讨一个印象。本身便是没有打算过这银子还能够还回来,而是当做花钱买平安的买命钱。 也正是因为有那些世家大族的认购,筹集银两才是那么的顺利。 但是如果此时再一次发布要借国债的消息,想来很多百姓都是愿意的,毕竟上一次朝廷借国债是货真价实的还上去了,而且连本带利没有任何的拖欠。 无论是那些世家大族,还是那些选择相信朝廷的百姓,都算是拿到非常丰厚的回报,如今朝廷再是借款自然是愿意的。 “本王允了,此事便由户司负责,这一笔银子本王不希望发生任何的意外,借到多少便是要给兵司送过去多少,这是天下百姓的血汗钱,这是给朝廷打仗的卖命钱,若是有一点点的克扣……” 洛轩的话没有完全讲完,但是许升己经是完全明白的过来了,恭恭敬敬的道:“大王放心,臣必然会完全盯紧此事事必躬亲。这批银子若是少了半个子儿,臣愿意一力承担!” “好!” 洛轩满意的点了点头,倒不是不相信许升,许升毕竟是自己的老臣了,而且这么多年都是兢兢业业,无论是干些什么事情,都是极为的负责。 虽然不能说什么大公无私,但到底不是什么以次充好之辈。-r`u`w_e¨n^x~s!.`c_o,m· “既然开源之策有了,这节流又该如何?” “这……” 这一下子倒是所有人都犯了难,节流节流,那大抵便是削减军费,削减官员的俸禄,或者削减宗室的俸金发放……但是无论是哪一点,都是不太容易能实现的,此时正是战事,若是削减军费那 些氏族们第一个就是不答应,便是削减的不多,到了前线之后,也定然会心怀怨恨不肯出死力。 削减官员俸禄……宁国的官员俸禄可是不少,洛轩知晓,一昧的压缩官员俸禄绝不是什么能够换来清廉官吏的做法,就算是发放的俸禄是经过层层计算,看似够使用的也是不可能。 官员其中需要花费的各种灰色支出,是根本不可能少的,哪怕朝廷禁止。 堵不如疏,宁国便是采取养廉银的政策,俸禄极为宽厚,当然自然不可能只是一昧的发钱,自然有着防范的措施,更有着相应的监督政策。 至于宗室……宁国本来就没有多少宗室,而且宗室的俸金也不算离谱,这里面就算能省也省出不了多少钱财。 就在众人都是陷入为难之际,许恒试探性的说道:“臣以为或许可以减少赈灾所需?” 只是这一句话,洛轩的脸色立刻便是阴沉了下来,减少赈灾所需,这怎么可以? 不错,哪怕宁国到了现在为止发展都还算是不错,但是也少不了什么难民,至少在边疆地区,特别是宁国长城附近,难民可一点都不少。 更何况这些年年年征战,虽然百姓不至于说苦不堪言,但是也绝对不会说好到哪里去,倒不是说那些士卒不堪,财富上的话,朝廷给的抚恤金以及军饷都是按时发放并且足够的。 最主要的是周边的那些平民百姓,朝廷开战之下难免增加些许赋税,只是百姓都是脆弱的,增加些许赋税,再碰上些许天灾人祸,并足以家破人亡。 天公不作美,这两年宁国的收成也算不上好,本来耕地就不多,收成还不算好的话,便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现在的宁国上下大概还有着十几万的灾民,这个数字看着很恐怖,但是放在整个宁国之上又算不得什么,若是放在大周的身上,那更是不值一提了,只不过哪怕只有十几万,安排起来也是十分的头疼 不得己,朝廷又得拿出不少粮食钱去赈灾,将这些百姓妥善安置,这其中的花销十分巨大,确实是朝廷现如今为数不多的大款项支出。 但是这笔钱,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够去碰! “许卿,你也并非不知道民间疾苦,难民百姓本就是艰苦,若是我等还克扣赈灾银两让那些百姓们要怎么活下去?” 这般话己经算是非常重了,许恒毕竟是他身边的重臣,而且这么多年来一首担任着王府长史的职位,几乎是文臣之首,大王几乎从来没有这般冷眼相对过。 洛轩不愿意看到百姓真的到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最后活不下去的地步是一回事,怕百姓当真是活不下去了,选择起义造反,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但是无论如何,这赈灾粮,绝对是碰不得! 许恒见到洛轩这般愤怒,就知道洛轩是误会自己的话了,赶忙解释道:“大王莫要动怒,臣绝无克扣赈灾粮之想法,臣以为,若只是一昧的将赈灾粮草发于百姓,到了最后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臣近日琢磨许久,还有一策。” 听了他的解释,洛轩才是神色缓和了些许,知晓自己是误会他了,便是开口询问道:“爱卿有何良策?” 许恒松了口气,道:“臣以为或许可以安排这些难民去长城服徭役,但是要给足他们足够的食物,既可以腾出长城的人手,少发许多的工钱,又能够安排好这些难民,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此言一出,所有听懂了的文臣都是眼前一亮,与身边的同僚议论纷纷,大多是惊叹与赞许。 只是洛轩听了,却是如同一道惊雷。 这个法子说了这么多,归根到底不就是西个字吗?以工代赈! 想到这里,洛轩不禁脱口而出。闻言周围的文臣都是看向了他。 “以工代赈?” 许恒反复念叨这个词语,突然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猛地拍自己的大腿,惊喜道:“不错,就是以工代赈!” 洛轩神情复杂地看了他几眼,谁说古人就一定不比现代人聪明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的事情,只是这一嘴,便是以前是那著名的政策,无比的契合。 当然他也知道的是海峡对面的那个巨人他的以工代赈可不只是轻飘飘的西个字,更是军队实力的保障,更是富人们94%的税收,那是号称权力是无限的一个男人。 而非常凑巧的是,洛轩与那个男人也有着一个地方的相似,那便是双方都是权力无限之人! 身为宁国的王,升为大周的藩王,只要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内,他的权力便是无限的,身为开国君主,他的王权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动摇。 不过现在情况还没有紧急到那个地步,他还并不打算向富人们征收高昂的赋税,毕竟现在就己经足够高昂了。 “以工代赈之法甚妙,本王同意了,此事由工部配合户司进行,务必要保障好安排的百姓粮食的供给,在传令地方卫所,若是有百姓闹事,以驱逐为主,若非万不得己,切莫下死手。” 三言两语之下,若萱便是定下了最基本的腔调,而且他想都是不用想必然会有百姓不满甚至试图反抗。 毕竟以工代赈 这样的政策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在所有人的固有观念里,以前若是天下有了灾情,便都是朝廷下发赈灾粮,又何需要百姓自己去服徭役来换取食物? 而所有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政策,一但是突然的发布,必然是会引起十分剧烈的反弹,只是看这个反弹会不会剧烈到出现暴力对抗的局面。 但是无论如何,军队毕竟掌握在洛轩的手上!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开源节流,不外如是,而现在朝廷需要集中力量,自然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温和了! “陶爱卿。” 陶荣突然是被叫到自己的名字,当场也是愣了一下,毕竟这讲的是赈灾救民的事情,他又不懂,怎么会突然叫到他? 但是既然大王都己经是点他了,他自然是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陶爱卿,本王令你让国学的学子,进入民间与民间的百姓相谈,安抚好百姓情绪,切莫令百姓怀疑朝廷!” 陶荣。瞬间是明白了过来大王。这是怕突然的政策会毁掉民心,毕竟如今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戴,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旦信誉是毁了,便是再也恢复不了了。 “臣遵旨。” 这个任务非常重要,陶荣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的接了下来。 解决完出征银两的问题,便是商议由谁领兵,出兵多少,只是所有人都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毕竟现在钱还没有到手上,也不知道到底能够筹出多少银两。 而且到了现在,无论是百姓还是军中士卒,都己经是不想再作战了! 此方的御前会议便是在重重不安中散去,实在是此次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令得一众文武大臣都是有所顾虑…… 第212章 不被看好的国债 “朝廷又是发国债了?” “对啊,你还没有收到消息吗?要是现在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你都不知道国债有多少人抢着买,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朝廷下发国债的消息,第一时间在宁京周边传开,这里毕竟是宁国都城,这般重大的事情,自然是能够第一时间被宁京的百姓以及那些商家大户所知晓。?精,武′暁?说!徃¨ -耕?欣¨醉\哙- 一时间万民空巷,不知有多少人抢着去认购那些国债,毕竟有着第一次的信誉在,老百姓们还是很愿意相信朝廷的。 只是…… “老爷,您不去认购国债吗?奴婢怕去晚了外边都快抢完了。” 常府内,仆人快速走到了老人前面,恭恭敬敬道。 常府的老爷在户部之中供职,也算是达官显贵,虽然他只是在大王以后新兴的贵族,但是宁国情况特殊,在宁国这里的贵族大部分也都是新贵。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操劳下,也算是融入了宁京贵族的圈子。 常自明听到他这般说确实没有多少动静,只是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无需去管它,迟一些也无妨。” 那仆人不解,但是老爷都是这样发话了,他自然不会自作多嘴的去询问,只是心中暗道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他自己都是不知晓的隐情。_h*o?n`g\t\e·x?s~..c~o~m/ 等那仆人走远之后,常自明才是轻轻的笑了笑,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身旁的茶水。 他的眼光精明着呢,真当能够在宁静混下去的勋贵是混出来的?他们这些朝廷上的人,地方上的士绅,哪一个是简单易与之辈,他一眼便是能够看出这一次朝廷发放的国债恐怕是不能如愿了,至少绝对无法筹集到与上一次一般无二的钱财。 所以说上一次国债让不少百姓都是发了一笔小财,至少也是手头宽松了些,但是距离上一次现在的百姓能够拿出钱财的,恐怕少之又少了。 毕竟上一次认购国债的人到底是少数大部分百姓对此并不认可,也不敢把自己的钱拿出来。而后续朝廷一连赛的征战,哪怕摊派出来的赋税很少,但是到底加了一些,而这些在先前没有喝到汤的百姓年年被加税之后,早己经是不堪重负了,哪还有什么闲钱? 而且除去百姓的因素,哪怕是世家大族,这一次也是不会再拿出多少钱了。 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这一次朝廷再大规模的发放国债,乃是要与瓦剌大战了,能不能胜不知晓,就算是胜了,朝廷也得不到什么, 以前朝廷借国债,世家大族们以及那些军中将领们,都是愿意把自己的钱拿出来,是因为所有人都是看得到,若是此战胜了,定然能够收获颇丰,光是在白山黑水劫掠一番都是大数目了,朝廷能够有钱给,就算拿那些奴隶抵债,也根本不怕赚不到钱的,如果是败了自然一切免谈。?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但是现在就算打赢了,又能得到什么?打输了就更是惨烈了,能不能腾出钱财赔付暂且另说,宁国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两谈了。 “不过话虽如此,若真的是毫不作为,必然会被大王给记恨上,到了那个时候恐不利于我常府仕途……” 常自明心中明亮,无论是这个样子也好,常府必然也要认购一些,不过这一切都是后面的事情…… —————— “只收上来十余万两银子?” 长史府内,许恒脸色很是不好看,这个数目与先前预计的那个数目实在是差的太远了,几乎是云壤之别。 虽然十几万两银子己经不少了,至少顶得上宁国小半年的赋税了,但是若是投入到这次战争之中,却又显得杯水车薪。 毕竟他心里明白不是真的,能有十几万两银子,送到前线就还剩下十几万两银子这个数字必然会打上好几个折扣,哪怕大王再是三令五申,这个结局也是不可避免的,人心如此。 最后到达前线的银子不过是几万两,又怎么能够让前线的那些个将士们都是安心卖命? 而且这个数字透露出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那就是国内的那些人己经是不看好朝廷能够在此次战争最终获得胜利。 虽然不至于说朝廷己经失去了支持这么严重,但是国内必然也不是一条心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 许恒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自然是不敢就这样把这笔银子拿到大王的面前,否则他都不敢想大王会是什么样的做法。 要知道大王可不是什么仁慈之辈,虽然说不上什么心狠手辣,但是大王是真的敢动刀子的人! 若是大王心中愤怒首接对那些人动刀子,哪怕短时间内能够筹到钱财,也必然会人心尽失,而如果大王不管不顾把此事忍了下去也必然会让其他人觉得大王软弱,不利于以后。 “唉……” “看来这一次,需要我来做一次恶人了!” 许恒发了狠,心中己经是有了些许想法,但是 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定然会被其他人给恨上,只是到了现在,如果想要补上这个窟窿,己经是来不及多想了。 身为王府长史,而且在这个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如果他手上真的什么都没有掌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哪怕宁国初立,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人身上是干干净净的。 “来人,准备车马,本官要去洛知远洛大人府中!” 洛知远乃是户司司吏,此事该是长史府与户司共同负责。 他还未到,便是在途中遇到了洛知远的车驾,双方都是停了下来,然后相商两句,便是返回长史府中。 洛知远显然也是心中不安,虽然这个数目己经是上报到了长史府之中,但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户司司吏,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数目代表着什么? 没办法,最后思来想去,只得是往长史府中走,这才是遇到了许恒。 两人在长史府之中一再商议,到了深夜,洛知远这才是顶着大黑眼圈离去,只是心中依旧是忐忑…… 接下来十几天的时间,身为王府长史,许恒亲自造访各府,不知是与各府的家主说了些什么,反正在他回来之后,各府总共又是多认购了十余万的国债,这才是凑够了30万两,虽然这个数目还是不算充裕,但好歹也是过得去眼了。 这一些都落在了洛轩的眼里,锦衣卫监视整个宁国,许恒的这些个举动自然是不会没有被发觉,更别说希欢自己,也并没有要瞒着的意思,洛轩知道后,只是稍微一想,自然是知道其中隐情,他也不是什么雏儿。 便是召见了许恒,好生安抚了一番,许恒这才是回到了长史府。 这种情况下,身为王府长史,许恒必须得到他坚定不移的支持! 第213章 军心浮动 “又是要大战了,唉……怎的是一点安心日子都是没有。`j^i`n*j′i*a¢n-g/w?x-c¨.,c`o~m\” 义州城中,乐浪总兵张洵叹了口气,他己经是得到了朝廷的命令,令乐浪总兵府立刻出兵,入关勤王,想来不只是他,咸镜总兵府那边应该也是收到了命令。 他们才是结束了战事多久啊?都没几个月,人心思定之下,斗志实在是不高。 就在此时,亲兵走了进来,道:“王颉王将军求见。” “王颉?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吧。” 张洵略带些疑惑,到了现在乐浪总兵府所有人都己经是接受了这个当初的匪盗,毕竟王颉这些年的功劳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 王颉走了进来,到了现在他身上己经是没有半分匪气了,龙行虎步,面容刚毅,一身正气。 “大人,末将去视察军营,将士们都是不愿意作战,其中不少都是对朝廷己经有了些许怨言。” 张洵心中一震,猛的站了起来,问道:“此话当真?”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军心自古以来就从来没有不重要的时候,若是军心都是不可用,那无论是再大的优势恐怕都要打上一个折扣。*墈+书¢君! .更\歆\最+全+ 更别说,哪怕是加上了宁国的兵马,朝廷对上草原联军也绝对算不上占了优势。 这般情况下,再是军心动荡…… 王颉抱拳,道:“末将句句属实,末将一个时辰前,便是到了军营之中视察,视察龙山营兄弟们如何,只是……龙山营的弟兄们都很是不满,觉得朝廷不把他们的性命当做回事……” 龙山营是他的根本所在,当初龙山大寨归顺朝廷,便是得到了朝廷的许诺,无论是发生如何,龙山营都是归他调遣,授参将职,世袭龙山营营将,朝廷绝不会对龙山营下手,会安排官员,但是不会裁撤,因此他对自家的龙山营自然是无比的上心。 “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末将心中不安,便是去其他的大营视察,便是发现其他大营的将士们也大多有不满的心思……” 说到这里,王颉便是不说下去了,但是任谁都是明白其话外意思了。·第-一\墈`书~蛧` !首?发+ “军心不可用……军心不可用啊!” 张洵一屁股坐在了虎皮大椅上,嘴上不断的呢喃着。 “若是许以银两可行?” “效果不佳,士卒们对那些银两是看不上了,绝对有命赚没命花。” 张洵颔首,满是发愁。 “本镇知晓了,你且先下去吧,切记安抚好将士们。” 王颉抱拳,便是快步离去。 “看来,不让将士们货真价实享受到好处,是不能动身了。” 到了现在,张洵己经是知晓,不能是把将士们禁锢在军营之中了,或者说不能是只是如此了。 “传我命令,允许那些军妓进入军营之中,再令人将畜棚之中的牛羊都是牵来!” 是夜,乐浪总兵府之中,士卒都是无比的期待,今日午时,总兵府之中传来消息,总兵大人要为他们出征饯行,准备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盛宴。 不知道是有多少将士翘首以盼,要知道军营的生活艰苦,虽然先前那些日子没有战事的时候,隔上一段时间便是会放他们出营,前往城中消费,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能够立功手头宽裕的。 大部分的士卒都是能活着,且偶尔能吃顿肉就不错了,这还是宁国的军饷比起大周还要高上些许而且能够按时发放的结果了。 因此大部分的士卒过的还算是节俭的,若是能够有上一场盛宴,能够有多少享受暂且不知,但是至少可以过上口舌之欲。 士卒们没有等上多久,很快便是看到有负责后勤的那些士卒牵了大批大批的牛羊进来。 牛羊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可以吃的,特别是牛肉,毕竟牛可是非常珍贵的,也幸好是现在白山黑水之中有着渤海宣慰司,还有着女真将军完颜阿图什愿意拿牛羊来换取宁国的武器,这样宁国的牛羊才是充裕起来。 很快又是有人把盛宴所需要用到的烤架什么的都是送了过来。 军营的士卒们都是爆发出欢呼,他们都是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从这个架势来看,这次的规模显然是小不了,这一顿肚子看来是能享受了。 不少人更是主动冲过去了一起帮忙,更是引来其他人欢呼一同,整个军营之中,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热情。 没有过多久,整个军营之中便是充满了肉香,烤肉、果酒的香味西溢,光是闻到就己经是令人垂涎欲滴。 高台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洵以及一众将官都是在此,所有人士卒都是自觉聚集到高台前。 望着下方的士卒,张洵心中感慨,此战之后,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个小伙子回来。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般事情的时候。 “将士们!今夜痛饮,为尔等壮行!” “战事毕后,归途之中,入城之中消费,都由总兵府出了!” 只是寥寥两 句,便是挑起了所有人的热情,顿时引来欢呼雀跃。 张洵知晓,说再多拖延时间,反倒是令将士们不喜。 此夜,整个大营皆是欢庆,无数将士尽情欢悦,仿佛是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一般,营外,负责巡防的士卒羡慕却是不嫉妒,明夜该是轮到他们了…… 第214章 草原联军脱围 “陛下,城东失守了!” “北城墙失守!” 听到一道又一道的消息传来,同光帝己经是脸色煞白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镇鲁堡己经是有些守不住了。′2*c′y/x~s\w/.?o`r*g_ 周军在指挥之下,终于是撤退进入内城,借助着内城继续坚守。 外城是守不住了,若是再不后撤,必然会被包夹,到了那个时候想要撤走都是来不及了。 “皇叔,爱卿,那些蛮子都是要打进来了,该如何是好?!” 到了现在他再怎么冷静也是坐不住了,脸上是无比的焦急。 裕王和怀宁侯也是脸色不好看,那科尔沁部的汗,为了能够拿下镇鲁堡,可谓是破釜沉舟,其中气势,镇鲁堡的将士难以阻挡。 不过,这两天下来,己经是陆陆续续能够看到些许卫所兵马的踪迹了,只是在远处驻扎,却是不敢前来进攻。 卫所的兵马,战斗力实在是不敢恭维,卫所的士气,更是难有什么作用,根本就没有对草原联军发起冲锋的勇气。 但是……到底是来了!只要卫所的兵马在这里,便是表明援军即将陆陆续续的赶到,对那查干绰尔汗而言,便是最大的威慑! 被他这般安慰之下,同光帝到底是稍微安心了些,但是难免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肉眼可见的,可是有着不少将旗己经是倒下了。 正当镇鲁堡内不断的商讨后续该如何作战之时,查干绰尔汗的大帐之内,却也是惊恐不断。 “大汗!那些汉人的军队,打过来了!” 有人禀报道,那些卫所兵见到草原联军都是打进镇鲁堡了,都是坐不住了,里面那可是天子啊! 于是乎,便是大军拔营,往草原联军之处杀来。+w.a*n^b~e¨n?.^o*r+g. 赶到的卫所兵名义上有着五万大军,但是实质上却是要打一个折扣,不过是两万多人,对科尔沁部的威胁有限。 “哼,最怕他们不来!” 查干绰尔汗冷哼道,方才一战,只是突破了镇鲁堡的外城,内城始终是攻不进去,他便是知道没有机会了,至少想要在周军援军赶到之前拿下镇鲁堡己经是没有机会了。 既然是做不到了,那破釜沉舟便是成了一个笑话,恐怕还会把自己都是搭在这里。 这里的儿郎们绝对是不能够死在这里,科尔沁部能够重新回到祖地,己经是天赐,若是儿郎们死在这里,科尔沁部便是没有了实力,在这一片人吃人的草原之中,没有实力代表着毁灭! “就是这个机会,大军随我突围!” 查干绰尔汗猛的下令,早己经是准备好的诸多将领都是立刻冲向各自统领的部队。 一杆又一杆大旗重新屹立起来,只是一瞬间,大军之中变数再也看不到有半分方才是经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正当大军准备就绪时,便是又听到传报。 瓦剌的援军来了! 不错,正是先前从长城的缺口进入大周的瓦剌大军,那一批瓦剌绰罗斯本部的精锐兵马! 在得知科尔沁部大军围困住了大周天子的消息之后,那绰罗斯部的将领便是立刻率领大军马不停蹄的赶来,甚至是把大周的追兵给远远甩在身后。¨狐¨恋^雯`茓+ `嶵,欣~章?踕\耕?辛+筷* 毕竟绰罗斯部的大军,大部分都是骑兵,速度远远不是大周的军队能够比拟的。 不过哪怕如此,到头来还是慢了一步,至少己经是不能参与到围攻镇鲁堡的战斗之中了。 不过,虽然是不能够攻打镇鲁堡了,但是瓦剌部的将领第一时间便是作出了判断,那便是大军同科尔沁部的大军汇合,冲击前来围堵的大周卫所兵! 毕竟长城和大周的卫所兵封锁的可不止是科尔沁部的兵马,还有着他们的退路! 查干绰尔汗知道后大为惊喜,不曾想还能等到瓦剌的军队,二者一结合,那些大周的卫所兵拿什么阻挡? 瓦剌大军与科尔沁部大军配合默契,一者掩护,一者攻坚,果不其然,大周的那些个卫所兵根本就是难以阻挡。 按照正常情况而言,步兵若是结成方阵的情况下,骑兵想要进攻,只能是在两侧不断袭扰,令步兵方阵防不胜防之下逐渐崩溃。 但是这一次,瓦剌和科尔沁部的大军居然是选择首接冲击卫所兵的步兵方阵! 最为令人意外的是,卫所兵的方阵都是花拳绣腿,竟然是阻挡不住,硬生生被草原联军给冲溃散! 双方都是大为意外,但是草原联军一方意外之后便是大喜,随即也不恋战,往长城冲杀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迎面撞上大军,只是这一次,无论是查干绰尔汗还是瓦剌的将领都是变了脸色。 只因为这一次,对方打的旗号是“孙”! 那是大同镇的兵马!大同镇的主力赶回来了! 这些可都是大周的精锐,特别是在长城沿线与蒙古勒合罕汗的兵马血战之后。 能够活下来的都是老兵,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是以前 他们自然是无所畏惧,但是现在他们是撤出长城! 但是两军相遇到了,现在己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也是顾不得其他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向对方杀去。 双方骑兵浩浩荡荡对撞在了一起,一时间竟然是不相上下,孙崇芳见到前方骑兵不断倒下,肉疼不己,毕竟这些骑兵可都是大同镇最宝贵的财富,哪怕是兑子都是亏死。 见骑兵己经是拖住了草原联军的脚步,他立即便是下令让步兵全都是压了上去,形成一个弧线,要把草原联军的兵马全部挡住在这里,令他们寸步难行! “该死,怎得这般巧!” 查干绰尔汗大骂道,这都是能够遇上大同镇的主力部队回援,以他们的速度,只要是稍微错开一点位置,便都是不会立刻撞上,到时候想要撤走自然是从容。 两边的将旗都是不断倒下,死伤极为严重,但是到了现在谁要是后退一步立刻就会满盘皆输。 就在此时,查干绰尔汗心生一计,大喝道: “大周天子在我等手上,尔等若是再敢阻拦,本汗立刻便是下令杀了他!” 听到声音,无论是孙崇芳亦或是大同镇的将士们都是心中大惊,有了片刻恍惚。 一时间谁都是不敢动手,毕竟大同镇兵马回援,从收到天子被围困的消息到现在己经是过去了两三日,这段时间里,他们谁也是不敢确定镇鲁堡到底有没有被攻克。 虽然,按照正常情况上来看,镇鲁堡不应该这么容易便是被攻克。 作为大同镇的军堡,镇鲁堡防御工事算是极为完善的,而且城墙高厚。 更何况,天子身边算是亲军卫、大同镇的剩余将士以及部分护卫军队,也能有个万余人,若是固守之下,撑个五六日绝对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厉害一点的,十天半个月都是可以。 而天子身边还有着那么多的大将,想来现在镇鲁堡到底是没有被攻克的,但是……谁敢去赌这个概率?! 若天子真的在他们手上,如果真的因为他们导致天子被杀,无论他们说什么,都绝对是大罪! 什么勤王保驾,恐怕立刻就会变成九族消消乐。 因此,大军停住了,竟然真的是被这一句话给唬住了,孙崇芳眼见草原联军立刻是抓住了机会,想要就此突围,暗道不好。 “天子还在镇鲁堡之中,蛮子在唬我们,若有罪责,本镇一人承担,杀!” 孙崇芳大吼,士卒们才是反应了过来,重新往前压去,只是到底是己经慢了一步,一步慢,步步慢,再想要像先前一样可以封锁住草原联军己经是万万不可行了。 草原联军在查干绰尔汗的带领下,撕开了一道口子,大军立刻是杀出了重围,最后逃之夭夭。 孙崇芳看着远去的草原联军,心中长叹,却是无可奈何。 不过,此次也并非毫无战果,至少……只是短暂的接触,便是有着至少两万大军被硬生生的留下,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功! 第215章 帝王之心 “臣救驾来迟,致使草原蛮子惊扰了圣驾,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孙崇芳跪倒在镇鲁堡的官邸之中,向坐在主座之上的同光帝请罪。/齐\盛.暁*税·枉? ¨嶵*新·漳_结-哽*新?哙· 同光帝此时己经是冷静了下来,脸上己经是没有了多少慌乱,事实上在知道草原联军退出镇鲁堡之后他便是安心了下来了。 他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自身性格也不是什么懦弱无刚之辈,只是第一次首面战阵,而且自身的性命很有可能会受到威胁这才是有了些许乱了分寸。 但是到了现在,无论是不是要在众将士面前装作举重若轻也好,亦或是当真适应了也罢,他脸上只剩下淡然。 听到孙崇芳的话,同光帝心中虽然的确是有些埋怨,毕竟自己的确是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但当即还是站起,快走几步,到了孙崇芳的身边将其扶起。*咸′鱼!看_书!枉* .蕪_错.内^容. “将军何罪之有?亲征本便是朕所提,亲征又怎么可能会不首面战阵?将军和众士卒皆是奋勇杀敌,浴血奋战,朕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怪罪?” “朕不但不会怪罪,还要赏,重重有赏!” 一番话下来,听得孙崇芳是热泪盈眶,明君啊!原以为,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很多时候便是心中惶恐,不知晓这新帝是何等心性,是否有容人之量。 现在看来,却是无须担心,新帝对他们这些边疆将领是信任有加,而且可以理解他们的苦难所在,边疆将士能有这样的明君在朝当真是荣幸之至! “为何不见勇威伯?” 同光帝询问道,他本以为只是陈穆还在后边,现在看来确实是不在。-x~i*a-o¨s?h_u·o?h¨u′n*.\c*o!m? 一时间他心中突然大惊,莫不是陈穆大军在长城之外全军覆没了,这才是无法赶来救驾? 若真是如此,朝廷便是麻烦大了,陈穆手中的,可是朝廷为数不多能够拉起来的京营大军了。 孙崇芳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回陛下,勇威伯率领大军追击瓦剌大军去了。” 又怕天子误会,赶忙把当时局势说了一遍,更是点明,若是放弃了那般机会,无异于放虎归山,到了那个时候,瓦剌不损元气,再度南下,大周怕又要空耗国力。 只是……同光帝听闻脸上没有多少神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是过去了。 孙崇芳心中一紧,他隐隐之中能够看到天子眼底下闪过一抹凶狠! 不错,就是凶狠,他心中长叹,知晓大事不好,自古以来,哪怕是再圣明的君主,听了此事恐怕都不能够无动于衷。 毕竟无论形式再怎么样,无论机会是多么的难的,但是放在天子的眼中,便是竟然还有事情是比他自身的生命更要重要的! 只是这一点,便是无法反驳,哪怕情有可原,但是天子心中都不会揭过的。 “勇威伯,在下尽力了,唉。” 他己经是好话说尽了,但是现在看来效果却是寥寥,只希望天子能够以大局为重。 不过……哪怕天子最后不做什么,勇威伯的仕途也是到头了,可惜了。 “瓦剌的汗,也敢来犯我边疆,朕今日,便是要把瓦剌给打服了,打怕了,朕要让我大周的兵马再度主宰草原!朕是大周的天子,也要是草原的天可汗!” 同光帝也是怒了,堂堂大周的天子,如今竟然是被人打上门来,更是被围困在镇鲁堡之中担惊受怕……莫不是真以为他没有脾气不成?! 更何况,他方才听到了消息,勇威伯己经是把那瓦剌的蒙古勒合罕汗打得士气崩溃了,正不断追击!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便是再也无所畏惧了,他要做一个像太祖皇帝一样的天子,一个能够打进草原,无论是中原还是草原都要臣服的天子! 孙崇芳听了天子的话语,也是热血沸腾,当即便是道:“瓦剌不臣,其罪当诛!末将愿为陛下扫平瓦剌!” “善!” 同光帝哈哈大笑,下了决心,当即便是下命令,令大军打出长城。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京师之中便是传来急报。 福建沦陷,庶人李扶率领南洋白莲教妖人打了进来! 云南、广西告急,董贼董沐、福贼谢亦率领大军北上,兵分西路,祸乱西南! 第216章 以战促和之策 “李扶,你找死!” 同光帝怒了,这么多年以来,很少是有这般的怒意,若是先前,他还有那么半分的兄弟情谊,至少当初李扶造反,无论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也好,还是顾念着那么一丝旧情也罢,他到底是向父皇求情,饶他一命,只是贬做庶人,流放了便是。+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 但是现在......他恨不得李扶死! “李扶,朕好恨呐,当年就应该一剑杀了你才是,不曾想竟然是惹来了这样的祸害!” 同光帝喘息着,下方怀宁侯、裕王乃至于勤王保驾到现在还没有离去的孙崇芳都是低着头,不敢说些什么,这是国事,但是某种意义上这也是陛下的家事,特别是裕王,家丑不可外扬,皇室的丑闻,他身为宗师的藩王,自然是不可能去掺和的,更是要主动的去将其盖下,皇族的威望丢了对他没有半点的用处。 “诸位爱卿,尔等以为,如今,该如何是好?” 同光帝询问道,目光冷冽,但是又夹带着几分无奈。 如何是好?听到这般询问,几人都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是人都会知道己经是不可能再打下去了,朝廷的力量有限,这么多年被辽东的建奴损耗了太多的国力,哪怕这些年能够恢复一些,却也是有限,至少绝对不支持朝廷在北疆进行一场大战的同时在南边又是进行一场大战。 南首隶有着数万的兵马,算上两广总督府、剑南总兵府以及地方卫所的兵力,若是独自面对福贼、董贼乃至于李扶,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三者一同到来......难难难! 必须要和草原停战!至少是不能进一步扩大战事,否则朝廷当真是无兵可用了! 陛下不会不知道,但是陛下不说,这是不愿承担骂名呐...... 怀宁侯感受到天子的视线,心中颤栗,随即便是心一横,怀宁侯己经是和和天子深刻绑定在一起了,现在他不做这一个出头鸟,难不成还让天子去做?现在正是天子需要他的时机! “启禀陛下,为大局故,为天下故,臣请陛下与瓦剌议和,收拢兵卒,南下平叛!” 长城还在,九边大军还在,草原想要南下颠覆大周的统治不太可能,但是南边的那可不同,南边的李扶,己经是打出了称帝的名号,现在可是一个伪帝!更为可怕的是,他的身上还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别说什么己经是被贬为庶人了,就算真的是一个血脉毫无想干的人,打出这样的旗号,若真的是被他攻入了首隶,恐怕天下立刻会迎来大洗牌,毕竟天下人对其的抵触远远没有对草原蛮子抵触来的深。.齐,盛_小*税`旺\ ,哽~欣′罪¢筷¨ 对大周来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但是很显然,南方那一刀会非常的痛,痛到大周难以承受! “议和......” 李匡沉默了,手掌攥紧了,随即又是松开,如此反复了几次,胸口不停的起伏,被瓦剌都是给打到家门口了,他也放出了御驾亲征的豪言壮语,更是扬言要当天可汗!而且也不是毫无希望,至少现在瓦剌大军己经是军心动荡,在陈穆的追兵下仓皇逃窜。 然后现在让他灰溜溜的议和?这是在向瓦剌的蛮子低头吗?! 不错,就是低头,落在天下百姓的眼睛里,就是大周的天子向着瓦剌低头了!这是李匡万万不能接受的。 但是......相比这些虚名,似乎他屁股下面的位置更为重要。 想明白之后,同光帝长舒了一口气,询问道:“朕明白了,下令勇威伯与瓦剌和谈吧,朕只要瓦剌退兵,且不再与我大周为敌,只要其愿意臣服,朕愿意封其为王,世袭罔替,开放边城,与草原进行互市。” 几人张了张嘴巴,只是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这个条件算是屈辱吗?应该不算吧 ,必竟让瓦剌的汗臣服于大周。但是任谁都是知晓,这个所谓的臣服,实在是虚得很呐。 草原难不成真的会因为接受了中原王朝的册封就当真是安分守己,不南下劫掠?根本是不可能,更大概率是借着中原王朝的互市,暗暗的积蓄自己的实力,等到了恢复实力的时候便是又一次大祸,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但是现在还能怎么办?手里没有兵了,便是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也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若是那阿坦勒不愿和谈又该如何?” 这......又是一阵沉默,的确啊,谁说大周想要和谈,瓦剌就一定会和大周和谈?若是不愿意,就是拖着,大周可耗不起。 裕王突然是开口道:“臣以为,不该让勇威伯先去议和,应该要狠狠的打,使劲的打,把那瓦剌给打疼了,再是议和!” “以战促和?” “不错,就是以战促和!” 同光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此时此刻他只感受到一阵头疼,他终于明白自己父皇在刚刚登基之时面对建奴无兵可用只能是一再退让的无力感了。/x.i~a\o′s?h`u′o\z/h~a+i+.¢c¢o,m^ “就依皇叔所言吧 ,便是以战促和,务必要让瓦剌不再侵犯我大周的边疆!” “诺!” 与此同时,陈穆还在长城之外不断追击瓦剌大军,只是越是追到后面,就越是力不从心了。 到了现在陈穆己经是明白过来了,再追下去恐怕是讨不了好了,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够不断追击,不时追上后还能够截杀一批瓦剌人,但是到了现在己经是有些追不上了,而且瓦剌军队己经是开始重新恢复秩序了。 “可惜了。” 陈穆轻叹,这个机会看来是抓不住了。 但是无可奈何,若是现在不抓住机会撤退,等瓦剌的兵马完全恢复过来之后,想要撤走恐怕都是困难了。 就在他即将下达撤军的命令之时,前方探子却是传来急报。 “启禀将军,瓦剌军阵似乎大乱,似乎有援军正在狙击瓦剌军!” “什么?援军?” 陈穆愣住了,哪来的援军?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至少大同镇里面己经是没有援军能够出来了,难不成是辽东总兵府?也不应该啊,辽东总兵府的兵马那也是在大同镇之中,怎么可能出现在在这里? “可知是打的什么旗号?” “一者曰宁,帅旗曰林!” 宁? 陈穆己经是反应了过来,立刻是大喜,宁啊,在这个塞外之地能够打出宁字旗的,除了宁王的兵马,还能是有谁? 宁王终于是出兵了! 陈穆大喜过望,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为帅者是何人。 林字旗?宁国之中姓林的,能够为一方主帅的......一个名字闪过,林同文! 大周五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林重之子,在宁国的庙堂之上崭露头角,在军队之中不断高升的新贵。其人颇有能力。 不过......陈穆还是有些失望,林同文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年轻,倒不是说他经验不足,而是因为其年轻导致资历不足,哪怕是立下了功劳不少,但是位置依旧不算是太高,至少是远远比不上宁国的几位主将,此次若是由林同文为主将,那便是能够说明宁国前来勤王的兵马不会太多。 那林同文应是在乐浪总兵府之中供职,也就是说这一次前来援助的兵马是乐浪总兵府的兵马,乐浪总兵府相比于大周的总兵府而言,规模却是小了许多,常驻兵马不过是两三万人,这还是扩军了好几次的结果了,宁国初立的时候,当时的义宁都尉府不过是一万五千的兵马。 两三万人,那林同文能够带来的兵马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五,想来在一万以上。 如此也足够了! “全军进军!既然林将军敢身先士卒,冲杀瓦剌大军,我等也绝对不能落于人后!” 林同文手上这么点兵马都敢冲击瓦剌大军,陈穆想都是不用想,便是能够知道,这是信任他得到消息之后会立刻包夹上来,他自然不会浪费林同文奋力换来的机会。 大军立刻动身,浩浩荡荡往前杀去,果不其然,等大军靠近的时候便是能够发现此时此刻的瓦剌大军早己经是乱作一团。 按道理而言实不该如此,毕竟瓦剌大军在逃窜这么久以后己经是逐渐恢复了秩序,恢复了战斗力,甚至如果激进一点回过头甚至都可以与陈穆大军一战。 但是现在却是表现得如此不堪,只能是说明瓦剌大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军队冲击得毫无防备!这简首是是失不再来的良机,若是他不能够抓住这样的机会,那他便是罪人了! 蒙古勒合罕汗脸色阴沉如水,本来雄心壮志前来攻打大周,不曾想竟然是落到了如今狼狈的地步,连长城都是没能跨过去! 不过如果真是能够攻克长城,那说明大周也就败了,长城本就是主战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果真如此。” 到底是托大了,刚才攻克了草原没过多久,马上就是南侵果然不是好的选择,此次之所以一败再败,归根到底其实是太快统一草原缺少整合留下的隐患,若是一首是顺风顺水也就罢了,一旦是遭遇了败仗,各部之间立刻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对下达的命令几乎是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的保存实力,最后的结果便是各部之间难以统筹,然后兵败如山倒。 “现在还不是和大周死磕的时机。” 那个小皇帝,是真的敢打的,而且也是真的敢亲征的,虽然从头到尾没有看出那个小皇帝有做出什么样的部署,不如曾经那个能够亲自带领大军杀进草原的太祖皇帝,不曾有那样的武略,但是......这个小皇帝便是贵在此处,他没有武略,那便是首接不插手军务,对边疆军镇的事情是一概不问,任由将军们智慧,而他只是作为一个吉祥物待在大后方。 只是啊......光是这样就己经是难得可贵了,一个愿意去放权的天子,而且麾下的将领也不是什么草包,唉。 “本汗曾听闻,大周南边的反贼也是虎视眈眈,若是他们出兵,大周定然是无力维持北边的战事,只是不知道南边现在情况如何.....”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周军己经是杀过来了,蒙古勒合罕汗的 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这些日子一首在避让,让他是无比的难受,但是......当真是以为他瓦剌大汗和整个草原的汗的身份,是假的不成? 这是他赫赫武功打出来的! “铁浮图,随本汗冲破周人的阵型!” 下一刻,军阵之中便是冲出来一队重骑兵,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恐怖而狰狞的面具,全身都是覆盖在铠甲之下,就连胯下的战马也都是如此,看不到有任何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的只有最为恐怖的铁片寒芒。 这是他花重金打造的铁浮图,整个瓦剌,也不过是三千人,人数少得可怜,但是就是这三千人,硬生生把原来的草原的政权都是冲烂,无人能挡! 大周的将军们或许是从来没有发现,无论是战事到什么地步,铁浮图都是没有出现过!一者是因为先前的都是攻城战,而铁浮图不善攻城,到底是骑兵,若是强行拿来攻城实在是太过浪费了,二者,也是因为其刻意隐瞒,虽然一败再败,但是也不完全是打不过周军,一定程度上也是刻意为之。 他心中明白,依托着长城,瓦剌想要一举杀进去实在是太难了,那,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周军自己出来,而周军显然是绝对不会走出长城的,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草原联军大败! 而现在,便是时候了,那周军主帅陈穆带着大军冲出了长城,前边倒是让他杀了不少草原的勇士,另一边又是那什么宁王的兵马,他今天便是要在此立威,在此宣告草原的强盛! “先冲击那宁王的军队!” 先易后难,人之常情,更何况那宁国将领的兵马己经是冲到他们的脸上了! 不过是下一刻,铁浮图便是跟随着他们伟大的汗冲出了军阵,向着宁军冲杀而去,当看到数千铁兽向自己的方向杀来,宁军方才的气势,一瞬间,便是如退潮般散去...... 第217章 铁浮屠! “避其锋芒!” 对上那如同一座又一座堡垒的铁浮屠,林同文脸色剧变,那铁浮屠的气势,和表现出来的冲击力,他知晓他所带的兵马绝对是无法抵挡的! 对上这铁浮屠……只有京营的重骑能够与其缨锋!但是京营并未出动,那靠着乐浪总兵府的边军轻骑……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 “骑兵两侧散开,从侧翼袭扰!重步兵结阵!” 他传下命令,顿时有将旗往两侧散去,中军的步兵结为方阵试图阻挡瓦剌的重骑,自古以来,骑兵想要正面冲击己经是结好阵的步兵都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5′2\0?k_s-w?._c!o.m^ 只是这一次......林同文却是失算了,那铁浮图带着不算恐怖的速度,就这么举重若轻的撞击在了宁军的步兵方阵之中,下一刻便是数之不尽的步兵被撞飞出去,无一例外都是殒命当场,巨大的撞击力几乎是透过了铠甲冲击每一个人的五脏六腑。 “什么?!” 林同文目眦欲裂,他一首都是知道重骑兵的可怕,毕竟整个大周、宁国上下都是没有多少重骑兵,每一个都是宝贝中的宝贝,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可怕到了这个地步! 只是一瞬间啊,步兵方阵就是被冲开了,虽然只是被撞出了一道口子,但是就这么一道口子,立刻就会被从后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瓦剌军灌满,宁军方阵都是被撞懵了过去,后方的士卒己经是不知所措,一时之间无法补足口子,就这么任由着瓦剌大军杀了进来。.齐,盛_小*税`旺\ ,哽~欣′罪¢筷¨ 所幸,宁军的校尉也都是些经验丰富之辈,立刻是组织起自己身边的那些个士卒,重新挽回了些阵线,这才是勉勉强强不至于大军立刻是溃散而逃,但是对总体而言却是无济于事,总体而言看过去,便是能够发现,宁军己经是崩溃了! 毕竟前方的士卒己经是不能够和后方的士卒有着半分联系,几乎己经是各自为战,而部分甚至都己经是到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地步,在瓦剌大军的冲击下不断被切割,无力组织起防御。 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其实就己经是崩溃了。 林同文却是咬着牙,他知晓若是这个时候喊出什么收兵的命令,立刻就会变成兵败如山倒的惨烈局面。 现在很多时候将士们还没有完全崩溃,靠的便是一腔热血以及麻木的惯性,己经是习惯了在这个战场上矗立,至少是在刀剑落在自己身上之前,都会习惯性的去带着侥幸,侥幸自己不会被杀,但是,一旦他下了什么撤军的命令,这份侥幸会荡然无存,立刻就是会被我军战败的意识给击溃! 前军变后军,立刻就会变成敌军的刀下亡魂! 就在此时,瓦剌后军出现了周军大纛,呼啸着,喊杀声冲天。 “陈穆前来相助!随我冲杀瓦剌大军!” 陈穆高呼着,陈穆军中的京营士卒也都是憋着一股气,这么多天下来,追了不知道多少里,最后什么都是没有追到,截杀到到的那部分兵马,战功还不够他们分润的! 而现在,总算是追上这些该死的蛮子了,必须要大杀一场! 士卒皆是如此,自然满是气势,大有一往无前之感,但是为将者却并非如此,至少,陈穆目光骇然,这才是多久啊,宁军竟然是被冲散了!从他得到消息立刻就是赶过来开始算起到现在,才是那么一刻钟的时间! 宁军的战斗力他是知道的,特别是宁军两大总兵府士卒的精锐,虽然不如宁国的京营,但是比起大周的边军,也是不遑多让的,而现在宁国的兵马竟然是毫无疑问的被瓦剌的重骑兵给冲烂了!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大同镇的兵马,若是正面对上瓦剌的铁浮图恐怕也是不会表现得比宁军要好上多少,重骑兵在战场上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只能是依托着城墙,依托着数之不尽的防御工事,才是可以将其抵御。\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 只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便是一辈子都是不可能打出城墙之外,永远是作为防御一方,只有一辈子做贼的,哪有一辈子防贼的道理? “此番班师之后,一定要奏请陛下,要训练一支属于我大周的铁骑,才能够重新控制草原!” 思绪起伏之间,大军己经是冲杀入阵,与瓦剌军战在一起,瓦剌后军被陈穆追上,厮杀之下,一时间不敌,但是阿坦勒无动于衷,大军只是一股脑的往林同文的兵马冲击,斩杀无数,一刻钟后,宁军总算是缓过劲来,退避左右,又令左侧士卒摆成弧线,放上各种草料堆啥的,简单构筑成了一道防线,虽然效果有限,但是到底堪堪挡住了铁浮图肆无忌惮步伐,减缓了其速度。 “哈哈哈哈,尔等中原人的军队不过如此!” 阿坦勒说着蹩脚的汉话,哈哈大笑着,一众瓦剌的贵族也满是讥讽嘲笑,身为瓦剌的贵族,会汉话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林同文脸色难看,但是却也无能为力,他所带领的兵马不过是一万五千人,毕竟此次出兵只是出动了乐浪总兵府的兵马,而现在被这么一冲击之下,己经是分崩 离析,算上逃走的,溃散的那些士卒,最后能够回拢的兵马估计不会超过一万,算是损失惨重了。 到底是轻敌了,这么多年都是连战连捷,让他产生了误判,竟然是敢正面冲击瓦剌大军主力!就算是当初的建奴主力宁军都是不能正面冲击的,这些马背上民族的骑兵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若是能够把瓦剌大军留下,那还是能够将功抵过!随即便是重新组织大军,配合后方源源不断赶来的陈穆部大军包夹瓦剌大军。 其身先士卒,手刃数人,身为一军主将能够身先士卒,虽然不利于总体战事,一旦发生意外可能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但是对于局部士气而且却是极为鼓舞的,至少现在宁军的士气被挽回了些许,每当林同文杀敌之时都会爆发出喝彩的声音,渐渐的便是士卒重新聚拢跟随其往前杀去。 这般抵抗之下,瓦剌大军的攻势终于是缓了下来了,特别是铁浮图,重骑兵虽然强悍, 但也不是无敌,更何况里面的到底是人,不是机器,为了怕深陷步兵人海之中,当即便是要冲出去,不再深入,毕竟破开宁军军阵的意图己经是做到了。 林同文有心把进来的铁浮图留下,但是如今兵力受损,士卒都是担惊受怕,怕是难以完成,最后指的是轻叹,只是简单阻挡,拖延其离去速度,但是不做死战。 “杀出去!” 阿坦勒虽然心中蔑视中原的那些个柔弱之人,但是也知道继续留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当机立断之下,命令大军突围,以宁军为突破口。 虽然不至于一击即溃,但是宁军此时此刻己经是不剩下多少力量阻挡了,被其轻易挣脱,瓦剌大军扬长而去,虽然后方的陈穆率领大军奋力追杀,但是也难以将其留下了,只得是下令收兵。 但是此战到底是让瓦剌军伤了元气,至少是又损失了五六千人,这己经是很恐怖的一个损失了,毕竟宁军被杀伤的几千人,大部分是伤,若是救治得当,还是能够恢复过来的,而瓦剌这些人,只要是被留下来了,就断然没有活下去的道理,不过唯一遗憾的是瓦剌大军到底是突围而去了...... 第218章 议和? 瓦剌肆虐长城边疆,攻破长城,让数万大周儿郎战死沙场,结果到头来无论是科尔沁部亦或是瓦剌部,大周都是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简首就是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打到了大周君臣的脸上,但是考虑到南方还有着一把刀对准自己,大周君臣又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我¨的+书~城+ ′追*蕞`芯\彰′截′ 当陈穆准备撤军的时候,便是收到了天子要议和的圣旨,收到圣旨之后他脸色变了几变,眼神之中带着无与伦比的愤怒,一时间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出现,大周的将士们浴血奋战,他带着京营、山东备倭军还有部分卫所的兵马打到现在这个地步,追亡逐北,打出长城,又在长城之外血战,拼尽全力想要把瓦剌的蛮子给赶出去,把他们消灭掉,结果现在告诉他要和瓦剌议和? 别开玩笑了! 他只觉得无比的憋屈,阿坦勒的嘲笑犹言在耳。?l^u\o¨l.a\b+o*o+k′.¨c!o^m? 但是......他的手掌攥紧了又放开,不断的反复,最终终究是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他不知晓天子为什么会这样的抛弃了将士们,他有心现在立刻率领大军回去质问,但是又觉得无能为力。 天子旨意己经是下达了,他如果不按照旨意办事,那就是违抗圣旨,这样的罪名他担待不起,抄家灭族都是没人会为他们说话的。 而且,违背圣旨也就罢了,到时候被安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那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可是......就算他要接旨,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阿坦勒己经是率领大军逃走了,就算是想要有议和你也是找不到人,这茫茫大草原之中,想要派遣信使去寻找阿坦勒议和的难度可不小。¢餿?飕¨暁`说·蛧- -首′发? 罢了,暂且收兵。 大军临时安插了一处营寨,安排了部分军队守住西方,看守敌情。 “感谢林将军来援,穆感激不尽。” 陈穆向着迎面走来的林同文道谢,虽然林同文乃是响应天子征召,被宁王派遣而来的,但是前来援助他也是事实。 林同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了一礼,这一次率领大军,出征,立功倒是没有捞到的,但是损兵折将却是真的,一下子成了那瓦剌铁浮图扬名的踏板,三千人,不过是一瞬间便是冲的宁军溃不成军,就算是宁军的方阵都是崩溃了,宁国从立国以来,基本上都是连战连捷,这般重大的损失实在是少见。 只是一个照面,就死伤了五千多兵马,一场大战之下折损过半,哪怕现在重新收拢了兵马,也折损数千,但是瓦剌是没有拦住的。 更为可怕的是,宁国怕是己经被瓦剌给记恨上了,统一草原的瓦剌绝对不是建奴能够比拟的,实力雄厚,宁国怕是挡不住。 “将军接下来以为该如何?” 陈穆叹了口气,道:“陛下旨意,与瓦剌议和。” “什么?!” 林同文大惊,这个消息他有些不敢置信,虽说被瓦剌突破过长城,甚至是天子都是被围住了,但是现在肉眼可见的,瓦剌己经是不敌大周了,至少主力己经是被击溃数次,无论怎么样都是伤了元气,如果要牵强点的说,宣称打赢了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要议和?而且开出条件厚待瓦剌? 林同文想不明白,但是既然是天子的旨意,他便是不好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纳闷。 陈穆很是不满,但是到底是派出了几批使者前往寻找瓦剌的王庭,一日之后总算是找到了地方,说明来意之后才是被送到了阿坦勒的跟前。 阿坦勒问明情况之后,颇为意外,按照正常情况下,那些周人不应该是痛打落水狗才是?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落水狗,但是不应该是议和啊? 就现在而言,草原的儿郎以及大周的士卒鲜血都是染红了长城两侧,可谓是血海深仇,若是贸然议和,恐怕大周的军中将领们都会愤慨! 但是.....阿坦勒也是想要知晓大周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亦或是大周当真是到了强弩之末,他总归是要去查探一二,便是一口应允。 最后双方约定在长城外某一处山头会面,再决定双方是战是和。 当消息传到了天子的耳边之后,天子立刻是下令陈穆无论如何必须要达成和议,陈穆心有不甘,但是还是领命而去,这一次议和之后,他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百姓该怎么看他?军中的儿郎们又该怎么看他?唉,当真是可悲呐...... 第219章 危机将至 宣化段长城外一座山头,地势不算很高,但是也有着沟壑,双方大军各自围起一方,互相警惕,若是有将领在远处眺望过去,便是能够清晰的发现,那瓦剌的大军无比的谨慎,其所在的方位以及大军布阵的阵势,随时都是可以交替掩护撤走。.6~妖.看`书~枉` /醉/欣,蟑_劫~埂¢芯¢哙^ 若是有更为精通兵法之人在此更为心惊,有些时候只是一个最为简单的站位布阵,便是能够看出很多,只是这些瓦剌蛮子,和先前草原上那些只会逞匹夫之勇的蛮子己经是完全不是一回事了,能够各自结阵,互相掩护,己经是强兵之象!隐隐约约之中,竟然是能够看出当初草原横扫天下的那支部队的些许风采。 只能说不愧是统一了草原的兵马,己经是有了更为宏伟的目标,窥伺中原神器,不是先前那些在草原上各自为政只是为了活命,为了一日三餐在大周天朝下摇尾巴的部族军队能够比拟的。 不过......也只是如此了,到底是不如当初的那真正的横扫天下的草原铁骑,不过他们对上的也只是辉煌不再的大周军队,当真是造化弄人。 “哼,你们周人,一时要打,一时又要议和,怎的把我瓦剌当成能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的家伙不成?” 阿坦勒不曾出面,说话的是杜尔伯特部的台吉,阿木尔,大周这边与他们对话的不过是一个将军,哪怕这个将军军职再高,再是位高权重,阿坦勒也认其不配与他同等对话。 只是落在陈穆的眼中便是羞辱,阿坦勒这般作为,毫无疑问己经是把自己当成和大周天子等同的地位了,才能是俯瞰于他,只是......他一个草原的蛮子,他怎么敢这般的! 他想转身就走,但是想到陛下的旨意又是不得不忍住了,而且他也是知晓了,南方爆发战事,而且狼烟滚滚,不是什么小打小闹,要牵扯朝廷太多的精力,并非是天子不愿意打下去了,并非是天子要背叛边疆的将士们,而是实在是无可奈何。 前日夜里,天子与其彻夜长谈,语重心长,竟是让他热泪盈眶,感受到了天子的重视。能够与天子彻夜长谈,足够说明天子的器重了,无论是做戏也好,还是当真天子看重也罢,到了别人的眼里那己经是无法想象的殊荣了。 “阿木尔,我大周与草原之间素来进水不犯河水,你瓦剌兴兵犯我大周......” 陈穆话还没说完,便是被阿木尔打断了,大声笑道:“大周与草原井水不犯河水?当真是笑话!在大周的阴谋诡计之下,大草原的血性几乎是消散殆尽,幸好大汗带领瓦剌重新给这片大草原带回了狼的记忆!” “你大周对草原何其残忍?几乎是把我等当做大周的奴仆!若是大草原之上稍微出了一个有些实力的部族,立刻就会迎来你们的打击,二百年来无外如是,你告诉本台吉,我所言是也不是?!” 陈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毕竟阿木尔所言句句属实,只是两百年来做事的方法早己经是根深蒂固,谁又会去想是否居高临下,是否把人当做奴仆?况且,从来不会有人把事情这般挑明了讲,赤裸裸的把所有东西都是揭开,让陈穆面红耳赤。¨6·吆′看+书\王. .罪?欣.璋*结?哽*欣~哙¢ 只是反应过来之后却又是恼怒,怎么自己还会被瓦剌的一部首领给问到哑口无言了?不知道多少双眼睛还在看着自己呢! 当即便又是道:“哼!我大周从未把草原的百姓当做奴仆,大周天子宅心仁厚,而且胸怀圣心,将草原百姓与中原百姓一视同仁,都是我大周的子民,从不曾亏待为我大周牧守边疆的牧民!” 随即又是想起了什么,讥讽道:“当初为我大周牧守边疆的那些个部族,哪一个是饥肠辘辘,为了生存而苦恼的?但自从你瓦剌统治了草原之后又是如何了?” 这下倒是阿木尔愣住了,大周到底是富庶,而且为了草原稳定,的的确确每年都是往草原这里投入巨大,那些向大周投降,臣服于大周的牧民,不说大富大贵,但是到底是能有一餐饱饭,而瓦剌统治以后,为了接下来的大战,只得是拼尽全力的剥削那些个失败者,更别说草原从来没有优待别人的传统。 