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眼泪会转弯吗》 第1章 开始的开始是什么? 睁开眼看到的是连接天际的火光,冲天的烟硝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眼泪被逼的顺着脸颊狠狠地砸在地上,被水汽模糊的眼睛在这一刻只留下仇恨与绝望,犹如埋在深海中的沉船,始终不见日光。 战场的厮杀不顾及任何伦理道德,不论是男女老少,在杀红眼的人的眼里,就是一群无力懦弱待人宰杀的羊群。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战火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扶着刀,缓缓撑起身子,静静望着不远处的漫天火光和破败不堪的废墟。 无声的哀戚,可怖的绝望,随之而来是一声凄厉至极的咆哮。痛苦与绝望如同抽动的刀子将心脏绞得细碎,肺部涌入鲜血,肠胃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抽搐,弱小的身子承受不住如此磨难,如断线的风筝般倒地不起—— 赤色火焰燃烧一切,庭院里白椿花垂下高傲的脑袋,在高温中化成虚无。 无数的灰烬漂浮在天与地之间,振翅而飞的食腐鸟留下最后的赠礼。 ———————— 开国运动在一片骂声中轰轰烈烈地登上政治舞台,被痛斥为卖国贼的幕府遭到无数人的口诛笔伐,万人之上的德川定定公,正在将这个末日国家打造成装载他**的容器,极端的**统治死死勒住武士的颈脖,窒息又残忍。 鬣狗般的君主身居政坛高位,贪婪地嚼食着民脂民膏。为了谋取更高的利益,他与宇宙海盗集团春雨私下签订卖国条约,允许春雨向国内售卖成瘾性极强的禁药,作为交换春雨要将利润的一半分给他。 国家不需要愚民,只需要愚民口袋里的钱。 定定公笑的浑身肥肉乱颤,他一只手紧紧搂着吉原花魁的腰,姿态高傲地看着台下众人匍匐的跪姿,身边的花魁忍住颤抖的身子为他斟酒。 他大气地举杯豪饮,在喝完的那一刻,他冰冷的眸子锁定一个方向,皮笑肉不笑说道。 「和春雨合作的细节还需要人仔细打磨,这件肥差你觉得如何?浅井宽田。」 与其他折弯的腰不同,穿着带有绿叶暗纹的羽织的人,拥有青竹般挺拔孤傲的身影,即使是跪着 ,也依旧挺直腰板。 出淤泥而不染又如何,洁己奉公又如何,还不是成为落入狼堆的羊等待被狩猎的结局,成为政坛纠纷的牺牲品罢了。 无效的沉默代表不了任何,就算不开口,高台之上的人也有千万种理由让他答应。 …… 「为将军效力是我等荣幸。」 笔直的影子垂下身,高昂的脑袋跪拜在地,强装镇定的语气维持最后一丝世家大族的体面,却实在是白费力气。 「哈哈哈……」 鬣狗身侧多的是见风使舵的老鼠们,斜瞥的眼神里尽是嘲讽轻蔑,一阵阵哄笑声中,弯下腰的身子黯然退场。 **的国家还未轰然倒地,一群贪婪的苍蝇已经忍不住爬上去吸血吃肉了,想要拯救,就必须要抛弃些什么,用刀狠狠把腐烂的伤口剜下来。 —————————————— 「家主,我等真的要和春雨那帮子天人交涉吗?」 家族里其他长老提出质疑,他们难以猜测定定公将这件事交由浅井一族负责的真实意图,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是这一次与之前不同。从前这些肥差轮不到浅井一族,他们早已被排斥在政坛之外,向来只负责一些看管杂事。 他们不敢深想,是定定公清楚春雨那帮子天人不好交涉故意安排给他们,好来一次借刀杀人;还是需要维护他岌岌可危的名声,将这烫手山芋甩给其他人;还是想测试浅井一族对他的衷心。可不管怎样,只要接受这件事,唯一的结局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件事必须由我们来做。」 浅井宽田没有理睬众位长老的疑问,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正在打瞌睡的浅井阳身旁。 小孩子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平时训练任务繁重,这时候犯困也有理可依。浅井宽田摸了摸浅井阳毛毛躁躁的前额头发,想要理顺她那杂乱的头发,可惜头发过于倔强,理半天还是原来的样子。 熟睡中的浅井阳嘴里嘟囔着什么,很快翻了个身背过去。 浅井宽田看着流口水的浅井阳,好看的眸子无奈挤出笑意,说了一句。