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欺负我就怀孕给你看》 第1章 那你给我亲一口 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宴会厅内,音乐优雅悠扬,灯光辉煌,十几层的香槟塔被暖融融的灯光一照耀,流光溢彩。 推杯换盏间,一声冷的像是玉石相撞的声音在这人人低声寒暄的场地里更显得突出,而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说的内容: “哦是褚清啊。” 那男人低笑一声摇头:“连他弟弟一根毫毛也比不上,不知道怎么教出来的。” 手拿玻璃酒杯的众人对视一眼,视线都不住的往休息区里那几个穿着讲究的富家公子那里飘去。 暗暗希望别被那魔王听见,不然真得大闹一场了。 可惜孟柏的声音不小,离休息区也不算远,连他那声轻蔑的低笑都齐齐灌入了被围坐在中间的那人耳朵里。 只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自己身上的纤细男孩,露出的丝绸衬衫领口歪歪斜斜,带着几滴泛着香气的酒液,暗香浮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谁看了都挑不出毛病的脸,以往惯会沾花惹草的带笑眉眼此刻冷了下去,浓密的眉毛压低,丹凤眼微微眯起,泄露出危险的压迫感,正是褚清。 该说不说,褚清这张帅的让人腿软的冷脸在这种时候还挺能唬人的,缩在一旁的贺闲默默点了个赞。 谁知下一秒那被当众挑衅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指着自己脸,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问他:“那个人是在说我吗?” 贺闲:... 他悄声在他耳边说:“说的是你,但是你装作没听见就好了,那是孟家的。” 孟家之前在国内做新能源的,早几年又去了国外,据说赚了不少钱,虽然都是富二代,但富二代之间亦有差距,和他们这种混吃等死的闲人不同,人家早就接管企业了,生意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不知怎的也能和他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虽然确实是人家先挑事的,但他们要是耐不住迎上去事情肯定变质了,况且褚家情况确实不太一样。 褚清看了他一眼,显然很不支持他这别人都打到脸上也不吱声的行为,他张口直接问:“你对小爷我很不满?” 可那衣冠楚楚的男人没有半点不自在感,神情似笑非笑:“抱歉,不知道你在这里。” 气氛刚刚缓和一瞬,只见孟柏继续说:“下次这种事实一定不会放在褚大少爷面前说的,请放心。” 这话说的,活像褚清肚量多小似的。 众人暗自屏息,已经不少人准备上去劝架了,在孟少爷面前露个脸也不错。 围坐在中间的高大少年拨开旁边人站了起来,他肩宽衣体长,身量极高,尤其是那双比命还长的腿,站起来将天花板都衬的低矮了几分。 熨烫妥帖的裤腿被风带着走,手腕内侧的蝎子尾巴若隐若现,稳稳站定后像是一颗嚣张挺拔的松柏。 歪斜的丝绸衬衫里半露出的胸膛一看就充满了爆发力,像是蛰伏着随时给猎物致命一击的雄狮。 准备劝架的几人见到他本人脑子又清醒了几分,开玩笑谁不知道褚少爷之前差点把楚家小子打瘫了,一时间也没人敢拦。 见褚清面色不善,孟柏眼睛带笑,竟还是在火上浇油:“怎么,我说错了吗?” “我去你大爷的!” 褚清不想听他放屁了,迅猛的一脚划破空气,利落的力道直指面露惊讶的孟柏脑袋,短促的空气破开声隐在众人的惊呼之下,可想而知那一力道落了实处该多吓人。 但在下一秒,倒在地上的却不是孟柏,而是被压制住的褚清。 站在一旁的孟柏脸上毫无惊讶之意,食指骨节摸着嘴唇,神情略有所思。 “操,你没完了!” 反剪住自家少爷的黑衣保镖面无表情,丝毫不在意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抱歉,我们也是按吩咐做事。” 心都提到嗓子眼的众人这才放松了下来,差点忘了,即使这魔王再不着调,总归是有人能压他一头。 见到这番情景的贺闲终于是打着哈哈上来了,和稀泥了一番把看热闹的人都劝走了,只剩下冷脸拍袖口的褚清和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孟柏。 “介绍一下,鄙人孟柏”,他主动伸出手来。 褚清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没理他,双手抱胸懒散的靠在柱子上。 空气里那双白皙的手半晌都无人问津。 贺闲见状连忙握了上去,笑着客套道:“原来是孟总啊,久仰大名了啊,我是贺闲,他...” 正要介绍一旁的褚清,但显然孟柏显然不能不知道他,贺闲干咳一声:“你应该知道名字了我就不介绍了。” 贺闲心里苦,他天天和褚清腻在一起也不知道啥时候招惹了这号人物。 他暗地里戳了戳褚清,想着虽然机会渺茫,但万一褚少爷突然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再说人家都主动求和了,他再这样臭脾气指不定怎么发展呢。 但褚大少爷还是褚大少爷,丹凤眼的男人被撞了一下,眯起眼睛神色莫名:“你戳我干嘛?” 贺闲差点昏过去。 “你就不想和孟总说点什么?”贺闲眼神示意,眼睛都眨酸了,本着兄弟情谊还是想拉他一把。 “想。” 他站直了,手腕处的蝎子尾巴又掩盖在了衣袖之下,孟柏的视线收回,落在了他脸上。 “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看到你打的你满地找牙!” 褚清扯开嘴角做出了个咧牙威胁的动作,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贺闲:... “别生气啊孟总他开玩笑的”,贺闲哈哈打着圆场。 “没关系,少年心性嘛可以理解。”孟柏含笑开口。 “那就好那就好,下次一起聚聚啊” 贺闲离开了,站在原地的孟柏抿了口酒,神情似笑非笑。 不远处座位上俩个典型的中年男人,穿着体面,也在低声聊着刚刚的事情。 语气活像是教训他家不着调儿子的一样,连连冷哼:“这褚大少爷还是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一点没变!” “就是啊,刚刚居然还要直接动手,简直是莽夫一个,怎么同样是褚家儿子,他和他弟弟差这么大。” “谁知道呢,不过我看刚刚拦下他的估计也是他弟弟,这么大个人也不知道害臊,天天给他弟弟添麻烦。” 压低的声音恰好灌入孟柏的耳朵里,他下意识皱了下眉。 刚刚那一脚他没看错的话,在距离他脑袋三公分的时候就已经停滞了,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人拦他,也到不了他脑袋上。 那褚大少爷看起来倒是凶狠,像是能打十几个人也不带喘的,但到底还是有分寸,不会在这种场合主动动手。 虽然在外面就不一定了。 孟柏开始认真思考起万一真的一个人遇到那人了,保镖能不能保住他。 想着想着他突然含笑摇了摇头,自己也是好久没回来了,一回到这里久违的少年气性又冒了头,为了一桩陈年旧事闹成这样。 贺闲一回去,没事人一样早就徜徉在美人乡里的褚清给他倒了杯Salon,是他喜欢的,他给面子的抿了几口才开口道: “这都啥事啊,你说你啥时候招惹的他,他不是才回国不久吗?” “不知道。” 贺闲想到什么直起身来:“诶之前他们褚家不是还没出国吗,按理来说我们圈子里的这些人也都认识,你还有没有印象?” 褚清皱着眉,记性一向不太好,但他好像隐隐约约的想到一件事。 贺闲和他对视一眼,显然俩人想的是同一件事,一下子都笑出了声。 “原来是那次啊,怪不得人家记恨你呢哈哈哈哈哈哈!” 褚清瞪着眼:“还说呢,要不是你非得嚷嚷着要,我哪能摊上这事。”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当时他们年纪还小,差不多刚上小学的年纪,大人在里面谈事情他们俩就跑到花园里玩。 谁知道看到一群年纪稍大一点的小孩围在一块张牙舞爪,走近一看里面缩着个和他们同龄的男孩,脏兮兮的手里死死捏着一个限量版的钢铁侠不松手。 小孩子也没有什么这个人不能惹的眼色,只是听大人说这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小孩没妈,恶意和轻蔑就蜂拥而至。 “不给,这是我的,不许你们抢!”,那男孩粉白的脸上沾着脏污,很狼狈,但龇着牙,神情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为首那老大气的不行,刚想让人开打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剩下的人见是俩个比他们小几岁的小孩,也不当回事,结果就是被年纪小小就脾气大大的褚清狠狠修理了一顿。 “你没事吧,他们下次再欺负你你就找我”,贺闲这人从小就热心,求着褚清帮那小孩,跟在褚清屁股后面见他们都被打趴下了,哒哒的跑到男孩身边扶他。 男孩揉了揉眼睛,睫毛一簇一簇的,他知道是旁边那个臭着脸的哥哥救的他,扭头对着他道:“谢谢哥哥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褚清高冷的叼着根草,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不是哥哥,我们俩个应该比你小。”贺闲解释道。 男孩噢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继续对着褚清张开嘴巴:“哇,那我以后也要长弟弟这么高,弟弟到时候叫我哥哥好不好。” “想的美”,褚清瞪了他一眼,对着贺闲没好气的开口:“这下该走了吧。” 谁知贺闲的眼睛看到那钢铁侠后就粘着下不来了,他伸手去摸:“哥哥,给我玩玩好不好?” 那小孩一见他也是来觊觎自己东西的,一下子就推开了他把钢铁侠抱在怀里,龇着牙:“不行,这是我的,谁也不许碰!” 贺闲被他推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哭又憋不出眼泪来只能假哭,鼻子红红的看着倒挺像样。 褚清一见这小孩恩将仇报也不乐意了,他这人护短,皱着鼻子走到了那小孩面前,伸出手。 小孩一见那个很高的弟弟走了过来,眼睛都不眨了,直勾勾的盯着褚清看。 “拿过来”,褚清瞪着他,眼神示意他怀里的东西。 那小孩神情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弟弟你给我亲一口,我就给你玩。” 褚清脸色黑的吓人,但身后又扑上来了个贺闲哭唧唧的求着他答应,他咬咬牙只能半蹲着把脸侧了过去。 亲了好大一声。 “弟弟,我遵守诺言,给你!”,得逞了的小孩面上带了点腼腆的笑,也没了犹豫之色,很利落的把东西放在了他手心。 