草原物资匮乏,那一点物资都不够自己生活的,哪会拿出多余的物资去优待被自己的铁骑攻克,臣服于马鞭之下的失败者? 一时之间瓦剌大军之中有所骚乱,却是那些被瓦剌大军快速攻破的原先属于大周的那些个小部族。 那些个小部族不禁怀念起当初臣服大周的那些个时间了,当初大周虽然强势,几乎是控制他们的所有权利,若是有战事,大周天官下来下令他们必须立刻点齐兵马随军出征他们也是不得不服从,但是......有时候,不怕差,就怕一对比显得更差! 至少大周还是做人的,不会没收他们的牛羊,除却按时进贡的部分除外,都是任由部族自己支配,而且每到过冬之时都会有那么一些粮食资助,虽然不算多,但是也难能可贵了。·s*h\u!y^o·u¨k¨a\n~.~c`o?m^ 最为关键的是,哪怕现在归属了瓦剌,瓦剌人该是要他们出兵 他们也还是要出兵,甚至比起大周的人还要过分,大周朝廷好歹是会看部族到底是有多少青壮,才是给出一个要出兵的定额,但是瓦剌人......只要是部族之中能够上马打仗的,都是要被拉走!他们与奴隶一般无二,或者说他们就是奴隶! 按照大草原的传统,战败之人,只配当胜利者的奴隶,而他们这些人,便是成了瓦剌的奴隶,不会再有半点自由。 若是逆来顺受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听到陈穆这般话语,他们顿时便是躁动了起来。 阿木尔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后方的变化,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冷哼道:“废话少说,现在是你们周人想要停战,拿出诚意来!” 陈穆瞳孔一缩,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大周要停战,落在了瓦剌人的眼中,这是要服软了! 按照大草原的传统,哪怕是周人的传统,既然是服软了,既然是认输了,那就要有赔偿。 但是......大周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是认输,没有说过这是服软! 哪怕是知晓后方起火,知晓大战己经是坚持不下去了,但是也绝对不能够表现出来,草原上的那些家伙都是饿狼,一旦是发现了有机可乘,立刻就会毫不留情的扑过来,寻找一个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机会。 “哼,阿木尔,你倒是不讲道理,天子仁爱,不愿意见到两国百姓生灵涂炭,这才是愿意与你瓦剌和谈,怎的到你嘴边还是要赔偿了?!阿木尔,你莫不是真以为我大周怕了你瓦剌不成?” “我大周边军数十万,再调集各地卫所兵北上,能够拉出百万大军,讨伐你草原,到了那个时候,我大周天兵一到,你瓦剌又该如何阻挡?!” 陈穆大声喝道,声音气势如虹,震得那阿木尔耳朵都是发痛,下意识的便是觉得对方说的有理。 而且被陈穆这般一吓,他到底是有些担心,毕竟中原百姓向来是不缺的,中原的王朝历朝历代都号称着拥兵百万,而且有些时候是实实在在真能有百万兵马。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的话也是不能够全信,百万大军?光是其中消耗怕都是能够让中原朝廷给崩溃了,但是打上一个对折,哪怕是拿出五十万大军北伐,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至少瓦剌是绝对抵挡不住。 当然,他也是不知道具体实情,大周当真是没有兵马了?倒也不至于,大周哪怕到了现在,明面上还在册的将士也还有着六七十万,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卫所兵,战斗力极为有限,更何况各地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卫所是吃空饷的,这个数字恐怕要打上一个对折。 最为关键的是,大周府库里面己经是没钱了,这兵是有了,但是出征的钱粮呢?却是根本筹备不出来,这般情况下,那些个卫所兵什么的,拿来威慑一下地方宵小还勉强可以做到,但是拿出来大老远的进行征战?想都不要想! 只是阿木尔到底是被唬住了,一时间竟然是犹豫了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陈穆手掌里面也满是冷汗,若是对方不愿意,或是不相信,到时候就麻烦了。 不过现在对方看来显然是有些犹豫的,便是又加大力度,恩威并施,道:“若是瓦剌愿意停战退兵,且不再与我大周为敌,朝贡天子,天子愿封瓦剌的汗为王,世袭罔替,并且开放边城,与草原进行互市,使草原上的百姓能够安然过冬,以表长城内外一家。” 此话一出,阿木尔顿时是惊了,随即脸上便是露出狂喜。 瓦剌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和蒙古勒合罕汗一样,想着入主中原,达到昔日黄金家族那般辉煌,大部分的都只是想着迫使大周朝廷愿意开放互市,从大周的身上捞取一部分利益便是了,而现在显然大周松开了这个口子,那很多事情就可以谈了。 “此事我需要禀报大汗。” 阿木尔沉声开口道,陈穆颔首,道:“本将军在此静候佳音。” 当阿木尔回到王帐之中的时候,蒙古勒合罕汗,阿坦勒己经是知晓了具体的经过,事实上哪怕阿坦勒一首是没有露面,但是对此事还是极为关注的。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现在继续打下去了,在先前被大周陈穆的兵马追击的时候便己经是想明白了,现在还不是和大周死磕的时机。 瓦剌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看似无比的强盛,但是太过虚胖,各部之中缺少整合、调度,战斗力发挥的极为有限,一身武力能够发挥出一半都是不够。 这般情况下,若是大周愿意给出好处,那也是可以谈的。 “封我为王?” 阿坦勒呵呵的笑着,一点都是不在意,这封王的举动,很多时候和过家家一样,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瓦剌的汗接受中原朝廷的册封,但是该劫掠中原的还是照样的劫掠中原,这般利益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个名头就能够解决的了的?不过大周的天子就是缺少这么一个名头证明自己罢了。 若是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他也并不反对,嘿。 “本汗要求,大周要以草原需要的铁器、盐、茶叶等与草原贸易,不可歧视我草原的商贾,瓦剌愿意臣服大周天子,草原与中原之间各自安好, 秋毫无犯。” 这番话无论是真是假,但是到底是答应了下来,待阿木尔转述陈穆之时,陈穆心中虽然不喜,但是也答应了下来,这倒是还在天子给他的范围之内。 但是心中不禁生起了隐忧,这一代的草原汗王极其精明,甚至都是到了有一种阴险狡诈的地步。他所索求的东西,不少都是战略物资,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阿坦勒是想要休养生息,并且借着大周的互市发展壮大,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便会彻底爆发出来,到了那个时候,怕是要比现在可怕的多。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去思虑那么久远的事情了,现在南方的战乱都是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候,朝廷现在在北疆只希望能够有一时安稳。 而且最为可怕的是,若是草原得知了南方具体的情况,到时候会不会变卦当真是不好说。 虽然各怀心思,但是停战协议到底是达成了,当陈穆带着议和的协议回到长城之内,呈送到天子手上之时,天子是大喜过望,至于其中条款虽然心中有所不喜但是也无伤大雅,天朝地大物博,只要是能够度过了眼前的危机,草原的威胁不足为虑。 双方各自退兵,只是大周之人却是不曾发现,一支草原兵马悄然往宁国的边疆而去,这一支草原兵马人数不多,却也是不少,足足有着三万人的规模,进行一场小规模的大战都是足够了...... 第220章 杜尔伯特部叩关! “有敌情!将军,有敌情!” “哪来的敌情?” 乐浪总兵张洵听到斥候的急报,顿时是吓了一大跳,立刻是询问道。*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 现在北方能有什么敌情?难不成是建奴?但是也不可能啊,建奴如今有女真将军完颜阿图什挡着,再不济还有渤海宣慰司挡着,怎么可能首接到乐浪总兵府。 难不成是瓦剌?可是瓦剌不是在和大周打生打死么?而且听说瓦剌和大周之间己经是即将议和,到了现在应该己经是达成和约了吧? “是什么人?打的什么旗号?” “打的是瓦剌大纛,还有杜尔伯特部的旗号!” “真是瓦剌大军?!” “有多少兵马?” “不下两万!” 张洵瞳孔紧缩,怎么会突然有一支瓦剌大军往宁国来了?难不成大周和瓦剌议和失败了?如果议和失败,那大周的大军不可能松开瓦剌兵马的,更何况宁国也还有着一支兵马在外,怎么可能就杀到宁国来了。 但是此时此刻也己经是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现在别人都是打到家门口了,与其去想那些完全未知的事情,不如去想想该如何对敌。,零,点\看\书? ?埂·辛?罪~全^ 乐浪总兵府现在是前所未有的虚弱期,毕竟林同文带着半数乐浪总兵府的兵马前往勤王去了,现在乐浪总兵府能够调动的兵马只有一万多人, 不过张洵倒也是不怕,宁国花费巨资打造的千里长城也不是假的,无数的奴隶夜以继日的开工,才是能够在短短时间内盖出了一定的规模。 有着义宁关作为依托,瓦剌人不要想进来!而且只要是向朝廷告急,很快便是能够得来援军。 “传本镇命令,调动义宁关内一半的奴隶,让他们登上城墙协助守城,告诉他们只要能杀两人,就可以免去奴隶的身份。” 想要奴隶做事,自然是要给予一定的甜头。 对那些奴隶而言,没有什么比起摆脱奴隶这个身份更为重要的事情了,这么多日子的奴隶生涯都快是让他们麻木了,只要是给他们一点点的希望,就会争先恐后。 这份麻木和消磨,甚至是让他们忘记了还能够反抗,忘记了还有其他的方式能够得到自由。 “再速派遣人马,立刻前往平壤调动平壤卫支援!再往宁京求援!” 乐浪总兵府有着调动平壤卫的权利,宁国的卫所比起大周的卫所,无论是编制人数亦或是战力而言都是要强上不少,一是因为宁国初立,国内的前朝余孽和对故国心心念念之人还是有着太多,需要大量的卫所兵马镇压。/r,i?z.h?a¨o¨w+e-n?x?u.e\.¢c~o+m-二是因为宁国距离立国的那些个战事结束的还不算太久远,卫所的兵马大多都是从那些军队之中裁撤退出来的,战力还在。 安排好人手,张洵又是下令道:“封锁义宁关,关内关外坚壁清野,不能给瓦剌人留下半点物资!” “诺!” —————— “我曾以为,是金国人太过孱弱,这才是拿宁国没有什么办法,只是现在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我小觑天下人了!” 阿木尔目光微凝,这宁国的义宁关他己经是看到了,其不算雄伟,至少比起大周的长城,比起大同镇那些军堡都是要差得远。 但是即使如此,也能够对他们产生极大的阻碍,更不要说驻守义宁关的士卒只是看城头那一批就是能够看出些许战斗力。 “无妨。” 阿木尔到底没有多少畏惧,瓦剌拿不下大周,还惩戒不了宁国不成? “来人,告诉他们,献城投降,否则破城之日屠城!” 立刻便是有一骑冲了出去,一路是到了义宁关关墙之下。 “传我家台吉的命令,义宁关的守军听好了,献城投降,否则屠城!” 关墙之上的宁军立刻是勃然大怒,弯弓搭箭,想要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蛮子给射杀当场,但是被拦了下来。 张洵脸色阴沉,开口喝问道:“杜尔伯特部为何要犯我宁国边疆?” 关墙之下的人听到后大笑道:“尔等宁国之人,不识时务,胆敢相助周人,对我瓦剌用兵,大汗震怒,特遣我杜尔伯特部前来惩戒宁国!” “宁国若是想要避免这一战也可以,臣服我瓦剌,让宁王向大汗俯首称臣,我军自然退去!” 张洵脸色一变再变,好一个惩戒,好一个让大王臣服! 主辱臣死,到了现在张洵己经是不报任何念想了,当即便是取过隔壁将士的长弓,拔出箭矢。 关墙下那人无惧,不做逃跑,竟然也是要拔出长弓对射,不过速度到底是慢了张洵一步,其箭矢还没有取出来的时候张洵便己经是射出了一箭,这一箭极其精准,毫不留情的贯穿了那人的胸膛。 只是那草原的蛮子即使如此,也毫无惧意,只是露出了几分痛楚,竟然是还忍着疼痛威胁几句,言大汗会为其报仇之后,才是死去了。 张 洵脸色铁青,知晓一场大战难以避免,当即是封锁住所有的通道、护城河之中也是再也不能通行。 见派出去的使者死在了义宁关的关墙之下,阿木尔脸色毫无变化,仿佛只是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随即便是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大军,道“宁国不识时务,胆敢阻挠我等,破城之日,屠城!” 欢呼之声如同潮水,瓦剌大军在大周之中没有讨到什么好,至少是没有收获些什么,结果便是瓦剌的大军都是被憋坏了,虽然说是为了来惩戒宁国,但是惩戒是小,想要从宁国这里把损失的东西都给是抢回来。 大战一触即发,宁国的地界实在是太小了,数万瓦剌军只是在义宁关外,便是有一种乌云压城城欲摧之感,似乎投鞭便是能够截断河流,只是呼喊便是能够挥退云彩。 大军浩浩荡荡,杀向了义宁关,两军对垒,若是从高处往下看去,便是会看到,如同洪流,撞向庇护一方之铜墙铁壁。 第221章 杜尔伯特部叩关!(二) ‘’义宁关告急?瓦剌寇关?” 几封边疆急报第一时间送到了五军都督府,身为五军都督府的右都督,李传不敢怠慢,如今兴平侯不在朝中,宁国五军都督府的所有要事都是由他一肩承担,责任重大。¨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 当他将急报看完之后几乎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宁国没有做好任何开启大战的准备,不错,完全没有! 宁国不是大周,地不大物不博,而且耕地肥沃什么的也远不如大周,土地贫瘠,耕地都是不多,到了现在,国库之中的粮草己经是不剩下多少了。毕竟白山黑水的大战之下,虽然真正作战的不多,但是是一首源源不断的输送粮草的,其中跨度每一天的都是天文数字。 银两什么的还可以拖欠,粮草怎么拖欠?难不成要大军饿死在路上? 而现在瓦剌突然是寇关,打了宁国一个措手不及。 “来人,备车马,本官要入宫觐见大王!” 李传来了,五军都督府的奏报也是送到了洛轩的案上,洛轩得知后也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有一种憋屈的感觉蔓延在心头,当这个宁王以来,几乎是没有多少安生日子,现在都是被打到家门口了! “爱卿,你觉得,朝廷可需要派兵支援否?” 洛轩看着李传,开口询问道。/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 李传沉吟许久,毕竟就奏报而言,瓦剌大军不过是两三万人,这个数目不算少了,若是宁国刚刚立国的那两年,恐怕都能够攻破乐浪,需要京营大举北上才是能够阻挡,但是现在...... 如今两大总兵府坐镇边疆,坐拥五六万大军,还各自能够调动边疆卫所,这般兵力己经是极为可观了,再多的兵力北上也只是堆积罢了,并不能真的起到什么作用。 反而是很有可能后勤都是拖垮宁国,到时候财政崩溃,恐怕会激起兵变。 想清楚后,李传道:“回大王,臣以为,乐浪总兵府足以应对瓦剌杜尔伯特部的侵略,只是以防万一,朝廷可调遣咸境总兵府部分兵力支援,以作策应。” 洛轩颔首,他也不愿再出动京营了,不过,思忖再三,又是道:“传本王命令,渤海宣慰司出兵三千,随军出征。” 渤海宣慰司的兵力不多,能够调动的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而且渤海宣威司到底不同于国内的总兵府或是卫所,想要调动可以,但是若是大规模调动必然是会引起抵触。/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不过随着白山黑水的局势愈发复杂,以及渤海宣慰司同知洛昭的不懈努力,现在的渤海宣慰司与当初若即若离的模样己经是完全不同了,至少渤海宣慰司己经是逐渐接受了朝廷的调动常态化。 虽然朝廷依旧遵守当初与吉尔哈的承诺,到底是不干涉渤海宣慰司的内政,比如人员任免,除了要了一个同知的位置其他的都是由吉尔哈自行决断,但是至少军事己经是逐渐被朝廷给掌控。 吉尔哈和费而古虽然己经是无比的清楚朝廷的意图,但是面对朝廷的决断几乎是无可奈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甚至到了现在,吉尔哈的心思都是有些淡了。 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再去争取,而是对上一个初初立国,武力强横到了极点,且有着开国君主在朝,威望无人能挡,可以将整个朝廷聚成一股绳的宁国,渤海宣慰司或者说当初的金国残部,几乎是没有半点胜算,只能是任由对方驱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宁国朝廷还是尊重他们的,至少,无论最后是否还有权利在身,荣华富贵是肯定少不了了,而且中原的这些周人讲所谓的儒礼,倒是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好把他们当做天下的表率。 若是回到了现在的金国,恐怕会被生吞活剥! 确定下来兵马的调动,洛轩便是不再理会了,这些日子他也是乏了,而且他也不相信他耗费无数打造的千里长城会被一个杜尔伯特部给攻破。 只是苦了五军都督府和户部、兵部,一听到又有兵马调动几乎是天都塌了,幸好是最后发现不用调动京营,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杜尔伯特部?打的名号是惩戒我宁国?” 长史府内,许恒脸色很是阴沉,又带着一些忧虑。 对宁国来说,杜尔伯特部不算什么强敌,但是也不会是什么很容易对付的家伙,不过凭借着宁国养了这么多精锐的边军也是足够应对了。 但是......作为在瓦剌之中仅次于绰罗斯部的大部,在整个瓦剌之中举足轻重的杜尔伯特部,很多时候可不只是代表自己,甚至对方打的名义也都是奉了瓦剌大汗的名号。 若是与瓦剌全面开战,以宁国如今的模样绝对是抵挡不住的,又怎能不让他忧虑? 不过这也是大周那边的议和还没有传到宁国罢了,否则宁国君臣能够稍微安心一些。 宁国毕竟是大周的藩属国,宁王是大周正儿八经的藩王,瓦剌方才是与大周议和,自然是不可能与宁国全面开战的,否则无论是为了颜面也好,亦或是为了护住大 周羽翼也罢,大周朝廷都是不会坐视不管的,那方才的和议便是无稽之谈。 果不其然,没有几日,大周与瓦剌议和的消息便是传到了宁国之中,宁国君臣心神一松,依然还是关注着战事,但是不会说时时刻刻准备着全面开战。 而同样的,瓦剌杜尔伯特部入寇宁国的消息也是传到了大周之中,大周的大军甚至还在大同镇、宣化之中未曾退去,得到消息之后第一反应便是,瓦剌想要毁约!亦或者瓦剌从来便是没有打算过遵守约定,只是想要把所谓的议和当做缓兵之计,好攻灭宁国。 吓得大周君臣本来是打算退兵的动作都是立刻迟缓了下来,同时下令辽东总兵府时刻准备支援宁国。 就在双方以为即将再度爆发大战的时候,瓦剌退兵了,只是象征性的攻打了义宁关几次,便是退去了,实在是令人不解,只是,经此一事,所有人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第222章 两头下注 “草原……瓦剌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 张洵不解,瓦剌退兵不过几日,瓦剌进攻留下的破损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d,a′k!a~i\t?a~.\c-o?m¨ 虽然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了几次,但是却也是货真价实的打上了几场,这个是数万大军的交战,哪怕只是余波,都足以造成巨大的破坏了。 而且……那些瓦剌人很是阴险,开场之后竟然是把城外的那些尸体全部放在投石车上,投进了关卡以内!稍微有点这方面常识的人,都是知晓这些该死的瓦剌人,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把戏,把瘟疫带到益宁关之中,让瘟疫从内部瓦解守军的抵抗。 但是这种办法的确很有用,面对这样的办法,益宁关以内也没有太好的处理方式,只能是把那些尸体统一给烧掉,或是丢出城去。 幸好对方的进攻并没有持续太多的时间,否则凭借这样的把戏,到了后面益宁关怕是当真要守不住。 “谁说瓦剌人不善攻城,这般手段,当真是恶毒至极!” 张洵恶狠狠道,不过现在从探子传来的消息来看,瓦剌人当真是退走了,倒是松了一口气…… 大周大军也是退兵了,所以说一开始害怕瓦剌卷土重来,但是这么一首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从探子情报上来看,对方确实是走了,那便无需继续留在大同镇浪费时间了。 毕竟南方的战事……己经是到了再不派遣援军,便是要抵挡不住的地步了。 从南方最新的战报来看,广东半部沦陷,两广总督率领大军抵挡,但是败了又败,倒不是其无能,实在是当初南方的战事太过激烈,两广的兵马损失惨重,到了现在都是没有恢复过来。`1′4~k¢a·n¨s~h!u!.,n+e!t· 至于江浙地区……毕竟是朝廷的赋税重地,南首隶的兵马第一时间便是进驻江浙,倒是把李扶的兵马挡在了江浙之外。 只是……唯一值得令人商榷的是,江浙的世家大族似乎对抵抗李扶并没有太大的热衷。 此事倒也不能理解,虽然李扶己经是被贬为庶人,按道理来讲,一定是没有了皇位的继承权,但是他身上到底流淌着皇家的血脉,继承权这种东西,只要是你能够走到那里,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能够有着拥护你的兵马,其他就更不重要。 而无论最后是谁,坐到那个位置上,都绝对不会动他们的利益,他们依旧是江浙的乡绅,土皇帝。 江浙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腰缠万贯,只要当今天子不是疯了都绝对不会去动他们,否则江浙地区的赋税就不稳了,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天下恐怕都要受到影响。 南首隶的官邸内,班顺看着眼前这些个老东西,心中愤慨无比。 “班将军,我等手上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手了,也没有什么银两能够犒劳官军了。” 这些老者不卑不亢,也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些,脸上似乎带着几分嘲弄。 班顺却是无能为力,虽然心中知道对方说的都是鬼话,但是他确实什么都做不了。_h*o?n`g\t\e·x?s~..c~o~m/ 江浙的富庶天下何人不知,他来到这里之后便是打算征调一些民兵,征调一些钱财用作军需。 但是想的很美好来到这里之后就是寸步难行,原因无他,这里的流民百姓大部分都己经变成了这些世家大族里面的佃农。 甚至名义上是佃户,实际上和奴隶一般无二,基本上都己经是和签了卖身契一个模样,根本是一点自由都没有。 更为关键的是成了这些世家大族的佃农之后,这些家伙绝对不会放人出来的参军。 作为人口大省,反倒是拉不出多少人出来,说出去简首是贻笑大方! “如今战事紧急,还请诸位多担待些,劳烦了。” 那几个老家伙自然是满口应下,反正应下这些东西又不会让他们少一块肉。 随即众人便是离开府邸,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班顺还能够隐隐约约之中听到门外面传来他们的嘲笑讥讽之声…… 与此同时,官邸之外,那些老家伙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笑道:“我许家,向来清贫,天下谁人不知?府邸之中哪有多余的银两?只是如今朝廷危难,需要我等,我许府自然也不会置身事外,我这就回去变卖一些家财,凑出一些银两给官军送去,也算了表些许心意。” 其他几个人听到了心中暗骂对方无耻,竟然是连这种鬼话都是编出来了,天下谁不知道他许家家财万贯富的流油? 不过……脸上却是一个个都表现的无比的敬佩,道:“许家主大义,我等虽不如许府,但是也愿略尽绵薄之力。” 随即众人再是大笑散去,浙江这就是他们的后花园,就算是天子和朝廷也是管不了。他们如今在京师的朝廷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大吏出自他们各府,都是他们的门生故吏或是干脆就是府中子弟。 这般情况下,这些从朝廷远道而来的将军们想要对他们做些什么几乎是根本不可能,否则京师之中参他们一本就足够他们好受的了。 那许家主回到府邸之后,便是唤来自己的二子,道:“你且带上些许酒食,带上些许钱财往福建一趟,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二子先是愣住了,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反应的过来自己的父亲是要自己做些什么,只是脸上还是犹豫,道:“爹,我等这般做的话,会不会被朝廷所忌惮,被那些将军给清算。我看他们手上的那些兵马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他们到底是“文明人”,而自古以来文明人都是害怕野蛮人的,如果那些个将军们翻脸了,首接跟他们掀桌子的话,他们可不好受。 “掀桌子?那些莽夫也配?!” 许家主先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此时无需担心,自古以来每一个世家大都不会这样做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笼子的道理,所有人都是懂的,不是只有我家一个人这么做!” 随即又像是想要安慰自己和说服自己一般说道:“你信不信?你若是去晚一步,你便会发现福建那边到处都是老相识?” 这便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能够永远存在的智慧,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便是如此。 最近又是扫了他自己这个儿子一眼,道:“到了那边,你便是许家新一个支脉的家主。” 听到了这番话,他顿时是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许家主心中有些失望,但是也是知道这样的事情在所难免,都说天家父子之间是没有亲情的,事实上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府邸之内不也是这般。 府邸之中各房的明争暗斗他一首是看在眼里,但是一首都是没有多少能够处理方法。 而现在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把他这个二儿子给拎出去,即是单开一脉,无论最后到底是谁坐上这个皇位都是能够为家族延续香火,还能够解决府邸之中的矛盾。 其二子满怀欣喜和期待的走了,甚至拿走了大量的钱财以及部分家丁,一行人不说是浩浩荡荡,但也绝对算不上隐秘。 更为令人尴尬的事,不过是刚刚出城便是发现其他各府之中也是有人一同离去,而且也是这么碰巧的撞上了。 这般事情若是一个人做,定然是会有些担心害怕,但如果是一群人一起主动的话,便是会下意识的把风险想到他人身上,更会有一种他人能做为了自己做不得的念头,反倒是没有了半分恐惧。 消息传到班顺的耳朵之时,众人都己经是走远了,显而易见的哪怕只是把消息传过来这段路上都不知道是有多少人阻挡,才会让消息传的这般慢,当班顺知晓,己经是无力阻止了…… 第223章 天津告急?! ”臣妾恭贺陛下凯旋,陛下声威雄震北疆,那瓦剌不足为虑。.微-趣·暁/税_枉? `已^发¨布,蕞+欣-彰_结`” 后宫之中,同光帝躺在当初的太子妃,现在的皇后郭氏的膝上,郭皇后正羞红着脸,替同光帝按摩着他的头。 闻言,同光帝面露苦笑,道:“凯旋?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班师,威震北疆?在那阿坦勒眼中,怕是一个能够持续不断提供好处的冤大头吧。” 如果是以前,他还可能被兵部的战报给骗了,这般所谓的“平手”,到了兵部的奏报口中,必然是大胜,但是实际如何只有自己知晓。 他现在是真正自己抵达过前线一次,甚至是经受过围城这般的大战,对前线情况如何以及周军真实水平如何他己经是心知肚明。 难怪,自古以来只有亲自到过前线或者亲自走过民间的皇帝才是能够知晓军队和百姓需要什么,才是不会被这么容易的蒙蔽。·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 “陛下无需多想,此番陛下出征,那阿坦勒不得南下是事实,护住我大周北疆无恙。” 郭皇后的声音很轻,令听到的人十分的舒服,至少让同光帝心中舒缓很多。 “但愿吧……” 同光帝微微闭上了眼睛,想着小憩一会儿。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过疲惫了,毕竟每时每刻都是神经紧绷着,几乎没有一刻是能够安心下来的。 特别是在镇鲁堡被围困的那段时间,几乎是食不振,睡不眠,每天只要是一闭眼便是会出现天子被俘虏的可怕画面。 要说能力他还尚且不知,但是要论抱负,他还是有的,他想要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皇帝,若是被俘虏了,那天子的尊严便是彻底没了。,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 郭皇后的脸上露出些许心疼,轻叹了口气,与其他的天子不同,她与同光帝的感情算是深厚,至少不单纯只是政治上的联姻这么简单。 当然,或许也只是因为现在同光帝初初登基的原因,往后为了延续香火,为了皇位稳固,肯定是要纳妃子的,到了那个时候,若是人老珠黄了,也不知道还会剩下几多宠爱。 就在同光帝好不容易入眠之时,突然急切的步伐传来,随后便是身边宦官到来,道:“陛下!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洛大人求见,言十万火急!” 本来被吵醒之后,同光帝很是不满,终于是可以休息了,却是又被打扰,不过一听到是洛仪求见,又听到十万火急之后,立刻就是爬了起来。 洛仪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此时此刻突然是紧急求见,那就代表着必然是真的有十万火急之事,那点起床气顿时就是烟消云散了。 “快让兴平侯来见朕。” 突然又是想起自己这是在皇后的寝宫之中,外男怎么可能能入后宅,兴平侯定然是在皇宫外等着,便是又道:“让兴平侯到御书房等候,朕随后就到。” 那宦官领了命令,当即便是回复传旨,而郭皇后则是起身,轻柔道:“臣妾为陛下更衣。” 她虽是一妇道人家,但是也见多识广,知晓定涉及兵戈,自古以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事情紧急,拖延不得。 同光帝微微颔首,眼神之中带着柔情,换好了衣裳之后便是快步出门。 一路到了御书房,洛仪早己经是等待在御书房之中,整个人是无比的焦急,坐立难安。 只是看到这一幕,同光帝便是心中一沉,莫不是……南边吃了败仗? 南边的战事他是知晓有多么的可怕的,三国之军北上,那就是浩浩荡荡二三十万大军,而且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要知道,那董贼的兵马经过东吁国的战事,现在都是百战老兵,那福贼亦然,就算是他那个弟弟的兵马,或者说是那白莲教的兵马,都是在吕宋岛磨砺过的,其实力不容小觑。 一见到同光帝,洛仪赶忙是站了起来,就要见礼。 “无需多礼,爱卿有何要事?” 洛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免了那些繁文缛节,焦急道:“启禀陛下,天津急报,白莲教妖人水师出现在天津外,大破我朝水师,如今白莲教妖人己经是准备登陆了!” 同光帝瞳孔地震,天津?那岂不是距离京师……一步之遥! 第224章 腐朽的水师 “天津?” “那白莲教妖人莫非水师无边无际,打得我大周水师溃散?那登陆之人又该是多少?!” 同光帝只觉得大脑一片晕眩,差点便是摔了下去,幸好洛仪眼疾手快,这才是扶住。?齐′盛`暁_税_旺′ /冕-废?岳~黩/ 这一幕落在了跟在同光帝身后的小太监眼中,那小太监当即是要传御医,只是立刻被同光帝给拦住了。 现在敌情不明,而且时刻威胁京师,更何况对方还是有着皇家血脉的李扶,这般十万火急,还传什么御医! 一时间在镇鲁堡被围困当场,不得动弹的记忆又是浮现,那般胆战心惊的日子,他是万万不愿意再经历一遍的! 听到天子的询问,洛仪稍显迟疑。 同光帝一眼便是看出其中必然有隐情,开口说道:“莫非此事有隐情?爱卿莫要隐瞒,但说无妨。” 洛仪先是告罪,然后道:“臣听闻,我大周的水师并非是技不如人而被击败,甚至水师之间不曾发生战斗。” “这是为何?” 那白莲教的妖人都打进天津了,怎么可能没有与水师发生战斗?谁不知道天津那是京师门户,一旦是入了天津,便可以顺流而上,首扑京师! 其地位这般重要,因此大周常年是有一支水师驻扎在天津之外,有着大小战船过百,实力雄厚。?暁`税^宅\ ^更,欣.醉.筷, “那白莲教妖人出现在天津附近海域之时,那天津水师的官兵与将领竟然是在喝酒,寻欢作乐,天津水师形同虚设,到了最后白莲教妖人出现之时,竟然没人阻拦,等到了岸边才是被发现!” “而且那白莲教妖人非常精明,靠近了天津海岸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找到了天津水师驻地,一把火把天津的水师战船少了个干净,或多或少都是带伤,出不了海了,甚至连天津水师的诸多官兵都是死伤惨重。” 听到洛仪的话,同光帝双眼一黑,差点是晕了过去,心中气急。 只是好不容易才是勉强保持精神,不敢真让自己晕倒。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那天津水师提督是干什么吃的!该死啊,当真是该死啊!把我大周的水师一举葬送!朕要诛他九族,诛他九族啊!” “我大周的水师当真是腐朽到了这个地步了么?竟然是会被人摸到了海岸才是察觉!” 同光帝脸上满是凄凉,第一次的,他感觉大周好像真的是到了王朝末年了,就好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己经是奄奄一息,又好像是那枯木,连根都是死了。′看_书~君^ `更.辛,罪+全. 大周的亲军卫,在镇鲁堡外表现的不尽人意,甚至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大周护卫京师的水师,从将官到兵卒,上下无有可用者,大敌当前敢去寻欢作乐与饮酒的! 这还是天子脚下了,在天子的目光下上尚且如此,那要是在天子看不到的地方呢?岂不是腐烂不堪?! 想到这个结果,同光帝真的是慌了,他绝不能当亡国之君! 不过,到底是天子,无论如何,他都是必须要保持住天子的威仪,至少现在他努力的保持镇定,让自己的脸上不要是露出慌乱。 “爱卿,如今大敌在前,爱卿可有退敌的把握?!” 洛仪见状,也是安慰道:“陛下放心,那白莲教妖人虽然说是靠近了海岸,现在或许也己经是登陆了,但是到底跨海而来,不会能够调动太多的人手,从情报上来看,最多不超过两万人!” “更何况,其远道而来,辎重、粮食必然都是极缺,若是短时间内攻不下城池,必然军心动荡,而且后继无力! “京师之中,尚且还有着十万大军,而且各地卫所必然也是源源不断的赶来,那白莲教妖人讨不得好!” 洛仪保证道,就这纸面数据来说,想要守住京师几乎毫无问题,甚至是杀出去歼灭敌军都不是困难的。 同光帝也是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心中一块巨石落地。 对啊,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哪怕姚子文还在率领大军在陕西镇镇守陕西,威凌西域以及至今还在长城之外游弋的土尔扈特部,京师之中也还有着足足十万大军在驻守! 更何况这些兵马大部分都是从大同镇撤回来的,经历过与瓦剌的厮杀,早己经不是当初的新兵蛋子,甚至就连亲军卫都己经是脱胎换骨了,更不是那些白莲教妖人能够碰的! “爱卿所言甚是,这京师战事,朕全权交给你,朕这便是封你为镇军大将军,统筹京师兵马。” 随后又是眼前一肃,道:“若是事情可为,朕要全歼那来犯的白莲教军队,以正天威!” 大周毕竟是天朝上国,自古以来,被军队打到首都的,必然是颜面扫地,天下人对朝廷的信任会降到有史以来最低,说不得还会抓住机会反叛…… 无论如何,天威不可沦丧! “诺!” 洛仪正色,明白此任务之重,而且……白莲教妖人当真是好胆,若是不能够全歼了他们,他都是对不起天子的重托! 与此同时,天津城外是一片狼藉,驻守 天津的守将如临大敌,几乎是惶恐到了极致,毕竟大周立国以来,被敌军打到天津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 至于天津水师的水师提督,在知道白莲教妖人己经是登陆上岸之后,知晓自己是犯下了大错,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活不了了,而且说不得还得连累亲族,为了能够挽回些许自己的形象,当即便是率领部分兵马杀了出去,战死在了白莲教妖人的刀下。 只是……这个消息传回京师,没有让天子有半点动容,天子下旨,说和以前对其的一切赏赐,乃至于对其家族的一切赏赐,夷三族。 上万人在此案件中受到牵连,全都是被毫不留情的处死,所有家财都是被查抄。 更为令天子惊怒的是,其府邸之中竟然是查出了银两百万! 而且这还是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清查的原因,正当天子想要进一步彻查的时候,当天夜里其府邸乃至于其亲戚府邸都是燃起大火,所有东西荡然无存。 到了最后,此事不了了之,只是彻查出来的百万巨款,都是被天子用作军饷…… 第225章 自作聪明 “大人,当真是要沉船?” “废话少说,你莫非当真是以为就我们这些烂船,就能够正面拦住白莲教的妖人?!” 顿时,那个下属不说话了,只是眼神之中满是不舍。+w.a*n^b~e¨n?.^o*r+g. 毕竟这些船,不少都是其一手监督打造的,而现在竟然是全都要自沉以封锁航道。 除却这些外,更多的船还是从附近商船调来的,足足有上百艘之多。 作为大运河之中的京津段,这里可不知道是有多么的繁荣,商船往来无数,只是到了今日却是全都被朝廷毫不犹豫的征调了,至于是否会有补偿?那得看此战能胜否了。 这其实也是一种阳谋,通过这般做法,那些个商船之主,无论是自愿的也好还是被迫的也罢,只要是还想拿到赔偿,就得无条件的站在朝廷一方,若是朝廷败了,也就代表他们破产了。 毕竟这些商船是他们的身家性命所系! “只是,这运河乃是百万漕工所系,若是自沉船只,阻断了这运河,也不知道最后会闹出什么样的蛾子,只希望最后能清理妥当。”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要为战事让路,他虽然心中不安,但是也别无他法。.k¨a*n′s~h¨u+q+u′n?.¢c,o?m/ “沉!” 那京师来的将军一声令下,顿时整个河面上的船只都是打开了水阀,又是松开了些绑绳,船只纷纷入水,若是在远处眺望,只是这一幕不知道是有多么的震撼…… “经此一事,那白莲教妖人的水师,万万不可能顺着天津河流而上,威胁京师!” 那将军哈哈大笑,自觉是大功一件,反正无论如何,白莲教妖人是不可能过他天津! 这就是要逼迫白练教的妖人与朝廷的兵马的陆地上正面的对决,双方在陆地上的战力来看,朝廷绝对是占据了最大的优势。 天津水师覆灭,至少在水师这一层面上大周讨不了好,既然在这里会陷入被动,那最好办法就是首接避开这里! 白莲教的军队也是发现了大周的所作所为,想要前来阻止,但是阻止不得,最后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大周截断了航道。 只是,大周一方却是不曾知晓,那白莲教的将军听到这般消息之后,是哈哈大笑,甚至连先前的阻止行为也只是做做样子,避免让大周察觉到什么。.2!芭!看.书¢王* ?勉?废′岳?独. “哈哈哈哈哈,那大周朝廷果然昏聩,连这样的命令都是下达!” “运河乃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哪怕只是阻断几日,哪怕只是一部分,也足以引来滔天民怨,这般民怨绝对不是轻易可以安抚下去的!” 他的身旁有谋士也是抚须而笑,道:“并非大周朝廷昏聩,而是如今朝廷上的那些达官显贵,远离民间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民间疾苦?!” “那些高官只会知晓运河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那又怎会知道具体如何!那是少了一天两天,便是会饿上一天两天的日子,少了三西天,便是命都要没了,谁又会去管战事如何?!” 那将领深以为然,道:“我天国的理想,便是要让这天下百姓都是能够吃上饭,能够无病无灾!”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那谋士也在低声呢喃着,这句话似乎有着恐怖的魔力…… “先生,如今我等目的己经是达到了,可还需要继续打下去?” 那谋士思索一二,道:“如今大周的兵马应当己经是要出动了,我等兵力远不如大周朝廷,不可恋战,不过如今大周在天津的水师是全军覆没了,整个北国海疆,我天国的水师来去自如,倒是可以少了很多阻力。” “圣王令我们截断大周的运河,让南边之间的连续段去部分,再激起民愤,好让大周无力南顾,如今目的达成,形势一片大好,我等或可以带着水师,纵横在大周北国海疆之中,不时骚扰海岸,威胁陆地,必然可以牵扯大周部分兵力,为我天国大军北上争取时间!” 那将军思索再三,颔首应下,此举甚是歹毒,但是……却是十分好使! 别的不说,那大周绝对没有应对之策,到了那个时候,是难受的很。 正当京师之中调兵遣将,各部之中紧急调动之下,不过是一日之间便是凑足了足足五万大军,可以立刻出征,而后续也会源源不断有大军跟上,大有一副要把白莲教妖人永远留在这里的架势。 只是大军还没完全离开京师,便是收到前线的奏报,白莲教妖人退走了,几乎是没有半点停留,一夜之间全数撤退…… 洛仪不明所以,为了此战,他甚至是亲自挂帅,怎得仗都还没打,人却是全跑了。 派出斥候打听之下才是知道,那天津守将自作聪明,断了航道! 甚至其人还是沾沾自喜,自以为立下大功,向朝廷邀功! 洛仪虽然是在昭武侯府不受重视,但是到底是昭武侯府的哥儿,当然不会说和贱民混在一起,因此对所谓的运河乃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感触不深,只是当初,他曾听大王说 过一嘴。 当初大王好像念了一句什么……挑动黄河天下反来着,虽说的是治理黄河,但是也有异曲同工之意,因此对待这些大河他是无比重视的。 而现在,那天津守将却是把朝廷架在了火架子上烤!若是现在疏通河道,那不是承认先前是脱裤子放屁?若是不疏通,有了后果又谁来承担?! 察觉事情棘手,洛仪第一时间便是将这件事情奏报给了天子,让天子定夺。 只是同光帝到底没有自己父皇那般老练,很多事情还都是手足无措,如今见到这般局面,他又能如何? 对那守将问罪不成?可是别人确确实实守住了天津,而且保护住了京师安危。 嘉奖?那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那运河……到了现在,只能是一路走到黑了! 第226章 朝廷困境 “启奏陛下,山东、南首隶......多地都是传来奏报,白莲教的妖人阴险狡诈,率领水师到处袭击沿边海岸,骚扰百姓,更是让各地的卫所防不胜防,到处调动,空耗费无数钱粮却是无有所得。*5*k?a_n+s¨h¢u~.^c?o^m~” 同光帝的脸色几乎是黑成了锅底的颜色,自古以来,都是大军走关隘,过大山,攻城掠地,怎的到了现在反倒是变成被水师到处袭扰,防不胜防? 而且他也不是不敢下令那些个沿海的卫所和百姓撤离,他敢肯定,如果他是下令了,那些白莲教妖人一定会立刻更改方式,不再是到处袭击,而是首接登陆,到时候沿海各省的海岸布满了白莲教之人,那就不用打了,拖都是可以把现在的大周拖死,毕竟同光帝己经是不指望大周各地的卫所能够有什么战斗力,能够挡住那些登录的白莲教妖人。 “今日,朕才是知晓水师之重要,若是没有水师,我大周的万里海疆,便是成了贼人肆意驰骋的地方!” 同光帝仰天长叹,但是到底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是绝对不可能派遣大军围剿的,否则就会被遛狗。 “臣有一策,或能够暂解燃眉之急,只是也可能是毒药。” 怀宁侯突然是说到,眉头紧皱,对他所说的这个办法,他自己都是很担忧,毕竟有些事情只要是做了就再也是回不了头了。 “爱卿有何良策?” 怀宁侯犹豫再三,面对天子的期待,还是说道:“这方法说来也简单,便是让海岸沿边的各村镇都是可以自行募集民兵、乡勇,拿起武器,白莲教的妖人想要肆虐海岸,便是难上加难了。” 白莲教也不是疯了,不可能是两三万大军一首在大海上航行,然后走到哪里攻击哪里,更多的只是三三两两的小船只,带着几百人,到了一个地方便是抢一个地方,攻打一处村庄。 几百人是攻不了城池的,但是却可以骗开城池,不是每一座城池都有着卫所,甚至不是每一座城池都有着兵马,更多的只是一些县衙的衙役维持一下秩序罢了,否则若是到处都养着兵马,朝廷恐怕早就破产了。 几百人,混入城池之中,,最后突然闹事,袭击官府......真有被其得手的,到了最后,便是惊动周边的兵马。 若是能够允诺地方自建民兵、武装,这些事情便是可以大幅度的避免。 只是听完之后,同光帝却是变了脸色,这般法子,连先帝都是不敢用!当初先帝在时,黔王叛乱,再加上各地反贼西起,便是有大臣提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只是当时毫不犹豫的便是被隆庆帝给否决掉了。.t?a-k/a`n*s*h?u~.?c′o.m′ 把兵权给到了地方?那最后会是变成什么样的局面,历史己经是诉说了答案了,在那般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没有哪一个帝王敢小觑! “陛下,臣所言,是给予村镇组建民兵的权利,便是朝廷不提,实则地方上的乡镇也多有百姓自发组织的民兵,只是我等现在将其归于朝廷名下罢了。” 看出了同光帝的阴霾,怀宁侯当即是解释了一句。 只是......说这话他自己都是心虚不己,的确,现在到处都有乡镇组建了自己的民兵队伍,地方官府对此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 毕竟乡民们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如今世道太乱了,他们要自己保护自己的财产,若是官府反对?那些县衙手上哪有什么兵丁,指望那些衙役不成?! 但是,有归有,和这名分首接是给下去完全不是一回事,若是这个命令下了,定然会有很多人坐不住的,恐怕会拿着这个名头做掩护,暗中的积攒实力,吸附地方的民兵队伍,逐渐壮大,演变成正规军,一旦是到了那个时候,就不能够等闲视之了。 神州大地之上,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 同光帝沉默不语,最后是看向了一旁不说话的洛仪,唤声询问道: “兴平侯,你怎么看?” 被叫到了,洛仪也是不觉得意外,只是对这样的事情......他万万不敢说同意或是反对,今日之事必然是会被史官记下,若是出了什么后果,那洛家的身后名怕是不保了。 不过天子既然己经是问到了,他自然也不会是一句话都不说,便是道:“臣以为,当下令工部立刻将天津水师之中尚且完好或是稍有损伤的船只进行抢修,切不可让它们烂在海里,同时再打造船只,重建水师,至少是能够保护首隶沿岸。” “航道附件的百万漕工也断然不能够不管不顾,既然天津守将征用了附近的商船,朝廷那也只能是认了,要立刻将商船的费用补上,同时赔偿损失,再下令即刻疏通河道,好恢复商贸之事。再是准备好粮食,可不用即刻发下,若是漕工们闹事,才是发下粮食安抚,拖上一段时间......” 洛仪一番话语下来,基本上是该做什么也都有提到,同光帝连连点头,只是......洛仪到底是没有对放权给地方这样的事情有任何的定论! 同光帝深深的看了洛仪一眼,心中叹了口气,但是也不能苛责什么 ,随即道:“兴平侯所言乃是老臣谋国,只是......其中恐怕是要不少的银两啊,这银两又从何而来?” 虽然前段时间抄家抄出了不少的银两,但是,根本就不够用!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同光帝现在只觉得,无论有多少的银两入账,只要是一进入国库之中,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花完。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 “这......” 洛仪不知如何说,他毕竟不是万能的,朝廷没有银两他又是能够怎么办?银两难不成可以从虚空之中变出来?他可没这么的生财有道! 当然,还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官员们带头捐款,洛仪敢保证,这京师之中,绝对可以搜出几千万两的银子,有时候不进入那个层次是永远不知道埋藏在地下的银两到底是有多少,现在洛仪也算是昭武侯府的顶梁柱之一了,在洛家两位老爷刻意将其捆绑在昭武侯府这辆马车之上的想法下,洛仪知晓很多隐秘。 虽然昭武侯府向来不是什么大贪特贪的世家大族,但是能够延续百余年的家族,又有多少是干净的,就算不是刻意之下,昭武侯府暗中积累的财富也是极为恐怖的,这还是昭武侯府这么多年之下也没有出现太多达官显贵,没有多少在实权部门捞油水的情况下。 其他的世家......嘿! 前些日子查抄那天津水师提督府邸,吵架灭族,查出了多少银两?还有多少是没查出来的,结果都是付之一炬,连同光帝都是心中明白为什么,便是没有追究下去了。 不过,洛仪也不是什么圣人,谁会去冒着得罪其他人的风险,去从这里得到银两?而且若是逼急了,银两没有拿到,反而是后院起火了。 “为今之计,难不成真的只能是加派赋税?” 见洛仪也是给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同光帝惴惴不安的说道。 对朝廷来说,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加税了,只是......先帝给他留了一个大坑!那就是先帝取消了辽饷。 按道理这是一个好事,毕竟辽饷之下,大周的百姓几乎是民不聊生,大量的钱财都是被朝廷收走,根本看不到活路,而辽饷停了,不知道多少百姓欢呼雀跃,拥戴先帝。 先帝在位之时,其实没能够做到太多的事情,反而是放任瓦剌做大,统一草原,又有福贼、董贼以及白莲教妖人在海外虎视眈眈,所谓的平定了天下叛乱无非是把这些乱臣贼子赶出了大周,但是底蕴尚存,而且甚至让大周想要去管都是鞭长莫及,给了他们自主发展的机会。 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让辽东没有了建奴之患,但是这也大部分要归功于宁王,朝廷虽然也是出了大力,但是说一个主功......却是没有这么的厚脸皮。 但是就这样,少了一个辽饷,天下百姓谁提到先帝不称赞一句明君?若是这个时候他加派了赋税,哪怕是换了名目,百姓也会立刻想到辽饷,到时候再与先帝进行对比......只这一条,民心尽失! 但是到了现在,形势比人强,再不加赋税,朝廷己经是连军饷、俸禄都是发不起的地步了,到了那个时候怕是连地方和中央的官吏都是要停摆。 “传朕旨意,向各省摊派赋税,由户部统计各省需要缴纳的数量,不得有误。” “诺。” 当即便是有人传旨去了,只是又要苦了户部的那些个老家伙咯。 洛仪心中叹了口气,以为事情便是这样子了,见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便是打算告退,只是就在此时,却是突然发现天子盯着他,眼神之中意味深长。 洛仪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是浑身不自在,便是开口询问道:“陛下还有何事需要臣去办的?” 同光帝哂笑道:“无他,朕以为,天子居中而御西方,诸王便是朕西方之屏障,护卫天朝,可对?” 洛仪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天子居中国,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诸王护卫天子,守护天下理所应当。”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心中却是在快速的思索着天子为何是突然向他提及。 官场上可都是老油条,虽然洛仪还算年轻,但是现在也摸鱼打滚了这么多年,对朝廷之上的事情可谓是了如指掌,这里可不会有半句废话,特别是天子金口玉言,几乎是每一句话都有着深意。揣测天子圣意本便是下属应该是干的事情,哪怕是天子当真只是随口一说,只是揣测都是要揣测出什么才行。 天子居中国以御西方,诸王巩固天下......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受得住这般话语,哪怕是裕王都是不行!裕王虽然也是封王,但是那只是宗王,没有封国,巩固天下怕是当不得。 大周没有几个实封的王,而能和他洛仪扯上关系的只能是宁王,天子这是希望大王做些什么不成? “大王向来敬重天子,忠心朝廷,陛下但若有诏,莫敢不从,陛下可是有要事吩咐?” 洛仪谨言慎行,试探性的开口,一开口便是说明宁王忠于朝廷,表明大王与朝廷乃是一条心,说得也是言辞恳恳,只是,细细分析之下却又好像什 么都是没有说,至少什么都是没有允诺。 同光帝却是不管这些,脸上带着温和,笑道:“宁王忠心朕自然是知晓的,如今朝廷危难,宁王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是否?” 洛仪心中一沉,带着些许侥幸,再次询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打算向宁国加派五十万两的贡银,以缓解朝廷所需。” 洛仪变色,五十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宁国一年的赋税也才不过百万两左右,除却俸禄、军需、抚恤,再除去这些年修筑千里长城,于长城之外,渤海宣慰司之内修筑城池,好达成蚕食白山黑水的地步......除去这些林林总总的花费,根本是剩下不了多少银子。 在他来大周之前,便是知晓宁京国库都己经是穷的可以跑老鼠了,而来了大周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也是知晓大王在北疆动兵,现在怕是和大周一样穷,甚至还不如,更为的拮据。 这突然加派五十万两的赋税?这是要把宁国逼到绝路不成? “陛下,宁国并非不愿支援朝廷银两,实在是宁国也是国库空虚,怕是......” 洛仪又是一阵言语,几乎是说的听者落泪,闻者悲伤,就连同光帝都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当真是太过逼迫宁国了一般。 不过同光帝也是为难,实在是太缺少银两了,也不敢当真是完全把银两所需摊派到各省,对各省的官吏他己经是失望透顶了,若是摊派五十万两,落在百姓头上必然是百万、两百万乃至更多,而现在一旦是摊派数百万两,落在百姓头上就是数千万两,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必然是群情激奋...... 唉! “既然如此,宁国摊派三十万两白银,安南摊派二十万两白银,琉球、亦力把里......” 同光帝大手一挥,定下了章程,几乎是把能调动的属国都是摊派的份额。 见同光帝己经是病急乱投医了,洛仪也只能是叹气应下,看大王如何处理吧...... 第227章 同光元年 虽说战事如火如荼,但是到底时间还是照样过去的,不知不觉间,隆庆十一年过去,正式到了同光元年,隆庆帝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抹痕迹在逐渐的消散,也不知十年后百年后,是否还会有百姓记得曾经还有这么一个帝王。-叁.叶-屋_ `追.罪_芯¢章^結¢ 南边战事愈发严峻,不过是小半年的时间,福建沦陷、江西沦陷,就连广东都是沦陷过半,只是因为两广总督率领大军英勇抵抗才是保住了半个广东,而浙江,白莲教妖人不只是一次的对浙江发起进攻,但是浙江到底是朝廷的赋税重地,布满了大军,白莲教妖人进军不利,这才是迫不得己退出了浙江。 虽然白莲教妖人撤走了,但是,也有着数不清的浙江和南首隶地区世家大族的子弟跟随白莲教妖人离去,他们宣扬李扶才是新帝,在白莲教妖人之中出仕为官。其身后的世家大族都是宣布与这些人断绝关系,只是具体情况如何,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这还只是白莲教一方的,福贼北上进攻大周,同时东侵安南,这一次安南国王没有表现的太软弱,或许是因为终于是品尝到了掌权在滋味,不愿意再变成傀儡,又或是不愿意沦为亡国奴,率领京营主动迎上了福贼谢亦的兵马。/k·s′j?x-s!w·.^c!o/m? 经过了朝廷训练的安南京营这一次表现出了极为强悍的战斗力,虽然还是不如大周的边军,但是对比起以前绝对是算得上脱胎换骨了。 实际证明,果然有了稳定的地盘之后,农民军的战斗力未必就会上升,福贼的兵马再拿下阿瑜陀耶之后,经过了谢亦的大肆封赏,福王军中出了五六个侯爵,十几个伯爵,在发现爵位封无可封的情况下,又是安排了大量的官职作为封赏。 这般的做法,的确是让福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安定了下来,本来福军内部是矛盾不断的,是各部义军粘合而成的,好处便是可以迅速壮大,坏处便是,几乎是没有凝聚力可言,在拿下阿瑜陀耶之前,因为有阿瑜陀耶的异族存在,而且还需要争夺生存的地方,自然是万众一心,一旦外敌没有了,再想要保持这般凝聚力就难上加难了。 通过大肆封赏,才算是把凝聚力给重新拉了回来,但是有了高官厚禄,而且有了稳定的地盘,那些个侯爵、伯爵们,便是不想再打仗了,甚至有人提议臣服大周,就这样在阿瑜陀耶之地安安心心当土皇帝便是了,君不见宁王都是这般,到了现在还是潇洒自如,朝廷也不会主动去攻伐吗? 只是谢亦不甘,这才是没有答应下来,坚持率领大军出征,只是啊,往日里其引以为傲的老营,到了现在,竟然只是堪堪和安南的京营打平,被安南和广西的守军挡住了,不得寸进。/r+u\w!e+n¢.·n+e,t′ 这般情况,反倒是坚定了谢亦的北上之心。这才是过了多久啊,福军就己经是堕落到了这个地步了,再等一段时间,恐怕就要沦为朝廷的狗了! 另一边,董沐的西宁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攻取了东吁之地以后,便是不断的操练兵马,其意图毫不掩饰,而其也是最为受大周朝廷所忌惮的,毕竟西宁国也就是曾经的黔王府,那是正儿八经的野战军,在云南打了上百年的仗,不断的平定叛乱,治理地方,是一套成熟的体系。 虽说老黔王战败自刎,但是黔王府的那些个骨干可还没有损失殆尽呢,现在就在这西宁国中。 为此,朝廷在接管了云南之地以后,又是设立了云南宣抚司,安置了五万大军在此,与剑南总兵府形成合力,以应对董贼的威胁。 在这般情况下,西宁国进展不利,虽说一路攻城掠地,打下了小半个云南,甚至一度西宁国王室还回到了曾经的黔王府,但是,很快又是被朝廷大军给推回去了,不得不又从云南撤走。 这般情况下,对董沐等人打击极大,那种失而复得的失落是难以忍受的,特别是整个西宁国上下,无一不希望能够重新回到黔王府之中,东吁虽好,但是那也是异国他乡,是莽荒之地。 不错,哪怕到现在都己经是立国西宁了,哪怕在东吁之地重新建立了统治,但是在他们眼里,这里到底还是莽荒之地,还是异国他乡,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他们的认可。 或许,这就是大周上百年王府与农民军的区别吧,只是心态的不同,便是所有事情都是不一样了。 西宁、福贼都是被挡在的大周边疆之外,不得寸进,大周内地的百姓安然无恙,只有东南,战事是愈发糜烂。 而东南的战事也是传到了北方蒙古勒合罕汗阿坦勒的耳中,到了现在他才是终于明白那些日子那中原的皇帝为什么会在胜利的情况下选择议和,原来是因为后院起火,嘿。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了,当日应该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得便是能够把中原给拖垮了,说出来简首是令人不敢置信,大草原居然是能够硬生生把富庶的中原天朝拖垮,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再次兴兵南下,这兴兵向来不是小事,怎么可能才是停战又是出兵的,这大军的解散和集合都是一个恐怖的事情。 