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要提前准备。」 男人缓缓起身,衣摆离地,动作间露出腰间的佩刀,他的手指抵在刀镡下,轻轻一拨动,锋利的刀光乍出。 天空中落下几片羽毛,似落叶般飘飘然,打了几个圈之后,顺着风的方向不知道去往何处。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各位。」 「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第2章 赶紧给我滚回去,臭小鬼! 白椿花洁白如雪,是皎月在人间的化影,嫩黄的蕊心在中心舒展摇曳,碎星在漆黑里被厚云遮掩的时隐时现。 传说中辉夜姬降世时也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 一盏清酒被摆在墓碑前,原本寂寥萧瑟的墓地因为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显得不那么孤独。 “摆那么多东西,妈妈用得完吗?”手里抱着手鞠的小女孩好奇地问身旁的男人。 “簪子,衣服,甜点,拉面,饭团,洗衣机,电视机……”浅井阳一一指出,“怎么还有微波炉,感觉放不下了。” 男人小口小口啜饮着酒,“会用到的,毕竟在天堂的日子没有我们在,她肯定觉得很无聊的。” “怎么这里还有一本故事书?” 女孩低头捡起,随便翻开一页。 辉夜公主每次望向月亮都会露出悲伤的神情。 “我原本生活的地方是月宫,不久月宫会派人接我回去,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哭泣,要和如此善良慈祥的你们告别,我实在是悲伤到难以自抑。”辉夜公主流着泪对收养她的爷爷说道。 “怎会这样……”爷爷不可置信地回答,他不愿意相信会有分别的时候。 于是第二天,爷爷聘请了许多武士,将辉夜公主层层保护起来。 可在当晚,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一片皎洁月光中月宫的使者降临人间。 它们伸出手,对辉夜公主说:“辉夜,是时候回去了。” 爷爷气喘吁吁跑过来,对辉夜公主说:“不要离开这里。” 辉夜公主看着向她伸手的人们,流着泪说道。 “回到月宫就要忍受常年的寒冷,待在人间就要失去自由。” “在这广袤的宇宙里,我该何去何从呢?” 广袤的宇宙里,该何去何从呢? 哪里出发,到哪里去呢? …… 故事被读得断断续续,当快结束时,女孩已经睡着了。 乌云散去,月亮露出全貌。 清酒浅浅一杯,很快见底,杯盏中心荡漾出小小水纹,在水纹的中心有一轮皎洁的圆月。 “不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zzz……” ———————————————————— “呵哈!呵哈!呵哈!……”空旷的练习场传来用力挥刀的呼声。 “还差七百三十一次,别想偷懒!”不远处一个带着刀疤的武士打扮的男人中气十足说道,“身为少主怎能如此懈怠!” “刀还没挥完,少主我先毙命了。”我实在忍不住吐槽,这几天大家突然忙碌起来,父亲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每次都不见踪影,像是故意躲着我一样。 不见踪影就算了,怎么还派大长老看着我训练,托他的福,我这几天腰酸腿痛根本站不起来。 我转过头问道:“大长老,父亲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老是找不到他。” “你是没断奶的小孩吗?挥个刀还要去找爸爸。”大长老带着怒气回答。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闭嘴,挥刀还要问东问西。” “加练挥刀三百次!” “不是,我收回刚才的话行吗,别这么对我。” “再加五十次。” “。” 托大长老的福,我根本瘫在地板上起不起来,浑身起不上来力气。 无力地平躺在木板上望着高空,云卷云舒,树影摇曳,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风穿过路旁的青竹送来几分清凉,听着房檐的风铃有节奏的叮当声,这几天焦躁不安的心,意外的平静下来。 保持现在就好了,时间就在这里停下来就好了。我想。 庭院的门被轻轻打开,风渐渐平息。 “阳子这几天……” 走廊拐角处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立马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连呼吸都放慢了。借着角落处的阴影,我低下身子眯着眼从缝隙中望去。 穿着准礼服的父亲回来了,大长老站在他面前,两个人好像在窃窃私语,我凑近身子把耳朵靠近,企图听清楚一些。 “真的要这样做吗?家主。” “我们……” “交给我……就这几天……” “少主怎么办……她该……” “有个重要事交给你……一定要……千万不能……” “遵命。” 当听到他们的谈话提及到我的名字时,我忍不住将身子更靠近了些,整个身子都近乎趴在格栅门上,不行还是听不清,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呜哇!!!” 噗通一声,格栅门承受不住压力,被推倒在地。 原本躲在门后暗自偷听的我,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下。 我抖抖索索站起身子,小心翼翼抬头望去。 “我说我是过来散步的,你们信吗?” 只见父亲和大长老两个人满脸写着震惊,不过不出三秒,大长老先反应过来。 他不怒反笑,露出狰狞的笑容说道:“加练挥刀三千次!” “不要啊——” —————————————————— 这几天族里格外反常的气氛始终让我在意,一些闲言碎语传进我耳,心中的猜想好像要成真了。上天彷佛也察觉到什么,前几天都是好天气,到了今日却是乌云重重山雨欲来。 正当我准备去找父亲时,大长老先一步找到了我。 “少主,家主有事找你。”大长老厚重的刘海遮住了他颧骨上的伤疤,辨认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他低声对我说。 “是时候出发了。” “父亲?现在找我?”我不可思议地问道,“我以为他一直躲着我呢。” 出发的时间是在清晨,明明是应该出太阳的时候,出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来客。 两个身影飞奔在林子里,一大一小各自戴着三度笠遮盖容颜。 不对,不对,我气喘吁吁地想。心脏随着越来越远的距离开始疯狂跳动,猜想果然成真,连最后一丝侥幸被毫不留情面地斩断。 “父亲到底在哪?不要在骗我了!”我停下脚步发出怒吼,“到底在哪里?族里面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眼泪比愤怒质疑先一步流下。 什么见面还要在外面,什么见面还要抄小道逃跑。 我以为……以为他真的想和我见面,真的会把我留下…… 我以为……他会跟我们要一起走的。 “他必须留在那里!”大长老斩钉截铁说道,他的目光锁定林子深处,他的手摸住刀柄,棱骨分明的侧颜在阴影里看不清他悲伤的眼神,一路上的心绪万千,在这时候选择向毫不知情的少主吐露。 “只有这样才能告诉所有人,这个国家的武士依旧有骨气。” 所有人可以逃跑,但是身为家主的浅井宽田不行,必须要有人为这件事画上终结的符号,必须有人为此承担后果,必须要有人背负死亡的结局。 豆大的雨点落下,林间响起稀稀拉拉的拍打声,树叶被碰撞而开始狂舞,原本平息的风在这时作乱。 瞳孔陡然放大,一只苦无紧贴着我的脸顺着方向直直扎进身后的树中,不知何时,高高的枝头多了几排等待许久的敌人。 “如你所见,少主,浅井一族可能在今日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我们已经犯下了窃国罪。”大长老抽出腰间的武士刀,雪白的刀锋照出他凶狠的眼神,他低声说道,“那个人无颜面对你。 在接受命令后,浅井一族选择背叛将军的指令,彻底将天人和将军惹怒,在谈判的日子中,浅井一族的精干人员分为两支,一支负责在谈判时暗杀春雨使者撕毁条约,另一支偷偷潜入春雨船舰里,破坏控制中枢偷取重要的科技情报。 将军知道后暴怒,他没想到浅井一族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了给春雨那方一个交代,誓要将浅井一族千刀万剐。 以为这样就能拯救江户吗,想要用此行为表明对国家的衷心,那么就用窃国谋反的罪行下令诛杀他们。将军用了最恶毒的罪行昭告天下,也是在杀鸡儆猴,胆敢反抗那么就会沦落到跟浅井一族一样的下场。 雨势愈发大了起来,模糊了视线,分不清是泪还是水,分不清是血还是雨。