褚清皱着眉擦了擦脸,转身把那东西给了身后的贺闲。 那小孩一见东西到了贺闲手里眼睛睁的大大的,旋即反应过来后指着贺闲急声说:“不是给他玩的!” 褚清更不耐烦了:“你要反悔吗?” “不是,不是他,还回来!” 褚清没拦住他,那小孩直接把美滋滋的贺闲扑在了地上,要抢他手里的东西。 贺闲一脑袋撞到了地上,懵了一瞬就大哭起来,听那嚎啕有力的哭声看来是真撞疼了。 褚清一把把小孩扯起来,恶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滚开。” 被推开的小孩愣在原地。 “没事吧,很疼吗”,褚清扒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眼松了口气,还好没流血,就是好像有个小包? 被撞疼了的贺闲脾气也上来了,把那钢铁侠推到褚清的怀里,口齿不清:“还给他,不要了小气鬼!大骗子说话不算话!” 褚清转头递给他,见他愣在原地也不收,就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扶着捂着脑袋哭唧唧的贺闲离开了。 钢铁侠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半晌都没人再捡起来。 第2章 下药 一回忆起往事来就像是又回到了那时候,贺闲咂咂嘴:“你说当时那小孩真是现在的孟总吗,他当时看起来就比我们大一点啊。” 贺闲他妈妈最是宠他,见他儿子被人欺负了就去查,结果发现那人竟是孟家的儿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应该是吧,他估计大我们得四五岁,就是个子还是不高”,褚清回想了一下,摇摇头笑着说。 只有180出头的贺闲不想参与这185以上的角逐,他干笑了一下,生硬的转移话题:“算了这事也算是我对不起你,没想到他就为了这事挑衅你。” 不是都说做生意的人心胸开阔不拘小节吗,怎么到了孟总这就小心眼的抓着陈年往事不放。 褚清摇摇头,抿了口酒:“不管你的事情,当时大家还小。” “所以当时那小孩真的亲了褚少爷一口?”,缩在褚清怀里静静听着的宁宁突然开口。 “怎么,吃醋了?”褚清调笑他。 宁宁娇笑着咬了下身上人的唇,然后又像雏鸟一样缩回了褚清的怀里,继续开口:“有没有可能孟总喜欢褚少爷,所以只想给您玩?” 褚清还没说什么,贺闲笑出了声:“这要是是喜欢的话还能有今天这事?小美人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宁宁娇嗔了他几句,褚清见状给他开了瓶度数不高但贵的吓死人的酒,干这行的大多出身不太好,本着不喝浪费的原则,他乖乖的自己坐到一边调酒去了。 “小时候的事是小时候的事,但孟柏要是偏偏死心眼的一直和你杠怎么办”,贺闲皱着眉,直觉不太好办。 孟家大多数根基都在国外,孟柏这次回来估计为了拓展市场来的,也不知道会呆多久,万一一直不走的话那...褚夫人肯定得知道这事了。 褚清想了一会还没个结论,就察觉到手腕上一阵阵痒意。 身旁那人酒量真不算好,喝了一点就醉醺醺的又贴了过来,跟个吸铁石一样,脸还红红的。 他低垂着凤眼捏起亲吻着他手腕的美人下巴,渡了口酒水过去,声音低哑性感:“喜欢这个?” 纤细的男孩像是有些醉了,没了焦点的瞳孔还在寻着那只被他亲吻开袖口,显出全部身形的蝎子,喃喃开口:“喜欢...好漂亮。” 男人低笑一声,像是在嘲讽着什么,拿起酒杯抿了口:“也就你们喜欢了。” 贺闲也想到了什么,低叹一声:“就算褚言这次帮你瞒,但看孟柏那架势,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母亲知道的,到时候...” “随便吧,反正我就说看不惯那男人装模作样的精英做派”,褚清想到了什么,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如果能抓到他把柄就好了。” “也是,有东西能拿捏他就不至于今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但一时半会我们上哪找把柄去啊。” 贺闲头疼的靠在了沙发背上,撩起眼睛一看那小鸭子都快把褚言手腕吃进去了,顿时一计上心头:“给他喂点药,扔个人,拍点照片不就完了。” 褚清唇角一勾,抽出湿哒哒的手,宁宁不满的哼唧一声,腿都并紧了,他随意在他脸上擦了擦手:“这个可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男人随手招了个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没过一会一杯酒液被端了上来,几乎透明的淡蓝质地里漂浮着一些奇异的气泡,片刻后尽数消失。 看上去并无半点异样。 “行,送过去吧。” 那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应了声就端着酒杯离开了。 贺闲没想到褚清这么迅速,张嘴要说什么就见他指了指电话去了外面。 里面杯觥交错恍如白日,外面早已是繁星点点,圆月如镜。 晚上微凉的空气里带来缕缕浮动着的淡淡桂花香,悠悠缠绕在他身侧,倒是比里面的酒味和香水味更沁人些。 “今天是怎么回事?”,透过电话的音色能听出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音色有些冷漠。 “没什么事,被一只狗挑衅了而已”,褚清下意识转头,见与他人交谈甚欢的精英男没发现他拿的酒有什么不对,已是半杯下肚。 他轻笑一声。 对面显然也知道他说的狗是谁,沉默了一会继续道:“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万不可如此冲动了,你分明是答应过我的。” 那边像是有什么人在叫他,他应了下继续开口:“这事我会瞒着母亲,下次就不一定了,你好自为之。” 褚清叼了根烟含含糊糊的应了,电话被挂断。 隐在缥缈青烟中的少年脸庞看不真切,夹在指尖的猩红忽明忽暗。 直到猩红烫到指尖,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才反应过来,嗤笑一声踏步往里走去。 地上薄薄的一层烟灰被一双黑靴踏了过去,飞扬又落下。 “找人了吗?” 褚清敛着眉眼,倒了杯度数高点的,辛辣的呛鼻口感在口腔中翻腾,他长呼了一口酒气,倦怠的闭上眼。 “当然,已经把人送去楼上了。” 贺闲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饶有兴趣的搓了搓手掌:“下一步该干嘛,我们是不是得去偷拍?” “不用,等完事了找监控就行。” “也是”,贺闲点头,见褚清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连忙扶了把:“你怎么喝这么猛,对了,刚刚是你弟弟打过来的电话吧,怪不得呢。” 任谁被小俩岁的弟弟处处管着都不好受,贺闲以为他是觉得没面子所以气闷。 “我休息一会,你等会回去吧,监控我来找。” 扔下这句后褚清就推开他的手摇摇晃晃上了楼。 楼上有他的专属套房,他眯着眼睛找准了门牌号。 躺在床上正是天晕地旋之时,近在咫尺的喘息声让他意识警觉了一瞬,半掀开眼皮只看到有个皮肤都泛着潮红的男人吐着热气舔他手腕上的那个纹身。 褚清没理他,以为是宁宁跟了上来。 不知不觉间,他上衣就被那人喘息着全扒了,体温随着一个个吻升高。 昏昏沉沉间皮带被解开发出一声暧昧的响声,像是某种暗示。 意识混沌的褚清突然闷哼一声,接着仰头喘息,一声一声,低哑又性感。 同样难耐喘息着的另一人像是得到奖赏了一样,听到这声音后动作更卖力。 半晌后褚清呼吸一滞,劲瘦的腰高高的一抬又落下。 喘息着平复几个瞬间后,一翻身将那四处撩火的男人压在身下。 一室旖旎。 ... “褚清,你在里面吗?” 贺闲本来都快到家了,结果找的那人哭着打电话说人不见了,他立马让司机掉了头。 该死的,这孟家少爷要出了什么事,保不准得拿他们俩家开涮。 给褚清打了不少电话也不接,但好在工作人员说见他进了房间还没离开。 虽说这里私密性非常好,但他们都是认识贺少爷和褚少爷的,也没多问就拿钥匙了。 “我操...” 贺闲下意识的把门关上隔绝了工作人员的视线,独自一人目瞪口呆。 他哥的,褚清够猛啊。 床上乱的简直不能看了,被子也皱皱巴巴的全是汗渍或者不知名液体,地上角落里还散落着好几个几个用完了的东西,空气里满是靡乱的暧昧气息。 不过俩主人公看着倒还挺温馨,面对着面盖着被子,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发小凌乱的后脑勺和满是狂野抓痕的后背。 作恶的人看不清脸,只能估摸着是个男人,呼吸平稳的缩在他发小的怀里,他往前走了一步后,猛的捂住了嘴,差点叫出声来。 我□□操,这不是那精英男吗。 我褚哥把这人干了? 牛x。 他第一反应就是褚清这事干的漂亮,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始终是和褚清同仇敌忾的,这人当面下他发小的面子,他也给不了什么好印象。 紧接着就愁的不行,这事也是他们不地道,人醒来了就麻烦了。 本想着快速毁尸灭迹,但看看这狂野的现场,他一混吃等死的公子哥是做不了什么了,这样的话那他只能带着褚清开溜了。 对不住了孟总。 贺闲这人做事细心,临走前也没忘记叫人把监控删了,收拾完烂摊子终于坐到车上的他恨不得对着他旁边的熟睡的发小来上个几勾拳。 睡谁不好,偏偏谁孟总。 他转了转褚清的头,想着这人到底有几个脑袋啊。 唉,天天这破事。 他长叹了一口气。 最终贺闲还是决定瞒着他们俩个人,反正工作人员他也交代过了,并且也没监控,孟总醒来后哪知道和自己春风一度的人是谁。 至于褚清,他就更不能说了,这人心里就藏不住事,知道自己睡了那个精英男不得恶心成什么样。 所以为了大家的幸福,这事必须得烂在他肚子里。 贺闲对着窗边印出的自己的帅气倒影叹了口气:“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 褚清是被脸上滚烫的阳光晒醒的,宿醉后的头疼的快要爆炸,嗓子也干的不行,他坐来咕噜咕噜一杯水下肚,这才舒服了点。 洗完澡后裹着浴袍,他随意擦着短发走到镜子面前,脖子上有点红斑,他没在意,一只手拨通电话:“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对面的贺闲像是被呛到了,咳了几下:“是,是啊,怎么了?” 其实倒也没什么,就是发现昨天穿的衣服上面少了一枚袖扣,是低调的一圈小钻中间镶嵌了一颗蓝宝石的款式,不算特别,但他带了挺久了。 “没什么,昨天我喝多了,事成了吗”,他说的当然是给孟柏下药那事。 电话那头的贺闲强装镇定:“没成,估摸着是药不太行,那人神志清醒的自己离开了,半点事没有。” 褚清趴在阳台上点了根烟,随意仰头吹了吹烟雾:“行那就这样吧,改天出来聚聚。” 烟抽到一半褚清就扛不住愈发刺眼的阳光了,他进去倒在了沙发上,胳膊支起来靠在脑后,拇指随意滑动着手机屏幕。 