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游泳致富救国成女水师都督》 第1章 第 1 章 婉转的黄鹂声跳跃进沈南枝的耳朵,啄破她的溺亡在深海的噩梦。 沈南枝猛然睁开双眼,胸口猛烈起伏,心中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梦。 入眼陌生的陈设令她正疑惑,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沈南枝这才意识到,溺亡深海不是梦,她是死后穿越到古代,原主不愿成为钱权交易的工具,因而愤恨投河自尽。 沈南枝起身推门出去,长廊的尽头已挂上白色的灯笼,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没干透,真是迫不及待呀,她不由冷笑,心生一计。 听到家仆惊恐大叫,厅中正在议事的沈成阔拧眉:“何事惊叫?成何体统。” 谈笑风生的赵书玉看到来人也差点从座椅滑落,沈南枝见了她这副模样,嘴角抹上一分淡淡的讥笑:“赵姨娘,见到我不高兴吗?” “鬼啊!”沈武川吓得摔了手中的茶杯,紧紧抓着赵书玉的衣袖。 沈南枝扫了眼她不成器的弟弟,转而看向她爹。 沈成阔惊恐之余最先恢复理智,神色已冷静,重拾家主的风范:“既还活着,不梳洗一番就出来丢人现眼。” 沈南枝淡淡开口:“我动作再慢点怕是已经被抬进棺材了,怎敢梳洗,当然是立马来见爹爹了。” 湿哒哒的素衣,披散凌乱的长发,惨白的脸色,沈南枝此刻看着像是水中女鬼。 赵书玉虽心有余悸,但稳了心神,如往常那般笑着开口:“南枝,瞧你说的,这全怪那大夫诊错了,人没事就好。” 任何见了赵姨娘这般笑容和体贴言语的人,都只觉她是个心善之人,沈南枝知道,那是只笑面虎。 她不欲虚与委蛇,正想转身离开,只见沈武川指着她,语气满是挑衅:“沈南枝,你命真硬,看来老天爷都要你嫁给韩千。” 沈武川知道眼前是人不是鬼,又摆出往日那副欠抽的嘴脸,沈南枝斜眼轻扫,不与他废舌,看向面色一如往常毫无波澜的沈成阔。 “你失足落水之事还未告知韩家,吉日不变。” 沈南枝的父亲是极宠她的,所以支持她追求梦想成为一名海上救生员,而眼前这个陌生的爹,竟还要为此事死过一次的女儿,嫁给她不想嫁的人,此刻沈南枝更加体会到原主的心灰意冷。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只想离开这个家。沈南枝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正收拾细软和首饰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南枝侧身过去,那人正好进来。 “小姐,你真的没事!太好了!” 沈南枝看着眼前喜极而泣的人,硬了半天的心不由柔软,伸手拂去她滑落的眼泪:“好啦小竹子,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是她的贴身丫鬟春竹,虽是主仆,但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沈南枝心中视她为姐妹,见她哭得厉害,便转移话题:“方才不见你,去哪了?” “奴婢言语冲撞了姨娘,被罚跪在后院,这才来迟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沈南枝见她低下头,宽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心里也知道赵姨娘罚春竹,不过是因为春竹是她的人,是这个家唯一向着她的人,“这个家是没法待了,你随我一起走吧。” 见她点头,沈南枝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也不问我去哪里就答应了。” “不管小姐去哪,春竹都跟着小姐。” 见她眼神坚定,沈南枝反而冷静下来,她还没想好去哪,要以何为生,如果是她一人,走一步便看一步,有春竹同行,她更得好好思量。 沈南枝知道古代女子经商需要得到官府的许可,只是这个朝代她从没听说过,便问:“本朝律法明文规定了女子不能经商吗?” 春竹只是宅院中的小丫鬟,并不懂这些,摇摇头:“不清楚,奴婢从未见过经商的女子。” “无妨。”她找到本朝律法看看便知,只是原主是深闺女子,房中也都是《贤媛集》这类教育贤良淑德品性的书籍,沈南枝好想有手机,一搜便有。 “小竹子,我们去书铺。”沈南枝不想任人宰割,她想尽快找到破局之法。 二人速速从后院的偏门出去,只是书铺老板说,律法书籍是由官方刊刻,店中没有官方允许的翻刻版。 “老板,本朝律法可准女子经商?”沈南枝只好询问。 “女子只需在家相夫教子即可,何必经商,在外抛头露面。” 老板不满的神情和语气令沈南枝心生不悦,但她懒得与之争辩,一两句话改变不了他的观点和态度。 沈南枝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商铺、酒楼、茶馆……没有一间的店主是女性,女子的路便这么窄吗? 