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留子把榜一爹骂掉马后》 第1章 兔子与狗 [恭喜主播宁宁,荣登北美区W城新人榜TOP1!本月收益已到账] 这是一款名为“夜声”的陪聊App,主打声音陪伴,不露脸、全靠开麦、搞暧昧氛围吸人气。 宁稚然作为本月的新主播,注册账号刚满三十天,靠一嗓子天赋异禀的声音,一个月就成了加某国,W城人气Top1。 只可惜,这个第一名听起来风光,其实并没有什么含金量。W城地广人稀,总共做主播的,加起来才不超过几十个。他这个第一……属实胜在坚持开播。 还好宁稚然攒了不少死忠粉。 [恭喜宁宁top1!今晚是不是能听到老公唱歌了?] [老公声音今天好好听,喜欢喜欢喜欢,甜兔子你一定要每天直播啊啊啊啊] 宁稚然望着自己的兔子动漫头像,笑道:“谢谢各位,既然冲到榜一了,那我给大家唱首歌,祝大伙儿今年都顺顺利利,赚钱多多。” 直播界面开始弹出礼物提示,小星星、皇冠、玫瑰,全在飞,弹幕全是夸赞。 宁稚然在后台选了首BGM,气沉丹田,开唱。 他一边卖艺,边死死盯着屏幕上乱飘的礼物。 好想要一个嘉年华。 好想要一个嘉年华。 嘉年华是平台价格最高的礼物,一个华子相当于3000大钞,平台抽成一半之后,他还能到手1500元子。 可从开播到现在,他连一个嘉年华都没见过。 宁稚然本不该为钱焦虑的。 留学前他家境也不算差,爸爸是做生意的,妈妈早就改嫁,爸爸花钱给他送出了国。可偏偏赶上这两年经济不景气,他爸那边的公司黄了,父母为了他那点学费互相推诿,都认定对方有钱,没人给他出生活费。 被当作皮球踢的宁稚然认了命,在上个月,彻底开始了直男卖艺生涯。 他本来想,要不去做露脸的擦边主播算了。 宁稚然确实有那个条件。 他还记得出国前,在微博发过张自拍。典型的下垂眼,天生一双浅琥珀色的澄澈瞳孔,看谁都像自带美瞳。就这脸,这五官,放在主播圈里,都属于很精致,很能打的那一挂。 那条微博下面清一水评论: 堪比建模。 可惜,W城的中国留学生太多,夸张点说,天上掉下来个陨石砸死几个留子,里面都能有几个加过微信好友。 思来想去,还是做声音主播好,不露脸,只出声,可以保全他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体面,也不容易被同学发现。 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下学期学费呢。 宁稚然忧郁地唱完了这首歌。 在扫了一眼礼物全是一百以下的小礼物后,他确实更忧郁了。 就在这时,直播间进来一个新号,ID简单得不行,只有一个字母:G。 这位G头像系统默认,等级零,资料空白,一看就是个三无新号,连粉丝牌都没有,显然是个不能爆金币的主。 但出于职业操守,宁稚然还是迅速切换成营业模式:“欢迎G宝来到直播间。” 那人迅速打出一行字: [G:能点歌么。] 宁稚然心想,不刷钱有什么资格点歌,于是他假装没看到。 过了一会,那人又发: [G:想听青藏高原。] 神经病吧这人。 宁稚然无语,阴阳道:“可以的G宝,点歌的话要刷个跑车,我什么都可以唱。” 他故意说了个120块钱的礼物,心想你个三无新号能刷钱就有鬼了,就是要吓退你这个三无白嫖党,让你知难而退,赶紧麻溜地滚吧你。 结果下一秒,整个直播间屏幕,瞬间被无比浮夸、金光闪闪的华丽特效淹没。 【系统公告:尊贵的用户G,为主播宁宁送出了“嘉年华” x1】 宁稚然:O.O 嘉,嘉年华?! 宁稚然迅速变脸:“好嘞,老板想听《青藏高原》是吧,没问题,唱到珠穆朗玛峰顶上去都没问题。” 赚钱嘛,不嫌丢人。 宁稚然赶紧把BGM找了出来,猛地深吸一口气,拿出毕生功力,努力开唱: “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原!!!” 一曲结束,他都快给自己唱缺氧了。他扶着桌沿缓了两口气,却不忘盯着屏幕,期待G能再爆点金币。 结果定睛一看,G早就不在直播间了。 人怎么走了! 宁稚然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继续和直播间剩下的人互动,内心期待G还能回来,再给他刷个华子。 这可是他收到的第一个嘉年华啊。 可直到下播,G都没再出现。 宁稚然失落地摘了耳机,往椅背上一靠,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他抓了抓头发,打开Word文档,开始写明天上课前要交的论文。 正常他写论文的时候,都格外投入。可今天不一样,宁稚然一边敲键盘一边走神,幻想G疯狂甩华子的画面。 像G这种三无小号,上来就刷嘉年华的,属实少见。 要是G每天都能来给他刷嘉年华…… 宁稚然想着想着,盒盒盒的笑了好几声,嘴角不自觉翘起来,手指在键盘上敲得更用力了。 明天直播,但愿G还能来。 嗯。 最好每天都能来。 为了赶早上八点的课,第二天,宁稚然六点半就起了。匆忙喝了两口牛奶后,他洗了个脸,抓起背包就冲下楼,开着自己的二手小丰田,就往学校开。 一是因为,他为省钱住在城外,不敢迟到。 二是因为,他得赶在别人前头抢车位。 他不打算停学校的停车场。停车场他要花钱买Upass,宁稚然不舍得。而学校侧门边上,有一块隐蔽的空地,刚好能停一台车,除了他,几乎没人知道。 这就是宁稚然的秘密停车位。 大学三年,他就靠这车位,省下了好几百刀。 结果今天一过去,宁稚然的心就凉了半截。 他的秘密基地,又被霸占了。 这回是那是一辆法拉利,鲜红色的,拉法,这车在富人云集的W城,都找不出几辆。 再看车牌。 果然—— Gong 1。 北美车牌号能自定义,很多留子都喜欢把车牌号改成自己名字。而Gong系列车牌号,在W城大名鼎鼎,只属于一个人。 宫淮。 宫淮是宁稚然的大学同学,两个人专业都是Econ经济,所以从大一开始,他们很多课都排在一起。 ……又是宫狗! 宁稚然当时就咬牙了。天杀的有钱同学。才上大学啊,就有拉法开,什么人啊这是,这世界真不公平。 如果让宁稚然说一个他最讨厌的人,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爆出宫淮的名字。 宁稚然一开始没那么讨厌宫淮。 直到大一下半学期,他照常来上课,发现自己的车位被一辆劳斯莱斯魅影占了。那会儿他皱眉开过去一看,车牌号赫然是Gong2。他撇嘴,心想这宫淮真够装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这车是他的。 可第二天,他的秘密车位,又被一辆巴博斯改装的奔驰大G占了。宁稚然黑着脸绕到车尾一看。 Gong3。 第三天,一辆兰博基尼SV嚣张地横在他的车位上,车牌号:Gong4。 第四天,Gong5。 第五天,Gong6。 仿佛这宫淮,故意和他这破地盘杠上了。而他宁稚然,在这场毫无悬念的阶级战争里,被吊打得毫无体面。 今天,为抢车位起了个大早,结果又是宫淮! 这个宫狗明明也不缺钱,老抢他免费车位干什么?有钱人也不舍得花钱停车么? 