褚言:哥,妈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顿饭,你看你去不去。 他想了一下,指尖点击屏幕: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向他们问声好。 那边很是纠结的删了又输: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上次妈妈在饭桌上说的话,她脾气总是那样的,你是知道的,就别再怄气了。 看到这熟悉的话男人轻笑一声,她脾气确实不太好,但也只是对着自己,怎么不见她那样对褚言说。 说到底是恨自己不争气罢了。 可人和人就是有差别,他做不到像褚言一样可以坐着四五个小时只为解一道数学题。也做不到像他一样对着长辈的话全盘接受,像个木偶娃娃一样。 这能怪的了谁呢,既然做不到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差别对待。 褚清又点了根烟,青烟盘旋在他冷白的面庞之上,整个人像是浸在水里快要融化的冰。 他张开唇,轻巧的吐出一口烟圈来,像是又往水底沉了些,浅浅透露出的眉眼带着些倦怠。 他早就不为这种事感到难过了。 第3章 是你的孩子 位于繁华地段的五星级酒店顶层,狂乱的音乐带动着人潮沸腾,不少年轻男女随着氛围摇摆,妖娆起伏,时不时发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尖叫。 褚清一进去就看到了兴奋的掷骰子的贺闲,他皱了下眉,绕过时不时搭讪的男女,拍开了几个企图摸到他身上的手,那些人被他一个冷眼都吓的讪讪离开。 只是还有不知死活的。 “做什么?”,褚清掀开眼皮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蓝毛男人。 “别误会,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年轻男人染着一头蓝发,连忙摆摆手,像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脚像是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 褚清不喜欢他,他看人的眼神很恶心,他冷声:“滚。” 褚清长相偏凌厉,尤其是那双上挑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就能把人看的遍体发寒,即使不做什么也非常有威慑力。 只是那蓝毛男人看到他这样子非但不退缩,浅到不正常的瞳孔骤缩,像是看到令人十分兴奋的东西一样。 他竟伸出手来要摸褚清。 褚清神色一凌,不发火真当他好脾气了? 他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腿,抓着他的胳膊迅猛的往后一折,动作利落漂亮,那男人顿时跪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惊叫声。 “啊啊啊——” 这边的声音不小,众人看到身后景象发出惊呼,躁动的音乐声也马上停止,片刻后来了不少安保人员。 经理捏着对讲机眉心皱的死紧,看得出来脾气不算好,抬头一看到是褚少爷脸上立马展开一个笑来,颇有生意人圆滑的气质。 “褚少爷,这是...” 褚清脑子里就没什么委婉的概念,他懒洋洋的掀开眼皮,开口道:“你的酒吧里有个不长眼的东西。” 那经理蹲下一看,被狼狈制在地上的人有点面熟,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请问您是?” 蓝发男人半张脸脸贴地,艰难的张了张嘴:“厉夏!你快让他松手!我快残废了靠” 厉家的?经理思索了一下,虽然厉家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但也只能排到中上,和褚家这种顶级豪门是比不了的。 话虽如此,他也是哪家都得罪不起的。 “褚少爷,不如您先放开他?” 经理看这厉少爷额头上的青筋看知道褚清的力道不小,看来是动真格的了,不快点制止的话保不准真要残废。 褚清挑了挑眉:“放开?凭什么。” 经理擦了擦冷汗,看这架势只能挑个软柿子得罪轻一些了。 “厉少爷,您要不先和褚少爷道个歉?” 厉夏咬咬牙,他本也想说凭什么,但胳膊像是要断了一样疼,他想起了褚清的那个传闻,连忙开口:“褚少爷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开我吧!” 褚清这才松开了手。 厉夏狼狈的坐在地上,被拽的最狠的那只手像是要脱臼了一样,他抬起头来,恶狠狠的说:“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他一脚踩上了厉夏的脸,刚刚还放狠话的男人脸狰狞了起来,连连痛叫。 褚清蹲了下去,脸上挂着讥讽的笑:“你要怎么没完?嗯?” 就在这时贺闲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对着褚清低声说:“算了吧,人越来越多了。” 褚清往后看了一眼,与他对视的人都不住往后缩了下,他转头嫌恶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然后起身离去。 