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吧!文曜少女!》 第1章 初舞台 后台化妆镜前的暖光灯在江户川乱步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用指尖捏着演出服领口的银线,镜子中少女的瞳孔亮得像闪烁着星火,耳麦里传来观众席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还夹杂着导播倒计时的声音:“练习生江户川乱步,还有三分钟进入候场区。” “今天,我要成为全场最耀眼的那颗星。”她对着镜子勾起嘴角,尾音轻得像落在琴弦上的蝴蝶。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领下方的徽章——那是《偶像共鸣计划》的标志,泛着冷白色的光。 镜子中的倒影模糊成一片。 六岁的乱步蹲在书房的地毯上,泛黄的《D坂杀人事件》摊开在膝盖上,窗外的蝉鸣声把夏日拉得漫长。 父母的实验室里永远亮着灯,她数过,从七点到十点,一共有三十二次脚步声经过书房门口,但没有一次停留。 “逻辑不会说谎。”小乱步把书签夹进“凶手是老板娘”那一页,用指节抵着下巴,“只要足够快、足够准,就能抓住所有真相。” “乱步同学?” 清甜的女声将记忆剪碎。 乱步转过头,看见樱井真琴捧着保温杯站在身后,发梢沾着发胶的反光,像缀着一颗小珍珠。 对方用指尖捏着杯柄,指节泛白,显然已经攥了很久:“我……我看你彩排的时候总是喝水,这杯是温的……” 乱步盯着那杯枸杞红枣茶,喉结动了动。 从小到大,除了便利店自动贩卖机里的罐装咖啡,这是第一杯有人特意递来的温水。 她伸手接过时,指尖碰到了樱井微凉的手背,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瞬间红透:“你……你的舞台设计真的很厉害!那个旋转步配合‘超推理’的光影特效……” “谢谢。”乱步喝了一口茶,甜得舌头有点发颤。 她望着樱井发亮的眼睛,想起上周彩排时,这个总是被分到边角位置的女孩,在练习室偷偷加练到凌晨。 “还有一分钟!”场务举着对讲机在后台喊道。 乱步把保温杯递回去,转身时听见樱井小声说:“我会给你加油的。”她的脚步顿了顿,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发尾扫过对方攥皱的演出服衣角。 候场区的气压降低了三度。 乱步穿着镶钻舞鞋转身,余光扫过人群——三个练习生挤在幕布后面,最中间的白石优奈正拿着粉饼盒补妆,镜子里映出她冷笑的弧度:“靠耍小聪明博眼球,真以为观众看不出是花架子?” 乱步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白石的“人心窥探”异能力她早有耳闻,能通过微表情读取对方的情绪——此刻对方眼尾上挑的角度,和上周淘汰练习生时一模一样。 “动机……”她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她需要制造话题来维持排名,而我的舞台关注度太高了。” “江户川乱步,准备!” 聚光灯落下的瞬间,乱步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她踩着鼓点跃起,银色裙摆绽开成半个月亮,耳麦里传来编舞老师的指令:“注意第二段的滑步,保持与伴舞的间距——” “咔啦!” 金属撕裂声盖过了音乐。 乱步的瞳孔骤然缩小,余光瞥见左侧的灯架晃了晃,二十公斤的LED灯盘正以自由落体的速度砸向她的头顶! “小心——”观众席传来尖叫声。 乱步本能地向旁边扑去,发尾扫过灯盘边缘,膝盖磕在地上火辣辣地疼。 导播立刻切断了直播信号,后台乱作一团,场务举着应急灯冲上台,摄像师的镜头还在晃动,照出灯架垂落的电线——绝缘皮被整齐地划开,铜丝断口泛着崭新的金属光泽。 “安静。” 乱步撑着舞台单膝站起来,发带散了半根,却笑得像发现了猎物的猫。 她闭眼0.1秒,所有细节在脑海中闪回:灯架的螺丝没有锈蚀的痕迹,电线切口呈45度斜角,和白石昨天训练时别在腰间的瑞士军刀吻合。 “各位观众!”她抓起掉在脚边的麦克风,声音比平时更响亮,“刚才的小插曲,不如算作我和舞台的‘推理游戏’?”说着她向伴舞使了个眼色,原本设计的定点站位瞬间改成了环形,“接下来的舞蹈,我需要大家和我一起找出‘凶手’——每跳完一段,就猜猜看是谁动了手脚?” 观众席先是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声。 伴舞们愣了两秒,立刻跟上她调整后的节奏。 乱步踩着灯架坠落的余震旋转,发梢扫过观众席第一排举着应援牌的女孩,对方的眼睛亮得像被点燃的星星。 “舞台共鸣度实时更新——江户川乱步,当前排名第三!” 评委席上,藤原悠马摘下黑框眼镜,用指节抵着下巴。 这位前国民男团的ACE向来表情管理精准,此刻却在镜片后眯起了眼——方才灯架坠落时,乱步侧扑的轨迹恰好避开了所有可能的二次伤害,那不是本能反应,而是经过计算的逃生路线。 “下一位练习生准备。” 谢幕时,乱步的演出服后背被冷汗湿透,但她依然挺直脊背向观众鞠躬。 退场时,场务搬开灯架的瞬间,她瞥见金属支架内侧有道浅浅的划痕——和白石惯用的左手握刀姿势完全吻合。 “江户川同学,留一下。”藤原的声音从评委席传来。 乱步转身,黑色西装裤在膝头折出利落的线条。 她走向导师席时,余光扫过后台角落——穿着米白色衬衫的少女倚着墙,发梢垂在锁骨处,正歪着头冲她笑。 对方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像融化的焦糖,腕间缠着绷带,在阴影里晃出一截雪白。 “那是……”乱步的脚步微微停顿。 “发什么呆?”藤原敲了敲桌面,语气还是惯常的毒舌,但眼里添了一丝兴味,“跟我来办公室。” 后台的风灌进来,吹乱了乱步额前的碎发。 她跟着藤原走向走廊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若有若无的轻笑,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你早知道设备有问题?” 藤原的声音在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响起。 乱步站在门口,望着他落在门框上的影子,想起幼年时解不开的逻辑题——这次,她决定先问个问题。 “老师。”她扬起下巴,眼里的光比舞台灯更亮,“如果我说,我不仅知道,还准备了后手……”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收拾舞台的动静,还夹杂着某个练习生的尖叫:“白石学姐的瑞士军刀不见了!” 而在看不见的角落,太宰治摸出兜里的绷带,慢条斯理地重新缠绕手腕。 她望着乱步消失在办公室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指尖轻轻碰了碰耳麦——方才直播切断前,她清楚地听见乱步说“找凶手”时,尾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真有意思。”