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联姻指北》 1、chapter 1 首都的金秋十月,本应该是最适合户外活动的天气,可封家却偏偏选择在室内举行晚宴。 也许是白家跟封家提了一嘴,自家刚刚从国外疗养回来的小少爷身体实在孱弱,只能待在温暖的宴会厅里。 也许只是由于封老爷子的大孙子,那个纨绔大少的离谱要求。 毕竟封家举办宴会的名义,就是宣布大少的订婚对象究竟是谁。 不过前来参加晚宴的所有宾客,心中其实都是同一个想法—— 不管是谁,千万不能是我(家的孩子)。 白家当然也是如此。 不过白悠那臭小子先前答应得好好的,来参加晚宴露个面,可现在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电话也打不通,他到底哪去了? . 此时距离宴会厅几十公里远的郊区,废弃工地的烂尾楼里,觉醒者小队与觉醒者犯罪分子正激烈地对战。 三个小队成员面对两个罪犯却依旧势均力敌,只因他们仨的异能,都不擅长正面作战。 顶楼则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没有封顶的楼层上柱子林立,在月光的映照下,形成了带着些许诡异的影子。 这四个罪犯中最厉害的两个正背对背站着,浑身紧绷地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影子忽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动了。 “唰——”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飞快地窜出来。 两个罪犯心下狠狠一抖,条件反射似的对着那边放了招。 “轰隆!”影子不见的那根立柱,现在彻底消失了。 可这根柱子不见了以后,却又有两根立柱的影子窜了出来。 “轰隆!”两根立柱再次被毁。 移动的影子再次翻倍,两个变四个,也终于让罪犯们彻底崩溃了。 要知道,他俩都是3级巅峰的觉醒者,一个金属异能,一个土石异能,联合起来便能直接弄塌这栋烂尾楼,利用混乱逃之夭夭。 可现在两人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居然有人能仅靠一个影子觉醒者的辅助,就让他门的命在钢丝绳上摇晃。 没有了影子,威胁也就能消失了吧! 这是两人脑子里剩下的唯一念头了,正打算摧毁整个顶层的时候,来自地狱的声音,却从更高的地方响起。 “直接投降的话,就不会再挨揍了哦。” 清朗的少年音,不带有一丝阴霾的感觉,旁人听来如天使的低语,但传进这两个罪犯的耳朵里,却是恶魔在轻声狞笑。 他们猛然抬头,就在半空中看见了一道浓墨般的影子。 宽大的卫衣隐藏起了他的身形,兜帽将整张脸都隐藏在了黑暗中,唯有一双紫水晶般的眸子,闪烁着璀璨而慑人的光芒。 恐惧让他们的瞳孔都缩成了针尖大小,心中却诡异地升起一丝侥幸,他们一直没有见过这小子使用异能,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只是个武力顶尖的普通人? 这个侥幸让他们两个猛地兴奋起来,似乎也已经看到了逃脱的希望。 于是便默契地在一瞬间将异能的输出拉到最大,那个2级的影子操控者奈何不了他们,成败在此一举—— 可年轻人却早已看穿他们的打算,一只白皙而指节纤长的手,就出现在了月光里。 响指声清脆,恶魔降下了他的审判。 “解忧。” 异能清空,两个犯罪分子在一瞬间,就从3级巅峰觉醒者,变为了普通人。 那种仿佛突然赤身裸体置身于战场上的恐惧,让他们出现了短暂的僵硬,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同时感觉到,自己一侧的肩膀,有一只手按了上来。 “都怪你俩,浪费我宝贵的异能。”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那个兜帽身影不知何时,便突兀地出现在了罪犯们的身后。 两人惊恐回头,头刚转到一半,便被两个手刀彻底劈晕,这场其实没什么悬念的战斗,宣告结束。 刚想松手让这两个混蛋倒下,女人气急败坏的怒骂就传了上来。 “卧槽!狗日的你别跑!” 他轻轻叹了口气,扔下一句“虫虫辅助”,就一手揪着一个罪犯的衣领,直接从十二楼的边缘跳了下去。 自由落体中,风掀开了暗色的兜帽,露出了一头耀眼的银色碎发,以及一张精致完美如圣殿天使雕像般的白皙脸庞。 地面上的影子扭曲延伸,最后变做一个直径两米的圆,白悠就揪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罪犯,径直落入了这个纯黑的影子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旁边墙面上的影子也开始扭曲,同样直径两米的黑色圆形出现,刚刚落进影子中的人,又从影子里跳了出来,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扑,扑。”两声闷响,白悠边往女人身边走,边随手就把这俩累赘给扔在了地上。 “怎么跑了一个?”