宁稚然气得在车里剁了一脚,他憋着气,开车绕着学校转了两圈,最后只能在教学楼后巷,随便找了个勉强能塞进去的位置。 早晚撞报废你的破车。宁稚然一边锁车一边想。 他提着电脑包,一路小跑去上课。果不其然,一进教室,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宫淮。 宫淮坐在床边,穿着Dior走秀款印花衬衫,袖口还卷了两层,露出腕间那枚大几百万的理查德米勒腕表。 宁稚然下意识地,将那只戴着卡西欧手表的手往回缩了缩。这时他才看到,宫淮面前的桌上,还放着一瓶玻璃装的依云矿泉水。 见宁稚然进来了,宫淮瞄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 宁稚然心里恶心坏了。 真能装,连矿泉水都喝玻璃瓶的。 装死你算了。 但宁稚然表面一点事儿没有,像往常一样,嘴角带笑,冲宫淮点了下头。 “早啊。”宁稚然语气温柔,看着特别人畜无害。 宫淮那眼神挺淡,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手把水放回桌上,继续低头看手机。 宁稚然走过去,在宫淮前排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怎么觉得,宫淮刚才看他那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呢。 怪怪的。 没过多久,宫淮身边就坐了人。宁稚然认识那人,叫沈砚,也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主。 俩人坐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随意聊着天,时不时还发出淡淡的有钱人笑声。 宁稚然坐在前排,听着这笑声,手撑着下巴,装作没听见,其实心里有点烦。 这些富二代草包。应该从来没因为“学费”这两个字焦虑过吧。 一节课总算挨完。 白人教授前脚刚走,宁稚然就合上电脑准备离开,准备去上下一门课。 沈砚突然叫住了他:“哎,学霸,我记得你大一的时候,是不是做过代写啊?你帮我代写篇论文呗?价钱好商量的。” 宁稚然确实做过代写,但各类ai软件横空出世后,彻底搅黄了他的代写生意。其实要是换个人,他肯定就高兴接了这单。写个论文对他来说,轻轻松松,还能赚钱。 而且宁稚然确实缺钱。 但这人是宫淮的朋友。 是他最讨厌的人。的朋友。 宁稚然脚步一顿,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抱歉啊,同学,我最近课业确实太忙了。” 正低头收拾面前的课本的宫淮,听到“太忙了”三个字,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宁稚然一眼。 宁稚然的视线,就这么和宫淮撞了个正着。 他连忙偏过头,收起牙,留下一个故作淡定的背影。 身后传来沈砚的嗤笑:“他说他忙,宫淮,你信么?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烦我们呢。” 宫淮没接话,目光却黏在宁稚然身上。 “诶对了,听说你投的那个陪聊app最近挺火啊。你眼光真好,才一辆法拉利的钱,就赚了这么多,每天什么都不用干,躺着等进账就行,我真羡慕你,才大三就财富自由了。” 沈砚说着,突然凑过来,“说不准咱们学校还有人在你那app上做主播呢。” “可能是吧。” 宫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追随着那个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 那后脖颈,在阳光下白得晃眼,细瘦到像被拧一把就会红起来。 那首青藏高原,其实,他还想听。 啊!开文了!本文宁宁的兔塑是红眼兔子,看着可爱实际脾气很大的那种,攻是一款招笑自我攻略攻,很能,非常能PUA自己。[眼镜]双洁,很洁,洁的原因会适当推动剧情,非背景板设定 有存稿,欢迎入坑[撒花][撒花][撒花] P.S宁宁的歌词引用自韩红《青藏高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兔子与狗 第2章 略略略 下午一点半,宁稚然报的选修课VISA180开始了。 这门是艺术选修课,也是公认的水课,没作业没考试,老师是个加国白人老头,每节课就让大家现场画画,剩下半节课就放电影,混学分再好不过。 今天来的人比宁稚然想的多,整间教室只剩后门两个空座。他挑了个靠墙的坐下,正准备发呆。 可刚落座没多久,宁稚然就闻到一股熟悉的Tom Ford黑之黑香水味。 宁稚然一抬头。 呵呵,宫狗。 宫淮面无表情,声音听着还算礼貌:“Finn,里面没位置了,我坐你旁边吧。” 宁稚然转头,朝宫淮虚伪一笑:“当然可以,随便坐。” 讲台上,白人教授开始点名。 “Finn?” 宁稚然举手:“Here。” Finn,是宁稚然给自己取的英文名。 当年初二在B站看了个动漫,男主叫Finn,是那种又帅又酷又拽的角色,他一看,立马套头上了。现在他也不记得那片子讲了什么,只记得这个名字挺帅的,所以用到现在也没改。 教授继续点名:“Gong…Huwai? Gong Hu-way? Gong Huw-eye?” 白人老头读不出“淮”的拼音,却很真诚地在尝试。 宫淮抬了下眼皮,应了声:“I go by Gong.” [叫我Gong就行] 宁稚然内心不悦。 他装什么。 正常留子之间互称英文名,除非关系特别熟,才会告知对方本名。 可宫狗不一样,他的英文名就是全名拼音,就那种老师念不出来、外国人记不住、宁稚然每次听到,都得尬一秒的程度。 教授继续点后面的名字。 宁稚然在无聊的等待中,没管住嘴:“同学,每个老师都念不出来你名字,你怎么不干脆起个英文名啊?” 宫淮认真看了眼宁稚然。 “外国人读不出来,是他们的问题,我不觉得,我该改名字去迎合他们。” 宫淮顿了顿:“不会念,就该学。” “……” 好一个帝国主义终结者,连名字都不愿迎合洋人。 宁稚然有被逼王装到,扭过头,心里后悔多余和他说话。 点名结束,白人教授开始讲今天的课题。 今天的主题叫:blind contour drawing。 老师笑眯眯地解释,说这是一种速写的基础训练,画的时候,只能盯着对方的脸,全程一笔到底,把眼里看到的轮廓“盲画”出来,且手上的线条不能停。 说白了,就是你得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人看,看他睫毛的弧度、嘴唇的宽窄,全程把看到的一切,描绘到纸上,而眼睛从头到尾,都必须黏在对方脸上。 最重要的是,全程不能看画纸,只能看对方。 教室里哄笑一片。 白人教授扫了一圈教室,说让大家和旁边最近的人结对,互相画彼此的脸。 宁稚然很想装没听见。 因为他左边是墙,右边是宫淮。 宫淮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不介意给小同学一个临摹自己的机会。 