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着孕肚去随军[六零]》 第1章 判官 灵堂中央,鲜花围绕着崭新的烈士骨灰盒。 盒上有名:[赵凌成 1938~1976] 头发枯黄,面容憔悴的女人颤手打开盒盖,将一张照片放了进去。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的两只大眼睛弯成月牙儿,翘起的唇角漾着深深的酒窝。 照片悄然滑落,背面是一行稚嫩的文字:爸爸,我在天堂等你! 女人压抑着悲噎:“这是妞妞跟她爸相认后照的,看她笑得多开心。” “妞妞说,虽然只跟爸爸相处了三天,但她最爱的人就是爸爸了。对不起,凌成,我实在找不到妞妞的尸骨了,就让她的照片伴你长眠吧。” …… 陈棉棉熬夜追文,却追了一肚子火。 年代文《芬芳六零》中,有个令她意难平的优秀男配,名字叫赵凌成。 他本是个扎根大漠,研究军工重武的特种军人。 但因为偶然救了失足落水的女配,就被她赖上,结了婚。 本来赵凌成觉得二人感情不够,不必急着同居,女配却下药跟他同了房。 赵凌成本想好好过日子,女配却转身攀上高枝,闹着要离婚。 妞妞,是女配在几次堕胎未遂后,迫不得已生下的,赵凌成的骨肉。 为嫁高枝,她把妞妞丢在娘家,一丢就是六七年。 从小到大,妞妞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不说,小小年纪就要不停干家务。 还要忍受舅舅舅妈的殴打,外婆的白眼,日子过的暗无天日。 直到某天女配突然良心发现,说要带妞妞去找爸爸。 看到这儿陈棉棉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打个哈欠,她继续追文。 但立刻,她的怒火就又汹汹燃起了。 “我糊涂啊,我回娘家时,见妞妞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们说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我也就傻傻的相信了,现在我才知道,她到底挨了多少打。” “妞妞是天才,没读过书却能自学写字,还能背诵几千位数的圆周率。” “我有罪,我不该听信他们挑唆,拿妞妞做筹码,逼着你跟我复婚。她不忍心看你为难就悄悄自杀,死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我的女儿,我的妞妞啊……” 陈棉棉以为女配是良心发现,才会把妞妞还给她爸。 但她错了,大错特错! 女配是受了弟弟弟媳的挑唆,知道彼时的赵凌成已位高权重,是大领导了。 以妞妞为筹码,她要跟赵凌成复婚,利用他的权势为娘家谋福利。 望着瘦骨嶙峋但可爱聪明的女儿,赵凌成激动了。 他当即拿出所有存款和金银细软,只为换得女儿的抚养权。 但女配狮子大开口,提的条件赵凌成无法满足。 而在他左右为难,女配胡搅蛮缠时,小妞妞却奋起,反抗了。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妞妞用稚嫩的笔迹在照片上跟爸爸约定好天堂再见后,便孤身一人,消失在了一望无际的,茫茫的大戈壁上。 走遍戈壁寻女未果后,赵凌成牺牲在了一场任务中。 可是女配一家非但没遭报应,她弟弟弟媳还混成了当地的小领导。 一家子俨然成了地方婆罗门。 看到这儿陈棉棉激情开喷:所以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 再喷:女配怎么不去死啊,她的娘家人呢,难道不该统统枪毙? 怒写千字长评后扔下手机,她辗转翻侧好容易睡着。 