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今天也在努力求职》 第1章 第 1 章我是白骨精 白小谷对着水潭里那张陌生的美人脸发了足足三分钟呆。 水影晃动,映出一张欺霜赛雪的面孔,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顾盼间流转着一种……呃,非人的、森然的精致。好看是真好看,就是看着不太像活物。她僵硬地抬手,那水影里的美人也僵硬地抬手,指尖莹白如玉,指甲却透着一股不祥的冷硬光泽。 “我……白骨精?”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空寂的山洞里回荡,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音。 这名字像块冰坨子,砸得她脑瓜子嗡嗡的。环顾四周,所谓的“白骨洞府”实在名不副实。洞壁湿漉漉地渗着水,几缕惨淡的光线从头顶的岩缝里漏下来,照在角落里堆积的森森白骨上,泛着幽幽的磷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泥土味和若有似无的骨髓味儿?更糟心的是,头顶正上方还滴滴答答漏着水,一滴,两滴,不偏不倚,精准地砸在她刚刚坐起来的石榻边缘,溅起小小的水花,留下一圈深色的湿痕。 这居住条件,比她上辈子那间终年不见阳光、随时可能被房东扫地出门的出租屋还要恶劣百倍!白小谷,或者说,新鲜出炉的白骨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料子倒还算不错的素白锦袍——可惜边角已经被蹭得灰扑扑,袖口还勾了个不大不小的破洞。 一股浓重的悲凉涌上心头。 她,二十一世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加班加到两眼发黑的社畜白小谷,好不容易熬到项目上线,还没来得及享受半天假期的芬芳,两眼一闭一睁,就光荣上岗成了西游记里著名炮灰、三天之内被孙悟空连杀三次的倒霉蛋——白虎岭白骨夫人。 三天!只有三天! 原著里白骨精那凄惨的下场瞬间涌入脑海:第一次变村姑,被一棒子打死;第二次变老婆婆,又被一棒子打死;第三次变老公公,好嘛,三棒子彻底灰飞烟灭!连个全尸都没落下!这哪是反派BOSS的待遇?这分明就是赶着投胎的炮灰速度! 巨大的生存危机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点“穿越成精怪”的新奇感。白小谷猛地从那张湿漉漉的石榻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差点把袍子扯破。 不行!绝对不行!坐以待毙是死路一条!必须自救! 可怎么救?跟孙猴子硬刚?想想那根碗口粗、一万三千五百斤、擦着就伤挨着就亡的定海神针铁……白小谷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算光滑的脖子。 跑路?这穷山恶水,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孤魂野鬼,能跑得过筋斗云?投靠其他大妖?就凭自己这点微末道行,估计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格,顶多算盘开胃小点心。 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她的思维。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角落里那堆散乱的枯骨,几个骷髅兵正围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石桌,用不知哪里捡来的几颗小石子,玩着一种极其简陋、类似“抓石子”的游戏,骷髅指节碰撞,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 旁边,一个骷髅兵正笨拙地用自己细长的肋骨,试图把另一具散架的同伴腿骨勾过来,动作透着股傻乎乎的执着。 白小谷嘴角抽了抽。这团队,指望他们对抗齐天大圣?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 等等! 取经团队?唐长老?孙猴子?猪八戒?沙和尚?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荒诞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她混沌的脑海。 既然打不过,也跑不了,那……加入他们如何?给主角团打工,总比被主角团打死强一万倍吧? 后勤岗!对,后勤!唐僧师徒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不正缺一个能打点杂务、解决生活困难的好帮手吗?自己好歹是个白骨精,虽然打架不行,但……白骨精能干什么? 白小谷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像饿了三天的狼突然看见了肥羊。她一把撩起自己那件素白锦袍的下摆,刺啦一声,毫不犹豫地撕下了一大片还算干净的内衬布料。动作快准狠,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显得格外刺耳,惊得那几个玩石子的骷髅兵都停下了动作,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转向她。 她顾不上理会手下小弟们困惑的“咔哒”声,将那块布料在相对平整的石榻上摊开。没有笔?