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马甲拉满怒气值之后登基》
1. 暗杀还没完了没了了?
景许春睁开了眼睛。
“姓名:景许春。
身份:流落民间的梁朝皇子。
任务:攻略梁朝皇帝。”
不可置信地看了几遍之后,景许春闭上了眼睛。
“系统!”她在心里怒喊着装死的系统,“你这身份和任务,自己看了不觉得幽默吗!”
流落民间的皇子和攻略皇帝,怎么想都不沾边吧!
系统尴尬地冒头:“我也没想到皇子还有流落民间的,这个……”
看着景许春冒火的眼神,它的声音越来越小:“确实没什么可行性……有了!我给你开马甲!”
景许春怀疑地看着它。
两天前,她穿越了,还绑定了系统。
景许春这才知道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原来是一本霸总小说,而自己是霸总小说里的冤种管家。
看过诸多霸总文的景许春感到十分遗憾,她竟然没有说过“少爷好久没这么笑了”、“你是少爷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等经典台词。
系统为她的关注点感到无奈。
它自称是情绪收集系统,需要景许春在穿越到的这个女尊世界攻略皇帝,收集情绪恢复能量。
为了方便攻略,它承诺会给景许春捏一个和皇帝关系亲密的角色。
但现在,这是个流落民间的皇子。
先不提亲不亲密,这辈子能不能见到皇帝都不好说。
因此,景许春对系统的再次承诺充满了怀疑。
果然,系统没有辜负她。
“世家真假公子里的真公子,但被养在道观;江南首富的唯一公子,但很会败家;少年天才翰林修撰,但刚入仕就得罪了上司……”
景许春越看越无语:“还有这个江戎百年未有的圣子,但不出山,这都是什么啊?”
系统理不直气也壮:“这多好啊,世家公子,江南阔少,少年天才……地位又高,还能接触权贵,到时候和皇帝相认,有这样的人脉,还愁皇帝不爱吗?”
“这圣子多好啊,连江戎的情绪值也能获得。”它逐渐说服了自己,“有这样的身份,攻略江戎王和世子拿到好感值也是指日可待!”
景许春没说话,只是盯着它。
系统心虚地笑了笑:“其实是打包买有优惠啦……”
景许春两眼一黑。
就靠着这些不靠谱的马甲,还有一个这辈子都难见到的皇子身份,就要去攻略皇帝吗?
“统子。”她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行,“攻略皇帝太难了。”
“不如我们换个任务。”
“我来做皇帝,怎么样?”
系统:“啊?”
现在到底是谁更不靠谱啊!
*
再次睁开眼睛,景许春感受到的是刺眼的光。
她眯起眼睛,抬起手挡在眼前,缓缓坐起了身子。
嘈杂的说话声此起彼伏,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适应了光线后,她扫视了一圈。
这是一件简单的小屋,可以看出主人是个很整齐的人,东西都归置得井井有条。
窗户正开着,阳光毫不犹豫地照了进来。
嘈杂声与她仅一门之隔。
景许春站在窗边看了看,发现这间屋子正位于临街。
“这便是那位皇子的住处了?”
“是的。”系统点头。
见这里没有多余的线索,景许春打开了马甲列表,打算先去别处看看。
思考了一会儿后,她选择了世家公子。
*
终南山上。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了下来。
景许春先感受到的是眼前的反光。
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剑。
正当她准备开口时。
树影微微颤动,被她敏锐地捕捉到。
她身影一晃,刹那间就贴近了敌人,手中的长剑刺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
“宿主当心!”系统惊声大喊道。
景许春似是早有感应,毫不犹豫地向身后挥出一剑,只听得那人闷哼一声,便倒地了。
她施施然转身,身后的黑衣人见她转身,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见状,景许春挑挑眉,戏谑地开口道:“一起上?”
黑衣人顿了一下,又立刻攻了上来。景许春犹如刀尖起舞一般,踏入了包围中,剑影舞动,不消片刻,黑衣人就倒了大半。
剩下的人眼看不好,想要逃走,但景许春并不给她们这个机会,飞身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出剑如急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将她们一一击杀。
看着满地的尸体,景许春冷漠地拿起了一旁石桌上的手帕,擦拭着滴血的剑。
“吓死我了。”系统长舒了一口气。
景许春眯了眯眼睛:“一过来就是杀手,你猜我被没被吓死?”
“宿主不控制的时候,每个马甲都会按照人设和剧情发展嘛。”系统心虚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刚好这么刺激。”
“不过宿主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它好奇地问道,“宿主原来不是管家吗,怎么会对杀人这么熟练?”
“你是不是没看我那个世界是本什么小说。”景许春调出书名给它看。
《□□太子狠狠爱:偏执霸总囚爱的99天》
系统一下哽住了。
“这霸总挺刑啊。”系统尴尬地笑了下,它还是第一次知道景许春之前在的小世界是这样的故事背景。
再看看景许春,一向平静的脸上好像写满了疲惫。
系统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宿主快探索一下吧,每个马甲都有可以领取的技能。”
景许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仿佛是一座道观。
她在屋内探索了一番,只发现了几件道袍,几本道门典籍,一筒无字签文和几个本子。
本子上简单记录了原主人过往的人生中的一些重要的事情。
景许春简单翻看了一下,发现有几个重点。
1.原主被从小被道士收养,名许春,字暄和。
2.作为郑家的真公子,为了联姻,郑家近日每日都会派人来劝说她回府。
3.郑家现在的公子郑思明是假公子。
4.她被威胁为永安侯卜卦,后算出其大祸临头。
“恭喜宿主成功接收原主身份。”
“姓名:希言、许春(郑春)。
身份:终南山的道士、荥阳郑家的小公子。
技能:吉凶。
技能说明:每日可指定一人或一事卜算吉凶。”
系统鼓掌:“恭喜宿主获得技能!现身份许春,可收集情绪的建议对象有:郑家家主郑平威、永安侯诸葛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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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
“收集情绪啊。”景许春兴致缺缺,她一点也不想攻略好感。
但她转念一想。
“统子,怒气值也算情绪值吧。”
系统大惊失色:“啊?”
景许春循循善诱:“你看,我现在的身份,正好多少得罪了这两个目标对象,刷怒气值多顺手啊。”
系统见拦不住,且迫于景许春的武力值,还是乖乖闭嘴了。
景许春想了想,使用了技能,问如果自己明日不回府,是吉是凶。
【凶】
系统有些紧张:“不是已经将刺客悉数消灭了吗,怎么还是凶?”
景许春反倒镇定,又拿出日记反复研究。
“你看这里。”
“原主曾经算出永安侯府已大祸临头。”
“之后只是稍微一查便知,其祸不是缘于功高盖主,而且因为永安侯诸葛登达行事张狂,整个府里乌烟瘴气,强抢民男、强占土地,甚至…”
“朝廷用于前线战事的拨款她贪了大半。”
“你说,她怕不怕?”
系统反应很快:“宿主的意思是,她会趁流言尚未四起,派人来灭口吗?但这不更显得她心虚了吗?”
景许春只是将剑放在了手边。
“我想,就算她没有想到杀我,也有人会提醒她的。”
*
郑府家丁郑青一走进道观大门,就看到了一道清隽的身影卓然而立,手里卷着两本书。
如果忽视了她脚下的尸体和院子里满地的血迹的话。
余光瞥见景许春腰间的剑,虽然剑未出鞘,但郑青仿佛已经看到了剑上斑驳的血,她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
“公子,家主派我来接您回府。”
见她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景许春突然想到自己忽视了什么。
昨日的刺客!
“怎么这么吃惊。”她原本想逗逗对方,却想起要维持人设,所以只是面无表情道,“见我没有死在家主派来的刺客手下,你很失望吗。”
“你怎知…什么家主!”郑青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气得面红耳赤,“休要诬陷家主!”
景许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懒得再应付她,直接拒绝了。
郑青也不再劝,像上班打完卡一样便迅速离开了。
她走后,系统着急地冒了出来。
“宿主,昨天不是算出来,今天不回府的话很可能会遇到永安侯派来的刺客吗?”
景许春不慌不忙:“是啊,但我没说有刺客就要走。”
“如果能反杀的话,永安侯的怒气值一定会涨吧。”
“对了,快看看郑平威的怒气值变了吗?”
系统没想到宿主还惦记着怒气值,无奈地调出数值给她看,却惊讶的发现郑平威的怒气值进度达到了15%。
“看来昨日的刺客当真是她派来的。”景许春微微颔首。
系统还在惊讶中。
抛去刺客和郑平威的事情不说,
怎么怒气值真的也可以啊!
*
“家主。”岳秀走向前来,向郑平威汇报情况。
郑平威的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脸色毫无变化,看不出喜怒。
“既然她坚持,那便按计划行事吧。”郑平威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刚好也不用脏了我的手。”
2. 终于回府
要不是打赌输了,她才不领这苦差事呢,一路上郑青嘴里都嘟嘟囔囔的。
府里的大公子待人宽和,还经常关心下人们,大家都很喜欢她。反而这个道观里的小公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净说些胡话,也不想想那些朝廷大事是她一个道士能随便造谣的吗!
郑青愤愤不平地想,这小公子可别惹出什么事情还牵连到府里了。
见她回来,在院子里踱步的郑思明连忙走过来:“怎么样,妹妹愿意回来了吗?”
看到郑思明急切的神情,郑青就不由得替她打抱不平:“公子,您这么关心小公子,人家可是一点也不领情,三言两语就把我给打发回来了。”
听罢,郑思明合上扇子轻敲了一下郑青的头:“不可以这样说妹妹。”
她轻皱着眉,似是有些苦恼:“也许妹妹是听说婚约的事了。她自小不在府里长大,和阿旭并不熟悉,才不愿意回来吧。”
“可是和王男郎有婚约的明明是公子您!家主为什么…”
郑青还没说完,就被郑思明严厉地打断了。
“母亲自有规划。妄议家主,自己去领罚。”
*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景许春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欣赏夜景。
系统飘了出来,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天,又很快转了回来。
“宿主不紧张吗?”它都有点紧绷,“还不知道永安侯派来的杀手什么实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景许春早有打算。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怎么说上辈子也是帮派斗争没少搞,打不过的时候多了,她对自己的跑路水平还是很自信的。
系统对这个不着调的宿主无奈极了。
“这样赌性太大了。”
“有什么不好?”她耸耸肩,“不管赌赢赌输,只要我活下来,都是打破了永安侯的计划,肯定能刷到怒气值。”
说着,景许春突然起身,挥剑,“噔”的一声后,挡住了一道攻击。
“来人了。”她又飞身躲过暗器,挥剑刺去,杀手迅速后退,一连扔了好些暗器过来,景许春有些应接不暇。
来的杀手虽然只有两人,却明显不是郑平威派来的那群杂鱼可以相比较的。
她们一近攻一远攻,配合得无懈可击。
景许春不打算以命相搏,因此不想和她们耗下去。
她在心里默默地计划了一下战略撤退路线后,正要实施计划,突然,一道敲门声响起。
“请问有人在吗?”一道清冽的男声传来。
杀手们停下攻势,对视一眼。
景许春也停了下来,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不打了吗?”手里还握紧着剑。
其中一名杀手冲她礼貌示意:“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另一个也点头:“外面那人一进来,我们肯定得灭口,雇主只给了杀你一个的钱。”
景许春心想行吧,永安侯知道了应该也会很生气,于是真诚地祝福:“一路顺风。”
“多谢。”杀手迅速离开了。
系统扶额:“这都是什么啊……”
“先看看外面来人是谁。”景许春没有松懈,“大半夜来山上,他也不一定没问题。”
她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走上前打开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清俊的男郎。
“学生林濬。”男郎见到她,仿佛很紧张,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路过终南山,想来观里卜一卦。”
景许春隐秘地打量了他一番,确实没有发现异常,于是点点头:“进来吧。”
由于天色已晚,她将其带到后院的厢房供其休息,便离开了。
一人一统对林濬的到来起了探寻之意。
“能考到举子的男郎倒是不简单,应当也是大家族出身。”
姓林啊,景许春回忆了一下,西河林氏吗。
“不过现下是三月,要参加春闱的话确实要进京了。”
只是据她方才的观察,这男郎虽然身着常服,但通身气质并不像是书生那么简单。
“但是宿主,你的技能结果只有一个字。”系统有些担忧,“明日卜算,要怎么解卦啊。”
景许春轻松得很:“作为霸总文的管家,虽然我没有机会说那些经典台词,但信口开河的能力我还是很有的。”
一人一统玩笑了一会儿,迅速回归正题。
“诸葛登达是蠢吗?”她跟系统吐槽道,“就算皇帝还没想处理她,但她现在雇杀手杀我,不管我是死是活,郑平威都有由头对永安侯发难。”
系统也有同感:“但现在郑平威对宿主还是恶意居多,回去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景许春不在意:“我本来也打算坑她,她要是真对我好,我还怕下不去手呢。”
系统不由得开始对从未谋面的郑平威产生了怜悯的感情。
“道长。”第二天一早,林濬起身后走到院子里,刚好遇到了练完剑回来的景许春。
景许春微微颔首,可能由于刚活动完,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比昨日明亮许多,背后初升的暖阳与之相比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林濬,林濬?”
听到她的声音,林濬方如大梦初醒一般,他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景许春没在意他的状态,只是为他指引方向:“可以去求签了。”
很快,林濬求完签,忐忑地走了过来。
“林濬倘若按现在的方向走下去,是吉是凶。”
【凶】
景许春接过签子,淡定开口:“从字面意思上看,你此程会或者已经遇到了一些挫折,可能不会有好结果。但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以换个方向试试看。”
系统默默在一旁鼓掌。
林濬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景许春以为是自己说的不明白,正准备补充一下,他开口了。
语气却充满了疑惑:“可道长,这签子上没有字啊?”
原主留下的就没字,景许春心想,谁知道是为什么。
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高深地微微颔首。
不知道林濬明白了什么,总之他一下恍然大悟,向景许春道谢:“多谢道长指点。”
他看起来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景许春不由得想要逗逗他:“你十年苦读,当真能明白?”
“男儿考学本就不易,更何况学生志不在此,之所以一路苦读,不过是父母逼迫罢了。”
他解释道,说着还叹了口气。
而后又向景许春行了一礼。
“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不知可否请道长为我取字?”
景许春愣了:“可据我朝习俗,只有贵人或妻主才能为男儿取字,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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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尚未成婚,也并无成婚之意,道长无需担心。”林濬轻轻地笑了,“昨日初见学生便觉得有缘,今日您又帮我测算前路,如何不算贵人呢?”
“好吧。”景许春不再推辞。
她思考了一下:“秀川,如何?濬,疏水道使之深而通畅,则河水清澈而秀美。和你的名字‘高台多妖丽,濬房出清颜’一样,与你很相配。”
林濬脸上微微泛着红:“多谢道长。”
说完便告辞了。
春闱近在眼前,他又绕道来山上,已是耽误了不少时间,需得加快脚步赶路了。
但他不后悔来这里。
秀川,秀川。
林濬又念了两遍,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
抛去两名杀手回去后,永安侯的震怒不提。
郑平威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情倒是还不错。
“看来我这个孩子,倒是不一般。”她饶有兴趣地敲着桌子,“能让诸葛登达吃亏……”
她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岳秀走近些。
“去,拿上我私库里的断虹剑,再请小公子回府。”
岳秀有些吃惊,但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
很快,府里的人都知道家主派自己的得力爱将带着十大名剑之七的断虹剑,再一次去终南山请小公子了。
郑思明也知道了,虽面上不显,嘴里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但看着郑青等人关心的眼神,她还是带着温和的神情宽慰她们:“妹妹一定是于剑道颇有建树,得到了母亲的认可吧。”
说着,她有些黯然神伤:“不像我,从小就身体不好,无法继承家传,让母亲失望了。”
郑兰连忙安慰她:“但是公子已然是举人了,那小公子还未必读过书呢,公子可莫要自怨自艾了。”
听到这话,郑思明作佯怒状。
郑兰马上明白过来,跪下谢罪:“属下知错,不应当说小公子的不是。”
与郑府内主仆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的是,终南山上,正是一阵剑拔弩张的气氛。
看着眼前的断虹剑,景许春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
剑身上清楚地映出了她的脸。
她简单地试了几下,断虹完全和她的剑招相融合,只一击,剑气便将远处的树干拦腰劈断。
岳秀自然地躲过,依然恭敬道:“公子好武艺。”
“好剑。”景许春见她躲过,不再试探。
她收剑入鞘,与自己原来的剑一同挂在腰间:“走吧。”
见岳秀还愣在原地,她挑了挑眉:“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是。”岳秀很快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小公子为什么会回心转意,但她并不在乎,只要能完成家主的任务就好。
*
“许春。”郑平威坐在上首,亲切地看着她。
景许春脸上也挂上笑容:“母亲。”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郑平威走下来,牵住她的手,“可取过字了?母亲给你取一个如何。”
明眼人都能听出郑平威虽说的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但景许春不是一般人,她镇定自若地拒绝了郑平威。
“我已取过字了,母亲。”
“师傅为我取字暄和。”
郑平威面上依然温和。
但景许春已经听到了系统通知:“郑平威怒气值进度20%。”
3. 意外遇到三皇男
“你看,这种人的心思很好拿捏,你只需要不听她的,打破她的计划,她就破防的很。”她对系统说。
郑平威压下火气,想着总归可以把这孩子带出去气别人,笑脸就没有那么僵硬了。
“你刚回来,先回院子里休息吧,我吩咐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你就和思明一起上课吧。”她吸取刚才的教训,直接一锤定音。
“是,母亲。”景许春没有杠她,听安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
既然回来了,那一定要上街转转了。
一人一统愉快地出门,感受京城的繁华。
“宿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景许春坐在酒楼里,享受着美食与美酒。
“一个是破坏郑王两家的联姻,一个是向皇帝举报永安侯的罪行。”
系统一想,也认为很有道理,这两件都是她们很看重或担忧的事情。
“不过具体怎么做还需要计划一下。”景许春思索着。
这时,楼上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一个矜贵的男郎出现在楼道口,身后跟着一群侍卫。
“看什么看。”他看到景许春盯着他,恶狠狠地说道。
景许春一下火上来了,本来只是随便看一眼,这下她真是直直地看着他。
别桌的客人见状,赶紧低声提醒她:“这位可是三皇男!平日里无恶不作,眼下陛下正在商议他同云乌质子的联姻,更是势大,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三皇男扫了一眼景许春的穿着,不屑道:“哪里来的土包子,也敢这样看着本宫,来人——”
他竟是想要动手。
景许春可不怵他,手里的剑也快要出鞘。
这时,三皇男身后,一位漂亮的男郎连忙上前,低语了几句。
三皇男这才停手,但态度依然恶劣:“你就是郑家新回来的那个道士?”