却于梦里,见到虐待妞妞的坏人们了。 …… 那是一个叫国营招待所的地方。 仿佛作梦般,陈棉棉走进了一间客房。 客房里有张大土炕,炕上叠着一床花被子。 墙上有镜子,镜子上有行标语:全力以赴,建设大西北。 一个女人站在镜子前,敞开花棉袄,正专注的看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 她的眉眼五官居然生的和陈棉棉一模一样。 陈棉棉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立刻就明白了,那就是女配。 瞧她高耸的肚子,是怀孕了吧,怀的就是小妞妞吧! 陈棉棉正迟疑着,却见女配突然抬手,朝着鼓胀的腹部狠狠捶了几拳头。 陈棉棉立刻觉得腹部一阵绞痛,也怒不可遏的扬起了巴掌。 这算什么,殴打胎儿? 她不但要抽女配一顿,还要原地开除她的女籍。 可她一巴掌搧过去,却打在了镜子上。 她再定晴一看,却见自己敞着衣服蓬头垢面,赫然就是女配本人。 所以她穿书了吧,还穿成女配了? 肚子好痛,陈棉棉连忙弯腰,深呼吸。 渐渐的,肚子总算没那么痛了,但她才松一口气,外面响起敲门声。 她警惕的问:“谁?” 来人嗓音轻悦:“二姐,是我,金辉。” 陈棉棉双眸顿时迸出了火星子,气冲脑壳。 陈金辉,女配的宝贝弟弟。 他也是书里虐待妞妞,殴打妞妞最多的人。 别看他身材高大面相温和,还有一分非常体面的工作。 但只要生活中稍有不顺心不如意,他就会对小妞妞拳脚相加,拿她当出气筒。 陈棉棉怀疑这只是个梦,可梦境太清晰,也太真实了。 难得的机会,她要做回判官,好好惩罚一下这帮害死妞妞的坏人! 这是六十年代的旅社,房间没有内锁,顶门用的是木棍。 陈棉棉才拿开木棍,一个身材高大,穿呢子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她肚子露在外面,他笑问:“又发愁肚子呢?” 把大衣往墙上一挂,他又说:“快给我冲杯奶粉去,渴死我了。” 陈棉棉把棍子藏到了身后:“你来干嘛?” 陈金辉一脸轻松:“自从被那赵凌成撵回娘家,邻居耻笑街坊闲话,害得你抬不起头,问我来干嘛,当然是给二姐你找个比赵凌成更好的男人喽。” 陈棉棉手一顿,因为她摸到棍子尖端有枚铁钉,露着锋利的锐角。 她心说不错,这真是个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好东西。 掂着棍子试着手感,她再问:“比赵凌成更好的男人是谁?” 陈金辉觉得二姐有点不对劲,但依然耐心说:“魏科长呀,咱不正在谈结婚?” 陈棉棉挺小腹:“我怀的孩子可是赵凌成的。” 女配离婚有小半年了,但直到四月显怀时她才发现自己怀孕。 可那时她也已经在跟铁管所的魏科长谈婚论嫁了。 恨嫁心切,肚子却一天大似一天,她都快要愁死了。 陈金辉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油纸包的草药:“我这不是来帮你了?” 又说:“吃了它,不痛不痒,那团肉就会自己流出来。” 如果这包药真能把胎打下来,妞妞就不必遭受那么多虐待了。 可这药非但没用,而且女配生产时还会难产加大出血,九死一生。 手里的棍子已嗷嗷待哺,但陈棉棉耐着性子说:“国家严禁随意堕胎,私自堕胎可能要人命,我现在应该做的是联络赵凌成,商量着把孩子生下来吧。” 陈金辉一脸为难:“姐,你俩离婚都半年了,你说孩子是赵凌成的,他会信吗?再说了,我给他打过电报呀,他拒收了,就证明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陈棉棉不由冷笑。 陈金辉是给赵凌成打过电报。 但没讲她有孕一事,而是打着她的名义要钱,人家当然拒收。 