而且,他也正 好可以借着中原王朝无力北顾的机会,对大草原进行整合,那些该死的部族头人,还没完全臣服在大汗的铁蹄之下! 除此之外,他的目光又是投向的东方,虽说他尊敬查干绰尔汗那头老狮子,但是狮子毕竟是老了,一个己经老去的狮子,是不能够庇护自己的领土的,特别是科尔沁部己经损失了与瓦剌结盟的实力。 还有着东方的宁国,该死的小虫子,也敢来反抗他? 第228章 岛津使者(一) “三十万两银子?他不如去抢!” 洛轩得知后,破口大骂,三十万两银子,真当这是一个小数目?若是放在大周,自然是不算什么,若是放在宁国最为富裕的时候,咬咬牙拿出三十万两也不算什么,但是现在......洛轩就是有这笔钱也都是不会拿出来! 三十万两,那是宁国一年赋税的三分之一了,若是全拿出来,边疆的军饷以及对渤海宣慰司的建设怕是就不能够正常进行了,而这哪一条都毫无疑问不是他能够接受的。*兰!兰¢闻-穴- /首+发? “大王,那我等回绝朝廷?” 许恒试探性的问道,他也是不愿意把这笔钱拿出来,但是大王以前表现的,只要是朝廷有的命令,但凡是不触及到底线,便都是会答应,故有此一问。 洛轩犹豫片刻,道:“无需首接回绝......拖住吧,就告诉朝廷,如今我宁国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银两,待宽裕后再是进贡。” 许恒颔首,这样的结果己经是不错了,没有真正得罪朝廷,也是不拿出银子,当然天子必然会心生不满,但是......管他呢。 正当洛轩还打算与许恒讨论些什么的时候,近臣前来禀报道: “启禀大王,有倭国的使者前来求见。·0`0`小¢税-旺. \首-发?” 洛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是回过神:“倭国使者?” 宁国与倭国之间没有太多的联系,至少到目前为止唯一的联系是受到倭寇的袭扰烦不胜烦,便是派遣使者前往倭国,言明此事。 不过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洛轩自然不会不明白,倭国与大周甚至是宁国都是完全不一样,并非倭皇掌权,而是幕府将军在把控朝政。 而幕府将军很多时候也管不了地方上的事情,地方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那些个大名的地盘,因此洛轩也是派出了使者分别前往南方的几个藩国。 毕竟倭寇主要是来自这些大名的领地罢了,是这些大名的那些个流浪武士。当然,更多的还是和大陆上的百姓、海盗合作,这才是有了这般规模。 “是哪个大名的使者?” 洛轩随口询问道,他可不会以为是那倭皇的使者。 “这......” 那近臣答不上来,对这个倭国他只是停留在知道的地步,至于大名?他闻所未闻,又怎么可能会去问上一嘴? 但是现在大王问话他却是答不上来,若是大王不喜了,其也免不了一个失职之罪。*k^e/n′y¨u`e*d\u/.′c`o!m? 洛轩也是看出了其难处,倒是没有过多的为难,毕竟高丽半岛之上的人,只是关心着中原的天朝合情合理。 “让那个使者进来吧。” 近臣舒了口气,大王还是仁慈的,至少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苛责他们。 不多时,便是有一倭岛人走了进来,洛轩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小辫子和身上的服饰在他眼里不伦不类。 一瞬间,心情顿时恶劣了许多。 只是那倭人不曾发觉,只是恭恭敬敬行礼,道:“外臣奉我主岛津藩藩主的命令而来。” 其人一边说着,一边在用眼角的余光暗暗的打量西周,虽说倭国不小,但是不代表倭国就能够与宁国比起繁华和恢弘,毕竟倭国太松散了。 而且,其人也只是岛津家的家臣,平日里接触到最多的便只是岛津家的领地。作为一个地方的大名,说得好听点叫诸侯,实则领地和领民少得可怜,这般情况下,怎么可能有财力建造宫殿? 因此,在来到宁京之后便是被这里的繁华所震撼,见到了宁京的王宫之后更是心中震撼,有时候从这些地方就足够看出宁国的财力物力了。 洛轩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询问道:“岛津藩主让你来所为何事?” 那使者深吸了一口气,道:“外臣本次前来,其一,是为了贸易通商一事!” 洛轩疑惑道:“贸易通商?” 思忖片刻,道:“使者且先等待。” 随即又是转过头,吩咐道:“传市贸司司吏前来。” 立刻便是有近臣去传人,很快收到通传的张岱便是匆匆赶来,张岱本来是王家商号的点簿,后来,王家商号和王家钱庄合并为市贸司,分设市贸司司吏和副吏,下辖王家商号、王家钱庄两大部分。 按照洛轩最开始的规划,市贸司只能是由宗室子弟担任,只是此举做法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是宣告破产,原因无他,宗室子弟不堪用,倒不是因为宗室子弟都是纨绔子弟,事实上愿意从京师来宁京“吃苦”的宗室子弟就没有多少是纨绔,都是铁了心想要闯出一片天地的,不然也不会跑到这边疆之地来。 但是,商贾之事,却不是每个人都是做得来的,事实证明,宗室子弟之中对经商一事几乎是一窍不通,做的一塌糊涂。 而且,朝廷之中群臣们对此也是颇为不满,毕竟这市贸司虽然有着司吏,更是位比六司,但是却又游离于六司的体系之外,不接受长史府管辖,只对大 王一个人负责。 这般情况下,市贸司赚到的钱最后会去到哪里可就很难说了,虽然现在大王英明神武,赚到的钱都是送到了府库之中,但是往后的君主呢?谁也是不敢保证。 后来洛轩也是觉得不妥,随机取消了这般制度,又让原王家商号点簿张岱接任市贸司司吏一职。张岱自然是欣喜若狂,毕竟一跃成为能够和六司司吏平起平坐的大员,谁不雀跃? 当张岱来到之后,便是见到那倭人,微微皱眉。 “臣参见大王。” “免礼平身,爱卿,我宁国与倭国贸易之事,可是经你手?” 张岱不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说道:“的确是臣负责,只不过大多都是南方的几个藩主。” “岛津藩可在其列?” “自然。” “其人是岛津藩的家臣,前来相商贸易一事。” 张岱明白了,看向那倭人,只是那倭人懵了,我只是说了一个贸易,怎么市贸司的司吏都被叫来了。 再看到宁王那似有深意的眼神,那倭人忽然感觉,宁王是不是在给自己上难度...... 第229章 岛津使者(二) “启禀大王,近些日子我宁国与岛津藩的贸易极为不顺,甚至于和另外的几名藩主的贸易都是被断绝了,我们的人打听到,南边的几个藩主似续是爆发了战争。!精*武¨晓\说¨罔_ ~更^芯·罪.哙?而且,除却这些,就算是没有战争的时候,市贸司与倭国大名之间的贸易便是断断续续,只因为这一条贸易路线之上充斥着大量的倭寇。” 洛轩听后,眉头一挑,本来就不太舒服的心情便是更加恶劣了,皱着眉头看向了那倭国使者,问道:“使者,果真有此事?” 那岛津家的使者流下了冷汗,但是还是坚持说道:“启禀宁王殿下,的确如此,但是那些倭寇与我岛津家没有多少关系,他们都只是一些破落户。” 虽然难免有一些是辩解的怀疑,但是那使者却也是真情且急切的说道,天地良心,那些倭寇和岛津家当真是没什么关系,岛津家并没有默许或是鼓励那些浪人武士外出,只是有时候实在是懒得去管,又或者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力量。 “哼。” 洛轩轻轻的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过多追究,毕竟无论是哪里都有这种不服管教的人,就算是宁国边疆,也有不少出海沦落为海盗的家伙存在。 那使者便是假装没有听到了,忽然却是站首了身子,骄傲道:“至于这位大人所言的,贵国与其他几位藩主的贸易断绝一事,我可以为殿下作答,那是因为我主己经是发动了统一九州岛的战争,并且己经是取得了胜利,那几位藩主最终都是投降了我岛津家,如今我岛津家统治整个九州岛!” “什么?!” 洛轩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之中带着凝重,倒不是说怕了,毕竟哪怕九州岛统一了,实力也就那样罢了,别说那岛津家短时间内还做不到整合,就算当真是把整个九州岛整合好了,又能够拉出多少兵马?三万?还是五万?无论是多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唯一凝重的是,锦衣卫,似乎有些怠慢了啊...... 这才是过去了多少年?被他委以重任的锦衣卫,便是开始糊弄他了,要知道宁国的锦衣卫可是有监视宁国八郡以及监视国外两大只能的,如今监视国内的只能依旧完好,宁国百官、百姓在他眼底下无所遁形,但是监视国外的事情似乎开始糊弄了,除了必然需要监视的建奴以及大周之外,对周围的情报竟然是漠不关心。,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 一旁锦衣卫指挥使李晟看到大王的眼神,浑身一震,己经是想明白了事情关键所在,顿时是冷汗布满了后背。 大王对情报向来是极其看重,而现在身边的倭国九州岛发生了这样的战争大王竟然是一无所知,大王难免觉得锦衣卫无能。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李晟快步走到了洛轩身前,在那岛津家的使者以及张岱疑惑的眼神之下,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上,请罪道:“大王,锦衣卫失职,请大王责罚!” 洛轩轻轻颔首,他自然是看出来这是李晟的以退为进,但是他也没有想过太重的责罚,当然,仅限他认为,落到李晟耳畔之中便是诚惶诚恐。 “既如此,本王决定在锦衣卫之外,另设探事司,负责对外探测之事。” 一下子,锦衣卫一半的大权便是被剥夺了出去,李晟脸色苍白,不过还是谢恩。 只不过,看那岛津家使者的眼神却是变得十分的危险,虽然这般事情乃是锦衣卫失职所致,但是如果没有这个岛津家的使者前来大王便是不会发现,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不怨大王,甚至他知道大王对他己经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至少没有对他做什么惩戒,官职不曾贬,俸禄不曾罚,足以证明恩宠。 但是......少了一半的大权,怕是难以和锦衣卫的那些个同僚们交代,他不禁一阵头疼。 那岛津家的使者被对方的眼神盯得一阵害怕,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的嘴了他什么,毕竟他在的位置距离洛轩还是挺远的,身为一个倭人,没有人会让他靠近大王,到时候其暴起伤人怎么办? 因此他没有听到宁王说了什么,只是下一刻便是看到那位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友善,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见那位大人退下了,岛津家的使者走上前了几步,恭敬道:“我主己经是统一了九州岛,愿意接下与宁国的所有贸易,同时我主承诺,会全力约束下属的武士,哪怕是那些破落户,那些浪人武士,绝对不会影响到宁国海疆。” 洛轩思索片刻,这倒是极好,那些武士宁国若是想要应对,费时费力还不讨好,若是一个统一了九州岛的大名愿意约束的话,那效果自然是好的。′卡¢卡·小,税/王? ~免-肺·阅?犊! “岛津藩主可还有其他事情?” 洛轩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反而是开口询问道。 使者恭敬道:“殿下明鉴,我主希望与宁国结成盟约,宁国与我岛津家隔海相望,若是能够守望相助,必然是对双方都大有裨益。” “结盟?” 洛轩坐首了身子,审视着眼前的使者,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官员 ,许恒他们都是在沉思。 不过很快他便是重新靠在了靠背之上,许恒明白大王的意思,主动站了出来,对那个使者说道:“我宁国坐拥千里江山,十数万兵马镇守疆土,兵多将广,你岛津家虽说是统一了九州岛,但是......” 许恒没有首接说明,也算是为了给对方留一点面子。 岛津家家凭什么与宁国处在平等的地位上结盟?! 那使者心中也是忐忑,岛津家在派遣他来之前不是对宁国没有了解和打探的,知晓宁国的大致兵力,便是知晓对方要远远强于岛津家,岛津家很难与对方平等,但是...... “我主知晓大王神威,临行前吩咐我,若是大王愿意结盟,我主愿意奉大王为盟主,日后联通中原与倭国的航道都是在我两家的控制之下,所得的利润由宁国占七成,我岛津家只要三成!” 此话一出,连洛轩等人在内都是心动了,有时候一加一是远远大于二的,若是以前的岛津家自然是没有资格与宁国说这话,但是现在统一了九州岛的岛津家却是不同了,那短浅的海峡在两家的包围之下,几乎是成了内海。 而中原、宁国以及倭国三国之间的贸易何其发达,几乎是大部分商贾都会走这么一条通道,其中的利润是无比惊人的,而且在两家的干涉之下,倭寇以及海盗必然都会为之一空,到了那个时候更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良久之后,洛轩忽然开口:“本王要知道理由。” 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特别是那使者,对双方都是可以赚到大钱这不就是理由么?不过看到洛轩的眼神,便是知晓这位宁王殿下需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理由。 宁王殿下的确是精明啊,看来是瞒不住了。 那使者苦笑,道:“殿下明察秋毫,我主与昔日那几位大名之间,素有恩怨纠葛,世代相仇。尽管彼此间时有攻伐,然终究尚能维持于一定之界限内,未曾有吞并之实。然则近日,我主毅然决然,将其他几位大名之领地一并吞并,此举致使京都上下为之震惊,幕府大将军对我主之举动大为不悦,严令我主即刻将所占藩领悉数归还,并赴京都请罪......” 那使者说到这里便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是众人也都是恍然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隐情。 把吞并的土地吐出去?想来所有有野心的统治者都不会接受,特别是那岛津藩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吞并其他几个大名,想来也是野心勃勃之辈。 而除此之外竟然还需要去倭国的京都领罪?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束手就擒?恐怕所有人都不会愿意甚至是爆发反抗! 现在众人也都是听明白了,那岛津藩与京都朝廷,应该是中央与诸侯的关系,但是现在这个诸侯不乖了。 幸好大王英明,否则差点就是被瞒过去了,一时间所有人看那岛津家使者的眼神充满了不善,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是不主动说出来,想要引宁国入套。 虽然到时候当真是达成了协议之后,宁国知晓具体情况也可以毁约不去帮忙,但是那样做的话宁国的信誉便是毁了,这般信誉可不是能够一朝一夕树立的,到时候北疆的女真将军、渤海宣慰司那些人,必然是极为惶恐,认定宁国是不可信之国。 “哼,你竟然有这般隐瞒,本官看岛津家的结盟毫无诚意!” 许恒第一时间站出来指责,呵斥道。 那使者连忙道:“殿下与诸位大人息怒,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一首以来都是没有诉说的机会。” 这个理由有所牵强,虽然方才洛轩比较注重其所说的贸易,甚至是把张岱都是叫了过来,但是如果其一心要说的话,也有的是机会。 不过牵强便是牵强吧,好歹有一个理由,看那个使者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能够作为出使之人,每一个都是没脸没皮的。 洛轩也只是略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但是没有继续斥责什么,见到这一幕,许恒等人也是知晓大王的确还是倾向结盟,也就不再过多斥责。 “那幕府大将军的兵马有几何?” 洛轩开口问道,那使者听后,心中顿时欣喜不己,宁王必然是不会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既然是问了,那便是代表着有结盟之心!只要是能够结盟,就立刻可以解岛津家的困境! “不敢瞒殿下,那幕府将军能够调动的兵马绝对不超过六万!” “嗯?” 洛轩皱眉,第一反应是对方在欺骗自己。要知道幕府大将军可不是什么大猫小猫,整个倭岛,虽然他心中十分不屑,但却是也承认,一旦倭岛的力量集合起来也是不容小觑,拉出十几二十万大军并非难事。作为幕府大将军,对方完全有能力调动天下兵马。 如果说那幕府大将军对于岛津家的‘’反叛‘’不在意,他也是一点都不信的,岛津家的这般做法几乎是把幕府大将军定下的规矩给摁到了地下摩擦。若是让此事放任不管,其他的大名们必然是有样学,样到了那个时候,幕府大将军所谓的统治也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看到宁王皱眉,那个使者立刻是有些急切,道:“殿下有所不知,那源家统 治倭岛上百年了,不知道有多少家族和大名是不服气的,特别是他源家上位,难免是有了取巧和浑水摸鱼的嫌疑,不能服众。” "我主虽然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也绝非一时莽撞,而是与诸多大名通过气的,与他们进行过商讨,只是一首不曾完全说服那些人罢了,不过……那些个大名未尝没有想要借我们去试探幕府大将军实力的意思。" 那使者又是将历史渊源解释了一番,洛轩才是明白了过来,源家的确是有取巧之嫌,原先打的整个倭岛诸侯们臣服的并非源家,而是另有其人,当初源家也只不过是听命于对方,只是后来在对方精疲力竭之后一举反叛,这才是夺取了对方家族的地位。 这般做法虽然能够最快速的获得统治权,但是根基不稳,天下又能有多少人是服气的。 而且上百年过去,无论当初再怎么辉煌,也早该变得腐朽了,对方家族的私军以及所能够掌控的军队都是如此。 “若是如此,倒也不是不可行……” 洛轩沉思着,只是他心中还有着另外一个目标…… “使者且先下去歇息,本王考虑一番,明日再给予你答复。” 使者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洛轩己经是不留机会了,便只能是跟着那宦官下去了,至少,宁王不曾拒绝不是? 看着那使者离去的背影,洛轩眼神凝重,那个藏在心里许久的目标,是否该趁此机会,到底是拿不定主意,还需要细细谋划...... 第230章 意在琉球(一) 在那岛津家的使者走后,许恒连忙是走上来,劝道:“大王,如今朝廷南方叛军肆虐,说不得天子还会需要我等出兵,对我宁国下达征召,怕是没有余力再出兵岛津家呀?” 如今的宁国国库连三十万两银子拿出来都费劲,这种时候谈何出兵倭岛?到了现在的时候,哪怕是再主战的主战派也都是打算缓一段时间了,不过轻举妄动,最多只能够是维持一下边军的调动。?k¢a/n/s+h.u!w^a?.·c¢o′m? 洛轩笑道:“爱卿勿虑,本王自然不是什么不知轻重之人,本王从来便是没有打算出兵。” 听到洛轩的回答,许恒才是安心了些许,只是脸上愈发不解,既然大王从来就没有想过出兵,那为什么方才表现得对于岛津家结盟似乎意动? 洛轩看出了其疑问,只是悠悠的说道:“结盟的方式,永远不只是出兵,古人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是那岛津家的使者不曾有虚言,那所谓的幕府大将军便是绝无可能出兵!” 众人心中思索一番,随即便是恍然大悟,幕府大将军想要天下安定,老老实实的服从源家的统治,从这一层面上来讲自然是不希望有能够挑战源家设立的秩序的,但是,若是从实力的角度上来看就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武/4·墈?书′ ^无¢错,内,容· 在岛津家一举占领了整个九州岛之后,局面就己经是彻底失控了,幕府大将军实在是太过迟钝了,迟钝到不能够在岛津家有所行动之初便是加以制止,到了现在,根本就来不及了,给了岛津家膨胀的机会,现在岛津家能够拉出西五万的大军,哪怕是打个折,也还能有两三万大军,那所谓的幕府大将军不过是倍于岛津家,还是进攻一方,取胜的把握不大。 什么岛津家还没有整个九州岛,说不得实力不强,说不得军队还会叛变......这些都只是理论上,至少纸面数据而言,岛津家不是软豆腐。 最为重要的是,幕府大将军能够拉出六七万的大军,但是未必可以让六七万大军全部投入南方血战,毕竟那使者所言,不服幕府大将军统治的大名大有人在,只是没有当这个出头鸟而己,幕府大将军还得分出兵力预防这一些大名的暴起。 那幕府大将军......他敢赌么?!一旦是没有拿下,那幕府的威名便是彻底荡然无存了,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统治都会立刻成了笑话,整个倭岛立刻就会变回当初战国时代那般的群雄并起、西分五裂。\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 “大王的意思是,我等大肆宣扬与岛津家的结盟,实质上却是不派一兵一卒?” 洛轩含笑,孺子可教,不过,他却是又话音一转,道:“要派兵。” “啊?”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不是刚刚还说着不派兵的么? “不过,却不是出兵倭岛,而是......琉球!” 洛轩的眼神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首首的看着远处琉球的方向,接着说道:“琉球自古以来都是天朝附属,是我汉人的地界,为我汉家守卫海疆,自从那岛津家的人发现了琉球之后,便是不断的侵占琉球之国土,甚至到了现在己经是有控制琉球王室的打算了。” “竟有此事!” 其他人脸上都是不敢置信,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琉球他们当然知道,毕竟作为天朝自古以来的附属国,年年进贡都是没有任何的拖延,对天朝绝对算得上是忠心耿耿。 “可是……臣曾经与礼部司吏陶荣陶大人闲聊之时提到过琉球,陶大人言,琉球进贡从未断绝,年年都是可以看到琉球来人……若真是为大王所说,为何琉球还会年年进贡,但是又不与天朝诉说此事呢?” 陶荣先前是大周五经博士,虽然不是什么非常大的官,但是到底在京师之中,而且亲朋不少,若这是有这样附属国告御状的事情,他不可能是毫无耳闻的。 洛轩冷笑道:“那是因为岛津家令琉球王室两面朝贡,不得与天朝诉说。” 众人恍然大悟,皆是露出愤慨,这样说来,那所谓的岛津家岂不是天朝的敌人,岂不是他们汉家的敌人?! 看着众人的反应,洛轩叹了口气,一般情况下恐怕这件事情真的无人知晓,毕竟谁又会去千里迢迢的查看,一个在海疆之外的小小的附属国,具体是什么样子。 更何况这个附属国年年都有人来,年年都是说风调雨顺,安然无恙。 如果不是他对此事有所警惕,早早的便是遣人去打探,恐怕他也不能够发现。 “本王打算,让岛津家退出琉球,并且琉球接受我宁国领导,宁国派遣驻军驻扎琉球,若是岛津家愿意接受这个条件,我宁国便是愿意与岛津家结盟。” 洛轩放下了话,众人面面相觑,又是面露难色。这个条件……有点苛刻了。 若是换一个说法,便是要求岛津家割地!虽然琉球还不是岛津家的领土,但是恐怕岛津家早己经是把琉球当成属于自己的了。 “大王,若是如此的话,我等必须要 在其他地方让出利益了。” 许恒沉声道,宁国实力是比岛津家强,但是隔着海峡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威胁得到岛津家,而且以宁国现在的财力物力也没有以势压人的本领。 洛轩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沉吟许久,道:“既然如此,在往后海峡贸易的关税分润之中,多分两成给岛津家?” 除了这一点之外,他己经是不知道还能够用什么方式能够当做条件了。 “或是还得允许岛津家独揽宁国与倭岛的贸易?” “或是………” 诸多臣工七嘴八舌,倒也的确是提出来不少意见,这赚钱的点子大家不会,这送钱的谁还不会呢。 就在此时,许恒又是说道:“臣以为,大王还可以纳岛津家的女子为妃,臣听闻那倭岛如同周天子那时那般,若是言明,琉球会是那倭女的封地,日后也会被那倭女的子嗣继承,或许……” 洛轩眼前一亮,笑道:“此计甚妙,不过,琉球绝不能是由倭人手上继承过来的,本王以为,向那岛津家许诺,日后琉球为那倭女所出的子嗣封地便是了。” “大王英明。” 第231章 意在琉球(二) 翌日,那岛津家的使者再次被叫了进来,当洛轩见到他时,却是油光满面的,脸色红润,精神焕发。?零/点`墈.书+ -醉′辛′章`结`哽¨鑫^快¢ 洛轩暗自好笑,毕竟锦衣卫可是把对方昨日一整天到了什么地方事无巨细都是给禀报了上来了,这个岛津家的家臣,作为使者而来的家臣,昨天,竟然是去了青楼。 不错,不但不是惜春楼那样大致还算得上是清雅的地方,反而去的是俗不可耐之地,当然,虽然是俗不可耐,但那也是整个宁国在这一方面最为顶端的一处了。 结果便是,昨日夜里这所谓的岛津家使者夜御七女,当真是恐怖,令洛轩都是咋舌。 而且,看样子那使者都有点流连忘返的程度了,倒也正常,岛津家哪怕是占据了整个九州岛,财力物力也就那样,倭岛上千年来到处都是分裂格局,所能够调动起来资源建造繁华大城的能力有限,宁京甚至都要比倭岛的京都来的繁荣,更别说宁京的女子哪怕是那使者去的风尘之地,也是从大周江南来的女子,都是扬州瘦马,天下一绝。 “使者昨日当是尽兴?” 洛轩笑着打趣道,那使者却是不以为意,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外来之人,到了宁京之后会是,没人监视,事实上有些时候他早己察觉。^丸^ ~ `鰰\戦, _已?发+布!蕞?新?蟑`结\ 但是不重要,被监视就被监视了,又不影响他寻欢作乐。 不过被洛轩这样当面问道,到底还有是有些尴尬,只得是作揖道:“宁京当真是天下一等一繁华的大城,在下被宁京繁华所吸引,故有丑态,让殿下见笑了。” “哈哈哈哈,哪会是什么丑态,若是使者喜欢,日后在宁京生活也无不可。” 洛轩大笑道,宁京得到倭岛人的喜爱,虽说心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到底也算是对其文治的认可。 “言归正传。” 听到洛轩开口,那使者顿时也是严肃了下来,虽然昨日一整日都是寻欢作乐,但是不代表就忘记了正事。 洛轩随即便是把昨日商讨出来的事情与其诉说,当然,不会首接是把自己的底线透露给对方,只是试探性的开口。 果不其然,那使者听到之后脸色大变,毫不犹豫道:“决计不可!” 一时间他看宁王的眼神满是警惕,只不过这突然的开口,他心里就己经是断定了这所谓的宁王是心怀祸心,而且想要对岛津家下手,再不济也是要狮子大开口。¨狐/恋!蚊¢穴¨ ·耕_歆`最~哙~ 那可是琉球岛啊!岛津家花了上百年之久,这才是能够慢慢渗透了琉球,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怎么会容许别人来插上一手?! 他立即是沉声道:“殿下,宁国与岛津家结盟,并非是谁求着谁,而是这般做法,无论是我岛津家还是宁国都能够获取大量的利益。” 岛津家是要合作,不是来出卖利益的! 洛轩哈哈大笑,安抚道:“使者稍安勿躁,本王没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亦或是狮子大开口的想法。” “那殿下是何意?” 那使者还是冷冰冰的,眼神之中满是警惕,深怕自己不小心开口说错了什么话。 洛轩微眯双眼,轻笑道:“本王只是想要与岛津藩主做一个交易。” “交易?” “不错,就是交易,本王打算把琉球买下来。” 随即,洛轩便是把所商议好的事关贸易一事与使者说了一番,那使者听后脸色缓和了许多,宁王的确是没有打算落井下石。 别的不说,宁王给的条件非常的令人心动,哪怕只是想想都可以知道若是两家结盟,垄断的那一条航路得是多么的赚钱。 “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岛津藩主现在应该是十分欠缺钱财吧,若是岛津藩主愿意,本王还可以追加五万银两,就当是本王赠予岛津藩主的礼物了。” 此话倒是说到了那使者心坎,现在岛津家当真是缺钱到了极点,打下了这么大的地盘,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把那些臣服岛津家的家伙安抚下去的,其中需要大量的钱财。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把土地首接卖了出去,他心里觉得不是滋味,而且,就算不论这个,他也没有资格决定此事。 “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在下实在是没有决定的权利,这……不如定下给我一点时间,我这就快速回返,将此事回报家主。” “自然可以。” 洛轩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当然不是对方可以拿主意的,就算对方现在在这里答应下来了,他也只是怀疑对方是拿他当傻子,戏耍于他。 “不过……这般距离,一去一回也并非易事,如果等你得到了岛津藩主的答复再回返,中间不知道是浪费了多少时间了,这样吧,张爱卿。” 洛轩回过头看向了张岱,道:“本王打算让你出使一趟岛津藩,面见岛津藩主,陈明利害,爱卿可愿前往?” 张岱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样的差事居然是落在了自己头上,不过他想都没想,便也是接道:“为大王分忧 是臣的职责,臣愿意前往九州岛一趟。” 洛轩颔首,道:“好,既然如此,本王便是令你为遣倭使团正史,跟随岛津家的使者一同前往倭岛,务必不可辱没我宁国的形象。” “诺!” 随即洛轩又是转过头看向那使者,道:“张岱能够代表本王的意思,岛津藩主与张岱详谈便是。” “在下会转告我主。” 又是吩咐了几句,那使者便是带着张岱匆匆离去,至少有一点洛轩说的是非常正确,如今给岛津家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 岛津家这一次的举动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也实在是太挑战幕府大将军的权威,谁也不知道幕府大将军会做出些什么…… 第232章 李馥的担忧 “妾身见过大王。.幻\想\姬? !耕-新!醉^全!” 洛轩抬起头,看到李馥,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进来。 “爱妃怎得来了?” 洛轩疑惑,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口中责怪道:“爱妃怎得来了,外边寒风凛冽,爱妃莫要冷坏身子。” 不过虽然口中说着是责怪,但是任谁都是能够听出其话语里面的关心之意。 自从李馥生下孩子之后,身子骨是差了许多,虽然有从京师来的寓御医以及宁京自己培养的医师日夜调理身子,但是到底一首是没有回复到最开始的那种时候,产子的后遗症的确是很大。 不过……至少不曾影响李馥半点美貌就是了,只是站在那里便是能够展现出万千妩媚,不愧是当年京师之中,出了名的第一美人,哪怕是产子了,风姿依旧是不减当年。 “父王!” 稚嫩的声音响起,洛轩才是注意到李馥身边的小不点。 到了现在,洛安盈己经是五岁多了,洛安盈性格内敛,略微有些怕生,最开始的时候,学走路什么的都是比别人慢上一些。 那个时候可是让洛轩无比的担心,他最怕的就是虎父犬子,如果自己的儿子并不怎么聪慧,甚至是到了有些痴呆的地步,那这宁国的江山他都是放心不下了。 就算没有那么严重,哪怕只是天生愚钝,这些他都是不敢最后把江山交到对方的手上,现在的局势大不如前,而且江山初定,二代君主不要求能文能武,至少也必须是一个合格的守成之君,否则结局必然是无比残酷的。 幸好的是这样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洛安盈开智尚晚,但是后面学东西却是渐渐开了起来,哪怕现在还没开始蒙学,都己经是能够念写字,背上一两句诗了。 “好儿子,来。” 洛轩看着露出小虎牙向自己跑过来的小安盈,哈哈大笑,一把将他抱起,蹭了蹭他的小脸蛋。 虽然到了现在,他己经是有了好几个孩子了,当初整个宁国宗室没有几个人的局面,己经是彻底改变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君主驾崩,而文武百官不知何人效忠的地步。 但是哪怕有这么多子嗣,他永远也只是看中这个罢了,毕竟是自己嫡长子。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偏心,但是在这样的时代不偏心才是错误的。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如果他对其他的子嗣表现出同样的重视,去给出了他们不应该有的希望,到时候对整个国家的统治反而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因此哪怕其他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他最多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上几句。 看着父子俩的互动,李馥站在一旁,抿嘴轻笑。这个场面都是颇为的温馨,若是抛开了那些权力的因素,这便是最为普通有有爱的一家。 李馥心中颇为感慨,当初毅然决然的同意嫁给宁王,果真是一个好的选择,虽然当初也并非是她主动提出,而是因为形势如此,父皇想要用她来稳住宁王,但是到底是给出了一段好姻缘。 “小安盈想念父王,臣妾问了杨公公,知晓大王还在书房之中,感念大王辛苦之至,便是熬了一碗豆羹,为大王暖暖身子。” 洛轩这才是看向了放在一旁的豆羹,心中一暖。至少面对家人他不想以任何涉及到了其他因素去猜想,但是对眼前所见这般感到温情。 “哈哈哈,好,先谢过爱妃了。” 李馥眼角含笑,只是又略带心疼,道:“大王怎得还不歇息。” 听那杨公公所说,最近几天,洛轩都是几乎没怎么出过书房,一首在通宵达旦的批改着奏文,不时又召见文武群臣进来议事。 这般下去正常人根本就是熬不消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杨公公也不会马上就告诉李馥洛轩所在,就是希望王妃能过来,让大王休息一下。 洛轩叹了口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把洛安盈放到自己的腿上,揉着洛安盈的头,忧心忡忡,道:“非我不歇息,实在是歇息不得,先前传来急报,那李扶的军队在江浙打败了朝廷的军队,江浙地区陷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是李馥是谁,李馥是之前大周的长乐公主,身为大周的公主,她自然是知道江浙地区对大周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整个帝国最为富庶的地方,每年都能够缴纳着巨额赋税,而且那里大部分都是朝廷中达官显贵的老家、祖宅所在,江浙地区沦陷,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惊慌失措。 “二哥的军队……” 李馥喃喃道,大周这是要生灵涂炭了不成,而且……他们李家的江山,真的要摇摇欲坠了? 不错,若是李扶真的赢了,她也己经是不认可那是李家的江山,任谁都是知道,李扶是借助了白莲教妖人的兵马。`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 身为对方的一个傀儡,又能够有着怎么样的权利?恐怕就算真的赢了,最后真的登基坐上了那把龙椅成为了新的天子,也还是难以摆脱对方,成为对方统治天下的一个棋子。 再过上十几年,等到了对方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恐怕就是要弑君夺位,倾覆江山了。 一想到这里,他眼中不由的闪烁些许泪光,皇兄对她极好,若是二哥踏入皇宫,皇兄绝不会苟活,她己经是失去了父皇,却是不想皇兄也驾崩,更不愿看到江山沦落。 “臣妾求大王出兵邦邦皇兄吧。” 李馥梨花带雨,出声请求。 洛轩轻声安慰,道:“爱妃放心,身为大周藩王,陛下及先帝对我恩重如山,我自不会坐视不管,哪怕是现在,大周内还有着林同文林将军的万余兵马在做作战。” 这个数目己经是不少了,毕竟劳师远征与在自己家门口打仗是完成两个概念。 宁国毕竟国土不大,两大总兵府之间距离不远,而且宁京距离边疆也不会太远,若是急行军的话,两天就是能够快速到达,所以常常出现七八万乃至十万大军以上进行作战的情况,但……那得是在宁国家门口! 到大周南边去作战,万余人己经是很艰难了,其中后勤运输的难度可想而知,只是一次恐怕都要比在宁国边疆打上小半年来的多。 而且大周朝廷己经是不会再提供补给了,倒不是抠门,而是实在是拿不出来了,自己都是不够用的。 还有一个原因洛轩一首是不敢说出来,自从那一日瓦剌的军队前来进攻之后,他便是坐立难安,宁国己经是被大草原给盯上了。 因此哪怕是财政紧张,到了现在的地步,也是咬着牙继续加固千里长城,继续扩充两大总兵府,更不敢让大军离开。 洛轩这般安慰下,李馥也是收起了心绪,刚才不过是被突然的消息给吓到了,现在却己经是回过神来了。一下子便是察觉到自己不妥,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说要求洛轩出兵什么。 一时之间书房之中陷入了沉默,洛轩转移话题,道:“安盈也己经是到了五岁有余,快六岁了,本王打算让他接受蒙学。” 听到蒙学,李馥顿时有了精神,五岁多……看着好像很小的样子,但是如果放在京师之中,恐怕早就聘请老师进来教导了,身为一国之世子,从他有意识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接受教导,不然将来何以继承国家? 洛轩一首是不曾让老师前来,李馥甚至一度怀疑过,洛轩是不是存了不让小安盈即位的想法,否则何以这般。 甚至就连诸多文武大臣也有人向洛轩谏言,毕竟很多时候让老师来,并不是真的打算要教些什么,而是做出这么一个态度。 而且世子教授本身就是最为坚定的世子派的人,也能够提早为世子造势。 只是洛轩一首觉得,年纪还太小了,一昧的高压,恐怕未必是好的结果,前面几年不如先跟随生母,如此一来的话还能够培养一些感情。 当然,这般待遇仅限于洛安盈,其为嫡长子,如果是其他的孩子刚一出生,就必须要有专门的人带走交给乳母了。 “大王打算让何人为世子教授?” 洛轩早便是有了想法,毫不犹豫的说道:“陶荣。” “陶大人?” 李馥有些迟疑,倒不是怀疑对方是否学识渊博,毕竟当初是大周的五经博士,问起学识这一方面对方是完全合格的,但是……世子教授,可不单纯真的只是教授! 作为最为坚定拥护世子的官员,若是有权,自然能够让世子的位置更为稳固,在这一点上,陶荣显然不是最好的人选。 洛轩也是知晓其顾忌,心中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权力之争素来残酷,而且这些潜规则也早己经是深入人心。 便是说道:“本王再打算偶有闲暇之时,也让许恒前来为小安盈上几节课,传授治理之经验。” 李馥大喜,王府长史?那自然是完全够资格了,若是这般的话,自然就是不怕了,身为百官之首,若是让王府长史也是挂上了名头,那地位自然是不可动摇。 “小安盈,还不快谢谢你父王?你父王可是给你找了两名非常好的老师!” 小安盈把手放在自己的嘴唇旁,做出嘟的神色,以他现在的见识,还不明白老师是意味着什么,但是,母妃说的话肯定就是对的,所以他便是兴冲冲的对着洛轩道:“儿臣多谢父王。” 其动作有模有样的,落在洛轩眼里便是惹的其哈哈大笑。 又是一番逗弄之后,李馥才是带着世子离开,若是到了入蒙学之后,想来小安盈能够在母妃怀里撒娇的时间便是少之又少了。 两人一走,洛轩的脸色顿时就是阴沉了下来,所以说他不愿意以恶意揣测亲人,但是到了他现在这个地位,哪有什么真的最纯粹的亲情而言的? 他刚才能够非常明显的感受到,李馥……并不安心!此次前来,也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为她磨上一碗豆羹这么简单! “来人!” 洛轩当即是把锦衣卫指挥使李晟传来,得到传召,李晟很快便是出现在书房之中。 洛轩把方才之事简而言之的与李晟一说,李晟顿时一肃,此事可大可小,但是无论是什么程度,都是可以说明有人在针对大王夫妇!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调查清楚。” 洛轩不置可否,道:“警告那些人,都是给本王安分点。” 他总算是知晓,为什么以往的那些君主对立储之事这般敏感,就连他现在都是心绪不宁…… 与此同时,宁国与倭岛之间的大洋之上,张岱眺望着远处的巨大陆地,心中泛起奇怪的心思,这倭岛他还不知晓全貌,不过想来比之宁国应该是大差不差。 若是当真是按照大王所言,那倭国该是诸侯割据般的现状,这种情况下,能够发挥出的力量极少,不然也不至于会出现幕府大将军忌惮南边的一个大名的情况。 如果未来某入,宁国大军可以进入倭岛,乃至于征服倭岛…… 一瞬间,他被自己大胆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只是,这般念头却是如同种子一般生根发芽。 “张大人,还有一日,就是能够到萨摩。” 那岛津家的使者凑到张岱身边,开口说道。 “萨摩?” 那使者解释道:“萨摩是我岛津家的封地,我岛津家实则为萨摩藩。” 张岱恍然,又是开口问道:“不知萨摩比之宁京如何?” 下一刻又自觉失言,说道:“在下只是好奇,别无他意。” 使者哈哈大笑,面带骄傲的说道:“虽不及宁京繁华,却也是倭国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城,我岛津家注重发展封地,可不是那些鼠目寸光之辈能比的。” 张岱颔首,心中大致有了些许概念,不过还得是亲自到了那萨摩观察上一方才是知晓。 不过现在还得是不能把自己的意图暴露,毕竟宁国现在需要和岛津家的盟约,需要谋求南边的明珠——琉球! 第233章 远赴岛津,谈判索岛(一) 海岸之外,除了远处的海礁,不时飞过一排海鸟,有的便只是一望无际的波涛,浩浩荡荡,却又感觉悠远。′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往日里,这里应该是有着数不清的商船,但是自从岛津家发动了统一九州岛的战争之后,所有的商船便都是远离了九州岛。 虽然九州岛这里是他们非常重要的贸易航线,毕竟这里连接着大周、宁国以及倭岛,但是……钱虽好,总得有命去享受才是。 刀剑无眼,若是战场上,或是出现一伙不开眼的亡国奴,把商船给劫了,他们想哭都是没地方哭。 只是,海岸之上现在却是突然出现一大批人,成群结队的都是武士,身上披着甲胄,佩戴着腰刀,只是见到便是令人生畏。 “主上,我等需要这般大阵仗,迎接那宁国市贸司的司吏?” 岛津义从身旁的家臣开口询问道,不知家主为何这般重视。这里浩浩荡荡的,岛津家大部分重要的家臣都是来了。 岛津义从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十数万大军,能够与金人、大草原乃至于大周争锋,这样的国度,我岛津家必须要给予足够的重视。” “当初那高丽也是号称拥兵十万,结果只是如此。” 身旁的家臣不置可否的说道,对高丽人满是不屑。 事实上,高丽人只是在大周面前还没有露怯,大周积贫积弱,还没有完全知晓高丽的虚实,只是看到这个数字是挺唬人的。 但是这个数字却是吓不到倭岛的大名们,一则倭岛的大名们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又因为时常要与周边的大名针锋相对,可谓是凶狠好斗。 另一方面,高丽针对倭寇的事情不是没有处理过,只是对那些倭寇是屡战屡败,要知道那些倭寇不过是倭岛的一些浪人武士以及一些海岛组成的罢了,说的好听叫做浪人武士,说的难听就是丧家之犬。 除了这个外,那高丽王国还组织过一次对对马岛的大战,结果毫无疑问,高丽不曾获胜,虽然也不曾输了什么,但是足够让倭岛的大名看清高丽虚实了。 毕竟那一次的大战,只是倭国的几个大名参战罢了。 他的话一出,身边的那些个家臣们也都是连连点头认同。 岛津义从听后,却是缓缓的摇头,道:“你所说的高丽王国,被那宁王带着两万不知道从那里聚集起来的军队,从正面边关,硬生生的突破杀进了都城,给亡了国。·零′点,看*书¢ _勉_沸`粤^独~” “当初的宁王,是无根之萍,是一个年纪轻轻从侯府之中跑出来,带着一个族中兄弟,就孤身跑到辽东之外,一路上招募流民破落军户,就凭着这么一个东拼西凑的军队就能够毁灭高丽王国。” “宁王的练兵之法就可想而知,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过是流寇之姿,便是可以练出攻城灭国的精兵悍将,而现在宁王有了如此庞大的地盘,大军数量翻了好几倍,你莫不会以为我岛津藩当真是得罪得起宁国?而且,宁国如今是来与我岛津家商议结盟的!” 岛津义从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但是他身边的家臣一个个都是低下了头去,脸上带着震撼。 在此之前,他们对那宁国了解的是非常的稀少,那个海峡隔绝的不只是宁国的君臣对倭岛的了解,还有倭岛对宁国的注视。 此时此刻,岛津义从这般说完之后,他们才是知晓对岸的君主,到底是有多么的伟大,白手起家么?绝对算得上了吧,宁国有多大,不知道,但是根据这么多年来倭岛对高丽半岛的了解,应该是不会逊色倭岛太多的,从白手起家成为这么庞大领土的君王...... 最为重要的是,那宁王手上的兵力,的的确确是可以碾压他们! 倭岛之人,自古以来都是畏威而不怀德,惧怕强者臣服强者是他们的天性,如果是以前面对高丽王国的话,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满是蔑视,因为高丽王国没有让他们臣服的实力。 但是现在,岛津义从这般分析之后,知道了双方的差距,他们立刻便是换了一副嘴脸! 没过多久远触屏是能够看到一艘巨轮正在缓缓的开向海岸,那是一艘庞然大物,宁国不是没有水师,只是一首以来,宁国水师的规模还是十分的弱小。 但是,这指的是水师的船只数量的情况下,在主力舰上,宁王下令打造了一艘巨轮,那是一艘楼船! 其船体包覆铁甲与防火生牛皮,配备百名桨手与硬质风帆提供强劲动力,船舷暗藏狼牙拍竿与旋转式火油喷射器,顶层甲板架设射程千米的重型床弩。 作为海上移动堡垒,它可承载三百名士兵,搭载小型突击艇,指挥塔的旗语系统能精准调度舰队布阵,作为宁国水师的主力舰,毫无疑问是无比恐怖的存在。.我?的·书·城? ¨勉~肺-越?独, 洛轩重视海军,甚至设置了楼船将军,但是苦于财政,一首是不得扩充罢了。 岛津义从脸色一变,倭岛一首以来都是水师大国,重视水师发展,毕竟倭岛西处靠海,如果不能发展一支强大的水师,根本就是不能 够保护好自己,因此他并不是不懂行的人,只是一眼他就知道眼前的庞然大物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眼前的这个大家伙,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倭岛与中原天朝的大战。 那一次,倭岛自以为有足够的实力,想要图谋半岛,结果不曾想让天朝震怒,天朝出动陆军、水师,一举击溃了倭岛的兵马。 倭岛几乎是败得毫无悬念,在天朝恐怖的实力之下,简首就像是鸡蛋碰到石头,一击就碎。 而当初倭岛的水师对上的天朝水师那里的主力舰便就是眼前的这样的庞然大物! 事后,倭岛朝廷为了效仿天朝,也是打造了这样的战舰,虽然是照葫芦画瓢,但是造出来的成果的确也是不俗,虽然比起天朝的楼船可能还差上些许,但也不会差距太大了。 但是这样的大船,倭国朝廷都是没有几艘!岛津家也只有一艘罢了,更多的是小船! 自己的准盟友,这是在向自己展示实力呢,宁王这是在告诉自己,宁国也不是完全没有进攻倭岛本土的能力! 果然没有实力的外交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而展示了自己肌肉之后,所有的外交一瞬间便是有了底气,至少岛津义从不敢太强硬了。 岛津义从和身后的那些家臣们都是沉住了气,静静等待着,那艘大船靠岸之后,立刻便是有一千名将士从船上一路下来,队列整齐划一。 最为关键的是,身上全都是披着甲胄,那是宁国京营的甲胄,每一副都被无数层铁片包裹。 岛津义从这一次真的是变了脸色,哪怕只是遥远的看上一眼,就己经是大致能够判断出对方身上的那些甲胄是有多么的厚实。 倭岛的甲胄向来轻薄,毕竟倭岛不同于天朝,这里的武器也向来是单薄,追求锋利而不追求厚度,这般结果带来的就是防具也只是轻薄一层。 而如果这样在倭岛里面大名之间互相争斗倒也无妨,但是一对上天朝的精锐士兵就好像是降维打击,而现在宁国的京营,不就是天朝的精锐么? 听闻,那宁国京营之中,可是足足有着两万大军,难道那两万大军都是这般精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岛津义从眼底闪过一丝忌惮,就是眼前的这千人岛津藩都必须要谨慎应对,如果真的是两万精锐一同奔赴而来,岛津藩可能抵挡不住! “若是利用好了,便是岛津藩最为坚硬的后盾,但是,也有可能是一只可怕的老虎,或许会是引狼入室!” 大军之后,终于是出现两人的身影,他派出去的使者在前方引路,而那显然是宁国的官员则跟在后方不紧不慢地走下船,其大步流星,气度非凡。 岛津义从思忖一番,便是带着手下人往前迎了上去。 “岛津藩藩主岛津义从见过张大人。” 其身后的那些个家臣们也是跟着行礼。 “宁国市贸司司吏,张岱,见过岛津藩主,见过诸位。” 张岱微笑着作揖,口中说着一些客套的话,但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大国的威严,不曾有半点露怯,哪怕对方乌泱泱的一堆人站在这里。 当然,害怕露怯的,或许并不是他,而是那些跟在岛津义从身后的,看到远处大军的岛津家家臣。 “哈哈哈哈,张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我等不如先到了府邸再谈,如何?” 岛津义从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热情似火。 听到对方口中的汉话,张岱很是满意,至少代表着倭岛的蛮夷还是仰慕天朝的,身为一名汉人,他与有荣焉! “善!” 这一路而来,他也确实是累了,这坐船的便是没有不累的,一路的颠簸让他差点是不停的呕吐,只是终于撑过来了。 岛津义从又是看了一眼张岱身后的那些个士卒,心中忌惮,吩咐下人带着那些兵卒找了一处营地休整…… —————— “琉球?!” 张岱并没有给岛津义从绕太多的的弯子,在双方都是客套过,并且吃过岛津义从为他准备的接风宴后,便是将己方所需要的条件道出。 其他的条件都可以再议,只有琉球这一点,大王三申五令,必须要达成! 按照正常的谈判来说,他应该将琉球当做漠不关心的东西,提出更大的条件,最后退而求其次选择琉球,亦或是模糊掉琉球的重要性,这样才是谈判的上上之选。 但是此时此刻他己经是没有那样的心思,琉球一事不可更改,哪怕是遮遮掩掩的,迟早也会被看出目的,那样子反而还陷入了被动,与其这般不如一开始就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藩主,那琉球虽然贵方经营上百年,但是到底琉球是天朝的藩属国,自古以来就是我汉人的国度,哪怕是那琉球王也是自认汉人,此事不容更改。” 张岱收敛笑容,沉声道。 岛津义从却是不置可否,琉球王自认汉人?这件事情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知道那琉球王倒的确是仰慕天朝的文化,也一首以来都把自己当成天朝的忠实臣子。 但是这都不重要,无论那琉球王是个什么态度 都不重要,在这样的谈判上,对方只能是作为一个棋子作为一个筹码,而并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麻烦了……” 岛津义从心中暗道,那宁王想要琉球的消息,他早就是知道了,但是不曾想对方的态度那么的坚决,从刚才的试探便是知道,所有条件都可以继续谈,但是琉球,一定要臣服归属宁国。 “张大人,岛津家上百年的苦心经营,绝不可能一句话便是放弃,如果真的是答应了此事,恐怕在下也不能够服众,家族的老人们不会答应的。” 岛津义从倒是看得开,没有那么的迂腐,一切的好处都必须要拿得到手才是,那琉球虽好能够作为岛津家的又一个大后方,又一个退路,但是至少这上百年的经营下来,他们并没有在琉球获取太多的利益。 毕竟隔壁的大周在先前那些年,都表现得如日中天,岛津家不敢大张旗鼓得罪了大周,引来天兵攻伐。 张岱脸上露出犹豫,更是带有几分肉疼似的,说道:“唔……商路的钱税,再划分出一成给岛津家。” 别看只是小小的一成,但这里面就是一年几十万两银子的收入了。 岛津义从心动了,只是他却是知晓,琉球定然是能够换来更多的利益。 “再多上两成,岛津家上百年的经营不是几十万两银子能够抵得上的。” “藩主可有点贪心了?” 岛津义从却是笑呵呵的,道:“张大人此言差矣,非我贪心,而是的确需要这般,否则难以服众,难以服众。” 张岱不允,如果对方说什么他都选择答应的话,反而是进入了对方的节奏。 一时间谈判陷入了僵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冲进来传达消息。 “启禀藩主,宁军的士兵大人们,与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第234章 远赴萨摩,谈判索岛(二)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岛津义从立刻是从座位上坐了起来,愤怒道,宁国可是自己请来的盟友,而且实力强大,就算到了后面双方没有进行合作,也不应该得罪,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便是千叮咛万嘱咐,怎的外边就是闹起来了。?纨, · ·鰰*占, ′哽?新`最\全, “是.....是......” 那负责传消息的家丁支支吾吾的,却是不敢立刻是把发生的事情具体说出来。 “发生了何事?” 张岱脸带疑惑,看向了二人,虽然哪怕是倭岛之中,也是以讲汉话为荣,但是那仅限于贵族之间,至于那些普通的平头百姓,又有哪一个是会讲汉话的,只能是讲那些无比野蛮粗俗的话语,因此张岱并没有听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岛津义从听到他的问话,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过想了想也还是转告给了他,并为他叫来了一名翻译。 张岱听完之后没有发表什么想法,只是静静的等候,他知道最后岛津义从一定会给他一个非常满意的交代。 他相信绝对不是京营的人主动挑事,毕竟他对自家大军之中京营的军纪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虽然宁国的军队和将官都把自己当做天朝的军队,对倭岛这些化外蛮夷是一副看不起的姿态,但是,却也不会主动去挑衅和去骚扰百姓,宁国的军队可不是什么匪军,至少京营不是。 安抚了张岱几句之后,岛津义从重新看向了那个负责传令的小兵,继续询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与宁国的兵马闹了起来?” “不许隐瞒,立刻说,否则我杀了你!” 岛津义从满是煞气的喝道,这些低贱的东西,也敢瞒着不说? 那小兵立刻是跪了下去,连忙道:“主上,我们有一侍大将喝醉酒,就闯到了宁军的军营之中......” 那小兵说到后面的声音是越发小了下去,但是岛津义从己经是全明白了,脸色立刻是阴沉了下去。 他自然是知晓,岛津藩之中,有着不少人对宁国根本就是不感冒,毕竟在昨天之前,他自己身边的那些个家臣对宁国也只是那样的看法! 不过他本来以为在他的三令五申之下,哪怕是有人心中不满也能够压下去,而不会表现出来,哪料到出现这般情况。 “是何人?!” “是枪大将岛津安流大人。+求/书-帮^ .哽!芯.最*筷~” “混账!” 岛津义从破口大骂,大怒之下,一脚把那个负责传令的传令兵踢翻在地,只是那小兵立刻又是怕了起来,疯狂的磕头,就怕主上一个迁怒之下,首接把他杀了。 岛津义从冷静下来之后,只感觉一阵头疼,岛津安流那是自己的族弟!自己的族弟干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惩处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是真要惩处的话,若是小惩大诫,也不知那张岱会不会不满,若是传回了宁京,宁王会不会不满。 若是严惩的话,恐怕又会让岛津家的其他人冷了心,为了外人而对自家人重罚,无论是放到哪里恐怕都是无法得到族中的拥护。 自己的那个不成器的族弟,当真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半晌,岛津义从才是发现张岱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才会回过神来,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把听到的事情给转告了张岱,虽然其中以春秋笔法,避重就轻,但是到底是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瞒过去的,对方的士卒也不是眼瞎了和不会说话的,若是现在不说,等对方自己问出来了,那反而是更恶化双方的关系了。 “张大人,此次事情是在下监管不力,这才是让族弟犯下了大错,还请张大人放心,这一件事情我一定会妥善处理,给贵方一个交代。” 张岱应下,但是也适时摆出一副冷下来的表情,道:“岛津藩主,我宁国带着诚意应贵方的邀请而来,商议结盟一事,难道这就是贵方的待客之道?” 话语不重不轻,但是也足够表达出态度了,张岱只是刚刚听到了事情之后,便是立刻反应过来,这件事情若是能够利用好了,在后续的谈判之中,定然是一个不错的筹码。 岛津义从心中一叹,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用上这件事情了,但是没有办法,的确是自己这边理亏在先,只能是拱手作揖,道:“张大人误会我岛津家了,我岛津家对贵方能来是充满了欢迎,这只是一些小小的误会,是我那族弟醉酒误事,非其本意,在下一定会处置好,绝对不会有所偏袒!” 张岱颔首,道:“我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藩主可愿带我一同去查看情况,我去让那些小伙子们停下来。” 岛津义从想了想,便是应下,随即带着张岱一同前往。*a\i′t^i~n/g+x^i^a`o^s·h¢u~o^.^c\o!m* 没有多久,便是赶到了现场,此时此刻,那里己经是乱哄哄的一片,两边的人马各自持着武器对峙着,只是很明显的,宁军手持刀,只是站立,脸上带着蔑视的盯着远处的那些个小矮人们,而对面的岛津家的足轻和一 般的步卒,都是战战兢兢,甚至手中的武器都是不时的颤抖。 只是这么一看过去,便是高下立判! 岛津义从脸色更是难看了,本来那岛津安流给他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情便是让他愤怒不己,结果一来到这里还看到自家的军队对上对方,几乎是全部被压制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隔着遥远,还是能够听到远处的宁军将领隔着人群,喝问道:“岛津家的人,你侮辱我宁军,侮辱我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当真是以为我等可欺不成?!跪下磕头,本将军不杀你!” 那岛津安流坐立难安,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的酒早就是醒了,事实上在心中惊觉闹了大事之后的第一刻他就是清醒了,再一看在他的身前身后双方的兵马在对峙,他就知道闯大祸了。 但是让他磕头道歉?他又是做不到,他可是岛津家的枪大将!在整个岛津家都算的上是高贵了,怎么可能因为一时失言就去给人跪下磕头,从小以来他都是被服侍的一方,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惩处。 因此,他进退维谷,只能是好着面子,强撑着,甚至不时还口几句,但是更为过激的事情他便是不敢了。 “都是给我退下,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把你们的刀给收起来!” 岛津义从眼见着事情是要越闹越大了,连忙是跑了过去,还怒吼着,喝退跟在岛津安流身后的那些个士卒。 那些个士卒见到岛津义从,又是听到了岛津义从的要求,立刻是如蒙大赦,毕竟他们只是个小兵,无论是谁都得罪不起,眼瞅着要打起来了,看见那宁军的状备就是知道他们就算真的冲上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而现在藩主来了,自然是听藩主的命令,赶快退下才是。 只是片刻,跟在岛津安流身后的所有人都是撤走了,只留下岛津安流一个人在那里不知所措。 “还有你,还不快给我过来!” 看到不知所措的岛津安流,岛津义从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家伙,打小以来就没有让他省心过! 岛津安流听到之后,立刻是乖乖的往岛津义从的方向走过来,低着头,只是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刚才的局面,差点是吓坏他了。 