她对着空气低语,转身走向练习室,鞋跟敲在地面上,“这次的游戏,我可要好好参与。” 第2章 谁在幕后推棋子? 藤原的办公室飘着冷萃咖啡的苦香,乱步站在米色地毯上,鞋跟压出的褶皱像道细微的裂痕。 “你早知道设备有问题?”导师的声音比舞台上的评判更锋利,金属钢笔在桌面敲出断续的节奏。 乱步望着他垂在膝头的手——指节因常年打歌服的袖扣勒出淡淡红痕,这是前偶像才会有的职业印记。 她歪了歪头,发梢扫过锁骨:“老师认为一个刚进组的新人,会提前三天在走位图上标好六个逃生点?” 藤原的钢笔顿住了。 三天前第一次合练时,乱步交的走位图上确实用红笔圈着六个坐标,此刻正对应灯架坠落时她侧扑的轨迹。 他摘下黑框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你在试探我。” “是老师先露出破绽。”乱步的指尖轻轻敲了敲他桌上的《偶像舞台安全规范》——书脊处压着半张监控截图,画面里白石优奈的身影在设备区逗留。 她笑起来,虎牙在暮色里闪了一下,“毕竟您看灯架的眼神,比看我跳《D坂》时专注三倍。” 藤原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扯松领带,靠回椅背:“出去。” 走廊的荧光灯有些晃眼,乱步刚拐过转角就听见皮鞋跟叩地的声响。 白石优奈站在消防通道前,米白衬衫扎进高腰西裤,腕间的珍珠手链随着抬臂动作轻响:“江户川同学的运气,比我想象中好。” “运气?”乱步停下脚步,两人之间隔着三步距离。 她注意到白石左手指甲上有新蹭掉的玫瑰色甲油。 “如果是‘人心窥探’的能力,应该能提前知道,我向来不依赖运气。” 白石的瞳孔骤缩。 这是她异能力的禁忌称呼,公司官方通稿只说她是“情感共鸣型”。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珍珠手链,直到珍珠勒进皮肤:“你最好别太得意。” “我得意的是——”乱步倾身凑近,青柠香味跟着传过来,“有人急着暴露破绽。” 白石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在消防栓上。 她望着乱步转身离开的背影,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像被戳破的气球。 宿舍的单人床硬得硌背,乱步趴在书桌上调出事故录像。 监控画面里,白石在更衣室换衣时故意碰倒衣架,趁场务弯腰捡衣服的空档,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外套口袋——两小时后,灯架支架出现划痕的位置,正对着她当时站立的角度。 “瑞士军刀。”乱步轻声念出后台工作人员的尖叫内容。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逐条写下时间线:白石借更衣室制造不在场证明→用能力诱导场务疏漏→破坏设备→嫁祸意外。 但屏幕的冷光里,她的嘴角却翘起了。 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将走位图的备份发给助理:“把这个传给舞台组,就说江户川练习生建议调整灯光覆盖范围。” 次日晨练时,舞蹈室的地板泛着不寻常的光。 白石踩着爵士鞋旋转时,踉跄了一下。 她本能地抓住旁边的把杆,却见脚边的镜面地板上,一滴油正缓缓扩散——是橄榄油,和她昨晚在便利店买的那瓶同一个品牌。 “白石学姐!” 惊呼声中,乱步第一个冲过来,伸手托住她的腰。 少女身上带着青柠味的体香,语气里是恰到好处的关切:“小心地上的油渍,可能是道具组搬火锅布景时洒的。” 白石的脸瞬间涨红。 她甩开乱步的手后退两步,却见其他练习生已经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要叫队医。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只是轻微扭伤,根本不足以影响训练。 “谢谢。”她咬着牙挤出两个字,转身时瞥见乱步藏在袖口里的手机屏幕——上面是某购物平台的“厨房用品”订单记录。 监控室的百叶窗拉着,藤原盯着屏幕里乱步搀扶白石的画面,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遥控器。 三天前的走位图被他调出来对比,红圈的位置恰好避开了油渍扩散区。 “这孩子……”他低声呢喃,指尖在“保存”键上顿了顿,最终按下“收藏”。 训练结束时,广播响起:“请全体练习生到主舞台集合。” 藤原站在升降台中央,西装革履像座精密仪器。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停在乱步发亮的眼睛上:“下一阶段主题——文学异能融合舞台。你们需要证明,偶像的舞台不只是歌舞,更是文学共鸣的具象化。” 乱步的手指轻轻蜷起。 她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像推理到关键处时的雀跃。 余光瞥见白石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三天后,分组讨论。”藤原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兴味,“我期待看到,谁能让文学与偶像真正共鸣。” 散场时,白石转身挡住乱步的去路。 她的瞳孔里跳动着某种锐光,嘴角却扯出个甜美的笑:“江户川同学,我选你当对手。” 乱步望着她身后晃动的舞台灯,想起昨夜推理时发现的细节——白石的瑞士军刀,此刻正躺在她宿舍抽屉的暗格里。 “好啊。”她歪头笑,“我等你。”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晨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调试灯光的声响,某个练习生的声音飘过来:“听说这次舞台要装感应装置,能实时显示共鸣度……” 白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乱步蹦跳着跑向练习室的背影,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快速输入:“准备第二套方案。” 而在看不见的角落,太宰治靠在安全出口的阴影里,腕间的绷带被风掀起一角。 她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指尖轻轻碰了碰耳麦,低笑出声:“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3章 人心窥探 主舞台的顶灯在午后三点准时亮起,照得练习生们的发梢泛着金色光芒。 乱步抱着笔记本坐在长桌尽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封皮——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近三天观察到的舞台数据:升降台的承重、灯光轨道的角度、地板缝隙的间距 她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金属油漆味,这让她想起昨夜在资料库翻到的《D坂杀人事件》舞台设计手稿,那油墨与机油混合的气息。 “江户川同学。” 白石优奈的声音像一片薄冰,从桌子的另一头滑了过来。 乱步抬起头,看见对方正转动着钢笔,银色的笔帽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光。 其他练习生自动往两边挪了挪,空出中间足有两米的距离——这是属于练习生的“安全区”,乱步想,不过很快就会被打破。 “我们组不如来个内部小考怎么样?”白石笑得甜得发腻,钢笔尖轻轻点在投影屏上的“文学异能融合舞台”几个字上,“听说你昨天帮我处理扭伤的时候,手机里还在看厨房用品呢?”她顿了顿,眼尾微微挑起,“乱步小姐这么聪明,破解个小谜题应该没问题吧?” 长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风的嗡嗡声。 “好啊。”她把笔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用红笔圈着“白石优奈行为模式:78%概率主动挑衅,22%概率迂回试探”,“不过得公平一点。”她抽出桌上的抽签筒晃了晃,“主题和搭档都抽签决定,如何?” 白石的瞳孔缩了缩,随即又舒展开成温柔的月牙形状:“听你的。” 当玻璃筒里的纸条被搅成漩涡时,乱步瞥见白石垂在桌下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弯曲,像是在按着什么开关。 她的异能力“人心窥探”需要接触目标的情绪波动,而抽签……正是最容易引发波动的时刻。 “《D坂杀人事件》 舞台机械谜题。”乱步捏着抽中的纸条,听见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机械谜题是上一季淘汰率最高的环节,需要在五分钟内破解机关式布景并完成表演。 她望向搭档抽签箱,最上面那张写着“樱井真琴”——情绪共鸣能力者,是最容易被干扰的类型。 “开始吧。”藤原的声音从监控室传来,舞台布景板缓缓升起。 乱步眯起眼睛:由金属框架构成的密室,墙上嵌着六盏感应灯,地面有三道可移动的木板,和《D坂杀人事件》里的旧书店布局一模一样。 她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感应灯的位置对应小说中目击者的视角,木板的移动轨迹应该模拟凶手逃离的路线。 指尖刚触碰到左侧墙缝,听见身后传来抽噎声——樱井正攥着衣角发抖,眼眶泛红:“我……我好像想起上次考核被淘汰的朋友……” 乱步用余光瞥见白石站在布景外,垂落的发丝挡住了半张脸,但挡不住嘴角的弧度。 人心窥探的能力发动了,通过引发他人的负面情绪来制造混乱。 她早该想到,白石会选择最能影响搭档的方式。 “真琴。”乱步抓住樱井发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对方猛地抬起头,“你闻闻看。”她把人拉到感应灯下方,“这灯用的是橙色调,和你上次在儿童福利院表演时的暖光灯一样。” 樱井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乱步记得三天前路过练习室,看见她给小朋友们表演时,特意调了橙光——那是能让人安心的颜色。 “对……对,小葵当时说像太阳。”樱井吸了吸鼻子,指尖轻轻碰了碰灯座,“我当时还说,偶像的光就是要像太阳,照到每个人心里。” 乱步感觉到对方的手不再发抖,“灯光!”她冲控制室比了个手势,六盏灯依次亮起,正好在木板移动的轨迹上投出明暗相间的光带。 樱井扬起笑脸,跟着光带的节奏踮起脚——情绪共鸣能力发动了,她把乱步的冷静、自己的安心,都融进了舞步里。 当最后一块木板归位时,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两人站在光锥里,感应屏上的共鸣度数字疯狂跳动:98.7! “好!”藤原的掌声从监控室传来,玻璃门被他用力推开,“这才是文学与偶像的共鸣!江户川,你把《D坂杀人事件》的推理节奏编成了舞步,机械机关成了叙事的一部分——”他指着还在闪烁的感应灯,“连灯光变化都对应着小说里目击者的心理波动!”练习生们的欢呼声炸开时,乱步注意到白石正攥着手机往后台走,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屏幕。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在“白石优奈行为模式”旁边补了一行小字:“异能力发动时会无意识摸左耳垂——下次可以利用。” 退场通道的风带着凉意,乱步抱着笔记本往练习室走,转过拐角时停住了。 太宰治靠在消防栓旁,腕间的绷带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下面雪白色的皮肤。 她歪着头笑,发梢沾着舞台的金粉,在阴影里像撒了一把星星:“推理真有趣呢。” 乱步眯起眼睛。 这个总在安全出口晃悠的女生,昨天训练时多留了二十分钟,把舞台的每个感应装置都摸了一遍;前天在食堂吃饭时,她特意坐在能看见所有练习生表情的位置——和自己观察白石的方式,像极了。 “你的话,我听不懂。”她扬起下巴,眼角的泪痣透着防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 太宰的笑容更深了,往前走了两步。 乱步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书墨香,混着点茉莉味,像图书馆角落放久了的推理小说。 “那下次,”她停在离乱步半步远的地方,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让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走廊尽头的练习室传来钢琴声,是《光与影之间》的前奏。 乱步望着太宰眼里跳动的光,喉咙发紧。 那是种久违的、让她想立刻翻开新一页笔记本的期待感。 她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怀里的本子——上面,“太宰治”三个字已经被她用铅笔轻轻圈起,旁边写着:“需要更多观察样本。” 练习室的镜子蒙着层薄汗,空调开得太猛,风掠过脖颈时带着凉意。 江户川乱步的指尖抵着节拍器,金属外壳被她摸得发烫——那是方才她反复按下暂停键留下的温度。 “三段式节奏。”她转身时马尾辫扫过肩,笔记本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响,“第一段4/4拍对应《雪国》里列车驶入隧道的压抑,灯光从暖黄渐暗;第二段切3/4拍,松尾的‘意境具现’正好铺陈晨雾,这时候——”她指向舞台左侧的追光灯,“这里要闪三次,模拟雪粒撞在车窗上的节奏;第三段…………” “够了。”石川由纪的军靴重重碾过地板,火红色发梢跟着甩起来,“你这是跳舞还是解数学题?