掏出一张酒精湿巾,白悠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手,才看向自己的三个手下,歪着头问道。 他本来是想问女人的,可有人抢答道,“因为那个王八蛋忽然就突破了,异能大爆发,跟放了个闪光雷似的,等我们眼睛恢复,他就不见影子了。” 抢答的是个看上去和白悠年纪差不多的小胖子,名叫柏小余,觉醒者代号“厨子”。 “我在他身上种了个虫标,倒是不至于把他追丢了。”许晴雪说道,她就是刚刚气急败坏嚷嚷的那个女人,“queen”。 “老大你和虫虫留下处理这三只老鼠,我们去弥补一下失误?” 戴眼镜的外国人,“蛇杖”克里格,一边用异能绷带将第三个昏迷中的罪犯五花大绑,一边看向白悠,征求他的意见。 “不行不行,异能大爆发的话,光靠你们三个可搞不定,还是我和虫虫去抓耗子吧。”白悠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银色的碎发甩啊甩的,像只雪白的小狮子。 “把引路虫给我,q姐。”最后,白悠笑嘻嘻地朝着许晴雪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就像个朝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而不是管自己的手下要追踪罪犯的生物信标。 深知他这副可爱面孔背后真实模样的许晴雪仰天翻了个白眼,从头上摘下来一只泛着金属光泽的细长甲虫,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号的瓜子。 另一只手摸出一个很小的昆虫观察盒,将虫子往里一扔,就连虫带盒地拍在了白悠的掌心。 “唔,丽叩甲,靠近了就会疯狂磕头是吧?”白悠观察盒着子里的甲虫,问道。 见许晴雪点了点头,白悠就把盒子一收,直接朝着工地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扬声道,“走啦走啦,虫虫闺女!” “知道了,悠悠爸哥。”师萤懒洋洋的声音自前方响起,故意捏着嗓子说出的称呼,恶心得白悠一个哆嗦。 这个梳着低马尾,看起来乖乖巧巧,一身高中运动校服的女孩子,此时正靠在一辆纯黑色的重型机车上嚼着泡泡糖。 在她的脚下,浓墨般的影子正悄悄地缩回到她的身体里。 取下车把上挂着的两个头盔,她戴上了一个,将另一个扔给白悠,然后便率先坐上了机车的后座,就等着白悠以一个狼狈中带着猥琐的姿势上车。 白悠于是径直走到车头前,背对着师萤,双手插兜原地起跳,跳起了一个常人完全无法达到的高度,在半空中一个后空翻,下落中脚尖在车把上轻巧一点,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师萤前方。 他甚至在后空翻的过程中,还顺便戴上了头盔。 . 摩托车的引擎,从郊区轰鸣到市区。 而白悠之所以骑得这么快,也完全是因为那个逃走了的耗子,正在引路虫的提示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着,可能是从什么地方偷了辆车。 “它慢下来了,现在右拐。”师萤忽然开口。 她一直观察着盒子里的丽叩甲,忽然就发现这只原本在疯狂蹬腿的虫子,蹬腿的频率变低,并将身子向右边旋转。 闻言,白悠便放慢车速,拐进了右边的一条小巷子里。 丽叩甲的动作越来越慢,白悠的车速也越来越慢。 最后,虫子停下不动了,机车也停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一栋建筑隐蔽的后门外。 一点红光在黑漆漆的门洞里闪烁,抽烟的人听到动静,从门洞里走了出来。 白悠与白懋四目相对,他只见自家大哥眼睛猛地一亮,语气中难掩兴奋,“阿悠,你可算来了!” 师萤则趴在白悠的耳边,声音小小,却难掩幸灾乐祸,“啊哟,真糟糕,被抓包咯。” 白悠转身就想敲师萤一个爆栗子,结果小姑娘未卜先知般地融进了摩托车的影子里,直接便溜了。 剩下他自己坐在机车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懋朝他走来,还时刻谨记“小少爷身娇体弱闻不得烟味”的人设,掐灭了香烟。 “你快去换衣服,我找人帮你停车,已经有三个家族六个长辈和不下十个同龄人好奇你了,同样的借口我们几个一人说了至少三遍,你再不露面,就没有新的借口了你知道吗阿悠……” 白懋絮絮叨叨,听得白悠一个头两个大,要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大哥开口,给他带来绝对的精神折磨。 罪犯已经混进宴会厅,现在正是异能爆发后的虚弱期,等到这家伙彻底适应新的等级,抓捕难度将呈几何倍数上升,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于是,白悠只好点点头,答应了白懋。 于是白懋找来保安带走机车,便带着弟弟去了会馆的更衣室,还十分谨慎地锁上了更衣室的前后门。 他刚刚落锁,转过头就看到白悠已经把卫衣给脱下来了,露出了线条堪称完美的上半身,一看就是经年累月的实战所锻炼出来的肌肉,而不是健身房里撸铁加蛋白粉堆砌的绣花枕头。 这就是锁门的原因了,毕竟小少爷弱不禁风一娇花的名声在外,如果这时候进来了个谁,与这样的白悠面对面,那闲话传出去的概率,大概就是300%了。 