刀出鞘在身体划出深深浅浅的血痕,敌人似飞鸟般从高处俯冲下来,数不清的苦无与刀光直冲低处的两个。 一个都不能放过!雨中一个人发出命令。 我立刻拔出刀反击,看不清脸的敌人从右后方攻来,低头扭身堪堪躲过,呼吸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将近停滞。头顶的刀以诡异的身法换了方向,由横劈转为下刺,来不及思考身体做出第一反应,左腿发力改变重心,向右侧冲去。 飞跃的身躯像游鱼般躲过攻击,敌人下刺的刀被深深扎进土里,在他企图拔出土里的刀时,我手中锋利的刀回转方向,他的胸膛冒出一截雪白的刀身。 刺啦—— 刀被利索地抽回,尸体失去支撑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一把斜着的刀破空飞来,扎向我身后的敌人,尸体向后倒地,刀的主人从暗处显露身影。 “怎么来这么迟?”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大长老用刀劈开一个敌人的身子,迅速向这里靠近。 “还不是你们跑太快。”护卫队队长出声,“不过,还好赶上了。” “呵,人到齐了,那就好好干活吧。” 护卫队的支援极大程度缓解压力,黑暗的绝望被撕开一个口子。 还是有机会拯救这一切的,对吗?我想。 …… 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敌人了,刀光剑影里,倒下一个又一个身躯,每个人的喘息声处于同一频率。机械般重复劈刀挥砍的动作。 我的脑袋迟钝思考,多少次了,挥刀第几次了?一百次?不对,一千次?好像也不对……手中的刀发出哀鸣,刀身的寒光反射出我幽深的黑眸。 好像回到练习场了,偌大的空地里,有道稚嫩的声在音坚持不懈地一一数着挥刀的次数。 “一。” 我向敌人的后背狠狠劈去。 “二。” 我躲开侧边的攻击,握紧刀柄,向敌人下盘横扫。 “三。” 我的左肩被苦无击中,面无表情地拔下来,朝着某个方向扔回去。 “四。” 我的大腿被砍了半刀,因为躲闪时故意慢了半拍,卖个破绽,顺利把刀递进敌人的胸膛里。 “五。” “六…” 瘦小的身子经不起高强度作战,动作开始放缓,双腿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喉咙里的血腥味,胸膛像个漏风的风箱,仅仅是一次呼吸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 战场最忌讳露出破绽,片刻的分神都能成为致命打击。 三只带着毒药的苦无向我袭来,当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没有躲开的机会。 结束了吗?好像快了—— 瞳孔紧缩,手腕松懈,刀柄被松松地握住,失去力气的手指自然伸直,在某个瞬间,好像敞开身子,迎接某个结局。 死亡预兆的阴影没有如愿降临,高大的身躯挡住我的视野,浓烈的血腥味直扑我的鼻腔。 大长老面无表情地拔下插在他腰上的苦无,他没有回头看我,没有像往日一样斥责我的分心。他始终背对着我,不愿意让我看到他受伤的模样。 大长老这个人有个习惯,每当心情不好时就会故意躲着人,假如躲不过的话就会故意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的样子。不过这一招对我没用,因为我个子矮恰好能看到他隐藏的表情。 原来成年人也会流泪啊……难怪不想让别人看到…… “我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听家主的话了。”背对着我的男人将刀护在胸口,语气不急不缓,“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就算跑回去找那个人也无所谓,大闹一场吧。” “但要记住,把刀给我狠狠握紧,千万不许回头!” 话音刚落,我的肩头感受到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来不及反悔,那人将我甩到远离战场中心的位置。 “赶紧给我滚吧,臭小鬼!可别让我再看到你。” “真是的,果然我不适合带小孩。” 这章没写好,估计要大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赶紧给我滚回去,臭小鬼! 