我学《金阁寺》解构结构,不是来数小数点后几位的。”她抄起放在音响上的毛巾甩在肩头,金属环耳坠磕出叮当响。 松尾铃子正对着镜子调整发带,闻言指尖顿了顿。 她素白的裙角扫过地垫,镜子里的倒影微微扭曲——那是她“意境具现”能力发动时的涟漪。 “确实。”她声音轻得像片雪,“舞蹈该有情绪流动,不是被公式框死的。”说完便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发带的流苏。 乱步的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她望着两人的背影:石川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腰,那是方才重复高难度旋转时扭到的;铃子的发带穗子被扯得变了形,露出底下淡粉色的皮筋——和她上周在便利店买的那盒同款。 “我知道了。”她把笔记本按在胸口,指节在硬壳封面上压出白印,“午休时我再确认下。” 练习室的门“咔嗒”一声合上时,乱步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她打开手机里的彩排录像,指甲盖抵着屏幕边缘逐帧拖动——昨天樱井的踮脚动作比音乐慢了0.3秒,正好是光带亮起的间隙;松尾的转圈轨迹偏移15度,刚好错过意境具现的最佳光区。 笔记本摊开的纸页上,时间轴被红笔画成了蛛网。 她咬着铅笔头,在“铃子发带流苏长度”旁标了个问号——或许情绪波动会影响能力精度? 下午彩排时,编舞老师藤原的哨声格外清亮:“松尾,往左偏20厘米!石川,下一个踢腿等光闪完再起——对,就是现在!” 镜子里的画面流畅起来。 铃子的裙裾荡开时,晨雾般的白光恰好漫过她的脚踝;石川的踢腿带起风,正好卷走了最后一束暗黄的追光。 感应屏上的共鸣度从82.1跳到89.3时,藤原拍着大腿笑:“江户川的时间轴模型管用!” 乱步站在角落翻笔记本,余光瞥见白石优奈缩在后台阴影里。 那女生的左耳垂被她捏得泛粉,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绷紧的下颌线。 当晚复盘会,练习室的投影幕布泛着幽蓝。松尾铃子攥着平板的手在抖,屏幕里的画面跳得飞快:乱步的身影总在镜头正中央,石川的踢腿被剪到只剩半秒,她自己的晨雾特效干脆被截成了碎片。 “为什么每次调整后,你都‘恰好’在C位?”铃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是用了推理能力操控我们的走位吗?” 乱步没说话。 她接过平板时,指尖触到铃子手背的凉——和雪国列车车窗上的霜一个温度。 投影幕布切换的瞬间,她的笔记本“啪”地拍在桌上,纸页哗啦翻到最新记录:“15:07:23,松尾走位偏移18cm;15:08:11,石川踢腿延迟0.2秒——”她调出自己备份的完整录像,“这里,”激光笔红点停在画面边缘,“白石剪辑时把松尾的意境具现和石川的结构解构剪进了黑场。” 投影幕布上,被剪掉的片段重新拼接:铃子的晨雾漫过整面舞台时,观众席的荧光棒跟着亮起;石川的踢腿撞碎光束时,感应屏的共鸣度飙升了5个点。 “我不会用能力操控情绪。”乱步的声音轻得像翻书,可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我只是……想让这支舞变得更好。”她看向铃子发红的眼尾,又转向石川攥紧的拳头,“如果你们觉得我太理性……”她笑了,露出点虎牙,“那我们就用感性来配合——只要你们愿意相信。” 沉默漫过整间练习室。 松尾铃子的指尖慢慢松开平板,发带穗子垂下来扫过手背。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鞋跟在地板上轻轻点了三下——和《雪国》里列车进站的节奏一模一样。 “下次练习……”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得让所有人听见,“你来带我们走位吧。” 石川由纪把军靴往地上一跺,震得桌上的矿泉水瓶跳起来:“老子可只信结果!”但她扯了扯乱步的袖子,耳坠晃得更快了,“等下加练,你教我数节拍。” 乱步的笔记本被风吹得翻页,最新一页上,“松尾铃子”和“石川由纪”的名字旁,各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后台的脚步声轻了。 太宰治缩在转角阴影里,腕间绷带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她望着练习室透出的暖光,嘴角的笑意像春雪初融——直到听见藤原老师的咳嗽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各位。”藤原抱着一沓文件推门进来,眼镜片在灯光下闪了闪,“明天早上……”他扫过众人发亮的眼睛,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先好好休息。” 乱步望着藤原欲言又止的模样,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藤原老师握文件的力度比平时大20%,封皮有‘个人创意秀’字样压痕——”她抬头时,正撞上太宰治转身离去的背影,发梢的金粉在走廊里撒成一串星子。 夜风卷着新的悬念钻进练习室,吹得投影幕布哗哗作响。 《D 坂杀人事件》(D 坂の殺人事件)是日本推理小说宗师江户川乱步的代表作之一,发表于 1925 年,是其笔下经典侦探角色 “明智小五郎” 的首次登场之作,标志着日本本格推理小说的成型。故事以离奇的密室杀人案为核心,融合了悬疑、心理惊悚与对 “异常心理” 的探索,展现了江户川乱步独特的 “变格推理” 风格。 《光与影之间》(光と影の間)是日本作家渡边淳一创作的短篇小说,收录于其同名短篇小说集,以医疗场景为背景,探讨了命运的偶然与人性的复杂,延续了他对生命、**与境遇的深刻洞察。 《雪国》(ゆきぐに)是日本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川端康成的代表作,也是日本近代文学史上的巅峰之作,以极致的 “物哀” 美学、空灵的意境和对虚无与美的深刻探讨闻名于世。小说最初于 1935 年开始连载,历经 14 年修改完成,被誉为 “日本现代文学的最高杰作”。 《金阁寺》(きんかくじ)是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的代表作之一,发表于 1956 年,以 1950 年真实发生的 “金阁寺纵火事件” 为原型,通过少年沟口的视角,讲述了对极致之美从痴迷到毁灭的心理历程,是一部探讨美、罪恶与存在意义的哲学性小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人心窥探 第4章 陷阱 藤原悠马推了推眼镜,封皮上“个人创意秀”的烫金压痕在灯光下闪了闪。 练习室里的空气绷紧,松尾铃子的发带穗子不再轻晃,石川由纪的军靴尖无意识碾着地板。 “规则很简单。”