地上的厉夏被经理拉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褚清的背影,痛意和恨意扭曲了他那张不错的脸,看起来狰狞可怖。 正准备安慰他的经理瞥到了他深色的裤子,下意识撇过头去,神情中带着控制不住的惊讶和尴尬。 没人说这厉家少爷是个变态啊... “怎么不去包厢里?” 被打扰了兴致的褚清心情差的不行,臭着脸问贺闲。 贺闲挠挠下巴,神情不自在:“我也没想到嘛,就想着好久没在大厅里面玩了,没想到发生这种事...” 褚清冷哼一声。 为了赔罪贺闲叫了几个陪玩的,男女都有,往那一站个个盘靓条顺。 褚清知道贺闲是在赔罪,他随意点了一个看起来乖一点的男孩,那男孩眼睛亮晶晶的,腼腆的笑了一下,很有学生气,嘴甜的叫了声褚少就挨过来了。 贺闲缓了口气,招呼着这几个朋友一起玩摇骰子,气氛这才算缓和了下来。 “褚少哈哈哈,喝喝喝!”,旁边的季云泽眉毛很浓,此刻高高挑起,看得出他能戏耍了褚清十分的兴奋。 褚清笑着摇摇头:“你们几个一起给我下陷阱?” 他哪看不出来这几个输的快没脾气的人组团摆了他一道。 “这你就别管了快点给褚少倒杯烈一点的哈哈哈哈!” 旁边的那男孩犹豫的看了褚清一眼,贴在他耳朵上轻声说:“要不要我帮褚少喝,他们太欺负人了!” “不用,你好好坐着就行。”褚清偏头说。 他们是正经说话,但在刚踏入酒吧门口的孟柏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打眼望过去就是一对长相很出众的少年,俩人贴的很近,左边的长相尤其出挑。 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露出的手臂冷白,清瘦,带着蓬勃的清爽少年气。 应该是不喜欢与人接触的相貌,但他却任由旁边的男孩凑近他的耳畔,凌厉的丹凤眼也微微敛起,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透着阴影,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与耐心。 褚清把他摁了回去,在其他年轻少爷的欢呼下拿起酒杯,视野里满是琉璃般的漂亮酒液,伴随着躁动的音乐,头晕目眩。 但在下一秒,酒杯被人一把掀开,与玻璃碎裂声一同炸在这片空间里的还有清脆的耳光声。 站在众人惊呼声中的是穿着西装的孟柏,脸很冷,唇抿的平直,但细看他眼圈有些红,扇过褚清的手还在机械性的发抖。 脸上火辣辣的疼,褚清有些懵,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居然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想也没想,直接一脚反击在了孟柏腿上,不过他下意识的只用了差不多三分力度。 不是他心软,而是他要不收着,这看起来弱不拉几的男人得直接骨折。 孟柏没躲开,闷哼一声,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才没直接倒地,看向褚清的眼神几乎能杀人。 站在一旁的富二代们都战战兢兢的,他们的交友圈其实都是一些狐朋狗友,没几个真正能扛得住事的,陡然见到传闻中的孟总一个个都跟小鸡崽子一样。 “这,孟总是有什么事吗?”贺闲忐忑的开口问。 孟柏还是穿着熨烫平整的高级西装,与这后面的灯红酒绿极不匹配,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开口:“你跟我出来。” 可惜他叫的是已经被惹毛了的褚清。 “有病。”褚清脸色臭的吓人。 “你出不出来?” “不出。” 孟柏深呼吸:“你怎么样才肯出来?” 连贺闲都看出来孟总要说的事情的严重性了,也跟着劝褚清。 谁知褚清还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他挑了挑眉,笑的气人:“死都不出。” 孟柏像是气狠了,转身就走,右腿动作略有停滞,刚摸到门的时候就嘎巴一下晕那了。 贺闲结结巴巴:“褚,褚褚哥,你把人气死了?!” “滚你大爷的。” 褚清骂了他一句,脚步不停,比其他不明真相的人更先到达晕倒的孟柏身边。 “褚哥,你要干啥,已经有人打120了。”贺闲也跟了过来,看他摸人家口袋有些不解。 褚清没理他,拿着孟柏的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告诉了他现在的情况。 不一会一辆银色保时捷就停在了酒吧门口,出来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我叫彭思,是孟先生的私人医生。” 刚说完转而奇怪了看了眼褚清,开口问:“你是褚清?” 褚清点头,同时目光警戒,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你跟我来。” 或许是那精英男被抬上车时脸色很苍白,又或许是他隐隐知道这事情很严重,他跟着上了车。 车内没什么光线,阴阴暗暗的很有**感,就连大部分声音都被隔绝了,很适合做私密的谈话。 “2.19日那天,你在rup里睡了一觉是吗?” 距离现在差不多得有一个月了,褚清回想了一下,无奈的摊开手:“sorry,我记不清了。” 他这种人一个月能参加几十场派对,哪能记那么清。 “你第一次遇到孟柏的那天,有印象吗”,他像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一样,边说边拿出了一份档案袋,递给了他。 “好像是,但这有什么关系吗?” 