逢人就要说上三遍的那种。 宽大的卫衣被他随手塞进了开放式衣柜的角落,拿起白懋挂在那里早就让人熨烫好了的纯白衬衫,白悠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 装着丽叩甲的盒子被他随手放在衣柜上,现在虫子安静得跟死了一样,也就说明,罪犯正躲在什么地方,暂时还没有移动。 无主灯将柔和的暖光撒在白悠的身上,让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呈现出了一种大理石般的光泽,看上去就仿佛是另一幅面孔的大卫。 白悠将扣子一直扣到了最后一颗,也遮住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项链。 项链是觉醒者登记的时候,协会专门制作的命牌,上面寄存着佩戴者的一缕本源异能。 这个特殊材料雕刻而成的小牌子无法被任何手段摧毁,是觉醒者身份的象征。 牌子上的图案都是私人订制,白悠的这一块上面,雕刻着十字架与躲藏在后的天使。 虽然头上是天使的光环,背后的翅膀却已经堕为了黑色的蝠翼。 堕天使闭着眼睛,双臂环过身前的十字架,这个动作与其说是亲昵的拥抱,不如说是温柔的绞杀。 他便是路西法,也是白悠在觉醒者协会登记的代号。 现在,路西法穿上大了半号的象牙色西装和西裤,换上锃亮的黑色皮鞋,并整理好了自己的发型,以及表情。 挺直的腰杆微微弯下去,呼吸控制得又轻又急,刚刚那个杀气腾腾的尖兵,瞬间就变成了白家传闻中,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国外休养,近日才回国的病弱小少爷。 “阿悠,阿悠,就算对方的话说得再不中听,你也不能做出类似能一把拧掉对方脑袋的举动,否则真的不太好交代,你记住了么,阿悠?” 白悠打算开门的时候,白懋还是忍不住低声对自己的弟弟交代着。 没点头也没摇头,白悠只是一把推开了更衣室通往宴会厅的房门,将自己第一次暴露在首都的上流圈子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你现在阅读的是 】 2、chapter 2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手扶着门,回头朝白懋露出了一个带着虚弱,却依旧温软乖巧的笑容。 “大哥,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和姐姐们吧,不要让他们久等了。” 最开始有关白悠病弱的传言,其实只是个误会。 众所周知,人类会在青春期觉醒异能,成为被协会登记的“觉醒者”,从此走上一条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受到另外一套系统的监管,恪守觉醒者协会负责执行的法则。 但一些天赋异禀的觉醒者,则会在青春期之前,就表现出与常人不同的地方,有时候甚至会提前觉醒,年幼的身体通常无法承担过于庞大的异能而夭折。 白悠便是过早觉醒的那一批,不过他幸运地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这就不得不说一说白家了,白氏是民用人工智能方面的龙头老大,可以说在国内软件这方面,如果白氏称第二,就没有民用企业敢称第一。 也是白家家主白成琦在之前四十年的奋斗,奠定了白家的地位,让他们能够掌握更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信息,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小儿子的异常。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出生就拥有一双璀璨紫眼珠的白悠,可能都没有办法参加自己的满月宴。 尽管白家在发现小儿子的与众不同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干预,庞大的异能能量却依旧让他变得虚弱不堪,这都是因为幼小的身体无法承受能量强度的缘故。 白家很快便找到了解决办法,用药物来压制,想要尽可能拖延白悠成为觉醒者的年纪,他却依旧在五岁那年,就彻底完成了觉醒。 年幼的觉醒者昏迷不醒,异能肆虐,威胁着他的生命。 白家不惜付出一切,想要保住他的命,拼尽全力将白悠的异能压制在1级,代价却是只能让这孩子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身体虚弱不堪,异能随时都可能暴走。 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白悠逐渐与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和解,终于在十岁那年,顺利地,彻底地掌控了自己的异能,并以最优异的成绩,最小的年龄,考入了觉醒者首席学院,并顺利毕业。 毕业后的白悠就一直留在国外,最近才回到阔别已久的祖国,回到自己的家。 