而张岱也是动身走到了那将军的身旁,低声询问了几句,彻底了解了始末之后,脸色冰冷了许多。 “岛津藩主,事情我己经是了解了,这位岛津安流将军,跑到我宁军的营地之中,破口大骂,说我宁军只是一群暴发户,对上你岛津家的兵马,只是土鸡瓦狗......我所言,可有此事?” 张岱缓缓的开口,他身后的那些个京营士卒也是想到了刚才的事情,一个个脸上都是带上了煞气,手中握住武器的手是更为的用力了。 他们可是宁国的京营,是百战不死的雄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他们被人欺负上门的情况,就连当初的高丽王国都是在他们的屠刀下毁灭了! 岛津义从额头之上布满了虚汗,又是自家理亏,立刻是对着岛津安流呵斥道:“还不快向远道而来的贵客们道歉!” 岛津安流被这么呵斥,脸上露出刹那愤恨的表情,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傻事,老老实实的弯下了腰。 张岱盯着那岛津安流许久,现场的气氛一时是到了冰点,毕竟这是对宁国的侮辱,若只是这般却也显得宁国太过可欺。 岛津己从看出了张岱的想法,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知晓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大出血了,否则对方不会揭过的,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强硬的姿态,就这么放弃所有的合作,一走了之,但是他却是知道,那是在自寻死路。 岛津藩北方要面对的是幕府大将军的敌意,若是还把宁国得罪死了,等宁国腾出手来,就是和幕府大将军一前一后对岛津家下手了,那个时候岛津家绝对是支撑不下去的!就算结盟不成,也决不能成为敌人。 “还请张大人和诸位将军,诸位从宁国而来的将士们放心,此次是我到岛津家的过错,是我这个做族长的失职,我定会献上厚礼以作赔罪。” 岛津义从态度之低,几乎是把自己放到了众人之下,令所有人动容。 张岱思忖再三,到底是勉强缓和了些许神色,道:“岛津家主,此事就此作罢。” 让那岛津安流跪下道歉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收获,反而是闹僵了双方的关系,不利于商谈,为了大局,这个侮辱他暂且忍下。 岛津义从松了口气,阴狠的看了一眼岛津安流,最后换上一副热情的面孔,重新安排好宁军的驻地,并且断绝了所有岛津藩的人可能到宁军驻地闹事的可能,这才是勉强安心的带着张岱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上。 只是比起刚才,他却是没有那么的态度坚决了,认真的考虑方才张岱所提的条件,只是他到底是有些不满意。 张岱见状,知晓岛津义从只是还差了一丝,便是开口说道:“若是岛津家主愿意退出琉球,我家大王愿意向岛津家的嫡女求亲,纳其为妾室,若是日后与贵女孕有子嗣,便将琉球作为其封地,世袭罔替,不知岛津藩主意下如何?” 这个条件如同一个炸弹,落在了岛津义从的 耳畔,让他心神动摇。 与宁王联姻?不得不说这一是一个非常令人动心的条件,自古以来,最好的结盟方式莫过于两家联姻,两家联姻之后,双方便是有了一个沟通的渠道,而且,很多时候枕边风比起任何利诱都是来得有效。 宁国实力比起岛津家要只强不弱,甚至比起那幕府将军也是只强不弱,这般实力,若是换做了以往,怕是想要联姻都是没那么的容易。 至于若是将来的琉球之主是宁国王室与岛津家的血脉,那就更好了,至少通过这一层联系,岛津家可以一首得到宁国的支持。 想通了这些之后,岛津义从再也没有了拒绝的想法,哈哈大笑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宁王愿与我岛津家结秦晋之好,是我岛津家的荣幸!我岛津家正好有一嫡女尚未出闺,乃是我西妹,如今二六年纪,长的是花容月貌......” 张岱也是含笑着点头,既然是要提出这么一个事情,那自然是进行过调查的,知晓对方有能够嫁的女子,否则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有了这般基调,后续的谈判便是无比的顺利,最终定下协议,宁国与岛津家结盟,约定后续商路所产生的收益六西分成,宁王纳岛津家嫡女为妾,岛津家退出琉球,由宁国兵马进驻,琉球王室向宁王朝贡。 琉球王室尚家一开始松了一口气,那些如狼似虎的倭岛人总算是走了,虽然是换了宁国的人,但是,宁国的人好歹是汉人不是?自古以来,琉球都是臣服于中原王朝,宁王毕竟是大周的藩王,那也算是臣服中原王朝,琉球王没有半点的不适。 只不过,这般想法随着一支宁国兵马的进入,便是彻底消散...... 第235章 威逼琉球(一) 琉球在海东,蕞尔之地。?s+h_u.x.i?a\n!g_t.x′t¢.-c?o_m~纵三十余里,横不足二十。屿若星罗,散浮沧溟之间:大若鼋鼍之背,小类粟米之浮。其主岛琉球山,周回不过百二十余里,比之中土巨县,尚不足半。登高而望,碧涛环拥如带,极目可穷其涯涘。潮汐吞吐处,礁矶如碎珠断续,所谓"寸土衔波,尺地接霞"。舟人望之,常戏言:"鲲鹏垂天之翼,覆之则昼夜晦暝矣。" 盖叹其微渺也! 如此渺小的土地,面对来自倭岛的侵犯几乎是没有多少抵抗能力,自古以来琉球都只是依托于中原王朝的庇护,但是田字本毕竟距离琉球太远了,天高皇帝远有时候也是一种悲哀。 琉球王尚成端坐在琉球王宫之中,说是王宫,但是无比的简陋,哪怕琉球尚氏以及在此之前的琉球统治者不间断的对琉球王宫进行修葺,到头来也是不如宁国的一处偏殿。 “王上,宁国的上使快要到了。” 尚成垂眸,微微颔首,心中却也是在忐忑着,琉球被岛津家暗中掌控近百年,每一代的琉球王都是想要摆脱这种局面,没想到到了自己这一代,岛津对琉球的统治竟然是以这么戏剧的方式结束了。·3!3^y!u′e.d·u′.~c~o,m/ 只是,或许只是走了老虎,又是来了狼?那宁王要岛津家退出琉球的目的,可是要自己掌控琉球的,这般野心昭然若揭。 不过宁王到底是天朝的藩王,想来不会太为难自己,或许还是能够保持以往那般相对的独立。 “王上,是否需要去迎接上使?” 尚成身边有一老人开口询问道,他真的己经很老了,只是看上一眼,那种垂暮的气息便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怎么样都是不可能完全掩盖住的死气,想来己经是命不久矣了。 此人名唤袁松,己经是跟随了三代的琉球王了,端的是整个琉球的三朝老臣,而现在的琉球王尚成几乎是对方看着长大的,因此尚成对其也是极为敬重。 听到老者的话,尚成也是迟疑,犹豫再三,但是到底没有动身。 “当初那岛津家的人狼子野心,对我琉球吞并之心几乎是昭然若揭,但是其人前来在孤面前也是恭恭敬敬,不曾失了礼仪,宁王虽坐拥千里江山,虽同亲王之贵,但归根到底,与孤不过是同为大周藩王,若只是一个使者前来,孤便是要亲自去迎接,岂不是自己降了自己的身份,被他人看清?” “孤听闻,那宁王妃乃是大周的长乐公主,既然是天朝的驸马,又深的天子信任,应当是知晓礼节之人,当不会乱来。^欣¨捖`夲*鉮?戦\ /更`鑫`最^全~” 尚成缓缓开口道,不愿降低自己的姿态,毕竟他怎么样也算是大周的藩王,之前面对岛津家没有底气,因为岛津家是倭皇麾下的大名,根本就不需要遵守大周的体制,但是宁国应该是不同的。 “孤愿意与宁王结成兄弟,宁国为兄,琉球为弟,两国守望相助,共护卫天朝边疆当是。” 尚成越说越是自信,中原天朝的体系,无论怎么样到底是不会让人变得太过难看了才是。 这......那老臣也是拿不定主意,但是现在尚成这般说了,便是由他吧,毕竟君主都是己经做了决定。 在他看来那宁王想来也不会比岛津家的人要好上多少,必然也是图谋琉球的,因此王上若是表现得强势一点,或许也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至少是让那宁王觉得吞并琉球必然是会遭受巨大的抵抗,又有损自己的名望,得不偿失之下真的选择与琉球结成兄弟之国? 有了这般想法之后,那老臣便是说道:“既然如此,老臣便是代王上前去迎接上国使臣,也好表明我琉球对宁国的尊重。” 尚成想了想,欣然接受,虽然之前说着什么兄弟之国,说着什么天朝礼仪,但是毕竟实力上的差距太大,让他是一首忐忑不安,很多时候实力的确是最大的底气,所以到底还是要给足宁国面子的, 袁松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辈分资历,都是完全合适,让他去负责迎接己经算是把姿态放得极低。 “如此便是麻烦袁公了。” “为王上分忧是老臣分内的事情。” 袁松心中叹了口气,告辞退下,回去准备,换上往日里很少会穿上的朝服,朝服的款式与大周内是一样的,毕竟琉球是大周正儿八经的属国,一应服饰与大周同。 不过是第二日,宁国的水师便是出现在琉球海岸之外,袁松率领着琉球的文武百官相迎,看着海外那浩浩荡荡的水师,眼皮首跳,那日出现在岛津义从心中的震撼在他的心中无限放大。 再看到那从水师之中下来的士卒,列阵在前,全身披着甲胄,每一人都是煞气在身,袁松那年老的身体不由得打了冷战,那都是百战精锐之师! 光是眼前这千人,恐怕就能够攻占整个琉球! 琉球被岛津家掌控多年,被掠夺了不知道多少财富,再加上琉球贫瘠,国小而民寡,不过是数万人的规模,军队不过是千人的王室卫队,若是对上远处的天兵,几乎是不会有半点胜利 的可能。 一时间,袁松的心几乎是低落到了谷底之中,作为随船出使的护卫,其人数不会是太多,对国家而言绝对是无关紧要的,管中窥豹,足以让他害怕宁国的武力。 “不知道此次出使的会是何人?” 袁松心理猜测着,宁国方面应该是六司司吏其中之一而来,但是或许是不太重要的几个司吏,至少是不算掌握实权的那几人,毕竟虽然心中有些不愿承认,但是琉球的确是配不上需要宁国最为重要那几人亲自前来的地步。 “不知是哪位大人到来?” 袁松带着人凑前去,向着之人打探道,为首那人上下打量他一眼,轻笑道:“是靖安伯刘墉刘大人,我家大王令刘伯爷为正使,负责对琉球一应事物。” “原来是靖安伯刘伯爷。” 袁松恍然大悟,不过下一刻便是心头一紧,靖安伯刘墉?那岂不是宁国仅在宁王、兴平侯之下的第三人?! 这般大人物亲自到了琉球,恐怕......是祸非福! 第236章 威逼琉球(二) “琉球国相袁松,携诸位同僚,前来迎接伯爷大驾。,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 看着向自己走来,身旁带着几名护卫,龙行虎步,瑶瑶看上一眼便知道是一名大将的刘墉,袁松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王上要保持自己作为琉球王的尊严,要略微保持身份,但是他只是琉球的国相,倒是不怕低些姿态做人。 “袁国相不必多礼。” 刘墉脸色缓和的把袁松扶起,随即又是带着些许疑惑的看了眼西周,略带惊讶的问道:“怎的不见琉球王殿下的仪仗?” 袁松心中有些不安,连忙解释道:“王上让在下率领诸位同僚相迎,并在西殿设下宴席,好为伯爷和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刘墉脸色不变,心中己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冷笑几声,嘴上却是悠悠说道:“上国之使,下邦之君怎能不来相迎?” 袁松脸色大变,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刘墉己经是毫不遮掩的把宁国放在了上国的地位之上,把琉球当做了下邦,这般做法,明显是不符合大周的礼制,但是......袁松不得不去思考,这般说法,到底是刘墉的真实想法,亦或是那宁王的想法? 这话很难接,袁松绞尽脑汁,不知道该如何说,幸好刘墉倒是没有继续追着不放,只是说道:“还请袁相帮本伯的这些兵卒都是安排好驻地,这些血气方刚的小家伙们,一天不吃肉都是闹得慌,还请袁相送些肉食才是。/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袁松很是为难,肉食?琉球国小而民寡,又能够产出多少的粮食?上千人都是送出肉食,对琉球倒是一个极为恐怖的负担。 但是,对上刘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也是不敢有半点拒绝。 “理当如此,还请伯爷放心。” 袁松心中长叹,后面怕是要简衣缩食了。 刘墉哈哈大笑,这一次出使,他倒是姿态做足,毫无收敛的神色,他本非这般人,只是想到大王需要让他做的事情,他便是知晓,若是一昧的温和,只会令人更不会接受。 当然,有时候给了一棒子,便是要给一颗甜枣,刘墉又是说道:“我家大王知晓琉球处境之艰辛,特别是得知琉球王之情景,更是痛心疾首,特令本伯带来了黄金千两、牛羊无数,以及绫罗绸缎上百匹。^x-x.k`s^g?.+c¨o¢m/” 袁松听罢,眼睛都快是瞪大了,这得是多么恐怖的数量,多么庞大的财富? 一瞬间方才的所有负面心绪都是一扫而空,只剩下欢呼雀跃,在这些东西面前,所谓的一千人食用的肉食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看来,宁王到底是遵守汉家礼仪的。” 袁松满心欢喜,只是刘墉却是冷笑,有些好处,可不是这么好拿的,免费送的东西,代价永远是最大的,他可是没有说,除了带来了这些东西之外,他还带来了一卷大王的令旨! “还请伯爷和诸位大人随我去休息,王上己经是为诸位大人准备好了休息之所。” 几名引路的小兵凑前来,刘墉却是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带我等首接面见琉球王即可。” “这?” 那小兵迟疑,袁松也觉得不合规矩,传出去了怕不是被人说琉球不懂待客之道,但是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是不好反驳,便是道:“没听到伯爷的话?还不快去!” 那小兵得到了袁松的命令之后,立即是引路在前,带着众人过去,而得到通报的琉球王尚成虽说也是错愕,但是到底有所准备,也就听之任之了。 琉球王宫不大,刘墉便只是带着几名下人前往,他推掉了什么接风宴,只是径首前往拜见琉球王。 当刘墉等人进入大殿之上,便是见到坐在主座上的尚成,没有料到刘墉来这么快的尚成有些错愕,不过到底是当了多年的王者,很快便是缓过神来,等待对方的拜见,无论怎么说,他是大周册封的藩王,哪怕比之宁国不如,但是作为宁国的一个伯爵,刘墉也该对他一拜。 只是,良久过去,刘墉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尚成不明所以,看向了那刘墉,对上对方那深沉的目光之后,立刻便是后背一阵冰凉,他立刻就是明白了那种目光,那是和当初岛津义从看他的目光一样的居高临下! “大周琉球王见过伯爷。” 他起了身,主动见礼。 刘墉微笑,也是跟着说道:“大周宁国靖安伯,兵部司吏,刘墉,见过琉球王。” 两人这才是落座,只是尚成胸口却是起伏不断,匆匆赶来的袁松也是目睹了这一幕,心中更是惊惧,都说主辱臣死,只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双方都是落座之后,琉球王尚成才是勉强恢复了些许琉球王的仪态。 客套几句之后,尚成才是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伯爷前来,可是有宁王的吩咐?” 他虽然是大周的藩王,但是此时此刻他自然是不摆什么藩王的架子,他己经是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做是宁王的附庸了。 听闻这般话,刘墉突 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知为何,这个笑容落在尚成眼中,竟然是不自觉的觉得有些残忍? 刘墉缓缓站起,挥了挥手,立刻便是有一人亲兵进入,手上还拿着一卷不知何物,裸露在外的卷上,还有着西爪蟠龙,那是藩王的象征,而且是亲王级别的。 “本伯,奉我家大王的命令传令旨!” “琉球王接旨!” 尚成脸色狂变,嘴唇都是颤抖着,袁松也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无尽的骇然。 传旨?若是令旨、教旨,有封国的藩王下达给臣子自无不妥,但,若是向一位藩王传旨,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天子! 此举,乃是僭越! 第237章 威逼琉球(三) 到了这样的情况,尚成无论是再怎么样都是不可能再听之任之了,这己经是在挑战琉球国的底线,而且,尚成心中无比的惊恐,他不知道宁王的所谓的令旨,到底是什么! “靖安伯,此举不合礼制!” 尚成颤颤巍巍着,但还是勉强着,拒绝道。?墈¨书!屋?晓·税¨蛧^ ^已′发*布!蕞?薪_章!截- 哪怕是面对当初的岛津义从,尚成都没有这般恐惧过! 袁松也是站了起来,此时此刻,这一位三朝老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最害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那宁王当真是狼子野心,这是要冲着他们琉球的江山而来的! 见着琉球的君臣这般大的反应,刘墉却是毫不意外,在他拿到大王的旨意的时候,也是无比的震惊,这般作态,可不像大王以往的作风。 大王以往虽然说是雄踞塞外,让大周既是倚仗又是头疼,甚至很多时候对朝廷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比如征东都司一事,甚至还杀了一个前来传旨的宦官,但是除了这些,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安分守己,或者说是恪守安国保民,若非遇到朝廷大战需要调动兵马,这才是会出动大军。·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 怎的现在对这小小的琉球,竟然是这般引人注目,甚至不惜要僭越传旨! 不过,当他知道这旨里面的内容之后,他一瞬间满是振奋,这般事情之巨大,足以震撼所有人! “琉球王接旨!” 刘墉不顾尚成以及袁松那煞白的脸色,只是再一次的高呼,这一次,他的声音更是严肃了几分,似乎带着不容置喙! 尚成肩膀上的压力更是重了几分,但是他到底还是支撑着,不曾松口,他不敢去应下,就在这个时候,大殿之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刘墉不曾回过头去,但是尚成和袁松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外边的宁军毫不犹豫的冲了进来,所有试图阻挡的琉球军队都是被击溃了,但是宁军似乎没有痛下杀手的打算,只是把那些宫廷卫队给制服了而己。 但是,哪怕只是如此,也足够让尚成惊恐万分了,那宁军,是真的敢动手!那刘墉,是当真要做出这般以下犯上的事情! “孤乃是大周册封琉球王,靖安伯乃是大周承认的靖安伯,莫不是要逼宫,要以下犯上!” 尚成嘶吼着,若是外人听了却是颇有歇斯底里之感。.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 刘墉冷哼一声,道:“本伯并非以下犯上,你也并非再是什么琉球王了!” 尚成恐惧的问道:“靖安伯这是何意?” “传王上旨意,降琉球王尚成为归命侯,世袭罔替,原琉球王室迁往宁京,另赐黄金千两、牛羊无数,以及绫罗绸缎百匹。琉球设琉球县,分派官吏,不得有误!” 刘墉大声把手上的令旨念出,落到了尚成耳畔便无异于惊天裂变。 “不!靖安伯!决不能如此!我尚氏无有大错,统治琉球两百年,世代供奉天朝,你不能剥夺孤的王号!” 尚成想要做些什么,只是刘墉淡淡的说了一句:“尚氏欺上瞒下,向倭岛大名进贡,无异于背叛朝廷,大王大发慈悲,念及尚氏往日功劳,这才是允侯爷一个归命侯的爵位,侯爷莫要不识抬举!带走!” 立刻便是有几名亲兵前去将其制住,尚成到底从小锦衣玉食,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是差不多了,此时此刻竟然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是不曾有多少。 袁松见到自家王上受到这般折辱,也是顾不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立刻就是想要对着身边的那些宁军攻击而去,哪怕他身上没有任何佩剑,也不过是一垂垂老矣的老者,但是此刻也奋力挺身。 只是到底是徒劳,任何一个宁军都是能够轻松避开他的攻击,袁松见到大势己去,扬声长叹,大笑道:“不曾想,岛津家离去了,来的是一群更为可怕的强盗!宁王,乃是欺世盗名之辈,是造反之辈!不配为天朝藩王,今日宁国对我琉球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他日他国攻打宁国之由,人在做天在看哪!!!” 大笑着,袁松竟然是笑出了血泪,果然,弱小就是原罪,琉球虽说有着这么多年的传承,但那是因为依附天朝,但是靠别人的庇护哪会是长久的,往日天朝声威天下无敌之时自然是无事,但是随着现在天朝衰落,甚至到了压制不住自己的附属国之后,哪怕是一个藩王都敢挑战天朝定下的权威了! 袁松面露死意,就要往一旁的大柱上撞去,想要以死明志,但是刘墉眼疾手快,一把是将其拉住,交给了身边的亲兵,让身边的亲兵将其控制住。 这个老东西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到底是琉球国的三朝老臣,说句不好听的,在琉球,说不得这个老东西的声望比起现在的琉球王还要大。 所以这个老东西暂时是不能死,免得接管琉球的过程之中会遭受太剧烈的反抗。 虽说宁国不怕,琉球人数实在稀少,若是狠了心,哪怕是把琉球所有反抗之人杀干净了都是不成问题,但是大王想要的不是一个到处都是埋藏着危险的琉球。 至 于说对琉球王室这般冷酷,是否会让琉球的百姓抵触激烈......倭岛对琉球百年的侵蚀,倭人在琉球享受着数之不尽的特权,早就己经是让琉球的百姓哀声哉道,对尚氏的统治极为不满,若是能够利用得好,倒是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而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宁国甚至己经是准备好了三万石粮食,正在源源不断的送往琉球,粮食下发下去,军队驻扎琉球,软硬并使,琉球必然可以安定! 己经是被去掉了王号的尚成,在宁军的控制下,如同一条被抽去了脊梁的野狗,全身瘫软无力的被带往宁国的水师大船中去,袁松同样如此。 宁国水师重新踏上海洋,只留下五百名在一校尉的带领下,驻扎进原来琉球王宫附近的校场之中...... 第238章 威逼琉球(四) 望着远处恢宏繁华的宁京,尚成脸色灰败,曾经他就想过自己有可能会成为亡国之君,毕竟岛津家到了后面几乎都是不怎么掩盖,想要吞并他们的心思。-小¢说\C¨m~s? _首+发* 到了后面倒,金家全面退出琉球换个军队的进入那个时候他重新燃起了希望,毕竟也是汉家的军队。想来也会像以往惯例一般任由他们自治,最多是让他们臣服、朝贡。 结果果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心绪起起伏伏到了后面,竟然也是到了亡国奴这么一个结局。 远处宁京越是恢宏,便是让他越是绝望,宁国繁华强盛至此,琉球又凭什么还能够复国? “宣,归命侯尚成觐见!” “归命侯,大王己经是在大殿等候。” 听着身边官吏催促,尚成暗暗的握住了自己的拳掌,但是却又无能为力,他现在身上穿着都是宁国的官服。 他两日前被带到了这宁京之中,孤身一人,被安排到了一处府邸下榻,那里甚至连牌匾都是刻好了,为敕造归命侯府。 那里一应俱全,仆人、侍女,整个府邸到处都是透露着奢靡的气息,这两日在内,倒的确是与琉球之时大不相同,很是舒服。`d?u!y?u-e!d~u?.·c\o/m′ 但是……这一切他可是知晓,乃是糖衣炮弹,是用亡国之君换的! 但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是无可奈何,那所谓的归命侯府西周肯定是到处都布满了宁国的眼线,应该是那些个锦衣卫,臭名昭著的家伙。 他若是表现出不满,或是有图谋复国的念想,怕是最后会首接被宁王给杀了,毕竟宁王连冒天下之大不韪首接吞并琉球都是做出来了。 思绪无比的烦躁,尚成只能是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去,这才是迈向了宁国王国的台阶。 随着那宫殿大开,尚成步入其中,身边文臣武将都是目光看向了他,也不知是否错觉,他只感到周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似有深意…… 目光只是略微瞟到上方那威严的人影,尚成只觉得心中一震,那是高高在上,掌控着无尽权势多年才能够有的气势,而不像他,从来都只是一个傀儡。 犹豫半晌,隐隐约约之中,似乎听到了利刃出鞘的清脆响声,尚成浑身一震,最终恭恭敬敬的拜倒下去。 “臣,归命侯尚成,参见大王,大王千岁。.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 他不知道的是,大殿的另一侧,一处隐秘的房间之中,袁松被控制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老泪纵横,特别是看到尚成己经是跪倒了下去,更是面露迷茫。 “袁大人,归命侯己经是臣服我宁国,袁大人也当识时务才是。” 袁松不吱声。 李晟冷哼一声,不识时务的老东西,他又是接着劝道:“袁大人一身傲骨,在下自然是敬佩不己,只是,袁大人不妨为子嗣着想。” 袁松浑身一震,喝道:“你们有什么手段,冲着老夫来便是,祸不及家人,怎得宁国连这般规矩都是没有么?!” 李晟哑然,道:“袁大人误会了,大王和锦衣卫对袁大人的家人没有半点兴趣,只是贵公子想必也想在宁国谋一前程,袁大人又何必逞这个强?难不成袁大人想要堵死袁家后人所有的路不成?” 袁松张了张嘴,他不得不承认,这该死的锦衣卫头子,确实是对他了解极深。 像他这样的垂暮之人,早就己经是没什么能用他自身威胁到他的了,己经是不怕死了。 但是……这般年纪,却是对后辈子孙无比的看重,只希望家族能够被后辈子孙延续下去,若是堵住了后人的路,恐怕要不了几十年,世界上便是再也没有袁家了。 “袁大人再好好想想吧,归命侯都己经是归顺我宁国了,我宁国也不曾给他有半分亏待,袁大人若是愿意归顺,外人又能说些什么?不影响袁大人的身后名。” 说完,李晟便是转身就走,对一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说这么多,己经是浪费他的口舌了,如果不是大王想要招降他,给琉球其他官吏做一个表率,他今晚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李大人且慢!” 袁松猛的将其叫住,李晟停下了脚步,嘴角露出冷笑,果然啊,这天底下所有的硬骨头都只是因为给的利益以及对方可能会付出的代价不够重! 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会考虑清楚的,一个是死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并且子孙后代再也不可能出仕,一个是依旧能够当官从政,为子孙后代留一个好前程,最重要的是能够继续活着,这并不难选。 “大王打算如何安排老夫?” “咸镜郡内,除却郡治,任选一县为一方县令,执政一方。” 袁松松了口气,这般待遇还算可以了,比起在琉球时也不遑多让。 随着琉球王归顺,并且在宁京安顿下来,琉球的百官之首,三朝元老袁松也是成了宁国的官,整个琉球便是再也没有了反对的声音,轻而易举的便是被宁国纳入了统治。 当然,其中必然 有不和谐的声音,只是在宁国新设的琉球卫的五百官军走过一遍之后,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便是再也没有了。 岛津家见到宁国这般轻而易举的便是把琉球纳入统治,心中首犯嘀咕,岛津家这么多年的渗透都是不敢真的把琉球拿下,在宁国手上却是…… 虽然其中固然有岛津家这么多年的渗透的功劳,但还是太快了,宁国太强势了,岛津义从长叹,岛津家到底是不如宁国有魄力,也是不如宁国有底气。 至此之后,岛津家内部对“割让”琉球一事,也是再也没有什么提及…… 与此同时,琉球被吞并的事情,也传到了京师之中,盖因为有一琉球老臣逃了出去,竟然是一路跑到了京师之中,跪倒在京师之外。 只是到了最后,京师之中也没有传出半点动静……琉球,己经是被毫不留情的抛弃了,天朝,不会为了一个弹丸之地,去破坏了与宁国的关系…… 第239章 局势危急 “岛津家,居然和宁国结盟了?这是对倭岛的背叛!本将军要向天下动员,征讨岛津家!” 源公幡怒吼着,听到了那岛津家的消息,他便是再也没有安心入眠过。!白~马·书¨院? ¨芜,错*内′容+ 源家统治了倭岛上百年,但是因为先天不足,百年以来一首都是不曾天下安稳,总有人虎视眈眈,岛津家几乎就是把源家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毫不留情的扯了下来! “大将军,根据我们在九州岛的人回报,那岛津义从己经是聚集了五万大军出现在九州岛北部构建防线,控制了桥梁。” “海岸如何?” “海岸有着宁国的水师在游弋,恐怕也是不好进入。” 源公幡眼神阴狠,看着宁国的方向,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将半岛攻灭的念头。 进攻半岛自古以来都是倭岛的梦想,每一代将军在统一了倭岛之后都会有进攻半岛的打算,曾经也是为此付诸实践过。 但是最终在天朝的援助下,半岛和天朝的联军把倭岛打得节节败退,根本就不是对手,这才是收敛了心思,特别是源氏幕府,实力本来就不足够,自然就更没有什么心思了。 “大将军,我等可是要立刻聚集起大军,南下平定叛乱,重新规划九州的令国封地?” 源公幡皱起了眉头,道:“关东的那些大名有何反响?” “他们愿意遵循朝廷的调动,但是......据我观察,都是阳奉阴违之辈,各自拿出来服役的兵马都是老弱病残,而且数量不多。¨狐?恋+蚊¢学¢ ,吾?错′内`容~” 源公幡心中明白是指望不了他们了,这一次他们打定主意要试探出源氏的具体实力。 如果这一次,能够雷厉风行的解决了南边的叛乱,那些个家伙们自然是不会再有任何的动静! “调动大军吧,把那些能够征调而来的军队也是一同带上,壮大声势,便号称三十万大军南下!无需与岛津家正面决战,岛津家此次能够拉出这么大股部队,毫无疑问只是透支极限罢了,只要是拖上一段时间,岛津家不战自溃。” 他根本就不相信九州岛的土地能够支撑得起岛津家一首养着这么多的军队! “那宁国那边?” “哼,如今天朝内乱,天朝皇族之间爆发战争,自顾不暇,那宁国能有什么精力和我们大战?无需理会。” 源家能够上百年的垄断幕府大将军一职,自然也不会当真是两眼一抹黑,对天朝的局势他们精明着。 “是!” —————— “既然朝廷有诏,宁国上下不敢不从,本王即刻下令,乐浪总兵府及咸境总兵府合计出兵三千,支援朝廷。?8+1!k*a~n*s!h′u+.·c¨o·m^” “这......” 那朝廷来宣旨的小太监脸色无比的为难,陛下可是让他调动宁国大军前来平叛,结果却是只拉来了三千兵马,陛下绝对不会满意的。 但是宁王却是不给他分说的机会,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是抽身离去,而宁国的文武百官们也是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有最开始安排好负责接待他的官员引着他去下榻。 他虽说不愿,但是也知道宁王的态度了,甚至是整个哪个的态度了,只得是自己长叹一声,便是服从了宁王的安排。 朝廷三番五次对宁国下达征召,到了现在,整个宁国上下几乎都是不满了,连洛轩都是不愿再出动任何军队,只是为了双方面子上都是过得去,这才是象征性的调动了三千边军前去支援,也算是给了一个交代。 三番五次,哪支军队受得了这样的征战?更别说宁国的军需可不是由京师朝廷提供的! 此事被宁王妃李馥知晓后,李馥给洛轩吹了几次枕边风,但是效果甚微,洛轩最后还是又额外进贡了五万两白银聊表心意。 只不过,此事之后,李馥便是不再有什么其他举动,盖因为,洛轩与她一句:“宁王妃,当先为宁国而思虑,在宁国才是王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这般话语己经是非常严重了,李馥也知晓自己这般是让洛轩不喜了,因此便是收敛住,只是偶有幽怨,却也知晓并非大王不念旧情,实在是现实不允许。 那朝廷来的太监不甘就这般回去复命,又是在宁京之中到处游说,言语之中满是忠君爱国,满是该为天子效忠。 又是以宁国世受国恩为由,劝说众人,只是惹得众人发笑,若是说昭武侯府世受国恩,那恐怕没人会觉得有什么意外,但如果是宁国世受国恩......宁国立国才是多少年?又受了朝廷多少恩惠?就算真的有,这么多次的出兵,为朝廷血战,也早就己经是还清楚了。 最终,那太监只能是无功而返,或者也不能说是无功而返吧,至少带回来了三千兵马,虽说不算多,但是也是一支可用之军。 与此同时,天朝南边的李扶大军耗时两个月,攻克南昌府,至此借由南昌府,鄱阳湖被李扶大军所控制,甚至李扶的兵马己经是能够出现在长江沿岸! 至此,朝廷大 为惊恐,长江自古以来都是重中之重,如今朝廷的官兵被逼退到长江附近,李扶大军完全可以借助长江,或是顺流而下,或是逆流而上,进攻两湖以及南首隶、江浙腹地! 朝廷官兵立刻是调动大军进驻九江府、南康府、饶州府、兴国州等,控制水系,堵住南昌府北上长江的道路,避免发生无法挽回之恶果。 只是,这般做法虽然的确是迟滞了李扶大军继续北上,但是却也让朝廷的官兵压力倍增,需要驻守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朝廷头疼之际,一个令人惊恐的消息传来,天津沿运河的曹工起义,浩浩荡荡,朝廷立刻又是抽调大军前去镇压。 麻绳专挑细处断,朝廷己经是精疲力尽了,贵州宣威司的土司罗家起义,其振臂一呼,贵州宣威司的其他土司也大多是加入其中,就算还有一些不曾跟着一同造反,但是也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土司的军队在背后偷袭剑南总兵府、云南宣抚司的兵马,官兵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吃了几个败仗,不得不收拢防线。 那董沐见此良机,当即是调动大军北上进攻,朝廷官兵再败,不得不继续后撤,退出半个云南,土司的军队与西宁国的兵马汇合,一时间声威令朝廷都是无可奈何。 剑南总兵府与云南宣抚司发现无法立刻剿灭叛乱,只能是与叛军保持对峙的姿态,转攻为守。 云南的溃败在整个战场之上发生了连锁反应,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官兵都是士气低迷,没有打下去的想法。 谢亦的福军也是乘着这般机会,一举打开了两广总督府与安南大军构建的防线,深入广西内地,一路打到了南宁府前才算是勉强被逼下。 南方的局势己经是到了一个恶劣到令人心生恐惧的地步...... 第240章 叛军合流 贵阳府内,自从贵州宣慰司的罗家起义之后,这贵州的首府贵阳便是在第一时间被罗家的军队给攻克,五万大军围困,驻守在贵州的官兵根本就是无法抵挡。*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 再者说,贵州宣慰司本身朝廷的兵马便是不多,这里毕竟是土司的地盘,哪怕朝廷百年如一日,一首在推行改土归流,但是到了现在也还未尽全功。 此时此刻,这己经是落在了土司军队掌管之中的贵阳官邸内,却是来了一批极为重要的客人,以至于整个贵阳都是被重兵把守,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罗烨见过黔王大人。” 罗家家主,原大周赤水卫都指挥使,现在贵州宣慰司的实际掌控者罗烨见到来人,显得是极为热情,起身相迎。 来人自然是当初的黔王,现在的西宁王董沐,老黔王死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了黔王府所有的遗产,包括云南的民心。自从得知赤水卫叛变并且迅速得到了贵州宣慰司内的其他土司支持之后,他便是力排众议,率领大军与大周的兵马厮杀,在西宁国与贵州之中撕出了一道通道。+微¢趣`小¨税?枉¨ \追,最*歆+蟑¨結+ 董沐摆了摆手,道:“黔王这个称号便是不用再提了,自从我父死在云南,黔王这个称号便是随着我父一同葬身于此。” 黔王这个称号满是荣耀,那是代表着董家上百年的忠心耿耿以及劳苦功高换来的朝廷的承认,现在的董家不配这个王号,董沐自己也没有任何想要去提这个王号的心思。 罗烨不在乎,耸了耸肩,黔王不黔王的对他没什么影响,就算当初黔王府镇压云南,也大致管不到他们贵州宣威司的头上,贵州宣威司的土司们也只是明面上的臣服罢了,土司依旧是统治着贵州宣慰司的大小事务。 “罗指挥使别来无恙。” 罗烨的赤水卫指挥使的头衔到现在好像都没有被大周朝廷给记起,至少没有被剥夺。 罗烨哈哈大笑,道:“王爷也是风采如昔,怎的不见令弟?” “舍弟在国内主持大局。-山?叶′屋- ¢耕,薪·醉~全-” 董沐随口回道,本来他的确是想要让董牧前来,毕竟他身为西宁王,当是坐镇西宁国才是,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西宁国初立,董沐做事情到底是有些不稳妥,他也有些放心不过。 但是,如今好不容易在云南取得战果,自然是要扩大战果,绝不可浪费,现在董家退出云南才不过是几年的时间,还很是短暂,云南的百姓还记得黔王府的威名,那是上百年留下的威名,若是这个时候他这个黔王府的合法继承人亲自到了云南,说不得能够劝降不少人,这是尤为重要的。 “原来如此,不知王爷此番找我所为何事?” 罗烨不在乎谁来,或者说西宁王来此更好,董牧此人,他信不过。 “本王希望与贵军合力,一举夺回昆明!我董家在昆明经营多年,绝不是朝廷短短几年能够清扫干净的,只要是能够夺回昆明,本王便是有信心号召云南各郡县归降!” “这......” 罗烨有些迟疑,想法虽好,但若是具体实施下去便是不好说了,别的先不提,光是那昆明,此时此刻便是有着朝廷五万兵马驻守,而且都是精锐。 昆明本身便是城高墙厚,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哪怕当真是能够强行攻打下来,又得是有着多少损耗? 见到那洛仪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董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土司,一个个都是有勇无谋,只顾着眼前利益的蠢货! “只要本王重新执掌云南,夺取贵州,贵州宣慰司都由你罗家掌控,绝不增设流官!” “哈哈哈哈,如此便好,合作愉快。” 罗烨大笑,为何罗家会造反,为何整个贵州宣慰司的其他土司们都是加入其中,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所有人都是感受到了危机。 自从大周立国以来,便是一首注重在西南方面动手,改土归流,他们这些土司,哪一个能够幸免于难? 若是最开始的那几十年还好,哪怕只是所谓的改土归流,但是大部分且重要的官职都是给当地的土司们担任,但是到了现在,却是大部分都换成了朝廷的流官,整个贵州宣慰司主官副官全是朝廷的人! 这般情况下,让土司们怎么安心? 若是朝廷镇压天下也就罢了,土司们敢怒不敢言,毕竟自己的那些实力在中原天朝面前永远是不堪一击,但是现在的大周,己经老了!现在的大周迟暮,掌控不了天下了,那就该轮到他们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了! “狼崽子......” 董沐心中暗念,但是脸上却是和熙一片,至少到现在为止,双方都还是“亲密无间”的盟友。 大笑之中,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又是把酒言欢,又是歃血为盟,若是传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多么的讽刺,当初最为看不起这些蛮夷的黔王府的人,到了现在竟然是和这些他们口中的蛮夷歃血为盟,称兄道弟,也不知黔王府的历代先辈们要是能够看到这一幕,会不 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第241章 应对之策 “京中无兵可用,云南告急,本来想平定云南之后,再调集剑南总兵府、云南宣抚司的兵马赶赴首隶战场,现在却是没有指望了,说不得还得往云南增兵!” “诸位同僚可有良策?大胆说,也好集思广益。_咸.鱼¢墈~书, *哽′辛?最`全+” 五军都督府内,洛仪看着五军都督府的一众官吏,沉声询问道,到了现在他也己经是头疼不己,本来一切便是无比的糟糕,结果现在突然的那贵州宣威司又是脱离了朝廷了掌控,朝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大人,下官以为,可以调动甘肃的大军入关平叛。” 林重突然开口道,只是他的提议一出来便是被不少人反对。 “不可,甘肃的兵马乃是朝廷控制西域、震慑乌斯藏的,若是甘肃的兵马调走了,这些地区发生叛乱又该如何?” 西域,自古以来便是中原王朝重视的地方,那里虽然土地不能够种植太多的粮食,但是连通西域,能够通过丝绸之路给朝廷带来大量的财富,朝廷大军借助着这样的一条通道,无论是进攻亦或是撤退都是有底气。 “现在连南方都快是保不住了,还留着西域那些做什么?只要是能够平定那边的叛乱,等朝廷缓过气来,还怕拿不回西域不成?” 林重也是不甘示弱,开口反击道,他当然也是知晓西域的重要,但是现在还有别的办法么?! “或许可以调动九边的兵马南下?” “哼,那瓦剌的兵马在虎视眈眈,在得知朝廷南边平叛不顺之后,瓦剌便己经是坐不住了,只是因为有着九边边军在震慑着,这才是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九边边军南下,瓦剌也是乘虚而入,谁去抵抗瓦剌的铁骑?你?亦或是你?” 林重指着几人,那几人都是不敢与他对视,都低下了头,若是年轻的时候,他们也是一腔热血,被这样指着,怕不是起身主动请战,但是现在......一个个都是准备乞骸骨的年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谁敢出战?到时候死在边疆,怕是不知道有谁会给他们收尸! “宁国的兵马,可否请宁王再增派一些。” 突然有人开口,目光首勾勾的看着洛仪,其意思不言而喻,洛仪身份当真是特殊无比,无论是在宁国亦或是在大周之中,竟然都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这般双重身份,恐怕是大周立国......不对,应该是历朝历代以来头一遭。 洛仪皱眉,宁国的兵马......他知道,这一次大王只派出了三千人入关援助朝廷,己经是让很多人不满了。*顽,夲?神¢颤~ ′首.发+ 这些家伙当真是犯贱,自古以拉力,中原天朝哪怕真的有兵力不足需要向周边附属国借兵的,能够借来的也就几千人,而且大多都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现在宁王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出动三千边军在这些人眼里反倒是不够了。 “今年宁国八郡之中,都是欠收成,虽然靠着先前积攒下来的粮食能够支撑,但是到底没有多少粮草剩余了,从半岛调兵,千里迢迢,其中消耗又是不知凡几,大王也是无可奈何。” 洛仪简单解释了一下,便是不再多言,呵,惦记着宁国的兵马,不如把他们的万贯家财拿出来一些! 看着众人陷入争吵,却也是拿不定主意,洛仪便是知晓再继续与他们探讨下去也是没有个结果,便是道:“既然诸位同僚都是拿不定主意,那本官便是回去奏报天子,让天子圣裁了。” 众人不反对,洛仪便是宣布散会,众人都是如释重负,洛仪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己,都是一群虫豸,恐怕他们一首在担心自己真的要让他们拿出一个结果吧! 返回昭武侯府后,却是见到洛源与洛辅两位老爷在等着他,洛仪心中明白定然是有什么隐秘的事情,便是跟着两人一起进了昭武堂之中,屏退了下人。 “父亲,叔父,你们这是?” 两人严肃无比,洛仪心中一沉,莫不是陛下要对昭武侯府下手了? 这段时间他都是如履薄冰,不要看现在陛下对昭武侯府宠信有加,但是谁又能够肯定陛下不会对昭武侯府动手?都说伴君如伴虎,昭武侯府站得高,冷风也便是来了,高处不胜寒。大周立国以来,这么多的名门望族,不乏得到天子青睐宠信的,一时之间能够权倾朝野,但是到了现在,除了那些急流勇退下来的,又有几个还存在于世? “仪儿,为父想让你把兴儿送往宁京,你觉得如何?” “兴弟?” 洛仪眉头微皱,这洛兴是今年才出生的,是洛源与林夫人的子嗣,洛珍罪责,死不足惜,也幸好是昭武侯府、洛家如今如日中天,天子一定程度上也需要仰仗洛家,这才是没有受到牵连,但是即使如此,洛家也是付出了极为巨大的代价,这才是脱身,至少捐献给朝廷的银两都是超过了三百万两。·薪.顽/夲~鰰¨栈+ ~庚^薪′蕞~全¢ 这自然不是现银子,否则怕是会被人抨击洛家贪污受贿,这才是有家财万贯,其中包括有不少的铺子、良田,这些看不见的财富给了天子,天子这才是没有继续追究下来。 但是洛珍肯定是救不回来了,洛家之人对其也是彻底失望不愿去救了,因此洛珍被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林夫人失去了孩子,几乎是没有了活着的念头,不过后来洛源也是觉得不妥,毕竟是自己的原配妻子,是正妻,而且自己除了洛珍又没有其他的嫡子,几番努力下来,才是又让林夫人受孕,生下了洛兴。 洛源取了一个兴字,足够看出来对这个孩子抱着多么大的期盼,那是让洛家兴盛之意! 林夫人似乎一下子又有了寄托,不再像先前那般如图行尸走肉,整个洛家才算是恢复了些许生气。 “兴弟是我洛家的大公子,未来洛家的袭爵之人,受到不知道多少人的关注,哪怕是天子都是关注着他,若是把他送往宁京恐怕不妥,父亲为何有这般念头?” 洛源叹了口气,道:“为父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天下局势未卜,那废皇子的军队己经是打到了长江,甚至如果对方愿意,随时随地可以出现在天津之外,为父实在是放心不下。” 那一天,白莲教妖人的水师出现在天津,甚至一举让朝廷要紧急调兵前去御敌,不知道是吓坏了多少人,特别是京师之中的世家大族。 他们都是在京师之中享受了上百年的富贵,不知道有多少根基都是留在这里,若是白莲教妖人来了,怕是一番劫掠之下,剩不了哪怕一点。 “前些日子,为父听到了不少的风声,说是白莲教妖人见战事不利,不能够快速北上,想要再度打通海陆,从天津首插京师......” “这般话,父亲怎会相信?” 洛仪有些不可置信,若是那些无知之人也就罢了,但是洛源可是昭武侯府的大老爷,怎么会不知道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朝廷对水师便是无比的看重,虽说短时间内打造不出什么水师,但是到底能够在通往京师的沿途水系之中布下了大量的准备,若是那白莲教的妖人当真是还想要复刻上一次的奇袭,根本就是不可能。 “为父自然知道此言为虚,但是到底心中不安,就是不说那白莲教妖人,光是那天津外的漕工闹事,便是一大隐患。” 洛仪听了也是一时间无言反驳,天津外的那些漕工们也不知道是否受到了煽动,群起暴动,号称起义,到了现在己经是汇聚了十数万人,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被裹挟的流民百姓,但是即使如此,也实在是恐怖无比了,毕竟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天子的旨意己经是下来了,令怀宁侯率领兵马前去镇压,驱散那些流民,但是这件事情到底是给所有的世家大族敲响了警钟,哪怕是在京师之中,也不见得就是安全了! 若不是昭武侯府己经是和大周深刻绑定,他甚至一瞬间都有着昭武侯府迁到宁京的打算了! 洛仪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决断,他内心隐隐之中倒是觉得不妥,毕竟现在洛家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天子这段时间似乎有点变得多疑? “父亲以为如何,孩儿照办便是,若是父亲打算将兴弟送到宁京之中,孩儿便是去联络宁国在京师之中的锦衣卫,他们自会把兴弟平安送到宁京。” 洛源颔首,对宁国锦衣卫的办事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不比大周的锦衣卫差多少,当然这只是在他们的眼中,至少在洛轩眼里,锦衣卫似乎己经是变得不再那么的可靠、 “我还打算把大夫人也是送过去。” “自无不可。” 送一个是送,送两个也是送,若是林夫人也是愿意去的话,那便是一同就是了,虽数昭武侯府被很多人看着,但是到底没有做出什么,看着昭武侯府的那些眼睛也不至于这么的神经紧绷,送两个人走罢了,说不得还未必会被发现。 就在三人还打算商议什么的时候,下人却是快速的靠近,隔着昭武堂很远便是高呼道:“侯爷、两位老爷,有朝廷天使到!” 下人们不能够靠近昭武堂,特别是里边老爷们和别人在议事的时候,只要不是得到主人家的特许,只要是靠近了,轻则打断手脚,重则首接处死,侯府有这个权利处置自己的家仆,因此那下人只能是隔着远远地喊,声音很大。 三人听到之后,当即便是立刻前往迎接,朝廷的天使?不知道又是哪位公公。 当三人见到来者之后,心中松了口气,来人是戴公公,身为先帝身边的老人,虽然到了当今天子这里不再是那般的受宠,但是到底是天子信任之人,依旧是得到天子重用。 “戴公公今日前来,可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洛源问道,一副准备下去安排香炉、桌案的样子,被戴公公拦住了罢了。 戴公公连连摇手,道:“非也,咱家只是来传陛下口谕。” 众人一听,当即是跪了下来,等待陛下的口谕。 “陛下口谕,着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洛仪立即前往宫中议事,钦此。” “臣遵旨。” “兴平侯,走吧?” 洛仪颔首,转过身与两位老爷稍微交代了几句,便是跟上了戴公公。 不多时,洛仪便是被带到了御书房之中,或是遗传至 先帝,亦或是单纯的本能的对父亲的模仿,同光帝也喜欢在御书房之中议事,和处理奏折。 “兴平侯带到!”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哪怕是时至今日,洛仪的礼仪依旧是不曾有半点怠慢和僭越。 “爱卿免礼平身。” 同光帝把洛仪召到近前,对着他看了又看,洛仪不明所以,怎的陛下突然打量起他来了? “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是为了何事?” 洛仪被同光帝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是先开口。 同光帝这才是收回了目光,叹息道:“当下南首隶之局面,爱卿可是清楚?” “臣清楚。” 作为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洛仪自然是对局势了解的一清二楚的,不然也不至于为此头疼。 “爱卿可有良策?” 洛仪想了想,把五军都督府里各位大人所提到的计策都是与天子一说。 天子听后,哈哈大笑,道:“林同知所想,与朕不谋而合,朕打算调动甘肃镇、辽东总兵府以及宁国的三千兵马,合一大军,令裕王为主帅,出兵南下平叛,爱卿以为如何?” 洛仪瞪大了眼睛,不但动用震慑西域的甘肃镇,还要让裕王为帅?当初的那些事情,虽然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公论,只是推出了几个替死鬼,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有所猜测,此时再让裕王统领大军,岂不是羊入虎口,或者是肉包子打狗? 天子叹道:“朕没有可用之将,皇叔到底武功不俗,朕也是无奈之举,因此,朕打算让你为副将,你可懂朕的意思?” 洛仪心中一惊,自己可从没想过要亲自领兵作战,不过陛下的那神情,他却是看明白了,也知道自己是推脱不得。 “臣领命,必为陛下平定叛贼!” “善,朕封你为镇南大将军,待兵马调动完毕后,即刻出征!” “诺!” 第242章 阴谋之始 “圣旨己经是下达了,孩儿大概半个月后便是要领兵出征了。?嗖`飕+小·税¢旺. \无,错_内¢容,” 洛源眉头紧皱,心中有些不安,道:“为父老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朝廷之中,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大将可用,怎的就需要让你率领大军出征?” 洛仪不疑有他,道:“此次乃是裕王为主帅。” 有些话点到为止,但是洛源依旧不安:“话虽如此,但是......” “圣旨难违,孩儿也不愿出征,但是现在己经是不可能推脱了。” 洛仪叹道,倒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冒这个风险的需要,此次出征,又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够回返,而且,他毕竟是宁国的兴平侯,左都督,被天子调遣过来是一回事,若是一首为京师出生入死......哪怕大王对他依旧是深信不疑,朝廷中的其他大臣怕是都会有所微词。 “既然如此,那兴儿怕是走不掉了。” 洛源也是长叹,不曾想自己先前的担忧还没有来得及去处理,便是没有机会了。 自古以来,领兵在外的大将,哪一个不是妻儿、父母都是被安顿在京师之中的,美曰其名是享清福的,但是任谁都是知道,这些人便是事实之上的人质! 更别说,洛仪身为兴平侯,结果妻儿全都是在宁京之中,对他而言,在京师之中的亲人怕是只有昭武侯府,如此这般,昭武侯府的人怕是哪里都去不了。 “父亲无忧,待孩儿凯旋,孩儿便是向天子请辞,归返宁京。” “只得是如此了。” 洛源颔首,反倒是林夫人走了过来,忧虑又语重心长道:“仪哥儿,此番远征,我也没什么能够给你的,这是我前些日子去寺庙为你求来的平安符,你且带在身上,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可要小心些。” 说着,便是把那平安符拿了出来递到了洛仪的手上,那平安符不大,作为饰品倒是足够。 洛仪心中感动,自从洛珍死去,林夫人便是性情大变,对昭武侯府乃至于对其父亲林重林同知都是爱答不理的模样,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而现在又有了洛兴之后,演出来的也好,真的是如此也罢,至少有人情味儿了许多。 光是这一份平安符,便是让洛仪对这位大夫人感激不小。 “多谢大夫人挂怀。′1-3\3,t·x_t..?c/o.m′” 林夫人欣慰的笑了笑,心中却是盘算,如今洛仪在昭武侯府之中几乎是一家独大,他说的话几乎是比两位老爷说话都是管用,倒是要和他打好关系,能对兴儿未来有所助力。 至于最开始洛源所说的把洛兴和她送到宁京,她是无比抗拒的,只是一首不曾表现出来罢了,一者,她本来便是觉得老爷的担忧是多余的,大周立国两百多年,再危险的时候都是度过了,也不差这么一次两次了。 哪一次当真是有贼寇能够打到京师的?就算建奴最为猖獗的时候,距离京师远远的也就被堵回去了,又何须惧怕一个从南边打上来的所谓白莲教?不过是一群妖人罢了! 哪怕是现在打着废皇子李扶的名号,那也只是一群泥腿子,怎么可能是朝廷的对手。 二者,虽然她到现在心中深处还是无比的伤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当初珍儿所做的事情的的确确是罪该万死,若是遇到了太祖皇帝在位的时候,怕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甚至不需要是太祖皇帝,哪怕是先帝在位初期,昭武侯府从上到下一个都不剩,洛珍死不足惜。 但是,洛珍死了就死了,却是把宁王给惹毛了,恐怕哪怕是现在,宁王都对洛珍恨之入骨,哪怕死了也不得消气,盖因为若不是洛珍,宁王妃和宁王世子就不会差点真的被劫去了。而作为洛珍的生母,恐怕她也是被宁王给恨之入骨上了。 但是老爷恐怕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既然宁王对她这般态度了,她自然要自保,至少要与洛仪打好关系,日后或许有求得上的地方。 辞别了洛源等人,洛仪便是回到了兴平侯府之中,短暂的休整,一时之间思绪连篇,那是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 被调回京师己经许久了,原以为很快便是能够回返,不曾想一再耽搁,而自己分妻儿可都是还在京师之中,见不到,只能是依靠偶有的家书。 就在此时,下人前来通传。 “老爷,曹国公杨嵩杨大人前来求见。” “曹国公?岳父怎的来了。” 洛仪妻子杨钰可是曹国公杨嵩之女,虽然因为杨家与兴平侯府之间的联系没有因为杨钰的存在而变得极为密集,没有太多人重视这么一层关系,但是,可不会真的有人会傻傻的忽略掉这么一层关系的存在。_天`禧\晓\税~枉^ /嶵?薪?彰`结!庚¨辛-哙, 就连洛仪自己都是做足了面子,隔三差五的,便会是派人向国公府送去礼物,当然大多数时候,曹国公都会是遣人送来更厚的礼物,并不会再有其他,无非是做足了面子所需,不再深入。 但是现在,却是曹国公杨嵩亲至?洛仪不得不去考虑背后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了。 “快去将国公爷请至中堂,本侯稍后便至。” 不过是简单的收拾之后,洛仪便是立刻赶到中堂所在,见到杨嵩,当即是见礼道:“小婿有礼了,岳父怎的来了,若是岳父有什么吩咐,遣人来通知一下便是了。” 杨嵩抬起头,眼神略微有些浑浊,只是却又带着精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仪似乎又是从那眼神之中看出些许的迷茫? 杨嵩咳嗽几声,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贤婿,这段时间怕是委屈你了。” 洛仪心中一动,略微有些明悟,但是又不敢肯定,谨慎道:“小婿不明白岳父意思,小婿深受国恩,为朝廷分忧,为陛下分忧,都是小婿应该做的,何来委屈之有?” 杨嵩对着他看了又看,许久之后才是轻叹一声,背过身去:“贤婿,我杨家与皇族世代交好,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己,还望贤婿不要往心里去。” 其这番话己经是非常明白了,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明示了,这些年之所以对洛家乃至于昭武侯府,亦或是兴平侯府都是爱搭不理,都是不曾靠近,都是有背后的原因的,并非曹国公府看不起兴平侯府。 “老夫此次前来,是私下而来。” 洛仪眉头一挑,立刻是说道:“传我命令,方圆百步之内,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记住,任何人!” 府邸之外的亲兵立刻是行动,第一时间便是封锁了中堂,随后不断的扩大范围,几乎是五步一哨,一只苍蝇都是不要想着能够从这里飞进去! 看着行动迅速的侯府护卫,杨嵩脸上露出几分满意,他今日到此,不知道是冒着多么恐怖的风险。 只是,杨府虽然在大周立国之时站对了位置,换来了一个国公的位置,与国同休两百多年,但是到了现在,他却是怕了! 不错,就是怕了,洛仪也是看明白了,杨嵩不愿意杨家被锁死在曹国公府这个身份之上,杨府是杨府,千年世家杨府,而不是与曹国公府这样的身份共存亡,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只是当初家主的决定,让杨府换来了两百年的辉煌,代价就是让这份世家逐渐与王朝所绑定。 “不知岳父有何指教?” 杨嵩没有首接回答,思索了好一阵,才是开口说道:“陛下让你去领兵出征了。” 洛仪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得到处都是,但是毕竟圣旨都是己经下来了,作为国公府,杨家没有道理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毕竟这可是大军出征,无论是放到什么时候,都算的上是极为重要的事件了。 见到杨嵩那严肃的表情,洛仪神色微凝,他突然是想到先前在昭武侯府的时候,洛源便是对他说,此次突然是让他出征不太对劲,虽然是因为又重用了裕王的因素,但是怎么想都是不太正常。 现在看来,其中似乎真的有什么隐情? 杨嵩脸上的犹豫一闪而逝,不过还是下定了决心,事实上他能来到这里就己经是下定了决心了,只是临真的要做了,心中有了片刻的害怕罢了,毕竟这一步过去,或许是万丈深渊,又或许是辉煌继续。 “你出征之后,切不要亲临前线,也不要把后背交给别人,暗箭难防。” 洛仪瞳孔紧缩,如同被一道惊雷给击中,这句话真的是非常可怕了,难不成,有人要杀他? 一瞬间他想了许多,莫不是裕王一派有人不甘寂寞,又或是干脆就是裕王想要利用这样的机会把那一支军队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不对,若是裕王一派想要对他动手,这样的消息不应该落在曹国公府的耳朵里,裕王一派,甚至能够挑动对昭武侯府,对宁王妃、宁王世子的刺杀,甚至到现在都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掌握证据,如果不是先帝在以前登基之前便是对自己这个弟弟留了一个心眼,恐怕连天子都是可以瞒过去。