陈金辉苦口婆心:“就一副药的事儿,你想想魏科长,他答应会给我升职,还会介绍我几个小舅子进铁道部呢,多好的人呀,快喝了它。” 高枝儿魏科长是陈金辉单位的领导。 成为姻亲后,他和他媳妇,几个小舅子都将进入铁路系统,端上铁饭碗。 女配却因生妞妞时难产而无法再生育,最终依旧离婚收场。 她的一生,不过是给弟弟全家做嫁衣而已。 既陈棉棉成了女配,她会选择回到赵凌成身边,力争平安生下小妞妞。 至于面前这位,害死妞妞的凶手,她今天只想打个痛快。 陈金辉丢药过来,踢鞋上炕:“快煎药去啊,再磨磨蹭蹭的,错过了魏科长,你一离异妇女,你还咋活?” 他话音才落,陈棉棉已经抡起棍子,狠狠敲到他头上了。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锋利的钉尖扎破头皮,鲜红的血液喷涌。 陈金辉还是头回一挨二姐的打,一时间懵了。 血顺着脸颊流下,他摸了一把,尖锐爆鸣:“二姐!” 又大吼:“你,你竟然打我。” 他本来都上炕了,又跳了下来,想扯陈棉棉的头发。 陈棉棉的职业是律师,但游泳射击,跆拳道和击剑都学过一点。 论打架她不是专业的,但打地痞流氓于她不过轻松平常。 陈金辉追来了,但她也早瞄好了,稳准狠,棍子直接捣他裤.裆。 撕心裂肺的痛,陈金辉攻击力全无,哀嚎着蜷缩成了一团。 痛打落水狗,陈棉棉挥开膀子,一棍又一棍,打的他满地乱爬。 想想书中他对妞妞的暴虐,她恨不能杀了他。 但就在她把棍子瞄准他太阳穴时,她的肚子却猛得蛄蛹了一下。 陈棉棉下意识停手,去抚摸肚皮。 满头飙血的陈金辉也乘势出门,连滚带爬跑掉了。 肚子怎么会自己动呢,陈棉棉以为那只是幻觉,还想追出门。 可奇迹般的,她的肚子又蛄蛹了一下。 那感觉就像婴儿的小手或小脚在玩耍,不痛不痒,还有点舒服。 陈棉棉不可置信的低头,就看到肚皮在轻轻颤动。 所以是小妞妞吗,是她在动吗? 她只是个胎儿,却可以跟妈妈交流的吗? 情不自禁,陈棉棉说:“妞妞不怕,打跑了坏人,我就带你去找爸爸!” 勤劳的我又肥来啦,存稿丰沛,日更有保障,快来跳坑,收藏留言。[三花猫头][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判官 第2章 电报 妞妞好像真的能听懂,肚子安静了,不蛄蛹了。 也直到这时陈棉棉才发现,她腰上,肚皮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 照回忆,那全是女配为了堕胎而亲手捶出来的。 手触上淤痕,一段属于女配的回忆如扑天盖地般的,涌入她脑海。 原来不了解女配,陈棉棉以为她就是个单纯的极品。 是作者塑造出来气读者乳腺的产物。 但翻阅了一下女配的回忆,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因为从表面看,女配家只有三姐弟,她是中间一个,老二。 但其实她娘总共生过九个孩子,其中有八个是女儿。 那八个女婴中,除了长姐和女配,别的或卖掉,或者一落地就被弄死了。 女配不到三岁时,就曾亲眼目睹母亲捏死刚出生的小妹妹。 陈金辉则是她娘生的,唯一的男孩儿,也是她老娘的命根子…… 肚子咕咕叫,饥饿感把陈棉棉拉回现实。 她柔声说:“妞妞饿了吧,我这就吃东西,我饱了,你也就饱了喔。” 肚子再咕咕两声,又蛄蛹了一下,就仿佛是妞妞在回应她。 轻拍肚皮,陈棉棉情不自禁说:“妞妞真乖。” 为了拼事业,她未婚未育,三十大几了恋爱都没怎么谈过。 拼搏十几年,她终于买了舒适大平层,还有一笔不菲的存款。 但随着年龄渐长,孤独感越来越重,她虽不想结婚,可很想要个孩子的。 陡然穿成孕妇她也很难适应,但爱孩子的本能叫她想要养育胎儿。 