第3章 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教训一顿 逆着风奔跑,重回走过的路,脚底溅起泥泞,混杂血与肉的泥点高高扬起。决绝的身影穿梭在林间,借着林荫和树干遮挡,混淆敌人视线。即使受伤也不肯停止,即使流泪也不愿改变方向,即使冒着失去生命的代价也不后悔。 所以这是为了什么?心底有道声音在问我。 好不容易获得一线生机,为什么要重蹈覆辙?好不容易争取一条后路,为什么要浪费?好不容易能够离开这里,为什么又要回去?为什么非要回去找他? 擦拭过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哭的次数格外多。 只是想问个问题,问他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承担后果,问他为什么轻飘飘的就作出决定,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一起留下。 精致的木盒被打开,承载美好祝愿的御守被紧紧攥住,御守下面挂着一张细小的纸条,上面简单写着几个字。 「一路走下去。」 黑色的墨字被沾染到雨水,洇出模糊的痕迹,糊成一团的字迹皱巴巴的纸条,染上掌心的温度。 一个两个都叫我不要回头,却又不告诉我向前的方向,就这么轻飘飘替我作出决定,问过本人同意了吗。 泪水打湿坚毅倔强的面庞,强忍住哽咽的嘴角被三度笠投下的阴影遮住,微微颤抖的肩头随着奔跑的步伐不再抖动,双手再一次擦拭眼角,这一次流下的不再是眼泪,是另一种坚定的决心。 不作数,没经过本人同意的条约不作数。 我要回头找他,对他说,这一切不作数。 ———————————— 这个岁数的孩子始终抱着天真的幻想,自以为能够拯救一切,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对抗整个世界,认为只要付出勇气和努力就会迎来美满结局。现实的残酷在孩子的幻想世界被严重低估,只有见识到真正的残忍与绝望才会明白,命运的痛击是多么猝不及防,无法预料,无法反抗,无法拒绝。 冲天的火焰吞噬天与地,曾经高大的阁楼仅仅几个小时就化为一片废墟,庭院的青竹被高温炙烤发出悲鸣,被折断的声音咔咔作响,几息之间,一根又一根竹子一分为二跌入火焰中,变成黑乎乎的炭。 角落的白椿花被刀光一齐斩断,连同花托绿叶一起。花朵掉下,原本聚拢的瓣群散落,纷纷扬扬的洁白是冬日冰雪,雪如花,花似雪,雪和花瓣落下时都是无声无息,在接触地面那刻,染上不属于自身的污垢,雪在接触地面时融化,花瓣在掉落的过程中被火舌舔舐,燃烧接着化为灰烬。 一草一木,一花一树,皆化作虚无。 死寂的空气弥漫,乌鸦的叫声响彻天际,刺耳的声音打破所有幻想。 废墟中心有个人影,他的胸口被刺中,致命部位被击中,身体摇摇晃晃将要倒下,可惜他始终倔强,就算死亡也要保持体面,腰板挺立不愿弯曲半分—— 刺啦—— 下一秒,胸口的刀被拔出,连带着骨茬和血肉,飞溅的赤色染上一个陌生男人的黑色面具边缘处。 男人似有某种感应,野兽般的眸子精准锁定我,目光触及,猩红的瞳孔里尽是死亡气息。 强大到无法用规则估测的怪物,那个男人,仅仅只是看到他的眼睛,我的身体就因恐惧而疯狂颤栗。 也许是因为我太过弱小,也许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身着奇怪披风戴着面具和斗笠的男人,当着我的面,将刀高高举起,咔嚓一声,破空的力道斩向我最重要的人的头颅。 又一朵白椿花落下—— 喜欢穿带有绿叶暗纹和服的他,喜欢偷偷送人礼物的他,喜欢对着月亮喝酒的他……从此消失不见。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 这就是你不愿意让我回来的原因,害怕我看到你死去的模样,害怕毁了我的人生。 …… 爱喝清酒的男人在那一天对着月亮说。 「你有自己的人生,阳子,真是抱歉,让你牵扯到这件事来了。」 「阳子,要记住这一切。」 「记住这些人,然后跑得远远的,不要回头,一路走下去……」 …… 滴答滴答—— 脑浆混杂着血液,白色与猩红色交织,黏稠的液体顺着刀身一点点落在地上。 一滴一滴,被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地面吸收;一滴一滴,下落的姿态,像沙漏里的沙子,细小的,无用的,被拘束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沙子;一滴一滴,水滴形状的液体在空中逐渐放大,逐渐放大,占据了我所有视线,液体中心包裹着圆圆的东西,被放大再放大…… 那是所有倒在地上的头颅…… 人悲伤到极点是无法发出声音的。 