不经意间,二人已走到郊外,沈南枝累得慌,心想原主身体素质可真差,这才走几里路,叹气唤道:“小竹子,歇会吧。” 见她蹲下给自己捶腿,沈南枝拉住春竹的手:“不用,你也坐着歇歇脚。” “小姐,我不累。”春竹笑道。 “不累也坐着,我两好说话。”沈南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春竹还没坐下,便看到河里浮着什么,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小姐,那里有个人。” 沈南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人溺水,那人连挣扎也没有,不知落水多久了。 出于职业习惯,沈南枝立马褪去身上过多的衣物。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救人。” “小姐,你……”春竹话还没落,沈南枝已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见自家小姐在水中宛如游鱼,春竹满脸疑惑:小姐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水性还这么好?游得那么快?今日不是才溺水么? 不多时,沈南枝已将人带回岸边,二人合力将他拖上岸。 沈南枝将人放平,伸手触及其颈动脉,感受到脉搏,紧绷的神经稍微一松,随之立马将其头部侧转,并把他的嘴巴打开,发现他口中并无异物,而后她用膝盖顶住该人的肚子,按压背部,他腹腔中的水顺利排出。 听到男子咳出声,沈南枝才真正松了口气。 春光虽灿烂,但春寒未褪尽,沈南枝不由打了个喷嚏。 苏醒的男子清咳几声后也缓缓站起身,对着她抱拳道:“在下萧闲,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入水救人是救生员的本能,从前不知救了多少溺水之人,所以她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听他说话气息平稳,知他并无大碍,所以并未搭腔,只微微点头,拢紧春竹为她披上的衣裳。 “不知小姐芳名,萧闲日后定要报答小姐今日义举。” 他言辞恳切,沈南枝这才抬头看清他的模样。 身形虽挺拔,但看着有些瘦弱,眉清目秀,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 “举手之劳,你无需挂怀。”说完沈南枝正打算离开,但原主这不强健的身体,经过一天的折腾,在此时有点支撑不住,脚底无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萧闲情急之下伸手接住她。 “爹,姐姐竟私会外男!” 沈南枝一抬头就看到沈武川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写着:你死定了。 沈武川瞥见他爹脸色不好,煽风点火道:“姐姐,爹怕你再想不开,亲自来寻你。可你就算不想嫁到韩家,也不要自毁清誉,丢爹爹的脸呀。” 沈南枝心里不由冷笑,他们哪是担心她,明明是怕她逃婚,来抓她的。 萧闲正要开口解释,只听沈成阔压着怒火朝家丁吩咐:“还不快将小姐带回去。” 沈南枝亦无好心情,语气冰冷:“我自己会走。” 萧闲立马出声:“事情并非这位公子所想的那样。” 沈武川轻哼打断道:“看你们衣衫不整的样子,我这是眼见为实。” 萧闲对沈成阔作揖解释:“在下意外落水,是令爱救了我。” 沈武川哈哈大笑,拖腔拖调:“我的好姐姐,你会游泳吗?你今早失足荷塘差点丧命。”说完还不忘挑衅地看向对面的男子。 沈南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想把这个欠抽的东西一脚踹进河里。 此言一出,沈成阔认定此人撒谎,更加恼怒:“简直满口胡话,把这人送官府。” “且慢,”萧闲已认出眼前之人,“想必您就是两淮盐运使沈盐台。” 见对方默认,萧闲接着说:“晚辈征北将军萧震之子,萧闲,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沈成阔这才正眼看他:“老夫与萧将军有过一面之缘,虽未见过将军之子,但传闻长相凌厉,身形高大,颇有萧大将军风范,你,不像。” “沈盐台所说,是我大哥萧焱。” 沈成阔闻言细细打量他几分,虽瘦弱,但眉眼确与萧震有几份相似。 当时人人皆知,边关连破五城的萧震得了一对双生子,但夫人难产而死,小儿体弱难养,少以露面,大家便渐渐遗忘了他,似乎只记得那位随着父将出生入死、军功赫赫的少年将军萧焱。 沈成阔只觉得萧闲这个名字很耳熟,心中暗念两遍方才想起,面色也缓和下来:“萧闲,可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 “正是在下。”萧闲笑道。 “老夫相信少卿所言,既然误会一场,便就此作罢。” “爹,怎么能……”沈武川不甘心,还想搅合,被沈成阔眼神示意闭嘴。 “少卿落水,怎么身边也不见个人,这些奴才太不尽心了。” 萧闲听出沈成阔的打探之意,笑道:“都说江南风景好,不过是来游玩一番,便没有带随从。” “如此,少卿有何需要,尽管找老夫。” “晚辈确有一事相求。” “少卿但说无妨。”沈成阔不过是客套之词,心想应不是什么大事,怎知萧闲所言,令众人皆惊。 “沈大人,晚辈想求娶令嫒,万望成全。” 第2章 第 2 章 沈南枝内心十分疑惑:他要娶她? 她不由转身回眸,只见萧闲双目清明地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和他的语气一样柔和。 “我心悦于沈小姐。”只见对方稍作停顿,眼底竟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此番言行唐突,但是萧某的真心话。” 沈南枝差点因那稍纵即逝的笑意当真,很快她撇去这荒唐的想法,只是不知他到底有何目的,所以一言不发。 “少卿莫要开玩笑。”方才还笑语晏晏的沈成阔此时有点皮笑肉不笑。 “沈大人,下官并非玩笑。”萧闲转回视线,也收了眼底的笑意。 沈成阔拒绝:“小女已有婚约。” “沈小姐既未婚嫁,婚约,毁了便可。” 沈南枝没有想到,他姿态虽柔和,但言语却强硬,她打破僵局:“萧少卿想必对我朝律法熟烂于心,南枝能否请教一个问题?” 见对方点头示意,她问:“我朝律法可许女子经商?” “自然。三年前天子修改律法,准女子经商,只是目前经商女子不多见。” 沈南枝追问:“萧大人如何看待女子从商?” “自古巾帼不让须眉,男子可做之事,女子亦可。” 见萧闲神色认真,沈南枝说:“嫁给萧大人,我有一个条件。” 她与他直接谈条件倒是令他出乎意料,萧闲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示意她讲。 沈南枝直言:“我欲开店经商,萧大人出资,你我五五分成。” 见对方毫不犹豫答应,沈南枝也爽快点头:“南枝愿嫁给萧大人。” 沈成阔万万没有想到他女儿会当着众人的面,答应这门亲事,还明晃晃地谈条件,有些恼怒,偏沈武川的嘴又快,说她不知羞,惹得沈南枝回怼:“难道你们逼我嫁给不想嫁的人就光彩吗?” 沈成阔脸上有点挂不住,女儿明明性情温和,从不忤逆他,从前断然是做不出今日种种行为,今日醒来后性子变了般。 萧闲轻叹,像是不经意想起似的:“天色渐晚,也不知城中何处还有空的客栈。” 沈成阔骑虎难下:“少卿不嫌弃的话,住在老夫家如何?” “下官却之不恭,有劳沈大人。” 有银子还怕找不到客栈住?沈南枝心中嘀咕,只怕是只狐狸。 一行人很快回到沈府,沈南枝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吩咐春竹不要打扰她休息,随后沾床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唤她,想睁开眼奈何力不从心。 “小姐,你醒醒。”春竹怎么推也没有将人推醒,焦急地往外跑,因为跑得急,险些把拐角处的赵姨娘撞倒。 赵氏抬手给了春竹一耳光:“不长眼的东西。” “对不起,二夫人。”春竹赶紧低头认错。 “去那里跪着长长记性。”赵氏指了指长廊外面的鹅软石路。 “可是小姐昏迷了,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两件事情有冲突吗?”赵氏横眉冷对。 “那夫人快请大夫过来看看小姐吧。” “你一个丫鬟吩咐我?” 春竹连忙摇头:“不是的,只是小姐她……” 赵氏抬高下巴,睨了眼这个丫鬟,冷哼一声便扭身离开。 今早沈南枝久久不醒,请来的大夫都摇着头说回天乏术,沈府都准备办白事了,她却突然好转,而且精神气看着比往日还好。 见沈南枝确实怎么都叫不醒,赵氏甩着衣袖冷言吩咐:“小姐在休息,谁都不要去打扰。”这一回,她倒要看看沈南枝能不能走运醒来。 跪在外面的春竹也听到了赵姨娘的话,内心万分焦急,她咬咬牙,决定偷跑出去请大夫,只是天不遂人愿,她还没走几步,就被赵姨娘的陪嫁丫鬟紫蝶逮个正着。 赵氏不由分说叫人拿了鞭子过来,春竹生生挨了十鞭。 月色正好,萧闲出来赏月,却听见有人小声啜泣,他借着月色瞧清了对方的面容,正是沈南枝的贴身丫鬟。 春竹看到来人,急忙求道:“萧大人,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发生何事?”萧闲心中一紧,听完春竹所说,他马上有了主意,“我差人去请大夫,就说是我病了。” 大夫把脉后提笔写下药方,对春竹嘱咐:“沈小姐受风寒高烧昏过去了,切莫再着凉。” 等在房外的萧闲见大夫出来,又见春竹的神色缓和,他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下人便将药端到萧闲房间,他避开耳目,把药给春竹:“让你家小姐服下吧。” 春竹忙点头,感激地接过还冒着热气的药:“多谢大人。” 