她目光一扫,落在角落里一根断裂、尖端还算锋利的兽骨上。就它了! 白小谷抓起兽骨,深吸一口气,将全身那点微末的妖力灌注到指尖,让兽骨尖端泛出幽幽的冷光。她俯下身,屏气凝神,开始在那片珍贵的白布上“刻”字。每一笔划下,都带着妖力摩擦布料的细微嗤嗤声,在寂静的洞中异常清晰。 求职意向:取经团队后勤岗 “后勤岗”三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力透布背。生存的希望就在这上面了! 特长: 1. 精通烹饪,尤其擅长各类素斋(可完美复刻“唐僧肉风味”,安全无公害!)—— 白小谷笔尖顿了顿,差点笑出声,这算不算黑色幽默?管他呢,突出核心“安全”! 2. 原形骨架结构稳定,可自由拆卸组装,适用多种场景(如临时晾衣架、简易帐篷支架、负重行李架等)—— 她满意地点点头,物尽其用嘛,咱这身骨头架子,不能打,总能当工具使吧? 3. 具备基础清洁整理能力(可驱使低阶骷髅兵处理杂务)—— 她瞥了一眼旁边那几个傻乎乎的骷髅兵,聊胜于无,也算人力资源了。 4. 方向感极佳(不易在荒山野岭迷路)*—— 嗯……姑且算吧,总比猪八戒强点? 优势: 1. 熟知西行路线及九九八十一难剧本(可提供部分预警及高效绕行/解决方案建议)—— 这是王炸!白小谷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原著在手,天下我有! 2. 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原为社畜,加班抗压经验丰富) —— 写到这里,她心酸又自豪,上辈子唯一拿得出手的“技能”了。 3. 无不良嗜好(不贪财,不好色,不嗜杀)—— 必须划重点,跟某位二师兄划清界限! 写完最后一句,她吹了吹布面上残留的骨粉碎屑,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这块沾着泥土、边缘毛糙、字迹是用妖力硬生生“烧”出来的白布,承载着她全部的生还希望。虽然简陋得像街头小广告,但这绝对是改变命运的敲门砖! “小的们!”白小谷站起身,将这份珍贵的“简历”小心折好,揣进怀里,感觉那块布贴着心口的位置有点发烫。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拿出点“夫人”的架势,对着那群茫然呆立的骷髅兵下令,“看好家!本夫人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惨白色的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出了这间阴暗潮湿、滴滴答答的破败洞府,朝着记忆中唐僧师徒西行必经的那片山坳疾驰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山野草木的清新气息,驱散了洞中那股腐朽的味道。自由和新生的希望在前方,让她几乎忘记了恐惧。 第2章 第 2 章送求职简历 山风掠过稀疏的林木,卷起干燥的尘土。正午的阳光毒辣辣地炙烤着地面,蒸腾起一片迷蒙的热浪。 唐僧坐在一块还算平整的青石上,袈裟的领口微微敞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手里捻着佛珠,嘴唇无声地翕动着默诵经文,但紧蹙的眉头泄露了长途跋涉的疲惫。 沙僧沉默地侍立一旁,巨大的降妖宝杖杵在地上,像个忠诚的卫兵,黝黑的脸上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猪八戒则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树荫下,宽大的僧袍撩到了肚皮上,露出白花花的肥肉。他手里拿着个豁了口的破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眼睛半眯着,硕大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时不时还咂咂嘴,仿佛在梦里回味着高老庄的盛宴。 白龙马拴在旁边的树上,不安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孙悟空蹲在一块更高的山石上,火眼金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一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揪着旁边一丛枯黄的草叶。那根碗口粗、暗沉如玄铁的金箍棒就随意地靠在他腿边,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燥热和无聊让他金色的毛发似乎都蔫了几分。 “师父,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连个野果都找不到,俺老猪的肚子都快饿扁了……”猪八戒哼哼唧唧地抱怨,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沙僧瓮声瓮气地接话:“二师兄,忍耐些,前方或许就有村落化斋了。” 唐僧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安抚两句,蹲在高处的孙悟空猛地站直了身体! 那双灿若熔金的火眼瞬间爆射出两道凝练如实质的金光,锐利如刀锋,死死钉向山路前方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他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警惕和一丝被挑衅的暴戾。 “有妖气!”孙悟空的厉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空气都凝固了。 “好大胆的孽畜,敢在俺老孙眼皮子底下藏头露尾!滚出来!” 话音未落,他腿边的金箍棒已然消失,下一刻,那根能搅动四海、定住乾坤的神铁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化作一道刺目的金光,挟着万钧之力,直捣那丛可疑的灌木! 轰——! 碎石、断枝、泥土如同暴雨般四散激射!烟尘弥漫中,一道惨白的身影狼狈万分地滚了出来,正是白小谷! 她身上的素白袍子被凌厉的气劲撕开了几道口子,沾满了尘土和草屑,精心梳理的发髻也散乱下来,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脸颊边,更显得那张脸毫无血色。 金箍棒那沉重的尖端,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压,就悬停在她额前半寸之处!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周身的森然鬼气都蒸发掉。死亡的气息冰冷粘稠,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妖孽!”孙悟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冰冷刺骨,那双金睛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敢来送死?!” 猪八戒一个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慌忙去抓地上的钉耙。沙僧也立刻横杖挡在唐僧身前,一脸凝重。唐僧脸色发白,捻佛珠的手指都僵住了,眼中满是惊惧。 白小谷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那几根脆弱的肋骨。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骨骼在巨大威压下发出的细微呻吟。巨大的恐惧让她四肢冰凉,思维都停滞了一瞬。但她狠狠一咬舌尖——虽然这具身体可能尝不出血味,但那尖锐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是灰飞烟灭! 她几乎是凭借着上辈子在甲方爸爸和老板双重夹击下练就的、刻进骨子里的求生本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抬起了头,用尽全身力气,用最清晰、最快速、最字正腔圆的语调,对着那近在咫尺、杀气腾腾的猴脸喊道: “大圣!手下留情!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求职的!!” “求职?” 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词,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滚烫的油锅。孙悟空那杀气腾腾的表情明显卡壳了一瞬,金睛里闪过一丝愕然。悬停在白小谷额前的金箍棒,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似乎也凝滞了零点一秒。 猪八戒刚抄起来的钉耙顿在半空,小眼睛瞪得溜圆,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被晒出毛病了:“求……求啥?职?妖怪求职?”他肥厚的嘴唇蠕动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沙僧依旧保持着防御姿态,但眉头也困惑地拧成了疙瘩,显然无法理解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就连一向慈悲淡定的唐僧,也忘了捻佛珠,微微张着嘴,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狼狈不堪却喊出奇怪话语的女妖。 就是现在! 趁着这瞬间的凝滞,白小谷以毕生最快的速度,用那只没被金箍棒气机锁定的手,颤抖着、却异常精准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块折得方方正正的白布——她的“简历”。 她猛地将这份简陋得可怜、承载着她全部希望的求职信,高高举起,几乎要戳到孙悟空的鼻尖!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 “大圣!请看!这是我的简历!外包!我是来应聘取经团队后勤岗的!考虑下外包业务吗?专业!高效!性价比超高!”她语速快得像连珠炮,生怕慢一点,那根要命的棒子就落下来了。 那块沾着泥点、边缘毛糙、布料一看就是匆忙撕下来的“简历”,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荒谬。 孙悟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看着那几乎怼到自己脸上的破布,再看看眼前这女妖虽然狼狈却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社畜式恳求”的眼神,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涌上心头。 他见过无数妖怪,凶残的、狡诈的、愚蠢的、哭爹喊娘的……唯独没见过举着块破布喊“求职”的!