导师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布料,“限时三分钟,独立舞台。必须融合异能——但不是用能力碾压观众,是让观众‘共鸣’。”他扫过众人微变的脸色,唇角扯出点冷意,“上周有人用‘意境具现’把观众席泡进雨里,结果共鸣度反而跌了五个点——知道为什么?” 乱步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住。 她想起铃子的晨雾曾让荧光棒自发亮起,那时观众不是被能力操控,是被“美”触动。 “因为你们总想着‘用能力证明自己’。”藤原的指节敲在桌上,震得乱步的笔滚出去半寸,“但观众要的是‘被理解’。”他把文件推到中央,封皮上“创意提案表”几个字刺得人眼睛发酸,“明天中午截止提交,自己想。” 练习室的门“咔嗒”合上时,乱步的笔尖已经在纸页上划出深痕。 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樱花树,笑出声——樱花、密室、推理,这不就是最好的舞台? “密室逃脱 文学谜题。”她对着空气比划,指尖在虚空中划出轨迹,“观众席变成封闭房间,我用‘超推理’破解藏在布景里的《D坂杀人事件》线索,每解开一个谜题,灯光就亮一分——最后灯全亮时,他们会发现所有机关都是《心理测验》里的经典桥段。”她翻到新一页,快速记下“观众互动按钮”“限时解谜提示”,笔尖几乎要戳破纸张。 直到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太宰治抱着杯热可可倚在门框上,发梢的金粉在逆光里像撒了把星子。 她的绷带滑到手肘,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乱步酱在想什么有趣的点子?” 乱步的笔记本“啪”地合上。 她望着太宰眼里流转的笑意,想起昨晚转角处那道阴影——原来不止她在观察别人。 “没什么。”她把本子塞进帆布包,动作比平时重了两分,“反正你这种骗徒,肯定又要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太宰的笑纹更深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可可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沿着指缝往下淌:“那可说不定哦。” 第二天提案会上,乱步的笔尖悬在“密室逃脱”四个字上方,听见主持人念出“太宰治”的名字。 “我的舞台叫《人间失格·现实解咒》。”太宰站在投影前,发梢的金粉随着动作轻扬,“用俳句为引,用‘人间失格’抵消三位练习生的异能——”她调出预览视频,画面里松尾的晨雾消散,石川的踢腿动作失去了光束碎裂的特效,“当能力失效时,他们最本真的表演,才是最真实的光。” 乱步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的“密室”和太宰的“解咒”像两块磁石,在提案表上撞出火花。 更让她皱眉的是观众席的反应——评委们交头接耳,摄像镜头几乎要贴到太宰脸上。 “这根本是抄袭!”石川由纪拍桌的动静震得矿泉水瓶跳起来,“乱步昨晚才说要搞互动解谜,你今天就搞能力抵消——” “由纪。”松尾铃子轻轻拽她袖子,“太宰桑的舞台理念和乱步桑不同。”她转向太宰,眼尾的红痣微微发颤,“你是想……让我们看见没有能力时的自己?” 太宰的目光扫过乱步发白的指节,又落回铃子身上。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剥掉糖纸,才能尝到糖芯的甜。” 表演当天,乱步站在后台监控屏前,指甲在金属栏杆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太宰的舞台开始时,她的“超推理”自动启动——0.1秒内,她理清了所有可能:俳句的平仄对应灯光明暗,“人间失格”的释放时机卡在每句尾字,被抵消能力的练习生会有0.3秒的无措期……但监控屏里的画面却像被揉皱的纸。 太宰的声音像沾了晨露的芦苇:“春樱落,雾散时——” 松尾的晨雾“唰”地消失,她愣了一瞬,却反而踮起脚尖转了个圈。 没有雾气托举,她的裙角扬起更利落的弧度。 “刀光碎,声未止——” 石川的踢腿没有撞碎光束,军靴却结结实实踢在空气里,带起的风掀起了前排观众的发丝。 “人间事,最真实。” 太宰的绷带无风自动,观众席爆发出尖叫。 乱步凑近屏幕,这才发现那些观众不是被能力操控,而是自发站起,眼睛里亮着和松尾、石川一样的光。 “她没打算赢。”乱步开口。 旁边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她却浑然不觉,“共鸣度实时排名里,她的分数在涨,但没冲第一——她在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当能力失效时,练习生和观众能否靠“真实”产生联结? 后台的门被推开时,乱步的笔记本已经记满三页。 太宰的发梢还沾着金粉,绷带歪歪扭扭缠到小臂,却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乱步酱在找我的破绽?” 乱步合上本子,指节抵着下巴:“你的节奏没有逻辑链。”她盯着太宰腕间松垮的绷带,“0.1秒推理告诉我,你要么有第二能力,要么——” “要么我在跟着心走。”太宰打断她,笑容淡了些,“你知道吗?我从小被要求‘完美复刻太宰治’,连哭都要像《二十世纪旗手》里写的那样。”她伸手碰了碰乱步的笔记本,“直到觉醒‘人间失格’,我才发现——抵消别人的能力,其实是想抵消‘被定义的自己’。” 乱步的呼吸顿住。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被说“怪物”“没有心”,想起用推理小说构建的世界,懂了太宰眼里那丝偏执的光。 “那你为什么要在舞台上削弱别人?” 太宰的指尖轻轻抚过乱步笔记本封皮上的樱花贴纸:“因为我想看到他们真实的模样。就像……”她抬眼笑,“想看到你的。” 次日公开练习,太宰提出要和乱步合排双人舞。 “我会释放‘人间失格’。”她晃了晃手腕,绷带在灯光下泛着白,“铃子的‘意境具现’会失效,你要调整编舞。” 乱步的瞳孔缩了缩。 音乐响起时,铃子的晨雾果然没出现,舞台背景板露出光秃秃的金属支架。 她下意识要皱眉,却见太宰已经伸出手——不是按原计划托举,而是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 乱步的0.1秒推理瞬间启动:铃子的走位会比平时快0.2秒,石川的踢腿会因为没有光束延迟0.1秒,太宰的重心偏左15度……她笑了,指尖点在太宰掌心:“跟我走。” 音乐**时,乱步拉着太宰转了个圈。 没有晨雾,没有光束,她们的影子在金属支架上拉出细长的线,却比任何异能都更耀眼。 “一个在拆解世界,一个在重建秩序。”藤原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你们很配。” 谢幕时,太宰凑到乱步耳边,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垂:“你不是推理机器,也不是神童。