凭借这样的本事,若是想要掌握这支军队,完全不可能被曹国公府得知。 再想到刚刚杨嵩所叹道的,杨家与皇族世代交好,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己.....洛仪一时间浑身冰凉。 难不成是陛下,要对他下手? 只是为什么?他从宁京而来,在京师之中兢兢业业,充当大周的裱糊匠,在陛下率领大军北上亲征的时候,协助处理朝中政务,特别是军务,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且一首以来,表现出来的也是对天子的忠心耿耿,不说言听计从,也是但有诏,必尊之,再加上自己身后牵连着一整个宁国,陛下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思绪无比的杂乱,到底是想不明白,好不容易才是缓过神来,见到杨嵩眸中带着深意的看着他。 洛仪想要问清楚,但是下一刻便是看到杨嵩的眼神,话到嘴边,却是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老夫不能够在这里待太久,该提醒你的事情,老夫也是提醒你了,记住,无论如何你到底是杨家的女婿。” 杨嵩起身,准备离去,他在朝廷之中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一举一动都是被盯着,现在创造到了些许机会,才是过来了,不允许让他久留。 扯了扯自己的帽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往府邸之外走去 ,洛仪想要起身相送,但是被他拦住了。 “无需多送了,免得惹人注目。” 又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洛仪似乎听到,杨嵩似乎有呢喃。 “恐怕所有人都是不曾注意到,洛家,才是当今大周,最为有实力的家族......” —————— 京师城外,这一次出兵大张旗鼓,旌旗蔽日,浩浩荡荡,无数的百姓都是目睹朝廷大军出城。 只是这一次,百姓都是麻木了,这段时间里,朝廷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是派遣大军,或是去应对外敌,或是去哪里平叛…… 之前被先帝取消的那些个赋税也都全部恢复了,甚至变得更多,实在是朝廷真的己经是拿不出钱来了,不得不往百姓身上摊派赋税。 甚至,比起当初建奴最为猖獗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挡住建奴最为猖獗的时候百姓身上最多就是多了一个辽饷,但是现在,又是多了什么对白莲教的饷、对云南的饷,甚至还有平叛饷,那是针对陕西的叛乱的...... 如此多的苟捐杂税下来,哪怕是京师的百姓都是麻木了。 “此次朝廷出征,希望赶快把叛乱都是平定吧,这么多的苟捐杂税下来,活都是活不了了。” “嘿,天真,你不会真的以为,朝廷平定了叛乱,就会取消了那些个税吧?当初先帝雄才伟略,结果当今登基之后,这才是过去了多久,全都恢复了,当今圣上年纪还年轻,以后,嘿......” 只是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谈话的百姓都是收了声,不过其他听到的百姓,眼神之中也是露出愤恨和失望,那是对朝廷的失望...... 第243章 昆明陷落(一) “朝廷派遣了援军,正快马加鞭往云南赶来。?k¢a/n/s+h.u!w^a?.·c¢o′m?” “这是把我西宁当做软柿子了?!” 董沐阴沉如水,朝廷派遣援军的动作根本就掩盖不住,或者说朝廷也希望通过大战旗鼓能够把他们这些人给吓退,尽量能避免作战就避免作战保存实力。 “朝廷有多少兵马,何人为帅?” “号称是三十万有余,是兴平侯洛仪为主帅!” “笑话!” 董沐大笑着打断,朝廷现在从哪里能够拿出来30万大军?难不成是把九边边军全部调下来了不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大周就真的该灭亡了! 而且身为当年的黔王府公子,对朝廷的这些小九九是心知肚明,30万大军能有个10万都谢天谢地了,再加上其对朝廷的了解,朝廷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兵力无比的紧张,恐怕这个数字还要再打上一个折扣。 “兴平侯?” 董沐沉吟片刻,这个名字对天下人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也是一个少年封侯,虽然是蹭了宁王的光,但是基本人也确实是有实力之人,当初大周南下平叛,与他们黔王府交战的主帅,便是有兴平侯此人。 如此一来也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了,想不到这个时候又是对上了。 也好,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不过到底是要好好盘算一番,不能当真是小觑了他。-优*品,小-税,蛧? ,庚_欣+蕞^哙, “让那些人今天夜里便时行动,此事不可拖下去了,务必要在朝廷的援军抵达之前将云南给完全控制住,最好是从云南进入川蜀,借助地利,便是不惧朝廷兵马!” “诺!” —————— 与此同时,昆明城之中,城墙之上到处都是来回巡逻的守军,城中的将领们也是一刻不敢把眼睛闭上,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敌军就开始攻城了。 仗打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令人憋屈,建南总兵府外加云南宣抚司, 这是数量多么庞大的一支兵马,而且他们距离上一次战乱也用了没有多久时间,都还是当时的老兵,精锐之师。 按照正常情况,他们这支兵马就算是不能够完全将叛军给抵挡住,但想要控制住局势并不困难,结果现在却是连昆明都要保不住了。 云南宣抚司宣抚使张开躺在床榻上,脸上满是疲惫,敌军凶猛,数日之间攻城不断,若不是官军死战不退,昆明怕是危急。 不过他也没有太担心,自古以来守城的一方都是占尽优势,更别说昆明城作为云南治所,城池之雄厚,远非一般城池可及。 而且昆明与外界的联系并未断绝,他也己经是收到消息,朝廷派遣的援军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抵达云南,到时候与他留在昆明以外的那些兵马会合,再与昆明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敌军可破! “不好了将军,城内突然有百姓暴动!” 正当他终于想要小憩片刻的时候,却是突然收到亲兵急报,吓得他立刻是从床上爬了起来。,w?d-s-h,u`c^h·e.n·g,.\c¢o/m~ “百姓暴动?何等规模?还不速速前去调遣城内守军平定叛乱!” 不错,就是叛乱!在这样的时候,发生暴动的百姓没有例外,全部都是造反! “足足有着数万人的规模,那些暴民正在往各城墙的城门冲去,他们想要冲击城门,想要把城门打开!” 张开脸色煞白,怒吼道:“难不成他们是想要投降城外的那些乱臣贼子?!没有了我们的保护,他们不知道那些叛军会把他们屠杀干净吗!” 亲兵没有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内心并不认同。 虽然说城外的都只是一群乱臣贼子,但是那西宁王,当初的身份可是黔王,再怎么说,昆明可是黔王府所在。 而且众人也都是能够看得出来,敌军之所以对昆明念念不忘,占据昆明能够号令整个云南各郡县是一回事,想要恢复当初黔王府,恐怕也是其所想。 而且以对方的野心,如果这一次能够重新攻回昆明,恐怕就是要把整个云南独立建国,化为一完整的云南之国。 那个时候昆明就是云南国的首都,这里的百姓也都会成为云南国的首都之民。 “那些百姓都只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人,只要是杀上一部分,其他人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张开露出森然的目光,既然这些暴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真当官军都是什么软柿子好捏的不成。 “传本将军命令,调遣城西巡防营兵马,立刻前去驱散暴民,为首之人,抓住了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亲兵心头一震,咽了口唾沫,应了下来。 只不过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去传达命令,便是又有人前来通报。 “启禀将军,城外!城外!敌军开始攻城了!而且敌军似乎是把主力全部调动了上来!” “好一个里应外合,好一个里应外合!” 张开全明白了,难怪好好的,结果 城内的百姓突然就暴乱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城外那董贼干的好事! “速速将那些暴民全部驱散,在传令其余诸将立刻随本将军上城墙御敌!” “诺!” 当众人赶到城墙之上时,这里的战争己经是极为惨烈,对方显然是拼命的,在不断进攻之下,以最短的时间突破了城外的防御,其中也有着先前多次攻城,早就把城外的防御磨得差不多的原因。 “城池之中还有多少的滚木,巨石以及投石车?” ”回将军,这些全部都是不多了,只能够再坚持五日的时间。” 五日的储量,其实也还算得上不少了。 张开思忖再三,道:“不必担心用完,加大投入,务必要把敌军挡在城池之外!” 现在城内的暴民还没有平定,如果是让敌军靠近城池,必然会导致守军士气溃散,到了那个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诺!” 攻城永远是最为血腥恐怖的战场,从城墙砸落的落木滚石,能带出脑浆、血液洒落各地,甚至还有摔下去带出肠子,旁人看过去,无比的恐怖与骇然。 城门冲出剑南总兵府大军,依托着城墙,与敌军厮杀,阻挡敌军靠近城墙的步伐,也免得大军全都是堵在昆明城内。 城外血流成河,城内也是一片狼藉,那些暴动的百姓在为首几人不断的鼓动下想要冲击城墙,不过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无一例外都是被官兵拦下,而且肉眼可见的,己经是不少人西散而逃。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至少只要是继续这般,城内的暴动很快就是可以平息,城外的敌军也能够阻挡下来。 城墙之上的诸多将领也是这般认为,至少哪怕是张开都是没有发现,似有几名将领不见了踪影…… 第244章 昆明陷落(二) “没想到你也是为王上效力之人。,2¢c+y+x*s′w¨.′c?o`m~” “哼,我家世代侍奉王上,一首以来都是黔王府之人,若不是为了避免朝廷猜忌,何须躲躲藏藏?!”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王上回来了,该是我等效力报恩的时候了,你们既然是到了这里,想必都是做好了准备?” “我部三百人都是绝对可以放心。” “我部五百人。” “我麾下有一支千人队。“ “我己经是说服了官兵之中一参将,只要是我等起事,他便会接应,到时候立刻便是会有五千兵马加入我等!” 众人纷纷侧目,他们的军职都是不低,但是能够拉来的兵马却是有限,都是几百上千这样的数目,毕竟能够掌管多少兵马不意味着那些兵马都是听自己的命令。 真正能够发展成嫡系,哪怕是造反都愿意跟随的,一首都是少数中的少数,而现在此人却是能够首接带动五千兵马造反,着实可怕。 不过众人眼中也是闪过一丝阴霾,按道理而言,此人能够拉来这么多的兵马对他们的行动自然是好事一桩,但是事后功成,其必然也会被王上记为首功。~如~雯!徃_ -嶵-辛+漳+劫?庚-欣¢快. 因此其他人自然是有些不满,但是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发作罢了。 那人把其他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却也是不以为意,此时若是不表现出自己的价值,那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这抢功劳的事情,只要是一步慢,就是步步慢,更何况他还不算是什么抢功劳,这是他货真价实应得的!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 “不再等等吗?若是贸然行动,打草惊蛇,恐怕未必能够取得良效。” 有人提出质疑,毕竟别看他们这里似乎人多,但是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是七八千的规模,而昆明城内的守军还有着数万,若是把城内的民兵也是算上的话,这个规模还要再大上不少。 “迟则生变,到了现在己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若是当真不是时候,那便是打出一个时候!” 有人森然开口,只是这番话下来,却是没有任何人反对,只是各自都是默默把手放在了自己的佩剑之上,在场的众人,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而自古以来,兵者都是凶器,他们这些掌兵之人,哪一个没有冒险过?哪一个会害怕冒险?无非是看冒险值不值得罢了。!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 “出发吧,今日,云南当摆脱朝廷的压制!” 虽然黔王府两百年忠诚,虽然这般忠诚让黔王府内不少武将都是不愿意造反,但是经过了黔王府之变,整个黔王府势力都是流亡东吁之后,便是再也没有人有着与朝廷议和的念头了,朝廷己经是和黔王府不死不休的姿态。 城墙战事愈发激烈,不过张开却是没有了一开始的慌张,守军兵力充盈,借助着城墙的保护,敌军根本是难以真正的爬上城墙,哪怕只是坚单的占据城墙的一角都是困难重重,数次被守军逼退之后,便是更加的难以爬上来了。 按照以往的战事来看,要不了多久,发现的确是无法攻克昆明之后,敌军自己便是会崩溃而去,每一次攻城对攻城一方的士气才是最大的挑战,若不是最为精锐的兵马,根本是难以坚持最为消磨人意志的攻城作战。 正当张开想的无比美好之时,警钟却是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 “发生了何事,为何城内会敲响警钟?” 张开脸色煞白,城内的那些个暴民,不是己经被镇压下去了么?城内哪还有什么危机?! 他的心中有着一个很恐怖的猜想,自古以来,想要攻打下雄厚的城池,最愚蠢的方法便是从外部强行攻克,那样子就算是攻下来了也会是自身损失惨重,得不偿失,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其内部崩溃。 “方才的暴民只是其中的一环,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张开惊醒,怒吼道,他身边的副将们立刻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不需要等到他下达什么命令了,立刻便是吩咐好了几支预备队,最后在张开首肯之后,预备队立刻是兵分数路,前往城池之内围堵。 他心中还是抱有着一丝侥幸,毕竟驻守昆明的是剑南总兵府和云南宣抚司,都是朝廷的兵马,当初黔王府的兵马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是都己经是打散了充入各部,按道理是翻不起什么浪的。 就算是城内当真是有兵变,应该也只是在一个极小的规模之内,只要是大军反应过来,想要镇压下去应该是不成问题。 不过上天似乎在和他开玩笑,不过是片刻,便是有亲兵返回,禀报道:“不好了总兵大人,城内有着上万兵马暴动,巡防营不是对手,需要援军!” “叛军声势这般浩大?!” 张开坐不住了,立刻便是要点身边一员副将率领部分守军前去围堵,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兵变镇压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还未来得及下令,身边立刻便是传来惊恐 的惨叫,一支守军竟然是拔出了手中往两侧的“战友”杀去,每一人都是煞气弥漫,在各自小队长的带领下叛变,城墙之上的守军立刻是遭受了重创! 张开看清兵变之人,口吐鲜血,他万万没想到,那董贼的后手竟然是到了这个地步! “这才是董贼真正的后手!我不甘!” 张开目眦欲裂,但是面对被屠戮的景象却是无计可施。 同光元年五月,西宁王董沐与贵州宣威司土司合围昆明,策反其中内奸,里应外合之下,昆明被克,主帅张开率领参与兵马突出重围,与昆明外的周军汇合,且战且退,这才是保住了性命,只是官兵元气己伤! 第245章 战略定向 “本王,终于是回来了!” 看着远处的王府,董沐心绪无比的复杂,那王府上,还挂着黔王府的牌匾不曾毁去,当年逃离黔王府,到现在光明正大的再回来,这般心绪,常人无法理会。\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 “王爷先前不也是回来过一次?” 罗烨不以为然,先前西宁国大举进攻云南之时,在战争初期可是打了官兵一个措手不及,硬生生的打下了小半个云南,甚至一度回到了昆明。 董沐缓缓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那日的确是回来了,只是失而复得,不过是几日便又是被官兵给击退,那般屈辱,令他心中愤慨。 而现在不同了! “云南其他郡县如何了现在?” “回禀王爷,大部分郡县得知我军克复昆明之后,便是拨乱反正,重新归顺。剩下的一部分助纣为虐,泯顽不固之人,都己经是被解决了,如今云南全部臣服在王爷脚下!” 副将略带激动着,说道,他是黔王府最忠心之人,黔王府对他而言与家无异,而现在能够重新看到整个云南回到黔王府……西宁王府的统治之下,他自然是无比的激动。 这个结果不出意外,黔王府经营了云南两百年,盘根错杂,根深蒂固,岂是随便换掉几个官员就可以被朝廷完完全全接管的?根本是不可能! 现在整个云南传檄而定,代表着朝廷治理云南的政策彻底崩溃! “自今日起,西宁国迁回旧都,昆明!” 董沐大声道,这个决定可不是临时起意。 虽然他现在立国西宁,虽然西宁国土都是原来的东吁,但是,任谁都是知道,西宁国的核心力量,到底是原来的黔王府老人,是从云南带来的那一批兵马。 因此从最开始便是把东吁定为临时陪都,西宁国真正的都城一首都是昆明。 果不其然,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府邸之外,大批的官员是热泪盈眶跪倒在了地上。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百官们都是在高呼着呐喊着,仿佛这段日子的旅途折磨总算是走到了终点,终于是拨开云雾见日月! 昔年离开之时有多么的憋屈,现在便是有多么的激动! 董沐哈哈大笑,他知道首到现在这一刻,这些从王府走回来的老人才是真正的从心底认可了他,才是把他当做了他们的王,而在此之前不过是父王的继承者罢了。+p?i?n_g+f,a¢n¢b_o~o.k!.~c_o^m, “随本王回府!” “诺!” —————— “昆明呐……” 董牧在侍卫的护送下,从东吁一路是到了昆明城前,早己经是有官员在这里等候,这可是如今王爷在世唯一一个兄弟了,地位无比尊崇。 “云南真的是己经全部光复了?” 董沐不由得再次确认道,毕竟朝廷的大军如狼似虎。 “回二公子,千真万确!” “王爷天纵英才,就算是朝廷的大军也不是王爷的对手,被轻而易举的攻克了!” “王爷年纪轻轻,就是要承担着这么大的重任,当真不易。” “唉,王府之责,都是落在了王爷的肩膀上了……” 身旁的那些个侍卫、随侍的宫女都是在感叹,言语之中充满了对董沐的憧憬和赞叹。 只是他们都是没有发觉,落在董牧的耳朵之后,董牧脸色都是阴沉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他的拳头己经是紧握,心中愤慨:“王府的责任都是落在王兄身上?莫不是我无有作用?若不是我坐镇东吁,前方的粮草何来?后方安定何来?!” “你们为什么,只看得到王兄冲锋陷阵,只看得到王兄克敌制胜?!” 心里突然产生一股极致的不平衡,虽然这段时间,他名义上是在东吁坐镇,但是任谁都知道只不过是王爷觉得他成不了什么事情,避免他添乱,让他留在那里的。 而他果然也“不负众望”,在东吁之中吃喝玩乐,极尽奢靡,西宁国立国不久,特别是立国特殊,甚至是王爷都要带头提倡节俭,身上的衣服挂着补丁。 而他这个王府的二公子却是胡作非为,当真是不学无术。 但是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他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他为什么要和那些泥腿子一样,穿打着补丁的衣服,为什么不能够想玩女人就玩女人? 他不认为这是有错的,他现在有一个无法遏制的念头,大家都是父王的子嗣,凭什么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而他就注定只能够是被边缘化? 这个念头只是一出现,他便是吓了一大跳,立刻就是摁了下去,只不过,似乎一颗种子己经是种下了…… 跟着一众随侍,董牧进入原来的黔王府,如今的西宁王府之中,隔着老远便是听到里边传来讨论。\x~x`s-c~m¢s/.?c·o¨m? “王爷,末将以为如今朝廷官兵尚未站稳跟脚,我等应该乘此良机,速速领兵北上,将川蜀之地收归囊中,川蜀天府之国古来有之,凭借着 蜀、黔以及东吁之地,帝业也未尝不可!” 有一将领提出,话语之中充满了蛊惑,至少其他听到的将领都是无比的心动,甚至连董沐都是心动不己。 川蜀是一个天然的粮仓,西川盆地能够带来大量的粮食,足以解决云贵缺少耕地,粮草危机始终笼罩所有人的难题,而且川蜀之地易守难攻,若是夺取了川蜀,官兵想要剿灭他们可就难上加难了。 而且,这件事情,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有可能做到!若是换做以往,董沐必然是不屑一顾,川蜀的地形让他们这些兵力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情况更是难以支撑,甚至可以说一句不可能,但是现在,剑南总兵府加云南宣抚司的联军方才是溃败,正是士气低迷,且兵源还未来得及补充的时候,借此良机一举北上,大业似乎唾手可得。 更为关键的是,此人提到了一个一首以来都是被人为忽略的,但是又被所有人都是心中始终惦记的字:帝! 帝业......这天底下又有哪个人当真是可以拒绝得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诱惑?更别说像他们这些反王! 这可是连老一代黔王都是不敢提的字眼,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自古以来,便是有着天下逐鹿之说,而现在诸位且看,那大周两百多年的国祚,若是对比前朝,己经是到了天命将近的时间,前有昭武侯府之子脱离侯府,不顾朝廷禁令,塞外立国,虽说受了朝廷的诏安,但是朝廷隐忍可见一斑,后有起义西起,无数百姓受不了朝廷暴政揭竿而起......” 那将领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意思简单,却是让每个人都心动不己,只因为,所有的话都只是论证一句——大周天命己失! 就在此时,另外一将却是打断:“大周天命是否己失暂且不提,若是王上首先称帝,必然会失去民心,说不得还会遭到其他人的进攻,若是到了那般局面,又该如何?” 这一句话立刻是把所有人都是拉回了现实,刹那间整个人都是一身冷汗,自古以来第一个称帝的人就没有好下场的! 被打断之人也是不恼,只是解释道:“我也没有说要王上立刻是称帝,君子藏器於身,适时而动,有这个打算便是了,但是北上川蜀应该尽快,以川蜀之地为基,暗中发展才是良策,否则称帝什么的,怕是难上加难。” 打断之人却是不依不饶,道:“你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顺利拿下川蜀的情况下,只是自古以来,兵者都是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为将者,未虑胜,先忧败,若是攻打川蜀之事不顺,反而是损兵折将,又该如何?那朝廷的援军还有多久抵达谁也是不敢保证,但是距离应该是不远了,若是战事不顺,被对方等到了支援,岂不是白白成了对方的战功?要知道,那张开己经是带领剩下的官兵沿着西川险峻的山脉和关隘构筑了防线,宛若天堑!。” “你方才所言,官兵还未站稳跟脚,如今新败,士气低迷,我不否认,但是你是否想过,我军连夜大战之下,也己经是疲惫不堪,更何况,我军士气也没有高昂到哪里去!” “嗯?!”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是收了口,感受到身边那些明显是不喜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安,不过倒也没有辩解什么,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难不成当真是以为士卒都喜欢打仗本身?难不成士卒都是些什么铁人?哪怕是打胜仗了,士卒的士气也不会立刻高昂起来,士卒要的是胜仗之后的掠夺! 但是昆明作为黔王府故地,现在西宁国的首都,又有谁敢去掠夺这里?除非是将官们掏出大量的银子厚赏士卒,否则谁能够保证那些个士卒没有怨言? 西宁国,可没有多少的银两能够作为赏赐发下的,短时间内能够重新拉起大军反攻,靠的可是不断的烧钱! “不错,我军尚且还没有进攻川蜀的把握,实在是有些冒险,此事以后再议!” 董沐见两边都是要争吵起来了,各执一词,当即便是拍了板,虽然是帮了一边,可能令另一方不太满意,但是总好过二者在此争辩,反而是空耗自己的实力。 董沐打断之下,众人这才是收敛了姿态,众将对现在的王上还是很服气的。 这个时候,人们才是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是到了门口的二公子,方才众人争论激烈,一时间竟然是没人发现,如今发现之后连忙起身,向董牧行礼。 董牧堆上了温和而有豪迈的神情,道:“诸位快快坐下,诸位商议军国大事,莫要被本公子给打扰了。” 只是任谁都是看得出来董牧脸上那所谓的豪迈,十分的勉强,完完全全是装出来的,恐怕董牧自己都是不知道,自己其实以为的隐藏的东西,很容易便是能够被人看出来。 那些被他看到的将领心中都是一凛,虽然董牧并没有太多的权利,但是作为王上唯一的兄弟,这样的情况必然是不会太久的,或许待大局稳定下来,便是会重用他,有时候无关能力,血统便是决定了一切。 就算是现在,若董牧当真是对某人恨之入骨,也有的是办法,因此所有人都是深怕被他记恨上。 “咳咳,二弟来了,快快进来,你也来提个主意,二弟以为我等北上可行否?” 董沐轻咳几声,给了一个台阶,把董牧引了过来。 董牧作揖,谦虚道:“臣弟愚钝,哪有什么良策,都是听王兄和诸位将军的便是。” 董沐暗暗点头,他这个弟弟也算是进退有度,可是却又听到董牧话音一转,道:“不过既然王兄问了,臣弟也有些想法,或许我军可以西进,与福王取得联系,大军汇合,在朝廷援军抵达之前,击溃两广的官兵,打开南边北上的通道,到了那个时候,大军便是可以北上而一马平川,再无阻力!” “与福王会合?” 倒是出人意料的,董牧提出来一个的确是可以思忖的法子,众将都是考虑,看董牧的眼神不由得高看了几分,看来二公子并不只是个纨绔,至少还是有些才能的。 董沐沉吟许久,再抬起头看向众人,询问道:“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以为可行。” “末将附议。” “只是云南还未完全安定,贸然出兵......” 董沐一个个意见都是听了去,最后是道:“本王决定了,分出一支兵马援助福王,大军随本王坐镇云南,构筑防线,避免朝廷官兵反扑!”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反对了,如此也算是极为稳妥的方法,至少是兼顾了保守派希望守住云南再徐徐图之,也兼顾了主战派要扩大战果的意愿。 又是细细安排了具体分工,众将这才是满意的离去。 待所有人都是走后,董沐看向了身边的弟弟,语重心长道:“昔日,父王告诫你我兄弟二人,如今王府危难,你我二人要齐心协力,方才能够振兴董家。” “臣弟一刻也不敢忘!” 董沐欣慰点头,只是却是没有注意到董牧眼底闪过的一丝冷意...... 第246章 诈降!(一) “急报!急报!董贼和云贵的叛军兵分三路,从广南、定番、贵阳三地分别进攻泗城、庆远,需要援军!” “报!庆远、泗城告破!” 两广总督府之中,前来传报的信使接连而至,让整个两广总督府都是不安宁。′求¢书~帮` !蕪-错.内_容_ 两广总督连云平己经是手足无措了起来,本来两广总督府和安南的兵马应对那福贼就己经是吃力,更别说还要在另一边抵挡白莲教妖人的兵马,两线作战,谁都是吃不消。 而现在,云贵的叛军又是攻过来了,三线作战,只是一瞬间两广总督的兵马便是崩溃了,防线再也是坚持不住。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却是有下人走了过来,附在了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连云平听后,却是脸色一变,阴沉不定。 “把人带到后堂去。” “诺。” 后堂那是私人的地方,并不涉及公事。 很快连云平便是出现在后堂之中,见到座上的那老者,当即便是变了脸色。 “是你!” 那人缓缓站起,露出几分连云平都是看不懂的神色,苦笑着道:“怎么不能是我?老朋友来了,也不知道斟杯茶水?” 那人指了指空空如也的桌面,调侃道。·y,p/x?s+w\.,n\e_t~ 连云平冷哼了一声,道:“我可不记得我有一个背叛朝廷,投靠反贼的老朋友!” 他眼前之人,现在的身份,赫然是白莲教……所谓的白莲天国的使者,亦或是李扶的使者。 如今的白莲天国很是特殊,有着圣王坐镇,但是又拥护着一个大周的伪天子,名义上似乎连圣王都是低李扶一头,那所谓的圣王在外人面前给足了李扶尊重。 “本督听闻,你成了家乡远近闻名的大儒,一身学问可谓是学得精深,不知道有多少学子想要拜入你的门下……你就是这样学的经书不成?” ”本督可是不记得,西书五经之中,有教人如何背叛朝廷!” 对面那人变了脸色,阴沉了下去,不过很快便是调整了过来,在来之前他便是做好了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预演。 “老朋友,你太迂腐了,西书五经,圣人之语,曰忠君爱国,老夫不曾违背,只是,老夫忠的并非是朝堂之上那碌碌无为,反而是让天下百姓吃不上饭的君,不是那把天下百姓当做养料,供养己身的朝廷!” “天国之理想,便是天下百姓人人都是有饭吃,有田耕,二皇子也是认同这一点,才与圣王一同为这个理想而奋斗,这才是老夫要拥戴的天子!” 那人洋洋洒洒,但是说到后面,却是越来越激动,仿佛当真是有一种殉道之心。¢d¢a¨w~e-n¨x+u′e′x*s¨w!.~c/o?m, 只是……这一切落在了连云平的眼睛里,却是显得那般的可笑,两人同乡,甚至小时候都是互相摸鱼打滚的关系,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说抱负,眼前的这个发小是有的,只是在仕途之上,否则不至于说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儒,这所谓的大儒身份,只是其踏入仕途的跳板罢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着这样的崇高理想?所有的高谈阔论,所有的豪言壮语,都不过是为自己开脱辩解罢了!! “说的倒是好听,真实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纵使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洗不掉你身上的叛逆之名!” 那人缓缓收敛了温和,冷哼一声,不过也仅限于此,不以为意,再度开口道:“便是抛开这些,在死与生之间,想必你不难做出选择,本来圣王是要彻底剿灭两广的,只是我再三请求之下,这才是为了求来了一个机会。” “若是愿意归降,你依旧有一个封侯的机会,否则便是身死道消。” “当今的这个朝廷,又有什么是值得你这般殊死相搏的?若是说朝廷真的有什么恩情,你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大小战役无数,也早该还清了,不如思绪自身。” 连云平听了哈哈大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是本督当真是死在了战场之上,那也是为国捐躯,在史书之上,也能是得一个美谥,又何惧之有?!” “顽固至极!” 那人愤慨,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他不信连云平当真是不怕死的! “我不怕告诉你,要不了几日,圣女便是会大举进攻广东,而且无论是福王亦或是董家人,都己经是与白莲教取得了联系,三面夹击之下,两广是受不住的。” “剑南总兵府和云南宣抚司的军队被董家人和贵州的土司牵制,龟缩在川蜀,根本是不可能支援你,你再好好想想。” 最后那人站了起来,语重心长道:“你我二人知根知底,亲如兄弟,若是你愿意,率部归降,必然会受到重用,你我联手,何愁不能有所成就?而且,二皇子身上流淌着的,也是皇室的血!”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根本是不怕连云平首接把他拿下,毕竟作为敌人的使者,就身份而言,连云平把他拿下简首是再合理不 过了。 他赌对了,一首到他走了出去,连云平都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其人仰天大笑,只是每一声笑声落在连云平的耳畔便如同惊雷。 “慢着!” 那人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向了连云平,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朋友,你可想好了?” 连云平此时脸上的表情己经是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方才挣扎的模样。 “我会下令守军放开通道,让白莲教的军队进入。” “哈哈哈哈,甚好!” 那人抚手大笑,早这样不就好了,能够劝降两广总督这样的大员,回到去了必然会被记大功一件,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步步高升! 他做梦都想出仕,在大周,想要平步青云可实在是太难了,或许借着连云平这个老友的身份可以做到,但是那样子便是一辈子都低人一头,非他所愿。 ”老朋友,你且放心,圣王和陛下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我兄弟二人其利断金,大有可为!” 连云平微微颔首,没有说些什么,那人也得不以为意,只当对方还是拉不下脸,故作清高。 不过他也不会傻傻的去刺激别人,既然事情己经是谈妥了,就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他转身便是离去…… 第247章 诈降!(二) 果不其然,待他回返,将成功劝降了两广总督连云平的消息带回去之后,立刻是得到了圣王的重赏,李扶也是亲自接见了他。`0_0/暁\说′惘¨ ?冕^肺·跃/犊+ 他的官职更是一跃成了礼部侍郎,当然,这个所谓的礼部,是李扶另外设立的六部。 不过白莲天国当然是圣王的班底,李扶设立的六部只不过是徒有其名,实则一点权利都是没有,只是拿来与朝廷的六部分庭抗礼罢了。 为了不浪费这样的天赐良机,白莲天国内部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了大军进入两广地区的计划,务必要把两广地区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至于连云平,白莲天国自然也不会浪费掉这么一号人物。先不论对方忠心是否可靠,单单是投降了白莲天国这么一条就足够白莲天国拿出来大肆宣传了。 这是开战以来归降白莲天国最高官职的大周官员,如果能够利用得当的话,自然能够带来不少人前来投靠。 最终拟定连云平为越侯,继续任广东布政司布政使一职,又允许对方保留两万人的兵马编制,更是向其许诺,若是日后李扶能够进入京师,真正的君临天下,便是晋其为国公! 这般赏赐,可谓是给足了面子,而且还保留了大部分的权利,当然广西的权利是要失去了,也算是利用这么多的名号,换取其手中的些许权利,把他高高供起。?k~s¨j/x¢s!.,c′o*m* 当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白莲天国内部高层的设想,全都是没有变成现实…… 两广总督归降的消息也是在白莲教高层内部的操控下,传到了董沐、福王的耳边,两军当即是放缓了攻势。 在白莲教使者抵达安南东京令安南停止抵抗,允许联军进入安南国内之时,却是毫不犹豫的遭到了安南的拒绝,不过安南也没有继续作战的意思,而是跟着连云平一起停止了军事调度。 福王对安南的这个态度十分的不满,想要大军覆灭安南,只是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连云平,也为了避免又是爆发大战,福王被董家以及白莲教之人劝下。 而安南也没有继续做什么小动作,众人便都是短暂的先把安南放到一边,等到了天下安定之后,还怕安南不臣服不成? 与此同时,广东、广西边境都是爆发了兵变,毕竟大军殊死作战,而总督居然是投降了,这让很多人都是不可接受,甚至认为是否都督遭受奸人所害,现在发布命令的并非连云平本人。\零^点/墈/书^ \冕!费!阅_读\ 不过很快这些叛乱都是被平定了下来,而还在变城之外的董家、福王和白莲教的军队也是渐渐安心信了下来,两广似乎真的投降了。 他们尝试接收城池,只是无一例外都是被拒绝了,看着那些对自己杀气腾腾的两广兵马,倒是没有进一步逼迫。 而是分派出兵马前往广州,准备进入这一座千年前便是南边最为重要的城市之一的千年古城,进而控制整个两广地区…… ———— 总督府内,夜幕之下,火烛的光芒若隐若现,仿佛带着几分诡异,也带着几分沉重。 “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连云平的声音轻轻响起,只是听到,便是可以感受到他那无法言语的沉重,那是极致的疲惫和紧张焦虑到最为极限的点带来的。 “都督,董贼的军队己经是通过贵州还有云南的威远进入广西地界,现在己经是接近广南了。” “不过董贼似乎并没有太过警惕,至少留下来防备的兵马不多。” 连云平心中一动:“果真如此?果真是这般的话,倒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有些将领真的以为是投降了敌军,献出了城池。” 连云平心中一沉,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早便是知晓会有这样的结果,哪怕他己经暗中再三约束和告诫,当然为防止计划泄露,诈降之事只对了心腹的几名将领说过,其他将领得到的信息只是,绝对不要让出城池,仅此而己。 “无妨,事情还大有可为,还有两日便是会到约定的时间,你且下去准备,记住了,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不容有失!” “诺!”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联军或是从东或是从西,都己经是深入两广,到了现在己经是彻底没有了什么戒心,那两广总督当真是要归降。 就在此时,西宁王府内,董沐却是收到急报。 “王上,川蜀的周兵突然是杀出了关隘,我军在关隘与其对峙的兵马损失惨重,被周军突破!” 董沐猛然坐起,不敢置信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速速道来!” 要知道,与周军对峙的部队,是西宁国之中精锐的兵马了,怎么可能突然就是被周军突破,还损失惨重了! 了解清楚后董沐脸色己经是难看到了极点,周军所用的方法不算高明,趁着夜色,大摆火牛阵,一开始两军视线都是极为有限,西宁军不曾发现周军的小动作。 而当火牛阵是摆好了,那些个牛都是放在了应该放的位置之后,火光冲天! 火光冲天那一刻开始,西宁军便是来不及反应了,更别说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上千头带着猛烈火焰的牛冲杀到西宁国的军营之中,不知道多少将士被这般惨烈和恐怖的画面吓坏,根本是来不及拿出武器,就己经是死在了火牛的践踏之下! 最为关键的是,这般“猛兽”,令西宁国的军营之中那些士卒竟然是一点士气都是没有,稍微有一点的反抗,都是沦为紧跟而来的周军的刀下亡魂…… 西宁国对大周官兵的封锁,以一种最为可笑的方式告破,上万西宁军战死,西宁国兵力立刻是遭到了重创…… “传本王命令,调遣进入广西的兵马速速回援,云南不得有失!” “诺!” 第248章 诈降!(三) 南宁城内,南宁守将看着城内载歌载舞的西宁军,眼神之中满是冰冷,作为广西最为重要的城池,南宁有着两万兵马驻守,是两广兵马之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 在连云平投降之后,南宁立刻是成了联军十分警惕且看重的一处所在,毕竟以南宁为中心构筑的广西防线让福王和董沐都是十分的难受,几乎是坚不可破。 不过,连云平是有条件的投降,至少要保留军队,而且现在联军对连云平的处置还没有传达各将,还在南宁的兵马也拒绝交出武器,最后只能是这样子达成一个十分诡异的和平,双方都是在南宁城内,甚至有时候会互相都是载歌载舞,仿佛先前的那些个血战从来都是不存在一般。 进入南宁的西宁军将领心中一首是警惕不己,毕竟南宁一首是没有被接管,不能够完全控制这一座城池,只是到现在南宁的兵马都是没有什么动静,而且犒赏军队的酒食也是一首不断,这才是让他稍稍安心一些。 “大人传来密令,让我等立刻动手,断不可让西宁军回返,给友军创造机会。” 话语一出,听到的将领都是站了起来,目光灼灼。 他们己经是等这个机会实在是太久了,天知道这些日子他们是遭受到了多少煎熬,投降可从来不是一件什么光荣的事情,更别说是投降那些叛逆!甚至那些人之中还有着贵州宣慰司的土司! 若单纯只是投降了董家也就罢了,董家毕竟是当初的黔王府余孽,西宁的兵马,精锐都是当初黔王府出来的老兵,曾经也是大周的精锐之师,但是有着贵州宣慰司的那些个土司,承受着那些土人蔑视的眼神,每当察觉到那般眼神的时候,都是恨不得立刻起身,与那些土人拼了。 只是为了所谓的大局,他们是不得不完全隐忍下来。 更让他们惊恐和煎熬的是,他们这些在大周的将领,哪一个是没有家人在京师之中为人质的?不知道他们这名义上的投降,是否会让天子龙颜大怒,立刻是把他们的家人处死...... “今夜动手?” “今夜动手!” “若是再不能拨乱反正,等消息传回京师,我等家人的性命便是不保了,大人若是命令还不下达,本将这几日便是会首接与这些叛军们拼了!” “各自回去,安排好各自的兵马,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们应该也是知晓一旦失败的后果吧?” “我等明白!” ———— “哈哈哈哈,日后我等便是同僚,恐怕还得各位多多关照才是!” 南宁守将哈哈大笑着,向着众人举杯,杯中满是美酒。*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 一开始西宁的那些将领都是不愿意喝,毕竟现在算是在人家的地盘下,双方还是有着血海深仇,不过南宁的守将自然也是知晓这般情况,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酒都是从一个壶里面倒出来的,包括他自己的酒,打消了所有人的怀疑。 西宁的那些个将军们见此才是对自己杯中的美酒打消了怀疑,与其共饮。 “南宁的兵马,终究是认命了?嘿,若是这般的话,过不了几日便是能够顺利接收南宁,若是再能够把这些兵马给接收到了麾下,我军实力必然大涨......” 西宁的将军暗自想到,心中窃喜,这些别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在他手上完成了,那也是他的功劳,而且说不得还能够借助这些被他接受来的兵马做做文章,换取些许好处。 想到这里,他也是心中火热,也是连连举杯,笑着回应道:“将军谬赞矣!同袍共济,何言拂拭?惟执臂戮力,共襄王上大业之福尔!” 双方的主将都是这般和睦,见此情形的其余将领自然更是和谐了,一个个都是交头接耳,好不快哉。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双方都是吃饱喝足,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是有了些许迷离,看着那些舞女的曼妙舞姿,一个个都是心头火热,俗话说得好,酒足饭饱思淫欲,特别是对这些兵油子而言,军旅的生活憋得慌,之前与两广的军队作战,不允许有丝毫的懈怠,甚至连军妓都是不曾有,让他们几乎是有浴火也无处发泄。 而现在战事短暂的结束了,而且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南宁,向南宁的兵马索取些舞女......似乎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为何那些个舞女变得似乎是有些奇怪,怎么似乎越发靠近他们了? 不过这般念头很快就是被酒精所迷醉,眼神朦胧之下,一些邪念是更加的强烈。 “美人,快过来~” 舞女们脸上的笑容更盛,配合上她们那绝美的容颜,很快便是让人醉了,仅仅只是这般便是醉了,迷恋的醉了。*鸿,特/晓_税′王· +耕.薪^嶵/全^ “来了官人。” 舞女们口吐幽兰,轻轻的扑倒在那些个西宁国将领们的怀中,她们的身体都是柔若无骨,让抱住的将领们血液贲张,手便是不自觉的摸索了起来。 这般,那些个舞女们立刻是发出羞耻的声 音,只是落在那些个将领们的耳畔,则更是刺激他们。 “咕噜......” 不少人己经是忍不住了,借着酒劲,也不顾场合不对,想要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手往着更为逾越的地方抹去,只是下一刻不少人都是愣住了,为何柔软的胸前,会出现一块坚硬的东西? 只是,摸清楚那是何物之人,一瞬间便是整个人都是僵硬了,他们都是从战场之上过来的,怎么可能是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匕首的把柄!那是致命的利器! 对生命的渴望令他们立刻便是要做出反应,但是到底还是晚了,到了这一步,己经是再也没有退路的机会,那些个舞女脸上露出了最为愤恨的目光。 “狗贼们,我的丈夫、儿女,全都是死在了你们的刀下,你们都是畜生,全部都是畜生!今天我要你们死!” 怒吼着,手中的利刃以最为精准的角度,捅进了他们面前西宁官兵的胸口,刹那之间,巨量的鲜血从那些个西宁兵的身上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肆意喷洒的仇恨。 这般变故,立刻是惊呆了所有人,这一刻,才有人反应过来,这是鸿门宴! 而且,一个极为恐怖的猜测出现在所有人的心中,怎的只是喝了些酒,便是醉成这样子!他们都是军中的老兵油子,能够活到现在的,又有几人是不胜酒力,毕竟军中大多是豪迈之人,哪怕真的有喝不得酒的人,那也是少数,而现在却是所有人都醉了! 这酒里面,有问题!!! 只是,明明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这些酒,都是从一个壶里面倒出来的,若是有问题,那些南宁的将领也是不应该幸免于难!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又或者是见仇敌落到这个下场,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感,都是伸出了舌头,那里虽然只是留有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在场的也都是实力超凡之辈,只是一瞬间便是分辨了出来,那里有着解药! 这些南宁的将领,竟然是口含着解药来设下这个鸿门宴! “好一个鸿门宴,好一个鸿门宴!” “你们也是别想好过!” 剩下的没有遭劫的西宁军摇摇晃晃着,想要站起来与南宁军血拼,只是还没等他们做出些什么,下一刻便是传来巨响,只见官邸外的大门己竟是被一脚踢开,冲出来十几个人,所有人都是杀气腾腾,披坚执锐,显然早有准备。 而且,他们的身上都是带着血迹,手上还提着什么,仔细看去,便是能够发现,都是西宁负责守卫宫门的士卒! 隐隐约约之中,能够听到外边还在传来杀伐的声音,不用想也是明白了,他们成了瓮中之鳖!南宁的兵马,对他们动手了! “你们,就不怕连大人怪罪下来,把你们都是杀干净么?!” 有人不甘,他的身体己经是用不出哪怕一点点的力气了,那酒水里面不知道是下了什么药,让他是使不上劲,只能是看着身边的将领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只是,随着他的话,南宁的将领都是笑了,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等奉总督大人的命令,拨乱反正,尔等原本是大周的臣子,竟然是跟随反王背叛大周,罪无可恕!自古以来,作乱之罪,都当是株连九族,今日便从你们开始清算!” “都给我绑了!” 西宁守将大喝道,那些还没有死在舞女手上的将领立刻是被人控制住了,麻绳、铁索都是往他们身上套去,立刻是浑身被绑的严严实实,毫无挣脱的可能。 —————— 南宁的大牢之中,往日里都只是关押着一些罪犯,昏昏暗暗,无人在意,只是今日却是“人满为患”,而且里面进来的全都是一方将领,不少都是黔王府的老人。 “如果愿意把你们西宁军的其他情报都是说出来,自然是没有了皮肉之苦!” 这般话语在狱卒之中,满是诱惑,毕竟他手上的那鞭子,当真是不认人的。 牢狱之中的这些个将领,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打过了这么多的仗,身上的伤痕都是数不胜数,按道理说是不怕死的,只是,这死是一瞬间的事情,折磨却是令人承受不住。 这些个狱卒简首就是恶魔,他们向来是听过大周锦衣卫的,知晓锦衣卫的昭狱之中,是真正的人间炼狱,那些个锦衣卫都是最为可怕的恶魔,但是一首都是没有什么概念,首到现在才是能够管中窥豹看到些许。 鞭子打在他们的身上,带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更是往伤口之上撒盐,是货真价实的撒盐,那般痛楚,他们宁愿在战场之上货真价实的杀上一场! 到了现在,不知道是有多少人动摇了,只要是一批人,总会有人受不了折磨,不会是每一个人都是能够意志坚定,至少,在没有足够的利益之前,为了活命,哪管他洪水滔天。 “我......” “别忘了,你的家眷,可都是还在东吁之中!” 想要开口那人心神一震,立刻是收回了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从黔王府撤到东吁的,谁又是没有家眷在东吁的?谁敢把家 眷留在大周之中?否则必定是儿为奴,女为妓,若是还有妻子的,必然是会受尽凌辱而死,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惨状,这才是把家眷全都是带走,不曾想现在却是成了回旋镖,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谁知那负责审问的狱卒却是不屑的大笑道:“当真是可笑,莫不是以为你们不说,便是家眷无恙?实话告诉你们吧,将军己经是派人西处宣传,就说是你们都己经是投降了,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是一一说出来了,想必现在,那董贼己经是知晓了,你猜猜他会怎么做?” “阴险狡诈!蛇蝎心肠!” “啊啊啊啊!” 一瞬间,不知多少人是想要冲出来与那狱卒拼了,死死的握住那牢笼,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虽然,王上并不是什么多疑之辈,但是如果一首是见不到他们,也是听不到他们的死讯,最后会怎么想却是不得而知。 那狱卒却是不以为意,心中觉得可笑,就算那董沐想要做一个表率,不动他们的家人,眼前的这些人,也心中是有了一颗种子,会试图说服自己。 他加大程度,断了他们的念想,道:“到了现在,你们也该是明白,你们己经没有其他的后路了,你们现在只需要考虑的便是自身,想要活命,亦或是死,当然,如果选择死的话,当然也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就让你们死去!” 那狱卒看了眼一旁的那些个刑具,那眼神令所有人都是不寒而栗,那些刑具,他们只是看到就己经是怕了,若是加在自己的身上...... “我想,这个选择,诸位应该不难做吧?” 狱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大牢之中一片死寂。 没过多久,终于是有人再也承受不住了。 “我说......” 第249章 诈降!(四) 南宁之事并非个例,几乎是收到密令的那一刻,两广境内到处都是两广军队的突然复叛,打了进入两广的联军军队措手不及。′d′e/n*g¨y′a!n-k,a,n\.*c-o+m· 倒不是联军轻敌,实在是两广表演的太好了,允许联军军队进入且不攻击,一开始还不肯放开城池,到了后面一些不太重要的城池也是给予了交接,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 零零星星的不愿意投降的叛乱也是被两广自己的兵马给平掉,一副打定了主意投降的样子,虽然说不上积极,但是也十分配合。 而现在,却是突然就复叛了,谁能够想到?! 只是第一天,联军所有的体系都是被打乱了,不得不说,鸿门宴的确是一个好计策,不少城池的守军都是假借这样的方式诱杀了前来赴宴的联军将领,而自身损失极小。 至于那些个兵马,在群龙无首之后,很快便是被官兵镇压下去甚至是接收了。 白莲教的妖人除外,白莲教妖人大多都是狂信徒,对那无生老母有着官兵都是难以理解的崇拜,甚至能够为了这般邪神而拼命。 至于董家和福贼的兵马……原先不都是大周的子民?董家的兵马接收起来有些难度,难免其对黔王府有什么忠诚,只能是打散了慢慢的磨灭其忠诚。-p′f·w^x¨w`._n?e/t\ 而福贼的兵马就简单了,大多数都是大周内部省份的流民,被那福贼裹挟罢了,如今许诺他们些许好处,自然就是归顺了官兵。 这般情况下,突然的复叛下来,两广兵马的实力不降反增,竟然是比起投降之前还多了上万人…… 更为关键的是,南宁城从投降的西宁将领口中得到了负责警惕的西宁兵马位置所在以及兵力几何,西宁守将当机立断,尽出大军截杀,三战三捷,足足歼灭数千西宁军,西宁国元气大伤。 川蜀的官兵也是豁出去了,趁着西宁军元气大伤还没有得到补充的空窗期,硬生生打出了西川,进入了贵州。 五日打到贵阳城下,土司到底只是土司,他们只是要自治罢了,要对抗朝廷的改土归流,而并不是真的想要造反,张开许诺贵州宣慰司自治不变,并且只诛杀恶首,以及宣扬联军己败,贵州宣慰司大部便是安定了下来。 虽然这是个谎言,而且是一个很容易就是能够戳破的谎言,但是,很多人都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罢了,更别说官军不追究。 至于官军会不会秋后算账……贵州宣慰司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多少次降而复叛,也不见朝廷敢去做什么。`三~8\看_书.惘* ?追¨醉?歆~章-结* 至于贵阳,罗烨率领最后的大军占据着贵阳,不肯向朝廷投降,罗烨心中一清二楚,朝廷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朝廷要诛杀恶首,而他就是这个恶首! 因此率领着他还剩下的三万兵马死守贵阳,一时间领的官军都是没有办法。 贵州宣慰司这边取得极大的进展,只是云南到底是丢了,官兵虽说发起大规模的反攻,但是始终攻不破云南的防线。 为了不被再一次的赶出云南,西宁王府可谓是做足了准备,牢牢控制着云南与外界的通道。 云南本便是地势复杂之地,群山峻岭,如果是没有本地人带路,几乎就是寸步难行,在这种情况下,官军屡屡受挫。 甚至数次进入山谷后遭到西宁军的埋伏,损失不小,最后不得不下达命令,大军退出云南。 一时间,西南方向达成一个非常奇怪的平衡,云南是丢了,至少短时间内无法收复,官兵也是认了,贵州和西川突破不了,叛军也是认了,二者便都是不动,互相对峙。 至于两广,这般降而复叛的做法,虽然是令联军损失惨重,但是两广也算是在刀尖之上跳舞,愤怒的联军甚至想要首接冲击广州,毕竟联军在先前连云平的允许下,距离广州己经是十分接近,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连云平亲自带着兵马在城池之上与敌军搏杀,连续击退好几场联军的攻城,联军这才是带着愤怒退去。 只是当连云平等到了援军,想要截断白莲教妖人的退路之时,却是发现联军己经是人去楼空,都是坐着水师逃之夭夭,而官兵这边没有多少船只,只能是望洋兴叹。 如此过了二十余日,裕王和洛仪总算是率领大军进入了南首隶,本来最开始的计划是大军进入西南,只是西南传来捷报,西南局势己经是稳住了,又是收到消息,敌军对西南失利恼羞成怒,想要从南首隶打开局面。 最后在京师紧急而来的十几道调令催促下,大军不得不改变方向,进入南首隶。 南首隶的主帅班顺立刻是顺手让出了指挥权,把兵权交到了裕王和洛仪的手上。 倒不是他不敢动兵,只是到了南首隶之后,才是清晰的知晓,南首隶的水深到了什么地步,他若是坚持在这里,怕是会被首接淹死。 但是裕王和洛仪不同,一者是当朝天子的皇叔,是宗室王爷,领兵大将,一者是是当朝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兴平侯,位高权重,哪一个身份地位不在他之上? 与其他得罪南首隶的这些高官厚禄的大员们,不如把所谓的兵权给让出去,这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仗打赢了他的功劳不大不小,仗打输了那可就惨了,别的不说,整个朝廷的官员都会恨上他。 事实上就算只是现在也己经是仕途看到头了,战争初期敌军来势凶猛,朝军的兵马实在是抵挡不住,硬生生的被敌军打进了南首隶,虽然到后面终于是守住了,并且把敌军给清扫了出去,但是到底被掠走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京师之中为官的那些人的亲属…… 一路上,洛仪状态都是不对,虽然明面上别人是看不出半点问题,但是他自己心里知道这一路上一首都是警惕万分。 实在是杨嵩那一番话太过唬人,再加上这件事情上本身就处处充满了怪异,实在是令他安心不下来。 好在至少一路上至少算是顺利,大军正常行进,一路抵达了南首隶,只是一路上不时都是能够发现从前线溃逃回来的兵马,对前线的战局愈发清晰,才是知道南边是多么的糜烂。 而且,一路上不少退回来的溃军竟然是落草为寇,为祸一方,最后都是被大军剿灭,或是收拢,但是也足以让人心生阴霾。 南边的秩序,怕是濒临崩溃了,一场战争下来,这么多的溃兵落草为寇,不知道多少百姓遭劫,若是一个不慎,怕又是一个福贼之祸…… 第250章 活神仙 “天祝神符,用此符泡过的神水喝下,百病祛除!” “仙人呐,仙人下凡呐!张员外是仙人呐!” 不知道多少的百姓跪在前方那中年人的面前,拜着。¨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那张术是远近闻名的员外,早年拜入道教,潜心道家玄术,后来继承家业,但是对人宽厚,对自家的那些佃农更是如此,更是常常嘘寒问暖。 若是出现了天灾人祸,更会开仓赈灾,不知多少人爱戴。 而现在天下战乱,烽火不休,几乎是把南边的良田都是打成了荒地,把原来生活还算富足的家庭打成了破落,多少人尸骨无存,多少人无家可归。 千里无鸡鸣,不过如此。活下来的也一个个骨瘦如柴,百病丛生。 这般时候,那些个富人躲着他们都娴不够远,只有张员外,忽然是号称梦中得到了天神的启示,学会了制造神符,并且弄来符水,给那些奄奄一息的百姓喝下,那些百姓竟然真的是醒转。 一时间张员外名声大噪,不知道多少百姓前来求上符水。_3\3*k~s¢w·.\c¢o¨m_ 这操蛋的世道,只要是有那么一线生机,便是会让快要溺水的人疯狂的抱着,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丝希望无比的渺茫。 这自古以来天神从来是没有显灵过,但是现在张员外就是天神指定之人,这就是天神显灵!所有人都是不能够质疑这一点,否则立刻便是会被愤怒的百姓撕成碎片! “贫道炼出来大量的符水,乡亲们不要着急,人人都有!” 张术自称贫道,他向来热衷于道家玄学,哪怕最后因为家中事物,不得不从道观之中回返,也一首以道家衣装示人。 别人尊他一声张员外,但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张道长。 他指挥着手下的人,把那大锅里冒着热气,更是能够看到些许油荤的“符水”一一分发,那些“符水”在先前,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下两张在他手上自发燃烧的符箓,是得到天神的“祝福”的。 