金箍棒那沉重的尖端,一时竟忘了该往前捅还是该收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中带着浓浓好奇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 “悟空,”一直沉默观察的唐僧开口了,他向前倾了倾身体,目光落在那块举起的白布上,带着出家人特有的探究欲,“且看看她……写的什么?” 几乎是同时,猪八戒吸溜了一下口水,小眼睛死死盯着白小谷,瓮声瓮气地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个……素斋?管饱不?” 孙悟空:“……” 第3章 第 3 章面试成功了? 孙悟空脸上的肌肉又抽动了一下,金箍棒依旧悬着没动,但那冰冷的杀意似乎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冲淡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好奇。这妖怪,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火眼金睛死死锁定白小谷,确保她任何妖力波动都逃不过自己的感知,另一只手却鬼使神差地,隔空一摄! 那块被白小谷高高举起的、沾着泥点、边缘毛糙的白布,“嗖”地一下从她手中脱离,稳稳地飞到了孙悟空面前。布料在半空中展开,上面用妖力“烧”出来的字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孙悟空皱着眉,金睛扫过那些歪歪扭扭但内容极其古怪的文字: 求职意向:取经团队后勤岗 特长:精通烹饪(尤其擅长唐僧肉风味素斋)...原形可当晾衣架...驱使骷髅兵... 优势:熟知九九八十一难剧本...社畜加班抗压...无不良嗜好... “噗……”猪八戒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蒲扇都掉地上了,他指着那布,笑得浑身肥肉乱颤,“哎哟喂!哈哈哈!师父!沙师弟!你们快看!这妖怪……这妖怪说她能把自个儿拆了当晾衣架!哈哈哈哈!还社畜?啥玩意儿啊?比俺老猪还能编!” 沙僧一脸严肃地凑近了些,降妖宝杖依旧紧握,瓮声瓮气地念道:“……原形骨架结构稳定……可当行李架?二师兄,这……似乎有些实用?” 他居然在认真考虑可行性! 唐僧已经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好奇心彻底压倒了恐惧。他示意沙僧不必过于紧张,自己则站起身,走近了两步,目光越过孙悟空的肩膀,落在那份“简历”上。 他捻着佛珠,眉头微蹙,带着一种学者般的探究神情:“悟空,此妖所言……颇为奇特。这‘唐僧肉风味素斋’,安全无公害?还有这‘熟知西行路线及劫难剧本’……是何道理?” 他看向白小谷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学术兴趣?仿佛遇到了一个难以理解的佛理难题。 白小谷的心依旧悬在嗓子眼,但看到金箍棒没有立刻落下,唐僧似乎还产生了“求知欲”,猪八戒的关注点更是歪到了“吃”上,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毫米。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专业求职者”的诚恳表情,忽略了八戒夸张的笑声,目光主要聚焦在看起来最好说话(也最可能决定她生死)的唐僧身上。 “回禀圣僧!”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尽量平稳清晰,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职场恭敬”,“小妖白小谷,乃此地白骨修炼成形。自知道行浅薄,绝非大圣一合之敌,更不敢觊觎圣僧半分!” 这句是保命核心,必须强调。 “至于素斋……”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自信”,“小妖生前……呃,未成形时,曾偶然习得一些人间素食烹饪之法。虽无法真正比拟……咳,圣僧之尊贵,但以山野菌菇、时令鲜蔬,佐以特殊调味之法,或可模拟其……风味之万一?绝对素食,干净卫生,安全无虞!” 她把“安全无公害”又强调了一遍,重点突出“素食”。 “至于晾衣架、行李架……”白小谷眼角余光瞥见孙悟空那越来越古怪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小妖本体乃一副白骨,关节灵活,拆解组装颇为方便。圣僧与诸位长老风餐露宿,衣物晾晒、行囊支撑、甚至临时搭个遮阳棚,小妖这副骨架,皆可胜任!坚固耐用,轻便省力!” 她努力推销自己的“工具人”属性。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大的砝码:“而小妖最大的优势,便是对西行之路的‘预见’。” 她刻意用了“预见”这个词,显得玄乎一点。“前方路途艰险,妖魔鬼怪层出不穷,小妖因……某些特殊际遇,对其中部分劫难的关键节点、妖魔手段,略知一二。若能加入团队,或可提前预警,避开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找到更安全便捷的绕行之路,大大节省行程时间!” “节省时间”这四个字,精准地戳中了唐僧的心窝子。他西天取经,十万八千里,最缺的就是时间!早日取得真经,普度众生,是他最大的心愿。他捻佛珠的手指明显加快了些,看向白小谷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和……意动。 “哦?你当真知晓前路劫难?”孙悟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冷硬,但那股纯粹的杀意已经收敛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金箍棒虽然没有收回,但那股致命的压迫感确实减弱了。他上下打量着白小谷,像是在看一件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说说看,俺老孙倒要听听,你这‘略知一二’,能知到何处?” 考验来了!白小谷精神一振。她知道,这是决定她能否初步过关的关键时刻。她必须说出点干货,但又不能太离谱,以免引起更大的怀疑。 “回大圣,”她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比如……前方不远,应有一处山涧,涧水看似清澈,实则暗藏凶险,饮之恐会……”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猪八戒,“恐会……身怀六甲。” 她没好意思直接说“怀孕”。 “噗——咳咳咳!”猪八戒正捡起蒲扇想扇风,一听这话,吓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脸都绿了,“啥玩意儿?!怀……怀……俺老猪可不要生孩子!”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大肚子。 沙僧也是一脸震惊,黝黑的脸膛都透出点红晕。唐僧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捻佛珠的手都停了,喃喃道:“竟有如此……怪异之事?” 孙悟空金睛一闪,火眼金睛再次扫视白小谷,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他确实隐约感知到前方有些水泽之气,但具体凶险如何,尚未可知。这白骨精说得如此笃定……有趣。 “还有呢?”孙悟空追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再往前,会遇一王国,其国王被妖邪所缠,需辨明真假……”白小谷点到即止,不敢说得太详细,怕暴露太多反而惹祸上身。 “小妖所知有限,但关键节点,或可提醒一二。若团队需要,小妖愿尽绵薄之力,只求一个……一个后勤服务的机会!” 她再次把话题拉回“求职”上,姿态放得极低,就差没鞠躬九十度了。 现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唐僧低头沉思,显然在权衡利弊。一个主动求职、声称能提供后勤保障和预警的妖怪,前所未闻。 她说的“怀孕水”和“真假国王”,听起来荒诞不经,但万一……是真的呢?能省去多少麻烦?而且,她似乎真的……没什么攻击性?那副骨架当工具的想法……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用? 猪八戒的关注点则完全跑偏了,他凑到沙僧旁边,小声嘀咕:“沙师弟,你说……她做的素斋,真能管饱吗?那‘唐僧肉风味’……听着怪馋人的……” 肚子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 沙僧依旧一脸严肃,但眼神在白小谷和那份飘着的“简历”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骨架行李架”的承重能力和“驱使骷髅兵打扫卫生”的可行性。务实派的他在考虑实际应用价值。 孙悟空则抱着金箍棒,歪着头,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警惕、好奇、荒谬感,还有一丝……被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妖怪勾起的好胜心? 他见过无数妖怪想吃他师父,但举着破布求职、还说自己能拆了当晾衣架的……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打杀了她似乎有点……太无趣了?不如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极淡、极危险的弧度,带着点猴精特有的促狭和审视。 “呔!你这白骨精,倒是会耍些新奇花样。”孙悟空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手指一弹,那份悬在空中的“简历”轻飘飘地落到了唐僧手中。“师父,您看呢?这送上门的‘后勤外包’,咱是收……还是不收?” 压力瞬间给到了唐长老。 白小谷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眼巴巴地望着那位掌握着她“入职offer”的最终决策者——大唐圣僧,唐三藏。 唐僧接过那块沉甸甸(心理上)的布,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又抬头看了看眼前一脸“诚恳求职”的白骨精,再想想那可怕的“怀孕水”和未知的劫难……他捻着佛珠,陷入了长久的、充满佛理与人道主义纠结的沉思。 山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也卷动着所有人的心绪。 白骨精白小谷的“面试”,似乎……暂时通过了初筛?但最终的offer,还在风中飘摇。 第4章 第 4 章是时候展现自己了 唐僧捻着佛珠的手指,捻得飞快。那块粗糙的白布被他捏在手里,仿佛有千钧重。他的目光在白小谷那张写满“诚恳求职”却难掩森然鬼气的脸,和布上那些匪夷所思的文字之间来回逡巡。 “精通烹饪……尤其擅长唐僧肉风味素斋……”——这简直是**裸的挑衅!可那“安全无公害”几个字,又透着一种古怪的求生欲。 “骨架结构稳定……可拆卸当晾衣架……”——荒谬绝伦!可沙僧刚才似乎……点了点头? “熟知九九八十一难剧本……”——这……这简直是对天机的亵渎!可那“怀孕水”的预言,偏偏又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荒诞真实感。 阿弥陀佛!这白骨精,到底是个什么路数?是另一种更高明的障眼法,还是……真的脑子被修炼修坏了? 唐僧只觉得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妖孽”。打杀?她似乎并无主动加害之心,还口口声声求职,姿态放得极低。收留?一个白骨精跟在取经队伍里?佛祖在上,这成何体统! “师父,”孙悟空抱着金箍棒,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师父天人交战,猴脸上那点促狭的笑意更明显了,“这白骨精说得天花乱坠,不如……让她先露一手?比如,她最‘擅长’的素斋?”他刻意加重了“擅长”两个字,目光扫向白小谷,带着明显的戏谑和试探。金箍棒虽然没指着她,但那无形的压迫感依旧笼罩四周。 “对对对!大师兄说得对!”猪八戒立刻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把蒲扇插在后腰,搓着手凑到唐僧跟前,小眼睛放光,“师父!让她做!让她做!俺老猪亲自监督!就做那个……那个‘风味素斋’!俺老猪倒要看看,她能把萝卜白菜做出什么花儿来!管饱就行!”他自动忽略了“唐僧肉风味”这个让他也感觉有点毛毛的前缀,满脑子都是“吃”。 沙僧也适时地瓮声瓮气开口:“师父,前方路途遥远,饮食确是一大问题。若有……若有擅长此道的帮手,也省得大师兄和二师兄常为化斋奔波。”他这话说得实在,点中了后勤问题的痛点。 唐僧看着三个徒弟:悟空是看戏不怕台高,八戒是馋虫上脑,沙僧是务实考虑。他再低头看看那份“简历”,又看看那个在孙悟空气机锁定下努力保持“乖巧.jpg”表情的白骨精,最终,长叹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悟空,你且看紧她,莫让她施什么妖法。”唐僧终于下了决心,但语气极其谨慎,“至于这位……白施主,”他用了“施主”这个称呼,显然还没完全接受“员工”的身份,“你既言擅长素斋,那便……便先做一顿来。切记,不可沾染半分荤腥,更不可……不可有任何亵渎之意!”他严肃地强调了最后一点。 “谢圣僧!谢大圣!谢二师兄!谢沙长老!”白小谷心头一块大石轰然落地,差点喜极而泣!她立刻打蛇随棍上,把“面试官”们谢了个遍,姿态谦卑到尘埃里。入职试用机会到手了!第一步,成了! “小的明白!绝对素食!干净卫生!安全无公害!绝无亵渎!”她拍着胸脯(肋骨)保证,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几分,“请稍等片刻!小妖这就去准备!” 她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动作快得像一道白色的影子,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雀跃和社畜接到第一个任务的使命感。 “大师兄,你看她……”猪八戒有点不放心,想去追。 “无妨。”孙悟空火眼金睛一直锁定着那道白影,嘴角微勾,“让她折腾。俺老孙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风味’来。”他抱着金箍棒,索性在唐僧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姿态悠闲,但那双金睛始终锐利如鹰。 沙僧则默默地从行李担子里拿出化缘用的钵盂和一个小瓦罐,放在一旁,算是提供基础厨具支持。 树林里,白小谷正经历着穿越以来最紧张刺激的“野外求生之社畜版”。 “呼……第一步,搞定试用机会!接下来是试用期考核!必须拿下!”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环境。感谢白骨精的本能,她对山林里那些植物和菌类的气息异常敏感。 “蘑菇!鲜嫩的草菇!”她眼睛一亮,像发现宝藏一样扑向一片湿润的树根处,小心翼翼地采下一簇簇棕褐色、伞盖饱满的草菇。“这个无毒,鲜美!基础汤底有了!” “野葱!野蒜!好东西!天然的调味料!”她又在一片向阳的坡地找到了目标,连根拔起,抖落泥土。 “咦?这叶子……有点像紫苏?不管了,闻着香,采一点当香料!” “啊!野浆果!酸酸甜甜,正好可以当最后的调味提鲜!” 她像个辛勤的小蜜蜂,凭借着白骨精对山林植物本能的辨别力(加上一点点上辈子刷美食视频的记忆),在林间快速穿梭、采集。动作麻利,目标明确,效率之高,让一直用火眼金睛“监控”的孙悟空都挑了挑眉。这白骨精……找食材的本事倒是挺溜,不像装的。 很快,白小谷抱着一堆“战利品”回到了众人视线范围内。她刻意避开了唐僧正前方,在稍远一点、上风口的空地上开始忙活。 她先麻利地用几块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然后指挥着一直傻乎乎跟在后面的几个骷髅兵(它们不知何时也跟出了树林):“你,去捡些干燥的枯枝!你,去溪边打水!快!”骷髅兵们虽然动作僵硬缓慢,咔哒作响,但居然真的听懂了指令,开始执行。 看着几个骨头架子笨拙地抱着柴火、端着盛满溪水的破瓦罐(沙僧提供的)走来走去,这场景既诡异又透着点……奇异的和谐? 白小谷则开始处理食材。她熟练地将草菇洗净撕开,野葱野蒜切碎(用一片锋利的石片当刀),紫苏叶揉碎,浆果挤出汁水。没有油?没关系,菌菇本身自带鲜味物质!