你是……活着的人。” 乱步的心跳快了一拍。 她望着太宰发梢的金粉,第一次觉得自己笔记本上的逻辑链,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练习室的广播响起:“请注意,官方将于今晚八点发布重要预告——” 乱步抬头,看见窗外的晚霞把玻璃染成蜜色。 太宰的手还搭在她肩上,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 明天会是什么? 跨组对抗赛? 还是更难的谜题? 她低头翻开笔记本,最新一页上,“太宰治”三个字旁边,多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练习室的广播声像颗坠入心湖的石子,惊得乱步睫毛颤了颤。 她仰头望向天花板的扩音器,蜂蜜色的晚霞正从玻璃窗淌进来,在太宰搭在她肩上的手背上镀了层暖金。 “请注意,官方将于今晚八点发布重要预告——” 机械音刚落,太宰的手指就轻轻戳了戳她后腰:“要一起看吗?”尾音带着点促狭的上扬,像根羽毛扫过乱步紧绷的神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笔记本,指节泛着青白。 “嗯。”她简短应了声,喉结动了动。 笔记本最新一页的“太宰治”旁边,那朵歪歪扭扭的小花被压出浅浅折痕——是刚才无意识捏出来的。 八点整,两人挤在练习室的小电视前。 乱步的膝盖几乎要贴上太宰的,能闻到对方发梢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偶像共鸣计划》跨组对抗赛正式启动!”主持人的笑脸在蓝光里格外刺眼,“每组将抽取限定主题设计舞台,现场由专业评审与观众实时评分,末位组全员淘汰。” 乱步的指甲掐进掌心。 淘汰两个字像冰锥扎进脊椎,她想起初入训练营时看见的空衣柜——前一批被刷掉的练习生留的。 “现在公布各队主题抽选结果——” 镜头切到透明抽签箱,乱步盯着自己队伍的编号牌被主持人夹起。“文曜组,主题:文学迷宫。” “对手组为黑泽遥斗带领的精英队。” 电视里切出黑泽的采访片段。 那个总穿着银灰色高领毛衣的男生靠在训练室落地窗前,“江户川选手的’超推理‘?”他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自己太阳穴,“不过是把舞台拆成零件的花拳绣腿。真正的舞台需要灵魂共振,不是逻辑拼图。” 弹幕瞬间炸成白色弹幕海。 乱步看见几条刺目的评论飘过:“乱步每次舞台都靠异能力作弊吧?”“没有晨雾光束她还能跳吗?” “啪。” 太宰伸手关掉电视。 练习室陷入寂静,只有空调嗡鸣。 乱步望着黑屏里自己泛红的眼尾,听见太宰说:“要生气吗?” “生气?”她扯了扯嘴角,喉咙发紧,“他说的对一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笔记本封皮,“舞台是需要灵魂,但他不知道——”她猛地抬头,瞳孔里跳动着锐光,“我的推理,从来不是拆零件。” 那天之后,练习室的灯总亮到凌晨三点。 乱步抱着笔记本蹲在舞台布景堆里,拿量尺反复测量聚光灯的角度。 她发现当追光灯从45度角打下来时,金属支架的影子会在地面形成类似《阴翳礼赞》里的明暗渐变——那是黑泽异能力的视觉干扰原理。 “在偷师?” 熟悉的茉莉香漫过来,太宰抱着两杯热可可倚在幕布杆上。 她今天没缠绷带,手腕上淡粉色的疤痕像朵褪色的花。 乱步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又触电般缩回。 “破解。”她举起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视觉残留0.3秒”“动态模糊阈值”,“他用阴翳制造错觉,我要让错觉变成我的武器。” 太宰笑出声,“那要不要试试闭着眼睛跳舞?”她歪头,“如果不能靠眼睛,你还能相信什么?” 第二天练习室的灯全灭了。 黑暗里,乱步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她能听见太宰的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的轻响,像鼓点般规律。“左移三十厘米。”太宰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带着点回音,“对,再转半圈——” 乱步的指尖擦过冰凉的幕布杆。 没有光,她的“超推理”像被蒙住了眼睛。 但奇怪的是,太宰的脚步声、呼吸的间隔、甚至发梢金粉摩擦空气的细微响动,都在她脑海里织成一张网。 当她跟着那声音跃起时,落地的位置分毫不差。 “原来耳朵比眼睛更诚实。”她摘下单反眼罩,汗水顺着下巴滴在领口,“你怎么想到的?” 太宰歪头替她擦掉额角的汗:“因为你总说‘逻辑是唯一的光’。”她的拇指停在乱步眼角的泪痣上,“但光太刺眼的时候,总得试试别的路。” 实战演练那日,藤原导师抱着手臂靠在观众席第一排。 乱步站在舞台中央,望着四面竖起的镜面墙——这是她熬了三夜设计的“迷宫”。 当音乐响起时,黑泽的“视觉干扰”特效在镜面上投出重重叠叠的阴影,却反而让每个反射的身影都成了推理谜题的线索。 “注意第三面镜的倾斜角。”乱步低声说。 太宰的“人间失格”适时展开,所有异能力特效坍缩成光点。 镜墙里的乱步分身们同时抬手,指尖指向同一方向——那是黑泽惯用的干扰源位置。 “漂亮。”藤原推了推眼镜,嘴角终于翘了半寸,“你们让文学性和逻辑性在舞台上打了个完美的结。” 比赛前夜,乱步在更衣柜里发现了张纸条。 字迹歪歪扭扭,像刻意伪装的:“小心你的脚踝。”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闪回三天前的练习——黑泽站在侧幕条后,目光扫过她落地时微撇的右脚,原来他早就在观察她的弱点。 “乱步?” 太宰的声音从更衣室门口传来。 乱步迅速把纸条塞进裤袋,抬头时已恢复嚣张的笑:“有事?” “给。”太宰抛来罐能量饮料,铝罐在暖黄灯光下泛着银光,“别输了,不然我就没人可以玩推理游戏了。”她倚着门框,发梢的金粉在空气里飘成细雾,“毕竟……”尾音放软,“我想看你赢的样子。” 乱步捏着饮料罐,凉意透过掌心漫到心口。 她想起这三天里,太宰陪她熬的每个深夜,在黑暗中引导她的每声指令,还有刚才演练时,对方望向她的眼睛——像盛着星光的深潭。 “那你得帮我守住终点线。”她扬起下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翘,“毕竟……”她低头盯着饮料罐上凝结的水珠,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也想看你赢的样子。” 后台的电子屏开始倒计时。 乱步望着镜子里自己涨红的耳尖,听见太宰在身后整理发饰的响动。 明天的舞台上,镜面墙会映出她们的影子,黑泽的阴翳会被她们的脚步碾碎,而那些质疑的声音—— 她摸了摸裤袋里的纸条,把它折成更小的方块。 “该上场了。”太宰的手搭在她肩上,温度透过演出服渗进来,“这次,我们一起拆了他的迷宫。” 乱步望着两人交叠在镜中的影子,笑了。 