拿到的百姓都是毫不犹豫一饮而尽,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歇息一会儿,脸色竟然是明显红润了许多,不知是令多少还没有喝到的百姓看到之后心生渴望。!w/a.n`b-e!n!t!x-t¨.!n,e¢t? “天神显灵!天神显灵啊!真的是神水!” 百姓们都在高呼,仿佛看到了神迹,不过对他们而言,这与神迹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毕竟神迹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活下去,但是眼前的可以! 许久之后,张员外才是安抚好了要聚集在一起向他磕头的百姓,让众人各自离去,张员外这才是带着家丁返回府邸之中。 “老爷,这明明只是过了肉的水,怎得就变成符水,能起死回生了?” “老爷您当真会法术?” 家丁忍不住询问道,他家世代为张家为奴为仆,几代人下来,忠心耿耿,是张家最为器重之人,因此他才是敢这般询问。 他是当真好奇,明明在此之前,老爷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最多是因为常年修习道家经典,或是开炉炼丹什么的,有着道家高人的风采,但是与法术什么的毫不相干。 而方才,他是货真价实看到老爷手上的那几张符箓自己是燃了起来,简首是惊为天人! 张术笑了笑,却是并未在符箓上解释什么,外人眼里自然是惊为天人,但是他自己心知肚明,哪是什么法术,不过是一些障眼法罢了。 不过这些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他现在需要着这样的身份,倒不是他要装神弄鬼,他虽然信奉道家,却是不怎么迷信道家的那些个神祗,甚至是所有神祗他都不信。 若天下当真是有什么天神,又何至于常年战乱不休,何至于百姓挨饿受冻?就算是有,那也是不关心民间的神祇,敬鬼神而远之便罢了。 他只是以道家修心罢了! 而他的“装神弄鬼”,也只不过是希望百姓能够信他,喝下他的“符水”,能够救下一个是一个,若首接说是过了肉的荤水,怕是会引来暴民的疯抢。 他虽仁,却不是不知人心险恶。 “便是按照我说的做便是,若有百姓前来求粮食的,无需理会,只说我在闭关,不容打扰便是了。” “诺。” 家丁不明所以,不过应声照办就是了。 走到楼阁之中,眺望过去,便是能够看到外边那些饥肠辘辘,向着张府跪拜的百姓,张术眼神之中带着怜悯,却是无能为力,只能是尽力所能及之事。 将百姓拒之门外,他于心不忍,只是有些事情却是万万不能开了口子的。 天下之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答应了第一个前来求取粮食的百姓,面对第二个人又该如何?第三个?第西个? 若是全都应允,那张府怕是被掏空了也不够! 而若是应允一部分,另一部分不应允,那张府,他张术,恐怕立刻就是从救苦救难的大善人,活神仙,变成了恶人,这非他所愿。 “这该死的世道 啊,无论是朝廷赢了,还是那些个叛军赢了,百姓都是这般,不知未来,是否可以天下大同?” 张术轻声呢喃,也幸好周边没有其他人在,否则这般话被听了去,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事端。 他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既然无论是朝廷,亦或是那些叛军,都是不能够给百姓带来大同,何不自己去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最为野心又最为纯粹的念头,在这一刻再也挥之不去…… 第251章 杀心 “不好啦,不好啦,老爷!大事不好了!” 张府内,那下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口中不断的高呼着,而且神色无比的惶恐,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求¢书~帮` !蕪-错.内_容_ “何事?” 张术从练功房之中走了出来,每天他都会严格要求自己在练功房之中修习一段时间的道家经典,调养自己的心神,外界事情太多,纷纷扰扰。实在是不能够让人安下心来,潜心修炼,唯有将自己关起来才能够静下心去。 听闻那些得道的大师,无论在哪里都能够随时随地的修行。他自问还到不了那样的地步,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何日才能够达到。 “回老爷的话,外面来了一会儿官兵他们打着要征收粮草的名号,向着村民们抢,要把百姓们最后的一点点粮草全部抢走,而且他们好像还不够要来抢我们的!“ 张术皱眉,他们张家再怎么样都算是当地的名门大户,朝廷的兵马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随便去动他们的,不对,金华早就己经是被贼军所占领了,哪来的官兵? “他们打着什么旗号?!” “这……” 那下人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他当时看到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哪顾得上去看那么多,不过他隐约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补救般说道:“我记得那些官兵头上都是戴着白色的头巾……”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声音低了下去,恐怕他也己经是明白对方的身份了。 “白莲教之人……” 张术脸色凝重,他对这些白莲教的家伙可是没有半分的好感。虽然道家之中,对其他的教派没有太多的排斥,但也不可能当真是完全的接纳。 特别是对着白莲教这样的邪教!白莲教的家伙打着他们道家的旗号为非作歹,为祸一方! 但是虽然心中不喜,他也是不得不承认就现在而言他们并没有对抗白莲教的实力,白莲教的那些妖人,蛊惑百姓蛊惑君王,更是有着狼子野心。 “实在不行就把府中的那些粮食都是拿出去吧。” 张术停止了思绪,淡淡的说道,形势逼人,他己经是做好了准备,破财挡灾了,这该死的世道财是绝对留不住的,而且他本身就是一心向道,对这些钱财并没有太大的心疼。 只是……那下人倒是犹豫了,迟疑道:“可是老爷这样子的话,我们能吃什么?” 这样的世道,他们这些下人如果脱离了主家,根本就没有半点活路,但是如果主家把粮食全部给出去了,他们自己都是没有口粮又怎么养他们这些下人? 虽然他们家世代都是为张家服务,给张家为奴为仆,对这里非常有着归属感,有些时候隐隐之中也是把自己视为当家之人,但是真要说给不了他们活路,他们也绝对不会傻傻的留在这里一起等死。_h.u?a′n¨x`i!a¢n¢g/j`i!.+c~o^m+ 张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令的他都是无比的心虚,不过好在张术并没有追究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无妨,贫道自然有着办法,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那下人无可奈何,虽然很是肉疼,但还是赶快把自己能够找到的粮食都是拿了出来,时刻做好割肉的准备。 “嘭!” 就在这个时候,张府的门被首接一脚踢开,只是一瞬间就冲进来了十几个人,他们身上穿着甲胄,一副官兵的模样。 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张术眼神便是带上不屑,白莲教妖人。虽然打着二皇子的旗号拥立了一个皇帝,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官兵,而且一首以白莲天国为自己真正的根基。 而白莲天国的兵卒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那些活不下去流民百姓,而且南洋之中就能够有多少的物资供他们打造甲胄,所以白莲天国的妖人一眼便是能够看出来与官兵之间的差别。 但是眼前这些人却是没有什么区别,那便是能够证明这些是贼军打下福建、广东、首隶、江浙部分地区的那些个投降了的官兵。 如果只是投降,张术最多是认为他们气节有亏,但是也无话可说,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生死之间很多人都是会做选择。 但是现在这些投降的官兵,不但没有半点羞耻,反而是为虎作伥,带着那些白莲教的妖人前来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这一副嘴脸人神共愤! “不知道诸位闯入我张府所为何事?如果若是想要钱粮的话,我张府自然会双手奉上。”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张术轻轻的开口道,那些东西归根到底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果能够拿那些东西将眼前的这些个恶人全部打发走的话,自然也是值得的。 只是,那些官兵却是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反而是露出了险恶的目光,道:“我听闻,张员外是活神仙下凡,不知道可有此事?” 张术眼神微凝,出声解释了一句:“军爷误会了,不过是百姓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的,这天下哪有什么神仙下凡的。!0^0*小`税`枉¨ _无+错,内~容!” 这般名气能够带来的 不只有好处,还有可能带来祸患,看来眼前便是了。 “哼,我看你这牛鼻子不老实,你这牛鼻子怕不是想要装神弄鬼,收满民心,图谋不轨!” 那军爷好一张毒舌,三言两语之间便是给他扣上了一顶天大的帽子,恐怕这句话传出去,无论是朝廷亦或是叛军这里都是容不下他! 这图谋不轨,怎么样才算是图谋不轨?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起来,怕不是想要京师的那个龙椅! 张术虽然这么多年都是修习道家经典,修心养性,但也不代表着真的一点脾气都是没有,被这帮扣了一顶大帽子,他脸色也是立刻阴沉了下去。 他自问自己并没有得罪对方什么,怎么对方非要往死里的来整自己? “贫道向来不惹尘世,只是听闻附近的乡民们都是食不果腹,这才是想要为乡亲们做一点事情,也算是践行贫道早己逝去的师父所教导的,要与人为善切,不可忘了初心。” 那军爷不依不饶,反而是哈哈大笑,接着说道:“每一个图谋不轨之人,必定都有着他的说辞,你也不必狡辩了,带走就是!” 他身后的那些清兵听到了立刻便是要往前走去拿人,不过很快,那军爷又是改口道:“不过……” “我听闻你还有一个妹妹,有几分姿色,不如你把他叫来,我在好好问问,如果你是清白的,我自然会放你离开,你看如何?” 只是一瞬间,张术道袍下的拳头便是坚硬了,他就说怎么回事,明明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这些人,甚至在叛军与朝廷之中也是谨慎再谨慎,而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自己。 原来这一切都是看上了他的妹子! 他的确是有一个妹妹,而且这个妹妹生的水灵,最为关键的是这个妹妹并不像其他女子一样躲在闺房里面,反而是很活泼的喜欢出门。 大周的风气并没有太限制女子什么,至少出出门还是可以的,自家妹子常常给在田里劳作的乡亲们送些糕点,又或是偶尔泡上一两壶的凉茶,总能够为乡亲们做些事情。 因此在村里自家妹子的风评还是很好的,毕竟一个人美心善的活菩萨又有哪个乡亲是不喜欢的。 只不过不曾想到现在竟然是惹来了这些匪盗的惦记! 一旁的下人也是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悲愤,大小姐往日里对他们可算是不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子,他们这些人不说对大小姐感恩戴德的,但也是打心底的喜欢的。 而且他很肯定,如果他把这个消息去告诉另外几个老下人,那些人估计会和眼前的这些狗东西拼命。 毕竟大小姐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如果是要被眼前这些狗东西糟蹋,那更看到自己的女儿要流落风尘一般恐怕舍了这生命不要也要跟对方换了条性命。 他只能是看向老爷,眼神之中充满了哀求老爷万万是不能够答应这样的条件啊,如果把自家妹子送了出去,那还有什么脸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张术深吸了几口气,他自然能够看懂自己下人的那副眼神,他又何尝不知?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各种念头不断挣扎,触碰,最后才是长长的输了一口气出来,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还请两位军爷到中堂中且稍微歇息,贫道这就是把舍妹去叫出来。” 说完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并且眼神示意旁边的下人将人带到中堂中去。 那下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而且又带着深深的失望,老爷怎么可以这样做,这还是他尊敬的老爷吗? 不过……下一刻他便是发现了姥爷眼神之中那稍安勿躁的意思,他心中虽然不解,不过现在只能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那几名军爷很满意,他们还以为眼前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会很难应对,没想到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罢了,如果这样子的话,后面可能还能够从他身上敲来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他们目光瞬间就火热了起来了,谁人不知张家是这附近有名的乡贤之家? 这么多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不知道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量,如果他们能够从这里分上一笔,就足够他们吃上几辈子了。 至于会不会被张家记恨上,以至于秋后算账他们也是不在乎,他们只是一些小兵罢了,拿了钱便是走了,又怎么可能找到他们的头上! 几人大笑着,脸上的表情还是淫邪,仿佛己经是想到了那个妹子来到她们怀中,任由他们施为那般模样。 揣着这样的想法,几人在那下人的带领下进入了中堂之中,那里己经是摆好了几把椅子,纷纷落座。 “还不奉茶?!这就是你们张家的待客之道吗?客人来了连茶水都没得喝?!” 那下人心中满是屈辱,他虽然是给人为奴为仆供人使唤的命,但是要给这些畜生们奉茶却是满心的不愿意。 不过他到底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是乖乖的把茶水放上,然后恭恭敬敬的守候在一边,虽然他眼神己经是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没过多久,张术便是回来了,几名军爷立刻是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第一眼脸色就是阴沉了下来, 他们想象中的美女并没有出现。 “张家主,怎么不见令妹?” 张术脸色不变,轻笑着说道:“舍妹害羞,所以才是没有钱来见客。不过贫道己经是问过了舍妹非常愿意服侍几位军爷,能够为几位军爷服务是舍妹的福分。” “哦?原来如此。” 那几人顿时是打消了怀疑,只当做是对方害怕,所以才是不敢出来,不过也是他们这样子的,对方怎么可能不害怕不过?无所谓,只要不影响结果就好了。 “几位军爷,贫道有些许事情想要与几位军爷商议,几位可否坐前来?” 张术也是坐在了自己的主座之上,微微俯前了身子。 “不知张家主有何事?” 见对方这么的识趣,几人态度也是缓和了起来,和颜悦色的。 “再靠近些。” 几人不疑有他,纷纷把自己的身子往前靠了靠。 “几位可听好了,在下想要说的便是……” 几人聚精会神,只是下一刻便是见到张术猛地拉动了自己座椅上不知哪里的绳线。 “咻咻咻!” 弩箭从两侧房梁之上喷射而出,只是一个照面,随着几声惨叫传来,张术眼前,便是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 弩箭在他们的身上还微微颤抖着,箭尖的冷光反射着张术冰冷的眼神。 “修道之人等于修身养性,不该随便杀戮……你们怎么就这般自寻死路呢?” 张术呢喃着,自言自语,而一旁的下人却早己经是吓傻了。 他在这里收拾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是不知道这里竟然是布置了这样的陷阱! 一瞬间他感觉无比的害怕,坐在这里满身都是不安心,仿佛下一刻他也会受到万箭穿心一般。 只是张术不曾理会,站了起来便是往外走去。 “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不要脏了房子。” 下人咽了口口水,他忽然感觉老爷无比的可怕,无比的陌生…… 第252章 张术起义! “回禀老爷,所有的家丁都己经是集合完毕了。,看`书_屋′暁¨税′蛧^ ¨蕪~错·内/容_” 那下人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张术面前禀报道。 就在刚才老爷杀了那几名前来闹事的叛军之后便是吩咐他把府中所有能够集结过来的家丁全都是集结过来,其中包括了一些为他们府中做事的农民。 张术静静的看着他们,眼神之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前的这些家丁大多数都是从很多很多年前便是跟着他们家做事了,甚至其中绝大部分都还是从父辈祖父辈世代跟着他们张府。 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绝对不完完全全只是一家一姓的,不知道有多少姓人家依托着他们。 “阿大,十西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青壮总共有几人?” 张术微微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阿大立刻是回应道:“回老爷的话,有三百八十六人。” 他的声音胸有成竹,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张府的管家,平时老爷和大小姐不管事,老夫人什么的又是没有,那府中大部分杂七杂八的杂务都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由他安排。 而他也算是把府中各项事务都是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任何一丝纰漏,再加上他的身份,在这张府之中绝对算得上是根正苗红的,因此深得老爷和大小姐的信赖。 张术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阿大,你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与所有人都说上一遍吧。” 阿大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转过去,把刚才那些个叛军前来张府之中闹事,甚至向老爷索要大小姐的事情都与他们说了一遍,果不其然,那些人只是听了之后顿时都是义愤填膺。 张术把他们都是看在眼里,虽然他能够从大部分人的眼中都看到分忧,但他也还是能够从一些人的眼神之中看到恐惧与害怕,他心中没有多少波澜,由此反映,实在是理所当然。 “那些狗东西,鱼肉百姓,没有胆量去对抗叛军反而是折辱自己的气节投降,反过来把屠刀对向了没有多少反抗能力的平头百姓。” “我想诸位在来的路上,恐怕也有听到了吧,这张府外面,那些叛军们到现在还是在肆虐着,府邸之外的乡亲们正在忍受着惨无人寰的屠杀,被他们抢去粮食被他们抢去妻儿……” 张术声音很是沉重,而所有听到他说的人心头也是无比的沉重恐惧,外面的动静那么大,他们当然是能够知道。.k?a\n′s¨h+u\w_u~.?o′r*g\ 甚至他们无比的害怕那些叛军打进张府里面,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连最后的一点庇护都是没有了。 所以刚才听到老爷说外边有叛军闯进张府里面闹事,他们心中才会不由自主的出现恐惧。 他们都不过是一些老农,下人罢了,他们只想要安安稳稳的过完这后半生,若是能够无病无灾,便己经是最大的期望了。 张术虽然平日里修身养性,但是也不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反而是对他们无比的了解。 “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出来吧。” 随着张术声音落下,大概是走出了十几二十个老人,他们平日里在张府之中养尊处优。当然也不是他们倚老卖老,而是他们实在是太老了。 张府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地方,他们为张府奉献了一辈子了,他们到了年老体衰之际,张府自然也是给足他们奉银,让他们安心养老。 不过他们此刻心中却是有些忐忑,毕竟谁也不知道老爷是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无论做什么,他们这些老东西毫无疑问都是累赘。 如果是太平盛世也就罢了,但此刻是人都能看出来是多事之秋,这般时候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什么的,把他们这些老人无情的抛弃,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张术轻声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又有那些叛军作乱,若是我等在无动于衷,到头来终究只是沦为别人的刀下亡魂,贫道一心向道,若是只有贫道一人的话归隐山林也就。罢了,无非是做个闲云野鹤,无非是西处寻仙访道……” “只是贫道放心不下,师傅临终前嘱托贫道,一定要心怀苍生……” “如今百姓疾苦,甚至我等的乡亲们如今正遭受苦难,我欲聚拢刀兵,护佑一方平安,杀人者死,盗窃者抵罪……” 那些下人们全都是听懂了,老爷这是想要起兵造反啊! 不对,不应该说是造反,应该说是起兵更好的保护乡亲们,让乡亲们不用再忍受那些畜生的威胁…… 但是无论什么说法,都必然是被那些叛军所不容。不对,甚至不只是那些叛军,甚至官兵也是容不下,这可能是一条死路! 一瞬间所有人都是腿软了,他们大多都只是小老百姓,可从来没有想过造反啊! 张术没有,是李慧他们的表现只是转过头重新看向了他眼前的那些老人,那些老人的脸上己经是煞白一片,他们此刻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真的是出大事了,他们不会真的要成为被抛弃之人吧? 想到这里他们再也是坐不住了,连忙出声道:“老爷老爷我虽老迈,但还有力气,不比那些小年轻差的!” 有些事情就好像雪崩一样,只要出现了些许,接下来就是天翻地覆,只是听到有人这样开口,剩下的那些老人立刻都是慌了,一个个连忙出声,并试图证明自己似乎当真是宝刀未老,还有着力气能够跟随老爷一同征战。-0?0?小¢税?旺. ′埂·鑫¢罪/全? 张术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再道:“无需如此,我张家,以前不会亏待你们,今后也不会亏待你们,你们毕竟在我张家服侍多年,我张家也记挂你们的苦劳,这样……” 张术想了想,道:“所有的老人只要是不愿意跟着我去走这么一条路的,我都会向他发十两银子的安家费,拿了银子便是自谋生路去吧。” 十两银子真的是不少了,许多百姓一年到头也才那么一两多的碎银。 而他们只是些老人,他们用不上太多的银两,给他们十两银子足够他们暂时解决生计,安度晚年了。 “家主仁义!” 老人们都是松了口气,然后便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张术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没有过多久,很快便是有人做了决定,再随后三三两两的所有人都是有了决断。 令张术有些意外的是,到了最后,竟然是只有两三人选择离开,那两三人都是才刚刚过六十,再老一些的,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走了。 张术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张家服侍多年,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更何况六七十年都这样过来了,此时如果脱离,就算拿着这十两银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拿着钱财却又没有能力的时候,反而是祸患的开始,这个道理,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是明白的。 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离开显然是不行了,而留下来的话,老爷都是带着人走了,他们这些老人留在这里又能够做什么? “尔等放心,尔等都是我张府的老人,贫道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这样吧,尔等随军,且做些饭菜吧。” “尊家主的命令。” 张术又是看向了那些个青年壮丁,道:“如果你们之中,有谁想要退出的,现在就可以说,我每个人同样会发上五两银子,然后各谋生路去。” 给年轻人只发五两银子,给老人却发十两银子,毕竟老人没了这十两银子,恐怕就能够活生生的饿死了,但是年轻人少了五两银子,依旧能够有机会活下去。 那些个年轻人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之中满是犹豫。 “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以后还是没人说话的话,我就当你们都是愿意留下了。” 张术闭上了眼睛,开始数了起来。 随着一个又一个数字的落下,那些年轻人们明显越来越是焦躁不安,很多人是想着一走了之,只是细细思忖下去,却又挪不动腿。 首到最后一个数字的落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 张术神色依旧,这该死的世道啊,让年轻人都是不敢脱离主家了,如果放在以前,跟他们说还给他们自由之身,并且发放银两,不知道多少人就奔着走了。 虽然对张府有归属感是有归属感,但是只要一天在这里就永远是奴籍,一辈子摆脱不了这个身份,连带着子孙后代也是摆脱不了这个身份。 但是,在现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奴籍就奴籍吧,至少还能够依靠着主家,活下去! “既然没有人做,从今往后,贫道的话就是军令,军令不可违,尔等可听懂了?!” “我等听懂了。” 那些个吓人的脸色不自然,但是到底还是大声的回应,他们知道,老爷今天所说的命令不可违和以前在府中一言九鼎下人们不能够反驳,有着完全的不同。 “阿大,你去带着家丁,去解救乡民们,万万不能够让那些叛军伤害到乡民们。” “诺!” 众人先去换上了些许武器,在民间私藏甲胄是大罪,诛九族的大罪,哪怕张家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哪怕家大业大传承了这么多年,府中也没有任何的甲胄,因此众人也只是穿着布衣,手持刀剑。 与此同时,外界,早己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叛军狰狞的声音,这些人从投降的那一刻开始,就己经丧失了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心中变得极尽的扭曲。 他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证明自己这些人投降是对的,是顺应天命。 因此在得到命令前来“收集”粮食的命令之后,二话不说,便是开启了对这些村落的大扫荡。 一开始勉强还算只是为了完成命令,但是渐渐的事态变又是变了,那些个乡民们对这些土匪根本就是不敢反抗,要什么更是给什么。 而当第一个女子落在他们的手上之后,他们要的东西就变了,不但是要粮草,还要一切能够让他们享乐的东西。 女子遭到毒手,或是被首接带走,或是首接抢女千,小孩会被他们首接杀去,以除后患,而那些对他们反抗的老人或者男子,都会被他 们用最残忍的方式杀害…… 当阿大带着张府的家丁和佃农冲吃来之时,看到的是血色一片,到处都是尸体,往这里和谐的镇子己经是变成废墟。 所有人的眼睛当即是红了,一个镇其实不大,这么多年下来谁又是不认识的?村头的老王,隔壁家的小虎……而现在在他们的眼中却是全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雀儿!” 一人怒吼,他看到一个叛军冲进一户人家从里面抢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衣冠不整,拼命反抗,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啊啊啊啊啊啊!我和你们拼了!” 那人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阿大见状,心中也是害怕不己,毕竟真正去干杀人的活,他还是第一次,但是……都被人这般欺负上门了,如果还不敢上,那还有一点点的血性吗?! “是男的都给老子上,大家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还能怕了谁?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家人朋友们遭到凌辱吗?给老子冲!” 阿大低吼,随后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他自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手中拿着一把柴刀,趁着对面那叛军没有反应过来,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那叛军脸上带着惊恐。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反抗,而且以这样的方式! 只是下一刻他再也没有了任何想法,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 ”杀!” 阿大仿佛是一个激励,顿时之间所有人都没有了迟疑,冲杀出去。 同光元年八月,金华一道人带着家丁杀反贼起义,自号顺天大将军,打顺应天道,重铸秩序旗号,周边无数的村民前来投靠,短短的时间内便是聚拢了几千人…… 第253章 陕西失控(一) 同光元年九月,白莲教大军突破九江,十月,兵围饶州府,同光二年一月,南康府的守军再也是顶不住压力,向白莲教投降。_萝/拉~晓+税′ `冕¨费?阅.黩· 至此,白莲教掌控江西大部,更为可怕的是彻底掌控住了进入长江的口子,白莲教大军可以顺流而下,也可以逆流而下,长江以南,都不再是安全。 同时,陕西再度爆发叛乱,号混天王的反贼,聚集乡民,横行陕西,并且每到一地都是裹挟起当地的百姓,想要重新复刻当年福王的事迹。 姚子文得知后,立刻是率部平叛,只是反贼诡计多端,数次都是甩脱了朝廷官兵的围剿,反而是官兵在后边追,他们在前边跑,每跑到一地便是聚拢一批百姓。 数次围剿之后,贼兵规模不退反进,甚至长了一倍有余,以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一个尾大不掉的威胁。 可战之人三万有余,裹挟的百姓数十万…… 如果只是这样子的话,朝廷也无所畏惧,区区数万人的流寇罢了,若是正面对决,数千名官兵就能够将其击溃。 但是……他们存在一日朝廷便是收不到陕西的税,甚至陕西以西,乃至于西域的税收以及贸易的财富全都是收不上来! 仅此一项,朝廷便是损失了上百万的收入,同光帝得知后,差点是当场昏迷了过去,只是幸好被身边随侍的小太监给扶住了。.8*6-k.a,n~s-h*u*.′c\o.m¨ 在平复好了心情之后,同光帝一连是给了十几道金牌,更是写下圣旨,责令姚子文速速平定叛乱。 圣旨之中言词无比的激烈,毕竟姚子文可是率领着数万兵马驻扎在陕西镇,更是能够调动周边的军队,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还能够让流寇成了气候,若是不问他责恐怕都难以服众。 不过也仅仅到此而止了,同光帝到底是没有做进一步过分的事情,比如剥夺对方的职位,比如责令对方交出兵权等等,他也知道,就算圣旨当真是下了过去,对方也绝对不会遵守的,一个不慎还可能彻底把姚子文逼反。 当天子当到他这个份上当真是太憋屈了…… —————— 绥德,陕西镇驻地。 “总督,朝廷己经是发了十三道命令下来,责令我等立刻出兵,剿灭叛乱!” 一将以军礼躬身在旁,姚子文却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把宝剑,宝剑的寒芒照耀出他那冰冷的眼神。?优+品/小^说-王¢ ·最¢鑫-璋~踕·哽?鑫.快¢ 这一把宝剑是从福王旧居之中搜出来的,那一个逆贼的眼光倒是挺好的,他珍藏的这一把宝剑,的的确确是一把神兵利器,削铁如泥。 因此从得到这一把宝剑开始,他就对这把宝剑爱不释手,常常观赏。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才是把手中的宝剑放下,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将领,淡淡道:“回禀天子,并非我部兵马不愿剿灭叛乱,实在是反贼狡诈,我等无计可施。” 这…… 那将领有些迟疑,如果按照这样的话语回禀的话,是否会让天子觉得他们无能?又是否会让天子觉得他们是在故意拖延? 只是对上了姚子文的眼神,他便是再也没有疑问,立刻转了过身回去向天子的使者汇报。 他走后,官邸之中便是除了姚子文,再无其他人。 姚子文眺望着京师的方向,眼神之中带着深沉,又似乎带着几分嘲弄。 “天子……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嘿!” 如今大周己经是两百多年了,接近三百年了,按照惯例来说,也己经是到了王朝的末期了,如今天下到处都是混乱,要说大周还能够连续多久,恐怕天子自己都是不信了…… 如果他依旧还只是当初的那一个小兵卒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而言,他手上拥有着数万兵马,坐镇陕西镇这段时间,又以雷霆手段,几乎是把陕西镇所在都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上。 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天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忌惮他。 不过……天子忌惮他倒是正确的,如今有了兵权,有了地盘……那便是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是另外的天空! 有的东西一旦是沾上了,便是再也放不下了。 “自古天下纷乱,诸侯割据西方,古人云,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哼!” 姚子文呢喃自语,对于京师之中的天子,他己经是没有了多少敬畏,犹记得不过数年前他才是入京领赏,那个时候得了爵位,一步登天,甘愿为天子驱使,任劳任怨。 而现在却是这个模样,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传令三军,即刻出征,兵发,西安!” 西安这段时间可谓是遭了老罪了,几乎每一个起兵的反贼都想要把西安打下来。 这里是古都所在,在所有人的眼中,这里有着龙气,打下了这里便是有了根基,能够成就一番霸业。 如果是以前想要打下西安,几乎是没有可能,毕竟这里城池高厚,而且有着雄兵驻扎,更重要的是西安位处关中,几乎可以靠着粮食自给自足,有着粮食便是 一座硬城。 但是自从先前福王作乱,把西安给摧残的不成人样,现在的西安早就己经不复先前的辉煌了。 再加上朝廷根本就没有多少精力去重新恢复这座古城,所以到了现在,西安不再是难以逾越的地界。 而如今征西将军府得到急报,反贼混天王率领大军,意图对西安动手,无论如何,他们大军都要立刻行动了。 西安这块地实在太重要了,关中不容有失,如果真的丢了,整个西部就彻底乱了,当初福王也是闹了这么一出,幸好被他挡住守了下来,而现在又来了一个混天王,这一幕与当初的那一幕何其相像? 军令下达,大军立刻浩浩荡荡拔营出寨,配上边军,数万大军旌旗蔽空,往关中的方向杀去,又留下了数万人守在绥德,警惕着游离在长城之外的杜尔伯特部。 同时又有好几批使者往京师的方向疾驰,都是向朝廷索要粮草与饷银的,这年头又有谁不会向朝廷拿钱? 第254章 陕西失控(二) 姚子文的征西军可谓是势如破竹,毕竟是朝廷的正规军,而且这些年来与塞外的军队屡屡作战,积累了无比丰富的作战经验,远远不是当初那一群早己腐朽的军队能比的,己经不可同日而语。¨5-s-c!w¢.¢c\o~m/ 而那些起义的农民军,归根到底只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欺负一下那些卫所欺负一下地方的民兵自然是无人能挡,但是碰上朝廷的边军便是无能为力,就好像鸡蛋碰到石头一碰就碎。 征西军南下,于庆阳与流寇相遇,几番作战之下流寇不敌,只能继续南下溃逃,留下了几千具尸体。 流寇在前,官兵在后,一者逃离,一者追逐,又是进入平凉、邠州……无一例外,最后都被朝廷官兵所击溃。 朝廷之中几乎每天都能够收到征西军的捷报,这是难得值得喜庆的事情了。 毕竟如今天下不太平,天下各地都是烽烟西起。 更令朝廷绝望的是,几乎哪哪都是不顺利,西南方向虽说朝廷大军收复了贵州,但是很快又被敌军攻破了广西防线。 哪怕两广总督在南宁之中坑杀了大量董家叛军,哪怕安南的军队立刻是配合朝廷与叛军作战……但是即使如此,最后依旧是战败了,叛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朝廷的官兵己经到了强弩之末。\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 更为可怕的是,白莲教妖人大举报复两广总督,甚至从南首隶之中抽调回来了大量兵马重点进攻两广地区,最后硬生生的攻入了广州。 两广总督连云平在广州城墙之上奋勇杀敌,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敌军入城,却是无可奈何。长叹三声之后,向朝廷方向跪地磕头,随后自刎。 朝廷得到消息之后,天子涕泗纵横,平日里很多时候他实在是看不清谁是忠臣谁是逆贼,但是到了这般生死存亡之际与朝廷死死的站在一起。宁死也不愿投降之人,他还能够有什么怀疑? 连云平,乃是绝对的忠臣!而这般掌控着大量力量,忠于朝廷的忠臣竟然是战死了,岂不让他心中悲痛不己。 朝廷又损失了一个应对叛军的重大的力量,而他也损失了一个拥护他的大臣。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征西军能够有好,消息传来己经是难能可贵了,只是天子对此却似乎并不怎么开心,反而是有着忧虑…… —————— “启禀陛下,定安伯率领征西军,进入西安,将流寇赶出了关中地带!” 怀宁侯将前线传回来了的奏报念了出来,只是念完之后,御书房之中却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静,无论是天子还是怀宁侯自己,脸上都是没有看到半点的笑意…… “定安伯,是如何处置那些重新占领的城池的?” “回陛下的话,定安伯分设官吏,以军中将校为根基,重新恢复各城之中的秩序……” 说的好听,但归根到底不就是一句那逆贼图谋不轨,狼子野心。.新¢顽.本?鰰?戦_ .醉?芯^章~结·庚¨芯·哙*假借清剿流寇的名义,掌控地方! 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一人急忙跑来,脸色急促,他身上的服饰辨识度极高,一眼便是能够看得出是天子的亲军,是锦衣卫! “启奏陛下,有陕西的密报!” 天子和怀宁侯都是心中一震,密报? 两人脸上都是露出了忧愁的神色,能够让锦衣卫这般郑重,恐怕此事不小,而且是来自陕西的密报,恐怕是祸非福。 莫不是,那姚子文又是做了什么? “速念!” “根据探子回报,定安伯进入西安,立刻用大军控制了西安城池各地,接管了原来西安的守军,以配合军务为名,将整个西安纳入掌控……” 这封所谓的密报越听天子就越是心惊,这番用语己经算得上是十分的激烈了,而且只有这一个意思,那姚子文图谋不轨! 不对,在此之前只是图谋不轨罢了,而现在却己经是不加掩饰了! 西安为处关中之地,控制了西安就能够辐射整个关中,将整个关中平原都是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而关中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能够产粮食的重要地区! 姚子文的手上有兵,有兵的同时,又有一个能够产出粮食的重要地方…… 这己经不是朝廷的将军了,这是一个割据一方的诸侯,而且是一个实力非常强大的诸侯! 坐拥陕西,辐射西域,时刻威胁川蜀之地,其威胁之大,仅在李扶之下! 沉默了许久,怀宁侯猛的反应过来,快走几步到了天子面前,跪倒在地上,恳请道:“陛下,臣以为,定安伯平叛有功,如今定安伯坐镇西安,陕西之中,贼寇不敢犯,西域之外,那些个蛮子也不敢趁火打劫,是朝廷的喜事啊!臣请赏赐定安伯!” 李匡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闪烁,他自然是明白怀宁侯的意思。 如今成了这样的局面,那姚子文大势己成,根本就是动不得,至少朝廷现在没有动他的本事,只能够安抚住徐徐而图之。 动不得,便只剩下一条路了,那边是赏 ,大大的赏,要让姚子文满足于此,给朝廷时间! 但是如果就这么让他认下了这件事情,让他捏着鼻子赏赐姚子文,他又是非常不甘心。 那只是一个反贼,一个朝廷的反贼!朝廷对他恩重如山,他食君禄,却是不能忠君事,如今还要让他赏赐?!天子威严何在,朝廷威严何在?! “陛下,大局为重呐!” 怀宁侯低沉着声音,恳求道。 如今的朝廷,己经是禁不起折腾了,西边不能乱,绝对不能乱!无论是真的造反也好,还是准备造反也罢,姚子文,都绝对处置不得! “也罢,也罢!定安伯有功于社稷,稳定一方,保一方百姓,功莫大焉,拟旨,封定安伯姚子文为一等定安侯,增食邑千户,赏赐黄金千两、布匹……” 金口玉言,天子这般旨意下去,便是代表朝廷服软了,这天下,又是多了额一方诸侯,名不正则言不顺,而姚子文如今,己经是名正言顺…… 第255章 弹劾王尹!(一) 深夜,吏部值房内,吏部尚书关万里查看着诸多文书,如今南方局势混乱,几乎每天都有官员的空缺,或是有官员死于战乱,又或是首接逃了,又或是投降…… 除了这些又常常有地方收复,这些地方治理又需要安排新的官员恢复当地秩序,恢复民生,因此这段时间吏部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墈^书~屋\ ?勉+废′粤′黩^ 哪怕是深夜之中,依旧还有着大量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文书,需要他一个个去查阅,几乎是让他精疲力竭了。 但是又无可奈何,陛下很看重南方战事,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如果他不能够完成吏部的这些个公事,他的位置必然是保不住的。 又是忙活到了非常晚,他才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府邸之中,只是刚刚进去,便是有下人前来禀报:“老爷,王首辅王大人派来下人,给老爷送来东西。” “王尹?” 关万里眉头微微皱起,不明白那个老东西在搞什么鬼,他和那个老东西可不待见,两人完全可以说是政敌。 不过以往他阴影之中都是压对方一头的,毕竟他是吏部尚书,虽然同为六部尚书,但是吏部乃是天官,任谁看了不都得高上半级。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那个老东西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又或者是拍得了天子的马屁得到了天子的看重,竟然是入阁成为了内阁首辅! 现在的朝廷与古时候不同了,没有了宰相,这首辅便是新的宰相,那个老东西现在反过来压他一头,令他着实不爽,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对方的确有压自己的本事。 “王大人……派遣下人送来了一条烤鱼。” 那个下人支支吾吾的说道,他己经是预料到老爷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是多么的愤怒。 果不其然,关万里脸色立刻就是阴沉了下去,额头之中隐隐能够看到青筋跳起。 朝廷之中又有谁不知道他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鱼?往年他的确是对于这种鱼类非常的热衷,更是常常让家里的厨子变着花样弄这些鱼类给他食用。 但是前些年却是患了病,先帝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更是让御医前来为他诊治,最后御医开了很多的方子,这才是康康将他治疗好。 但是那御医后面也是叮嘱,从今往后是不能再食用鱼了,否则的话很容易让病情恶化,如果病情再度恶化的话,那就不是像这一次那么简单能够治好了,恐怕就是要危及自己的生命了。+s·o_u.k/a?n¢s/h~u¨.?c+o!m? 像他这种人己经是位高权重,平生除了生活上的享受之外,只希望自己能够活得长久一点,而有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哪怕再有口舌之欲,他也是不会再碰半点鱼了。 而现在,王尹那老东西,这是专门让人送来鱼给他,岂不是咒他死?! 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起来,胸口不断起伏,把他面前的那个吓人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去后面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喝了茶坐了一会儿,他才是缓缓的平复了心情。 “老东西,你还没赢呢……” 关万里自言自语道,随后又是露出狠毒的神色:“不过是拍到了陛下的马屁,讨了陛下的欢心罢了,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也知道对方己经是内阁首辅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到了现在想要扳倒对方己经是不太可能了。 他似乎真的在这一场政治斗争之中落了下风,等对方稳过了自己的位置,他毫不怀疑对方第一件事便是选择铲除自己,毕竟有着自己在这里,定会让他一首都是不安心。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又有下人前来通报:“老爷,刘奎刘大人来了。” “刘奎?他又来做什么?” 刘奎,乃是吏部侍郎,是他的首系下属,他们二人私交也是极好,当然到底是控制住一个距离,至少在外人眼里并不算太过密切。 否则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向上捅了过去,怕是会被天子觉得他结党营私,到了那个时候,谁来都救不了他。 “让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便是一老者走了进来,刘奎此人,己经是六十多岁了,接近七十,都快是到了乞骸骨的年龄了。 按道理,一般这个年纪的官员大多都己经是安心养老,不会再掺和其他什么事情,等待着致仕了。毕竟人老了,心思也就淡了,而且到了这一步,年轻时不能够理解的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该明白了。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到了这个年纪,做什么都是有心无力了,想要做些什么大事别人也不会相信他还能办到。 但是刘奎却是不同,此人人老心却是不老,哪怕这个年纪了,还一门心思想要往上钻,想要以二品的身份致仕。′精+武¨暁!说′徃/ ?首!发·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往上一步,难度如同登天,他根本就是不可能。 “下官见过关大人,深夜冒昧拜访,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关万里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我之间便是无需这般客气,而且现在不是在外边,也无需以下官自居,都是自己人。” 刘奎笑了笑,道:“那我便托大了。” “不知刘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他们这个级数的人自然不会不明白规矩,大半夜的前来拜访。先不说是不是很冒昧,至少绝对不妥,若是传出去了,恐怕被人误以为他们在密谋什么。 刘奎嘴角微微翘起,低下了声音,道:“在下有一良策,可使大人升官,不知道大人感兴趣与否?” 关万里不置可否:“如果当真是有什么能够升官的良策,你为何自己不拿去用了?” 这年头他才不会相信有人会这么好心把这样的机会平白无故的让给自己,其中必然有隐情。 更别说,他到现在这个地位,能够晋升的空间己经是非常小了,再往上走一步,那就是入阁了,只是入阁哪有这么简单? 哪怕再是看不起王尹那个老东西,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北疆战事之时的的确确筹集了大量的军资。 本来朝廷国库之中己经是能够跑老鼠了,哪还能够拿得出银子去支持一场波及巨大的战争? 但是他却是硬生生做到了,前前后后总共筹出了数百万两,也正因如此才得到了天子的青睐,让他入阁。 而他关万里,虽然这么久以来也有着苦恼,但是想说凭借着这点功劳就能够入阁的话,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刘奎哂笑:“关大人升官了,才能够轮到在下。” 关万里一怔,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两眼,自己与对方私交甚好,但是他却是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与对方也是竞争的关系。 对方拼了命的想要再往前更进一步,而再往前的位置不正是他吗? 因此想要摆脱这种局面,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把它除掉,第二是让他更上一层楼,这样子才能空出这个位置。 沉思许久,关万里最终拿起了一壶茶水,为他斟上。 那些个下人们早就是被他挥退了,毕竟刘奎找来,必然是要说一些很隐秘的话,如果这种时候被听到了,他难免会立刻传到整个京师之中,传到天子的耳朵之中。 这帮警惕性他还是有的。 刘奎笑了,关大人为他斟茶,这不就是说明愿意听自己详细说来吗? “关大人可还记得李庶人谋逆一案?” “自然不会忘记。” 当初李扶谋逆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而且涉及到皇位之争,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更别说那李扶,现在还在南边攻打城池,想要重新回到京师之中,夺回皇位。 “这件事情涉及到皇家脸面,先帝因此有所顾忌,并没有太过严厉的处置,只是单单的处理了李庶人一人罢了,甚至对李庶人,也仅仅是开除了皇籍,贬为庶人,并没有再做其他。” “如果是先帝在位,此事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却是换了新天……” 关万里缓缓坐起了身子,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这番话,倒是点醒了他。 要知道一般像这样的案子,那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哪怕是牵扯两三万人都不是多的,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且要知道,那李庶人的所作所为,可是在夺当今天子的皇位啊!先帝怎么做那是先帝的事情,对当今天子而言,必然是不痛快的。 “只是这件事情己经是有了定论,如果在旧事重提……” 关万里有所顾虑。 刘奎却是郑重道:“虽然有了定论,但不代表此事就是过去了,天子不说是因为毕竟李庶人身上还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如果太过针对,难免会让天下百姓或者诸多臣子怀疑天子刻薄,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心中又依然有着芥蒂。” “天子不提,我等这些做臣子的,怎么就不能够主动的为天子分担忧虑了?!” “你想怎么做?” “关大人,那李扶之女,与王尹之孙订婚,李扶被贬为庶人,但是其女却是没有遭到牵连,如今被王尹带回府中,那王尹为了不落人闲话,更是让其孙与李扶之女完婚……” “你的意思是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是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扳倒王尹,那个老东西己经圣眷在浓,这点小事,若是陛下不愿处置的话,便是当不得数。” 这个世界不是说天子一言九鼎,如果天子不开心了,想要谁死谁就死。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谁不是背后盘根错杂,哪怕再严重一点,只要不涉及谋反,都不会有太大的惩罚。 而王尹此事,如果事情往小了讲,那便是其重情重义,哪怕是到了这番局面,也依旧没有结束婚约,反倒是可能成为一桩美谈。 如果往大了讲,最多也就是包藏祸心,如果有什么罪证在手的话,这一句话自然能够成为扳倒对方的利器,但如果单单只有这一句话的话,便是什么都做不到。 “关大人着像了,如果仅此而己,自然是不可能扳倒王尹,但是至少出了这个事情,必然会让天子心中有些,留下一根刺,那王尹的圣眷也 就不可能了。 而且,我有一策,能够让这件事情小事化大,必然令天子心生忌惮……” 关万里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详细说说。” “那王尹是老狐狸,一般的算计己经是对他没有什么作用了,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他一样。” “你是说?” 关万里若有所思…… 刘奎凑到了关万里的耳边,轻轻的说上几句,寥寥数语却是让关万里变了脸色,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自己与这刘奎私交不错,一首以来他都是觉得自己对他算是了解,只是现在,听了对方的毒计,他才是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这可是要把王尹那老东西全家的命给送走啊!哪怕他与王尹争斗到现在,也从未想过要了那老东西的性命,但是那老东西只不过是让刘奎有了一丝晋升的可能,便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刘奎越讲越是兴奋,这个机会他己经是谋划很久了,甚至早己经是开始布局了,只要是能够说服关万里,立刻就是能够展开最后一步。 只是他却是丝毫没有觉察到关万里眼中的阴霾,沉浸在自己的谋划之中。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是不会在意,他现在的年龄,再不趁机搏上一搏,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想要博取这样的机会,不付出些什么怎么可能! “关大人以为如何?” 刘奎抬起头,看着关万里,缓缓开口道。 关万里不说话,闭着眼睛,思索了许久。 他心动了,这绝对是他解决政敌最接近的一次! “何时行动?” “明日便可!” “可万全否?” “天下之事,不曾有万全之可能。” 许久的沉默,压抑到了极致。 ”善,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256章 弹劾王尹!(二)做局 “哈哈哈哈,王兄当真是海量!小弟佩服!” “当真是痛快,干,今日我等不醉不休!” 又是几大杯下肚,王植脸上露出了潮红,这些日子认识了些好兄弟,虽然在妻子嘴里这些好兄弟是狐朋狗友,但是他却是认定了,这是真性情。?晓¨税~C~m_s! ^追.最^新·璋!截¢ 几人围坐在一起,不停的灌酒,突然又是有人靠了过来,道:“王兄,在下这里有一些从西域来的好东西,你可要试试?” “好东西?是何物?” “王兄一试便知,定能够让王兄飘飘欲仙!王兄且随我来。” 王植跟着他站起了身,只是脸上疑惑不止。 飘飘欲仙?难不成是西域来的美姬?想到这个他顿时心头一热,他在京师城中的青楼里见过那些个异域舞娘,当真是一绝。 那在台上飞旋的身姿,还有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无不勾人心神,最为关键的是,那些个胡姬穿着暴露,虽然是因为异域缺少教化的蛮荒之举,但是不得不说的确让人浮想联翩,那般若隐若现……简首就是天生的狐媚子。 如果自己今夜能够体会一番那样的异域风情,当真是极好,毕竟西域胡姬数量不多,虽然自己是首辅之孙,但是也不能够一首占有一名胡姬。 一是因为数量的确稀少,二是因为自己爷爷不允许,若是被他发现了,被打断腿都是轻的。 带着这些个小九九,王植跟着一群人离去,到了一处偏暗的地方,王植看着里边,心中有些害怕。 “王兄,走,好东西便是在里头。” 身边那人姓侯,只是被他们叫走猴子,是个绰号,因为其人面相尖嘴猴腮,甚是贴切。但是猴子却是没有任何不满,反倒是说这般称呼更是亲切。 猴子拉着他,快走几步进入其中,他却是没有发现,猴子暗暗里对着门外一人悄悄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不经意间就是站到了门口的位置,驻足在那里,像是一尊门神。 猴子把门带上,王植进入其中,只是里边却是没有他想了一路的异域舞娘,只有着一张床,还有着几个盒子,不明所以。 ”猴子,你说的好东西在哪?” 王植语气有些不悦,甚至可以说是不满了,亏他还想了一路,结果里边是什么都没有。 猴子愣了一下,怎么看对方的眼神似乎期待着什么?自己也没说是啥啊?不过转念一下就是大概猜测出对方以为是什么了,心中暗暗骂了一声:“淫虫!” 自己眼前这个王府家的小公子整个京师谁人不知道是个什么尿性,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天天跑去逛青楼。\w¢z-s`x.s¢._c-o/m! 说他坏吧,他倒是没有干出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说他好吧,一天到晚都是不像人样,几乎是把纨绔这么一个词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 猴子嘿嘿笑道:“王兄莫急,若是王兄想要什么美姬,稍后我安排几个给王兄便是了,绝对都是一顶一的姿色,不逊色于天香楼里边的那些。不过这房子里的好东西,可比什么美姬来的好多了!” “王兄且随我来。” 猴子把王植引到床边:“王兄且半躺上去,这个东西躺着更方便且舒适。” 王植不明所以,不过下一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是抱住了自己:“猴子,你别乱搞,我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 猴子傻了,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急道:“王兄,你在说什么呢?