先找吃的吧,凭记忆她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绿书包。 里面有个油纸包,打开,见有半块黑乎乎的窝头和一只冷掉的熟土豆,陈棉棉把它放了回去,再翻出只标着[牦牛奶粉]的锡纸包,闻了闻确定是奶粉,就吃它了。 窗台上有只罐头瓶,那是女配的水杯。 拎起墙角的暖壶,陈棉棉给自己冲了一杯奶粉。 但开水太烫,暂时还喝不了。 她于是抓起了挂在墙上的,陈金辉的呢子大衣。 摸到内衣兜,她心中一喜,因为里面有钱夹,还挺厚实。 钱夹里共有八张一元和三张五元钱,再翻夹层,还有一张20元的存折。 照女配回忆,这钱其实是赵凌成给她的离婚补偿,共200块。 女配一拿到钱,就被陈金辉赖皮着要走,自己花销了。 把钱夹揣回兜里,陈棉棉吸溜一口奶粉,好烫! 她正吹着奶粉,外面响起陈金辉的叫声:“骗你干嘛,真是我二姐打的。” 立刻又是一个女人的叫声:“二姐她,难不成是疯了!” 这里是大西北,这个地方叫泉城。 陈棉棉所在的,是位于城中心的国营招待所。 它是由相连的二层楼围成的院子,大门口有间瓦房,是前台。 女配娘家在乡下,之所以躲这儿打胎,是因为她的弟媳妇许小梅在这儿当会计。 陈金辉刚找到媳妇儿,俩人正在处理伤口。 许小梅不相信二姑姐会打丈夫,是因为他是个从农村飞出来的金凤凰。 虽出身农村,可他进城工作,端上了体面的铁饭碗。 婆婆一家子疼他,疼到恨不能扒身上的肉给他吃。 尤其二姑姐,疼死他了,说她会打他,简直匪夷所思。 帮丈夫擦着伤口,许小梅轻声问:“胎落了吧,二姐是疼疯了乱打人的?” 丈夫挨点打没所谓,要紧的是那孽胎,得赶紧流掉。 陈金辉痛的浑身打颤,却叹气:“打个屁,药她都还没吃呢。” 许小梅手顿:“那你的升职,我弟的工作咋办?” 陈金辉也搞不懂,向来乖巧的二姐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但她要不流产,怎么嫁魏科长,一失婚妇女,难道想腆着脸在弟弟家吃白饭? 见丈夫在沉吟,许小梅又说:“她应该是心软下不了手了,咱得帮她。” 陈金辉犹豫:“来硬的?” 又说:“万一闹出人命来呢?” 许小梅轻拍丈夫:“一碗汤药而已,哪就能扯上人命,再说了,先苦后甜,咱们可是为了她好。” …… 陈棉棉一边吸溜着滚烫的奶粉,一边继续翻书包。 穿越定律,她肯定是回不去了。 而要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她将经历难产和大出血。 产后,她还将落下终生性的生育损伤,妞妞也也会因生产落下残疾。 要避免那一切,她就必须行动起来。 从包里翻出一只红色封皮的笔记本,她哗哗的翻起了页。 赵凌成也在泉城工作,但不在城里,而是位于大漠深处的军工基地。 而且那里不但拥有目前全国最先进的各种医疗器械。 军医院的医生也是从全国甄选出来的医术最好,最优秀的。 不想难产,她就必须去找赵凌成。 笔记本里罗列着很多通信地址,但翻到赵凌成,陈棉棉却略过了。 因为离婚后,陈金辉打着她的名义问对方要过几次钱。 对方烦不胜烦,就通知单位拒收她的任何信件了。 再翻两页,看到一个地址,陈棉棉眼前一亮。 那是赵凌成小姑,赵慧的。 她也在泉城,而只要联络上她,一切难题就将迎刃而解。 合上笔记本陈棉棉正要出门,却听木窗扇咯吱一声。 从窗外探进一张脸,是个女孩子,她问:“陈同学,你们刚才吵啥呢?” 女孩穿着服务员的工服,陈棉棉挺面熟的,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是这儿的职工,也是许小梅的同事,不确定她的来意,陈棉棉就没吱声。 女孩又说:“许会计老公进库房,拿了好长一条绳子,他……” 瞥了眼大门方向,女孩再说:“他好像说要捆谁。” 