更何况,这小同学在虚伪的热情下,似乎一直都不大喜欢他。 既然不喜欢他,就该学着去喜欢,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宁稚然并不知道,这一生顺遂且要强的宫狗在想些什么。他刚准备装傻低头翻手机,耳边宫淮的声音就来了: “你先画我。”宫淮说。 宁稚然心想,他喵的谁要画你啊。 他可不想画宫淮,一节课下来苦胆都能吐出来。 可宁稚然四处张望了一圈,这才发现,周围人都已经配好对,纷纷开始动笔了。 宁稚然绝望了。 这门课他们之前从没坐一起过,平时一个靠窗一个靠门,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不过是因为晚来一步,这才坐在一起。结果一屁股坐下,就要被艺术支配? 宁稚然可不想这么听话。凭什么一句你先画我,他就得拿起笔伺候? 于是宁稚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先画我吧,我没太听懂老师意思,我先看看你们都怎么画的。” 宫淮盯了他一眼。 宁稚然莫名有点怂。 这宫狗今天怎么回事,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好诡异。 总有种做错了什么……被抓包的感觉。 宫淮低头,翻开sketchbook,把铅笔拈在指尖转了一圈,语气随意: “也行。那我先画你。” 很快,整个教室,都响起了铅笔的沙沙声。 宁稚然皱了一下鼻子,明显不情不愿。他把脸侧过去,演都不想演,假装认真盯着其他同学的后脑勺,死活不肯看宫淮。 可宫淮那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了。就像两道无形的、带着实质热度的探照灯,精准地打在他脸的每一寸。 宁稚然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轨迹。 从他的下颌线,缓慢地、一寸寸地向上爬升,掠过耳廓,最终,牢牢锁在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 好恶心。 宁稚然后颈的汗毛,不受控制地悄悄竖了起来,他喉咙发干,忍不住用力地、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 在过分安静的教室里,这咳嗽声,显得格外突兀。 “别动。” 宫淮的声音立刻响起,“头转回来一点。” 宁稚然腹诽,你个学经济的,在这装什么达芬奇。 他梗着脖子,刻意强调“同学”二字:“同学,这就是个混学分的水课,你画这么认真做什么,差不多就行,随便画画得了。” 宫淮握着笔的手一点没停:“我做事不喜欢差不多,更不喜欢随便。” 宁稚然又一次被装到。 在这堪比上刑的煎熬中,宫淮终于放下了笔。当教授宣布时间到,让大家互换角色时,宁稚然感觉像听到了天籁之音,默默在心里松了口气。 轮到宁稚然画宫淮了。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终于轮到老子了”的报复性心态,一把抓过自己的素描本和铅笔。 可让宁稚然意外的是,宫淮并没有像他刚才那样,别扭地侧过头,把视线钉在墙上或者别处。 宫淮的眼睛,自始至终,就那么直勾勾地、毫不避讳地落在宁稚然脸上,很是嚣张,无所畏惧。 宁稚然没法躲开视线,也不能低头。 只能抬着眼,迎着宫淮的视线,画他。 这还是宁稚然从大一认识宫淮到现在,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观察他。 在宁稚然的认知里,这个世界,是由很多不公平堆砌起来的。 而其中最大的不公平,就是宫淮。 这宫狗除了家里有钱,长得也还行。一张随手拍的自拍,都能在ins上火起来。 宁稚然还记得,那是一张顺着下颚仰拍的自拍。 内双长眼,直鼻薄唇。自拍里宫淮似乎是喝了些酒,眼神有点迷离,却还是微醺地望着镜头中心。照片底部,刚好露出成年男子独有的清晰喉结,和未扣的衣领。 那自拍从ins一路火回国内,宁稚然至今还记得,那段时间,连初中同学群里,都有人用那自拍当头像。 有钱就算了,长得比他还成熟,喉结也比他的更明显。 好不公平。 他也想长得再有男子气些。这样才像是个真正的纯爷们儿。 宁稚然越想越烦,越烦越不服。虽然眼睛不能离开,但他手上没停。笔落得毫不客气,下笔全凭心情,索性对着宫淮的脸一顿乱描,线条勾着勾着,心情竟然逐渐愉快了起来。 就这画,画完肯定巨丑。等下让狗大少爷看到,气不死他。 宫淮看着宁稚然从一开始板着脸,到后面嘴角憋笑,神情一变又一变,有些好奇宁稚然在想些什么。 这课原本无聊得要死,现在看来,倒也不是毫无乐趣。 老师拍拍手,说:“Okay,time’s up!画纸交上来,我们互相看一眼。” 宁稚然一听,动作比谁都快,把自己的画本啪一下拍桌上,眼神里还带着点想看宫淮丢脸的期待。 结果下一秒,当宁稚然看到宫淮画的自己时,人傻了。 那是他吗?不是画的时候不能看画纸么?怎么还能……画的这么好? 嗯?还把他右眼下方的泪痣画出来了? 宁稚然大吃一惊,又看了看自己的那一张。 眼歪嘴斜鼻子塌,张牙舞爪,整张纸上,都是怒气冲天的情绪输出。 宁稚然感觉,自己像只刚刚还斗志昂扬、竖着耳朵,随时准备揍人的肌肉兔子,结果一爪子挠过去,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有点恼火。 又输给宫淮了。 宫淮摸着下巴,又指了指宁稚然画上的倒三角眼睛和香肠嘴:“Finn,在你心里,我就长这样?” 宁稚然无语极了,什么叫在我心里?你以为在我心里,你是个什么好玩意儿? 但他还是微笑道:“同学,我头一回画blind contour drawing,画的时候也不能看纸,重在观察过程,你别介意啊。” 宫淮看了他一眼,很会抓重点:“我们一起上了三年的课。” “你老叫我同学,做什么。你不记得我叫什么?” 宁稚然嘴角抽了抽。 他当然知道宫淮叫什么。他就是不想叫,叫名字显得多熟似的。 这人怎么又装又事儿的。 宁稚然假笑:“行,Gong,以后就这么叫你。” 宫淮对这个称呼显然也不满意:“我有中文名字。” 说着,他停顿了一拍,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宫,淮。” 宁稚然实在不想和这人多聊一句,但也为了保留自己平日的好形象,只能语速飞快地嘟囔:“好,好,知道了,以后叫你宫淮。” 狗大少爷满意了,继续端详起宁稚然的大作。 宁稚然偏过头,用口型学着他刚才的语调,“宫~淮~”地略略略了一下。 好巧不巧,被宫淮看见了。 宫淮:“……” 这小兔牙,表面春风和煦,背地里龇牙咧嘴,还学他说话? 仔细想想,上个月他在学校上厕所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在隔壁间,和朋友发语音条。主要内容,全是骂他的。 那会儿宫淮努力竖起耳朵听,语音里的内容,似乎是他抢了人家车位,还有什么死装哥之类的。 