夜深人静,沈南枝猛然惊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到趴在她床榻边的人,她刚转身,那人立马醒来。 “小姐,你醒了?”春竹激动道。 “嗯,怎么没回房睡?” 天还没大亮,春竹掌了灯:“大夫说小姐不能再着凉,我不放心。” 沈南枝见她行动有异,关切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春竹倒了杯热水过来。 沈南枝见她闪躲,猜问:“是不是赵姨娘?” “是我差点撞到二夫人,她才责罚我。” 沈南枝掀起春竹衣物,伤痕触目惊心,她将伤药轻轻撒上,劝春竹回房休息后,沈南枝便在心中琢磨要开一家怎样的泳馆?如何引流?迷糊间她又睡着了,只是这一觉睡得踏实,沈南枝再次醒来是赵氏推门进来。 赵氏见她生龙活虎,一时说不出话,看她不打招呼神情淡漠地坐在床头,赵氏这才挤出一句话:“越发没有礼数了。” 对方瞧也不瞧她,赵氏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只得将手帕绞做一团,转身咬牙切齿道:“这丫头,命这么硬。” 沈南枝见她们走了,起来做一些伸展动作,吓得春竹赶紧制止:“小姐这是做什么?可别伤到了。” “这个,叫瑜伽,是锻炼身体的。”见她一脸纳闷,便问,“怎么?” “小姐,你以前不喜动,好静。” 见她一脸认真,沈南枝灵机回答:“所以身体才不好的嘛,现在大彻大悟,生命在于运动。” 天气一如昨日,晴光正好,沈南枝不想一直在房中待着,也想实地考察泳馆的选址:“小竹子,随我去街上走走吧。” “小姐,老爷昨日下了禁足令。”春竹又补充,“小姐可是要买什么?我去买便是,小姐身体才好转,别再受凉了。” “我们悄悄出去,还有,你别这么紧张,天气这么好,晒晒太阳正舒服。”沈南枝拉开门,不顾劝说,春竹只好拿了披风跟上。 二人从东南角的偏门出去,为了不引人注目,没有乘轿子。 原来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时间的种种变化让春竹应接不暇,她本常伴小姐左右,少有出门,现下自然也开心地跟着去玩,没多久,春竹的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小吃。 沈南枝看她眼馋的都买了一份,也不知她吃了什么,眼睛都变亮了,脸上浮现这几日来最甜的笑容,沈南枝忍不住问:“这么开心?” “嗯嗯!”春竹猛点头,“小姐,这个你一定要尝尝,真的很好吃。” 沈南枝尝了口桂花糕,味道确实还不错,见春竹忽然喜出望外,沈南枝疑惑转身,只见她身后三尺外站着一名男子。 他一身月牙白直裰外搭云水蓝轻纱宽袖外袍,腰束云水蓝银线菱纹刺绣腰封,乌黑的头发也是用云水蓝的绸缎发带束着,整个人丰神俊朗,与昨日落水的模样大相径庭,唯一相同的是鼻尖之痣。 萧闲走近,微微笑道:“好巧,沈小姐。” 沈南枝只是点点头,一时间并不想和他攀谈。 “多谢小姐昨日救命之恩,要不是沈小姐,只怕在下已经成了地府路上的新鬼。” 他字句缓慢,语气诚恳,原准备抬步走人的沈南枝不免又驻足,望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睛,淡淡开口:“昨夜的事春竹和我说了,所以你并不欠我什么。” 萧闲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笑,随之大步跟上,沈南枝大概没有想到他会跟来,疑惑侧目,他回之一笑:“第一次来江州,不介意我跟着小姐逛逛吧。” 她能说她到江州不过两日,也对这不熟悉吗?沈南枝想着昨日答应与他的婚事,对他多一些了解也无妨,便默认了他的随行。 沈南枝粗略地走走看看,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群熙攘,可见商业繁华。每条街的铺子侧重点皆不同,说明当地管理得当。 大街小巷中,经营项目丰富,算得上应有尽有,店铺沿着街道延伸,一直到城外比较安静的郊区才没开铺子。 如此走马观花一遍,沈南枝力不从心:“休息一会再回去吧。” 春竹闻言扶她在一旁坐下,又拿出一块雪青色的手帕擦了擦她额间的薄汗:“小姐,我去叫辆马车吧,回府上有好几条街呢。” 沈南枝考虑两秒,点了点头,她目前的身子骨走回去有点费劲。见春竹起身,她唤住:“你且休息片刻再去。” 春竹其实也有点累,但觉得此行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便笑着说:“我不累,小姐在此处等我便是。” 沈南枝望着空荡的街道思忖,泳馆已有几个选址,最好的莫过于长乐街,东临江河湖泊,北接旭山有活泉,泳池可用水源丰富。 “沈小姐似乎选好了商铺地址。” 沈南枝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他居然看出她的意图。 萧闲验明心中所猜,打趣道:“看来萧某日进斗金,指日可待。” “盈亏之事我不能百分百保证。”沈南枝客观说道。 