陈棉棉顺着女孩的目光,就见许小梅在大门上东张西望,陈金辉却不知去了何处。 邮局就在招待所对面,那儿就能给赵慧拍电报。 但陈棉棉知道的,许小梅想把自己三个弟弟都弄进铁路系统。 也是因此,她才热衷于把女配嫁给魏科长。 如果她直接进邮局,发电报,许小梅能不阻拦? 陈金辉一米八几,孔武有力,抓她如抓小鸡,要强行捆了她呢? 想到这儿,她找出铅笔飞速抄下地址又写了段话,撕下纸,连带五块钱一并交给女孩:“麻烦你去趟邮局,帮我按这个地址拍一份电报,还有……” 她再说:“去公安局找最大的领导,就说有人拐卖我这个孕妇。” 挺起肚皮,她泪如雨下:“我是个孕妇,你得帮帮我。” 女孩先惊呼:“天啦!” 又说:“顶好门关好窗户,我马上找公安来解救你。” 陈棉棉的经验,只要向同性展示困境,基本都能得到无私的帮助。 许小梅的目光扫过来,女孩迅速低头,离开了。 陈棉棉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就见女孩出了大门,绕了一圈后进了邮局。 她松了一口气,再找许小梅,就发现不知何时她也不见了。 过了好久陈金辉都没回来,但陈棉棉没有放松警惕,继续忙碌。 她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个陌生女孩身上,要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然后她发现一个问题,因为她肚子太大,棉衣系不上扣子。 平常女配都是用布条紧束肚皮,勉强系的扣子,但那样会很勒,喘不过气来。 可大西北的四月天气还很冷,不穿棉衣会冻感冒,怎么办? 想了想,陈棉棉脱掉棉袄,换上了陈金辉的呢子大衣。 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毛做成的,虽然宽大,可是很轻,还格外暖和。 绿书包里有奶粉和粮票,她的介绍信,她都得背着。 她刚拾掇好自己,陈金辉回来了。 他两手空着,但只看他臃肿的腰就可知,他腰上缠了一圈绳索。 许小梅紧随其后,一只手里是两块毛巾,另一只手里端着一碗苦汤药。 看来两口子商量半天,是想捆着她强行灌药了。 许小梅故意说:“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为啥惹二姐生气?” 再拍丈夫一巴掌:“快去给二姐道歉,她最疼你了,会原谅你的。” 陈金辉一推,见门被顶着,也笑着说:“二姐,我来给你赔罪来了。” 又用撒娇的口吻说:“开门嘛,你想打就打,我挨着。” 曾经亲眼看着母亲掐死妹妹,并把弟弟视若珍宝,懵懵懂懂的女配和母亲一样热爱弟弟。 她也就是传说中的扶弟魔,弟弟都撒娇了,她能不消气,能不开门? 可惜陈棉棉不是女配,而且要论搞事情,她是陈金辉祖宗。 推开窗户气沉丹田她一声大吼:“快来人快来看,流产啦,打胎啦。” 许小梅是这儿的会计,有身份,也要脸的。 猛乍乍被吓了一跳,她忙说:“二姐你不嫌丢人呀,快闭嘴。” 离婚了却怀孕了,躲旅馆里堕胎,多不光彩的事儿,她竟然敢乱嚷嚷? 陈金辉也着急了,狠搡门:“二姐快开门,有话好好说。” 招待所多的是客人,听到吼叫,好多人打开了窗户。 陈棉棉可是精英律师,最厉害的就是嘴皮子。 她高声说:“领袖说了,生产力要跟上,人口也要跟得上,你们却强迫我流产打胎,你们就是在跟现形政策唱反调,是反.革命,大家快来抓反革.命啦!” 流产打胎反.革命,好劲爆的词儿。 好多客人索性出了房间,来近距离围观。 人们也议论纷纷:“这年头谁敢打胎,敢搞反.革命?” 许小梅精着呢,忙大声说:“她是疯子,胡嚷嚷呢,大家千万别相信。” 陈金辉早知二姐是心软了,舍不得那个孽胎了。 