她将处理好的食材一股脑放进瓦罐,注入清水,架在简易灶台上。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无比专注。一丝极其微弱、精纯的森白妖力从她指尖溢出,小心翼翼地探入灶台下的柴火堆。那妖力并不灼热,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瞬间引燃了干燥的枯枝,火焰“腾”地窜起,但燃烧的温度却异常稳定、集中,完全不像凡火。 孙悟空的金睛微微眯起。这控火的手法……很精细,而且这火焰的温度,似乎被刻意压制在了一个最适合熬煮的区间?这白骨精,对妖力的控制竟如此精妙?用来……煮汤? 白小谷全神贯注,一边用一根干净的细长兽骨(随身携带的“餐具”)小心地搅动着瓦罐里的汤水,一边不断调整着指尖妖力的输出。森白的寒气与橘红的火焰在她精准的控制下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让瓦罐里的汤水始终保持着将沸未沸的状态,最大程度地萃取出菌菇的鲜甜。 渐渐地,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香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不是寻常菌菇汤的清香,也不是香料的浓烈。它带着山林泥土的芬芳,菌菇特有的醇厚鲜美,野葱野蒜的辛香被恰到好处地激发出来,又被那揉碎的紫苏叶的异香和野浆果的微酸巧妙调和。最奇特的是一种……一种仿佛沉淀了岁月精华、却又无比纯净的“底蕴”之味,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勾魂夺魄,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某种……传说中的极致珍馐? “咕咚……”猪八戒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咕嘟冒泡的瓦罐,口水差点流到脚面上。“香……太香了……这味儿……有点邪门啊……”他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凑。 沙僧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鼻翼微微翕动,显然也被这从未闻过的奇异香气吸引了。连白龙马都停止了刨蹄,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唐僧捻佛珠的手也慢了下来,眉头微蹙,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这香味……确实异常诱人,而且,似乎真的……没有半分荤腥邪气?反而有种山林自然的纯净感? 孙悟空的脸色却微微变了变。他那双能看破虚妄的火眼金睛,死死盯着瓦罐上方袅袅升腾、混合着奇异香气的白色水汽。在那水汽之中,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形似金蝉的虚影一闪而逝!虽然淡得如同错觉,但那气息……那气息……! “师父!”孙悟空猛地站起,金睛爆射出骇人的精光,金箍棒瞬间出现在手中,直指白小谷!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的杀气骤然爆发!“妖孽!你果然在搞鬼!这汤里是什么东西?!” 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下!白小谷只觉得浑身骨头架子都要被压散了,搅动汤水的兽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脸色惨白(虽然本来就是白的),惊恐地看向杀气腾腾的孙悟空,完全不明白哪里又触了这猴祖宗的逆鳞。 “大大大……大圣!冤枉啊!”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就是蘑菇!野葱!野蒜!紫苏!浆果汁!全是素!全是山上采的!您看着小的采的啊!”她急得语无伦次,指着地上剩下的边角料,“您看!您检查!” 猪八戒也被孙悟空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但鼻子还在贪婪地吸着那香气,忍不住嘟囔:“大师兄,这味儿……闻着不像有毒啊?也没妖气……就是……就是怪香的……” “悟空,稍安勿躁。”唐僧也开口了,他虽然也心惊于孙悟空的气势,但理智尚存,“这香气……确实纯正天然,并无邪祟之感。你……看到了什么?” 孙悟空死死盯着白小谷,又看看那锅香气越发浓郁的汤,眉头拧成了疙瘩。那金蝉虚影一闪即逝,再无踪迹,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汤里有任何妖力或邪物残留。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被那“唐僧肉风味”几个字给暗示了? 可这香味……这该死的、仿佛能勾起灵魂深处对某种极致美味渴望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这白骨精的厨艺,难道真能化腐朽为神奇,把萝卜白菜做出……那种感觉? 就在这紧张对峙的时刻,瓦罐里的汤似乎熬煮到了最完美的火候。汤汁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琥珀色,浓稠适中,菌菇的鲜香混合着各种天然香料的复合气息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