他眼里的笑意蔓延开:“萧某定然是稳赚不赔。” 沈南枝不明,只见他语气温然:“于我而言,能娶到小姐,就是得。” 愣怔一秒的沈南枝很快恢复理智:“如此,便请萧大人早日上门提亲。” 萧闲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先是惊讶,后压着嘴角:“像小姐这般直爽的女子倒是不多见。” 沈南枝至始至终都淡淡的,连解释也是:“我想早点开店。” 萧闲点点头:“不知小姐想开何店?” “泳馆。” “江州不缺泅水的江河,何以吸引客人盈利?” “我自有谋划,萧大人静候即可。”恰好春竹回来,沈南枝想到他那瘦弱的样子,侧身问,“一道回府?” “小姐先行,萧某还想再逛逛。” 沈南枝微点头,踏上马车,车内的她没有看到,萧闲在巷尾健步而行,哪还是在她面前那副体弱的样子。 第3章 第 3 章 萧闲找了个小酒楼坐下,此地往来的小老百姓多,不多时他便听到一桩有关沈府的轶闻。 “听说昨日呀,沈家小姐为拒婚而跳湖了,也不知是许配给哪户人家,让这沈小姐宁愿不要性命。” “韩家呗。” “你怎么知道是韩家的,没听说这件事。” “我有个亲戚每日给沈府送菜,听他说的,假不了。” “真有此事啊?虽说韩家有钱有势的,不过这韩公子整日花天酒地的,实非良配,沈大人怎会将女儿许配给他?” “错了错了,是韩老爷娶亲。” “不会吧,韩老爷都快五十岁了,妾室有六个,还娶呢?” “嗨!假不了!要不人家怎么投湖拒婚呢!” “这沈大人图啥呀?” “韩家不是盐商嘛。” “嘘,官家的事,少说。” 萧闲捏着茶盖,漫不经心地拨动着茶水和浮动的茶叶,直到身侧站着一个人,他才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 “小的该死,昨日没有保护好大人。” 萧闲轻抿一口茶:“昨日是我吩咐你单独行动的,有什么收获吗?” 只见那人俯身,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萧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难怪这么快对他下手。 “大人,万事小心,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将军他们交待。” “这不是有你在嘛,放轻松。”见卫昭还要说什么,萧闲话锋一转,“对了,找个官媒,尽快去沈府提亲,聘礼你也先筹备着。” “啊?大人,你要成亲?” “难道是你?” 卫昭呆怔,压低声音:“我们此行不是来查案吗?难道大人你以身入局?” “去办就是,问题这么多。”萧闲放下杯盏,睨了他一眼。 萧闲起身理了理衣裳往外走,快到沈府时,见几个大汉围着一辆马车,旁边还有一辆马车,里面传出一道粗粝的嗓音:“不识抬举。” “抬举?你抬得动吗?” 萧闲听出,是沈南枝一贯冷冰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看到地上绑着红色绸带的箱子,萧闲明白这些是韩家人,看眼前的架势,是上门提亲,刚好碰上回来的沈南枝,碰了一鼻子灰。 看到信步而来之人,春竹赶紧和自家小姐汇报,随后双手交叠放于腹前行礼。 沈南枝内心咕哝:冤家聚头。 萧闲笑吟吟:“沈小姐怎么在此滞留?” 他还能瞧不出来?沈南枝懒懒道:“被狗挡道了。” 韩家这边刚想发火,刚好有只大黄跑过来,还“汪汪”了两声,春竹惊喜道:“小姐,是小酥包。” 车内的沈南枝也不由莞尔,小酥包是原主养的田园犬,圆溜溜的大眼睛,很通人性,她掀开帘子,小酥包立马跳进车内,她摸了摸它的脑袋,像是在夸奖,小酥包咧着嘴笑。 沈南枝刚想说回去,那头沉沉道:“沈小姐,莫不是为了他拒婚?” 见沈南枝不回应,韩家的管事不免讥讽:“如此纤弱的毛头小子。” “确实年轻的,”沈南枝好似惋惜,只是语调一转,“大理寺少卿。” 车那头的人终于有所动,下车鞠躬:“小人眼拙。” 沈南枝心中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这人十足的势利眼,在她爹面前恭恭敬敬,知道她不受宠,对她没几分尊重,现如今又对萧闲毕恭毕敬,被堵在这本就心烦,她抬起左边的帘子:“大人,我身体不适,想先行回府。” “正好一道,我逛了一天也累了。”萧闲侧身对韩千点头示意。 萧闲虽身形看着瘦弱,但个头却不小,一脚踏上马车,等沈南枝反应过来时,他已笑吟吟地坐在对面。 马车正平稳地往前,突然,前面轰隆隆地滚来几根大圆柱,惊得马儿乱窜,甩得沈南枝噗通前往摔,直朝对面之人。 萧闲眼疾手快扶住她,还没坐稳,便听见箭啸声,他立马大喊:“小心。” 话音刚落,和车夫在外一道驾车的春竹“啊”的尖叫一声。 原本性子淡定的沈南枝看到破窗进来的箭时,心跳得也非常快:“你们快进来!” “小姐……”只有春竹进来,车夫已经中箭身亡。 看样子真吓到她了,声音都有些抖,沈南枝安抚她:“别怕。” 外面突然有厮杀声,是有人阻止杀手,沈南枝突然注意到,萧闲的虎口粗粝。 