理智被大火吞噬殆尽,身体代替思考,瘦小的身子迸发出摧木拉朽之力,刀身以极其刁钻的方向朝男人攻去。 仅仅是半个回合,手中的刀被斩断,刀柄被挑飞。 我的三度笠被劈开,张扬的红发散开,头发被雨水浇湿,昔日倔强的前额碎发紧贴额头。 冰冷的刀指着我的鼻尖,我抬起头望向那个可怖男人。 “为什么自投罗网?”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问我。 “为什么现在不杀我!”我歇斯底里问道。 “……”男人收回刀,斗笠遮挡住他的眼睛,“有个人在为你求情,而且就算我现在不杀你,你也活不长了。” 话音落下,仅仅是一瞬间,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只留下几只散落在地的黑色羽毛。 雷声轰鸣,闪电在天际劈开一道缝隙,声势浩大的雨从缝隙中倾泻而下,焦烧的树木受不住暴雨的捶打而再一次断裂,燃料被浇湿火焰被熄灭,高处的泥沙混着岩石在暴雨的冲刷下汇聚在一起,成为无法用人力阻挡的自然灾害。 泥石流爆发了—— 在身体被卷入泥沙时,我的脑海只剩一片空白,无力的眼皮最终阖上,枯萎的灵魂被锁上。 —————————— 进入春雨船舰队里的人员窃取的重要科技情报里,有一份关于地球阿尔塔纳的资料,上面详细介绍春雨组织与看守宇宙阿尔塔纳能源的天道众曾经大大小小的合作,以及附带一份保密程度极高的报告。 向江户倾售禁药绝不止简单牟利,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深深扎根于幕府高层,获取政治情报,以及这个星球的阿尔塔纳开发状况。 浅井宽田双手颤抖拿着那份报告,当视线触及到那几个字时,他的瞳孔紧缩。 「天照院奈落首领——不死之人。」 天照院奈落在几百年前早已创立,是由一位受到当权者赏识的男人创立,作为幕府的秘密暗杀组织,其中的成员多作僧侣装扮,下手极其凶残。身为幕府官员的浅井宽田自然知道这个组织的深浅。 随着幕府势力逐渐衰弱**,想要维持统治就必须要借助其他势力,开国运动的开幕,成功让幕府与天人相勾结,前者想通过借势来维持地位,后者则是循序渐进企图吞将这个星球占为己有。 这个过程中,幕府和天人达成某种不言而喻的合约。 负责这次刺杀行动的天照院奈落,不仅仅只收到幕府的命令,还有一份来自天人的委托。 「浅井一族的家主——浅井宽田,他的脑袋必须落地,这是他敢偷窃天人情报的下场。」 浅井宽田明白,当他看到这些情报时,他必须死。 幕府不再是一国之主,而是彻底地沦为天人的傀儡,曾对幕府怀着拯救志向的他,所作所为是多么可笑,这个国家从对天人乞尾摇怜那一刻开始,心脏就开始腐烂了。 所谓以死奉节,也成为了谈论时的笑资。 所以当天照院奈落的首领提着刀刺过来时,浅井宽田没有任何反抗,只能维持僵硬的身躯,服过毒药的身体难以控制,连呼吸的行为都会泛起针扎般的久久疼痛。 泛白的唇色和青白的脸,浅井宽田对行刑之人说道。 「辛苦你了,刽子手大人。」 临终的男人流露出另一种释怀的柔情,死亡降临了,反而不再在乎什么国家,什么幕府,什么天人……死亡代表终结,想要人生结束那必须接受死亡,人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是在向死而生,但无法想象,假如无法死亡,漫长的一生都如浮萍般随水逐流,久久拉长的生命线无法被斩断,那么痛苦也会在无限的寿命中不断在加深。 「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结局。」 回应浅井宽田的,是未曾放缓的刀。 一道鲜血高高溅起,飞溅到男人的黑色面具上。 无尽的生命里第一个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与他对视,那是怎样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眼神,明明是绝望到难以抑制,明明是脆弱到一捏即碎,明明是悲伤到眼泪都流尽,可为什么会有名为同情的感情,在深深地望着他。 同情但绝不怜悯,同情但绝不决绝,同情但绝不失望。 一切都是注定的,当降生的那一刻,当死亡的那一刻,命运难以挣脱。 