不过这些都只是自家人知道的情况,在外人眼中,白家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病恹恹的小子,长得还行,却吞金无数,每年的药钱都可以在首都买一栋三环内的二百平豪宅。 白家无意改变圈子中其他人的想法,毋宁说这样正中他们的下怀。 对于这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家族来说,有什么能比自家拥有一个觉醒者协会排行榜上数一数二的觉醒者,却被人误会为病秧子更加刺激的呢。 所以白悠的真实身份,就这么被华丽丽地隐瞒了下来。 . 自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在核辐射的影响下,觉醒者群体出现了。 最开始异变的是参加了战争的士兵与军官,那些没有成为觉醒者的军人们,有些却在结婚以后,生出了觉醒者后代。 世界哗然,但战争的阴影实在太过铭心刻骨,再加上觉醒者基本都是军队这个特殊体系中的人,没有谁比他们更加希望世界和平,也就更不可能有人会鼓吹普通人与觉醒者为敌。 于是,跟联合国一同建立起来的,便是总部设于独立空间中的觉醒者协会,协会在各大洲,各国,各地区都设有分会,亚洲区的觉醒者协会分部,便设立在华国的首都。 拥有异能的觉醒者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然度过了整整八十年的岁月,他们是特殊的,却也是普通平凡的,觉醒者一样有生老病死,一样受到律法的监管,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就像封家的这个晚宴,受邀前来的宾客中,也有觉醒者十几个,但不论等级高低,大家都十分默契地以普通人的方式进行着社交活动,而不是万分高调地宣扬,自己是觉醒者。 这其中自然包括白悠。 他虽然没打算低调进入宴会厅,可也并不准备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只想着跟在自家大哥身边,随意敷衍敷衍那些好奇心爆棚的世家,然后就丝滑润去抓罪犯的。 可惜事与愿违,他出众的样貌,比样貌更加出众的名声,都让他在众人面前亮相后,就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一群人围上来嘘寒问暖,白悠只能被迫招架。 即便白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真实写照,白懋此时却像是个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父亲,满脸欣慰地看着白悠跟那些凑上来的宾客们你来我往,互相寒暄。 至于把小儿子扔给大儿子带的白家父母,则早就和两个女儿一起到宴会厅另一端,和那群数据精英们讨论未来软件工程发展去了。 白家四个孩子,二女儿白思是普通人,也是白氏未来的接班人,三女儿白悉则是觉醒者,也是异能医学领域的大佬。 只有老大白懋是白家真正的二世祖,画油画,开画廊,人生只有两大愿望,一是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二是以后要和媳妇有多多的小孩。 他喜欢照顾孩子,就像以前照顾他的弟弟。 弟弟本人则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让一直缠着他的那个家伙,“不小心”将红酒洒在自己的身上,那人只能狼狈不堪地去处理,也终于放过了他。 白悠狠狠地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谁来他这里满足好奇心了,动作隐蔽地掏出装着丽叩甲的小盒子拿在手里,他开始在会场慢慢移动,观察虫子的反应,以确认罪犯现在的方位。 走着走着,在一个隐蔽的柱子后面,白悠不小心就听见了某位私人助理跟朋友怨气满满的吐槽。 “我就不应该答应做这份工作!他自己的订婚宴,你猜怎么着?他居然现在还在男模的床上躺着!” “我怎么知道的?我给他打的视频!他接起来我看见的!” “我真是服了!老爷子那边还搁那一直催一直催,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亲自去床上把他揪过来吗!他不一巴掌扇死我!” “从十几岁玩到三十多,一直这么胡作,他也不嫌腻歪!呸!” 短短几句话,白悠就听懂了被抱怨的对象,一定就是今天的主角,封老爷子的长孙,封愁。 这些话倒是完美佐证了那些跟封愁有关的传闻,纨绔,放肆,随心所欲,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 但封老爷子举办订婚宴的契机倒是也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前三十三年都对封愁结婚与否不闻不问,怎么现在突然就搞了这么个订婚宴出来了? 不过在白悠看到封老爷子走上台时手里捏着的那个卷轴的时候,倒是明白了这个莫名其妙订婚宴举办的缘由—— 那是个有着精神力加持的婚约。 这种契约一般是由拥有精神力异能的觉醒者提出,契约对象普通人觉醒者都可,被契约选中的两个人必须缔结被法律所承认的婚姻,并需要在一周之内领证,三年不得离婚。