刚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道冰冷的寒光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沈南枝下意识地伸手将他推开,很快她衣袖便染红了。 春竹急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小姐,你受伤了。” 此时,又有一支箭穿透马车,萧闲徒手接住,沈南枝才幸免中箭。 车外的打斗声终于渐渐停下,直到有个人靠近,气息有些不稳地询问:“大人,您没事吧?” “嗯。” 听出他声音里的克制,沈南枝不由打量他。只是她直直的眼神和逐渐失去血色的脸,落到萧闲眼里,像是责怪。 萧闲的心一揪,刚想说什么,她便扭头往外走。 沈南枝刚出去,刺眼的红色便扑面而来,一个手持佩刀、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这扎得像刺猬一样的马车旁。 没走几步,她的步伐有些踉跄,萧闲快步将她从春竹手中接过,微微弯腰便把沈南枝抱起,吩咐春竹:“快去请大夫。” “咻”的一声,又有一支暗箭直朝萧闲,只见他侧身躲过,脚底用力,足尖勾住刀柄一踢,刀身划过长空,没入蒙面人的身体,正中心脏。 他眼底一瞬的狠厉被怀里的沈南枝捕捉到,萧闲目光投来前,她垂下双眼。 很快,二人回到府中,这阵仗惹得府中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萧闲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伤口轻微的牵扯让沈南枝不禁皱眉。 马车内春竹简单的包扎只是让血流得慢些,但并没有完全止住血,沈南枝眼皮觉得有点重,恍惚间又看见赵姨娘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努力睁开眼。 “沈小姐,我先为你止住血。”萧闲从怀里拿出一个黛绿色的瓷瓶,将玉真散洒在伤口时,疼得沈南枝双眉紧蹙,汗水沿着她脸颊流下,失去血色的脸白透得像易碎的纸。 好在春竹和大夫很快赶来,萧闲等人退出房外,回到府中的沈成阔也赶了过来。 “少卿有无受伤?”见萧闲否认,沈成阔仿佛松了口气,“那便好,少卿先回房休息吧。” “沈小姐为救我而受伤,听到小姐无恙在下方可放心。”萧闲还是一贯的谦和有礼。 沈成阔这才关怀自家女儿,问一旁的赵氏:“人伤哪了?” “胸口这儿,”赵姨娘口吻倒是轻松,“没事的老爷。” 萧闲不离开,其他人便也候着。半个时辰后,房门终于打开,婢女端着盆红色的血水出来。 “小姐怎么样了?” “回老爷的话,大夫说没有性命危险,但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静养。” 进去后的沈成阔责问春竹:“不是让你看好小姐,不准出府的吗?” 春竹下跪伏地:“请老爷责罚,都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 “来人,打二十大板。”沈成阔袖袍一甩,双手背在身后。 “爹爹,”沈南枝想撑起身体,奈何身体无力,“是我非要出去的,不怪她。” 沈成阔置若罔闻:“来人。” “爹,”沈南枝一着急用力过度,伤口又裂开,疼得她肩膀忍不住颤抖,“女儿求您。” 她胸口的衣服浮现一丝不起眼的红色,很快那丝红色便蔓延成团,萧闲注意到:“沈小姐切莫起身,伤口又撕裂了。” 见沈成阔没有松动的迹象,萧闲认真道:“沈大人,南枝小姐为我挡下歹徒那一刀,又救了在下,大人能否看在我的薄面,此事作罢。” 沈南枝这才移眼看萧闲,不经意间四目相对,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太快了,沈南枝看得很不真切,只当是太疼导致的幻觉,并未放在心上。 沈成阔这才摆摆手,嘱咐床榻上的女儿:“在这好好静养,别再生事。” 沈南枝点头,只在他们转身后,脸上才流露出疼痛的表情,恰巧被驻足回头的萧闲尽收眼底。 夜色正浓时,萧闲的房门被轻叩两下,身穿夜行衣的卫昭拱手道:“大人,白日的刺客都是死士。” “谁派来的?”在沈南枝面前眼含笑意的萧闲此刻眼若冰霜,毫无波澜。 “小的尚未查出,已根据他们左臂刺青在追查。” 萧闲左手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食指,两圈后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次次想置我于死地,看来很害怕我们继续查下去。” “大人,我们来此不足十日,一向小心行事。”卫昭不知道哪里出了差池。 “江州离上京千里,而沈成阔一听我的名字就知道刚上任的我,说明他们消息很快,也很警惕。” “所以大人您娶沈小姐,真是以身入局?” “我需如此才能查清私盐案?”萧闲调侃。 他家大人智勇双全,是不需要,卫昭还在想为什么,只听见大人发问:“官媒和聘礼之事可办妥了?” 得到满意答案后,萧闲写了封信,信封写着父帅亲启:“选最快的驿卒,直送征北军大营。” 