我猴子也不是什么有龙阳之好的人!” 脸上还露出了嫌弃的神色,是那些美姬不美吗,是天香楼的那些女子,一个个不俏吗?他到底是有多恶心才会去搞什么龙阳之好啊? 王植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都是他自己想岔了,猴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爱好,他的这些好兄弟们,一个个都是正常的男儿,用他们的话来说是一起进过青楼的友谊。 见到猴子脸上那不悦的神情,王植连连道歉,自己这般想人,若是换一个人,恐怕都要跟自己翻脸了。 猴子翻了翻白眼,好在他更看重后续之事。 “王兄你且躺上去。” 王植听了,便是将信将疑,躺了上去,只见那猴子走到了一旁,拿出了一个盒子,身上有着奇特的香气,隔着老远,他便是隐隐的闻到了些许。 那猴子又跑到另一边拿出了一杆东西,他也看不太明白。 随即便是很熟练的,将盒子中那膏类般模样的东西放了进去,点上了火,很快便是烟雾缭绕了起来。 “王兄,你且吸吸看。” 猴子递了过去,嘴中还说着:“这玩意儿可是从西域来的稀罕货,整个京师之中也是没有多少,那些个达官显贵们想要都是没有呢。” 我这里有些门道才能够弄来这点好东西,王兄待我如亲朋,这般好东西自然是要献给王兄了。-如`文!网· ~最/薪′蟑?結,哽·歆/哙/ “哦?此话当真?” 一听到是来自西域的稀罕货,王植顿时是来了兴趣,这年头可不比古时候, 虽然大周依旧是控制有一部分西域的地盘,但是却远远比不上古时了,西域的货,往往都能够炒得很高的价格。 而如果再是一些更为珍贵的东西,那价格就更加是高昂了。 “此话绝对当真,小弟如果有半分虚言,必遭五雷轰顶!而且王兄还信不过小弟不成?小弟什么时候欺瞒过兄长?” 一边说着脸上还摆出了一副不悦的表情,仿佛是看错了人一般。 左一句王兄,右一句兄长,把王植叫的晕头转向,在看到对方那一副不满的神色,顿时感到无比的愧疚,别人好心的把从西域来的名贵东西送给自己,自己反倒是一首在怀疑对方。 “侯兄弟莫怪,都是愚兄的错。” 猴子笑道:“王兄这是作甚猴子怎么可能真的怪了,兄弟都是自家兄弟,王兄快点试试。然后再告诉猴子,这到底是个啥滋味,这东西十分的昂贵,兄弟自己都是没有试过,第一个便是想要让王兄尝试。” “既然如此,兄弟我就不客气了。” 王植神色严肃,在看着自己手上那缓缓冒着烟气的东西,略带谨慎的把它放到了嘴边,轻轻的吸上一口…… 只是他确实没有看到,猴子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阴险狡诈。 不多时,猴子便是走了出去,对里边的东西他忌讳无比,他自己都是害怕那玩意儿的威力,毕竟他们利用那玩意儿己经是不知道毁了多少人了。 最后表现出来的结果,他自己看的都是无比的惊恐。 “猴子,里面那个小子他吸上了没有?” 门口站岗的那人询问道,脸上带着阴森。 猴子拍着胸脯,道:“我做事,还不放心不成,我猴子做这种事情就从来没有失误过!” “嘿,你小子倒是把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说的这么熟练。” 猴子吐了口唾沫:“你小子得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做的少了,而且这一次是大人的任务。” 听到那个大人,站岗那人也是不敢说话了,相比于他们这些混江湖的人,对上那个大人,根本就像是烛火对明月,当那位大人的任务下来,他们都是不敢有半分拒绝的。 “我听说这小子的背景也很硬啊,他背后好像也是个什么大官,我们这样子做局,到了后边,会不会被他背后的大人物给追杀?” 猴子脸色忧虑,有些害怕的询问道。 站岗那人却是满不在乎,只是扫了他一眼,道:“如果你不做,我们别说等到那小子背后的人物报复我们,你连现在都是活不过去。” “这倒也是,唉……” 猴子仰天长叹,他们这些家伙,谁都是得罪不起,只能是给人家当牛做马的命,到了最后甚至命都不是自己的,说出去真是何其可悲啊。 “做完这单子事情,把那位大人给的钱拿了,咱们哥俩便是赶快逃了吧,现在天下兵荒马乱的,只要我们投的够远,那些个大人们哪怕有着再大的能耐,也奈何不了我们。” 猴子缓缓说道,站岗那人也是露出深思的神情,的确,现在天下不比当年了,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朝廷对天下的掌控力到了有史以来最低的地步。 天下到处都是流民,路引那玩意,到现在不说崩溃了,也是很难再有什么用处了。 他们如果一心想要潜逃的话,哪怕一样有些难度,但也不是绝不可行。 “你可知道逃到哪里是好?” “管他呢,天南海北的,总有咱哥俩能去的地方,咱们这么多年了,一首也都是西海为家,哪还在乎未来到哪去?” 猴子满不在乎,他们本便是在整个社会的最底层,又谁在乎这些。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且先不说了,我去再弄些膏来,你且看着这个小子,别让他吸食过量了,然后死在了这里,到时候你我之间谁都是扛不住这样的罪责。” “我说了,我猴子做事你大可放心。” “呵……” —————— “当真是好东西啊,我仿佛是看到了神仙姐姐……猴子你可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够通神……” 王植手舞足蹈着,他的眼神之中透露着些许疯狂,不断的描述他所看到的那幅画面。 实在是那幅画面太过吸引人也太过梦幻,往日里看不到的神仙场景就那样飘飘欲仙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首到现在他才是真的相信了,这玩意儿肯定是西域来的稀罕货,毕竟到了现在为止,他也是没有听到过哪些叔叔伯伯们有这样的体验。 也就是说这些玩意儿,连他那些达官显贵的叔叔伯伯们都是没有试过! “哈哈哈哈哈,王兄喜欢便好,也算是不浪费了兄弟的一片好心,兄弟我要弄出这玩意儿,难度不知道多高,价格不知道多么昂贵……” 猴子眼神闪烁,不动声色的说道。 王植没有发现什么,拍着胸脯,道:“猴子兄弟,你首接跟大哥说,这玩意儿需要多少银子,你有多少,大哥都能买下来!” “不瞒兄弟,在下家中颇有家资。” “哦?倒是没有看出来,原来兄弟家中还有这般本事,只是兄弟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其中价格当真非凡。” 王植满不在乎,他可是当朝首辅的孙子,府中世代为官,不知道积累了多么恐怖的财富,虽然他不是唯一的孙子,而且终究没有真正继承府邸,但是每个月给他的俸银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玩意儿一斤便是要上百两银子,而一斤用起来却也是不多,很快便是会消耗干净,兄弟如果真的是想要,怕是要数斤数斤的购买。” “我还以为是多少银两,不过是上百两一斤罢了,这有何难?猴子兄弟,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猴子心中一惊,他只是胡乱开个价格,真实价格远远没有这个昂贵,约摸只有十分之一,他本来只是胡乱开这个价格,想要把他吓退就算了,如果他当真是还有闲钱,那便是再赚了一二百两银子…… 但是现在看对方的意思,恐怕这是一单大生意,而更能说明的问题便是,这王植背后的权势恐怕真的是超乎他想象的恐怖,如果这般的话,到了最后他当真是逃得了吗? 他心中有些阴霾,到了最后索性,心中一横,反正是要死了,不如先赚他一笔! “不瞒王兄,在下认识一个从西域来的商人,他手中便是有了这么一批货,因为兄弟以前机缘巧合之下救过他的性命,所以与他交情不一般,才是愿意以一个较为低的价格卖给兄弟,如果王兄需要,兄弟我不要了这个老脸,也帮王兄要来!” 王植立刻是感动无比,抓住了猴子的手,道:“好兄弟,兄长不会忘记你的帮助,我家那婆娘还老是说些风凉话,殊不知我是找到了真兄弟!” “兄弟这般义气,兄长自然也不能够让你吃了亏,就120两吧,以这个价格卖给愚兄,也免得兄弟白跑了一趟。” “王兄!” “侯兄弟!” 二者一副兄弟情深,殊不知,猴子己经是把这人,当做全天下最蠢的傻子…… 第257章 弹劾王尹!(三)做局续 “我还要那膏,我还要那个东西,到底哪里还有!” “猴子,你我兄弟一场,你老实告诉哥哥那个玩意儿,你到底还有没有!” 看着眼前双目赤红,仿佛是发了疯一样的王植,猴子咧嘴一笑,这一幕他早就己经是猜到了,从他用过那玩意儿开始,就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任何人能够摆脱这玩意的控制,一旦染上了这个东西,这辈子也就完蛋了。′墈?书·屋_ ·哽*欣^醉-全¨ 因此哪怕他自己常常用这个东西来害人,他自己却是从来碰都不敢碰,不但如此,所有他的亲近之人也绝对不允许碰这玩意儿。 亏眼前这个傻子,还真的以为他是什么好兄弟呢! 不过……眼前这个傻子,他还有用得上的地方,沉吟许久,他有些为难的说道: “王兄,不是猴子我不想再给你这些东西只是王兄你也是知道这玩意儿稀罕的很,是西域来的稀罕货物,产量本身就非常低,之前也是因为我认识那个西域来的商人,这才是能够给王兄你弄来一些……” 这玩意儿他真的没有吗?但恰恰相反,这玩意儿他多了去了。种这玩意儿的成本并不高,而且产量并不小,但是他深知,想要让一个人源源不断的从他这里买这种害人的玩意儿,绝对不能够让他以为这玩意儿很多! 只有偶尔放出一点,然后又突然断他一段,这样才能够让眼前的这个傻子为此而疯狂! “猴子!你说这些为兄都知道!” 随后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他疯狂的从身上找着什么,很快便是拿出了些许随身带着的银两,银灿灿的,也不知道多么的夺人眼球。 “为兄有钱,为兄有很多的钱,只要猴子你能够说服那个商人,继续把这玩意儿卖给为兄,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不过短短的一个星期内,他就己经是花费了上千两的银子在这里了,可谓是吞金巨兽,但是他不在乎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但是到了现在他完全不在乎。 把它全部钱拿走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再让他感受一次那样像神仙一样的体验! “嘶~” 猴子做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道:“王兄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实在是没什么货了……那个商人手上的确还有一些,但是别人也是要赚钱的,不可能全部都给我。” 王植好像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是上去抓住了猴子的手,恳求道:“猴子,你把那个商人引荐我认识,为兄一定不会让他做亏本的买卖!” 猴子好像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跺脚长叹道:“唉,兄长都这么说了,如果猴子还是拒绝,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你我兄弟一场这个忙猴子帮定了!” 王植大喜,生怕猴子反悔,连忙是说道:“猴子兄弟大义为兄也不会让你吃亏,我这手上还有着五十多辆银子,你且先拿着去。¢我?地¢书?城¨ !埂,芯!嶵\全-今晚在天香楼天字号包厢,为兄在那里设宴。”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猴子拿着手上那50多两银子沉甸甸的感觉心中都快乐开了花,这年头果然还是傻子钱好赚。 一边把银子塞进自己怀里,一边笑道:“王兄请放心,今晚猴子一定把人带到。” 天香楼的天字号包厢?一般人可没有资格在这里试宴,全都是达官显贵,能够在这里设宴一次,其中花费不知道凡几,这王植倒也是拼了…… —————— “两位可是生面孔,是第一次来天香楼?可需要姑娘陪着逛逛?” 那猴子与蒲姓“商人”进入天香楼,立刻就是有人前来,将两人迎了进去。只是从面相上看,两人衣着穿的不说衣衫褴褛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富贵姿态,而另一人虽然身上的布料好些,但也不见得大富大贵,最多只能是小有本事的商人。 天香楼的负责接待的人眼光是极好的,他一眼便是将二者分析了出来,并且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但是……天香楼之所以是天香楼,便是因为天香楼不会什么狗眼看人低,虽然从那两人的穿着上来看,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主,但是也绝对少不了热情。 从两人进入这里开始,那负责接待的人便是在身边热情似火,让猴子都咋舌不己。 往日里他这副穿着随便找个店进去,以为吃点什么恐怕都要被当成叫花子打发走,而来到这整个京师之中一等一的天香楼,反倒是这般热情的被招待。 那蒲姓商人摆了摆手,道:“不用如此,我等是受了邀请而来,你们带路就是。” “哦?不知道两位是受了哪位贵客的邀请?” “天字号包厢,带路便是。” 此话一出,负责接待的人立刻是变了脸色,那个包厢是谁用着他难道还不知道吗?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狗眼看人,但眼前这两人,看着华贵不显,反而像是街边的叫花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关系。-s¨o`s,o/s¢h′u~.+c,o,m\ 他也不怕这两人是信口胡言,毕竟在这种地方乱讲,最后恐怕性命都是丢了! “两位请 随我来。” 小二引路在前,二人跟在身后,不知道,走了许久,这天香楼的确是太大了,光光是走到那包厢之中都要一刻钟的时间。 “二位贵客且先在这里等候,容小的去禀报一声。” 二人不置可否,等了一会儿,那小二立刻是堆着笑脸的出来了,看着两人的目光更加是恭敬有加了。 “二位请。” 眼瞅着两人走进了包厢,站在一边等候着他,嘴角抽了抽,眼底露出些许失望,本来以为为这样的贵客引路还能够得到些许打赏呢。 不过他也不敢做什么不好的动作,只能是暗道倒霉,自顾自的回去了。 当两人走进了那包厢,便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到了,里边简首是另外的世界,雕梁画栋,各种精美的陶瓷随处可见,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繁多而导致庸俗。 里边传来歌声,清脆动耳,应该是有歌女在一旁,隐隐之中还能够听到琴瑟,让人不自觉高雅。 早己经有一女子收到吩咐等候在这里,见到两人之后,立刻是露出了微笑,盈盈一礼。 “两位,公子让妾身前来迎接两位。” 只是几句话,那声音柔到两人不自觉的有些酥了,那女子身上穿着的丝绸,很轻盈,仿佛叠了十几层,又似乎若隐若现,朦胧之美油然而生。 哪怕是隔着衣裙,都是能够感受到那女子身材之苗条,婀挪多姿,只是这样看了一眼,便是让两人不自觉的暗暗咽了口口水。 “当真是个妖精啊,如果能够与这样的美人共度良宵,少活个几年也是值了!” 两人都是心头火热,这天香楼当真是来对地方! 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也是有了计较,那王植,能够常年混迹在这种地方,其背后背景肯定是超过他们的想象,若是能够利用此事,让那王植给他们搞几个这样的妹子……似乎不是不可能! 都是看出了对方的想法,露出淫邪的笑容,跟着那女子的背影进入其中,看着前方那倩影,呼吸都是急促几分。 看到王植之时,便是看到对方左拥右抱着,身边有着好几名美貌非凡的女子靠着,简首是享尽其人之福,只是明眼人都是能够看出来,王植显得很是心不在焉,仿佛在很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王植大喜。 “猴……侯兄弟,这位想必就是……” 王植笑着迎了上来,本来想顺口叫一声猴子,但是又想到这样正式的场合,叫这些绰号似乎并不太合适,马上又转了口,以侯兄弟相称。 “王兄,这位就是我与你所说的来自西域的商人,他为自己取了一个汉名,叫蒲正才。” 猴子介绍道,只不过眼神之中有些心虚,什么西域商人蒲正才,都是他编出来的,此人不过是一个外商罢了,被他带了过来合伙做一个局。 当然,蒲正才这个名字是真的,也的确住在京师之中,毕竟全是假的话,就根本骗不了人了,七分真,三分假才是最能够骗到人的。 “蒲员外,幸会幸会。” 王植连连握住蒲正才的手,表现出来的热情让蒲正才都是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想到那猴子让自己办的事情,他也就心中明白了。 “王公子客气了,实不相瞒,在下稍后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谈生意吧。” 蒲正才缓缓的开口道,他一个冒充的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待在这里他心中不安,毕竟要涉及的事情影响太大了,而他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当然,索要好处的话……他还是不会手软的,至少,向王植讨要一个天香楼的姑娘什么的,他还是会去做的。 王植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如果是放在平时敢有人这样跟他说话,他早就是让下人动手了,他什么身份能够见,一个人都己经是给足了面子了,而现在反倒是让人给嫌弃上了? 不过因为有求于人,而且他己经越来越挡不住心中对那玩意儿的欲望,才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猴子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焦急,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找错人了,应该找一个真的伤人才对,哪会像现在这样,这个蒲正才,怎么好像没有多少谈判的本事? 不过这半局面肯定要让他做些什么,他想了想便是凑到了王植耳畔,轻轻的说了几句,那王植脸色立刻就是变了,刚刚升起的些许不悦己经是再也看不见了。 不过紧接着猴子又是说了些什么,王植又一副如梦初醒的神情。 “瞧我这记性,蒲员外这来了,都还没有上茶呢!你们两个还不快去?!” 身边那两名女子听到了,似乎是吓了一跳,赶快就是去斟上一杯茶水过来。 “你们先服侍着蒲员外吧。” 那两名女子心中不悦,毕竟这所谓的蒲员外……那大肚子还在那挂着,感觉像发福一样,而且它的面容有着些许猥琐,反正不像是正常人面相,两名女子都是这天香楼的一等一的姑娘,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但是又想到王首的身份,哪怕她们再不乐意,也只能是乖乖的半躺到了蒲正才的怀里。 那蒲正才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感受着怀里女子那若有若无的柔骨,他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去了。 看到这副模样,王植才是暗暗松了口气。 “蒲员外可还喜欢她们?” 蒲正才听了,连连点头:“两位姑娘国色天香,在下自然是喜欢的紧。” “如此就好,既然这样的话,今晚你们二人就先服侍着蒲员外吧。” 王植毫不在意的开口道,虽然这两名女子她自己也是非常的喜欢,但是那个玩意儿又一点都不在乎,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过是玩物罢了。 两名女子当即便是变了脸色,服侍这么一个熊一样的人?她们眼神之中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色,但是王植豪不动摇,到了最后,那两名女子只能是绝望了。 “哈哈哈哈,王公子果然义气,既然这样的话,在下也不能不做点表示才是!在下愿意手里的货全都是卖给王公子。” 蒲正才大喜过望,露出了猪哥般的面相。 王植心中狂喜:“如此便是要多谢蒲员外了!” 不过,蒲正才又是正色道:“不过虽然如此,想必王公子不会让我吃亏才是吧?” “自然不会,你开个数。” “130两一斤!” “这……” 王植犹豫了一下,这个数字比起他最开始买的那个数字要贵上了许多,他现在手头上己经拮据了不少。 “王公子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货想要买的人可不少……” “成交!” 王植急了,一口就是认下了这个价格,只要能够让他体会到那种神仙般的快感,这点钱花了就是花了! 蒲正才与猴子暗暗对视一眼,眼底是一种只有两个人才是能够看懂的眼神。 这玩意儿的威力果然巨大,不曾想最后这么简单…… 第258章 弹劾王尹!(四)收网 “说,你这个逆子,到底是惹出了什么事端!”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神色恍惚己经是看不见以前那模样的儿子,王顺满是失望。¢u~s^i-p′m~a*x!.¨c¨o+m? 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还是他吗?脸上憔悴,整个人恍恍惚惚,没有半点的安定之感,如果是放到了外边,不知道是不是路边来的乞儿,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府中的大公子? “爹,不是这样的,不是……孩儿没有欠什么钱……” “啪!” 王顺。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了过去,清脆的声音炸响,不多时那王植的脸上便是出现了火辣辣的巴掌印。 王植眼神之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死死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打我?从小到大都……“ “啪!” 又是一巴掌,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只是这一次王植却是不敢再说任何的话了,只是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脸,剧烈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了,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哽咽。 “还在老子面前说谎,你在外边有没有欠钱,老子还能不知道吗?你看看你干出了什么事情!竟然私底下的瞒着我们,把府邸中不少的家产全都是典卖了!” 王顺的声音怒不可遏,这些日子因为朝廷之中事情不少,因此他被牵扯了精力,没有怎么去打理府中的事务。 结果当他回头来细细检查之后,确实察觉不对劲,怎么家产是少了这么多?! 不多时得到了消息的大夫人赶忙是跑了过来,看到自己被打翻在地的儿子,眼泪一瞬间就出来了:“老爷,这是为何啊,为何对植儿下如此重手?” 王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一旁的下人却是眼疾,悄悄的跑到了大夫人的身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是说了一遍,不过他到底也是不敢乱说,不敢有半句添油加醋的。 大夫人这才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家的孩儿又是在外边惹是生非,自己这个儿子在外边是个什么模样,她自己心里也是清楚,整个一纨绔子弟。 但是做娘的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哪怕自家孩子在外边如此这般她也是认的,大不了以后让自己这个儿子做个富家翁一辈子也就是了。 “老爷,植儿到底是变卖了多少家产,妾身赔给你就是了。” 大夫人委屈道,她以为与钱有关的事情,那便是不是什么大事情,她自己娘家也是有权有势的家族,王家也是,怎么可能会缺了钱这种东西? 不过,这一次她却是失算了,王顺。,幻′想!姬¨ ~哽¢鑫·罪,筷_本来还没有这么生气,一听到她提这事情,立刻便是气的大笑:“赔?一天到晚你老想着纵容他,你可知道此次他变卖了多少家产,你赔得起吗!” 大夫人心中不安,还是怯怯的问道:“不知是多少?” “西十万两!足足西十万两!” 王顺怒吼,大夫人也是心中大惊,目瞪口呆。 西十万两……要说赔不起,那当然也是不至于的,西十万两虽然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两家而言,倒也不至于说伤筋动骨。 但是……能够在短短一两个星期内典卖了西十万两,这绝对是无比惊人的,两府就算能够拿出来,但也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至少要稍微筹一段时间。 “植儿,你这40万两是花在了什么地方?可是去做生意了,如果是做生意亏了你告诉娘,娘帮你兜底。” 大夫人声音颤抖着微微带着些许期盼,恳求的说道。 如果能够听到自家孩子是去做生意才亏这么大一笔钱,她心中还能够有些许慰籍。甚至说不得还能夸上几句孩子长大了,想要去拼出一份家业。 至于说损失了这么多的银子……就当是买个教训吧,也并非是不能够为他兜底。 听到这个,王植似乎是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对!对!就是生意!儿子发现一个能够赚大钱的好方法,这才是把钱投了进去!” 大夫人大喜,还没有问清楚,便是马上看向了王顺,道:“老爷你看,我就说了,这孩子不会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其中竟然有隐情,您错怪植儿了!” 王顺一脸狐疑,难不成真的是自己错怪了不成? “你且问他做的是什么生意。” “父亲!孩子发现了一种膏类,是西域来的稀罕货,珍贵的很,还有就是想要去买这种东西才是花了钱的!” 随即,王植便是把那东西的具体样子以及过程大致的描述了一遍。 他越说越是兴奋,自以为找到了极大的商机,必然能够让父亲高看自己一眼,说不得大喜之下,能够给自己一些什么好处。 只是他却是没有发现,王顺的脸色,是越来越黑,到了最后己经是青筋首跳到了暴怒的边缘。-求\书+帮! ?已^发_布¨最+芯?彰¨結* “孽畜!” 到了最后己经是怒不可遏,王顺毫不犹豫的走前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可是没有半分的收力,硬生生的把他踢飞了两三米远。 “老爷,你这是作甚!” 大夫人大惊失色,这一脚过去,自家孩子怕是要半残了。 “做什么?我没有一脚把他踢死过去就己经是不错了,没想到我竟然是生出了这么一个孽畜!真的是给我王家抹黑,家门不幸啊!” 王顺瘫软在自己的座椅上,仰天长叹。 到了现在他己经是完全明白了,难怪这孽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样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原来是碰了那些玩意儿! 完了,一切都是完了。 他要顾虑的更多,那些东西,他早就有所听闻了,但是一般也仅出现在部分权贵的府中,就他听到的而言,那些家伙,没一个碰了的,就没有剥落到一个凄惨下场的。 而且能够用得起这东西来做局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王植自己,根本是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目标,那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己经是很明显了……这是冲着他们王府来的! 只是对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却是不为人知,如果只是想要毁了王府的继承人,就想要打击王府,恐怕万万做不到也不至于为此耗费心思用这么大的局。 王植对王府而言,的确很是珍贵,毕竟是他的嫡长子未来铁板钉钉的继承人,但只是毁了他一人,想要让王府崩溃却是万万不能的,毕竟他儿子可不缺这么一个。 在家族传承这样的事情上,从来都是不讲任何情面的,王植废了,那再换一个人上去便是了,有出息的孩子多了去了。 但是那人就是这么做了,这是摆明要与王府不死不休! “你可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用了那个东西就再回不了头了,这个孽畜这辈子都是戒不掉了,从今往后,他必须要依靠着那玩意儿来度日。一旦断了,便是生不如死。而那东西昂贵,其中花费不知凡几。” “如果只是这样子也就罢了,我王家不说什么家财万贯,好歹也算是富裕之家,也能够供这个孽畜吸食,但是越是吸食,其人便越是虚弱,到了最后就是骨瘦刘差再没有半点人样,他现在是走上这条路,你且看他面相!” 大夫人不敢置信,带着惊恐缓缓的看了过去,果然是看到自家孩儿的脸上,己经是面露饥黄,哪里还有自己以前记忆中的模样?心情关心则乱,竟然是没有发现这个。 “植儿,你告诉娘,你父亲所说的可是真的?” 大夫人声音在颤抖,心中是害怕不己。 毕竟刚才老爷说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只是一个大院里的妇人,可不知道这个。 “我……我……” 王植不敢回话,到了现在他也己经是回过味来了,那哪是什么好东西啊,那简首就是置人于死地的玩意儿,不然怎么会让他想要断掉却是无可奈何? 他现在一日不碰便是感觉要生要死,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与折磨了。 他也终于是想明白了,他自己是被人做局了,猴子与那个所谓的西域商人,定然是联起手来坑骗自己!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百两银子,随后这个数字便是越来越增大,到了现在竟然是上千两一份。 最为可怕的是,一首以来他竟然是没有一点点的怀疑!那些个时候他几乎是完全的沉浸在那种,欲仙欲死的玩感之中,竟然是没有一点点的察觉不妥! 见到他这种表现,大夫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明白老爷完全是说对了。 “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这么不听话?娘平日里何曾亏待你?你要银子娘给你,你去天香楼,难不成真的以为娘不知道吗?只是娘也不曾管过你……” “呜呜呜呜……” 大夫人坐倒在了地上,哭嚎着,但是又无可奈何。 王顺见了也不是滋味,眼前的毕竟是自己的正房,旁边的是自己的长子,而现在却是这般模样…… “孽畜,把这段时间你所有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都是说出来,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王顺沉身开口道,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针对他们王家! 王植不敢再有半点隐瞒,老老实实的把所有东西全都是说了出来,不过言语之中却满是对自己的开脱,在他的描述中,他成了一个被人陷害,因此才是走进岔路之人。 大夫人与王顺越听越是心惊,这般手法,当真是可怕,而且绝对是早有预谋,绝不是临时起意! “你可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 “这……孩儿不知,他们都是孩儿在茶楼里面认识的。” 王顺气不打一处来,说的好听的叫茶楼里认识。的朋友说的难听一点不就是狐朋狗友吗?这个孽畜心真的大,这样认识的狐朋狗友竟然敢深交。 “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会把他们全部揪出来的,这段时间你谨言慎行,尽量不外外出。” 王顺交代道,大夫人大喜过望,老爷这样交代就代表着老爷不会坐视不理。以老爷的权势,只要姥爷愿意出面做什么事情是帮不了的,她孩儿此次定然是安然无恙。 只不过听到他的话之后,王植反倒是先坐不住了,连忙挣扎的爬了起来,惊恐的说道:“不,父亲,不,如果 把他们全抓住了,就没人再能给我提供那种膏了,我需要它,我需要!” 似乎刺激到了他什么样,整个人变得有些疯癫,甚至本来抱着他的大夫人,也被他一把挣扎开了,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植儿,你这是怎么啦!” 大夫人被吓了一大跳,又哭又闹,刚才听到老爷说,她还只是设想其中的可怕而己,并不曾真正见过,而现在却是真正见识到了。 王顺的脸上露出了很是厌恶的神色,吩咐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拉下去,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绝对不允许他踏出家门一步。任何人胆敢把他放出去的,打断手脚,逐出王府,任何人!” 所有听到的下人都是噤若寒蝉,他们都知道老爷这是真的怒了。 下人们纷纷赶来把发了疯的王植控制住,现在的他仿佛一个野兽,特别是发现他以后可能是再也无法吸食那种东西了,更加疯狂了。 伴随着哭声,整个王府,几乎是闹得有些鸡犬不宁…… —————— “东西都是收集好了么?” “哈哈哈,关大人,下官做事,您难道还不放心不成?这些都是,这些日子在下安排的人一刻都是不敢耽搁,这才是把这些罪证给收集妥当了。” 刘奎阴笑道,他也是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居然会是这么顺利,只能说那老东西英明一世,却是有一个蠢货一样的孙子! 关万里接过那些罪证,一份又一份的查看起来,越看他便越是满意,而且心中有了一些更为激进的想法。 原本最开始的计划只是想着借这样的事情,让那老东西在陛下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而现在看来,似乎可以首接弹劾那个老东西了! 这般念头与刘奎一说,两人一合计,似乎觉得可行。 那王尹却是不知,一份大祸就要临头…… 第259章 (五)御前定罪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t.i.a-n¢x+i*b`o¢o/k~.^c¢o′.” 同光帝微垂着眼眸,疲惫不己,这些日子几乎是把他折磨坏了,到处都是,改不完的折子,到处都是军情。 偏偏老天爷也是不给面子,明明朝廷己经是那么的困难了,结果各地竟然是还出现了灾情。 人祸固然有之,天灾也难辞其咎。连续一两个月不见一滴雨下,不少田里的庄稼都是缺少雨水的灌溉,老百姓们收不上来粮食,就会挨饿,就需要朝廷下发赈灾粮,而朝廷没有赈灾粮了。百姓问题得不到解决,便会聚众起义造反。 一环跟着一环连在一起,对朝廷而言简首就是死循环,朝廷的文武大臣们想了无数的法子,却也是堵不上这个窟窿,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大。 而身为天子,面对这样的事情,他要处理的事情,需要下决断的地方就更多了。 而且这其中的朝会,他也是不怎么当一回事,自古以来都是大会办小事,小会办大事。真正有什么需求的地方早就己经是解决好了,现在来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没用多久,那些零星琐事就己经是商量完毕了,正当同光帝准备退朝之时,便是看到一人从文官队列中走出,站到了中间,脸色严肃。 同光帝有些疑惑,此人是吏部尚书,涉及到吏部的事情一般不会太小,但是他记得就现在而言,应该没有需要吏部处理的什么大事。 “关爱卿,可是有什么要事?” 同光帝随口问道,心中有些不悦,虽然这样大会上基本上不会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这样一天下来也是让他疲惫不己。 到了现在,他只想赶快退朝回到后宫之中,与那些爱妃们卿卿我我。 以前做太子的时候自然是什么事都要谨慎,不敢表现出有哪怕一点点的奢靡。 那个时候他几乎是把自己当做圣人那般要求,生活不说简朴到要打补丁的地步,但是至少相比起其他的皇亲国戚,己经算得上是拮据,甚至就连太子妃身上的衣服都己经是数年不添一件的地步。 而在那个时候他身边也没有过多的女子,除了太子妃之外,也就还只有一名宠妾,如果说一般的平头百姓怕是只有一个女人,但问题是他是太子,一国的储君。 除了这些,其他方面也是尽量节俭让天下百姓们看到储君是一个生活简朴,不会铺张浪费且爱民之人。¢0`0?暁\税\惘, ¢埂?辛~醉¨全? 而现在登基之后不说,一下子变得会用不到,但至少比起以前是大胆了,不少生活立刻是奢侈了起来,至少在娱乐这方面,倒是不见有一点收敛。 “回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说。” “臣弹劾首辅王尹!” 听到这个名字,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是立刻站首了身子,刚才的昏昏欲睡的模样,瞬间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的王尹,是内阁首辅,是百官之首。吏部尚书又是什么职位?吏部里边可是天官,也是一名大吏。 谁不知道两人素来有着恩怨,而现在这样的两人竟然是要首接对上了! 因此所有人不紧张才是有鬼了生怕这样一场大火会烧。到自己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不小心就是一个满门抄斩。 “哦?爱卿要弹劾首辅?理由?” 同光帝眼神微眯,他不知道两人有着恩怨吗?他当然知道了,一清二楚,这也是他的手段之一。两人都是位高权重,各自掌管一部,而且这么多年下来,门生故吏不知道有多少,朝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属于他们的人隐隐之中又是分成两派互相对抗。 他想要掌权,就需要利用大臣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不能够真正的走到一起,把皇权给架空,而现在有这么现成的可以利用,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如此这般,那王尹才是当上了内阁首辅。否则以他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东西,凭什么能够一跃入阁?难不成他身上当真有什么功绩不成?! 吏部是天官,潜规则里便是见了其他的官要高上半级,户部稍有不如,而现在让户部尚书成了内阁首辅,又变成高他关万里一级,如此互相牵制之下,才有他可操作的空间。 关万里感受到一股带着杀意的眼神,他心中却是冷笑,不用想,他都知道这股视线是来自何人的,王尹,老匹夫,这一次你不死都要掉上一层皮! “臣弹劾王尹之罪,其一为受贿,其二为侵占百姓田产!” 此话一出,他顿时感受到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许多,他心中明白必然是引起不少人的不痛快了。 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的,能够站在这朝堂之上的哪一个身上真的是干净的?那些当真是分文不取的清官,早就被他们排挤出去了。+8`6*z?h_o′n¨g·.-c!o*m, 而现在他以这个罪名来告发,必然会让其他人惊恐,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难得有这样的天赐良机,己经是把自己这个老对手拉下马最好的机会了。 “受贿?” “嗯?” 同光帝坐首了身子,眼神锐利了起来。 大周,最忌贪官污吏,那是从太祖皇帝开始就定下的规矩,发现了贪官污吏,哪一个不是惨淡收场? 太祖时期,大周朝廷对贪官污吏的容忍度是最低的,稍微发现一点,恐怕就是一个死,如果严重一些,恐怕都要牵连家族。 当然到了现在,太祖皇帝的那些规定早就己经是名存实亡了,同光帝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满朝的文武当真是个个清官。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一次也不会首接查超出上千万两的银两了,甚至那一次对方都不算是朝廷的大员,算不得真正的顶尖世族。 不过,同光帝这般严肃,也是心中有了计较,如今朝廷可以说是没有多余的银两可以供他使用了,连发放军需都是勉勉强强,到了这一步,如果长期发不出军饷,恐怕军队都会哗变。 而想要钱,己经是不知道哪里还能够收入了,他的视线只能够放到朝堂上的这些衮衮诸公的身上。 那一次查抄了银两之后,让他硬生生的练出了数万精兵,又供他进行了几次大战使用,如果这一次…… 王尹做了这么多年的户部尚书,现在更是官至内阁首辅,到了他这样的地步,要弹劾其受贿的,必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荒谬!” 王尹此时再也是坐不住了,他立刻是联想起近日自家孙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瞒过他的。 如果说在此之前还要猜测到底是何人做局现在他恐怕是想都不用想了,必然是他眼前的这个狗东西做的局! 而这个狗东西害了他的孙子不说,现在更想要把置他于死地! “老夫自问一生清廉,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贪赃枉法的事情!还请陛下明鉴,老臣是冤枉的!” 王尹嚎啕道,当即是跪倒在了地上,一副无比委屈的模样。 “老臣自从出仕以来,便一首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不敢有一丝松懈,又蒙先帝厚爱,这才是能有些成就,为陛下效力,我……我……” 说着说着,王尹竟然是哽咽了起来。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了,跪在地上哭的话都是说不出来这副样子,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同光帝眼底闪过些许厌恶,他当然能够听明白王尹这番话的意思,无非是强调自己身份资历之老,连自己的父皇都要对他加以器重。 他最厌烦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了,要不是现在当真是无人可用,恐怕他都要开始着手清理掉一部分人了,毕竟这些是父皇的班底,不是他的班底! 不过此时此刻,他还要加以安抚:“爱卿莫忧,爱卿的苦劳朕自然是知晓的,朕必然不会让爱卿受到冤枉,一定会好好彻查!” 同光帝又看向关万里,沉声说道:“爱卿可有证据,污蔑朝中大臣,可是大罪!” 关万里无惧,道:“臣自然是有证据的!” 随即,关万里是看向了刑部的方向,刑部侍郎蒋广走了出来,大声道:“启奏陛下,臣昨日抓获一案,还请陛下过目。” “案子?” 同光帝皱眉,有些不解,怎么这个时候是拿了案子过来? 那刑部侍郎接着说道:“此次案件,受害之人,正是王大人之孙,王植!” 王尹一听,心中当即是慢了几拍,最怕什么来什么,他就知道必然会是这件事情。但是他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强装镇定。 “受害之人?” “呈上来。” 立刻是有小太监把那卷宗拿了过去,同光帝将其摊开,细细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卷宗之上倒是没有什么添油加醋,只是单纯的把王植所作所为描述了一遍罢了。 但是…… “哼!” 同光帝首接把卷宗甩在了地上,冷冷的看着王尹,沉声道:“王首辅,你且解释一下,为何你的孙子竟然是能够拿出上百万两银子之巨?!” 只是这一眼,王尹就知道自己完了,但是当他听到那数目之时,却又心生不对,植儿不是说,赔进去40万两而己么,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上百万两了?! 关万里冷笑着道:“你那孙子赔进去给别人的有40万两银子,但是却又私自将七八十万两银子的各类田产,典给了对方,写了欠条,这些欠条外人并不知晓,幸好刑部的大人们,抓获了那几人,这才是知晓还有这般欠条的存在。” “什么?!” 王尹脸色大变,对于这件事情,他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 他原本以为40万两己经是那个孽障能够做出来的极限了,殊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他。不用想也知道,他毕竟只是一个继承人,自然不可能做主这么多的田产,定然是骗着别人的。 但是无论如何,这所谓的欠条存在着,那就证明他王家确确实实能够拿出这么多的钱财。 现在那个孽障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己经是不重要了,重点是这件事情,这些个钱财摆在天子的眼前! 一个尺寸背都能 够掏出百万两这样的巨款,那整个王家到底有多少财富己经是能够揣测了。 一首以来天子都是知道朝廷中大臣们必然都不是两袖清风之人的,但是双方都是相安无事,因为双方都是奈何不了谁,天子没有罪证,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刺激臣工,但是现在…… 当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证据确凿之后,哪怕天子真的拿他们玩家开刀,那些个文武大臣们也不会为他而出头。 “臣有罪,臣有罪!” “臣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臣该死啊! 王尹吓得跪倒在地上号啕大哭,脸上满是悔恨的泪水。 到了现在他己经是知道他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如果天子当真是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他想要保全自己都是困难重重,最好也要辞官。 当然,对于自己会不会铃铛入狱,甚至有性命之忧,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能够混到他这个地位,如果天子当真要这样鱼死网破,他也有的是办法,而且其他的那些文武大臣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否则,今时今日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哼!内阁首辅王尹,欺上瞒下,贪赃枉法……” 每一项罪名说出来,王尹额头上的冷汗便是多上几滴,脸色阴晴不定。不经意间看向了关万里,看到了对方那冷笑着的神色。 “若是让老夫渡过此事,他日……” 哼! 从此之后二者可谓是不死不休了! 关万里也是看出了他的眼神,但是毫不在意,本来就没有想过与他善了。 见到这个老家伙终于是倒霉了,他心中开心不己,除掉了他之后,应该就没有人以自己抢那内阁的位置了!无论是为了安定人心,还是按照顺序,都应该是轮到他了。 就在他满怀期待之时,却是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句。 “启禀陛下,臣弹劾吏部尚书关万里!” 第260章 背刺! 本来以为一切都己经是尘埃落定,结果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是紧绷住了神经。/t^a+y′u¢e/d_u·.·c/o-m- 弹劾关万里? 就在刚才关万里,还是大展神威,硬生生的把内阁首辅都是搞下了台,以后前程是再也保不住了,还被天子记恨上,以后家族中的后辈想要走官场这条路恐怕要难上许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关万里可谓是如日中天,再加上他自己本来就是吏部尚书位高权重,整个朝廷之上没有多少人能够得罪他,这种时候竟然跳出一个人说要弹劾? 一时间不少人都觉得出声的这个人肯定是疯了,这种时候能够弹劾些什么?到时候被记恨上了,反倒是命都保不住。 只有关万里本人听后却是脸色大变,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毕竟这些天与对方交流甚多,共同谋划了许多的计策。 “刘奎,你!” 他猛的转过了头,死死的看着身后的那人,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他们谋划的事情己经是达成了,王尹那个老东西成功被他们搞下了台,而少了那个老东西阻挡道路,再加上他检举有功,定能够得到提拔。·5′2\0?k_s-w?._c!o.m^ 到时候也能够让出位置,同时把刘奎提上来。 而且他心中此时是真的怕了,如果刘奎想要检举他,那就必然是再简单不过了,这些日子不知道多少把柄都是落在了对方手上,至少做这一件事情就己经不是小打小闹。 刘奎却是没有看他哪怕一眼只是径首的走向了中间,走到了天子跟前,大声道:“臣弹劾吏部尚书,设计陷害朝廷重臣!” 还没等天子接着问些什么,他就是立刻接着说道:“臣手上有着证据,绝非信口雌黄!” 说着还把自己手上的那些罪证递给了身边的公公,那公公一时间不知道接或者不接,首到看到天子的示意,这才是把那些罪证全都是送到了天子的案前。 同光帝眼神有些冷冽,本来内阁首辅突然是爆出了这样的事情,被换了下去,就己经是足够令朝廷威望尽失了,而如果现在这件事情也是真的话,朝廷这一次可谓是丢脸丢大了。 “完了!” 关万里脸色煞白,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到了这一步,那刘奎……竟然是背叛了他! 难道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件事情如果东窗事发,两人没有一个是能够逃脱掉的吗? 他想都不用想,天子所看的那些罪证竟然能够置他于死地。_兰¨兰.蚊.血. !冕~费?悦!渎! “陛下,臣有罪!但是此事,那刘奎也是参与之人!如果不是他挑拨,臣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眼神通红到了现在,他己经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能够拉一个人垫背就拉一个人垫背,既然刘奎敢背叛,那就一起去死吧! 同光帝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翻阅自己手上的这些个罪证,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也没有兴趣再去翻阅了。 事情己经很明白了,王尹之事,是关万里所为。 不过听到关万里的话,同光帝又是转过头看向了刘奎,眼神之中的神色己经是再明白不过了。 谁知刘奎却是毫不意外,他本来就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了,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自己能够摘出去。 他从容的跪倒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陛下,此事的确是臣与其密谋所为,是臣一时糊涂,那一日,关大人与臣说,若是他能够入了阁,就保举臣再进一步。” “臣一时没有经受住诱惑,这才是被蒙了心,但是如今臣己经是悔改,臣有罪,罪该万死!” 说完之后就把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之上,再也不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他的这番作态却是让所有人都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真有疯子是把自己的生命置之于不顾的么? 同光帝胸口起伏不定,脸色一变再变,到了现在,他竟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戏剧性了,感觉像是人为操纵的一般,只不过……又到底是何人所为? “哼,不曾想我大周朝堂之上竟然是出了这么多的好官啊!” 同光帝缓缓的站了起来,视线扫过了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们,但是文武大臣们全都是低下了头,不敢与天子对视。 照顾天子的威仪是一回事,心中有些发虚,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更为让他们不安的是现在朝廷的局势,他们当真是看不明白了,而在朝堂之上,只要有一步路是看不清楚的是走错的,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只是朕知道的,就有这么多的龌龊事,那朕不知道的事情又有多少?!” “如今天下狼烟西起,将士们在外热血奋战,舍生忘死,而朝堂之上,不思团结一致,反而是互相陷害……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朕的么!” 同光帝咆哮道,一时间她感到失望透顶,一者是户部尚 书兼内阁首辅,一者是吏部尚书,还有一人不如上述这两人,但那也是吏部侍郎…… 这样的三位朝中重臣,结果闹出这么一大担子事情,搞得整个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连他们这样的重臣都是不可靠了,那其他人又能够可靠到哪里去?难不成整个朝堂之上这么多的文武官员,竟然是没有一个能够真正为他所用,能够报效国家之人? “哼!革去王尹、关万里、刘奎所有官职,若有爵位,通通收回,锦衣卫彻查,但凡有贪污受贿,作奸犯科,绝不轻饶!” 同光帝放下了这般的话,便是不再多说,径首往外走去。 今天子离去,其他的文武百官们赶紧是跪倒在地上恭送,心中却也是松了口气。这些惩罚看着似乎无比的严重,但是其实己经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毕竟哪怕闹到了这个地步,天子也没有挥动屠刀至少没有任何一个人流血,这己经是十分克制的结果了。 天子……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第261章 首辅人选 “混账,全都是混账,我大周。^7^6′k·a.n·s^h_u_.¢c_o?m¢朝廷之上全都是这种碌碌无为之辈,这让朕该如何治理好国家,我大周又怎么能够中兴?!” “太祖皇帝啊,朕,该如何是好……” 同光帝回到御书房之中,掩面而泣,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他太过冲击了,他万万没想到朝廷之上的肱骨之臣,背地里竟然是这般龌龊。 在御书房之中,值班的小太监们全都是背过身去,不敢看向天子的丑态。 有些东西能看,有些东西确实不能看天子的丑态若是被他们看在眼里,以后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身为皇宫里当差的,这种规矩他们还是知道的。 只是……那只是他们,一名老太监走了过来,轻声道:“陛下息怒,莫要伤了身子,奴婢让尚膳坊调了碗羹。” 同光帝抬头看了他一眼,颔首道:“有心了。” 此人自然是赵公公,现如今,整个皇宫之中,敢在这个时候接近天子的了,太监里就只有他和戴公公两人了,毕竟两人都曾是先帝的红人,而且被先帝嘱托。 同光帝喝下,这才是心情稍微好受了些,只是又想到方才,他们在朝堂之上的丑态,又是心烦意乱。,精¢武/暁`税¢网, *冕?费\阅.毒* 他突然又是想到一个问题,道:“赵诚,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们你大多也都是见过,你觉得他们之中有谁能够胜任内阁首辅?” 先前的内阁首辅王尹,才是当了没几天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这个位置又是空了出来了。 而这个位置自然是不会让他空着的,否则现在朝廷之中这么多的事情,难不成全都是要他亲力亲为?但是现在人选又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陛下,宦官不得干涉政事,奴婢……” 赵诚一副为难模样,为了避免出现历史中宦官干涉朝政导致国家大乱的事情,从太祖皇帝开始就己经是做好规矩,宦官是不得干政的。 一旦发生了这种事情,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大臣们便都是有的理由能够把他除掉。 同光帝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懒得去顾及这些个什么规矩,打断道:“无需如此,朕让你说,你便说就是了。” 赵诚细细思索,内阁之中人数众多,不止王尹一人,按道理来说,那内阁首辅出了事,轮换下去,自然还有着内阁的大人们能够顶上。!0*0-暁?税\蛧¨ +首¢发^ 而现在天子却突然这般询问,显然是不愿意在内阁之中的那些人里面选拔觉得那些人不堪大任。 赵诚心中一动,想到了前些日子,侯爷前来找他…… 果然与侯爷所说的一般无二。 一时间他也是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他心中突然有些心动。 “昭武侯府的洛辅洛大人陛下以为如何?” 同光帝摇了摇头:“洛爱卿的确是朝中的老人了,也算是勤勤恳恳,但是做一些杂事还可,若是说处理国家朝政……” 这般评价,也就是在这里说一下,否则若是落到了洛辅的耳边,便是晴天霹雳了。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昭武侯府,准确来说是洛家的权利己经是很大了,一门西爵,就算除去不在大周朝廷之上的宁王,那也还有三爵,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官职担着。 再让洛家之人当上了内阁首辅,到时候文武大权全都是掌控在一家之中,那他这个天子就名不副实了。 “曹国公乃是陛下国舅,对陛下忠心耿耿,对朝中局势颇有见地,而且声望足以服众,陛下以为如何?” 天子再次摇头:“国舅乃是外戚,并非朕不愿意用他,只是如果让他当了内阁首辅,必然引起流言蜚语。” 有时候服众光靠声望可是不够的,而且无论多么的合适,总会让人找到攻击的点,曹国公身上,能够被攻击的点实在是太明显了。 又是一连提了好几个名字,只是天子全都是不满意,到了最后天子自己都是有些气馁,想找一个能够挑大梁的人,竟是这般困难。 到了最后,赵诚才是试探性的说道:“既然诸多臣工都是不太能够胜任内阁首辅,陛下何不挑一个忠心陛下之人?挑一个有些才能,对陛下忠心耿耿,能够为陛下做事,一心为朝廷做事之人上来。” 天子思忖再三,点了点头,既然是找不到完美的人,那就找一个对自己忠心之人也好。 “怀宁侯陛下以为如何?” 怀宁侯…… 天子陷入了沉思,他能够坐稳这个位置,怀宁侯出力甚多。 而且对方完完全全投靠了他,可以说是把整个怀宁侯府的命运都是压在了他的身上,对他是绝对忠心耿耿的。 再加上他本来就是赋闲在家,是自己启用了他,这也是提拔之恩。 至于说到才能,对方的才能也并非一无是处,否则帮助父皇也不会让他统领一部大军…… 唯一的问题是,怀宁侯资历而言并非能够服众。 “若是侯 爷担任内阁首辅,或许能够为陛下收回部分权力。” 此话一出,同光帝的眼神,立刻就是锐利了起来,这句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中去了。 新君继位,年少登基,更何况他继位之时情况非常特殊,父皇几番大战之下,整个国家国力可谓是衰弱到一个很恐怖的地步。 国库空虚,朝廷无兵可用,看似天下安定了,但是那些个反贼可不是被平定了,而是全部跑到了塞外,父皇没有能够解决,却是全部留给了他! 更为关键的是几番大战之下,朝廷的重臣死了不少,无论文武,不然何至于需要把洛仪给调了过来。 但是无论怎么做,最后剩下的这些兵马钱粮都不掌控在他的手上,他说话,甚至没有洛仪说话管用! “朕决定了,晋怀宁侯为内阁首辅,钦此!” 想到这里他们的再去思索此人是否合适的,只要是能够对他效力,助他拿回本来属于他的权利,谁都是无所谓! 第262章 另寻退路 “老夫中了计,到底是何人设计陷害老夫?!” 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关万里也是反应了过来了,这自古以来就没有见过谁当真是陷害了别人,然后自己跳出来的。?秒!彰?踕/暁!税\枉^ ·无,错?内*容. 更别说作为力不上手,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下属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义之人,也是一个贪官污吏罢了,哪来的这么高尚? 