当时宫淮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这车位是怎么回事,更是觉得,这人声音有点耳熟。 直到他去上经济课,听见宁稚然用春风和煦的声音,和他打招呼。 是你啊。 宫淮自觉平时和宁稚然没接触,也想不通是哪里惹了他,于是立刻对宁稚然来了兴趣。 在观察了宁稚然几天后,他发现宁稚然平时在学校,还挺注意形象,表现出来的,全是一番老好人模样。 和那天骂他的兴奋劲儿完全不同。 宫淮很想给宁稚然这虚伪模样撬开一条缝隙,还好,真叫他找到了。 夜声是他和朋友合投的一个陪聊平台,前两天他本来就无聊,于是刷了刷榜单,打算巡视一下自家主播表现都如何。 结果一打开榜单。 [北美区W城月度TOP1,ID:宁宁] [声音好听,亲切治愈,每晚九点,陪你一起入眠] 点开这朴实的ID后,手机里飘来熟悉的声音: “宝宝晚安~今天也要梦见我哦~” 宫淮一下就听出来了。 这谁啊。 啧。 宫淮抬眼,微笑着打量宁稚然。 在背地里没少骂我是吧,宁宁。 我会让你后悔的。 最好是,一辈子。 第3章 人生的五分半 画画环节结束后,开始例行放电影环节。老教授找了部黑泽明的《黑武士》,说给大家当审美积累。 教室拉上窗帘,光线顿时暗下来。屏幕上的黑白画面开始放映。 宁稚然坐在宫淮旁边,闻着时不时传来的淡淡香水味,坐如针毡。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宁稚然从兜里摸出手机,发现是图书馆搭子发的消息。 Adam:你干嘛呢,来不来图书馆?我帮你占了位子 宁稚然哒哒回复: Finn:我上课呢。就那门VISA180,等我下课再说吧 Adam:Damnnn,就是和宫狗一起上的那门课是吧! 宁稚然苦笑,把手机往边上侧了一点: Finn:是啊,他就坐我旁边呢。身上的香水味都要熏死我了 Adam:同情你(拍肩.jpg),你说的对,宫狗是真装啊,哪有大男人来上课还喷香水的,他今天也拎着爱马仕来上学了么 宁稚然偷瞄了一眼。 宫淮脚边的地上,确实放着一个黑色帆布的爱马仕Birkin。 宁稚然不认识那是什么款,但一看就不像普通birkin,里面还装着个苹果笔记本。 他在内心鄙夷地敲字: Finn:昂!又拿个破帆布爱马仕装电脑,那么爱炫,有本事拎个鳄鱼皮的来上课啊,这才配得他宫大少爷的身份 发送。 宁稚然心里那点小怨气,总算顺着这行字泄出去一点儿,舒服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那位宫大少爷的目光,正无比自然地、甚至称得上光明正大地,落在他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宫淮:……土老帽。 那叫Birkin Cargo。 他一个爷们,用什么稀有皮。更何况,这只是他的电脑包。 宫淮无语极了,脑子却没闲着。他很快就对上了号,那天宁稚然在厕所,发微信和朋友骂他,这一起骂他的共谋,大概率就是这位Adam。 行,Adam是吧,他也记住了。 宫淮懒洋洋地抱起手,看向前方播放黑白电影的屏幕,没再说话。 电影结束,教授说了几句总结就放人了,宁稚然飞快地收拾画纸,走得比谁都快。 而宫淮,则慢条斯理地把本子叠好,穿上外套。 出了侧楼门,一阵光照在脸上。宫淮走到那块教学楼旁的隐蔽空地,按下车钥匙。 那辆张扬的红色的法拉利,亮起嚣张的车灯。 宫淮一直坚信,时间即价值,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物尽其用,创造价值。 浪费时间是愚蠢的事,所以宫淮不爱排队,更不爱走弯路。 他不喜欢把车停在学校停车场,因为从那里走到教室,得绕过广场、穿过侧楼、再上一段电梯,全程耗时五分半。 将人生的五分半,浪费在无谓的赶路上,这让宫淮无法容忍。 还好,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宫淮找到了解决办法。 侧楼大门旁有一块空地,被灌木遮着,位置够隐蔽,大小刚好够停一台车。 至此,宫淮就把这地方,当成了自己的秘密停车位。 宫淮抬起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播放的音乐,自动切换到他早上没听完的Kendrick Lamar。他靠进座椅里,听着音乐,顺手把窗户放下一点。 宁稚然是怎么能做到,明明就坐在他旁边,还不忘和别人骂他的? 这人有意思。 真有意思。 今晚他直播,必须整他。 …… 宁稚然从教学楼后门出来,想着今天状态不错,先把老师留的论文写完,再回家早点开播,多冲几个小时人气榜。 结果他刚来到教学楼后巷,人就傻了眼。 不是,我车呢?! 宁稚然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找了两圈,没找到车,只有一张掉在地上的罚单。 罚单上用英语清晰地写着: [你的车辆已拖往Cedar街扣押场,查询电话 778-XXX-XXXX] 宁稚然:……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的小丰田是因为违章停车,被政府的拖车拖走了。 宁稚然拨通了罚单上的电话,一边听语音提示,一边在原地气得直跺脚。走了八百多米,坐了公交,又转了地铁,共耗时一个半小时,这才来到交通执法中心。 缴费窗口那头,是个穿制服的印度人。那人瞥了眼罚单,用口音满满的英语说: “取车地话,以共摇交$203.5。” 宁稚然:“夺少?!” 印度大哥英语不太标准:“坨车费110,违停70,歪加今天德存车费23.5,合计$203.5。刷卡,害是现金?” “……刷卡。” 宁稚然咬牙切齿地掏出卡,咬牙切齿地交了钱,咬牙切齿地跟着工作人员去取了车。 一进车里,宁稚然就一头栽在方向盘上。 两百啊。 那可是整整两百刀啊。他昨天直播收到的华子,还没来得及存起来,就这么花没了啊! 宁稚然真是快气坏了。 宫,坏。 要不是这不差钱的宫淮,把那辆破拉法堵在自己秘密停车位,他根本不会临时改道,去赌那条教学楼后巷的死角空位。 这宫狗一个开法拉利的,都开上拉法了,怎么连个Upass都不买,害得他痛失两百刀啊。 宁稚然气得脑门发热,一脚油门开了出去,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地往家开。 不行。 这两百刀的大仇,他迟早得报。 迟早让你怀疑人生,迟早让你被骂到忘记天地为何物,迟早让你……每天都能听见我骂你的声音! 盒盒盒! 在邪恶的笑声中,宁稚然一路开回了家。回到他在郊区的小公寓,在愤怒中写了一半论文后,正好八点五十。 他揉了揉眼睛,拧开台灯,耳麦接上。 刚开播,来的都是死忠粉,加起来有一百多个人。 [我宁宁宁宁宁宁开播了!!] [老公今晚唱首歌吧!] 宁稚然看着屏幕右上角飙升的在线人数,说着开场白。 其实,这“宁宁”的ID,是他注册账号的时候,根据他的真名起的。 宁宁二字听着又普通、又傻、又毫无攻击性。 最危险的ID,就是最安全的ID。