“本宫今日饶你一命,但再敢这样看着本宫,本宫定要将你眼睛挖出来!”
说完便带着人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系统气愤极了:“这什么人啊!”
景许春语气冰冷:“统子,他的怒气值我可以刷吗?”
“哦哦情绪值是吧。”系统还是不习惯怒气值的说法,“可以的,但以宿主当前的身份……”
“那便好。”景许春谢过方才提醒她的路人,提剑也离开了。
“倘若他的怒气值刷不了,我今日便会找机会杀了他。”她冷笑一声,“也算是为民除害。”
“但能刷怒气值的话。”
“自然是要如数奉还的。”
“统子,别忘了。”她挽了个剑花,“永安侯为什么想要灭原主的口。”
系统恍然大悟。
没过几天,京中便流言四起。
*
三皇男像往常一样张扬地上街,等着周围百姓艳羡的目光。
可今日,人们都是偷看他,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据说这三皇男有克妻之命!”
“我早看出来了,你看他脸上高光抹那么亮,肯定不安好心,就是克妻面相。”
三皇男大怒,正要发火,却被身后低垂着头的随从拦下。
还是那位漂亮的男郎,他面带笑意,温和地走过去:“可以问问你们是在哪里听说的这个消息吗?”
说着,他轻咳一声:“抱歉,我身体不好,久居家中,错过太多京城的热点了。”
那几位公子见他柔弱漂亮,毫不设防:“终南山上的明心观你知道吗,那观里的道士正是荥阳郑府的小公子景许春,前些天郑大人为她举办宴会,会上人们央她展示一下卜算之术,她便作此结果。”
男郎谢过她们后,回来向时善文汇报情况。
三皇男也记起了酒楼的那个人,眼底凶光毕露:“景许春!”
*
景许春打了个喷嚏。
系统提示:“三皇男怒气值进度40%。”
景许春就知道他已经听到了流言,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是她传出来的。
不过景许春并不在意,这不过是个开胃小菜,并不能从根本上影响联姻的进行。
三皇男得意的一大依仗便是联姻。
景许春很想看看,倘若联姻取消,他会是什么表情。
她正计划着后续安排,一道讨人厌的声音就传来了。
“妹妹怎么一直待在院子里,不想出门吗?”郑思明走了过来。
“我忘了,妹妹在宴会上失言,被母亲下令禁足了。”她故作突然想起的模样,“君子敏于事而慎于言,妹妹这不慎于言,怕是取祸之道啊。”
她讲话磨磨唧唧的,景许春有些不耐烦了。
然而郑思明没看到她的脸色,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
“呀,我又忘了。”她语气无辜,却暗含着不屑,“妹妹还没上过几天学,是不是听不太懂…啊!”
剑光闪过,下一秒,锋利的剑就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
景许春面无表情:“别逼我砍你。”
郑思明身体发颤,但又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剑刃,小心地盯着景许春的反应,一点点向后退。
直到退出了景许春的攻击范围,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她的脸气得有些扭曲。
景许春淡然收剑入鞘:“你才应该学学什么叫慎言。”
郑思明冷哼一声,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她,无奈打不过,只好愤然离去。
景许春压根没把郑平威的禁令放在心上,这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过后,她就轻车熟路地翻出了郑府。
很快就有盯着她的人回去报信。
*
永安侯诸葛登达最近过得惴惴不安。
暗杀失败后,她虽然震怒,却也知道于事无补,那道士躲进了郑府,她不愿与这些世家起争端,一时间竟还无可奈何。
再听说那道士的消息,便是她在宴会上公然断言三皇男有克妻命。
这在当下是对男郎非常严重的审判了。
诸葛登达心里更是忐忑,这道士不顾两国联姻,连皇男都敢公然点评,恐怕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吧。
她又惊又怒,又不禁想到也许道士根本没把对她的卜算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想到这里,她又对自己当初派人刺杀她感到后悔。
是的,永安侯诸葛登达就是这样一个纠结、犹豫、做完事后常常后悔的人。
但显然她的性格缺陷为外人所知。
“君侯,有人来访。”
突然到来的客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位漂亮的男郎走了进来,施施然一礼。
正是当日三皇男的随从。
“甘珣,见过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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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许春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
她刚才先后光顾了包子铺、馄饨摊、烧饼店和酒楼,这会儿在闲逛消食。
“珍宝阁,这不是古代小说里必有的场所吗。”
见到一栋挂着珍宝阁牌匾的建筑,她来了些兴趣,向里面走去。
一进门,她无视了周围琳琅满目的精致摆件和服饰,眼里只有墙上挂着的剑。
正是十大名剑之四——秋水!
系统看出来她感兴趣:“宿主,你实在想要的话,等这边事情结束,可以试试那个江南首富的唯一公子的马甲,说不定有机会买下。”
景许春点头,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抱住了系统:“统子你太好了!”
系统傲娇地别过头:“小意思。”
一人一统接着浏览着珍宝阁的展品,不多时,掌柜的便从楼上急匆匆地下来,迎上了她们。
“公子,我们大人有请。”
“你们大人?”景许春并未抬眼,“可否报上名号,我初来乍到,对京城的官员可并不了解。”
掌柜的态度很好:“正是工部侍郎王方海王大人。”
太原王氏的家主王方海?
景许春心里有些疑惑,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劳烦您带路了。”
到了三楼,掌柜的替她打开房门。
景许春抬眼一看,鸿门宴啊。
哪里有什么王方海,坐着的二人赫然就是永安侯和三皇男。
景许春没想到这二人会有所联系,确实是出乎意料。
但她依然镇定自若地走上前:“二位贵人假借王大人之名,只为了骗在下上来,真是让在下感到荣幸之至啊。”
“不知二位贵人寻在下,所谓何事?”
何事?你还好意思问!
暴脾气的永安侯正要开口骂她,却遇到了更加冲动的时善文。
“本宫问你,是不是你说本宫克妻!”他怒气冲冲地质问。
景许春面色不变,依然面带微笑:“正是在下。”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甘珣拦下。
“敢问公子,您可知道皇男殿下的生辰八字?”甘珣开口道。
景许春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知,甚至在今日才是我第二次见到贵人,如此,您可满意?”
甘珣躬身行礼:“担不得您的尊称。我斗胆再问您一问,那您是如何为殿下批命的呢?”
景许春觉得这男郎和别的男郎都不一样,难免有些好奇:“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荣幸,公子。”甘珣笑道,“我名甘珣。”
“‘东方之美者,有医无闾之珣玗琪焉’,好名字。”景许春赞叹道,“男郎有所不知,在下批命无需看面相八字。”
此人能跟在三皇男身边,应当也是大家族出身。有学识,但又没有做官……
“甘珣入仕的吉凶。”
【凶】
果真如此。
景许春作掐指一算状,开口道。
“紫薇过曜,文曲光寒。若登玉阶,魂归奈何。”
甘珣大惊。
幼时母亲也为他找过大师批命,也说是他若进入官场,活过而立之年都难。
甘珣低声为时善文解释了一番,三皇男也慌了起来。
难道我真的有克妻命?他想。
4. 引雷
还没等他开口,永安侯先忍不住了,她早就对这两人的你来我往感到不满了。
“你们倒是寒暄上了。”她冷笑,”有什么话,到地底下再想吧!”
说完,两边的屏风后冲出来了一群黑衣人。
景许春眼皮跳了跳,拔剑。
她知道这场鸿门宴必然有埋伏,却没想到这房间里竟能藏这么多人。
三皇男好像还想放两句狠话,景许春没给他机会,提剑就冲了上去。
擒贼先擒王,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三皇男。
永安侯武艺不差,甘珣地位不够高,都不合适。
黑衣人也反应很快,闪身至三皇男身前,挡住了她。
三皇男受惊,继而眼睛一转,对正在苦战的景许春喊道:“我给你个机会,跪下向我求饶,说不定我发发善心,饶你一命。”
景许春心里恼火,面上倒是不显,虽然已经打得有些喘了,但还硬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依在下看,您迟早会死于嘴贱。”说着,一道暗器飞过,直直地冲着他。
三皇男吓傻了,呆在原地。
甘珣反应很快,起身飞踢,暗器与三皇男错身而过。
景许春心道遗憾,但无暇顾及,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包围过来的黑衣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她脚步一顿,身体后仰,躲过了一道强劲的剑气,而后后撤两步稳住身形后,迅速反手回击。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挥剑劈出,一瞬间刀光剑影过,双方身上都留下了许多痕迹。
“宿主,这……”系统担心极了,它在系统数据库里疯狂寻找,想看能否有道具可解燃眉之急。
景许春无暇回应它,也没有分心关注自己身上的伤。
她的眼里只有剑。
黑衣人倒了大半,景许春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本宝蓝色的外袍已被鲜血洇染,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手上的两把剑也一直向下滴血。
永安侯几人依然稳坐于旁,见围攻的人少了,她拍拍手,门外又涌进来一批杀手。
景许春眼前一黑。
“你花了多少钱啊这是。”她无语极了,“为了杀我,至于吗?”
“动静这么大,皇帝肯定会注意到的,你以为你还逃得掉?”
永安侯听罢又要开始犹豫,时善文放声大笑。
“你看她说这话,不正是证明她已是强弩之末,想设计让我们撤人吗。”
他戏谑地看着已气喘吁吁的景许春:“你不是会算命吗,给自己算算,几时死啊?”
景许春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再次飞身而起,直接挥剑斩向时善文,而后重重落地,以剑支撑着自己站住。
凌厉的剑气朝时善文袭来,甘珣再次出手,拔刀试图拦下这道攻击。
但人在愤怒时的潜能是无限的,甘珣拼力也只能将它打散,零落的剑气迅速席卷了时善文。
看着自己破碎的衣服和身上七零八落的伤痕,时善文尖叫一声,甘珣迅速闪身将外袍脱下盖在他身上。
“三皇男,可记住教训吧。”景许春冷笑,“别嘴贱。”
系统也终于找到了可用的技能:“宿主,快刺她们几句,我给你发成就!”
它的话来的突然,景许春一时间大脑有些宕机。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三皇男整日里无恶不作,当真以为陛下会一直容忍你吗?”
“不过是因为眼下要联姻,暂且用得着殿下罢了。”
“倘若有一日联姻取消,还是殿下之错,殿下猜猜,陛下会如何处置?”
她脸上带着怜悯的神情:“真可怜啊。”
“你!”三皇男大怒,又有些害怕。
景许春没再理他,转头炮轰永安侯。
“还有君侯,被人当枪使还乐,蠢的不行。”她轻蔑地笑了笑,“在珍宝阁杀我,君侯猜珍宝阁主人会不会保他?眼下正在联姻,君侯猜事情暴露了皇帝处理你还是处理他?”
永安侯闻言又气又急。
“哦,既然已经动手,想必君侯已经有计划喽。”她嘲讽地说,“总不能君侯是被两个男儿指挥吧,我虽初回京,却也听过永安侯的威名,难不成,君侯只是有些拳脚,智力上却有些缺陷?”
她做出一副思索模样:“不过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君侯优柔寡断的性格大家都知道,不然也不会被人鼓动着三番两次杀我。”
“如今又做男郎的马前卒,君侯也是乐在其中吧。”
永安侯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我一个大女人,怎么可能为男郎做事!”
景许春摆摆手,很明显地敷衍:“嗯嗯你不为男郎做事,你没有被他们撺掇来杀我,没有被耍的团团转,没有被当作替死鬼,都是我胡说的,好了吧。”
“你!”永安侯气急。
系统高兴极了:“成了!”
“恭喜您获得成就。”
【一般的毒舌,一般的享受(可升级)】
【奖励:符箓法术】
“可惜,宿主还是有点收敛了。”系统有些遗憾。
景许春毫不犹豫地甩出一沓引雷符,天雷降下,瞬间黑衣人倒了一地。
她慢慢地靠墙坐下,撕下衣服试图包住伤口,但血很快就把布条染红了。”
“啧。”她不再做无用功,只是安静地恢复着体力。
天雷降下的时候,永安侯迅速闪过躲在了离她较远的地方。甘珣反应也很快,带着三皇男飞身而起,落在了另一边。
就是起来的时候三皇男没有抓紧甘珣的外袍,现在只能靠着破碎的衣服勉强缝补他的自尊。
景许春不惯着他,盯着他挑剔地来回扫了一圈之后,摇了摇头没说话。
三皇男脸涨的通红,正想要愤怒地一拍桌子,又害怕动作太大衣服彻底废掉,只能无能狂怒。
系统也放下了心:“还好赶上了,不过宿主,你怎么没喷甘珣?”
景许春心虚地咳了一声:“好看的人总要有点特权嘛。”
系统无语。
*
皇宫。
“陛下,天生异象,无云而震雷惊世,怕是不祥之兆啊。”
皇帝沉默不语。
少顷,她开口道:“查,雷降于何处。”
“微臣领命。”
*
看着景许春提着滴血的剑一步步走来,三皇男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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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强装镇定。
“你不要乱来啊,本宫可是当朝三皇男,你若是杀本宫,母皇一定会杀了你的!”
景许春嗤笑了一声,没有理会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引雷符,而后转向了甘珣。
“劳烦男郎将他带走了。”
甘珣惊喜,向景许春行了个大礼:“甘珣谢过公子,他日若有需要,还请不吝提出。”
“那我呢?”见二人离开,永安侯有些不安地开口。
景许春随手拉过一名挡在永安侯前的杀手。
“君侯竟已迫不及待要离开了,真让在下感到寒心啊。”
“毕竟两次交手,在下对君侯已是神交已久了。”
“少恶心我。”永安侯恶心得不行,“把你手里的人放下,本侯保证只要你不乱说话,不会再要你的命。”
景许春手上一动,杀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感觉到脖子上一股暖流。
她茫然地低下头,发现这血怎么也捂不住,很快就倒下了。
“你!”永安侯气急。
景许春不慌不忙地拿出手帕,擦了擦了手上和剑上的血,随手扔到了地上倒着的人身上:“君侯好似还未搞清楚情况。”
“眼下君侯为鱼肉,我为刀俎,君侯为何认为自己还有决定权?”
她虽然笑着,眼底却全是冷意。
“而且,我真的很讨厌别人威胁我。”
而后一手执一剑,一步一步向永安侯走去。
仅存的几个侍卫依然守在她身前。
景许春却突然笑了。
她挽了个剑花,唬得几个侍卫脸色紧绷,随后收剑入鞘。
“永安侯啊永安侯,你的报应在后面呢。”她戏谑地看着永安侯,“若让你死在我剑下,未免轻松了些。”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永安侯大声冲她喊道:“你为何不愿放过我!你我之间恩怨并不深,何必步步相逼!”
景许春听乐了:“且不说君侯三番五次想杀我,那些被强占土地的百姓,那些被克扣军费的将士,她们与君侯有何恩怨?为何君侯不愿为她们留条生路?”
自作孽,不可活。
永安侯狼狈地回到府中。
听到景许春的最后一句话,她心里绝望极了。
连道士都能查到自己的罪行,那陛下……
但她还抱有一丝期望,认为景许春的指控并没有证据。
但景许春这些日子出门,可不只是为了游玩享乐。
很快,一份证据链十分完整的奏折就到了皇帝的书桌上。
而皇帝的心腹洛相洵的到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洛相洵身后的侍卫队,永安侯也明白自己的结局已经无法挽回,生不出一丝辩驳之心,无望地被押解到了大牢里。
*
“永安侯情绪值进度10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激动极了,“可以抽取一项随机技能!”
一人一统击了个掌,而后,景许春点击了技能轮盘。
【技能:化形】
【技能说明:可指定任意一人或一物化形为某人或某物。】
景许春眼睛一转,很快有了主意。
5. 郑思明有孕?
永安侯惴惴不安地跪在皇帝面前,听候发落。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天意垂示:召雷者,必为社稷祯祥。”
“而国家将兴,必有祯祥。”
“告诉朕,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
一日早课下学,郑思明正要回自己院子,景许春突然出现,堵在了她的面前。
她细细地看了一遍郑思明,把郑思明盯得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才收回眼神,故作高深地说:“姐姐啊,我观你印堂发黑,怕是不祥之兆啊。”
郑思明面上带着她一贯温和的笑意:“妹妹怕不是在道观里待糊涂了,京城里并不提倡鬼神之说的。”
她走上前拉住景许春道:“近日的课业妹妹可还跟得上?是不是学得太吃力,人都要呓怔了。”
“我怎么又忘了。”郑思明还是老套路,假装惊讶道,“妹妹怕不是没读过几本书,一来就要跟上姐姐的进度,确实有些难为你了。”
景许春似笑非笑:“姐姐,演过头了。”
郑思明也不受影响,临走前还在说:“作为郑家的公子,可不能是文盲呀,妹妹。”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景许春摇摇头,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她报仇向来不隔夜。
虽然说着是迷信,但郑思明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但接下来的半天,郑思明都过得很顺利。
同阿旭的书信往来还在继续,男郎就是粘人,不像她们大女人,心里只有事业。郑思明面无表情地写下一封甜言蜜语,吩咐人送了过去。
很快就到了午膳时分。
景许春也在,她热情地招呼郑思明过来,说关心母亲姐姐的身体,特意找了京城里有名的医师来。
她能找到什么有名的医师,郑思明有些不屑,却没曾想,走进门的当真是京城目前炙手可热的神医唐易之。
郑平威也没想到她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已经派人私下查验过了,发现确实是本人,心里对景许春的评定又高了一级,前日里景许春在宴会上的“失言”也被她选择性遗忘。
郑思明发现了母亲的态度变化,心下更是不爽。
她将手伸过去,本以为是走个过场,却不曾想唐易之把脉后开口道。
“公子脉象如盘走珠,滑而有力,当是喜脉,恭喜公子。”
一片寂静。
郑思明挣扎着开口:“怎么可能呢?您再看看,是不是看错了?”