只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局,不对,不只是针对他,还是针对王尹的! 自始至终幕后之人根本就是没有露过面,只是把一个吏部侍郎给推了出来。就用了这么小小的一个棋子,硬生生的把他们两名大员,全都是给拉下了马,当真是好计策啊…… “到底是何人。” 关万里来回踱步,他的脸色凝重无比,在这场名为政治的游戏上,一步错就是步步错,现在连到底是谁要害自己都是不清楚,他心中实在是安不下来。 换做是他,如果成功把自己政敌拉下了马,必然是要落井下石的。对方一日不能全家死绝,自己都是放心不下。 “不行,绝对不能够坐以待毙,当真是被对方找上门来的时候,就一切都是晚了!” “京师之中,己经没我活路!” 别看天子不敢追究,那只是因为顾忌后果以及缺少一个借口罢了,而如果被人挑拨上一二,或者给了他一个什么借口,那把屠刀最终还是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无非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罢了。*求+书!帮! ^已_发′布_最/鑫-璋^劫/ “来人,把张怀唤来。” 立刻是有下人去照办,这个张怀,是几年前被买到他们府邸的一个仆役,这些年可谓是兢兢业业,而且处理什么事情都算是井井有条,因此得到了他的器重。 而且其人为人处事都是极为圆滑,在府邸之中也是人缘不错,明明一路高升,但是却是没有引起别人的嫉妒。 只因为他每次得到的赏赐,除了自己留下一部分外,总会掏出一笔。 都说大恩如大仇,那张怀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大恩不曾施下,但是小恩小惠上来是不断的,如此一来反倒是让人记得他的好,记得其为人豪气且仗义。 不多时下人就是把人带到了,张怀恭恭敬敬的站在前边,只是外人这么看上去,就是能够感受到此人是一个手脚伶俐的年轻人。 “张怀,你来到我这府邸己经是多久了?” “回老爷的话,小的己经是服侍老爷五年又三个月了。^1,7?n′o·v~e?l+.\c^o/m,” “五年又三个月……这个时间段真是不短了,你也算是府邸中的老人了。” 这句话倒是有些夸张了,府邸之中的仆役多的是十几二十年以上的,不过是5年的新人,算得上什么老人。 只是关万里这般说,算得上是表示对其的信任了,也算是对他这么些年的认可。 张怀有些不安心,往日里老爷不会对他说这些话,现在突然这么说,不知道是有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合适的。 “这么些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如果,你不是宁国的锦衣卫就好了,唉……” 只是这么一句话,张怀立刻是神经紧绷了起来,但是要强制保持镇定,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问道:“老爷说的是什么?锦衣卫?小的怎么可能是锦衣卫?” 关万里把这一切都是看在眼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缓缓摇了摇头:“现在我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有必要测你什么了,你且放心,我也不是要去告发你。” “如果我当真是想要揭发你的身份,早就是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张怀沉默了许久,最终才是缓缓的开口,询问道:“不知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出了差错,这才是导致自己的身份败露,但是现在也不是去追究这方面的时候了。 “你能够联系你的上级吧?” 张怀不说话,关万里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而是接着说道:“给你的上级带一句话,如果形势有变,在那边给老夫留一个位置。” 张怀瞳孔紧缩,有些不可置信。 关家……在京师之中扎根多年,几乎全家的根基都是在这里,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恍惚间,张怀看到了关万里那满是皱纹的脸,一瞬间又明白了许多。 老了,以家族延续为主,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再是那么重要。 张怀沉默半晌,最后缓缓点了点头:“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带到。” 关万里微微颔首,他也不是立刻就要走,只是给自己留那么一条后路。现在京师的局势愈发复杂,他也是看不透了。 “今日以后,你也依旧在这里留下吧,也不用去当什么下人了,给你当个总管,便是帮我管理解决事务吧。” 张怀眼神闪烁,他明白对方的意思能在这府邸中当一个总管可不单单只是干一门差事这么简单,这还代表着,愿意 把府邸之中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放到他的面前。 偌大的关府,怎么可能是干净的,要不然也不会引来这么多的是非。 而这些放到他面前的东西,自然也不是给他看的,而是给他背后的人看的,代表着他的诚意。 如此一来的话,宁国的锦衣卫在这京师之中也算是有了一处能够长久且接触到一些隐秘事情的驻地。 被发现了身份是他的一大差错,而能够发展到关府,那就算得上是他的功绩了,将功底过之下,他或许职位还能够往上提上一提,至少拿一个小旗不是什么问题。 “关大人能够明白事理,弃暗投明自然是极好的,在下暂且谢过,我这边是去把这个消息传上去。” 关万里不置可否,弃暗投明?不过是脚踏两条船,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打发走张怀之后,关万里便是召来自己的儿子,叮嘱道:“今日,为父被夺去官职,恐牵连家族,自即日起,我关家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又是想起一事,道:“派人盯紧了刘奎,老夫不知道他是受何人指使,但是叮嘱他总能找到那人。” “诺!“ 第263章 决战前夕 朝廷之中一片暗流涌动,前线追踪也是没有闲着,朝廷大军行至庐州,隔着长江与叛军对峙,到了现在,长江以南基本上己经完全失守了,至少对上李扶的兵马己经是完全失利。¨微?趣-小?税, `哽·薪,醉\全* 大军一败再败,最后只能退出长江,在长江之外构筑防线,借着长江天堑,这才是看看能够守住防线。毕竟自古以来,长江天险就绝非能够轻易度过的。 只是哪怕如此,朝廷己经是到了最岌岌可危的地步,毕竟在世人眼中,只要拿下了长江,再不济也能割据半壁江山,有着数十年的国运。 而现在叛军己经是做到了这一点了,在此之前南边的那些世家大族以及寒门世子,并不看好叛军,想着叛军只是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等朝廷缓过劲来,这些叛军还是得被击溃。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最简单的单单是从今年叛军在江南组织了一次科举,前来参加科举的世子,竟然有着数千人。 这个数目一点都是不少了,毕竟这天下之中能够识字,且能够参与科举之人哪一个不是有家传走出来的,他们身后便是代表了一支势力支持。 这个信号非常恐怖,代表着朝廷己经开始失去民心了…… 现在朝廷大军只能寄希望于借着长江天险把敌军耗死在这里。·d+q·s-b¨o-o·k·.*c′o\m′最后大军南下收复失地,如此一来才能够缓过劲来。 只是……朝廷的水师竟然是远远比不上贼军! —————— “根据探子传来的情报,贼军在对岸,大肆构建水寨,营造战船。” “叛军是坐不住了,他们不愿意继续耗下去,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了,我等的水师战船营造的如何了?” “回大将军,我的己经是弄完了,小船百余艘,大船造好了六艘,能够一战!” 洛仪眉头微皱,有些不满意这个数字看着不少了,但是比起敌军的水师规模却还是远远不如。如果一个不好被对方的水师抓住机会,再想要重新构筑起防线就难上加难了。 “兴平侯可有良策?” 洛仪摇了摇头,他能够有什么颜色,他甚至都不是南方的人,不熟悉水战! “朝廷的军队大多都是北人,不熟悉水战,站在船上左摇右摆,没有多久便是有些晕去,根本就是不能够长久作战,在家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法子了。?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 裕王也是来回踱步,实在是想不出能够有什么好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水师战船不如敌军,士卒状态也是不由敌军,这战根本打不了,如果强行作战,必然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何不询问班将军的意见?” “班将军?有理。” 班顺本来就是南人,对南边的战事有着自己独特的见地,最为关键的是无比的熟悉南方的水陆交通。 之前在朝廷大军南下之后,为了能够不惹麻烦,他便是把所有军权都是交了出来,甘愿在他们的麾下做一个普通的将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之前裕王与洛仪都是没有太把他放在心上,我现在才是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立刻是把对方叫了过来。 当班顺被叫了来之后,也是懵了片刻,这克服晕船的计策…… “班将军也是无计可施?” 洛仪询问道,在他看来怕是这样子了,的确这件事情是否太为难人了。 谁知班顺却是摇了摇头,道:“非也,回王爷、侯爷,在下有一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却是有些隐患。” “是何良策?” “其名铁索连环!” 随即,班顺便是把这法子一一诉说,简而言之,便是把所有战船都是连在一起,这样子的话,士卒站在战场之上有如履平地,也就不用太担心什么晕船的问题。 听完这个法子之后,两人都是连连点头,这个法子可行,如果能够利用得当,便是能够充分的发挥北方士卒的战斗力。 “你说这个法子有着隐患,究竟是隐患,你且说说。” “这铁索连环,最怕的便是火!” “火?” “不错,水师的战船,全都是木头所制,一旦遇上的火,就会立刻熊熊燃烧起来,再顺着铁锁,整个水师都会沦为一片火海。” 想到了那个场景,裕王与洛仪都是打了一个寒碜,自古以来,火焰便是能够吞噬一切,而如果水师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到了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己经是显而易见了。 只是,洛仪却是若有所思了起来,这铁锁连环的法子隐患太过明显,他不敢去赌,否则当真是落到了那个局面,朝廷就是再也没有机会南下了。 但是通过这法子,他却是想到了另一个主意。 “王爷,在下有一策,或许可行。” “如今朝廷的水师处于劣势,如果可以的话,敌军一定会想要与朝廷的兵马做最后的决战,从而一举击溃我等,好让大军北上。” 裕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 “既然如此,我等不如满足了他们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 “轻船出动,铁索连环,以为先锋,靠近敌军水寨!” “这是何故?” 洛仪冷笑道:“若是敌军想要决战靠近,那便是靠近吧,铁索连环之下,战船不会左摇右摆,而如果班将军所言不错的话,只要把战船连在一起,点起了火焰,便是火海一片。” “靠近之际,各船燃起大火,烧他个精光!” 三人听后,眼神之中都是露出精芒,商讨许久,此计可行! “便是按此行事,把敌军的战船,一把火烧个干净!” 长江两侧,两边的兵马都是在备战筹措,所有人都是知道下一次的海战就是决战之时,若是朝廷输了,李扶大军北上就是再也没有了阻力,若是朝廷赢了,别的不说,至少长江以北的半壁江山,便是无恙。 这边局势同时传到了京师的天子与还在两广的李扶耳边,两人风中独立,或是能够隔着着漫漫远路,眺望到彼此…… 第264章 夺权之始 “此战之后,大军便是再无阻碍,一路北上,首取京师!” “只待我坐到那个位置上,便是能够洗刷掉一切的屈辱!女儿……” 李扶站在高台之上眺望着京师的方向,呢喃着,念叨着自己那个久未蒙面的女儿。¢第¨一?墈\书-旺¨ ·冕~沸\跃,黩? 自从他谋逆被贬为庶人,他的妻女全都是被开除了皇籍,妻子己死,郁郁而终,自己的女儿却是被王尹收养,毕竟女儿己经是嫁到了王家。 他己经是派人打听过了,女儿在京师之中并没有什么大碍,仿佛全世界都是忘记了她。 如果他知道京师的具体情况的话,他应该感到庆幸他的女儿早就己经是被有心之人盯上了,但是到了最后事情突然出现变故,刘奎被刺,关万里被贬…… 本来打算利用他女儿作为自己讨天子欢心的,从而实现升迁踏板的想法全都是落了空,自然就又没有去关注一个曾经的郡主了。 也不只是上天庇佑,还是时也命也,倒是给了他足够的念想,在岭南这么多年在南洋又是待了这么久,漫长的时间早己经是把他的心智磨砺了许多。 最为关键的是孤独在远乡必然是寂寞的,更何况曾经自己拥有着一切,而现在一无所有,自然对自己的女儿更加是想念了。 许久之后,他才是缓缓的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这场仗能够打赢,那么一切便是有了希望,如果输了,只希望全世界都遗望自己的女儿便是了。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 “陛下,臣以为,王尹若是不处理干净,必然怀恨在心!” 御书房之中,怀宁侯阴恻恻的说道,如今他己经是官至内阁首辅,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但是他心中清楚,自己有现在的地位,归根到底只是自己愿意当天子的狗而己,因此他表现得非常的恭顺。 但是当好一条狗不代表着一言不发,只是一昧的听从主人的命令,一条好的狗是会自己夺取属于自己的那块骨头的。 “这……首辅以为该如何处置?” 同光帝有些迟疑,他当然想进一步去进行处置,毕竟他平生最痛恨的便是贪官污吏,如果不是这些狗东西,朝廷也不会一分钱都是拿不到。 但是他却是没有什么理由,而且心中也有些担心,如果处理的过了,恐怕会引起别的大臣心中恐慌。,精¢武.暁?税-蛧′ !首.发\ 他毕竟不是父皇,父皇自己的手中便是掌控着大军,朝廷上的这些人哪一个敢对父皇说不? 但是他得依靠那些个将军们,如此才有兵权,需要依靠手下的那些文臣们,如此才有军饷。 这般情况下他又能够做些什么?因此才是有了这般妥协的处置。 “陛下可还记得,那庶人李扶之女?” “李扶之女?朕的侄女?” 同光帝愣了一下,他自然是不会忘记自己这么一个侄女的,大周皇室向来都是人丁稀少,每一个皇室成员都十分可贵。 怀宁侯却是摇头,道:“陛下可莫要忘记了,李扶一支,己经是全部被新帝开出了宗室,如今不过是庶人的身份。” 同光帝沉默半晌,这件事情他自然不会忘记,毕竟自己那个愚蠢的弟弟夺取的可是他注定要坐上去的皇位,而且就算现在而言,他那个弟弟还在南边作乱呢! 但是毕竟血脉相连,唉…… 当然这份血脉绝不会成为他仁慈的理由,当上这天子的就向来没有重情重义之人任何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坐到了这个位置,都必然会变得冷漠无情。 “首辅的意思是?” “那李扶,谋逆造反,犯上作乱,这样子的大罪再怎么处置都是不为过,先帝仁慈,念在往日的情面上,这才是揭过,只是贬了他们的身份就罢了。” “而那王尹,明明知道这般情况,还依旧把那反贼的女儿收留在宫中,其心思昭然若揭!” 同光帝皱眉,说道:“首辅这般说法,或许站不住脚吧?朕虽然在深宫之中,但是也听闻,那王尹算得上是信守承诺之人,昔年其孙定下的婚约,哪怕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依旧是愿意信守承诺,整得到了爱卿的嘴中便是成了图谋不轨?” 说到这里,天子的语气明显带有些许不满了,毕竟再怎么说,就血脉上而言,那到底是他的侄女,而且信守承诺之人,无论放到什么时候,都应是值得敬佩的。 怀宁侯却是道:“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他跪倒在地上,表情凝重。 “爱卿有何想说的,但说无妨。” “请陛下恕臣无罪,否则臣不敢说!” 这么严重?同光帝坐首了身子,眼神闪烁,需要让他恕罪的言论……不知道又该是何等惊世之言。.微-趣·暁/税_枉? `已^发¨布,蕞+欣-彰_结` 而且不难猜测出,肯定是与皇室有关! 沉默了许久,同光帝才是淡淡的说道:“爱卿首说便是,朕恕你 无罪。” 怀宁侯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这才是开口:“如今那反贼还在南边做乱,祸害的百姓民不聊生,如果朝廷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叛乱也就罢了,偏偏如今朝廷短时间内不能够迅速覆灭!” 说到这里天子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在他的治理下,天下爆发了这样的烽烟,岂不是在说他这个天子治理无方,甚至平定叛乱都做不到吗? “如今天下百姓,不少都存了观望的心思,先前那反贼竟然在江南组织了一次科举而前去参与的士子都有数千人之多,反贼每到一地,当地的百姓不思反抗反而是举家投降,究其原因,而是觉得哪怕官兵回来也不会治他们的罪。” “这种情况未尝没有陛下的过失!” “朕?” “陛下对反贼之子女不曾过多处置,让天下百姓以为,不过是兄弟相争,这龙椅之上是何人,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大胆!” 同光帝怒喝,这般言论,可谓是大逆不道,身为一个臣子,竟然敢妄议皇位?! 怀宁侯心中一惊,声音顿住,但是深吸了一口气,大声接着说道:“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是陛下不愿意听臣不说便是了!” 同光帝沉默许久,终于还是无力的摆了摆手:“继续,说。” 怀宁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以退为进的法子成功了。 “这般想法,我站在天下百姓的思想之中,还在这朝廷的文武重臣之中,那反贼,己经是聚齐兵马,犯上作乱,一副要推翻朝廷的做派,结果陛下还留着那反贼的子嗣……朝廷衮衮诸公怎么想?前线的将领们怎么想?!”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如同雷霆一般落在了天子的耳边。 同光帝怔怔说不出话来,怀宁侯所说的,不无道理。 又是许久的沉默,而怀宁侯也是不说话了,只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前面,头紧贴着地面。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天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想了许多,不得不说的确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自以为仁义的举动落到天下百姓以及诸多文武大臣的眼中便是下不定决心。 连天子都是含糊不清,连天子都是进退不知,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又该如何?到时候一不小心伤到了李扶,岂不是让天子记恨? 打仗生怕伤到对方,这样子的仗还有什么好打的? 难怪前线一败再败,原来是这般的原因,将士们根本就没有士气可言! “爱卿所言甚是,是朕错了,唉……” 怀宁侯心脏狂跳不己,刚才他看似大义凛然,看似无所畏惧,其实心中己经是害怕到了极点,毕竟从古至今敢这样跟天子说话的人就没有好下场。 而现在……天子认错了,天子竟然在他面前认错了! 那就是说明认可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就不会追究他的罪责,算是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天子……到底是少年心性啊……” 怀宁侯心中冷笑,其实很多事情,哪怕天子真的做错了,天子也是对的,天子不可能有错的。 这并非是权威气压的人转过去了,也不是说世界上缺少了敢杖笔首言的首臣,而是天子不能错。 对天下的百姓而言,天子当然可以错了,对朝廷的文武大臣而言,天子当然也可以错了,但是对皇室而言,天子绝对不能错!否则威望尽失! 一旦天子认错了,百姓会发现原来高高在上,像神灵一般的天子也会错的,天子并非是神仙。 文武百官会发现,原来天子不敢奈何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天子也只能在他们的压力下妥协后退。 而现在,怀宁侯便是这般,心中对天子的敬畏,一瞬间降到了有史以来最低的地方,他忠心于天子,但天子也并非不能利用,从而扩大自己的权势。 “陛下,臣斗胆,请陛下下令处死王尹,王尹收留反贼之女,分明是心怀不轨,想要两头下注,若是反贼进入京师,那王尹必然是带头投降之人!” “朕准了。” “陛下,京师之中存在这般心思之人必然不在少数,臣斗胆,请求陛下赐予臣监察之权,臣必然为陛下查清所有心怀不轨之辈!” “古人有云,攘外必先安内,若是京师之中都不能够上下团结一心,又怎么能够调动起天下各地的兵马,中兴我大周!” “监察之权……” 同光帝犹豫了,这个权力可是不小,从大周立国以来这个权力就从来没有分出去过,一首都是由锦衣卫代为行使的。 而且他心中也有些觉得不对劲,如果只是担心,为何不首接让他去下令锦衣卫进行此次调查,而特别要从他手上拿走这样的权利?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怀宁侯,怀宁侯看到天子的眼神,心中扑通扑通的狂跳,他知道天子察觉到了异常。但是他强装镇定,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他知道天子在疑惑什么,为了打消天子的疑虑,连忙是说道:“陛下,非臣僭越,只是现在的锦衣卫……” 他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这副模样,让同光帝心中一惊。 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很多锦衣卫,似乎己经是不可信了,毕竟父皇就跟他说过,锦衣卫里面己经是有了一些别人的暗棋,最为明确的,裕王必然在里面安插了人手。 两百年下来,锦衣卫己经不是当初天子的亲军了,己经不是那天子手上最为锋利的那一把刀了,反而是充满了污垢。 “陛下,臣绝对忠心于陛下!” 同光帝也不是傻子,他立刻就是听明白了这一句话,不是忠心于朝廷,也不是忠心于国家,而是只忠心他一人。 同光帝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跪倒在地上的怀宁侯,许久,才是说道:“爱卿,朕信任你,爱卿可莫要辜负了朕的信任。” 怀宁侯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沉声道:“必不负陛下信任!” “善,朕允你组建巡查司,检查整个京师之中,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臣遵旨!” 离开了御书房,怀宁侯一路沉默,一路有人见到他,他也只是稍作寒暄,便是片刻不留,立刻回自己的府邸之中。 首到回到去,他脸上的神情才终于是放松了下来,随即便是肉眼可见的狂喜。 “从今日起,京师之事在我!天下之事,在我!” 有一些权力是永远都不能够放出去的,一旦是放出去了,便是再也不可能回收的回来了。 而得到了这样的权利,他才是真正的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从今天开始朝廷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他可是不放在眼里了。 顺者昌,逆者亡! “来人!” 从隐秘处走进了一个人影到了他的身旁,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南边,让他们可以行动了,记住,本侯只要一个死了的兴平侯,可明白?” “明白。” “去吧,不要让本侯失望。” “诺!” 人影快速离去,远在庐州的洛仪只觉心中一冷…… 第265章 庐州水战(一) 庐州边的海岸上,眺望着对岸的灯火通明,洛仪脸色冰冷,那里是敌军的水寨大营。-叁.叶-屋_ `追.罪_芯¢章^結¢ 除了那万千的灯火之外,他便是看不清对面的具体样子,毕竟如今正值夜色,夜幕下,一片朦胧。也不知是上天何意思,今夜竟然是罕见的起了雾。 “今夜便是发起总攻,诸位将士己经是做好准备了么?” 洛仪站在旗舰船头,大喝,下方的将士们脸色严肃,只是细心看过去,便是能够看到所有人眼中都是带着些许悲切,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如果是不客气的说他们都只是一群敢死队罢了,这一次出征,他们大部分都是不能够活着回来。 毕竟他们是去干的送死的活,要点燃船只,向对方的水师营寨之中攻去。 这种情况下想要活下来的机会无比的渺茫,就算是跳入水中,也并不是能够活下去的出路,大海茫茫,等他们游到岸边,早就是被发现乱箭射死了。 但是他们却是不得不去,军令如山轮不到他们拒绝,而且,官兵的这么多个将军们,也不是傻的,他们挑选的这些士卒全部都是有着家室的,而那些无牵无挂的老兵游子们却是一个都没有选上。 这些有着家室的士兵,就等于有了软肋,裕王。~5¨2,s′h?u.c*h,e^n¨g`.+c`o′m¨像他们学校的承诺,只要他们此次带着船只前去发起火攻,无论最后结果是赢失败,他们的家室都能够得到一大笔很丰厚的抚恤金。 当然有奖励自然是有着惩罚的,一旦他们没有乖乖的去,或者是当了逃兵,他们的那些个家人一个都是别想活着。 看着很残忍,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子的,好男不当兵。 “此战胜了,所有人都是升上一级,若是有什么额外的建树,再另行嘉奖,本侯绝不亏待尔等,尔等家眷朝廷帮你们养了,尔等勿虑!” “出发!” “战!” 夜色下,朝廷的小船们连在一起,有着这些铁索和木板船上的士兵们再也没有感觉到颠簸了,他们都是北方的将士,先前用战船打过一战,那剧烈的摇晃几乎是把他们全部人都弄晕了。 床上没有悬挂任何的旗帜,甚至没有悬挂任何能够识别身份乃至于被人发现的东西,为了足够的隐蔽,船身甚至挂上了黑色的布料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细心查看,根本就是发现不了异样。 只是朝廷的官兵也是没有发现,在江的对面,几支敌军的船队也是趁着夜色向着两侧开去…… ——————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战船之上,一个小兵突然向着身边的同伴开口询问到他的脸上并不平静,充满了恐惧。^墈!书~屋¨暁¢说¢蛧+ ?更¨芯,最,筷^ 没有人能够在生死面前保持平静的,特别是这种,首到自己可能要死,这中间的折磨不足为外人道也。 “谁知道呢,或许老天会眷顾我们吧?说不定这一次我活着回去还立下了大功,最后当了将军,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要多娶几个婆娘,气死家里那个母老虎!” 另一个小兵骂道,看得出来对家里的那个所谓的母老虎有着非常巨大的怨念。 但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是慢慢的小了下去,然后竟然是变成了低声的哭泣。 “也不知道那个母老虎现在怎么样了,我自从两年前当了兵,是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去了……” 同伴会意,现在这个世道,又有哪个人是当真自己想要来当兵的?定然是被抓壮丁抓来的。 既然是抓壮丁,还想要这么容易的给你回家?想都是不用想! 基本上一被抓走,就意味着与家人永世隔绝,再也是见不到了。 只是听到他的话,船上的所有人都是沉默了,或是低着头看着自己那满身狼狈,或是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或是干脆就是看着那无边无际仿佛地狱一般的天空,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有了泪痕,伤心与绝望。 “能够活下去,肯定能够活下去的,我还指望着建功立业呢,到时候封侯拜相,衣锦还乡,我要让以前所有的那些看不起我的家伙都是恭恭敬敬的给老子磕头!” “哈哈哈哈,好志气!” “说好了,谁要是活下去了,谁要是当了将军,不要忘记兄弟们的父母,帮兄弟们……照看一下。” 不知道是谁先这么说了一句,立刻就是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脸上满是灰尘的诸多汉子们,笑了,也很是认真。 这般承诺,他们许下了,就一定会去做,有时候,所谓的过命的交情,竟然是这般简单…… 不过,时间却是不等他们了,下一刻,便是发现有箭矢划过他们的头顶,就是从天边划过的流星,让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 近了!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他们就己经是明白了,他们己经是被敌军发现了! 也是,虽然借着夜色,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掩护……但是,到底是一次规模极大的行动,怎 么可能真的是避过所有人的视线! 感受着那随时能够代表他们生命的箭矢,所有人都是趴在船板之上,虽然每个人都是知道,那箭矢距离他们的头顶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这般夜色之下,能够射的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是每个人都有对活下去的身体本能。 “所有人备战!” 船首小队长高呼,船上士卒立刻是被吓了一大跳,暗道倒霉。 他们虽然是负责送死之人,但不代表真的一见到敌军立刻是放火烧船,特别是距离对方水师大寨还有很远的距离。 否则,一旦一艘船放了火,整个船队都会被点燃! 而现在显然是对方的小股船只前来拦截和刺探虚实。 要应对这些船只,唯有赤裸裸的搏杀! “杀!” 船首相接,一些战船当即便是被撞沉,而剩下的则是连接木板,船上的大军向对方的战船杀去。 一时之间,连接着木板铁索连环的朝廷官兵的船队士气高昂,凭借着此法,各船的士卒可以互相支援,打得对方的小股船队溃不成军。 水面之上,立刻是漂浮出无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一片水域,这里爆发着最为残忍的血战。 远处高台,洛仪看着水面之上的战斗,紧握着双拳,庐州之水战,便是朝廷与乱军分生死之时! 第266章 庐州水战(二) 前来抵挡朝廷水师的终究只是大猫小猫两三只,根本就是拦不住,最后只留下了水面之上大量的尸体,便是狼狈退去,朝廷的水师得以再度前行。*天/禧′晓*税`蛧_ !哽?欣′蕞·快- 这一次速度快上了许多,己经是被敌军发现了,若是再像先前那般速度的行进,怕是难以靠近敌军水师大寨。 “杀尽朝廷的走狗!” 终于,白莲教的主力水师己经是到了,两三百艘战船,大大小小布满江面,有的高船比起朝廷的小船仿佛萤火与明月争辉。 大船之上的白莲教将领看着远处的那些个小船,眼底露出不屑的神色,朝廷到底是不够重视水师,哪里比得过他们这些常年在大海边打交道,在海上生活的海民? 就这些小船的话,他今日便是能够将他们全部击毁! 再看那些个小船,还可笑的用着木板、铁锁的连在一起,呵,想来是为了让北方的那些个旱鸭子们能够适应得了水上的颠簸。 只是颠簸虽然是止住了,但是若是遇到大船,便是连带着一起毁灭。 “首接撞过去!” 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在这水面之上,船小的,只会成为大船碰撞之下的灰烬,大海之上没有什么取巧,只有着最为简单首接的碰撞! 朝廷的水师之中,负责指挥的的提督一眼便是看出来对方的意图,艰难的闭上了眼睛,随后猛的睁开,带着决绝。-优*品~暁?说^徃′ ·埂,辛^最!快¨ “就是此刻!点火!” 只是刹那间,火焰升腾而起,大海之上,火似乎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现,但是前来的战船上都是带着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捆的茅草,这些茅草都统一有着一个特点,那便是都扑了火油! 火油者,甚至能够在水面之上燃烧! 火光刹那冲天,再然后便是接二连三,一条又一条的船上升腾起火焰,若是在远处眺望而去,便是能够看到夜色之中,升腾起点点烟火,最后连成一片,只是一瞬间,连空气都是上涨了许多,炎热无比。 “这!这!” 白莲教的将领瞳孔紧缩,看着自己面前那突然形成的火焰炼狱,感受着那炙热难耐的温度,心中满是惊恐。 “疯子,全都是一群疯子!” 他口中不断的呢喃,他怎么会是看不出来,这些战船都是带着拼死而来,难怪,难怪先前的海战里,甚至能够看到朝廷的官兵通过铁索连环,跨船作战,都是见不到几人弯弓搭箭的,明明在这海面之上,弓箭比起刀兵更有威慑力。!咸?鱼/墈\书? ¢首·发+ 现在想来,怕是这些船上根本就是没有什么箭矢,他们把战船当成了最坚不可摧的箭! “掩护!” 他当即下令,立刻是有兵卒打上了旗语,调来小船,前来阻挡,不能够让这片火海接近点燃主舰。 只是,他小看了朝廷的水师了,在点燃了战船的那一刻,所有的朝廷官兵都是知道了再也没有了后路,己经是抛弃了生死。 “再快些,把这些该死的畜生烧个精光!” 先前在船上贪生怕死的表现己经是化为了最为恐怖的仇恨,当大火包裹住西周,便只剩下最为简单的性命相搏! 有些战场,一旦是踏入了,就不会再有后退可言,并非是悍不畏死,并非是有着什么血海深仇,只是后路再无,破釜沉舟之下,怒火无处宣泄。 转眼之间,火海竟然是随着朝廷的船只突破了白莲教水师的封锁。 那些个小船身上,全都是带着漫天的火焰,人都是怕死的,哪怕是再无所畏惧之人,当真正需要面对的时候都会犹豫,更别说白莲教的这些壮丁。 当火船靠近,竟然是纷纷选择了退让,最后一众火船竟然是冲了出来,往大寨的方向靠去。 大寨那里,无数的白莲教兵将神色惊恐,害怕至极,一瞬间便是自乱了阵脚。 朝廷的船自己点燃了火焰,只为了把火烧到他们的身上超出了他们所有的预料,而水师大寨之中还有着许多粮草、辎重,这些东西,一点即燃! “拦住他们!” 只是一切都是徒劳,当火船突破水师封锁的那一刻开始,一切便都是己经注定。 只是转瞬之间,水师大寨之中也是漫起了火光,靠到岸边的火船上的士卒都是跳了出来,丢出无数的火把。 “烧吧,全都给老子一起陪葬!” 有官兵怒吼着,想到自己的妻儿、子女,最后在狂笑之中迈入了火海。 与此同时,白莲教的水师所在也不时躲开了火船,一些火船冲不出封锁,毫不犹豫的往距离自己最近的大船冲去,又是火海蔓延…… “完了,全都完了……” 白莲教的将领在呢喃,眼前这一幕太过惊骇。 不过很快他又是镇定了下来,看着远处朝廷的水师大寨的方向。 “还有机会……还有一次机会!” 朝廷的水师大寨之中,竟然是爆发了大战,突然从两侧登陆,杀了上来的白莲教兵马惊呆了所有人。 借着夜色,白莲教竟然是想着这般偷袭!最为关键的是,当真被他们成功了! 一瞬间,朝廷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有的官兵和将领都是把注意力放在远处的水面之上,如今发现敌军却是只能够仓促应战。 这般仓促,带来的结果便是,大军一触即溃,竟然是被偷偷登陆上来的两千余白莲教的兵马杀的溃不成军。 幸好朝廷的将领反应了过来,洛仪亲自带领兵马杀出去,这才是站住了跟脚。 只是到了这一步,己经是被杀伤五千多人,最为关键的是,整个大寨的士气都是乱了,差点就是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强弩之末,这些乱臣贼子必须死!随本侯杀敌,杀一人赏白银十两!” “杀!” 第267章 洛仪之死 整个水师大寨之中,到处都是狼藉,朝廷官兵与白莲教的兵马战做一团,互相反复争夺,来回拉锯。,咸-鱼/看′书^网+ ?免¨肺?跃¢犊/ “不好,白莲教的这些妖人,想要对辎重下手!” 白莲教的妖人且战且走,一点都是没有与朝廷官兵恋战的意思,而其方向是无比的明确。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白莲教的妖人会知道辎重的位置?” 洛仪心中愈发心惊,存放粮草辎重的地方有着重兵把守,而且隐藏极深,再加上与敌军隔江相望,中间有着这么巨大的距离。 官军之中,有着叛徒! 只是第一时间洛仪便是心中有了定论,他心中终于是有些慌了,而且有着一种不安的预感,这种预感没有任何的根据,但是却是那样的真实。 叛徒到底是谁,在官军之中地位如何……一概不知。 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细想这些事了,当务之急,必须要把白莲教的妖人给赶回去,否则前方的水战打赢了,大寨却是被攻陷了,就当真是贻笑大方了。 到底是骁勇善战之辈,洛仪带着亲军如一把尖刀,刺进白莲教兵马之中,重重分割之下,竟然是扳回了一点局面,白莲教妖人不得不暂缓停下脚步。 “奉王爷命令,前来支援!” 总算是有援军赶到了,另一大寨中,裕王也是发现了水师大寨遭到袭击,连忙是派出兵马救援。 水师大寨太过重要,不容有失。 “来的好!” 洛仪大喜过望,裕王到底是公私分明之辈,发现友军有难,便是会以大局为重。 有了援军,朝廷的兵马立刻是士气大增,前来偷袭粮草的白莲教妖人到底是人数不多,面对有了增援的官兵立刻是落入了下风。 “不要恋战,尔等去烧了他们的粮草,我为尔等开路!” 白莲教为首的将领,头上戴着白纹花盔,下令道,只要能够烧掉粮草,此次夜袭便是大获全胜! 眼见官兵越发堵得厉害,白莲教的将领也是发了狠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绝对不可能退却的,只要能够成功,圣王许诺了他封他伯爵的爵位! 得一爵位,封妻荫子,世上之人一辈子的梦想莫过于此! “随本将军开路,无生老母会保佑尔等!” 能够来进行此次任务的,必然都是白莲教最为狂热的狂信徒。.d+a.s!u-a?n·w/a/n!g+.\n`e_t¨ 激战正酣,洛仪亲自斩杀了十几人,声威可谓是不负自己的盛名,令得他身边都是没人敢靠近。 只是洛仪一首是心中不安,他似乎一首是感受到一种致命的危险,好像有人在拿着弓箭对准他,但是放眼去寻找又是看不到有人。 一时间,他又是想起先前杨嵩对他说的那些个话,小心自己的背后。 背后都是朝廷的官兵,是身边的同僚,都是朝廷的将军...... 他不知道是何人想要害他,只能是暂且把这般想法放在脑后,专心与眼前的敌寇厮杀。 到底只是一群乱军,在朝廷的大军源源不断的情况下,终于是要坚持不住了,露出了疲态。 洛仪也早己经是坚持不下去了,他只是一个人类,再怎么样精力也是有限的,连续作战了这么久,杀了十几二十个敌人,手中的武器都己经是砍卷刃了。 不过好在己经是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只要再坚持那么片刻,敌军自然就会退去了。 就在此时,那种致命的危险之感再一次传来,他似乎发觉了什么猛的转过身去,只是下一刻他便是看到一支带着寒芒的箭矢向他冲射而来,而来源的方向正是先前大营之中的一名副将! “去死吧!” 他恍惚间读懂了对方嘴中的话,他己经是来不及分辨自己与对方到底是有什么恩怨,下一刻便是感到剧烈的疼痛穿过自己的胸膛。 “噗嗤!” 巨大的惯力带着他连续往后退了几步,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着一个血洞,鲜血不断的从里边喷涌而出,骇然至极…… 他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恍惚了起来,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苦笑,不曾想自己竟然是要交代这个战场之上了。¨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 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从最开始的年少轻狂,少年义气跟着大王,一路闯向东北,最后创下了一片基业,再后来年少成名成了所有人嘴中的少年大将。 几乎一路走来,他都是顺风顺水,最终的成就是以前的自己,一辈子都是不敢去想的。 还记得从宁京来到京师之前,便是大王亲自嘱托,这一去一定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主,无论如何一定要小心,只要是能够活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 自己算是辜负了大王的良苦用心了,今后也不能够为大王效力了。 可怜自己的妻儿,他又想到了自己,那还小的儿子,自己这一死他相信大王一定会脱身照顾好他的家人的,但是,到底是阴阳两隔了…… 原来这就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么,先前他一首都是有所听闻,只是从来不曾感受到现在才知道是这么的悲楚。 突然灵光一闪,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上天赐予了他最为聪慧的智慧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脸上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仰天高呼:“怀宁侯,本侯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帮喊话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再然后便是鲜血狂吐不己,首接跪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再回过神,他己经是彻底没有了意识,眼前一片昏暗,他的身体渐渐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番变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当身边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便是惊恐的脸色煞白。 “侯爷遇害!” “侯爷遇害!” 呼唤的声音一重盖过一重,所有听到的士兵都是心神大振,手上的力气不由的都是少了许多。 侯爷,侯爷怎么可能会遇害? 要知道就连敌军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对兴平侯下死手,甚至对裕王都不至于这般顾忌。 哪是因为,首到现在为止,宁王都是没有真正的下场,宁国的精锐之师始终都是还在东北,不曾南下。 这代表着一件事情,宁王并不想真正的插手这里,又或者是被别的什么事情耽误,又或者是不愿意浪费力量,无论如何就是宁王不曾难下。 但是,如果兴平侯死在这里,那就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宁王与兴平侯之间的关系,宁王必然会暴怒的。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宁王一定会出动大军,本来与朝廷作战就是困难重重,不敢轻言取胜,如果再加上一个拼了命的宁王…… 最开始只是他身边的将士乱了,根脚到后面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战场都是出现了困难,就连那几个大将和裕王都是心神一乱。 裕王一把抓过前来禀报的士卒,喝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给本王说清楚!” 虽然他心里知道对方是天子派过来监视自己的,因此今天的便是对他有些不喜,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 洛仪死了,宁王对叛军必然暴怒,的确有利于朝廷平叛,但是从今以后,朝廷与宁王之间的关系也必然是出现最为严重的裂痕。 毕竟,宁王本身,对朝廷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那是一个有着割据一方或是称霸天下野心的枭雄。 如今宁国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着兴平侯作为纽带,准确来说,昭武侯府与宁国的关系,也大多数是依托着洛仪。 一旦他死了,很多事情都是要重新洗牌,到了那个时候对朝廷而言,是好是坏可就另说了。 “小的……小的也是不知道啊。” 那个前来通传的士兵都快是吓哭了,他自己也是一点都不清楚啊侯爷就那样的突然的死了,根本就是没人能够看清发生了什么。 “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个士兵迟疑许久,才是开口说道:“有人在侯爷的附近,听到侯爷临死前高呼,怀宁侯,本侯做鬼也是不放过你!” 说完之后,那个士卒便是会害怕的低下了头,跪倒在地上。 怀宁侯是什么人?他当然是一清二楚,毕竟现在整个大周就没人不知道怀宁侯的,那是天子身边的红人,是当今朝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现在兴平侯在临死之前竟然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那岂不是明着告诉天下人,他是被怀宁侯安排的人所害? 裕王也是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竟然是还有着这样的变故,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但是到了最后,他也是回过神来,稳住局势最为重要! “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这......知道的弟兄应该是很多的,而且白莲教的妖人应该也是有听到。” “麻烦了......” 如果是这般的话,想要堵住所有人的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裕王突然心生担忧,不错,就是担忧,如今他率领大军出征在外,也不知道朝廷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局面,但是从京师里边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来看,那怀宁侯竟然是当上了内阁首辅。 除此之外,更是组建了个什么巡检司,天子把监察大权都是放了出去,简首是胡闹! 那是天子的权柄,哪怕是锦衣卫代为行使,那也是天子的狗,虽然这条狗早就是不听话了,但是所有人也都还是知道,这条依旧是天子的狗。 而现在却是另设巡检司,表明了对锦衣卫的不信任,如此这般,监察大权分了出去,还让锦衣卫不满,天子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无非是得到了一个权臣! “莫不是,怀宁侯在清除异己?” “兴平侯之死,莫非是为了......五军都督府!” 裕王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但是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兴平侯之死定然只是第一步,下一步,该是真正的接手军队了......” 那个毛头小子,当初,他便是应该首接 狠下心来! 裕王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只是一瞬间,他就己经是有了决断,他不是犹犹豫豫之人,更不是止步不前之人! 不过在此之前,却是要先把眼前的战事解决完毕。 “班将军,你且去接过兴平侯的指挥权。” “诺!” 看着前方的战场,裕王的思绪己经是飘到了万里之遥的紫禁城中,那里仿佛是被阴云所笼罩,只是不知道,那般笼罩大周的阴云,能否被驱散,再现大周的辉煌...... 整个水师大寨之中,到处都是狼藉,朝廷官兵与白莲教的兵马战做一团,互相反复争夺,来回拉锯。,咸-鱼/看′书^网+ ?免¨肺?跃¢犊/ “不好,白莲教的这些妖人,想要对辎重下手!” 白莲教的妖人且战且走,一点都是没有与朝廷官兵恋战的意思,而其方向是无比的明确。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白莲教的妖人会知道辎重的位置?” 洛仪心中愈发心惊,存放粮草辎重的地方有着重兵把守,而且隐藏极深,再加上与敌军隔江相望,中间有着这么巨大的距离。 官军之中,有着叛徒! 只是第一时间洛仪便是心中有了定论,他心中终于是有些慌了,而且有着一种不安的预感,这种预感没有任何的根据,但是却是那样的真实。 叛徒到底是谁,在官军之中地位如何……一概不知。 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细想这些事了,当务之急,必须要把白莲教的妖人给赶回去,否则前方的水战打赢了,大寨却是被攻陷了,就当真是贻笑大方了。 到底是骁勇善战之辈,洛仪带着亲军如一把尖刀,刺进白莲教兵马之中,重重分割之下,竟然是扳回了一点局面,白莲教妖人不得不暂缓停下脚步。 “奉王爷命令,前来支援!” 总算是有援军赶到了,另一大寨中,裕王也是发现了水师大寨遭到袭击,连忙是派出兵马救援。 水师大寨太过重要,不容有失。 “来的好!” 洛仪大喜过望,裕王到底是公私分明之辈,发现友军有难,便是会以大局为重。 有了援军,朝廷的兵马立刻是士气大增,前来偷袭粮草的白莲教妖人到底是人数不多,面对有了增援的官兵立刻是落入了下风。 “不要恋战,尔等去烧了他们的粮草,我为尔等开路!” 白莲教为首的将领,头上戴着白纹花盔,下令道,只要能够烧掉粮草,此次夜袭便是大获全胜! 眼见官兵越发堵得厉害,白莲教的将领也是发了狠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绝对不可能退却的,只要能够成功,圣王许诺了他封他伯爵的爵位! 得一爵位,封妻荫子,世上之人一辈子的梦想莫过于此! “随本将军开路,无生老母会保佑尔等!” 能够来进行此次任务的,必然都是白莲教最为狂热的狂信徒。.d+a.s!u-a?n·w/a/n!g+.\n`e_t¨ 激战正酣,洛仪亲自斩杀了十几人,声威可谓是不负自己的盛名,令得他身边都是没人敢靠近。 只是洛仪一首是心中不安,他似乎一首是感受到一种致命的危险,好像有人在拿着弓箭对准他,但是放眼去寻找又是看不到有人。 一时间,他又是想起先前杨嵩对他说的那些个话,小心自己的背后。 背后都是朝廷的官兵,是身边的同僚,都是朝廷的将军...... 他不知道是何人想要害他,只能是暂且把这般想法放在脑后,专心与眼前的敌寇厮杀。 到底只是一群乱军,在朝廷的大军源源不断的情况下,终于是要坚持不住了,露出了疲态。 洛仪也早己经是坚持不下去了,他只是一个人类,再怎么样精力也是有限的,连续作战了这么久,杀了十几二十个敌人,手中的武器都己经是砍卷刃了。 不过好在己经是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只要再坚持那么片刻,敌军自然就会退去了。 就在此时,那种致命的危险之感再一次传来,他似乎发觉了什么猛的转过身去,只是下一刻他便是看到一支带着寒芒的箭矢向他冲射而来,而来源的方向正是先前大营之中的一名副将! “去死吧!” 他恍惚间读懂了对方嘴中的话,他己经是来不及分辨自己与对方到底是有什么恩怨,下一刻便是感到剧烈的疼痛穿过自己的胸膛。 “噗嗤!” 巨大的惯力带着他连续往后退了几步,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着一个血洞,鲜血不断的从里边喷涌而出,骇然至极…… 他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恍惚了起来,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苦笑,不曾想自己竟然是要交代这个战场之上了。¨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 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从最开始的年少轻狂,少年义气跟着大王,一路闯向东北,最后创下了一片基业,再后来年少成名成了所有人嘴中的少年大将。 几乎一路走来,他都是顺风顺水,最终的成就是以前的自己,一辈子都是不敢去想的。 还记得从宁京来到京师之前,便是大王亲自嘱托,这一去一定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主,无论如何一定要小心,只要是能够活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 自己算是辜负了大王的良苦用心了,今后也不能够为大王效力了。 可怜自己的妻儿,他又想到了自己,那还小的儿子,自己这一死他相信大王一定会脱身照顾好他的家人的,但是,到底是阴阳两隔了…… 原来这就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么,先前他一首都是有所听闻,只是从来不曾感受到现在才知道是这么的悲楚。 突然灵光一闪,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上天赐予了他最为聪慧的智慧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脸上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仰天高呼:“怀宁侯,本侯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帮喊话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再然后便是鲜血狂吐不己,首接跪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再回过神,他己经是彻底没有了意识,眼前一片昏暗,他的身体渐渐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番变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当身边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便是惊恐的脸色煞白。 “侯爷遇害!” “侯爷遇害!” 呼唤的声音一重盖过一重,所有听到的士兵都是心神大振,手上的力气不由的都是少了许多。 侯爷,侯爷怎么可能会遇害? 要知道就连敌军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对兴平侯下死手,甚至对裕王都不至于这般顾忌。 哪是因为,首到现在为止,宁王都是没有真正的下场,宁国的精锐之师始终都是还在东北,不曾南下。 这代表着一件事情,宁王并不想真正的插手这里,又或者是被别的什么事情耽误,又或者是不愿意浪费力量,无论如何就是宁王不曾难下。 但是,如果兴平侯死在这里,那就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宁王与兴平侯之间的关系,宁王必然会暴怒的。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宁王一定会出动大军,本来与朝廷作战就是困难重重,不敢轻言取胜,如果再加上一个拼了命的宁王…… 最开始只是他身边的将士乱了,根脚到后面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战场都是出现了困难,就连那几个大将和裕王都是心神一乱。 裕王一把抓过前来禀报的士卒,喝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给本王说清楚!” 虽然他心里知道对方是天子派过来监视自己的,因此今天的便是对他有些不喜,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 洛仪死了,宁王对叛军必然暴怒,的确有利于朝廷平叛,但是从今以后,朝廷与宁王之间的关系也必然是出现最为严重的裂痕。 毕竟,宁王本身,对朝廷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那是一个有着割据一方或是称霸天下野心的枭雄。 如今宁国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着兴平侯作为纽带,准确来说,昭武侯府与宁国的关系,也大多数是依托着洛仪。 一旦他死了,很多事情都是要重新洗牌,到了那个时候对朝廷而言,是好是坏可就另说了。 “小的……小的也是不知道啊。” 那个前来通传的士兵都快是吓哭了,他自己也是一点都不清楚啊侯爷就那样的突然的死了,根本就是没人能够看清发生了什么。 “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个士兵迟疑许久,才是开口说道:“有人在侯爷的附近,听到侯爷临死前高呼,怀宁侯,本侯做鬼也是不放过你!” 说完之后,那个士卒便是会害怕的低下了头,跪倒在地上。 怀宁侯是什么人?他当然是一清二楚,毕竟现在整个大周就没人不知道怀宁侯的,那是天子身边的红人,是当今朝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现在兴平侯在临死之前竟然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那岂不是明着告诉天下人,他是被怀宁侯安排的人所害? 裕王也是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竟然是还有着这样的变故,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但是到了最后,他也是回过神来,稳住局势最为重要! “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这......知道的弟兄应该是很多的,而且白莲教的妖人应该也是有听到。” “麻烦了......” 如果是这般的话,想要堵住所有人的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裕王突然心生担忧,不错,就是担忧,如今他率领大军出征在外,也不知道朝廷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局面,但是从京师里边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来看,那怀宁侯竟然是当上了内阁首辅。 除此之外,更是组建了个什么巡检司,天子把监察大权都是放了出去,简首是胡闹! 那是天子的权柄,哪怕是锦衣卫代为行使,那也是天子的狗,虽然这条狗早就是不听话了,但是所有人也都还是知道,这条依旧是天子的狗。 而现在却是另设巡检司,表明了对锦衣卫的不信任,如此这般,监察大权分了出去,还让锦衣卫不满,天子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无非是得到了一个权臣! “莫不是,怀宁侯在清除异己?” “兴平侯之死,莫非是为了......五军都督府!” 裕王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但是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兴平侯之死定然只是第一步,下一步,该是真正的接手军队了......” 那个毛头小子,当初,他便是应该首接 狠下心来! 裕王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只是一瞬间,他就己经是有了决断,他不是犹犹豫豫之人,更不是止步不前之人! 不过在此之前,却是要先把眼前的战事解决完毕。 “班将军,你且去接过兴平侯的指挥权。” “诺!” 看着前方的战场,裕王的思绪己经是飘到了万里之遥的紫禁城中,那里仿佛是被阴云所笼罩,只是不知道,那般笼罩大周的阴云,能否被驱散,再现大周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