谁又能通过这ID找到他呢。 宁稚然觉得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 W城48街别墅区的豪宅中,准时打开直播间的宫淮,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并开启录屏。 “今天有点累,刚去忙了点事情,差点赶不上开播。”宁稚然声音爽朗,还带着磁性,很是好听。 [来了来了,老公今天声音有点哑啊] [宝宝忙什么呢] [声音好听死了,能不能多讲会儿话我就听听声音] 宁稚然看着弹幕,选了一条互动起来:“你问我忙什么啊,其实和你们说说也行。我的车因为违章停车,被拖走了,刚才是去取车了,才回家没多久。” 有同城的弹幕回道: [不会是被拖去Cedar街那边了吧?] [我也被拖过!他们那工作人员口音超重哈哈哈哈] [救命,我上个月交了两百刀,哭死] 宁稚然一边选背景音乐,一边叹了口气:“别提了,确实罚了我两百刀。我就是去上个学,把车停学校附近,结果碰到这飞来横祸。” [宁宁去上学,怎么不把车停在学校停车场啊] 宁稚然心想,这话问的,何不食肉糜。 他说:“生活不容易,能省点钱是一点啊,学校停车场要买Upass,太贵了,我真不舍得。要不宝宝,你给我刷个礼物吧。” [所以你平时都停哪?宁宁在哪上学啊] [我也想知道老公在哪里上学!求偶遇!] 宁稚然苦笑一声:“在哪上学我可不能说,我只能说,我找到过一个免费车位,那车位挺隐蔽,离学校侧门很近,不过老有个人……和我抢车位。今天就是,起了个大早,没抢过他,害得我只能停别的地方,车被拖走。” 听到这里,宫淮握着手机的手一顿。 离学校侧门挺近。 隐蔽车位。 没抢过他。 宫淮脑子飞快过了一遍,这些年来,他上学停车,有很多次确实能看到,有辆小车也停在那,占了他的车位,害他浪费五分半时间。 型号不新,车也不大,淡银灰的老款丰田。 不会吧。 宫淮捏了捏眉心,内心升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仔细想想,之前宁稚然在学校厕所和人骂他,确实有提到过,他抢了人家车位这件事。 挨了这么多骂,就为了个车位?为了省那仨瓜俩枣的停车费?就为这个? 在宫淮无语凝噎的时候,宁稚然已经准备唱歌了。 宁稚然调了调耳麦:“刚才有人点歌,那我就来一首吧。” “这首歌,叫《Somewhere Only We Know》,意思是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这歌送给大家,希望大家今晚都能做个好梦。” BGM缓缓响起。 宁稚然嗓音一出,甜中带着一点轻哑的颗粒感,像泡得刚好的冷萃,涩口,又提神。 宫淮一点没听进去,他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自己到底哪点惹着宁稚然了。 宁稚然烦他,估计主要就俩原因。一是看他有钱;二是车位。 啧,有钱他可解决不了。但车位这事儿,倒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宫淮不喜欢浪费时间。他更不喜欢,将一件本可以处理掉的小事,变成无意义的纠缠。 既然问题的源头在这,先解决了,再整这小兔牙也不迟。那可是每天都省下五分半的车位啊,宫淮可不想轻易让出去。 想到这,宫淮打开“夜声”的礼物界面。 充完钱后,宫淮眼也不眨,手指一点,就淡定地扔了三个嘉年华出去。 直播间金光四起。 【系统公告:尊贵的用户G,为主播宁宁送出了“嘉年华” x3】 宁稚然眼睛都瞪大了。 是G。他的榜一大姐回来了。他亲爱的、只打字不说话的榜一,回来了,还给他刷了三个嘉年华! 他刚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下一秒,G的弹幕冷不丁跳了出来。 [G:罚金给你报销了。] [G:用剩下的钱,去买个Upass吧。] 宫淮:敢惹我是吧,我会先记住你,再毛绒绒的走开 P.S下章狗要开始自我攻略了[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P.P.S何不食肉糜出处《晋书·惠帝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人生的五分半 第4章 对我有意思? 宁稚然才不可能拿这钱买Upass。 下半学期的学费、房租、生活费,还全都没着落呢。 他得攒着,能省一分是一分。 但宁稚然还是被这三个华子感动坏了。 要是专业主播,收钱收礼物,脸都不带变一下的,可半路出家的宁稚然不一样。 他随口一说的Upass,G就记住了,还直接给他报销了拖车的罚金。直播做了这一个月,宁稚然头一回觉得,自己有被人真正重视到。 宁稚然憋了一会儿,满肚子的感谢涌上来,嘴快脑慢,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了一串。 “谢谢G老板,真心感谢。老板您真是大善人,我都没敢想能碰上您这么人美心善的榜一!想听什么歌,老板您随便点……” 感谢完一通,宁稚然才反应过来,G的系统默认头像,在观众栏最前头消失了。 G人不见了。 嗯?榜一好大姐去哪了? …… 宫淮看着手机的来电提示,心里特不爽。 原来是沈砚来电话,打断了他刚启动的复仇计划。 “宫少!哪儿呢?Kmix,老地方,速来!哥们儿脱单了,带家属给大家伙儿认识认识!还有David,Bryan他们都来!” 沈砚的声音兴奋极了。 哦,去KTV喝酒啊。 无聊。 在宫淮的价值体系里,单纯为了玩乐而喝酒,是极其浪费时间的行为。酒精能麻痹神经,混乱思绪,对他这种习惯掌控一切的人来说,体验感并不好。 不过,David,Bryan,都是几个地方城市首富的儿子。真要往长远算,是得好好结个善缘,说不定有机会,还能一起做点生意。 宫淮收起手机,披上外套,直接开着拉法去了Kmix。 小兔牙,这回算你走运。 到了地方后,宫淮见到了沈砚的新女友。 沈砚新女友叫Naomi,是个ins上的网红。人高条顺,很是漂亮,ins粉丝好几万。不过,在W城这遍地都是ins网红的城市,网红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看着发小沈砚抱着女朋友笑得像个二傻子,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欢喜,宫淮的嘴角难得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沈砚这人虽然爱玩,但心思单纯,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 宫淮真心替沈砚高兴。 酒过三巡。宫淮保持着清醒,在喧闹中游刃有余地周旋着,该认识的都认识了,该交换的联系方式也拿到了。 其他几个人早喝嗨了,鬼哭狼嚎的歌声和碰杯声混作一团。宫淮见状,也卸下社交模式,回到沈砚和他女朋友Naomi身旁,举杯碰了一下:“祝你俩好事成双。”