可他一农村孩子,能端上铁饭碗容易吗? 他想升职比登天还难,再说了,魏科长能帮别的男人养小杂种? 他气的头昏,但走向窗户,犹还耐心劝说:“二姐,赵军官不要你了,全村人都在笑话你呢,咱要不想被人笑话,就得嫁个比他更好的男人,你想想魏科长呀……” 说时迟那时快,他双手抻上窗台跳了起来。 进去就关窗,捆了人就捂嘴灌药。 只要对外说她是疯子,在犯疯病就无人会在意。 等她流了产,嫁给大领导,她自然就能理解他的苦心了。 陈金辉这样想着,也觉得自己是为了姐姐好。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棉棉故意开着窗户,就是为了诱他上钩。 就在他要跃进窗户时,一壶滚烫的开水迎面泼来,浇了他满头满脸。 陈金辉:糟糕,二姐她不爱我了~ 作者:留言收藏一个咩,随机有小红包掉落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电报 第3章 报警 六十年代别的条件不好,但暖瓶质量贼好。 开水是早晨打的,可还维持着刚开锅时的温度,**滚烫。 陈金辉的伤口也只擦了些碘伏,没做包扎,开水全浇到了他的伤口上。 他喉咙里爆发一阵驴嚎般的惨叫,弯腰捂脸。 陈棉棉穷追猛打,把剩下的开水全灌到了他脖子里。 边浇她还边叫:“哎哟,不小心撞暖瓶上啦,烫坏了吧。” 许小梅看得清清楚楚,尖叫:“明明是你泼的开水,二姑姐你真疯啦?” 再看围观群众:“大家都看到了吧,她泼开水!” 可怜陈金辉被烫了满脸大水泡,痛的抱脸嘶嚎,也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陈棉棉因为怕伤到胎儿,不想恋战,提着棍子出了门就要跑路。 可陈金辉猛得直起腰,追着来,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 边掐他还边骂:“我分明是为你好,你这个蠢女人,你不识好歹。” 他想把陈棉棉拉扯回屋,但围观群众不干,有人拦他:“不许打女人。” 还有人说:“快住手,不然我们可要报公安了。” 关键时刻许小梅一声高吼:“同志们,她是疯子!” 她拦住众人说:“我这姐是个疯子,会胡打人,大家让开点。” 她有工职,说话有可信度,果然没人劝架了。 但陈棉棉也找到机会了,趁陈金辉掐她脖子腾不开手,用棍子有钉子的那一面专戳他脸上的大水泡,一戳啪叽爆一个,戳的他痛到忍不住松手,她转身就跑。 许小梅端着药汤子,忙招呼大家:“大家帮帮忙,快帮我抓疯子。” 污蔑一个女性是疯子是最好的,控制她的办法。 而许小梅碗里的堕胎药,很可能就是导致女配难产的原凶,她还不死心,试图喂给她? 陈棉棉被激怒了,一棍子打翻了许小梅手里的药碗。 再吼:“我得的可是疯狗病,会咬人,咬谁传染谁。” 疯狗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多人被吓到止步。 但还有几个胆大的跃跃欲试,想抓她。 陈棉棉呲牙:“汪,汪汪,咬死你们。” 都会咬人了,这病不轻呀。 怕被她咬到了要传染,所有人如鸟兽散。 紧紧绿书包,陈棉棉从容转身,但才走两步,却又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以为是许小梅,她举起棍子就要敲,却听对方说:“我来保护你。” 陈棉棉定晴一看,是刚才帮她忙的那女孩。 揽过陈棉棉,女孩大声说:“同志们,她是军嫂,不能打!” 女配今年才24岁,还很年轻的。 因为在孕期,蓬头垢面的,乍一看她确实像个疯子。 但如果她是军嫂,那她怀的也就是军人的孩子。 抗美援朝才结束不久,人们天然热爱军人。 有人见陈金辉还要往前冲,一巴掌呼过去了:“敢打军嫂,你试试?” 