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类婚约没什么存在的必要,它们虽然数量日渐稀少,却一直没有彻底消失。 这不,封老爷子就拿出了一个,看上面精神力印记的波动幅度,今晚便是解封的最后期限。 最后一丝精神力彻底消散,卷轴自动开启,封老爷子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经由喇叭,响彻整个会场。 “现在,我将要宣布,我手中这个精神力婚约的契约对象。将与我的大孙子封愁缔结婚姻的人是,白悠。” 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白家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仿佛天塌了一样,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吧,但他们也确实是不希望自家孩子和那个什么封愁扯上任何关系。 其他宾客则狠狠地松了口气,太好了,倒霉的不是我(家的孩子)了。 随即,看热闹之人的视线,就都集中到了那个看上去就纤细羸弱的白色身影上。 只见他睫毛跟嘴唇一起轻轻颤抖着,愈发的让人心生怜惜。 可精神力契约不得不遵循,他便只能在家人怜惜的目光下,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地,慢慢地,走到了封老爷子的身边,满脸都是不知所措的神色。 “好孩子,站到我身边来。”封老爷子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用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白悠的肩膀。 即使一触即离,封老爷子也依旧感受到,白悠的肩膀上只有嶙峋脆弱的骨头,老爷子神色微怔,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怜惜之色。 白悠则是在他手离开的那一刹那,就放下了艰难凹出唯一一截骨头的肩膀,让自己的肌肉重新归位。 他和封老爷子并肩站在台上,契约的另一位主角,却迟迟没有出现。 安静地等了半晌,封老爷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台下的窃窃私语,从无到有,变得越来越大。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台下的白家,看白悉的脸色,似乎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要跟封家断几个合作项目了。 因为封愁的不识好歹,自己的订婚宴还能如此儿戏。 封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刚要开口,白悠柔弱中带着倔强的双眼,就看了过来。 “封爷爷,我们再等等吧,我没关系的。” 苍白的脸色,泫然欲泣却依旧隐忍的神色,大概是情绪激动而导致的呼吸急促,紧紧抿着的嘴唇也显示出他心中的不平静。 这样一枝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折的娇花,很轻易地就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心生怜悯,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捧给他。 但凡事总有例外。 “啪。啪。啪。啪。” 就连掌声都能听出来阴阳怪气,而鼓掌的男人不知何时便出现在了台下,就站在白悠的正下方。 衬衫是只系了两颗纽扣的,下摆是有一侧耷拉到裤腰外的,纯黑西装是皱皱巴巴的,及肩的黑色长发是乱七八糟梳都没梳的,黑眼圈是极重的,脸上是胡子拉碴刮都没刮的。 就是这么一个邋里邋遢却依旧能看出长着一张好脸的男人,浑身没骨头似的往那一歪,胳膊肘支在大胯上,嘴角勾起一抹看上去就想甩他一耳光的怪笑,语气比掌声更加的阴阳怪气。 “哎哟,契约怎么给我匹配了这么个小绿茶?”【你现在阅读的是 】 3、chapter 3 一句话,就让白悠蓦地红了眼眶。 嘴唇哆嗦片刻,就再次比刚才更紧地抿了起来,原本就强硬撑起来的脊背十分可怜地塌了下去,似乎封愁给他的难堪,让他再也无力支撑,身子轻轻摇晃,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去了。 周围宾客看向封愁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两人的表现已经明晃晃地告诉他们,这就是白家的鲜花,插在了封愁这一坨牛粪上。 封老爷子的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语气分外严厉地呵斥出声,“你在胡扯什么!赶快给你的未婚夫道歉!” 不过,也不知道老爷子的话触动了对方哪一根敏感的神经,封愁忽然一改之前笑嘻嘻的表情,神色变得无比阴沉,“什么未婚夫?我答应过吗?” 