唐易之倒也耐心,闻言又将手搭了上去,细细感受一番后再次点头:“往来流利,应指圆滑,确是喜脉无疑。”
还没等郑思明再次开口,郑平威迅速反应过来:“确是喜事,多谢大夫了,还劳请大夫写些安胎药方。”
“这是自然。”唐易之看出她不希望自己留下,很干脆地跟着下人离开了。
她刚一走,郑思明马上就跪下了。
“跪下作何?这是喜事啊。”郑平威面上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
郑思明哪敢当真,只是一味地请罪。
“好了。”郑平威没耐心听她说这些没用的话。
事情既已发生,首要的是找寻解决办法。
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看戏的景许春,点名道:“许春,你来说说,有什么想法。”
景许春毕竟当了一辈子管家,最懂这种领导想要的是什么。
听到郑平威的怒气值进度到了40%,她心情好得很。
因此,她只是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郑思明,并没有出言嘲弄:“依我来看,有三个解决办法。”
“其一,也是最蠢的办法,就是让姐姐与王男郎速速成婚,毕竟不用想也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哦?”郑平威来了些兴趣,“为何说是蠢方法?”
“很简单。姐姐有了同王男郎的孩子,王男郎到底是被精养出来的、用于联姻的男郎,现在失了清白,王家失去了对姐姐或是我的选择权,定会不喜姐姐带着王男郎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连带着王男郎在家里的地位也会下降。”
“这样即使成婚后,王家也不会提供太多助力,我们家还白白陪了个公子进去。”
“就算隐瞒此事,姐姐的身份……怕是也不好说服王家。”
她早已从京城八卦那里听说,王家之所以还在犹豫联姻对象,就是有些嫌弃郑思明假公子的身份。
景许春慢条斯理地讲述着。
“其二嘛,便是不成婚。若是打掉孩子,这法子倒也可行。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此事一旦暴露,到底有损姐姐和郑家的声誉,难免会有人认为姐姐是在逃避责任,不愿对王男郎负责,因此也不稳妥。”
“若是直接将孩子生下,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就要说到第三种了。”
“那你说说。”郑平威被勾起了兴趣。
郑思明听着景许春慢慢地讲述,感觉如同慢刀子割肉一般,自己的命运就在她说笑间决定了。
“其三,就看母亲您能不能狠下心了。”她故意卖关子。
郑平威发现她虽然没有接受过正经教育,但在心计上很不简单,心情不错,也愿意配合她:“你说说看。”
“如果王家不复今日之盛。”景许春打量了郑思明一圈,“今日之困,便可迎刃而解了。”
郑平威听得发笑:“说的挺是轻巧,你倒是讲讲看,如何让王家不复今日之盛?”
突然,岳秀从门外急匆匆地赶来。
“家主。”她行礼道,“大公子,小公子。”
“何事如此着急?”郑平威的话被打断了,有些不悦。
“王家家主王方海携男王旭前来拜访。”她凑近,低声跟郑平威嘀咕了几句。
郑平威有些惊异地看向景许春。
倘若无事,怎么会在午膳时分忽然登门?
景许春笑了笑:“就是这样。”
“先起来吧。”郑平威示意郑思明,“都跟我去前厅招待她们。”
郑思明迷茫地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见景许春镇定自若,她低声问道:“什么情况,是你做的?”
景许春没有回答她:“姐姐啊,你能不能抓住机会呢。”
郑思明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她本想说最烦你们这种谜语人,却突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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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己也很爱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唬人。
先不提郑思明多后悔自己之前不够谨慎,王方海正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王旭则是忐忑地坐在一旁。
见郑平威走进来,王方海连忙走上前,握住郑平威的手请求道。
“姐妹,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这是怎么了?快先坐下。”郑平威并未一口答应,只是先行安抚。
王方海也看出来了,但有求于人,她只好先开口讲述了自己的需求。
“也是我管理不力,我王家竟然出了个克扣军粮、毫无底线的败类!”
一听到克扣军粮,郑平威马上想起了永安侯,她又看向景许春,景许春只是冲她眨了眨眼。
郑平威脑子转得很快,她并没有接王方海的话,转而问道:“小旭怎么也来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王旭马上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低着头,向大家行了礼。
王方海见此,顺势开口:“说起来,你我两家早有婚约,这些年来,小旭同伯安素有往来,两个孩子相处还不错,我今日带他来,就是想到,孩子们都不小了,不如择一良日商定婚事?”
郑平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王方海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容岳,我怎么记得前些日子谈起婚事,你还有些犹豫呢。”
王方海赶紧解释:“这不是舍不得孩子嘛,但再舍不得,也不能因为我阻碍了孩子的幸福不是?”
“好了。”郑平威回到正题,“先说说正事吧。”
王方海大倒苦水。
原来,那个参与克扣军粮的王氏子虽与她已经许久不联系,但这次出事之后,她才发现那人与王氏主家的亲缘关系竟尚未出五服。
依照《大梁律》,此人一人之为,已足以牵连五服之内亲属与之连坐,因此王方海迅速决定来找郑平威求助,帮她在皇帝面前陈情,断掉这层关系。
郑平威暗惊,很快有了想法。
但她面上不显,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你放心,待陛下召见我,我一定如实上报。”
王方海大喜。
“那便多谢绥之了,不知这婚事…”
她试探地问。
郑平威故作姿态:“伯安,你觉得呢?”
郑思明恭敬一礼:“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全听母亲的。”
见王旭一直低着头,毫无作为,王方海恨铁不成钢的把他往前推了一下。
王旭被推着向前走了几步,踉跄了一下,郑思明下意识地接住了他。
见她二人抱在一起,郑平威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看得王方海有些忐忑,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一步棋。
但郑平威没再打太极:“容岳,这就定下伯安了吗?”
她挥手示意景许春起身。
“小儿景许春,字暄和。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今年也要下场考试。”
正在看戏的景许春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
谁?谁要下场考试?
我吗?
6. 给云乌使团一点地动震撼
系统适时为她介绍:“宿主,在大梁,像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可在经人举荐后考制科,今年皇帝刚好下诏举行,你正好赶上。”
景许春感觉自己也快晕倒了:“我没文化的啊,你看这几科,博学科、多才科、医药科、教化科……哪个是我能临时抱佛脚的?”
“等等,这个道术科…”
“这个不行。”系统有些尴尬,“你的符箓法术技能都是成品,不能修炼的。”
“这两个如何,武艺超绝科和直言极谏科,宿主你剑术了得,通过应该没有问题。”系统调出来给她看,“我猜郑平威也是这样想的,她知道你武艺高强。”
“直言极谏科也不错,在考试前我会给宿主多讲解当朝政令的,你有金手指在,难道还会在策论里输给别人?”
“但考试还需要辅以诗赋……”景许春怀疑地问它,“你确定这个也可以临时抱佛脚?”
系统哽住了。
“罢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先用翰林修撰的马甲学习一段时间。”景许春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案。
她心怀幻想:“统子,你说,等我变成翰林修撰,是不是还能继承原主的学识?”
“那肯定不行了。”系统毫不犹豫地打击她。
“等等。”景许春突然反应过来,“我就算不会又能怎样?又没人要求我一定要考上。”
“对啊。”系统也恍然大悟。
“但是……”它又想起了什么,“宿主要想不违背人设的话,为了扮演翰林修撰,恐怕还要学更多知识才行。”
景许春眼前一黑。
王方海听到郑平威的话,连连摆手拒绝。
“从前定下的就是伯安同小旭的婚事,暄和同小旭并未有过交集,盲婚哑嫁只会害了两个孩子。”
但她没忍住又看了几眼景许春。
郑平威说景许春相貌堂堂完全就是谦虚,应当是相貌旖丽才对。
她感到有些遗憾,但也明白应当知足,眼下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世家大族听起来辉煌,但本朝已连续多任皇帝都对世家毫无容忍度,且世家之权与日俱减,到如今,竟因为一个旁枝的问题就影响到了主家的安危。
王方海不由得有些叹息,倘若自己有更多筹码,能拿出一些东西得皇帝看中,抑或着掌握实权,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了。
她自嘲地想着,曾几何时,世家和皇帝可是分庭抗礼,不仅不用看皇帝的脸色,甚至皇帝要做什么还要顾及世家的态度,却不成想……
她摇了摇头,停住了思绪。
景许春礼貌地点点头后重新坐下,郑思明看着她悠闲看戏的样子羡慕极了。
郑平威也不再推脱,开始同王方海正式议定婚事,并交换了信物作为小定。
待其二人走后,郑平威坐在上首,似是在闭目养神。
郑思明迅速重新跪下,等待母亲发落。
郑平威示意她坐好,便不再理会。
她转头问景许春:“你做的?”
景许春颔首。
“永安侯呢?”
“应当在听候陛下发落了。”
郑平威有些惊异,继而赞叹道:“很好,我不会问你是如何做的,能自己培养势力,京中公子不及你者多也。”
有什么势力啊,系统腹诽着,不过都是宿主和它每日东奔西走,收集线索,而后又很是费劲心思才将总结好的证据转了几手,才送到御史台了。
“你方才也听到,我说你今年会下场考试。陛下下诏举行制试,我会举荐你参加,但实际能否考中,只看你的本事。”
“是,母亲。”
她又看向郑思明,语气严厉:“还不快谢过暄和?”
郑思明顺从地拜谢景许春。
心里却在嘀咕,景许春方才问她能不能抓住机会,难道就是这样?
总感觉还有事情。
景许春也作得一副好妹妹样子,连忙扶住她:“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郑平威也不管是真是假,她们能做出这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她就满意了,遂回到婚事上。
“现在是王家求着我们结亲,你注意把握分寸。”她思忖着,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王家的产业和势力……”
“女儿明白。”
郑思明应下,心里却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难道景许春说的是这个,能不能抓住机会吞并王家吗?
看她的眼神有些闪烁,景许春轻笑。
“我这个姐姐也好琢磨的很,只需要说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让她纠结起来。”她对系统说道。
*
王家的意外收获,让郑平威大喜之余取消了景许春的禁足。
下午,她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大门,熟练地拐进了酒楼。
点了菜和酒之后,景许春放松地靠在椅子上:“现在舆情怎么样了,可以检测到皇帝的怒气值吗?”
她有些纳闷:“不管怎么说,现在百姓对时善文和这场联姻都议论纷纷,她竟能不为所动吗?”
“宿主,皇帝的情绪值毫无波动。”系统大惊,“宿主要刷皇帝的怒气值吗?任务是攻略!不是刷情绪值,不能钻bug的。”
它还是不太相信,景许春说自己要做皇帝的事情。
*
“陛下,现下京城对三皇男和云乌质子的联姻议论纷纷……”
皇帝毫不在意:“朕听说了,怎么,你有什么见解?”
身旁的内官小心翼翼地说:“回陛下,臣以为此事或有不妥。”
“什么不妥,三皇男克妻的传闻吗?”皇帝冷笑道,“且不说是真是假尚无定论,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倘若他真能克死质子,甚至于对云乌宗室也有冲伤,也便是有功了。”
“陛下,这流言是否要……”
“不必理会。”皇帝毫不在意,“倘若只是三言两语他都接受不了,往后在云乌,定会有更多人议论于他,到时难道还不活了不成?”
“质子那边,倘若因此而存退缩之心,也不必留情。”她语气平和,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震撼,“杀了便是,云乌还会再派人来和亲的。”
“是,陛下。”内官连忙退下。
*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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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春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咱们的思路有一些偏差。”
“只说时善文有克妻之命,联姻对云乌不利并不能解决问题。云乌是小国,对联姻没有否决权。”
“只有影响到了皇帝的利益,她才会考虑是否要取消联姻。”
“有道理。”但系统一时没有想法,“那要怎么做才能影响皇帝的利益呢?”
景许春早有打算:“我们只需要搞一点小小的事情就可以了。”
系统虽然没听出什么,但眼皮跳了跳,还是有些担忧:“别搞出太大的事情了,以宿主目前的身份,引起皇帝的注意没有好处。”
景许春满口答应:“没问题。”
“但首先,我们得去搞点炸药。”
“啊?”
很快,系统就崩溃地和景许春一起守在城外。
“这还不是大事吗!”它恨不得自己是个废系统。
“别担心。”景许春淡定地安抚它。
“咱们又不杀人,不过是想提醒她们一下上天的旨意罢了。”
*
风尘仆仆,昼夜赶路的云乌使团终于来到了京郊。
高挑的使者骑在高头大马上,催促着身后的队伍加快脚步。
“托娅,不必着急。”马车上的人探头出来,“马上就到了,我们不如暂缓脚步,好好休整一下,以免到了梁的京城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托娅只好应下,谁让马车里的人才是主使呢。
“淮公子,您还是少喝点酒吧。”她无奈地挥了挥手,试图挥散飘过来的酒气,“快到京城了。”
是云淮朗声笑道:“托娅你啊,还是那么正经。也好,进城了想必会有更多美酒。”
她似是有些醉了,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的:“不必太过严肃,咱们表现的越颓废,越让梁帝放心不是?”
托娅却忧心忡忡的:“还不知道昭殿下在梁过的如何。我们只能表现的越来越糟糕,才能保住性命,昭殿下在梁的这些年,想必也不好过。”
“况且梁帝提出联姻,大王立即便同意了,倘若那皇男并非贤夫之选,抑或有其他难言之隐呢?”
“她能有什么问题。”是云淮毫不在意,”是云昭需要这场婚事取得梁的支持,好回国继承王位,不管那皇男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在意,并给其王夫应有的地位。”
“我这位堂姐啊,虽然只与我于幼时相交,但年幼便有大志向,且无论过程只在意结果的人,在哪里过的都不会差的。”她感慨道,“我云乌说不定要有一位贤王了。”
对此,托娅也很赞成,她一向是是云昭的支持者。
“至于要联姻的那位皇男。”是云淮思索着,“进京后我们可以派人打探一番,只要不是什么过分跋扈的男郎,他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
“是,公子。”
一路上二人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等等。”托娅突然喝住身后的随从,命队伍停下脚步,“不对劲。”
“反应很快,但是晚了。”
一旁,躲在草丛里的景许春轻声笑道。
随即引爆炸弹。
7. 再次被迫害的云乌使团
冲击过后,托娅却惊讶地发现自身并未受到伤害。
拍了拍身上的灰,她迅速回身检查是云淮的情况。
“淮公子?”
“咳咳。”是云淮咳嗽两声,从歪倒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什么情况这是?”她抱怨道,“地动吗?”
托娅迟疑地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但如果是地动,为何只有前路这一段震荡?”
她继续去后面检查使团其他人员的安全状况,有两个人受了轻伤,其他人只是受到了惊吓。
“但是礼单上的很多东西受损了。”托娅皱着眉回来汇报,“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云淮倒是心态不错:“无妨,我们可以先去卖卖惨,梁帝应当不会为难,大不了待商议结束再让族里快马加鞭运来一些。”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托娅点点头。
是云淮探究地四处扫视一番,景许春发现后迅速蹲下躲好。
虽然她心里感觉有些不对,但毫无发现。
是云淮摇摇头,吩咐道:“大家清点一下物品,抓紧进城,这里怕是不安全,安顿好后再行歇息吧。”
“是。”
看着她们的队伍慢慢离去,景许春探头出来,确认安全后起身,去清理痕迹。
“真的太胆大了。”系统嘴里嘟囔着,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帮她干活。
“但火药的痕迹一定会被皇帝派来的人发现的。”系统提醒她,“如果宿主想要通过制造爆炸制造地动异象,恐怕骗不过她。”
景许春手上动作不停:“无妨,我也没想着骗过她。只要能让百姓觉得,云乌使团的到来和联姻会带来不祥之兆,就可以形成舆论了。”
说着,她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道士身份只能提一提这些传言,但如果要引导舆论,还是有些鸡肋了。”
“这好办。”系统得意,“宿主别忘了,你还有个进奏官马甲。”
“你不会是说那个,与京城多家书铺交好,但由于汇报的多是八卦,被皇帝看不顺眼很久的那个进奏官吧。”
系统尴尬地笑了笑:“能用就行,能用就行。”
*
进奏官景许春闪亮登场。
“大人,您来了。”京城四大书铺之一的添墨堂老板脸上陪笑,将景许春迎了进去。
景许春高冷地颔首,没有讲话。
老板也不在意,挥手招呼抄写员过来,小声吩咐道:“你去暗室候着,待会儿和之前一样,把消息都记录下来。”
这添墨堂的老板正是京城小报的发行者之一,会将收集到的信息整理、编辑出来,在京城中发行,传播非官方新闻。
一人一统想到的办法正是,利用进奏官的身份,一方面通过京城小报在民间传播舆论,另一方面也可以向皇帝汇报民间舆论情况,以此用商议联姻期间的种种异象以及民间议论推动联姻破裂。
“竟有此事!”待景许春讲述结束,老板心里掀起一阵波澜。
她敏锐地觉察到这可能会影响两国联姻的进行,于是示意随从将盒子送上来。
“大人。”她将盒子推给景许春,“您看之后再有后续……”
景许春意会,不动声色地接手:“小事。”
老板大喜:“您放心,今天我就安排人把这消息印出来发下去。”
景许春起身:“那便好,本官还有事,不用送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
“完美解决!”
“宿主快看看她送了什么?”系统很是好奇。
景许春闻言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刻着鸢尾花花纹的玉佩。
她拿起玉佩,仔细把玩一番,发现里面刻了一行字。
“云中天?”景许春念了出来,“像是个地名。”
系统很快查到了信息。
“宿主,这是个鉴宝阁!”它很是激动,“这玉佩是云中天高级会员的象征,古董玉石,这里也都有收藏。”
“最重要的是,云中天藏有大梁十大名剑之五的无回剑!”
景许春瞬间来了精神:“我们找个合适的马甲,之后去云中天看看吧!”
“好啊。”系统果断支持,“云中天在江南道,刚好还可以用那个江南首富之子的马甲。”
“不过宿主,你竟如此爱剑吗?”系统有些纳闷,“但平时最多也只能用两把剑吧。”
“但可以收藏起来。”景许春脸上流露出了幸福的神色,“每天看一看,试一试,多高兴啊。”
系统已经可以总结出来自己这位宿主为数不多的爱好了。
美人和名剑。
不过没有任何人和剑在这件事里受到伤害。
然而景许春的任务还很繁重。
只一个地动,显然不能使此不祥之兆造成太大的舆论浪潮。
因此,景许春另有准备。
*
系统痛苦极了:“宿主,你告诉我,你来皇宫门口做什么。”
景许春没有回答。
掠过眼前高大巍峨的建筑和严密的防守队伍,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目标。
石雕蚣蝮!