褚清狐疑的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有俩份报告,其中一份是孟柏的...b超单? 他视线下移,小字部分赫然写着...已怀孕? 简直荒谬。 褚清发笑:“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俩个把我叫过来就为了戏弄我?” 眼镜男神色如常,示意他看第二张。 褚清嘴角的笑意在看到第二张的时候突然凝滞,然后消失不见。 那是一张DNA检测,是谁的毋庸置疑,这也是他们找自己的原因。 那男人声音没有什么感情,无机质的冷漠,像是在下什么判决书一样: “褚先生,孟总怀孕了。” “是你的孩子。” 第4章 孕检 空气里满是死寂。 半晌褚清低低笑出来:“你们这是组团忽悠我?就因为小时候抢了他玩具?” 他俩的交集只有这个了。 “孟总年纪渐长,怎么气性还是一样的小心眼?” 褚清完全不信这种离奇的事情。 男人怀孕?呵。 贺闲还会上树呢。 彭思沉默了一会,接着开口:“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你当时犯了那个错误,导致了这个结果,你就应该承担起责任,男人怀孕确实很离奇,但它也确实发生了。” “更重要的是,孟总很不舒服,孩子需要另一个父亲的陪伴,你懂吗?” 褚清挑挑眉:“错误?” 彭思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像是能洞察一切:“不只是那个误会,当晚你们给孟总下药了吧。” 褚清愣了一下:“不是没作用吗?”这是贺闲亲口和他说的。 彭思像是不想再聊这种没意义的话题,开口道:“总之,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去陪着孟总吧。” “他让你来和我说这个的?怪不得他一直说要和我谈谈。” 出乎意料的,彭思摇了摇头,“孟总不许我告诉你。” 他突然神情奇怪:“你说他刚刚一直想和你谈谈?” “嗯。” 彭思扫视了褚清一眼,神情复杂,半晌后叹了口气:“造孽啊。” 褚清:... 他正要问,车已经到了医院,医务人员也已经及时到达,他跟着下了车。 见彭思没注意,他脚底抹油溜了。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到了现在还是半信半疑的。 主要但凡换个女人给他拿了个DNA检测,演戏还这么真他早就信了。 实在是男子怀孕太过离奇。 只是心里还有疑窦:孟总至于编这么离奇的事情来骗他吗? 如果看自己不爽,直接去告诉他母亲不是更来得方便吗? 他一到家就开始查资料,惊奇的发现男人怀孕案例不是没有! 大多是在国外,大概有十几起,不过最后只有**个顺利生产,其余的都是畸形儿,还有一俩例竟是难产而死?! 男人?难产? 这俩个词语组合起来实在过于离奇,但案例摆在面前褚清心里的怀疑消了七八分,他中指滑动。 这份报告很详细,甚至连他们为何有差异都列出来了,报告显示那几个顺利生产的都是因为有另一个父亲在身边。 而其他一两例难产而死的是因为他们都是单身父亲... 褚清关闭了电脑。 他拿起了手机拨给了贺闲,那一边似乎还在派对上,欢呼和音乐传过来有些闷闷的,像是隔了一层纱,褚清之前也身处那里,但现在周围寂静的庞若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 他像是在偏移着原来的轨迹。 “喂,咋了,他人没事吧?” “给那个精英男下药那天,你说药没作用是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磕磕绊绊:“是,是吧。” “贺闲。” “到!”声音激昂。 褚清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点疲倦:“你和我说实话,那天...我和他做了是吗?” 过了许久,那边才有了动静:“嗯。” “果然....”,褚清躺在了床上,半握的手掌盖在了眼睛上,遮着刺眼的灯光。 “你听我说,那天我看到你俩躺在一起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找我们算账的,我倒是没关系,主要是这事让你母亲知道他肯定又要把你关进那里了。你上次出来可是半条命都没了!” 褚清沉默。 那边的贺闲顿了一下,开口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孟总找你了?” “嗯。” “你就说下药的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并不知情,那天你只是喝醉了才阴差阳错出了那样的事故。”贺闲想把这事拦在自己身上。 “不用,就算你这么说了,你猜我母亲会不会就这样饶了我。” 贺闲半晌都没开口。 褚清隔着电话都能知道他现在有多郁闷,他笑了一下:“好了,我觉得孟总应该不会多为难我的,再不然我去和他道歉,你就放心吧。” “...你有事了一定告诉我,给他下药的事情也是我提出来的,有事我们一起担!” “行。” 褚清挂断了电话。 天边圆月如镜,像是在无边夜空中氤氲着纯白光晕的果实,美得让人心醉。 他随意趴在了栏杆上,流畅的手臂垂下,指尖夹着一缕青烟。 他信了有七八分。 如果真的是那次他们挑起的意外,给孟总酿成了那样的后果,那他就绝不能隔岸观火了。 他吹出一口烟,喉结滚动,仰头看着那团烟雾缭绕在半空中,飘啊飘,像是能与圆月旁边的云层为伍一般。 