他这话让封老爷子觉得血都顶到了脑门上,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老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失态,才让他最终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勉强将这口气咽下。 “婚约的封印已经开启,只差最后一步将契约正式签订,便能正式生效。生效后的婚约对你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如果一直卡在签订前的这一步,契约会平等吞噬双方的血肉,不可逆转。” 突然,带着几分缥缈空灵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白悠余光瞟了一眼依旧被封老爷子拿在手上的卷轴,确认声音是从那个地方传出来的。 大概是订下契约的觉醒者的声音吧,这人封愁大概认识,并且仇恨不浅,否则他怎么会摆出这么一副要吃人的神色呢。 白悠闲闲地想,面上却滴水不漏,依旧完美演绎着自己“病弱小少爷”的人设。 此时,封老爷子开口,似乎是给出了最后的通牒,隐隐带着威胁,“好了,封愁,不要胡闹,赶紧上来完成仪式,我才好把契约交到你手上。” 封愁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白悠觉得自己都已经听到他咬紧牙关磨牙的声音了,这家伙却动了,一步一步地走上台来,站在了白悠的对面。 白悠依旧站在原地,姿势都没变,整个侧身对着封愁,无声地诉说着自己对他的排斥。 看着这样的小少爷,封老爷子的表情都变得慈祥了不少,看上去更像一个宽厚的长辈了。 只不过他的这副神色让两个人同时翻了个白眼,白悠是在心里翻的,而封愁则是直接将白眼翻在了明面上。 封老爷子对此视而不见,他只是将契约重新卷起,并把卷轴放在了白悠和封愁的中间,再次轻轻拍了拍白悠的肩膀,小少爷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面对着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封家大少。 “现在,把你们的一只手,握在卷轴上。” 封老爷子说完,白悠和封愁就同时伸出右手,将卷轴牢牢握住。 握住卷轴,白悠的神色就变得无比认真,他现在全神贯注,小心收敛着自己的异能和精神力,生怕在签订契约途中,被契约本身的精神力所捕获,在契约中打上“觉醒者白悠”的印记。 几乎就在他将精神力彻底收敛的同时,一缕精神力便从卷轴中抽离出来,丝丝缕缕的能量将白悠包裹,最后汇聚于心脏附近,温柔地钻入其中。 一直提着的心不由得便放了下来,神经不再紧绷,因为白悠莫名便能感受到,这缕精神力,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不经意间的一瞥,白悠便看到了封愁那张满是严肃的脸。 收起全部的漫不经心,忽略他现在的外部形象,没在阴阳怪气笑得像个邪魅反派的封愁,似乎,好像,还有那么点,帅? 等一下,是我看错了吧? 轻轻摇了下头,白悠甩掉自己脑子里荒谬的想法,再次抬眼,就撞上了封愁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看上去懵懂而无辜,另一个则阴沉且黑暗,盯着白悠的样子,就仿佛是在看一个素昧谋面的仇人。 如果说白悠是一朵娇弱小白花的话,那么封愁此刻的打扮,就更像是一只羽毛蓬乱的乌鸦,还是举世皆仇敌的那种反社会乌鸦。 切,果然是我看错了。 白悠心中一哂,面上却只剩强撑着不想露出畏惧的神色,颤声说出的话,既像是对封愁无力的威胁,又像是给自己苍白的鼓劲,“你,你别以为,别以为我会怕你!” 封愁面无表情,只是十分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就一把抢走依旧被白悠攥在手里的契约卷轴,从台子边缘一跃而下,虽然落地轻微趔趄,但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步流星,像是要去找谁寻仇,以至于一脸愤怒的白懋面对他的时候都愣了一下,甚至忘了自己原本想要给他一拳的打算。 白悠则是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现在就开始盘算离婚后的生活。 反正契约到期他也才26岁,还有大把的好时光,那人不是说过不跟小屁孩谈恋爱么?三年后年纪正好,到时候不信还不能把他追到手。 放空妄想三秒钟,口袋里就传来了“嗒,嗒,嗒”有规律的震动。 白悠神色一变,虫子不再装死,也就是说,罪犯终于开始挪窝了。 而在台下那些人眼里,则是遭受了一连串打击的小少爷,在怔愣几秒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神色中却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寻找着自己最亲爱的家人,想要获得依靠。 实际上,白悠确实是在给台下的家人们使眼色,让他们找个借口把自己带走,主动提出离开会崩人设的。 