蚣蝮传闻是龙子,也是水中神兽,有避水之意。
而大梁皇宫建在水上,宫门由几座石桥与外界相连。
因此,为祈求平安,工匠们在石桥上雕了蚣蝮的石像,以求无水患。
“统子,把我们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吧。”景许春灵敏地闪身到一旁,避开宫门左监门卫士兵的目光。
系统失去了希望,僵硬地将做好的冰块递给她。
奇怪的是,这冰块竟是红色的。
景许春深吸一口气,径直跳进了河里。
她一边游一边跟系统吐槽:“这宫外围了一圈侍卫,桥上也有人巡逻,搞这么严干什么,逼得我只能游过去。”
系统十分崩溃:“到底是谁逼你游过去啊!”
景许春潜到了桥下。
“统子,怎么样?”
“可以上来,现在没有巡逻到这边。”系统有气无力地回答。
闻言,她冒头出来,将冰块塞进了石像的嘴里。
废了半天力气,终于将这边宫门外的石像都处理好了。
“好啦。”景许春又潜回岸边,套上了系统准备好的干净外袍。
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虽然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她还是愉快地离开了。
切马甲回到了郑府的院子里,景许春美美地泡了个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笑道,“现下只用等使团进宫了。”
“很快。”系统看了眼时间,“根据昨天在驿馆打听到的消息,她们再过两个时辰便会出发了。”
*
“淮公子,该出发了。”托娅提醒道。
是云淮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茶,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走吧。”
坐在马车上,是云淮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慌。
“是因为快要见到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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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她自嘲道,“我竟有些紧张。”
托娅宽慰地拉住她的手,没说话。
马车轰隆隆隆地行驶着,很快就到了宫门外的石桥前。
“还请诸位使君下车,步行入宫。”左监门卫士兵走过来,向她们致意。
托娅跳下马车,伸出手。
是云淮搭在她的手上,优雅地走了下来。
“使君,请。”
鸿胪寺少卿已经在桥上等候,见她们过来,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
景许春又偷偷摸摸地藏在远处的树后,探头观察情况。
她紧张地看着使团跟着鸿胪寺少卿从桥上走过。
这时,石桥围栏下的蚣蝮石像嘴里突然流出了红色的水流,看起来像是血水。
桥上的一行人相谈甚欢,毫无察觉。
而一旁站岗和巡逻的士兵敏锐地看到了异常,跑过来才发现,桥上的神兽竟吐了血水!
“有情况!”她迅速报告。
队正马上赶来,查看情况。
看到丰河上的红色不断蔓延开,她脸色一变,召集队伍严加防范,自己前去继续上报。
如此大的动静,不光鸿胪寺少卿眉头皱了起来,是云淮也发现了不对。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宫门可有什么安排吗?”
鸿胪寺少卿笑道:“无妨,应当是禁军的任务,使君还请放心。”
“自然,自然。“
看到一切如预想般顺利,景许春满意地离开了。
与她的满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帝的震怒。
“你是说,在使团经过桥的时候,蚣蝮石像就吐了血水?”她气笑了。
右卫将军伏首请罪:“陛下,臣……”
皇帝打断了她:“去查,此事必有蹊跷。”
她眯起了眼睛:“定是人为。”
“控制舆论,不要传什么征兆。”
右卫将军叩首:“陛下,臣有罪。”
“事出之后,臣第一时间命人封锁消息。”
“但不知为何,神兽吐血一事迅速传到了宫外,不少百姓在议论了。”
“呵。”皇帝想起了前几日,使团进京前莫名在京郊出现的地动,以及迅速在京中传开的舆论。
“你先下去吧。”
右卫将军退下后,她吩咐内官:“传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及大理寺卿入宫。”
“是,陛下。”
*
“宿主!”
景许春正瘫在椅子上休息,就听到了系统兴奋的声音。
“皇帝的情绪值动了!”
“当真?”闻言,景许春马上弹了起来,在系统面板查看进度。
“看来这次的事情戳到了她。”她也很兴奋,“只要舆论发酵起来,她会重视的。”
“应该说是惹怒了她。”系统很快冷静了下来,“皇帝应该很快就会联系到前两日的爆炸了。”
“无妨。”景许春毫不担心。
“就算是三司推事,也不会很快查到。”
“毕竟万事皆有因,她们要查,也会先查同使团或者云乌有仇的,同三皇男有仇的,或破坏联姻对其有好处的人。”
“就算是查到我,我同三皇男的矛盾也是在他找我事,我批他有克妻之命才开始的,她们不会重视我。
“谁能想到我只是为了破坏联姻,让三皇男产生情绪波动呢?”
她狡黠地笑了笑:“更何况,我还有下一步计划呢。”
8. 天凉王破
刑部尚书、御史大夫伏身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少顷,皇帝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都听明白了吗?”
“是,臣等定彻查此事。”三人顿首。
“陛下,郑侍郎来了。”内官走进来,小声跟皇帝汇报。
皇帝颔首,刑部尚书等三人自觉告退。
郑平威走了进来。
“臣吏部右侍郎郑平威叩见陛下。”她伏首行礼。
“平身吧。”
“谢陛下。”郑平威起身,但依然恭敬地垂着头,没有直视皇帝。
“卿所为何事?”皇帝似笑非笑,但郑平威一下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冰冷。
“莫不是来为王家求情的?”皇帝把玩着手腕上的珠串,似是随意地开口,“朕听闻,你家公子同王家男郎定下了婚事啊。”
“臣不敢。”郑平威再次顿首,“臣此次前来,只是想为陛下举荐我家小儿,近日从道观接回来的女儿景许春。”
“其于武艺上颇有建树,臣举荐她参与今年的制科。”
“至于王家。”她顿了一下,“古人有云,天子犯法尚与庶人同罪,王家既已有违法之实,应当按律法处理。”
“哦?”皇帝手里的珠串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那你女儿的婚事打算怎么办?”
“既然已定下,我郑家就一定会如约履行婚约。还望陛下看在王男郎即将赘出去的份上,能给他一条生路。”
“呵。”皇帝意义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制科开时,让你女儿来参加吧。”她挥挥手示意郑平威可以走了。
内官适时为她送来一碗绿豆汤。
“这老狐狸。”皇帝接过喝了几口,“想借此事趁机吞掉王家的产业罢了。”
“冠冕堂皇地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要把女儿当作牺牲品。”
“陛下。”内官呈上三司推事的调查报告,“郑侍郎推荐的那个女儿同三皇男有纠葛。”
“就是永安侯交代那天引来天雷的人吧。”皇帝了如指掌。
“陛下圣明。”
皇帝若有所思:“此人与诸多事宜皆有关系,也许也代表了一种征兆。”
“莫非……三皇男当真于命格上有些问题?抑或是这场联姻不被上天认可?”
谈论起天道,内官不敢回应,只是垂目,恭敬地站在一旁。
景许春没有想到,皇帝没有因为她制造的针对联姻的异象有所犹豫,反而是因为她为自保甩出的几张引雷符对她慎重考量。
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另一边,回到府上的郑平威吩咐岳秀,可以准备行动了。
王方海还以为郑平威会为自己求情,至少保住主家的一部分,谁知等来的却是满脸愁容的岳秀。
“这是……”她紧张地看着岳秀。
“王大人,王家这次必须要断尾了。”岳秀沉痛地开口,“陛下这次大怒,势必要重罚。”
王方海好歹身为太原王氏的家主,自然知道皇帝的责罚不可能只是因为有王氏子参与了永安侯贪污军粮之事。
自家并非完全清白,若以此事为线索,往下查,王家就不只是元气大伤,甚至可能会彻底被铲除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就赶上了这么一位陛下,有魄力,也有能力,手下可用之人诸多。
反观世家,与皇家抗衡的共识,各自心怀鬼胎,一旦被抓住错处就会被逐个击破。
想必郑平威也想趁此机会拿下王家的势力吧,她想。
王方海陷入了沉默,她需要衡量一下自己是否有决心,宁愿将王家拱手让人也要咬下皇帝的一块肉。
但她遗憾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这种魄力。
她已经过惯了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虽说平日里也在勾心斗角,但终究是没有放弃一切的勇气。
稳住心神,王方海恢复了平日的状态,笑着对岳秀说道:“多谢你的提醒,不知你我两家的婚事?”
“家主的意思是,照常便可,我郑家并不是拜高踩低之人。”岳秀回答道。
“那便好。”王方海含笑,“吾家男郎便在家里安心等待伯安亲迎了。”
*
郑平威听完了岳秀的汇报,叹了口气。
“家主?”岳秀有些不解。
“不懂我为什么无奈?”
岳秀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婚约已定,我们就能拿下王家很大一部分的势力。”
岳秀若有所思:“眼下王家除了通过联姻转移产业,应该不会有别的办法了。”
“除非!”她恍然大悟。
郑平威满意地点点头,接上了她的话:“除非她要向皇帝投诚。”
“可这怎么可能?”岳秀不敢相信,“世家和皇室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就这样……”
郑平威站起来,示意她同自己一起坐在茶台前,细细地聊。
“本朝建立之初,世家和皇室并非对立,而是一同打天下的战友。”
“只不过在后续的发展中,为了各自的利益,双方渐行渐远。时至今日,世家和皇室以成对立关系多年。”
岳秀听得认真。
“但眼下咱们的这位陛下可是有雄心壮志的人。”郑平威感慨道,“她一直想要铲除世家,将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眼下既然有了机会,她是一定不会放手的。”
“那王大人呢?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将未来的一切寄托在我的仁慈上,倒不如做第一个投靠那位陛下的世家,还是能有很大概率保全自己的。”
“我本还抱有幻想,希望她反应得再慢一点,足以使我们吞并王家。”
郑平威摇摇头:“只不过她这样做,就是和所有世家为敌了。”
她同王方海多年好友,对彼此的了解超越旁人。
因此她也知道,王方海看似是个缺少决心,优柔寡断安于享乐的人,但其实连她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多有决心。
毕竟不是谁都能迎着过去的同伴的仇恨,愿意踏上这样一条,同原来的敌人为伍的道路。
即便这道路是正确的,她想。
岳秀认真记下,若有所思。
“你啊,还有的学呢。”见她这样,郑平威笑道。
这一幕若是让郑思明见到,怕不是要觉得不满了。
毕竟她作为郑家公子,都没有得到郑平威正儿八经的教导,而岳秀作为随从,却能跟在郑平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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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学习。
但其实少有人知,这位看似是随从的年轻公子,才是郑平威真正选定的继承人。
*
无论如何,王家的没落已成定局。
景许春坐在酒楼的二楼窗边,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间是格格不入的士兵,夹杂着数以百计地箱子,和衣服杂乱的王家人。
“皇帝的动作真快啊。”景许春对系统感慨道,“难得休息两天,躲一躲三司推事的调查,没想到王家这就不行了。”
“难道这就是天凉王破?”她玩笑道。
系统也有些诧异:“那看来郑思明和王旭应当快要成婚了。”
“统子,幻象符的持续时间是多久啊?”景许春突然想到,“能坚持到婚期吗?”
系统算算时间,发现不太够了。
“无妨。”景许春眼睛一转,有了主意,“那就让我再邀请一次唐神医来府上吧。”
【技能:化形】
【指定对象:系统】
【化身目标:京城神医唐易之】
系统熟门熟路地跟着景许春回到了郑府。
“母亲,唐神医来了。”景许春向郑平威汇报道,“我想让唐神医再为姐姐诊诊脉。”
“你有心了。”郑平威赞许地拍了拍她。
系统的手搭在郑思明的手腕上,面色凝重。
“神医,小儿身子如何?”见此,郑平威不由得有些担心,“可是有什么不妥?”
系统还未开口。
这时,下人突然来报,宫里来人了。
郑平威面带歉意地同系统暂别,带着景许春和郑思明一同出去迎接内官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便面带喜气地带着圣旨回来了。
“承蒙陛下厚爱,为小儿和王家男郎赐了婚。”她同系统分享道。
“神医方才可是有话要说?”她好奇地问道。
系统迅速同景许春在心里达成了共识,而后沉重地开口道:“我正要同大人说到此事。”
郑平威心里咯噔一下。
“公子的脉象,乃是我从业数十年以来都闻所未闻的奇特。”
说着,它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这次脉象毫无有孕之象。”见郑平威面色难看,它又补充道,“想必上次我离开之后,大人也找了府上的医师和京城中其他有名的医师前来为公子诊脉吧。”
郑思明脸色惨白,挣扎着开口:“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还请大人另请高明吧。”系统摇了摇头。
郑平威脸色难看,但也知道不能为难大夫,吩咐手下人好生照顾并给予丰厚报酬后,将其送了出门。
满腔的怒气无处可发,郑思明面色不善地看向景许春,发现她是一副苦恼、纠结、不可思议的神色,再看看郑思明,已经坐都坐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了。
“怎么会这样呢?”郑思明喃喃自语道,而后猛地起身,抓住了郑平威的衣角。
“母亲,母亲!”她唤得急促,“我的婚事还是能换来王家的吧!”
她显然也对王家之事有所耳闻,自小接受世家教育,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这些日子都没有见到王家的势力被合并过来,心里已是有所猜测了。
9. 义阳奇案
“郑平威怒气值进度80%。”
听到了通知,景许春满意地查看了郑平威的情绪值,只差临门一脚。
郑平威无视了郑思明的喃喃自语,虽然仍有怒气,但心里已下决定。
“事已至此。”她冷淡而坚定地掰开了郑思明抓住她衣角的手,“就不必再想王家的产业了。”
“靠联姻得到夫家产业终究不是正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准备文章,争取考取功名。
“是。”郑思明强打起精神,但心里的落差实在太大,一时间难以调理。
她的眼睛流露着掩盖不了的怨气。
原本她可以通过联姻为自己增加助力,无论是争取郑家继承人之位,还是将来在官场上同她人打交道,都有一定的加成。
眼下,她这一个莫须有之胎直接堵死了夫家的助力,让她怎能不恨!
人都是这样的,才发现还能得到更好的之后,就会觉得现在拥有的不够了。
郑思明正是如此。
但她终归不是蠢人,很快也意识到,没有了孩子,就少了一个考试的阻碍,她要用最好的状态,考取功名!
更何况,如果一开始没有这个所谓的孩子,她也未必能经受住诱惑,不与摇摇欲坠的王家联姻。
叹了口气之后,郑思明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向郑平威行礼,并为自己方才的失态请罪。
郑平威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并吩咐府医前来为郑思明诊脉。
见这边没有什么乐子看,景许春也就告退了,毕竟她还有下一步计划要做。
“宿主不是要躲一躲调查吗?”系统有些不解。
“先不做联姻的任务。”景许春解释道,“郑平威的情绪值马上就满了,先把这边的任务完成,还能拿到奖励。”
“可惜了。”她感慨道,“我本来还想在皇帝和大臣讨论联姻之事时看看能不能潜进皇宫,用引雷符制造天罚之效。”
“但皇宫守卫着实严密,倒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一刻,系统比任何人都要感谢皇宫有严密的安保体系。
这要是真让宿主跑进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但郑平威这边还能做什么?”它提出疑问,“联姻和吞并王家都被我们搞毁了。”
“还有一点。”景许春早有想法。
郑平威虽为荥阳郑氏的家主,却只是挂名的礼部侍郎,同王方海曾经是工部侍郎一样,不过是为了彰显世家的身份,皇帝才给予虚名罢了。
依本朝规定,六部侍郎皆有左右两位侍郎,通常为一实一虚,而郑平威想要的,就是成为实权侍郎。
且吏部掌官吏选封和考科,对主官来说,为自己的亲信朋友行一些便利之权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前任吏部左侍郎已致仕,因此,眼下有不少人都盯上了这个位置。
其中,最具竞争力的除了郑平威,就属现洛州刺史陈知了。
“宿主是说,我们要让她在竞争中失败吗?”
“正是。”景许春点头,“这就需要我们仔细谋划一下了。”
*
陈刺史同往常一样,下值后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是个很奇特的官,不爱坐马车,大多数时候都喜欢走在街上,感受人情,看看治下的百姓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不同于往常的是,路边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摊子。
说是摊子,其实也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人而已。
挂在摊子上的是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有缘者来”四个大字。
坐着的人是一个身穿道袍,气质恬静的俊秀公子,其实最开始看到这个摊子的人,都应当是被她的容貌吸引了,继而才会注意到她的生意。
摊子前坐着一个百姓,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而年轻的公子认真地听着她的话,边听边点头,时不时还说些什么。
不知是哪座道观的道士,竟有如此气度,陈刺史心想。
但见周围围着的百姓众多,她也难免有些好奇,再加上她担心此人若是骗子,百姓或许难以识别,因此,她还是走上前去打算一探究竟。
“刺史大人来了!”见陈刺史走过来,百姓们纷纷冲她行礼打招呼,而后自发为其让出一条道路来。
见状,景许春挑挑眉,对系统说:”看来陈刺史很得民心了。”
陈刺史并没有享受百姓给予她的特权。
向大家拱手道谢后,她规矩地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方,等待排队。
景许春也只当不在意这段小插曲,温声为前面的百姓依次解答问题。
陈刺史很快就排到了景许春的面前。
“道长。”她笑着拱手示意。
景许春颔首,示意她坐下。
“道长不用问我的生辰八字吗?”见景许春不说话,陈刺史主动开口问道。
“不必。”景许春高冷地摇了摇头。
既不用自己的生辰八字,没看到她的法器,陈刺史不禁有些好奇。
于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观察她是如何算命的。
景许春在这样探究的眼神下倒是很镇定,故作深沉了一会儿,便开口道。
“大人最近文昌星照,擢升在即啊。”
陈刺史大惊。
人们总是会被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话术吸引,比如此刻,陈刺史就想知道这位道长是如何得知自己想要升职的。
又是凭何根据说起自己能够高升?
她向前靠了靠,低声问道:“不知道长此言有何根据?”
景许春神秘不语。
陈刺史愈加好奇,且心里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
倘若景许春说她即将遇到不好的事情,她还未必会重视;可景许春一语点中的正是这些日子最让她日思夜想的问题,让她如何还能平静?