莫名的,他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精英男抿着唇,冷着脸,红着眼眶,扇完巴掌后死死盯着他的样子,那样的他会让褚清生起警惕。 但如果几个月后还要扇他巴掌的话,孟总就只能一手扶着肚子,前倾着身体,使不了大力气,尽了全力,带给他的还是轻柔的不像巴掌更像是抚摸的触碰,在那一瞬间鼻尖或许还能嗅到温柔的暖香。 褚清心里莫名有些痒。 —— 孟柏刚醒来就被旁边的人扶着坐了起来,彭思给他递了被温水,舒缓了干渴的喉咙。 “你送我来的医院?” “嗯,褚清帮你打的电话。我告诉了他你怀孕的事情。” 孟柏放水杯的动作一顿,杯中的透明水液荡起阵阵波纹。 “他...有没有说什么?”他第一反应不是彭思自作主张,而是想知道褚清有没有说什么。 对于...他怀孕这件事。 “他好像不是特别信,我说让他一直陪着你对胎儿好,结果刚下车他就溜了。” “这样啊。”孟柏淡淡开口,无悲无喜。 “就算他是个混账,但是总有人能管住他,我们可以去告诉褚夫人,这样就不信褚清还能再溜一次。” 孟柏摇摇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彭思声音拔高:“你不让他来,你知道你的后果是什么吗?” “...孟总,你想死吗?” 孟柏淡然开口:“当然不想。但我也不想有个玩意一直臭着脸给我脸色看,这样我会更不舒心。” “非要陪伴的话,我可以在最后三个月绑着他去国外,到时候他跑也跑不了,敢给我脸色的话我就让人修理他。” 彭思沉吟,虽然也有案例里也有这样做的,也都顺利生产,但到底还是没有一开始就在身边来得稳妥。 他张了张嘴,想继续劝孟柏,但一和他对视就知道这事已经没得商量了。 “对了孟总,褚少爷的那个袖扣需要我帮你还回去吗?听说他派人去rup里面找了。” “不用。” 彭思看了他一眼,神情犹豫:“您不会真对他有意思吧?他就是一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少爷,你看他知道你怀孕了直接开溜了,您可不能就因为他皮相好就被迷惑了!” 孟柏失笑:“...你这说的我好像恋爱脑的失足少女。”还是怀孕打不掉的那种。 他在第一次查出来自己怀孕后也确实震惊过,也想过把它打掉,他孟柏不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被人睡了还帮人生孩子。 只是彭思一脸凝重的告诉强行拿走这个孩子的话对他身体也有损伤,他也就只能选择生下来了。 不过还有个副作用就是要忍受那个混账和他同吃同住。 他继续说:“我有分寸。至于别的你放心好了,我眼光不会那么差的,那次只是意外。” 那你为什么明明决定不告诉他,在酒吧里还是要和他谈谈?只是一时冲动吗?又为什么会冲动? 彭思瞥了他一眼,还是没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 高级私人医院里面人并不多,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走廊里有的只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即使这样孟柏还是带着口罩。 或许是彭思今天有事,他一个人在这里有种莫名的格格不入的异类感,又或许是单纯的不想被人认出来。 他觉得是后者。 毕竟男人怀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想的是把这个孩子秘密生出来,再随便养在国外,因此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他必须谨慎再谨慎。 已经有俩个月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父亲没有在身边的缘故,他总是会感觉到乏力,食欲不振,甚至于闻到这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也想吐。 独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皮肤苍白的透明,脖颈纤长又细瘦,半长的头发很黑,耷拉在苍白的脖颈上,有种独特的韵味。 熨烫平整的风衣口袋位置有一个不明显凸起,他垂下眼睫,手指伸进口袋里,像是在摩挲着什么轮廓,垂下的睫毛眨动缓慢。 面前无声叫号屏幕亮起: ——A2孟柏先生,请前往3号窗口进行抽血检验。 他起身,心不在焉的拿起旁边的棕色小包,里面装着红糖姜枣茶的杯子从没拉紧的拉链里掉落,摔在地上碎的哪里都是,泡开的红枣滚了一地,躺在深红色的液体里面看起来很恶心。 旁边坐着的一个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男人,皱着眉看了一眼快滚到他锃亮皮鞋上的红枣,嫌恶的往旁边挪了挪。 孟柏又想吐了。 “抱歉先生,我会让人打扫干净的”,眼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个高大的人影,他轻笑了一下,接着说:“...包括您的皮鞋。”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低着头的孟柏愣愣抬头,看到的就是少年宽阔的肩膀,和后颈处一茬茬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