但也有人质疑:“不是疯子吗,怎么会是军嫂呢?” 许小梅一看急了:“菁菁你瞎说什么呢,再不回岗,小心我扣你工资!” 女孩是这招待所的服务员,叫吴菁菁。 她说:“陈棉棉是我同学,我见过她老公,是一个特帅气的大军官。” 回看陈棉棉,她问:“咱一起在红专学校读的书,你忘啦?” 女配和赵凌成的婚姻总共持续了两年。 因为她是个文盲,结婚后,赵凌成就把她送去读书了。 这么巧,帮她的竟然是老同学? 再一看群众反应,陈棉棉眼珠子一转,有办法了。 她先指许小梅:“我怀的可是军人的孩子,她却逼我打胎。” 再指陈金辉:“他还想把我卖给一个又肥又丑,秃顶大肚皮的老男人!” 与其自己动手,不如发挥群众力量。 她再说:“快来打人贩子啦。” 陈金辉刚想挣扎就吃了几拳头,男人们异口同声:“他妈的,老实点。” 许小梅一看情况不对,忙着澄清:“她已经离婚了,她不是……哎哟喂!” 陈棉棉可不想她坏了自己的好事,提着棍子就抽。 棍子上有钉子,一抽一个血窟窿,许小梅怕破相,跑远了。 折回来,陈棉棉一把撸起了陈金辉的毛衣。 指他腰上一圈圈的绳索,她高声说:“这就是他想捆绑我的绳子!” 绑架,还拐卖怀孕的军嫂? 群众们彻底怒了,拳头狠狠砸向了陈金辉。 许小梅一看丈夫快要被人打死,气的踹了吴菁菁两脚,转身就去报警了。 刚到大门口就迎上一群大沿帽,她大喜:“救命,救命啊!” 她要带公安去救丈夫,身后却响起陈棉棉的声音:“公安同志,救命啊。” 她的声音更加高亢:“有人绑架,还想拐卖我。” 她胡说八道,还恶人先告状? 她扑进一个公安怀里,哭着说:“他们要把我卖给一个又老又秃的老光棍。” 说话间一群人扭着陈金辉上前:“公安同志,坏人在这里。” 群众扭了坏人,公安就要给他戴手铐,但公安办案,也得讲章法。 见许小梅头上在流血,公安就先问她:“谁打的你,为什么打你?” 又对吴菁菁说:“你是报案人,你来指认,谁是绑架犯。” 吴菁菁是个老实姑娘,只讲自己知道的:“我听到许会计和她老公两个商量,要把陈棉棉捆起来,可她是我同学,还是个军嫂,我觉得许会计的丈夫是坏人。” 许小梅气的大骂:“你知道个屁!” 够着打吴菁菁,她再骂:“我叫你再多管闲事。” 来了四五个公安,眼看又吵起来,一个喝道:“都给我闭嘴。” 另一个夺下陈棉棉手里的棍子,指她:“你也闭嘴。” 一见警察,陈金辉倒不怕了。 他说:“同志,我是铁路系统的,公职人员。” 被反铐着动不了,他点头哈腰:“那个是我姐,那个,我媳妇儿。” 再看许小梅:“快去找我的工作证。” 公安皱眉头了:“一家人的话,是家务事吧,你们岂不是报假警?” 吴菁菁也懵了,看陈棉棉:“你们居然是一家人?” 因为女配一直缩在客房里窝着,之前俩人也不算太熟,没交流过。 今天听见陈金辉夫妻密谋着要捆人灌药,吴菁菁也是诚心帮忙,可他们要是亲戚,那她不就是报假警了? 而家务事,到了将来公安都不会介入太深,何况现在。 陈金辉点头如捣蒜:“家务事,绊嘴而已。” 以为真有拐卖案,来了一大票公安,结果只是家庭小矛盾? 而且斗殴事件中动手的不占理,所以公安训陈棉棉:“同志,打人可是要拘留的。” 另一个公安解开了陈金辉的手拷,问:“谁打的你,为什么打你?” 许小梅指陈棉棉:“就是她,她还恶人先告状。” 再从兜里掏出只一钱夹打开,她大声说:“我有证据,能证明她不是军嫂。” 举起一张离婚证,她大声说:“快看啊,她和军官丈夫早就离婚了。” 吴菁菁更懵了:“陈同学,你居然离婚啦?” 陈棉棉垂着眼眸翻了一个白眼。 女配也是够蠢的,离婚证竟然让弟媳妇收着。 招待所的江所长赶来了,也说:“我作证,陈金辉是铁管所的巡查员。” 许小梅四处展示离婚证:“看吧,她在半年前就离婚了。” 虽然嫁过军官,但是已经离了,一家子吵架,她却喊公安来抓弟弟? 