“还望道长教我。”陈刺史认真地行了一礼。
“大人只需于明日当值时,深究所遇次案之隐。待真相昭然,则大人之夙愿可偿矣。”
留下这句话后,景许春便不再理她,接着招呼下一个人了。
陈刺史也不纠缠,独自思索着便回家了。
次日。
早早点卯,开完晨会后,陈刺史便坐在了书案后,等待下属呈上案件。
第一桩是很简单明了的案子。平安县民夫鲁张氏与同县的李二娘通奸,密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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砒霜害死其亲妻鲁琳,被鲁琳发现后反杀。
依《大梁律》,夫郎谋杀妻主,为恶逆之罪,当斩;与已婚夫郎通奸者,当徒一年;妻主若在通奸二人实施谋杀时反击,属于正当防卫,无罪。
陈刺史细细阅读了案情,发现鲁张氏和李二娘谋杀的证据确凿,而鲁琳发现后立时反杀,并在此后主动报官自首。
无罪,她在下属的结论后附上了自己的意见。
下一桩便是昨日的道长所提到的重要案件了,陈刺史有些紧张。
她翻开第二份案卷,神色看着看着便逐渐凝重了起来。
义阳县近日总有男郎无故失踪,经查,失踪前他们都去过当地的一座名为长水的山。
长水山上人烟稀少,越向上越未经开发,因此,当地百姓为了安全考虑,只会在外围活动,砍柴打猎,赏花散心。
然而,这座山却被一些人赋予一种神秘的浪漫色彩,勇敢的公子认为,能够向上探索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勇士;而年少慕艾的男郎认为,在如此风景幽美的地方与心上人约会,着实是一件美事。
因此,即使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依然有前仆后继的年轻人自信地认为自己可以征服这座山,并坚定地将它作为约会圣地。
往日里,虽然也有很多人上山,但大多安全归家,少有的受伤或身亡的,也都是因为意外。而近日,凡是上山的男郎,无一例外,全都失踪了。
这是为何?陈刺史百思不得其解。
义阳县令也绝望得很,她派手下人多方调查,甚至自己也亲自上山一探究竟,但都无功而返。
因此将此事上报至州里,希望刺史大人能够重视此事,拨人前来帮助调查。
此事着实是一件大案,陈刺史思索片刻,便下定决心,令手下拨出来几队士兵,由自己亲自带队,前往义阳县一探究竟。
陈刺史带人走后,景许春和系统方从府衙后探头出来。
“卡点卡的刚好!”景许春满意极了,“只要陈刺史能破此案,必是大功一件,还愁不能高升吗?”
系统也赞叹道:“还以为宿主这次又要给郑平威使坏了,没想到竟是要给陈刺史送政绩。”
“也是正好,只在洛州走了几天,就听说了有这样一件奇案。”
“是啊。”景许春也感慨着,“咱们初次进山,就遇到了好几次埋伏,那山上人员不少,又有失踪案,隐藏的一定是大事。”
“况且,郑平威谨慎得很,想抓到她的把柄,可是不容易。”
景许春笑道:“但若能利用我们加入的优势,让陈刺史早日抓住真凶,就能让少一些的百姓遭受苦难,还能完成任务,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她们才会暂且搁置京城的布置,仔细研究洛州情况和陈刺史的故事,并不远千里地跑到洛州为陈刺史指引方向。
更何况,昨日一试,一人一统确认这位刺史是一位做实事,得民心,能听取建议的好官。
“是这个道理。”
系统话锋一转:“宿主,我们也要赶路了,不然就来不及在她们之前指引线索了。”
景许春笑着的嘴角一僵,但还是认命地上马,再次向义阳县赶去。
10. 失踪?传销!
长水山下。
景许春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握紧手中的剑,走了进去。
“这山里怎么又是阴森森的。”系统化身小鸟左右飞了一圈,很快回到了她的肩上。
景许春倒是镇定,边走边和系统闲聊:“毕竟这有人在暗暗筹谋大事,隐蔽些也有道理。”
“也是。”系统扇扇翅膀。
突然,斜前方一道银光闪过。
景许春干脆地拔剑挡下。
一支箭掉在了地上。
而后,几个身着灰色粗布衣服,脸上挂着黑色面具的女人出现在了景许春眼前。
她听到身后也有动静,一回头,发现从草丛里又钻出了几个人,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开口问道,声音低沉,似是刻意压低了。
景许春没回话,只是对系统说道:“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系统早在她拔剑时就迅速脱离了小鸟的身体。
失去控制的小鸟摇摇晃晃地要飞走,被拿弓的女人一箭射下。
“听说近日有不少男郎在长水山上失踪。”景许春顺手挽了个剑花,引得周围的女人更加警惕。
见其一个个握紧了手里的兵器,她轻笑道:“不要紧张,我只不过来寻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说不定能因此结下一些缘分呢。”
声音低沉的女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景许春也围着她们看了一圈:“诸位这是?”
没等回话,她就接着开口道:“只看服饰,应当不是山民了。”
“为何?”声音低沉的女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即便是为了防雾,戴的也应是面罩,诸位这面具更多是为了掩盖身份吧。”
“手持武器,遇人便攻击,且身着统一服饰,训练有素,很大概率是某位大人私养的杀手。”
声音低沉的女人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她,没有说话。
景许春话锋一转:“但也不会是。在下不才,见过不少杀手,在识别杀手上有些见地。”
“在下倒是有个猜测,听闻近日有流寇南下义阳,逐渐聚集成势,似有谋反之意。”
“诸位应当就是叛军了。”
景许春声音带笑,但原本乐着的女人们可笑不出来了。
身后的人想动手,被声音低沉的女人拦下。
“您的推断很准确。”她赞叹道,“只不过,我等正是陛下派来铲除叛军的内卫,现已在此山潜伏多时。”
景许春挑挑眉,没说话。
见她不信,声音低沉的女人也不在意:“我名王复,足下若是不弃,不妨随我回营一看。”
话虽这么说,但王复并没有给景许春拒绝的机会。
她话音刚落,其他人便逐渐围了上去。
景许春镇定自若地收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宿主,这真的是内卫?”
系统的语气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可能。”景许春一边笑着同王复等人交谈,一边回答系统,“叛军都是我胡扯的,这些人大概率就是咱们在路上听说的流寇了,只是不知道她们隐藏在山上干什么。”
“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打着内卫的旗号想做什么。”
*
山上大营。
一位身披银灰色云雷纹大氅,内着玄色马面裙的女人正在营中巡视,时不时同经过的人亲切地打招呼。
营中的人看起来都各有分工,一个个只是排着队朝着目标前进,并不交谈。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营后传来激昂的呼喊声,但具体内容就听不清楚了。
景许春收回思绪,跟着王复走进大营。
王复看到正在巡视的女人,眼前一亮,同她介绍道:“那位便是千户大人了。”
见有生人前来,一旁的守卫立刻前去通报。
千户走了过来,同王复点点头,又看向景许春:“这是?”
景许春拱手一礼道:“在下郑春,被这位王大人邀请前来。”
只听是“邀请”,千户竟立刻会意,微微颔首道:“既如此,阿复,便由你带这位公子参观一下吧。”
景许春并未提出异议,只是不动声色地探查着营中情况。
行礼告退后,王复带她前往后院,并一路介绍。
“刚才那位是内卫的千户王白大人。”王复解释道,“负责统管此次行动。”
景许春作恍然大悟状。
后院有一个巨大的广场,方才听到的呼喊声正来自于此。
广场上,人们整整齐齐地排成队伍,面向高台。
高台上的人正奋力喊话,向下面的人们宣传着,激励大家只要努力奋斗,跟随千户大人替陛下铲除奸乱之人,便能为自己搏得出路,为家人挣得荣誉。
“告诉我!要想出人头地——”
“就要不顾一切!”
“想想家里的母父!”
“想想自己的夫女!”
“只有跟着千户大人,跟随陛下,建立平等均富的时代!”
“你我才有机会!”
下面的人们很快被鼓动起来,齐声呐喊着:
“奋力一搏,绝不认命!”
“奋力一搏,绝不认命!”
“奋力一搏,绝不认命!”
见此场景,景许春不由得眼皮直跳。
“统子,这对吗?”她大为震撼,“这是传销吧?”
系统虽然也感到CPU要炸了,但还是句句有回应:“这不对啊宿主,这就是传销。”
“怎么样?”王复特意等她们喊完了口号才开口。
景许春心里一言难尽,但面上还是一副很受鼓舞的样子:“若不是在下并无从仕从军之意,怕不是也要加入进去了。”
“诸位对我大梁,对陛下的忠诚日月可鉴,天地可昭啊!”
王复低声笑道:“这些都是附近的百姓,听闻我等是为陛下而来,纷纷踊跃加入。”
“你也不必着急,可以再随我看看。”
“要知道,忠君报国可不止做官当兵这两条路。”
“哦?”景许春来了兴趣,“还请大人明示。”
王复引着她沿着小路前行,走过弯弯绕绕,又到了一个庭院门口。
她随手敲了敲门,便径直走了进去。
景许春默默记下了她敲门的节奏。
“要想平定叛乱,军费粮草自然是少不了。”王复解释道,“百姓自愿捐献了不少粮草和钱财,我等虽已极力推辞,但碍于其热情,还是被迫收下了。”
“这不。”她带着景许春走向书房,“我们正在统计百姓所捐物资和目前支持情况,待平定叛乱后,必将加倍偿还,以表感激之情。”
景许春马上意会了,她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复:“大人的意思是,在下可以捐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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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财,也算是为国作贡献了。”
“正是。”王复熟练极了,“但毕竟是捐款,只凭自愿即可,有这份爱国之心已经很好了。”
“竟然架住我了。”景许春同系统暗暗吐槽道。
她右手作势向袖中摸去,实则拿出了一张幻化符,很快幻化出了一叠钱票。
她大方地将拿出来的一叠钱票都拍在了桌子上:“聊表心意。”
王复和一旁的账房看得眼睛都直了。
“宿主你……”系统也看傻了,“蒙人也有个度啊!”
景许春倒是不在意:“反正是假的,还不让我充充大款了?”
王复拿起钱票,安排账房收好入账。而后突然想到郑春的姓氏:“公子出手如此豪爽,莫不是荥阳郑氏出身?”
“大人好眼力。”景许春赞道,“不过在下只是荥阳郑氏一分支出身而已,不足挂齿。”
“公子当真谦虚。”王复隐隐换了态度,更加热情了,“眼下快到午膳时分,公子若不嫌弃,不妨随我前去用膳吧。”
“荣幸之至。”景许春从容一笑。
这大营的餐食还不错,竟有肉有菜。
为招待景许春,王复吩咐人拿上好的酒来。
景许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几人结伴前来,且待一桌人到齐后才会动筷吃饭。
王复倒完酒后,注意到了景许春的目光,很是骄傲:“凡是来到我们这里的百姓,都会被编为小组,长此以往她们便越来越团结了,像这样的到齐才开饭只是小事罢了。”
景许春抿了口酒,赞叹不已:“内卫管理当真不同寻常。”
“不值一提。”王复闻言,更是自得,“公子有所不知,大营里不仅加入了许多前来投军的百姓,更是欢迎想要挑战自己,共同创业的百姓。”
“内卫的诸位大人竟对民间创业之事也有安排。只是不知,百姓如何通过内卫大营创业?”
“公子方才已经见到了。”王复详细解释道,“如同公子投资军队一般,内卫有一些负责的项目也需要人手和资金,百姓便可以通过投入钱财和人力得到丰厚的回报。”
景许春连连称奇,心里则是愤怒不已。
“这些人竟然是搞传销的。”她暗暗冷笑道,“难怪官府多次查探也没有结果,百姓已经被洗脑成为她们的帮凶了!”
系统也是气愤极了:“有这样的头脑和精力,为何不能做些正事呢!”
略过方才的话题,景许春话锋一转:“在下斗胆一问,不知关于叛军,千户大人有何安排?”
王复笑道:“公子对国事关心之切令我等惭愧,还请放心,经数日潜伏查探,我等已经找到了叛军的踪迹。”
“只待整理好行装和物资,操练好新兵,千户大人便会带领人马前往平叛。”
景许春听得想笑,哪有平叛的军队是到了地方才招募百姓训练新兵的。
而且她们口口声声说平叛,叛军来自于哪里?
但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
与此同时,陈刺史正在带兵赶来的路上。
她边前行边思索着前日所遇道士的话。
倘若这只是个失踪案,即便找到真相追逐真凶,也不过是自己身为刺史的职责罢了,那位道长如何能言自己将凭此案夙愿以偿?
莫非!
她心里一紧,吩咐大家加紧赶路。
11. 当上军师了
应王复的热情邀请,景许春在这里体验了完整的一天生活。
“说实在话我有点痛苦了。”她面露难色,对系统诉苦道。
因此,秉持着同甘共苦的精神,景许春给系统也安排进了卧底事业。
清晨,王复又一次热情地前来喊景许春一同听课,感受爱国精神。
谁知,打开房门后,露出的是一张面露疲惫,但眼睛却十分明亮的脸。
“公子这是?”王复有些不解,“是哪里住的不舒适吗?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景许春开口的声音却是很有干劲的:“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夜不能寐,想着眼下虽然粮草军费尚无不足,但伴随着越来越多百姓投军,消耗一定会越来越大的。”
“倘若到时无法供应,不免会影响陛下和内卫在民间的声望啊。”
她表情诚恳:“在下苦思冥想,认为应当吸引更多的投资者为本次平叛投资,这样也能吸引更多百姓参军,从而更好更快地打下叛军!”
王复一听,惊喜极了。
没想到这郑家公子如此上道,还知道主动发展下线。
“公子可是有了人选?”她没忍住,插嘴问道。
“正是。”景许春自信满满,“在下有一同族姐妹,名为郑系,家产丰厚,很愿意投资理财,只要在下向其介绍内卫诸位大人的情况,并带她前来参观,定能拉到更多投资。”
系·化名郑系·统边上山边苦口婆心地劝说景许春。
“宿主,你只剩下最后一张幻化符了,真的还要用在幻化钱票上吗?”
景许春肯定地回答:“当然。道具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使用的,咱们拿下郑平威的情绪值,完成任务,还愁不能有更多道具吗?”
身旁的侍卫默默跟着。
见这二人这一路并不怎么交谈,她感到十分奇怪。
景许春在心里回答完系统,马上开始完善设定。
“你相信我,这绝对是一个投资的好机会。”
然后在心里疯狂戳系统:“快质疑我快质疑我!”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化身为人的系统熟练地配合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这长水山邪的很,你别不是被什么精怪化身给蒙蔽了。”
你比我还敢编啊!景许春用震惊地眼神看了系统一眼,精怪化身都说得出口。
但她面上还是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就算长水山最近有很多男郎失踪,我也跟你解释了,大概率是被叛军抓走了,哪里来的什么精怪?”
“你一向冷静,怎会听信三言两语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投了?让我怎能放心。”系统接得很快。
问得好!
景许春已经意识到自己先前表现得太急切,恐怕引人怀疑:“我名下的商铺前些日子赔了不少钱,眼下正指着这个能多赚些,回回本呢。”
“你啊。”系统叹气,“总是想着赌一把。”
一来二往间,一行人就走到了大营。
随行的侍卫听了后半程,才放下了心来。
毕竟她们见多了被发展来的人的不信任,但并不妨事,在全天候的洗脑下,很难有人能坚持下来。
通报过后,王复很快跑了出来迎接她们。
她显然已经听过了侍卫的汇报,得知了这二人一路的交谈,对景许春的疑虑也消了些。
否则一个世家出身的公子,怎会如此草率地拿那么多钱出来?
“这位便是郑系公子吧。”她微笑着打招呼,“某乃内卫百户王复。”
“王大人。”系统简单地拱了拱手,带着挑剔的目光看了一圈。
王复见状,也不生气,很是耐心地陪同这位潜在冤大头在大营里参观了一番,又用同样的话术尝试给她洗脑。
系统很是警惕:“你们有何根据是内卫?总不能空口白牙就让我信任你们。”
王复闻言,向她展示自己的腰牌。
龙爪包围的牌符上刻着几个大字:“大梁内卫左千户所百户之令”。
一人一统都没见过正经的腰牌是什么样子。
当然,也并不在乎正不正确。
系统细细查看一番后,变了态度:“方才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王复收好腰牌,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她到了查账的小院,又是一番游说。
景许春早早将幻化符交给了系统,她顺理成章地拍出同样惊人的一沓钱票,再次震撼了王复和账房。
所以来钱可以这么容易吗?王复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巩固了人设后,王复对二人的态度更加热情。
王白听说此事,都亲自前来接见她们了。
“二位公子。”她举起酒杯,朗声笑道,“前些日子某事物繁忙,若有招待不到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王复也跟着敬酒。
“大人这就折煞我们了。”景许春也笑。
系统沉默地饮完杯中的酒,向她们展示。
“好!”王白拍手赞道,“不曾想郑系公子虽寡言,酒量倒是好,我敬你一杯!”
当然是因为怕你的酒有问题,我才喝的,总不能让宿主冒险。
系统默默吐槽。
景许春在一旁立人设:“在下修道多年,曾立誓不再喝酒,今日便以茶代酒,敬几位大人。”
“修道?”
洛州离京城虽不远,但王白等人在山上多日,错过京城消息诸多,还未听闻郑家从道观接回了一个小公子的事。
系统开口解释:“她之前一直住在道观,最近才回来,有些瞎讲究。”
王白同王复对视一眼,很快就有了想法。
“竟不知公子还有此经历。”她有些好奇,“不知公子可通卜算之术?”