接收到信号的白懋就冲上台去,语气带着几分生硬地跟封老爷子告罪后,也不等他回答,就直接把白悠给拉下了台。 下台后的小少爷马上便被家人给簇拥了起来,一家人对着小少爷嘘寒问暖,不时传出“累不累”“还能坚持吗”“不行不行还是去客房休息一下”这类的话来。 然后,小少爷温温柔柔的轻语,就传入到了周围每一个宾客的耳朵里。 “那我还是,去休息一下吧,确实有点累的感觉了。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说到最后,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犹豫。 “这有什么不太好的!你什么都不用管,休息好才是你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白懋语气依旧不太好,让周围人很轻易地就听出来了,他对封家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 其实不光是他,就连周围的那些人都恨不得劝小少爷去休息,这不明摆着是被封愁给气到了吗! 封老爷子其实也隐约听到了白懋的话,脸色虽然变得有些难看,却什么也没法说,并且在心中狠狠地给封愁又记上了一笔。 那边的白家人簇拥着小少爷,一直把他送进了通往二楼客房的电梯间。 对于为什么不亲自将他送进房间里,白懋是这么解释的,“阿悠还是太要强了,总是勉强自己,不愿意给家人添麻烦。要是这种小事我们也不由着他,唉……” 话未说完,他就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原来如此啊! 回忆着小少爷带着几分倔强的背影,众人便更加心疼了。 . 而被众人心疼的小少爷,此时正拿着手里的昆虫观察盒,在楼道里窜来窜去。 这里空无一人,他还刻意放轻了脚步,比猫儿落地的声音都轻,寂静的楼道中,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逃过他的耳朵。 “咔哒。” 路过四楼的时候,丽叩甲更加急促的磕头声,就跟着房门关上的轻微响动,一同传入白悠的耳朵。 找到了。 这个昆虫观察盒有个十分致命的缺陷,因为太小只能在一个平面上指出上下左右,而无法告知空间上的距离。 来到四楼的走廊,丽叩甲就开始在观察盒里弹跳起来。 白悠拿着它,像手持金属探测器似的在两侧的房门口左右摇摆,终于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确认了罪犯最终的藏匿地点。 再次确认走廊上没有其他人,白悠悄无声息地拧开门把手,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出来吧。已经看见你了。” 将房门反锁后,白悠就开口道,语气十分的笃定,就像他真的看见对方藏在什么地方了似的。 回应他的,自然便是一室寂静。 但白悠脚下的地毯却开始变得柔软又黏腻,像是忽然成为了沼泽,而不再是坚硬的地面。 物理规则改变类异能,【液化】。 白悠想起了这家伙的异能类型,低头看了看已经消失在地毯沼泽中的双脚,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给你个机会,现在出来至少还能留个体面。若是等到我把你揪出来,我可保证不了你进监狱的时候会少身上哪个零件咯。” 可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白悠决定不再等了,他手撑着身边的沙发就想把腿拔出来,沙发却同样变成了如被加热的巧克力那样柔软,让他的手深深地陷了进去。 像是忽然变得慌张了似的,白悠下意识地就抓住了旁边的金属桌腿,桌腿被轻易抓出豁口,手感如室温的黄油。 对方就像就在等着这一刻似的,所有正在融化的东西瞬间就恢复了原样,却把白悠的手脚都留在了其中。 “哈哈哈!你打不了响指了!” 惊恐而变了调的神经质笑声忽然响起,对面墙边大衣柜的门开,那个一直沉默是金的罪犯,终于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压根没有做停留,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继续向窗口冲去。 跟那三个罪犯不一样,他是听说过【解忧】这个能力的大名的,在楼下突破的时候,他就听见了从顶层传来的响指声。 “响指一打,万种异能皆归为沉寂。” 虽然这话听起来中二得要死吧,但对于白悠异能的描述却十分准确。 那么封印住他的手,让他没有办法打响指,他就奈何不了我了! “哗啦!” 逃犯撞破玻璃,不惜头破血流,身体腾空,却满心都是喜悦。 就在他调整身形,准备以最安全的姿势自由落体,逃出生天的时候,一只仿佛从地狱伸出来的白皙的手,便牢牢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直接拎回了房间。 熟悉的声音自逃犯背后响起,“到底是谁告诉你,我打不了响指,就用不了异能的啊?” 即使被揪住了衣领只能彻底挂住,逃犯依旧控制不住地拼命回头,看见了已经恢复原状的地板地毯,沙发桌腿,以及那个正拎着他的,笑得纯良无害,却怎么看怎么像个恶魔的年轻人。 