卫昭足尖轻点,两个起落,身影很快消失在沈府。而此刻没有月色的沈府,似乎静谧又祥和。 沈南枝却异常清醒,白日刺杀之事令她猜测,萧闲不是如他所说来此游玩。他为什么招来仇家?是因为此前得罪了什么人?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行刺大理寺少卿? 在房间休养的几日,沈南枝听说,萧闲找了间客栈住,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那几大箱子聘礼也进了家里的库房。 沈南枝轻抚结痂的伤口:“小竹子,给萧大人递句话,今日酉时,流云河畔见。” 清晨的大雨淋透泥土,马车留下浅浅的印迹,直至河畔,看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沈南枝下车时,那人已转过身,一手负在身后。 而他身后,裹着嫩黄芽苞的柳枝轻轻摇晃,远处桃树的枝桠间已鼓着小小的粉花苞,一抹白影从芦苇丛中滑出,惊起层层波纹,衬得萧闲整个人愈加柔和。 “小姐的伤恢复得如何?” “已大好,”沈南枝迎着他的目光,“萧大人,你我二人不日便将成婚,但我却有些不安。” “哦?为何?” “大人被行刺之事,”沈南枝顿了顿继续说,“让我觉得和大人成亲,是件危险之事。” 难道她想悔婚? 第4章 第4章 沈南枝直望萧闲双眼,稍顿几秒开口:“此前所说泳馆分成,我觉得应该有所调整。” 原以为她要退婚保命的萧闲内心松了松,但有点出乎他意料,萧闲眉毛微挑,不免哑然失笑:“小姐想如何调整?” “四六分,”深南枝腰背不自觉挺直些许,“你四,我六。” 明知在他身边有危险,却毅然不离开要经商的深南枝更令萧闲对她好奇,他自然爽快答应。 对岸桃树的花苞,不经意间悄悄半开,要绽未绽,露出半捧粉白。 转眼便过去两日,江州城中好是热闹,鼓乐喧天,八抬大轿经过青石板,轿帘绣着龙凤呈祥,沿街挤满看客。 萧闲跨着高头大马,红袍玉带,胸前大红花颤巍巍的。孩童们追着抢撒出的铜钱喜糖。 “瞧这阵仗,真是十里红妆呢!”沿街的看客笑眯着眼。 深南枝与萧闲很快拜别沈成阔,沿满街喜气来到长乐街的一座府邸。 喜轿落下,鼓乐未停。萧闲立于轿旁,对着轿门作揖后朗声道:“娘子。” 仅两字,深南枝便听出他的声音里裹着笑意,她没有察觉,自己的眼底也浸染了几分暖意,深南枝伸手握住萧闲递来的红绸,在喜娘搀扶下稳稳踏上轿前的红毡。 高堂之上,端坐着与萧闲同一时日出生的萧焱,大抵是久经沙场的缘故,声音沉稳粗粝:“今日松舟与长喜喜结连理,二人当不负良缘,互敬互爱。父亲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心意早已备下。” 说完萧焱示意深南枝向前,从袖中掏出一只紫檀木小盒:“这是父亲为弟妹备下的。” 深南枝双手接过:“谢父亲、兄长。”她深知,疆北离江州几千里,萧焱定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才赶来的,说明他们重视她。如此时间紧迫之际,萧焱唤了她的名,而她才从他口中得知,萧闲字松舟,相比之下,她有点太不上心。 “你嫂嫂有了身孕,不便舟车劳顿,弟妹请勿介意。” “不会的,恭喜兄嫂喜得贵子。”深南枝退回到萧闲身侧。 “哈哈哈,”萧焱笑声爽朗,对这个弟妹第一印象不错,“为兄也祝你二人早生贵子。” 深南枝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萧闲笑说:“嫂嫂有了身孕我怎的不知?” “才写了信告诉我,父亲就接到你要成亲的信,你在江州流连忘返,哪里晓得。”萧焱挥挥手,“家常来日再叙,快入洞房吧。”话音刚落,宾客们哄笑鼓掌。 随二人一道进房的喜婆念完“新人同床坐,福寿万年长”之后,便退出房内。前厅的热闹显得屋很是安静,深南枝把那只紫檀木盒给萧闲:“你我既是契约夫妻,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便收下。” 萧闲倒是不恼火,依旧笑着:“父亲给你的,不打开来看看?” 盒面雕着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泛着温润光泽,深南枝犹豫片刻,打开后看到一支白玉手镯,光润无纹。 “我不能要。” 还没等她合上,萧闲便一气呵成将镯子套在她婉间:“不准摘下来。” 他眼神明明很温和,语气却霸道,摇曳的烛火映入他那双桃花眼中,长睫看得分明,深南枝一时失神。 萧闲以为吓到她,正想开口说算了,却听见她说:“好,外面还有宾客,你且去招待。” 深南枝也不知道他高兴什么,只见他笑弯了眼:“遵命。” 成亲前两日,萧闲便找人依照深南枝的图纸,在隔壁挖好了泳池,所以成亲第二天,深南枝便挂牌《浮光泳馆》。 才轰动成亲的萧宅,翌日边上便开了一家泳馆,还是新娘子开的,立马引得众人围观讨论。 “城中开泳馆倒是新鲜。” “江州多河流,何必在此学。” “咚咚咚。”春竹敲了敲铜鼓,“浮光泳馆,只招女子学游泳。河流深浅不知,不宜学。” “女子学什么游泳?