“略通一二罢了。”景许春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直接表示,“大人若有需要,在下愿鼎力相助。”
王复高兴得很:“那太好了,我们正需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白阻止了。
“抱歉,她情绪有些激动了。”王白倒是稳重,“公子也知道,我等在此训练军队,正是为了替陛下扫除奸恶,平定叛乱。”
“但某只是个粗人,只是带兵还勉强可以,但若论起制定计谋,却是差的远了。”
“因此,某需要一位军师,为我等出谋划策。待事情尘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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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定会为其于陛下面前请功。”
“原来如此。”
景许春迅速下了决定,面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蒙大人看重,在下荣幸之至。”
王白安抚道:“在此之前,能否请公子为我等卜算一下?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公子的能力。”
“当然。”
景许春连技能都没用,随手作掐指一算状,便信口开河。
“诸位大人此行,虽会遇到一些挫折,但会不断遇到贵人,最终将平祸乱锄奸恶,如愿以偿。”
见二人面上虽然有些喜悦,但并无太大变化,景许春决定放个猛药。
她闭上眼睛,手上不停做着动作,而后突然睁眼直视王白:“大人对我有所隐瞒。”
“据在下推算,应当是某些细节在对在下讲述时进行了改动。”
“让在下再算一算,是失踪案?还是叛军位置?还是……”
“公子当真有大才。”王白害怕她再算下去,会控制不了,连忙打断。
“想必我等遇到的贵人正是二位公子了。”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至于有所隐瞒,还请二位见谅。”
“但涉及到陛下密令,我等不能轻易透露。”
“自然。”景许春会意地点点头。
见状,王复连忙为几人倒酒,又为景许春添茶。
王白再次举起酒杯,向景许春致意:“既如此,某便正式邀请公子,为此次平叛的军师。”
她倒圆滑,也没忘记系统:“也敬公子,感谢公子为我等内卫、为陛下的付出。”
几人其乐融融,酒过三巡,很快便熟络起来了。
回到房间,系统这才表现出生气和担忧的情绪。
“宿主!”它气极,“你怎么就答应她们做军师了?”
“真是太草率了,待陈刺史将这帮贼人抓起来,你该如何全身而退?你可是用的真名!”
景许春一把抱住它:“我就知道统子最担心我了!”
“但放心,你忘了我在陈刺史那里刷过脸了?我们不需要全身而退,只需要引导陈刺史那边设下埋伏,我们再带着这帮贼人主动踏入陷阱,她自然会知道我们是卧底的。”
景许春安抚道:“总之,我们还需要下山,也可以趁这次机会和陈刺史说请情况。”
系统见她心里有规划,这才放下心来:“真是太大胆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景许春很愿意为了达成目的冒点险。
“更何况,若能凭此一事,得到陈刺史和其他洛州官员,以及义阳民心,将来我要竞争皇位,也算是助力。”
系统无奈:“你怎么还惦记着做皇帝啊。”
*
景许春已经成为了军师,王复对她们也更加信任了。
但为了牵绊住她,以防叛变,不待二人再次提出下山发展下线,她就主动问起是否还有想要赚钱的家人朋友,都可以来加入她们。
景许春自然是满口答应。
但这次,刚到山下,随从的侍卫就被她给拿下了。
这些人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当作是送给陈刺史的礼物是再合适不过了。
12. 发展的下线是刺史?
说到陈刺史,其一行人正好到达了义阳。
义阳县令早早准备好,带人在城外迎接。
“不必多礼。”陈刺史抬手阻止义阳县令行礼的动作,“先带本官去看看卷宗。”
“是,大人。”义阳县令有些惊讶。
一路上舟车劳顿,她本以为刺史大人会先去歇息。
*
义阳县令亲自将卷宗给陈刺史呈上,并在一旁守候。
陈刺史很有耐心地从头看起。
谁知,这一看便叫陈刺史看出了不对。
她本以为所有去过长水山的人都失踪了,但如今细细看来,只是有人有所隐瞒罢了。
引起陈刺史注意的是这样一段。
一个名为谢倩的百姓作为其中一名失踪男郎的好友,被官府带来作协助调查。
卷宗这样记载着:
“问:你可曾同失踪者一同上山?”
“答:未曾。”
“问:其失踪前可有异常?”
“答:心神不定,冲动行事。”
而后谢倩讲述了自己的猜测,她认为失踪者是自行离开的,并非失踪。
陈刺史边看边皱起了眉。
据谢倩介绍,失踪者在此之前结识了一个笔友,聊了一段时间后,二人相约在长水山见面,因此她认为失踪者是同此人一同离开了。
有些牵强,陈刺史想。
况且这位笔友存在与否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连失踪男郎的家人都未提及此人的存在。
但因为涉案百姓较多,当时负责问话的官员只是简单了解情况后,见并无异常,便放她离开了。
“来人。”
书吏走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将此人带来。”陈刺史指着谢倩,“本官有话要问。”
谢倩再次被带到了府衙。
见她有些忐忑,陈刺史先安抚道:“你不要害怕,本官有些问题要问你。”
“你提到失踪者要去见笔友,你从何得知他有笔友?据官府询问,失踪者的亲属并不知晓此人的存在。”
谢倩对答如流:“回大人,因为秋池家里极为限制他的自由,因此他并不敢告诉家人自己与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但他需要我帮忙收信寄信,因此将此事告知于我。”
陈刺史微微颔首,提笔记下:“但你从何得知其二人已经见面?为何不担心是在路上出现了意外?”
“这……”谢倩有些踌躇。
陈刺史转而严声道:“你既知朋友要见陌生人,不知是好是坏的情况下,如何能纵其前去已有失踪先例的长水山?”
“你可知倘若失踪男郎有不测,你便是那凶手的共犯!”
“来人!将此人押下去!”
“大人,大人!”谢倩明显被吓住了,惊慌失措道,“我同他一起去的!确定那人没问题才离开的!”
“哦?”陈刺史眯了眯眼睛。
“你是说,你也上了长水山,但平安回来了?”
谢倩发现自己失言,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是,但我没再往上去,我……”
陈刺史满意地颔首,不再听她解释,直接吩咐人将她带下去,细细询问。
在一旁旁听的义阳县令倾佩极了:“下官失职,竟没注意此人有所隐瞒,大人真是火眼金睛啊!”
陈刺史笑道:“你要批阅的案卷众多,能及时注意到问题,并向上汇报,已经很尽职了。”
“本官接下来要去县里走一走,看看附近的百姓对此事的看法,你就不用跟着了。”
“是。”义阳县令恭敬地行礼告退。
陈刺史翻阅完剩下的有关卷宗,确信此失踪案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且一定不止谢倩一个有所隐瞒的百姓。
于是,她乔装打扮一番,假装成书生,一路向长水山的方向走去。
县里的百姓状态颇为诡异,一些人明显十分担心,经过的时候有时还能听见鬼神之说的传言。
“难道那些男郎是被鬼魂抓走了?”她自然地融入了讨论。
围着聊天的一圈人见她插话,只当是这书生志怪小说看多了,对此有些好奇,也不奇怪。
其中一位放下茶碗:“很有可能啊,这长水山从前大家伙也没少上,虽说没有往深处去,可也没出过什么事情,怎么最近一个个的都失踪了?”
“是啊。”另一个叹了口气,“我想一定是有冤魂在山里飘荡,把上山的男郎都抓走了!”
“那就是有冤情了?”陈刺史问道,“可也没听说有什么冤案和长水山有关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
陈刺史见状,没有深究,只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些失踪的男郎现在如何了。”
“就是啊。”戴着蓝色头巾的人应和她,“而且怎么上山的女人都没事?”
“就是这些男郎,一天天的没正形,向往什么爱情,偷偷跑到山上去。”一个面色不善的人加入了讨论。
陈刺史对此也颇有疑惑。
就拿她研究案卷发现的问题来讲,为什么谢倩完好无损地下了山,而失踪男郎却再也没有回来?
她初步判断,既然是背后有人搞鬼,那么谢倩很可能已经被那贼人说服,因此隐瞒了真相。
那为什么贼人不放过男郎呢?
陈刺史冥思苦想,也想不到这伙贼人的目的是什么。
眼下义阳除了这桩失踪案,并未有大事发生。
她思索的这段时间,几人的讨论方向又回到了鬼神之说。
“你们说,这鬼会下山来吗?”
闻言,大家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应当不会吧。”放下茶碗的那人笑得很勉强,“既然目前只在山上出事,它的行为应该还是受限的。”
“就是这样了。”大家纷纷附和。
这倒是正常,陈刺史听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毕竟目前官府还没有正式回应,百姓不免会多想。
但还有一些人就比较奇怪了,她们不仅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甚至脸上还时不时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陈刺史注意到了其中形迹可疑的两个人,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
她压低身子,藏在了墙壁侧面,听那二人交谈着。
“我最近找到了一个大活。”蓝色衣服的女人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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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音,向身旁人晃了一下衣袖,而后发出了叮铃咣啷的声响。
“这么多!”身旁的灰衣女人震惊不已,“是正经来路吗?”
蓝衣女人得意地扬起嘴角:“绝对正经。我这可是为陛下做事,那还能少吗?”
为陛下做事?陈刺史不禁有些疑惑。
“真的假的?”灰衣女人明显有些不信,“你就胡扯吧,你还能有这门路?这吹牛也太过了。”
“那还有假!”蓝衣女人急了,“我这项目,若不是有陛下、有官府暗中扶持,还能从哪里赚来这么多。”
她四处张望了一圈,陈刺史连忙低下了头。
蓝衣女人的声音更小了:“就在长水山上。”
“北方不是来了流寇吗,陛下派兵来收拾她们了!”
见灰衣女人还是没懂,她跺了跺脚:“哎呀!你想,那些流寇经常骚扰咱们,不知道抢走多少钱呢!”
“这和赚钱有什么关系?”灰衣女人质问道,“你别是被人骗了,这听着怎么像黑吃黑啊。”
“什么黑吃黑啊!我说的,就是咱们捐钱支持陛下,陛下打完那些贼人,回报还能少?”
蓝衣女人再次向她展示了自己衣袋里的钱。
“目前内卫已经剿灭了几个窝点了。千户大人说,陛下命她们将所得钱财早日按比例分给捐献财物的百姓,我这才跟着第一批分到钱了。”
“原来是这样。”灰衣女人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有这样的途径,你竟然还抢到第一批了!”
“那当然了。”蓝衣女人又得意了起来,“有这好事我这不马上就想到你了嘛。”
“但最近长水山上不是一直有人失踪吗?”灰衣女人有些意动,还是有所顾虑。
“那正是贼人所为!”蓝衣女人解释道,“你放心,内卫的诸位大人已经守好了一条上山路,你跟着我走,不会有问题的。”
二人说着说着走远了。
陈刺史从墙壁后面闪身出来,面色凝重。
贼人胆大包天,竟打着陛下的名义坑骗百姓,甚至还在不断让受骗的百姓再去骗更多的人。
官兵的军费怎么会需要百姓捐献?
即便是真的需要,官府定会正式通知,并为捐钱的人家记录名姓,而非这样偷偷摸摸。
难怪义阳县令几次前往长水山,并在周边百姓中走访,都没能得到什么线索。
百姓已经被贼人洗脑了!
倘若她没有重视此案,只当是失踪,让那贼人继续对百姓洗脑,恐怕要不了多久,义阳县,甚至洛州都要乱了。
到时候,哪怕贼人说洛州官府是奸恶之人,要她们替陛下除恶,恐怕百姓也会照做了。
陈刺史不敢再想下去了。
至于那蓝衣女人提到的,这伙人号称是替陛下来剿灭流寇的……
呵,要么是黑吃黑,要么是自导自演罢了。
她定下心神,往前走去,想追上那两人。
不料没走多远,就看到地上躺了几个奇怪的人。
这几人身穿灰色粗布衣服,看似平平无奇,但脸上都戴着黑色面具,腰间还带着武器。
贼人送上门来了?
13. 皇帝名声,危!
“宿主,快切到进奏官马甲!”
系统检测到了剧情:“皇帝召见你,要问问舆论的事。”
“啊?”
刚和系统在陈刺史面前演完一出戏的景许春,正准备上山继续潜伏,谁知却突闻如此噩耗。
“那这边的事情怎么办?”她一瞬间有些呆住,心里快速盘算着时间。
“只是见皇帝应该要不了多久。”系统也衡量了一下时间,“刚好这边没剧情,反正是来发展下线,到时候说游说的时间比较长就好了。”
“那行。”景许春选择了进奏官马甲。
“哎等等,我还没探索过这个马甲,不知道人设啊——”
*
“臣参见陛下。”
景许春一过来刚好是进殿,她赶快收拾好状态,恭敬行礼。
“我连这马甲名字都还不知道。”她在心里绝望地跟系统说着。
皇帝开口:“云卿,你可听闻京中近日流言,说云乌使团到来导致神兽蚣蝮吐血?”
“臣有罪。”
管她三七二十一的,景许春直接请罪。
“臣没能及时制止流言传播,影响两国联姻,臣有罪!”
“是吗。”皇帝没有理会她请罪的话,似笑非笑,“你云杭之平日里最好八卦,正经汇报上还多次夹带八卦汇报于朕,怎么偏偏这次消息这么不及时啊?”
景许春十分诚恳:“蒙陛下不弃,臣已潜心工作,不再关注与政事无关的信息了。”
皇帝懒得和她掰扯,挥挥手:“去查,三天后朕不想再听见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讨论。”
“是,陛下。”
景许春在内官的带领下走出宫。
“宿主打算怎么控制舆论啊。”系统都有些绝望,“现在连技能都没有。”
景许春也头疼得很:“老板一句话,员工跑断腿。”
“我想,只能先试试看能不能用更炸裂的八卦调转百姓的兴趣了。”
“等等。”她突然想到,“洛州的传销案,就很适合拿出来吸引百姓兴趣啊。”
*
“出问题了,大人!”景许春带着系统气喘吁吁地跑上山。
“公子莫要着急。”王复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跟着她们下山的人没有回来,但还是很淡定。
景许春见她不慌不忙,添了把火:“可是跟我们一同下山的几位姐妹,被官府的人抓了!”
“什么!”
听景许春细细讲述后,连忙赶来的王白面色凝重。
她反应很快:“看来,义阳县衙里同流寇勾结的人出现了。”
“大人是说,是贼人抓走了她们?”景许春迅速接戏,继而懊恼道,“我竟没有意识到。不行,我得去救她们!”
“宿主,戏过了。”系统小声吐槽。
王复急忙拦住她:“万万不可啊。”
王白叹了口气,沉重地开口:“事已至此,某也不瞒你了。”
“公子之前不是算出,某有所隐瞒吗,正是此事。”
“我等要铲除的奸恶,不仅是南下的流寇。”她面色凝重,“还有义阳县衙,乃至洛州府内同贼人勾结之辈!”
图穷匕见了。
但景许春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竟有此事!”
王白和王复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两人招呼景许春和系统坐下,用些酒菜,细细说来。
景许春这才了解到了,这伙人给官府安排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没想到我大梁官府竟已腐败至此。”她皱紧眉头,“难怪陛下钦派内卫诸位大人来处理此事。”
“是啊。”王白叹了口气,“我等调查之后,也是大为震惊,故而隐藏踪迹于长水山,就是怕打草惊蛇。”
景许春配合地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实则暗暗打听:“但定还有心怀正义的官员,愿配合诸位大人的工作,将内部的蛀虫连同流寇一网打尽!”
“这倒是。”王白赞同道,“义阳县尉便是如此,因此,公子不必担心,待被抓的姐妹表明身份,她会命人放了她们的。”
“这就好。”景许春继续试探道,“就是不知洛州府衙内是哪些官员,竟同贼寇勾结!相较之下,那些忍辱负重,愿为我们作内应的大人,当真是辛苦。”
“是啊。”王白没往下接,转移了话题。
“既如此,某与公子已再无隐瞒。”她拱了拱手,“还请公子为我等出谋划策。”
景许春自无不从之意:“依在下看,应自上而下,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
王白听完了她的计划,很是赞同,并拨给了她一队新兵,让她便宜行事。
但与此同时,她要求系统要留在大营,也算有个照应。
不就是还对她不放心,想找个人质吗。
景许春同系统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见状,王白对她更是放心,连忙命人好生招待系统。
景许春带人下山后,迅速赶到了刚才给陈刺史留下线索的位置。
陈刺史果然还在。
她命人将贼人带回县衙后,又带人迅速回到了原处,顺着周边开始寻找那两个女人。
希望还来得及。
“当然来得及,大人。”待士兵四散而去,景许春从角落里走出来,冲她拱手行礼。
“是你?”正面得见,陈刺史一下就认出,这蓝衣女子正是当日在洛州为她算命的道长。
她警惕极了:“道长这是?”
“先前没能告诉大人实情,实乃草民之罪。”话虽这么说,她依然笑意盈盈的,“不知大人对草民的投名状,可还满意?”
系统那边没有任务,已经重新收回了意识,回到了景许春这边。
见状,它无语地提醒道:“宿主,你这样说显得像是个反派。”
“咳咳。”景许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调整了一下状态,重新开口。
“草民郑春,荥阳郑家家主郑春之子,见过大人。”
她这一介绍,陈刺史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难怪公子竟精通卜算之术。”她恍然大悟。
见景许春身后的人纷纷露出迷茫的神情,她心里也早有疑问:“不知公子这是?”
“这便说来话长了。”
……
“原来如此。”
陈刺史只觉得景许春平缓的声音震耳欲聋:“贼人竟如此大胆!”
定了定神,她缓下语气,要行礼拜谢景许春,却被拦下。
“公子以身入局,为官府和洛州百姓,不知争取了多少时间啊!”她感慨道,“这一礼,公子当得起。”
景许春只好看着她行礼,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心虚。
系统看出了她的纠结:“宿主,论迹不论心啊。即便咱们是为了刷郑平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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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值而来,但本质上,确确实实是做了好事。”
“况且,就算宿主有技能,有道具,但是卧底的风险还是不可估量的。”它宽慰道,“因此,宿主的付出,当得起。”
景许春若有所思。
陈刺史这边已经迅速吩咐人将她带来的人分散关押,询问之后进行开导,尽量解开贼寇的洗脑。
景许春见状,解释道:“大人切莫心机,此乃传销,一旦被洗脑,极难清醒,不妨等大人将贼寇拿下后,再命贼人向其解释清楚,重立朝廷威信。”
“此言有理。”陈刺史之前命人审讯谢倩也未果,已是见识到了这传销的威力。
“公子先前言说,此行是为了安排人潜入府衙。”她想了想,安排道,“不如就将她们留在此处,我可派人随公子回山上,暂且麻痹敌人,也能保护公子。”
“还有那些失踪男郎,倘若有线索,还请公子帮忙出手相助。”
陈刺史没忘了最初的失踪案,无奈景许春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处,
“自当从命。”
景许春清点好人数,给每个人安排好伪装的身份,就带着她们上山了。
“统子,京城那边怎么样了?”她想起自己在做的另一个任务。
系统查看之后回答:“没问题,宿主,京城小报第一天就把消息传出去了,现在应该满城都在讨论。”
“不过宿主。”它有些好奇,“你怎么确定皇帝不会大怒之下杀了你?毕竟咱们是利用她的名号吸引百姓。”
景许春自然是有根据的。
“你看。”她慢条斯理地回答,“皇帝当时称我为云杭之,这可能是名也可能是字,但我认为大概率是字。”
“以字唤我,说明她没怎么生气。”
“再者,第一次使团在郊外遭遇地动的传言也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她眯了眯眼,“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她还愿意用我,说明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小打小闹,没必要因此罚我。”
“原来如此。”系统恍然大悟,“所以宿主觉得,对皇帝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并不重要,因此她才不会在意你想影响京城舆论的想法,毕竟总归可以为她所用。”
“正是。”
“不过她听到之后应该会小怒一下吧。”景许春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只要我们速度够快,趁她还没发火就把贼人抓住送往京城。”
“不仅能紧跟流言之后增强朝廷的威望,还能让陈刺史得到政绩,冒点险还是值得的。”
*
“陛下。”内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皇帝正在伏案批阅奏折,闻言并没有抬头:“什么事?”