许小梅狠狠剜了陈棉棉一眼:“该被抓走的是她!” 吴菁菁依然是懵的:“陈同学,你丈夫那么好的人,你为啥要离婚呀?” 她那军官丈夫又高又帅,一表人才。 当初陈棉棉入学,他专门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打招呼,要大家多多关照她。 同学们羡慕的牙齿都要烂碎,可是她竟然离婚了,为啥呀? 陈金辉不想事情闹大,就对公安说:“一点家务事,就不麻烦大家了。” 又对陈棉棉说:“二姐,我给你磕头道歉,咱不闹了,成吗?” 所以兴师动众一场,却连警察都帮不了她? 有三个公安在处理问题,另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公安负手站在远处,看着。 陈棉棉紧撵几步追上去:“公安叔叔,我有话问您。” 她观察过了,这位应该是领导,今天的事要想有结果,就得找他。 老公安点头:“说吧小同志,什么事?” 陈棉棉先问:“是不是就算弟弟打死姐姐,因为是家务事,公安就不会管,弟弟要拐卖,贩卖姐姐,也是合法的。” 再指陈金辉:“他说就算他打死我,公安也不会管,您说对吗?” 陈金辉都给气笑了,扬头展示脸上的伤痕:“大家能作证,这可都是她干的。” 许小梅擦拭头上的血痕,呜呜哭泣:“她真疯了,她乱打人。” 老公安很有经验的:“无风不起浪,好端端的,她为啥打你们?” 再对陈棉棉说:“如果他对你做了违法的事,讲出来,我们来帮你做主,他如果拐卖,贩卖你,只要是事实,我们就会抓他坐牢,甚至可能枪毙!” 果然领导,说话掷地有声,陈棉棉心里稳了。 但许小梅一看二姑姐存心搞事,急眼了,就要给她泼脏水了。 她抢着说:“同志们,我这姑姐是被军官给退货的。” 陈金辉眼珠子一转,也附和:“她脾气太坏,动不动打人,军官就不要她了。” 俩口子这一污蔑,且不说公安全们皱起了眉头,围观群众也直摇头。 部队不允许军官随意离婚,军婚都能离,可见她确实脾气坏。 刹那间陈棉棉众叛亲离,就连吴菁菁都远离了她。 陈金辉趁势抓上她的胳膊:“我二姐就这脾气,让大家看笑话了。” 再拉她胳膊,牙缝里往外挤了句:“回房吧。”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等回了房,看我怎么收拾你。 …… 女配回忆中,她要到婚后才吃第一颗糖果,也才第一次吃肉吃到饱。 不是吃不起,而是只要有一颗糖,她都会攒给弟弟吃。 家里的肉也默认是陈金辉的,女配娘几个顶多啃点骨头。 也是因此,生于饥饿年代的陈金辉才能长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 他小时候感染了脓疮,有个偏方是,得有人用嘴巴吸脓液,疮才能好。 女配不嫌恶心也不怕传染,每天帮他吸脓液,直吸到他痊愈。 然后她感染了,没人帮她吸脓,她差点死掉,还是革命队伍经过村子才治好的她。 她和赵凌成会离婚,责任其实全在陈金辉夫妻。 可他们是怎么对她,对她女儿妞妞的? 陈棉棉微勾唇角,解开了呢子大衣。 她说:“我要告陈金辉殴打妇女,强行堕胎军人的孩子,为此不惜打死亲姐姐!” 说完她拉起线衣,亮出满是淤伤的,滚圆的肚皮。 肚大如箩,上面却满是拳头印。 她挨打时得多痛,她腹中的胎儿呢,得多顽强才没被捶掉? 陈金辉懵了,许小梅尖叫:“你血口喷人!” 老公安却一把掐上了陈金辉的脖子:“妈的,你把个孕妇打成这样子?” 再吼:“拷了他。” 吸脓这个,如果有吃饭的宝子看到,么么,留言,红包补偿哈。 现在的大家可能无法理解,但蠢作者真的亲眼见识过,考虑到大家可能无法接受,我会尽量收着写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