伤风败俗。” “只招女子,那是男子教吗?”有人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 “我家小姐亲自教。”春竹红着脸,但还是大声回答。 “靠谱吗?” “有钱的小姐瞎折腾。” “女子有什么可学游泳的。” 底下全是质疑和看戏的声音,深南枝一身红衣,吸引众人眼球,她眼神坚定:“正是因为江州水域众多,时常有人失足落水,且多为女子,女子更应学游泳自救自保。” 底下质疑的声音少了一些,但还是有人疑虑:“萧夫人,你会游泳能教人?” 深南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新称谓,她愣住两秒随后回答:“自然。” 就在大家不信想散场时,萧闲从屋内施施然出来:“大家对我和夫人相识之事可感兴趣?” 此话一出,众人起哄要听。深南枝不知他意欲何为,现下只好由着他。 “说出来不怕大家见笑,萧某不会游泳。”萧闲赚足了大家的好奇心,接着说,“前些时候,失足流云河,当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被好心人所救,大家猜,是谁?” “萧夫人?” “没错,这位姑娘猜得对。”萧闲看向那位女子,随后扫视其他看客,“想必大家都知道,流云河水深而急,夫人能将我救起,这泅水功夫自然了得。” 有大理寺少卿作证,大家也信了深南枝有这泅水之能,但终究是面向女子的泳馆,很多女子有不少顾虑。 萧闲伸手示意方才那位女子:“这位姑娘,你刚刚答对了我的问题,现在你拥有一个免费学游泳的资格,当然,如果你不想学,可以转赠他人。” 转赠?那不行,那位女子举起右手:“我愿意学,前年我阿弟玩水失足,当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河水吞噬,幸好当时被人所救,我要自己学会!” 或许是她言语中的自责和决心打动人,也有另外一名女子示意自己要报名,深南枝笑着伸手迎客:“新店开张,前三日报名打七折,若是三人成团报名,打五折,十日包学会,若未学成,学费全退。” 经深南枝这么一说,那些有想法的人踊跃举手:“我也报名。”此起彼伏。 深南枝笑着,正好迎上萧闲双眼,他贴身过来:“夫人厉害。” “正忙的时候,闪开。”深南枝低声推开他,听见他咳嗽,“回家歇息去。” 昨晚两人并未同床而寝,萧闲在罗汉塌休息,晨间醒来说身体不适。 “夫人这是担心我?” 深南枝见他不依不饶的,只想打发他走:“是,你快回家休息。” 见他乐呵呵回去,深南枝内心嘀咕:耽误我赚钱。 深南枝亲自登记报名信息,随后带领众人到后院:“先为大家介绍一下,泳池共分三个区,第一个浅水区,一尺八寸,中间是三尺六寸,最右边是深水区,四尺五寸。” “今天第一节课,我们先熟悉水,克服对水的恐惧。”深南枝语气温和,“下水前,大家用系带将裙摆束起,露出小腿,方便在水中活动,上衣可先脱去外衣,尽量方便活动。” 见大家有点犹豫脱外衣,深南枝明白她们的担心:“大家放心,我们这里是具有私密性的,我先去换衣物。” 深南枝出来时,穿着贴身亵衣和短衫短裤,大大方方地走到学员前,令原本还有些别扭的女子也更加放开。 带着众人做了些热身运动后,深南枝率先走进泳池:“我们先在这里,感受水。” “很好,”深南枝引领着她们,“先走动一会,感受水的阻力和浮力。” “很棒,大家放轻松,可以互相泼水玩一下。”深南枝掬了一捧水,泼在春竹身上,春竹咯咯笑起来,大家也逐渐熟络,在水中玩得开心。 深南枝鼓掌示意大家听她说:“那我们接下来学憋气,用嘴巴深吸气后,低头将脸浸入水中,鼻子轻轻呼气两秒,随后离开水面,反复练习。” “大家先看我示范。”说完深南枝让大家靠近。 深南枝见大家都在陆续练习,只有一位女子,迟迟不敢。深南枝向她走近:“小莲姑娘,还是很怕水,是吗?” 见她点头,深南枝安抚她:“不怕,我就在你旁边,可以先用水打湿脸,一点点来。” “很好,小莲,你捧多一些水试试呢?”深南枝在她做完后肯定的点点头,“有进步,先不入水练习憋气,来,嘴巴张开吸气,然后用我们的鼻子呼气,对,很好,呼气的时候记得闭上嘴巴。” 在深南枝不断的夸奖和引导下,小莲也能在水中憋气了。 太阳当空,大家各自回家用午膳,深南枝几步回到隔壁,坐下猛喝了几杯水,太费嗓子了。 “夫人累坏了吧。”萧闲又为她添了一杯水。 “还行,”深南枝解渴了几分,没有饮尽,“我先回房休息。” “不用午膳?”见她点头,萧闲又咳嗽两声,“本想等着和夫人一起用膳的。” 好巧不巧,他肚子正好咕噜一声,深南枝无奈:“看在上午你帮我的份上。” 萧闲兴致勃勃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多谢夫人。” 不是她谢他吗?深南枝懒得深究:“往后你不用等我用膳,你身体不好,饿了就吃,不必等着我。” “一个人用膳多没劲。” “叫卫昭陪你。” “不要。” 深南枝停下脚步,语气不太确定:“萧闲,你是在撒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