“现在京城里已经无人再讨论使馆和神兽的事了。”
皇帝直起身子,惊异地看了她一眼:“朕竟小看她了。这才不到两天,流言竟已被平息。”
“陛下。”内官看起来有些踌躇,“可是云大人……是用的另一个八卦将此事盖过去的。”
“无妨。”皇帝爽朗地笑了笑,“只要她能完成朕交代的事,传些八卦也无伤大雅。”
“可是陛下,云大人传的是,洛州近日有人自称是陛下派去的内卫,因剿灭匪徒而招揽民兵,并向百姓承诺只要捐赠钱财,事成之后,陛下定会有赏。”
看着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内官还是说完了后半句:“……这也无妨吗?”
14. 一网打尽
义阳县令见景许春带人离开,方走过来,向陈刺史行了一礼。
“大人,这位郑公子可信吗?”
陈刺史微微颔首:“此人曾经在道观时便有些名声,又是世家公子,和贼人勾结的可能很小。”
*
王复见景许春带着一群陌生人回来,而先前随她下山的新兵都不见了,心里难免有些疑虑。
“大人。”景许春拱了拱手,“托您的福,随在下下山的姐妹都已经在义阳县衙安插好了。”
“仅凭义阳县尉一人?”王复不太相信,“她可没这么大的能量。”
“您还不知道吧。”景许春故意买了个关子,“洛州刺史来了。”
王复大惊。
“您先别着急。”景许春先放了个大招,接着才娓娓道来,“那洛州刺史身边,有位大人也被在下争取过来了。”
“这不。”她指着身后的人,“不仅把咱们的人安排进去了,还又招来了一些民间游侠。”
景许春知道,这些士卒的习武痕迹难以掩盖,故而出此计策。
王复这才收回怀疑,吩咐人将她们带去后院洗脑。
而后又引景许春去见系统,连连保证道:“公子放心,我等绝对不会慢待郑系公子。”
景许春其实很想说,你现在这样谄媚的样子,属实不符合内卫人设啊!
系统回到了身体里,冲景许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王复很耐心地等在一旁。
“大人可是有事?”景许春见她一直不走,就直接开口问了。
“正是。”王复就等她这句话了,“千户大人前几日与我等商议,认为眼下也许就是行动的时机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景许春。
景许春也明白她的意思,装模作样地掐指捏了几下,点了点头:“后日,倒是个出兵的好日子。”
“好!”王复激动地一拍手,“那就后日。后日一早,我来接公子,与我等一同前去,先杀流寇,后攻县衙!”
见她离开,系统这才缓缓坐下,倒了杯茶喝。
“当人就是好啊。”它眯着眼睛。
与她的悠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景许春认真盘算传讯符的身影。
“现在要先用一张,告知陈刺史后日贼寇有行动,可以趁机打上山来抓一部分人;配合贼人演完戏之后,要告知陈刺史她们下一步进攻县衙的计划,好早做安排……”
算着算着,她无奈地瘫在了塌上。
“只有两张传讯符,远远不够啊统子。”她翻了个身,转向系统,“要是能再多几张就好了。”
系统抬头看天花板,低头看地板,就是不看她,假装没听见。
景许春愤而离去。
*
王白这边正在盘算着行动规划。
“老大,开会不叫军师,这合适吗?”一个山匪挠了挠头。
“去去,谁给你的胆子。”王复给了她一拳。
王白坐在上首,思索着什么,没有开口。
见她不说话,下面人也不敢有大声响,只能默默地互相使着眼色。
还没等王白纠结完是否该全心信任军师,军师本人直接来了。
“诸位大人,开会呢?”她也不尴尬,从一旁拉了条椅子过来,“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参与议事啊。”
王复见王白没反对,连忙端茶倒水:“我们正商量着要去请您来呢!”
王白也只当是天意注定要让军师参与议事,便不再顾虑,待其入座后开始商议如何行动。
只不过来了个景许春,她们还得假模假样地商量怎么除流寇。
好些个山匪已经失去了耐心,毕竟要不是多了个军师,本不必多此一举,只需喊喊口号就能骗过百姓了。
王白也发现这些人心不在焉的样子了,她心里怒极:这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军师看出来问题了?
好在景许春看起来听的认真,并未意识到不妥之处,王白这才放下了心来。
待攻打流寇的计划定下,景许春也图穷匕见。
“依在下看,应当机立断,快马加鞭,只稍加休整后就奇袭县衙,趁内奸还未有所反应时直接拿下!”
此话一出,屋内一阵窃窃私语。
按照原本的打算,糊弄完景许春之后,她们计划着休息几日,先鼓动义阳县的百姓闹事,在趁乱攻进去。
不得不说,这伙贼人还是有一些战术布局的。
无奈遇到了景许春,把她们的正经规划全都打乱了。
“公子此言可是有什么根据?”王白探究地看着她。
景许春可不是信口开河:“大人,兵法有言,兵贵神速。”
“唯有趁其不备,才能将内奸一网打尽,倘若她们听说贼寇已被拿下的消息,恐怕会隐藏起来,到时候就难以查明了。
有道理,王白想,倘若官府意识到了她们在山上的动静,难免会有所防备。
在景许春的忽悠下,一群人很快制定好了计划,只待后日一早,便可出发。
还省下了一张传讯符的景许春美滋滋地回去找系统炫耀了。
*
义阳县尉近来觉得有些不对。
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好似被隔绝在同僚之外了。
难道她的事被发现了?
她又想了想,可不管是义阳县令,还是最近才来的洛州刺史,对她和态度都同对其他人一样,并无不同。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
“县尉大人,县尉大人?”
义阳县尉这才晃过神来:“何事?”
“刺史大人召集各位大人前去开会,商议侦破失踪案的事。”小吏通知完她后,就连忙离开去找下一个人了。
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这时为何突然提起失踪案一事?
近来也未听闻有新进展啊?
义阳县尉虽然没想明白,但会还是要开的。
进了屋里,她才意识到了不对。
人少了很多。
而且义阳县令竟然不在,这位大人这些时日可是一直随从洛州刺史左右的。
陈刺史坐在上首,见该来的人都来了,就吩咐人守好房门。
“大人,这是作何?”有人忍不住了。
陈刺史看了此人一眼,记下了名字,但当下并不发作。
“本官近日查清了失踪案的真相,失踪男郎皆是被山上的流寇给劫走了。”
“之所以一直查不出真凶,就是因为官府里有人与贼寇勾结!”
说完,她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
义阳县尉有些坐立难安,本能地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几人。
陈刺史一直用余光看着她,见状,了然于心。
“当然,本官不会无的放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同僚。”
她讲了许多,义阳县尉终于忍不住了。
“大人,眼下既然已有线索,不如立即出兵,剿了这伙贼寇!”
陈刺史拍手称赞:“好主意。”
“只可惜,贼寇的胆子可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多了。”她走向窗边,看了眼天色,“若本官收到的消息无误,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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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寇就已经在赶往县衙的路上了。”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她们这是想干什么?”有人已经拍案而起,怒极,“造反吗!”
“大人,眼下我等还需迅速做好准备,以应对来犯。”另一个官员心细,“还有城中百姓,若起乱子,百姓必然是最先受灾的啊!”
……
与此同时。
景许春正跟在王白身后,领着一群悍匪,向官府奔袭而来。
“此战便仰仗公子了。”王白向她一拱手。
“大人放心。”景许春从容应下,“在下已为今日起卦,此战,必为百姓锄奸!”
“好!”王白笑了笑,继而凶相毕露,“打!!!”
她嘶吼着,鼓舞手下的人进入战斗。
但打着打着她就越来越觉得不对,为何今日城内的百姓十分稀少,为何官兵只是一味地防御,为何……
军师呢?
她后知后觉,原本跟在她身旁的景许春不见了。
她正要四处寻找,脖子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凉。
锋利的剑刃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大人,找什么呢,在下就在您身边呢。”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王白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
周围的贼寇很快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军师?这是什么情况?”王复也傻了。
“还问什么?这是个卧底!”一个心急的匪徒拿着刀就冲了上去。
景许春左手拔出了另一把剑,干脆地将其捅了个对穿。
她甩了甩手,将尸体扔下:“显而易见,我来为百姓锄奸啊。”
“诸位的人头,在下便收下了。”
贼寇们第一次见识到这位军师的武力值,即便是一手挟持着王白,另一边也把她们杀的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两边突然杀出来了更多的官兵,而原本蔫了吧唧的官兵也突然起了斗志,奋勇杀敌。
见陈刺史出现在门外,景许春迅速杀退包围过来的几人,挟着王白,脚尖轻点,飞身过去了。
“大人。”她将王白扔给一旁的官兵,笑意盈盈地行礼,“幸不辱命。”
陈刺史面上也是藏不住的喜悦:“公子放心,失踪男郎也在贼寇离开大营后,被救出来了。”
至于王复?
早就死在乱军之中了。
*
“云卿做的不错。”
皇帝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得知了洛州之乱已经平息,京城小报迅速更新澄清的消息。
“谢陛下。”
见洛州事毕,迅速切换到进奏官马甲的景许春赶快命人去澄清了先前的谣言。
“臣有罪!”景许春谨慎得很,没敢得意,“幸好有洛州刺史和郑春公子为陛下分忧,才使得洛州百姓幸免于难,京城百姓没有被臣散布的谣言欺骗啊!”
皇帝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她了。
“陛下,洛州刺史陈知和郑家公子郑春已至京城。”内官从殿外走了进来。
“嗯。”皇帝颔首,“宣她们进宫吧。”
“是,陛下。”内官行礼后离开。
景许春在一旁蠢蠢欲动。
“你怎么了?”皇帝察觉她的动静,还以为是奔波几天又些劳累,站不住了。
“来人,赐座。”
“统子,完了啊。”景许春绝望地谢过帮忙搬椅子过来的宫人,坐了下来,“皇帝怎么不让我走啊。”
系统也感觉CPU快烧了:“对啊,那这郑春还怎么过来?”
15. 成嫌犯了
“统子。”景许春突然想到了什么,“咱们不是还有个化形的技能吗?”
系统有些疑惑:“宿主的意思是……”
没过一会儿。
一个内官快步走进殿内:“陛下。”
“何事?”皇帝头也没抬。
“洛州刺史陈知大人和郑春小公子进宫的路上被贼人袭击了!”
“什么!”皇帝拍案而起。
景许春适时站出来请命:“陛下,臣请出宫,查探控制京城舆论。”
*
陈刺史这边,被系统化身的贼人打的节节败退。
景许春终于能从进奏官马甲里出来了,她连忙切换过来,拔剑和贼人对峙。
“统子,可以撤退了。”
“收到。”系统干脆利索地撤走,留下一具空壳,最后向她刺去。
景许春干脆利索地将其斩杀。
京城守备这才姗姗来迟。
陈刺史虽然受了惊吓,但毕竟也见识过大场面,全程只是躲在侍卫身后,并不拖后腿。
见京城守备来了,她才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将军。”她拱手行礼。
京城守备邓礼回礼,神色冷淡:“大人和小公子可有受伤?”
“并无。”陈刺史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形,“侍卫们护卫尽心,小公子又武艺高强,贼人很快就被制服了。”
“那就好。”京城守备点点头,“今日之事,是我失职,自会向陛下请罪,稍后也会至二位府上登门致歉。”
见二人想要拒绝,她摇摇头:“今日之事,大人与公子可有怀疑对象?”
陈刺史想了想:“应当是流寇的漏网之鱼。”
“我观那贼人只针对小公子而来,小公子曾于叛军中卧底,受贼人痛恨,应当就是她们了。”
景许春也点点头:“我过往大多数时间都在道观生活,与外人并无交集,更无从谈起与人交恶。”
“明白。”京城守备若有所思,“我等会以此为线索追查。”
这次一路平静地到了皇宫。
洛州之乱的真相也终于被百姓所知。
流寇自北方而来,于长水山定下,意图坑骗百姓聚众谋反。因此打着皇帝的名号,骗取百姓的钱财,对其洗脑纠结成军,攻打官府,罪不容诛!
至于失踪案的真相,原来竟是流寇利用书信以结交笔友之名诈骗男郎,再用骗过来的男郎骗取更多的人。
先前陈刺史重视的那一桩案子,谢倩提到失踪男郎是去见笔友,就是如此了。
谢倩随从上山,也被一同骗走,被洗脑吸纳进入叛军后才得以返回。
景许春当时得知都惊了:“现代有电信诈骗,古代有书信诈骗啊。”
至于她在其中的作用,官府对外的说法是,荥阳郑家小公子郑春,于洛州游历时遇此失踪案,以卜算之术得其线索,后卧底于贼军,里应外合配合陈刺史将其一网打尽。
“从此往后,小公子将声名远扬了。”陈刺史笑着同景许春道喜,她被皇帝重赏,又被特进为宣德郎,只是暂无职事。
景许春高兴极了:“还未恭贺陈大人高升。”
如她计划的那样,此事一结,升任吏部左侍郎便是陈刺史的板上钉钉之事了。
正坐在家中喝茶的郑平威得知此事,第一次气的失去了表情管理。
"这陈知竟有如此运道。"计划再次被打破,她气急了,“在升职之际遇此大案,她竟还能迅速将其侦破,真是命好啊。”
见岳秀有些踌躇,她便直接问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是,家主。”岳秀也就不瞒她了,“其实陈刺史此次能侦破此案,功劳主要在于一人。”
“谁?”
“正是小公子。”岳秀也不再三缄其口,“官府的正式通告很快就会下来,小公子为陈刺史卜算,又亲自卧底入叛军,这才使得洛州未起大乱。”
“什么!”郑平威怒极反笑。
景许春也终于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郑平威怒气值进度100%。”
“成了!”这次任务时间可够久的,景许春对奖励充满了期待。
【技能:真言诀】
【技能说明:可指定任意一人在任一时刻必须说出真话。】
“这个技能好!”景许春眼睛一亮。
*
“统子。”景许春思索着,“眼下咱们还差三皇男的情绪值没有攒够。”
系统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注意:“还能再做什么,才能让皇帝放弃联姻呢?”
景许春也在想。
在两国会面时下毒?
“统子,你这有没有什么古代查不出来的毒药啊。”她畅想着,“到时候在宴会上下毒,不仅皇帝忌惮,搞不好云乌那边也得相信三皇男当真邪性。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了,皇帝总该放弃联姻吧。”
“我就在京中接着传言,说三皇男倘若成婚,恐怕会反噬皇室。”
系统毫不犹豫地戳破了她的幻想。
“宿主,系统不卖毒药的。”
“且不说下毒的难度有多高,而且你要是真的敢下毒传言,这马甲估计也得废了,皇帝可不会允许有人说她不被天命庇护。”
景许春没趣儿地放弃了这个方案。
“那还能怎么办?”她又想了一个,“我还是觉得引雷的方法不错,咱们手里刚好还有引雷符,虽然皇宫进不去,在皇陵引点雷总归是没问题的吧。”
系统闻言,险些晕倒。
“宿主!”它真的崩溃了,“你可积点德吧,你是皇子啊,皇陵里都是你的祖宗啊!”
“害。”景许春摆摆手,“我是穿越的,做不得数。”
“不行!”系统又找到了新的思路阻止她,“宿主你之后不是想做皇帝吗,万一有人拿这个说事,说就是因为你想夺位才引得天雷怎么办?”
“啊?”景许春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觉得自己这次的计划很好,“但也可以说是现在的皇帝太昏庸引来天罚,我才奉天意横空出世吧。”
系统怒视。
“不过也有道理,若有闲人因此说事,也挺烦人的。”景许春再次遗憾放弃,“还是找个稳妥的方法好。”
她思索着。
大梁同云乌联姻,双方都能获得些什么呢?
大梁或许想通过三皇男逐渐侵蚀云乌,将其下一代王掌握在手中。
那云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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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许春想起来事情一开始系统提到的,云乌希望成婚之后质子是云昭可以回国,她是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人选。
那就是了,是云昭希望能通过联姻加强自己的助力,云乌也希望联姻之后能于大梁建立更稳固的交流通道,靠三皇男的随从团队引入大梁的技术和人才。
“统子,那就应该从这里入手。”她兴奋极了,“只需寻找证据,或者夸大云乌的野心,让皇帝知道起码三皇男不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同云乌联姻很可能得不偿失,便有机会。”
系统觉得这倒是个可靠一点的方法:“那郑春这个马甲可就不管用了,还是用进奏官上书吗?”
“不。”景许春摇了摇头,“眼下我们还不知道进奏官马甲的具体身份和性格,但根据和皇帝的相处以及在朝野的名声来看,她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好官,因此,像这样需要以为国、为皇帝分忧为前提的上书,她来做不合适,违背人设了。”
云杭之听起来更像是爱好八卦的乐子人,只有在皇帝下令的时候才会做正经事。连正式进奏时她都会夹杂着八卦呈给皇帝,又怎么可能会上书陈述自己对云乌的顾虑呢?