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宁稚然。 明天上课,小兔牙应该抢不走他车位了。 挺好。 Naomi凑过来问:“欸,宫大帅哥,你怎么自己出来玩?女朋友呢?藏着掖着?” 宫淮回得利落:“我从不谈恋爱。” Naomi一脸惊讶:“你开玩笑吧?你这条件,没谈过恋爱?” 宫淮不太想聊这个话题,笑都没给一个,转移话题道:“你和沈砚,是怎么在一起的?” 沈砚搂着Naomi的腰,嘿嘿一笑:“我俩出来喝酒认识的。” “她啊,喝多了就逮着我骂,骂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哥们儿当时就懂了,她肯定对我有意思!有戏!” 骂。 还真情实感。 宫淮是真没太懂:“为什么说,骂你就是对你有意思?” 沈砚一脸“你这也不懂”的表情:“她谁都不骂,就抓着我一个人骂。这不就说明,她早就盯上我了?这叫欲擒故纵,反向操作。是吧,宝贝儿?” 说完,沈砚在Naomi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Naomi锤了一下沈砚:“滚蛋,少在这教坏人家,明明是你死皮赖脸凑上来找骂,不要脸你。” 沈砚挨了打也不恼:“兄弟看见没?打是亲骂是爱。她骂别人么?不骂吧,我老婆就只骂我一个。宫淮,学着点,哪天要是有姑娘这么真情实感地骂你,嘿,哥们儿提前恭喜你脱单!” 这都是什么歪理。 等等。 ……嗯? 他认识的一个人,好像每天都恨不得骂死他。 可那不是姑娘。是个比姑娘长得更精致的小兔牙。 嗯?? 从没谈过恋爱的宫淮,语气里难得带了点不确定:“老骂一个人……是喜欢?” 沈砚:“宫淮啊,恨的反面是什么?是爱啊。极致的恨,往往伴随着极致的爱!没那点特殊关注,谁特么天天浪费口水骂你。” “神经病,老公你装死了,真讨人厌。”Naomi白了一眼沈砚,却也结结实实在沈砚脸颊上亲了一口。 宫淮:…… 这场面,着实让宫淮陷入思考。 宁稚然骂他那叫一个上头,每天都在骂,骂得义愤填膺,甚至能拉着同盟一起骂他。 不是吧。 那小兔牙不至于吧? 荒谬。不可能。这事儿听起来就很蠢。 宫淮正准备再喝一杯,却发现沈砚和Naomi已经拥吻在了一起。 ……可外一呢。 在严重的精神内耗中,宫淮罕见地喝多了。 第二天,当他早上七点半被闹钟拽醒时,整个世界,还在宫淮眼前打着旋儿。 自律如他,无论再因宿醉头疼,也是要去上课的。 宫淮去衣帽间发了会儿呆,也不知怎么想的,没拎那只爱马仕Birkin cargo,选择抱着电脑,开车去上课。 昨晚刚给宁稚然刷了Upass钱,那小兔牙,应该再也不会抢他车位了。 理应如此。很合理。 他的人生,永远地省下了无数个五分半。 非常好。 宫淮放着歌,开着车,直到他转进学校侧门那条熟悉的小路。 那辆二手淡银灰色丰田,正以一种宣战的姿态,堂而皇之地,占着那块秘密车位,前杠稳稳顶到灌木丛边缘。 宫淮沉默地踩住刹车,握紧方向盘,头痛欲裂。 宁稚然都有钱买Upass了。怎么还特意一大早来跟他抢这块隐蔽又破的地儿? 明明能买停车证,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停在停车场位置,那小兔牙非得每天早起,抢这一块藏在灌木后的免费野地? 宫淮不理解。他想不通。 他把车调头,进了正门停车场,随便找了个车位停下,脑子里都是昨天沈砚的话。 车熄了火,宫淮还在分析。 凭良心讲,宁稚然再怎么不识抬举,也不至于拿钱当空气。 所以,如果打是亲骂是爱的假设成立,那小兔牙不花这点小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蠢,二是故意。 兔子牙看起来确实有点蠢,但这些年他成绩还可以,不是个纯粹的蠢人。 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故意的。 故意不去停车场。 故意不走正门。 故意跟他争车位。 故意要他每天看见宁稚然的车—— 故意,要他注意。 宫淮恍然大悟,觉得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不过,这只是建立在假说成立的基础上。 这要是真的,那还真是,好手段。 ……宁稚然。 我绝不会踏入你这可笑的陷阱。 绝不。 宫淮带着宿醉,和看穿一切的恼火,步履冷硬地走进econ经济课的大教室。 他没特意找谁。本来也不该特意找谁。 可一眼,就扫到了宁稚然。 现在是初秋,宁稚,然穿了个贴身的黑色高领,显出漂亮的腰线,领口紧贴脖颈,发尾落在颈后,衣领和头发之间,露出一小截白白的皮肤。 宫淮心里没来由地一闷。 他站在原地扫了一圈,心里更闷了。整间教室,只剩宁稚然后面有空位。 宫淮走过去,坐下。 一身香水味儿跟着飘了过去。 宁稚然本来正神游着,鼻子动了动,回头。 二人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 宁稚然因为昨天收到了三个华子,心情格外好,就连看到宫淮,也难得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宫淮的眼神复杂极了。头一回看到宁稚然对他笑得这么开心。 小兔牙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在暗示什么吧。 宫淮赶紧把眼神挪开了。 宁稚然心情大好,也没再多看,转回去继续盯着台前。 白人教授点完名后,在台上一连讲了好几页PPT,宫淮坐在那,眼神却一直落在前面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 也不知是因为,坐在前面的,是那个可能对他有点意思的小同学,亦或是因为宿醉,总之这一整节课,宫淮什么都没听进去。 宫淮的脑子里,全是刚才宁稚然的微笑。 宁稚然笑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故意不买Upass? 不对。不可能吧。 就在宫淮被这些念头缠得心烦意乱时,教授换了一张PPT,投影屏一闪,那刺目的光线猛地刺了他一下,宿醉的混沌感,似乎被这强光驱散了一丝。 宫淮突然意识到一个简单到发指的事实。 宁稚然昨晚才收到钱。 现在是早上八点多,学校那卖Upass的办公室,大门都还没开呢。 宁稚然就算想买,学校工作人员还没上班。他能去哪里买?飞进去吗? 真是…… 宫淮撑着额头,在心里痛骂自己。 被酒精入侵大脑,连思考都变得混沌。宫淮,你真愚蠢。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搞明白这是个乌龙,那照理说—— 中午休息,小兔牙应该会去买Upass了。 宫淮嘴角抽动,僵硬地笑了一下。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幸好如此。 为了给这答案判断盖章确认,也为了彻底把这乌龙划上句号,免得他以后再浪费时间胡思乱想,教授宣布下课,宁稚然前脚刚抱着电脑包离开,宫淮故意等了一会儿,悄悄跟在了宁稚然身后。 