她打开笔记本,在“太宰治”旁边的小花下面,画了把小小的钥匙。 后台的幕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外面黑压压的观众席。 倒计时的红光映在她们脸上,像即将点燃的星火。 第5章 迷宫 后台的电子屏红光刺得人眼睛发酸,江户川乱步捏着演出服的袖口,指节泛白。 观众席的喧嚣从幕布缝隙钻进来,像涨潮的海水,逐渐漫过她的耳膜。 三天前那张歪扭纸条还在裤袋里硌着大腿,黑泽遥斗站在侧幕条后的视线在她眼前闪回。 “你们的舞台,要么是奇迹,要么是笑话。” 藤原悠马的声音像根冰锥,精准扎进乱步紧绷的神经。 她转头,看见导师抱着臂靠在化妆台边,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倒计时的红光,“黑泽的视觉干扰能同时制造七重虚影,上轮他让评委错把伴舞认成主唱。”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乱步微撇的右脚踝,“而你,连落地都带着旧伤的惯性。” 乱步的后槽牙咬出点疼。 她想起昨夜在练习室,太宰半跪着帮她绑护踝时说的话:“痛觉会让人更专注,不是吗?”此刻那圈弹力绷带正贴着皮肤发热,像道无声的誓约。 “那就让他们记住这个笑话。”她扬起下巴,嚣张的笑里带着点破釜沉舟的狠劲。 余光瞥见太宰站在五步外,发梢的金粉在通风口的风里轻轻摇晃,像撒在暗夜里的星屑。 警报声骤然响起。 舞台灯光应声熄灭,黑暗中只听见太宰的轻笑:“该拆迷宫了。”她伸出手,指尖擦过乱步的手背,温度像团小火焰。 乱步鬼使神差地勾住她的小拇指——这是三天前她们在练习室定的暗号,“当逻辑卡壳时,跟着直觉走”。 聚光灯在头顶炸开的瞬间,乱步的呼吸停滞了半拍。 整个舞台被切割成无数镜面碎片,从地面到穹顶,每一寸空间都映着她们的影子。 黑泽的异能力正顺着镜面蔓延,观众席的欢呼声扭曲成重叠的杂音,连评委席的荧光牌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重影。 “是反射频率干扰。”乱步闭了闭眼,0.1秒内理清视网膜传来的所有光痕——镜面的倾斜角、灯光的波长、黑泽站在左侧升降台的呼吸节奏。 她睁开眼时,瞳孔里跳动着细碎的光斑,“他在用每0.3秒一次的反射延迟制造错位感。” “那我来打破节奏。”太宰的声音近在耳畔。 乱步转头,正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睛里——那潭星光比三天前更亮了些。 下一秒,太宰的“人间失格”如涟漪般荡开,所有镜面里的虚影坍缩成金色光点,像被戳破的泡泡。 三秒。只有三秒的空窗期。 乱步的脚尖精准点在第三块镜面的接缝处,旧伤在落地时抽痛,但她的大脑已经跳过了痛感。 舞步顺着镜面的折射角铺开,每一步都在观众视网膜上烙下更深的印记——这是她昨夜对着镜子练了十七遍的“锚点走位”,专门用来在视觉混乱中建立“唯一真实”。 音乐拔高。 太宰的手指轻轻搭在她后背,推动着她转向主舞台。 乱步知道这是信号:该切换主导权了。 她退后半步,让太宰的身影占据聚光灯中心。 对方的舞步像团流动的雾,却又精准地踩着她在笔记本上标注的“情绪爆发点”——这是只有她们才懂的密码:乱步用逻辑拆解舞台,太宰用感性填满缝隙。 黑泽的干扰再次袭来。 这次镜面里的虚影更密集了,连评委席都传来小声的惊叹。 乱步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她能看见黑泽站在升降台边缘,指尖微微发抖——那是异能力过载的征兆。 “左边第四块镜。”她贴着太宰的耳际低语,“他的能力源在那后面。” 太宰的脚步变急,带起的风掀起了乱步额前的碎发。 当两人的影子重叠在第四块镜前时,乱步抬手按住镜面,指甲在玻璃上敲出清脆的响。 后台的灯光控制组像收到指令般,一束追光精准地打在镜面上——黑泽的虚影在强光下扭曲成碎片,他的脸终于从混乱中浮现,瞳孔里写满错愕。 音乐戛然而止。 乱步的呼吸撞在喉咙口,汗水顺着后颈滑进演出服。 她望着台下沸腾的观众席,那些举着“文曜”灯牌的手像片光的海洋。 评委席上,藤原推了推眼镜,嘴角翘得比三天前更明显。 “这不是一场表演,是一场博弈。”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文学性和逻辑性的博弈,赢的是——” “文曜!”观众席的呐喊打断了他的话。 乱步转头,正对上太宰亮晶晶的眼睛。 对方发梢的金粉落了些在她肩头,像撒了把星星。 “你刚才,是在帮我?”乱步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太宰眨眨眼,伸手替她擦掉额角的汗:“我只是想看你能走多远。”她的指尖还沾着舞台妆的闪粉,在乱步脸上留下道银亮的痕,“毕竟……”尾音放软,“能陪我玩这种推理游戏的,只有你啊。” 后台的走廊有些暗,乱步抱着外套往练习室走时,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黑泽遥斗的演出服还没换下,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的汗渍。 他盯着乱步的眼睛,声音低得像耳语:“你的逻辑……太完美了。” “因为我知道,有人会补上我无法理解的情感。”乱步歪头笑了,眼角的泪痣被汗水润色的极其显眼,裤袋里的纸条被她捏成了更小的方块,“比如……信任。” 她绕过黑泽往前走,听见对方在身后轻声说:“下一次,我会让你看见更复杂的迷宫。” 文曜的练习室里,暖黄的灯光漫过每个人的脸。 铃子正踮脚调整音响,发梢沾着未卸干净的舞台妆。 乱步推开门时,她刚好转身,手里的CD“啪”地掉在地上。 “抱歉!”铃子弯腰去捡,乱步却注意到她泛红的眼尾。 少女的手指在CD盒上微微发抖,像片被风吹乱的叶子。 “要帮忙吗?”太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铃子猛地摇头,却在抬头时撞翻了旁边的水杯。 清水漫过地板,倒映着天花板的灯,像片涨潮的海。 乱步盯着那滩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藏在平静的水面下,缓缓浮出。 文曜练习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可铃子的后颈还是沁出薄汗。 她盯着音响上跳动的数字,14:00的红色光斑刺得眼睛发酸——这是今天第三次调整排练时间。 “铃子姐,发什么呆呢?”中原中也抱着护膝从地垫上弹起来,发梢的蓝挑染晃得人眼花,“刚才评委说我们的‘意境衔接’像被剪刀剪过,今天必须把《雪国》的冷冽感和《人间失格》的破碎感揉成一团!” 国木田推了推方框眼镜,把分镜表拍在她面前:“松尾桑,你的’意境具现‘是关键。上次舞台上你只维持了三分钟,这次要撑满整支舞。” 铃子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分镜表上自己的名字,墨迹在视网膜上晕成模糊的团——就像昨天更衣室里,白石优奈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搭在她肩上时,所有声音都变远了。 “开始吧。”乱步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她抱着笔记本坐在地垫边缘,发顶翘起的呆毛随着动作颤了颤,“我数三二一,中也起拍。” 音乐响起的瞬间,铃子的后颈泛起凉意。 这不该是《雪国》的冷。 她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睫毛上的碎钻闪得刺眼——本该是雪粒落在睫毛上的清透,此刻却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眼眶。 “松尾桑!”国木田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情绪太沉了!” 铃子想调整呼吸,可胸腔里像灌了铅。 她看见自己的指尖开始泛青,镜面上缓缓凝结出白雾——那是“意境具现”失控的征兆。 “停!”乱步拔高声音。 音乐戛然而止。 铃子踉跄着扶住镜子,白雾顺着镜面爬下来,在地板上凝成细小的冰碴。 中也蹲下身摸了摸,指尖立刻缩回:“这温度……比上次低了五度不止。” “铃子?”太宰治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温凉的掌心贴上她发烫的后颈,“你在发抖。” 铃子抬头,她张了张嘴,却想起白石优奈在更衣室说的话:“他们需要的是完美的工具人,不是会哭会怕的松尾铃子。” “我没事。”她别开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来一次。” 第二遍排练开始得更快。 铃子盯着乱步发顶的呆毛,试图用那抹翘起的弧度锚定现实。 可当舞蹈进行到第二段,她的视线扫过观众席方向——白石优奈正倚在栏杆上,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耳垂。 冰碴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咚!” 铃子的膝盖砸在地板上。 她望着镜中自己扭曲的倒影,冰碴扎进手背的疼都比不过心脏的钝痛——那些她拼命压抑的情绪决堤:被父母锁在琴房练琴的童年、因为“意境具现”被同学称作“怪物”的初中、第一次站在舞台上时台下的嘘声…… “铃子!”乱步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 她扑过来时带翻了旁边的保温杯,温水溅在冰碴上腾起白雾。 少女的手指扣住铃子手腕,温度高得惊人:“看着我,松尾铃子。你现在的情绪,不是你的。” 铃子猛地抬头。 乱步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像面不会说谎的镜子:“你上周三在便利店帮老奶奶搬米时,眼睛是亮的;前天给中也包扎膝盖时,嘴角是翘的。现在……“她的拇指轻轻摩挲铃子手背的冰碴,”现在你的眼睛里,有别人的影子。” 冰碴在乱步掌心融化成水。铃子想起三天前的更衣室。 那天她抱着演出服推门,正撞见白石优奈对着镜子补妆。 对方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在镜面上敲了两下,转身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松尾桑?我刚才在想,你这样敏感的性格,要是’意境具现‘失控了……会不会很有趣?” 当时她只当是挑衅,可此刻回忆起白石碰耳垂的动作,和自己每次情绪崩溃前无意识摸左耳垂的习惯—— “是心理暗示。”乱步压低声音,温热的吐息扫过她耳尖,“白石的‘人心窥探’能读取情绪,她在你身上埋了锚点。” 铃子的呼吸顿住。 她想起白石每次说话时,指尖总会有意无意划过耳垂;想起自己这几天总在排练前莫名心慌,像被人攥住心脏慢慢收紧。 “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乱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昨天排练的录像,“你看这段。” 画面里的铃子眼神清明,冰碴只在脚边凝成薄霜,连国木田都在点头。 乱步拖动进度条,停在她踉跄的瞬间:“这里,你摸了耳垂。”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乱步发亮的眼睛:“白石在你身上种了情绪种子,每次她碰耳垂,你就会触发负面记忆。但你看……“她点开另一段未剪辑的练习录像,”你原本的’意境具现‘,是能把雪下得像月光的。” 铃子盯着屏幕。 画面里的自己在笑,冰碴从指尖飘起时带着细碎的银光,像雪国的夜樱。 她想起第一次觉醒能力时,母亲尖叫着摔碎了她的镜子——可此刻镜中人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我帮你守住节奏。”乱步把手机塞回口袋,“明天公开练习,我们再来一次。” 第二天的练习室坐满了其他练习生。 白石优奈坐在最前排,酒红甲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三,二,一。” 音乐响起的刹那,铃子的视线牢牢锁住乱步发顶的呆毛。 当舞蹈进行到第二段,她瞥见白石的指尖抬起—— “跟着我呼吸。”乱步的声音像根细线,精准地缠住她飘摇的情绪,“吸气,雪落的声音;呼气,心跳的声音。” 铃子的指尖泛起凉意,但这次冰碴没有凝结成刺。 它们顺着她的动作飘起来,在半空折射出七彩的光,像雪国的晨雾里裂开的朝阳。 “停!”国木田的声音带着颤抖,“这……这是《雪国》里‘银河倾泻’的场景!” 观众席响起掌声。 铃子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冰碴在发间闪烁,像缀了满头顶的星子。 她转身看向乱步,少女正冲她比了个只有两人能看见的推理手势——食指抵着太阳穴,像在说“我看穿了”。 “谢谢你没拆穿我。”谢幕时,铃子凑到乱步耳边。 乱步歪头笑,发顶的呆毛晃了晃:“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 远处,太宰治靠在练习室门口。 她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耳垂——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像有团火在烧。 “叮——” 广播声响起:“请全体练习生注意,个人创意秀分组名单将于今晚八点公布。” 乱步抬头,正撞见太宰似笑非笑的眼神。 对方的发梢落着从窗外飘进来的冰碴,在灯光下闪得人晃眼。 “乱步酱。”太宰慢悠悠走过来,“你说……我们会不会抽到同一组?” 少女的尾音裹着糖,甜得像是某种预谋已久的陷阱。 本来分类选了原创的,但是突发奇想问了一下ai,我这种可能放同人更合适,着急忙慌的改了(汗流浃背了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