“但用这个身份散布谣言还可以,只是京中流言对皇帝的影响太小,关键还是要看正经臣子的正式上书。”
系统听她分析到了这里,倒是有了注意。
“宿主,正经大臣的马甲咱们也有啊。”
景许春似笑非笑:“你不会是说那个,刚入仕就得罪了上司的翰林修撰吧。”
“那可是少年天才!”系统觉得非常靠谱,“这样年轻又有才华的官员,哪个皇帝看了不喜欢?在皇帝那里价值高,上书发言也就更有分量,用这个马甲肯定没问题。”
“死马当活马医吧。”景许春翻了翻,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马甲了。
“等等,我还有个算卦技能,先给自己算算。”她突然想起来。
“我选择翰林修撰马甲完成任务的话,是吉是凶?”
景许春和系统都紧张地盯着结果。
【吉】
“好!这就没问题了。”一人一统都放下了心。
“希望原主没把上司得罪得太狠。”她下定决心,选择了翰林修撰马甲,“上司的话,应该是翰林学士?”
*
翰林修撰景许春闪亮……
不,没能闪亮登场。
因为景许春一过来,就发现自己端坐在翰林院的书案后。
而面前站着的,不是浅绯色官服的上司,而是身着身着大红蟒服的内卫。
大红蟒服?这还是个堂上官!
景许春正在心里嘀咕,就听到眼前的大红蟒袍似笑非笑地开口。
“秦大人,你还不起身,是要抗旨吗?”
话音刚落,周围包围的内卫士卒皆拔出了刀。
景许春强装镇定。
“要带我走,总该有个说法。”
大红蟒服有些不耐烦了。
“方才不都说了吗,翰林学士张大人被发现死于家中。”
“不巧,不止一个人证看到,事发之前你从她家中仓皇逃出。”
“秦大人。”她似笑非笑,“你是嫌犯,这说法够了吗?”
16. 暂时被放
疼。
这是景许春的第一感受。
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
继而感觉到的是潮湿。
她睁开眼睛,视野里只有一片模糊的昏黄。
“这是……牢房?”
她挣扎着爬起身,发现自己并未被束缚,只是身上的官袍被弄得满是泥点。
大牢里被潮湿和生锈的空气充满,她走到牢房门口,试探地摸了一下栅栏,却沾了满手的灰尘。
大红蟒袍做事有点太不讲究了吧!
景许春回想起刚才的事。
大红蟒袍说明她是嫌犯之后,就等着她起身自觉地被逮捕。
无奈景许春当时在想原主的人设,不知道按原主的性格是直接跟着走还是要抵抗,或者说刺几句。
就这迟疑几秒的功夫,大红蟒袍就不耐烦了。
她只感觉脖子痛,就失去意识了。
“她也不怕给我直接打死。”景许春抱怨道,“把人打晕多危险啊。”
“而且哪有把人打晕强行押进来的,这合法吗?”
系统见她醒了,也放下了心。
闻言,又是熟悉的无奈:“这可是内卫,在这里可比律法优先级高得多。”
景许春又四处看了看,这只是间最简单的牢房,地上只有一块草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盘腿坐下,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
眼下她是囚犯,查案自然是做不成的,可坐等查案结果也是蠢事,只看大红蟒袍的态度便知,她们根本不是拿她当嫌犯,而是板上钉钉地认定了。
可为何大红蟒袍会如此确定?仅凭目击证人的供词吗?
景许春觉得有些荒唐,好歹要有点物证不是?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看过的古代探案故事,在这样的案例里,一般都需要有动机,有凶器,有时间线和其他物证。
动机。
景许春感觉有些头疼,希望原主得罪上司的事不是人尽皆知吧,不然这动机也是很充分。
至于凶器,现在还不知道,只能等审讯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试探出来。
时间线,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她被抓就是因为被人看到从死者家里跑了出来。
可若只是慌张,为何内卫抓人的态度会如此笃定?
……
景许春叹了口气。
去掉这些客观因素不提,大红蟒袍给她的感觉是,她一定得是凶手。
可就算是栽赃,为何是原主呢?
一个刚入仕的翰林修撰,听起来在官场上混的也不怎么样,有什么价值值得如此费尽心力的诬陷呢?
还没等景许春再多想,就听到了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脚步轻快,听起来很轻松。
很快,那人便提着油灯来到了牢房门口。
“秦大人,请吧。”油灯停在了景许春眼前,有些晃眼,让她看不清来人的表情。
景许春不作声,默默起身,跟着她到了问询室。
一进门,就看到了大红蟒袍也坐在里面。
景许春瞬间有些无语,你一个内卫堂上官,不好好办差,一直盯着这么一桩杀人案有什么意思。
大红蟒袍见她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假笑道:“手下办差多有不注意,秦大人还请见谅。”
景许春懒得理她,也只是假笑回应。
见众人都归位,方才领路的那人才坐下:“本官刑部员外郎田锐,奉旨审理此案。”
奉旨?这案子还引起皇帝注意了?
刑部员外郎没在意景许春的态度,只是念着卷宗:“翰林学士张游大人,于昨日酉时三刻被人发现死于家中,而你,翰林修撰秦泽兰,在此之前被多人目击从张大人家中仓皇而出。”
景许春没反应,这不都说过了吗。
大红蟒袍忍不住插嘴:“秦大人平日巧舌如簧,怎么现在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莫非,是杀人被抓了个正着,万念俱灰了?”
景许春马上反应过来:“不劳大人费心,我只不过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放肆!”这次是刑部员外郎忍不住了,“刑部重地,岂是玩闹之所!”
“是啊。”景许春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二位大人仅凭目击者的证词就要给我定罪,难道不是玩闹吗?”
“果然巧舌如簧。”刑部员外郎放下案卷,眼睛直盯着她,“那你身上的血衣作何解释?”
血衣?
景许春有些愣了,连忙查看起自己的官服,在诸多星星点点的泥点中,竟真有些暗褐色的血迹。
可恶。她有些懊恼,醒来感觉身上疼,只顾着想是不是被拖进来的了,竟没有认真查看。
大红蟒袍还在一边煽风点火:“秦大人不会以为毫无证据内卫就会抓人吧?内卫代表的可是陛下的意思,秦大人这样想,莫非是对陛下不满?”
闻言,刑部员外郎叹了口气,假惺惺地说:“秦大人好歹也是两榜进士,天子门生,何不为自己留几分体面,老老实实认罪伏法,签字画押,免去些皮肉之苦也是好的。”
“二位大人这是要凭此事就认定我是凶手了?”景许春似笑非笑,“倘若真是我杀了张大人,为何不换下衣服整理好再出门?身着血衣就去公廨,未免有些太过荒谬了。”
大红蟒袍假模假样地叹气:“我等也难以想象,为何秦大人会如此张狂,竟毫不掩饰自己的罪证。”
“谁知道是不是你把我打晕之后给我换上的?”景许春可不服输。
“好了。”刑部员外郎似是觉得景许春已无力辩解,只能逞口舌之快了,“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若再冥顽不灵,负隅顽抗……”
大红蟒袍竟突然一鞭向景许春袭来。
景许春面不改色,躲也不躲,只看着那鞭子打在她眼前。
“有点胆色啊。”大红蟒袍这才有些惊异。
一个狱卒已经将纸和笔放在了景许春面前:“写!”
景许春理都不理,直勾勾地盯着刑部员外郎:“我若不写,大人就要屈打成招了吗?”
“只可惜我若死了,大人恐怕也活不长久了。”她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刑部员外郎怒极,“看来你是真的在找打了。”
狱卒闻言,拿着棍子和鞭子就向景许春靠近。
但她的脸色竟然丝毫未变。
“田大人,您之所以如此致力于诬陷我,是因为搞垮我对您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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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还是因为真凶您得罪不起呢?”她突然开口。
大红蟒袍正要笑她不自量力,谁知刑部员外郎还真的回答了:“当然是两者皆有,你……”
她脸色一下就白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景许春无辜地举起手,手上还套着镣铐:“如您所见,我能做什么呢”
“原来是两者皆有,一箭双雕的计策啊。”她恍然大悟,“那再让我猜猜,真凶会是谁呢?”
“自然是英……”刑部员外郎这次反应倒是快,发现只要不说话就能克制,她迅速闭上了嘴。
英?英国公吗?
可国公与翰林学士能有什么纠葛?
“多谢田大人告知,我记下了。”
景许春这一招可是镇住了满屋的人,大红蟒袍的脸上满是警惕,竟不敢开口了。
见宿主暂时安全,系统这才冒了出来。
“没想到真言诀还能这么用啊。”它感慨道。
景许春点点头:“若没有这个技能,今日之局倒是难解了。”
她在屋内环视一圈,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诸位大人,审讯可还要继续?”
刑部员外郎竟是打算直接让人动手,却被大红蟒袍拦下了。
她尝试着开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景许春犹是不满足,倘如继续被关押,她无法获得新信息,只靠真言诀撑不了太久。
“眼下既然并无实证,大人不妨先放我回去,待有新证据再抓我回来也不迟。”
刑部员外郎其实很想说,明明有很多证据,但她难以开口,只好继续听景许春说下去。
“大人可以派人随从监视我。”也明白不可能就这样放自己离开的景许春增添筹码,“这样也不必担心我逃走不是?”
大红蟒袍陷入了沉思。
主审官都怕了,这审讯再拖几天也难有结果,不妨先放她走,说不定还能得到新线索。她想。
“可以。”她一点头,狱卒见自家上司也并未出言反对,便听令前去解开了景许春的束缚。
景许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很礼貌地冲两人拱手行礼:“不知可否麻烦大人把我送回家?”
她有些苦恼地拍了拍自己身上满是脏污的官袍:“我若是这样走在街上,旁人若闻起,我该如何解释呢?”
大红蟒袍被气笑了。
“朝野评价当真无误,你秦泽兰是惯会蹬鼻子上脸的。”
景许春默默记下新线索,而后面带笑意:“大人谬赞。”
“当真让人厌恶。”大红蟒袍摆摆手,示意手下人进来,带景许春回去。
殊不知景许春心里庆幸得很。
“还好她同意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回哪儿去。”她对系统说,“大红蟒袍真是个好人啊。”
“宿主,前面您还说她不讲究呢。”系统提醒她,“就是她带人打晕你还把你拖进牢房。”
景许春失笑。
“这我倒是没忘。”
“只是不知吗,她到底是和刑部员外郎一派呢,还是另有打算。”
她思索着。
“奉旨询问,又有内卫出马。”
“也不知道皇帝在这个案子里起到什么作用。”
17. 英国公的筹谋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回来了。”系统有些感慨。
景许春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大红蟒袍和刑部员外郎之所以这么快就同意放她回去,不过是因为她们也撑不住罢了,想把自己这个有邪术的烫手山芋丢出去,否则……
倘若案件背后的干系出自她二人之口,事情可就严重了。
景许春坐在马车上想着,这些人都不愿意担干系啊。
至于为何派马车送她?
不过是不想被旁人看到她被放出来罢了。
她倚靠在马车壁上,想要掀开帘子看一眼窗外。
“秦大人,还请不要为难我等。”一道彬彬有礼的声音响起。
身旁的内卫将士伸手按住了帘子。
“男郎?”景许春听出了声音,有些诧异。
没想到内卫里竟也有男郎了。
那将士点点头,似是习惯了这样的惊讶,没说话。
景许春也没再说话。
马车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内卫将士反倒有些好奇了,往常其他人知道他是男郎时都会多问几句,这位秦大人竟然没有下文了。
很快,街市的喧闹声就盖过了车内的沉默。
景许春闭上眼睛,默默地听着周边的人声鼎沸。
“大人,到了。”
景许春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府邸,走上前去。
还没等她走进,伴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原本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一张苍白又激动的脸露了出来。
“公子!”来人很快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狼狈,再看向她身后跟着的内卫将士,眼底划过了一丝恨意。
紧赶慢赶跑过来的家丁见状,连忙低声劝道:“红姨,先让公子进来好好歇息一下吧。”
她又看向景许春身后的内卫将士,大大方方地邀请:“几位大人,也一同进府里坐坐吧。”
景许春挑挑眉,这小姑娘不错。
她连忙扶住了红姨:“我没事,进去再说。”
一路上,红姨小声且快速地说明情况:“公子,您在翰林院里被带走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我派人在刑部大牢和内卫大牢门口都守着,就看您什么时候会回来。府上的门也是我吩咐关的,避免有人趁机打听,坏了您的名声。”
“您做的很好。”景许春赞道。
先去书房吧。
她想,要想找到原主的相关线索,激活马甲,还得是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时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的书架,书案临窗,案上的笔墨纸砚也摆得规规矩矩。
景许春默默记下。
那内卫也很规矩地守在门口,没有跟进屋里。
她回头确认之后,方在屋内扫了一圈,先从书案看起。
可惜的是,秦泽兰并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她只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些书信和笔记,主要是原主同家人朋友的交谈。
“恭喜宿主成功接收原主身份。”
【姓名:秦泽兰】
【身份:当朝翰林修撰,天水秦氏旁支出身】
【技能:真言诀】
【技能说明:可指定任意一人在任一时刻必须说出真话】
【可收集情绪的建议对象为英国公xxx,内卫指挥同知】
“不是,统子。”先不管收集情绪对象的人选为什么没有名字,只是技能就把景许春听愣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技能啊。”
系统有些心虚。
“宿主,其实……一个技能只能在一个马甲使用。”
“你第一次使用真言诀是在这个马甲,所以就绑定了。”
景许春怒视它。
这坑人系统!
既然如此,还查什么线索?
她又回想起自己先前省下传讯符的行为,越想越气,现在看来,这些技能和道具,就应该可劲儿使才对。
“来。”她招呼门口的内卫过来,“坐。”
“使用真言诀。”
内卫将士有些犹疑,但还是过来了。
景许春脸上带着笑:“劳烦您回答我个问题,在今日之前,您知道我同张大人的矛盾吗?”
她还怕那将士不知道谁是张大人,补充道:“就是翰林学士张游张大人。”
那将士张口:“不知……大人!”
他似乎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老老实实地回答,再抬头时,看向景许春的眼神警惕极了。
看他这样,景许春有些想笑,但怕把人逗急了,只好强忍笑意:“别紧张,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问谁都能知道,只是你离我比较近而已。”
“那……讲讲英国公吧。”
那将士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国公是皇室出身,再多就不知道了。”
皇室啊。
景许春好像有点明白皇帝在这其中的作用了。
“我还跟皇室杠上了。”她笑道,“不过这些人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欺压地位不够高的人,属实需要收拾啊。”
系统也逐渐觉得有问题,为什么宿主每次的任务目标都和原主有仇的样子,难道收集怒气值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它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了。
景许春也不难为那将士:“可以了。”
那将士如同如释重负一般,赶紧走出门。
景许春在书案上铺开纸,准备磨墨整理目前思路。
她拿起墨条,才发现砚台里有残留的墨汁。
这不对。
她思索了一下,自己从当值,到被带去刑部大牢,再到被放回少说也过去了两天,可砚台里的墨汁看起来并没有要干掉的迹象。
再看看毛笔,也有沉积的墨迹。
但从景许春目前对原主的判断来说,原主是个很整洁的人,不可能用完之后不清洗,而且即便原主被捕,原主的书童或者府上的下人难道就会立刻偷奸耍滑,撂挑子不干吗?
要真如此,红姨第一个不愿意吧。
景许春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拿了一支干净的笔,写下了自己的猜测:
有人趁她不在,偷偷进过她的书房!
*
英国公府。
“什么?”英国公脸上写满了不耐,“田锐是吃干饭的吗?连个翰林修撰都审不下来?”
前来报信的刑部属吏大气也不敢出,只低着头听英国公怒骂。
看见她这样子,英国公更生气了:“站着干嘛?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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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发生了什么,还要我请你说?”
属吏连忙讲述了牢房里的情形。
英国公听笑了。
“你在讲什么笑话吗?”
闻言,属吏立马跪下:“下官不敢。”
“不管?”英国公冷笑,“你方才不是说,那秦泽兰有邪术吗?”
属吏还在坚强地尝试解释:“可大人当时的确无法自控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不然……”
英国公突然反应过来。
她眼神凶狠,竟是已有杀意:“田锐说出谁的名字了?
见状,属吏如何敢老实说?只好避重就轻地回答:“大人没说,只是秦泽兰应当知晓大人背后有人了。”
英国公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坐下,还装模做样地摇了摇扇子:“无妨。她知道了又如何?就凭她,就算让她查也查不出什么。”
“那是自然。”属吏见她心情有所好转,跟着就是拍马屁:“公侯何许人也,岂是那小官可以碰瓷的?”
“滚。”
“下官告退。”属吏跑得飞快。
见人走了,英国公谋士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公侯,此人或有隐瞒。”她面色凝重,“我们需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无奈英国公全然不在意,只是喜悦地同她分享:“希仁,张游一死,谭儿便可入学了!”
谋士有些无奈,但还是先拱手恭贺:“恭喜公侯,恭喜公子,没有那老顽固的阻挠,想必公子在国子监必将大放异彩!”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不这么想。
本朝国子监为王公贵族子女开辟有专有名额,但需要她们通过考试才能入学。
英国公正是因为想把女儿送入国子监,而府上的小公子实在不上进,多次考试未过,她才想利用自己皇室的身份强压国子学博士,破例录用自家女儿。
国子学博士自是不答应,但无奈人微言轻,也不敢豁出去阻止。
正当英国公即将施压成功时,不知道翰林学士张游从哪里得知此事,极力阻止,不仅当面责骂她,之后还多次向皇帝上书,甚至要撰写文章痛诉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
英国公自打继承国公位以来,就再也没见过对她如此不客气的人。再加上多年来皇帝对她也是敬重有加,她一时愤怒,直接派人杀了张游。
人既然已经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她根本不后悔,只是遗憾冲动行事,未能让人做的更干净些,难免留下蛛丝马迹。
她立刻找到谋士,告知此事。
谋士反应很快,意识到应该找个替罪羊,迅速将此事结案。
她派人在翰林院多方打听,很快就知道了翰林修撰秦泽兰与张游素有矛盾,而秦泽兰虽是世家出身,却是旁支,且近年来世家大族每况愈下,前些日子太原王家,那可是五姓七望的大家族,只是因为旁系出事,险些毁了整个家族,若非王氏家主及时向皇帝投诚,恐怕也是不行了。
因此,按死一个秦泽兰倒不是难事。
更何况,眼下勋贵集团炙手可热,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只要没有大的纰漏,皇帝也不会过问的。
因此,二人计划一通,原主也就是这样,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被定下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