他想看看,宁稚然会不会像他逻辑推演的那样,目标明确地走向学校办公室,去买那张该死的Upass。 宁稚然压根就没想过买Upass的事儿。他可舍不得。 他心里想的,都是中午吃什么便宜又顶饱,对身后黏着个尾巴这件事儿,浑然不觉。 于是宁稚然抱着他的电脑包,步子轻快,神情轻松,朝学校买食物的Cafe那边走去。 没走多久,宁稚然即将路过学校卖Upass的办公室。 宫淮呼吸一滞,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眼看宁稚然离那办公室越来越近。 三米。 两米。 一步。 ——路过了。 宁稚然不仅没进门,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根本没犹豫要不要进去。 他根本没有买Upass的打算! 宫淮正处在震惊当中,就见前方的宁稚然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喂?Adam啊?去图书馆?不去,我还没吃饭呢,先去买点吃的。” “哦对,我跟你说,今天宫狗可奇怪了。他没背爱马仕,也没喝玻璃瓶矿泉水。这太不像他了。嗯,看我的眼神也很怪。是吧。你也觉得奇怪吧。” “不过还好,我今天特意五点半就起床,把他车位抢了。今天啊,可算是扳回一局。”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他彻底记住我宁稚然的名字。” 宫淮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果然如此”的震撼,席卷了宫淮。 小兔牙…… 你竟然关注我到这种程度! 宫狗一思考,老天就发笑,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把自己玩弄于宁兔子的股掌之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对我有意思? 第5章 竟然这么关心他… 下午没课的宫淮在震惊中回到车里,他坐在驾驶座上,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撑着额角。 过了一会儿,宫淮才踩下油门,启动。 宫淮承认,他是没谈过恋爱。但他也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的,起过任何生理层面上的反应。 ——邪恶的宁稚然,先是无微不至地骂他,再说处心积虑吸引他的注意。 收了他的钱,却不肯买Upass。平日里在学校扮演春风和煦,背地里,却对他一个铁直男,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机? 宫淮捏了下方向盘。 哼,真是不识抬举。 …… 宁稚然在图书馆学习,打了一下午喷嚏。 我不会是感冒了吧? 可不能生病啊。这地方看病太贵了,还全都是庸医。 抱着这个想法,宁稚然刚写完论文,就连忙开车往家冲。 大概一小时后,宁稚然打着喷嚏回到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自己烧了壶热水。 宁稚然家在郊区。上个月家里断供之后,他就搬到了这里。这地方租金便宜,房子又小又老,还不带家具。 他图便宜,所以买的全是别人淘汰下来的IKEA家具。 贫穷的痕迹,在这里无所遁形。 但宁稚然有他的魔法。 他之前陆陆续续,在最近的两元店Dollar Store买了一些彩色的粘土。 餐桌边角有一团他手捏的小橙花,电视机脚下贴了片蓝色的月亮,IKEA的二手茶几腿上,每一根都被粘上了不同颜色的波点,像是给家具穿上了缤纷毛衣。就这么一贴,这老公寓仿佛就活了过来。 热水壶还在咕噜响,宁稚然从冰箱里摸出一根胡萝卜。 他三两下洗干净,在砧板上“咚咚咚”地切成整齐的细条。 切完胡萝卜,宁稚然又从冷藏层挖出一盒九折买的黄彩椒和芹菜,掰了半个,也切成条,又切了两个放软了的牛油果当主食,拧了点黑胡椒粒,最后挤了点最爱的Ranch酱放在盘子边上。 嘿,美味白人饭,搞定! 烧开的水也差不多凉了。宁稚然端着白人饭和热水,坐到小桌前。 一口胡萝卜条一口热水,嚼得满口清甜。 宁稚然爱吃胡萝卜,打小就爱。觉得它甜,嚼起来脆,还有营养。脆甜的胡萝卜蘸满白酱,舒坦。鼻子不痒了,也不打喷嚏了。 真好,没生病真好,又省了一笔看病钱。 宁稚然想起刚来W城那会儿,发高烧去看医生,结果医生什么药都没开,就让他回家买个冰激凌多舔舔降温。 打那以后,宁稚然就认清了。诊费太贵,以后生死有命,医生不可信。 现在手头那篇要命的论文,白天在图书馆也搞定了,宁稚然琢磨着,今天不如早点开播,多捞点礼物为上策。 今天G也会来吗? 会吧,会吧! 一想到神秘又阔气的善良G姐,宁稚然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抓过手机和耳麦连上,开始了今天的直播。 “晚上好宝宝们,欢迎来到宁宁的直播间。今天开播早,大家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声音一落,弹幕哗啦哗啦地刷上来。 [啊啊啊老公我好高兴!] [宁宁声音好甜!今天唱什么?] [老公看看我!] 宁稚然翻着在线用户的头像,找寻着G的身影。 可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榜一大姐,在收到主播“宁宁”的开播通知后,又一次陷在了精神内耗里。 宫淮正在犹豫。点进去?还是不点? 如果宁稚然真是故意用抢车位、用骂他来吸引自己的注意……那他现在点进去,岂不真成了上钩的傻子? 可是…… 宫淮又想起宁稚然骂他的那些话。什么“宫狗”,“死装哥”,一字一句,在宫淮耳畔嗡嗡作响。 这笔账,还没算清呢。 必须教训他。 念头至此,宫淮的眼神重新锐利起来,打开手机录屏,并点进了直播间。 G这个账号,因为前前后后在宁稚然这刷了四个华子,一进直播间,已经自带华丽入场特效了。 宁稚然一看见那浮夸特效,眼睛都亮了:“欢迎G宝,欢迎欢迎,您这也太准时了吧。” “我一开播你就到场,感谢G宝的特别关注和关心!” 说完这句,宁稚然故意停顿,等对面接话。 结果直播间安静了一会儿。 [G:我并没有特别关注你。] 宁稚然心里一乐。 得,这榜一大姐还是个傲娇。 对付傲娇,宁稚然自有他的手段:“知道了、知道了G宝。老板您只是碰巧路过,对吧?碰巧点进来,又碰巧给我刷过礼物。都是缘分,缘分,感激不尽。” “那既然缘分让您今天又‘碰巧’在这儿了,老板您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歌?” 这台阶让宫淮很受用。不过宫淮不想听歌,他只想质问宁稚然,为什么不拿他的钱买Upass。 但这问题他不能问。一旦问出去,有暴露身份的风险。这不值当,更是掉价。他得装路人,继续演戏,找机会反将一军才是正解。 [G:不想听。嗓子状态不好就歇着,不用硬撑。] 宁稚然一惊。他打了一下午喷嚏,嗓子是有点哑。G……G连这都听出来了? 竟然这么关心他…… 宁稚然感动不已:“谢谢G宝关心,不过我没事哈,唱歌这事儿我自愿的,开播也是我自己选的。既然选了主播当职业,就得把这份工作当回事。” “这就是我的工作呀,我不能说今天状态不好就不上班嘛,那也太对不起喜欢我的人,更对不起老板你给我刷的嘉年华。” [呜呜呜宁宁你好负责] [主播说的对,敬业] [宁宁好拽,宁宁最棒!] 宫淮看着这些弹幕,往椅子上一靠。宁稚然这几句看似随口的话语,他很是认可。 这小兔牙,对待直播,工作态度倒是意外端正。 [G:你之前说过,你是留学生,既然都能出国读书,应该也不会缺钱,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 宫淮有些期待这份答案。 宁稚然咧嘴一笑:“G宝,这问题太私人了。你要是真想知道,就给我刷个热气球,等下播了我私信告诉你。” 宫淮:“……” 这诡计多端的小兔牙。 刚刚升起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宫淮看着屏幕上方的录屏绿点,确认把宁稚然的每一句都记录在手机里。 不过宫淮也确实好奇,宁稚然努力背后的真正原因。 他决定赐给小兔牙一个热气球。 宫淮点开礼物栏一看,热气球这礼物才52块钱一个。 52块钱的廉价礼物,这一送出去,要是被人知道了,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可笑至极。 宫淮手指下滑,看到热气球下面还有不少带特效的礼物,点了个热气球十倍价格的“玫瑰行星”送了出去。 【系统提示:尊贵的用户G,为主播宁宁送出了“玫瑰行星”×1】 直播间特效瞬间铺满全屏,一颗巨大行星腾空而起,环绕着粉色玫瑰旋转。 [老板糊涂啊] [我靠老板好有钱!] [520圆子的礼物!是表白吗?是吗是吗是吗?] 宁稚然也有些懵。他刚要的是热气球啊,G怎么特地挑了这么个暧昧的礼物? 啊,估计碰上那种……想和他发展点什么的粉丝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爆金币,那就是他的好大姐。 宁稚然一边飞快切后台,给□□了个关注,一边说:“谢谢G老板的玫瑰行星……啊这礼物太浪漫了,我都没想到您会送这个。” “其实我本来只是想要个热气球,结果您直接送我一整颗星球。我给您点关注了,放心,下播之后,我肯定私信告诉你答案。” 说完,他还忍不住笑了一声:“答应了的事我肯定说到做到,毕竟我这人讲诚信,尤其是对榜一。” 宫淮盯着那行【您已被主播关注】的提示,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慢慢坐直了些。 之前给他刷嘉年华,都没关注自己。区区520块钱的礼物,倒换来了一个关注? ……这分明是诱敌深入。 骗他多刷钱的小把戏而已。 宫淮不想被这种打赏换关注的低级把戏打乱节奏,更不想踏入小兔牙的陷阱。 [G:那就等你下播后告诉我。] 怕宁稚然忘了,宫淮又特地没好气地补了一句: [G:我等你。] 打完这行字,宫淮潇洒地退出直播间。 说是退出,他也没完全退。只是退到了直播间的预览窗口上,继续盯着宁稚然的直播间。 了解敌方一举一动,是必要的手段。 只是,他不想让宁稚然太得意,更不想让宁稚然知道,他还在看。 宁稚然看见G离开,有点失落。今天就刷了个五百块的行星就跑了?不留一句话,也不点个歌? 他下意识往直播间在线列表翻了两遍,确认G真的不在了,正失神着,弹幕区突然飘出两辆跑车。 【用户“甜甜奶油球”送出跑车×1】 【用户“宁宁是我老公”送出跑车×1】 [宁宁我点歌!我要听昨天那首!】 [老公快唱歌哄我睡觉~] [快唱快唱!] 宁稚然立刻切换到营业状态:“好嘞好嘞,感谢两位老板,我这就安排。” 他一连唱了两首歌,可一直等到唱完,都没有人继续刷礼物。 今天粉丝宝宝们的钞能力,不太行啊。 是时候刺激消费一波。 宁稚然手指一点,打开PK。 所谓PK,是平台专门设计用来“比氪金”的环节。系统会随机匹配一个同为声音主播的对手,双方在规定时间内,看谁收到的礼物多,谁就赢。 系统很快匹配成功,屏幕画面一分为二。宁稚然的头像在左边,右边出现了一个同样不露脸的主播。 对方的ID叫:狂野の豹哥。 宁稚然清了清嗓子:“哈喽,豹哥,你想怎么玩?输了的话,咱们做什么惩罚?” 狂野の豹哥:“那就照我这边规矩来。” “输了的,要挨骂,挨赢家一分钟的骂,每次被骂一句,还要接上‘哥哥,你说的好对啊,我好爱听’,可以吧?” 宁稚然听完,只觉得一股尴尬土味迎面而来。 真是恶俗得要命。 但他也清楚,靠声音吃饭的人,是没什么资格挑规矩的。 宁稚然点头应下:“行啊,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说完,便各自关掉对方直播的声音,进入PK正式环节,各自开始带节奏,让粉丝冲榜。 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豹哥那边显然对这种PK驾轻就熟,调动粉丝情绪很有一套,礼物像打了鸡血一样蹭蹭往上蹦。 宁稚然卖命吆喝,这边虽然也有粉丝在刷,但大多是小心心、小星星,实在是杯水车薪。 眼见三分钟的PK时限一分一秒流逝,宁稚然和豹哥的差距越拉越大。 ……真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骂,还要强行说“哥哥你说的好对?” 绝对不行。 巧的是,宫淮也是这么想的。 天天骂他的小兔牙,现在居然要被人骂,还要去哄别人,叫别人哥哥? 小兔牙被这种人骂,那每天被小兔牙痛骂的他,又算什么? 这简直是对他宫淮的侮辱。 PK时间即将结束,等他确认完,确实不会有人给宁稚然刷贵价礼物后,宫淮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回到宁稚然直播间,打开礼物面板,干脆利落地点下去。 【G送出嘉年华×1】 【G送出嘉年华×1】 【G送出嘉年华×1】 轻而易举地,宁稚然收到的礼物,瞬间反超狂野の豹哥。 宁稚然还没反应过来,系统倒计时直接结束—— 【本局PK胜者:宁宁】 宁稚然:O.O!!! 看到宁稚然不用挨骂,宫淮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上的特效,点了点头。 为警醒宁稚然,也是为了不想再为这种没意义的事浪费时间和钱,宫淮又开始打字: [G:下次别乱定惩罚。] 宁稚然感动的不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G:下播之后,记得私信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竟然这么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