人类到底是怎样的生物,人类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个绝望的文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教训一顿 第4章 一不小心活下来了 “嘎啊——” “嘎啊——” “嘎啊——” 倒在河边的女孩费力睁开眼睛,凝固的血块把上下眼皮粘在一块,只能费力睁开一丝缝隙。在一阵耳晕目眩后,我看到盘旋在天空上的乌鸦。 战乱时代食腐的鸟类,被滋养的油光水滑,黑曜石般光泽的羽毛,在飞翔的过程中掉落,如同凋零的花瓣,飘飘洒洒降临在我身上…… 黑色羽毛很快被一只沾满血和泥污的手捡起。黝黑的,脆弱的,轻飘飘的羽毛,在太阳照耀下泛起黑曜石般的光泽。 「活下来了。」 「怎么就活下来了。」 说不定这一切是假的。 “哞——” 脑袋被某种生物微微拱起,耳边感受到那个生物呼出气流的温度。 嘶!疼疼疼! 我的头发被卷起咬了一口,头皮传来疼痛。 不耐烦的眼睛睁开,跟低着头正在咀嚼我头发的牛,双眼对视。 “哞——” 一头牛?! “哞——” 牛的眼睛照出我略微呆滞的神色,两个都不怎么聪明的生物在这时碰到一起,我开始伸手扯我的头发。 “哎呀,真是抱歉……”苍老且温柔的声音从牛身后传来,“我家牛给你添麻烦了。” 奇怪的老婆婆,身旁牵一头爱吃人头发的牛。 “这个应该是你的东西吧,给你。” 一把收在刀鞘里的剑和一个湿透的御守。 都是那个人的遗物,我想我没有资格提及他的姓名。 “怎么哭了?”苍老的手抚摸我的头,“武士的孩子,可不能轻易流泪。” “可不是老婆婆我把你惹哭的,是你自己非要哭哒。” 忍受痛苦与接受被抛弃的命运时不觉得有多么悲伤,自以为能够承受,可当一个不在意的关心出现时,眼泪决堤怎么也止不住。 “哞——” “怎么越哭越大了?”老婆婆掏出手绢过来擦拭我的眼泪,“还伤得不轻呢,真是捡了个大麻烦。” “向来只有老人碰瓷别人的份,怎么遇到碰瓷老人的了。” “唉呀哎呀……婆婆我不是这个意思,哭的帕子都要湿了。” “再哭下去,婆婆我可不管你了,我真就说走就走咯……” “真是的,最讨厌小孩子哭了……” “算了,原谅你了,谁让你是个孩子呢。” “谁让老婆婆我心地善良呢。” “我数三二一,你快别哭了……” “哞——” 手忙脚乱的老婆婆,一旁看戏添乱的牛,还有哭个不停的我。 吱呀吱呀转的车轮,在泥路上留下长长的深深的痕迹…… 向后缓慢移去的树木,迎面吹来的风,无云的晴日悬着不那么刺眼的太阳,远方传来听不出旋律的笛声,被拴着绳子的黑牛,慢慢悠悠地走着,下垂的尾巴一摆一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开口准备说话,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反复张大嘴巴唇齿相碰,我感受自己喉咙所在位置,憋着劲用力,可依旧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向好心的老婆婆示意自己暂时说不了话。 “真是可怜的孩子,竟然是个哑巴。”老婆婆掏出手绢假装擦拭眼泪,“真让老婆婆我伤心。” 我连忙摆手,头摇的幅度更大了。不是的,只是暂时不能说话。 “婆婆我明白了,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是个哑巴。”老婆婆误会了什么…… “不过既然无法说出名字。” “不介意的话,容许老婆婆我以后称呼你为……” “「枫」” 乱成一团还打结的头发,却拥有秋枫的色彩。 天高气爽的季节,薄瘪干枯的树叶是唯一能染上季节颜料的事物,从浅绿到丹枫,从生长到衰落,记录着时间流光的变化。 受伤的女孩浑身脏兮兮,被血块污渍遮盖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可额顶上立着一束屹立不倒的头发,顺着风和牛车行驶的节奏一晃一晃—— “哞——” “看来牛太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老婆婆听到牛叫后满意地笑出声。 是的,这头装作刚才没吃过我头发的牛,还有个人模人样的名字。 “好了,牛太郎专心走路。” “哞——” 经过岁月磨砺过而显得不那么清澈的眼睛,析出睿智的光芒。坐在车上满头白丝的老人穿着灰扑扑的和服,拥有下垂的眼角和携着笑意的嘴唇。 果然是个不一般的老婆婆。 “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一不小心活下来了 第5章 小段子,当然背景是大家都活着在。 1—— 总悟:喂!土方给我去买一个炒面面包。 三叶:不对哦,小总,和长辈说话要用上敬语哦。 总悟:好的姐姐。 总悟:喂!土方快给我去买一个尊贵的炒面面包。 2—— 神乐:银酱,我要一个可爱的手机挂坠。 新八:不行哦,神乐,银时好歹比我们年纪大,要用晚辈的语气说话才对。 神乐:喂!沙发那边的天然卷废物蛋子,利索爬起来给本女王去买一个贵得要死的手机挂坠阿鲁! 银时:可恶!谁教你这样对我说话的,死丫头片子,别以为你是未成年我就不敢揍你! 新八:怎么又打起来了…… 3—— 伊丽莎白:「桂先生,请给我买一个新的手柄。」 桂:伊丽莎白!身为革除旧时代铲除**幕府的攘夷志士,怎么能堕落于黑暗的数码游戏! 伊丽莎白:「抱歉,是我错了。」 桂:这样才对……好了一边去,不要打扰我玩大富翁。 桂:哇啊啊啊,伊丽莎白,怎么突然打我脸! 4—— 又子:总督,下个目的地听说有烟花祭典,可、可不可以……让我们一起跟着你…… 河上:又子,不必如此拘谨,虽然总督是我们的上司,但他始终把我们当成伙伴,放松点。 又子:帅气迷人玉树临风霸气十足拥有刀雕般面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鬼兵队总督大人,下个目的地有烟花祭典,请允许我们跟随,保护您的安危! 武平:呼吁反对大江户青少年健全成长条例改正法案。(转身) 又子:去死啊,死萝莉控! 武平:不是萝莉控,是女权主义。 5—— 信女:巡逻街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卖甜甜圈的店铺,你帮我打包一份有各种口味的全家福。 (编辑简讯中) 铁之助:我大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犯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在他的脑海里拼凑出真相。 信女:真的假的? 铁之助:哎?信女小姐在和我说话吗? 信女:巡逻街道……你打……家福…… (修改简讯中) (发送成功) 佐佐木异三郎:什么鬼?家福是谁? 6—— 神威:真羡慕地球人,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多美食。 神乐:这一点我不认同阿鲁。 神威:看来你待地球那么久,都会挑食了。 阿伏兔:团长,身为哥哥跟妹妹说话语气还是这么冲呐。 神乐:不是挑食,是求生本能,你要是尝过蛋黄酱和煎蛋就明白了阿鲁。 神威:挑战夜兔的求生本能?还有竟然还有这种存在,真是想让人见一面呐。 阿伏兔: …… 神乐: …… 7—— 月咏:没想到有一天吾也会遇到这种难题。 晴太:所以……家长会到底谁陪我? 日轮:没想到吉原这几天突然忙起来,我和月咏根本离不开身,这可真不碰巧…… 银时:怎么都望向阿银我,事先说明我可是很忙的,早上要睡懒觉,中午吃完饭去打小钢珠,晚上找人去喝酒,没时间陪小孩子玩什么家长会过家家的…… 月咏:汝实在过于懈怠。 银时:哪里有?这每天日程安排都是这么规律的,阿银我可是一丝不苟地坚持到白天到黑夜的。 月咏/晴太/日轮: …… 8—— 小猿:身为忍者,在夜晚行动时必须来无影去无踪。 服部半藏:你好,忍忍外卖披萨到了—— 小猿:忍者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明明是富家公子为什么非要在晚上送外卖,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服部半藏:喂喂,跟踪狂女,你的忍者技巧都用来窥探某个白毛天然卷吧,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小猿:哈?什么叫窥探,明明是爱的关心好嘛! 服部半藏:啊!!!干嘛又用苦无扎我痔疮啊! 小猿:不小心手滑了—— 银时:唉呀,我也是……一!不!小!心!手!滑!了!大半夜在别人家门口吵架你们到底想干嘛! 小猿:银桑,就是这种表情~啊哈~请再用力一点…… 银时:你们忍者是不是都是这样,因为忍太久脑子憋坏了。 服部全藏:不是……替我抹一下痔疮膏,我痔疮破了……喂,别走啊! 银时:你们两个都给老子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