逃犯最后的视线,落在了白悠胸前不小心跳出衣领的,那个闪着银光的小小金属挂牌上。 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像个尖叫鸡,“你,你是路西法?啊?” 那个觉醒者积分榜上的屠龙者,常年徘徊在第一第二,所有犯罪者的噩梦,堕天使路西法? “bingo!” 白悠笑嘻嘻地说完,就是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直接把他给劈晕了。 将一直拼命磕头的丽叩甲从盒子里放出来后,白悠就摸出手机,拨通了师萤的电话。 “来收垃圾了,虫虫。” 白悠的话音刚落,女孩就从沙发投在地毯上的影子中升了起来,戴着个很酷的黑色口罩,手机还贴在耳朵上。 她说,“哦。” 就在这时,房门那里,却传来了拧动门把的声音。【你现在阅读的是 】 4、chapter 4 怎么回事?我明明锁门了啊! 这个念头在白悠脑子里一闪而过,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它的好时机,迅速朝师萤使了个眼色,便在对方谴责的目光中,脱外套揉头发窜到墙角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师萤仰天翻了个白眼,重重叹气。 彳亍口巴。 门把被彻底按下,阴沉着脸的封愁推门而入,门内的场景当即就让他愣在了原地。 一个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色衣裤里,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看不出年纪和性别的人,手里拎着另一个昏迷不醒一身狼狈的男人,正站在玻璃破了个大洞的窗边。 这人凉飕飕的目光看向封愁,仿佛不是在看人类,而是一只可以随意杀死的猫狗,那是某些极端觉醒者看普通人的典型目光。 封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这样的视线盯着,成为觉醒者眼中被藐视的对象。 少女冰冷的声音响起,终于让他知道了对方的性别和大致的年龄。 “觉醒者小队抓捕逃犯,逃犯已归案,你们两个,禁止发表任何与今晚这件事相关的言论,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也是这句话才让封愁意识到,原来房间里除了自己,少女和逃犯之外,还有第四个人。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墙角,瑟瑟发抖的小白毛,就这么闯进了封愁的眼中。 封愁轻哧,脸上挂上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白悠这回却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已经被吓到应激了,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觉醒者少女的方向,连眼睛都忘了眨。 少女就在他眼睛都不眨的怔然注视下,让浓墨般的影子将自己和逃犯包裹,然后缓缓沉入其中,消失不见。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除了玻璃窗上的大洞,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依旧缩在墙角的人,这时忽然发出了一声抽噎,打破了一室寂静。 封愁斜眼一瞟,发现白悠一动没动,侧脸隐隐露出的眼尾,却红的分明。 水晶般脆弱又漂亮的孩子。 不知为何,封愁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这句话,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转身走出这间他本打算仔细查看契约的房间,摔门而去。 竖起耳朵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小心觑一眼已经被关得紧紧的房门,白悠终于放松了身体,长长的,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家伙终于走了,再墨迹一会儿,他都要演不下去了。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白悠掏出来一看,是一条群聊消息,来自“77分队”。 “77分队”全称“觉醒者协会打击觉醒者犯罪亚洲区77小分队”,这种又臭又长的名字大概就只有那些裤腰带提到胳肢窝的中登领导们喜欢,私底下,大家都互相称对方小队“数字+分队”而已。 【shadow:@路西法收垃圾5,演戏10,一共15,交完任务结算谢谢】 【路西法:收垃圾5,演戏0,别让你帮点忙就想着讹诈】 【shadow:一共10,不能再少了】 【路西法:就5,多一个没有。不过可以额外补偿你一个礼物】 【shadow:什么都行?我后天想去布列颠首都看西区故事首演也行?】 【路西法:那有什么不行的?跟你白叔和盛姨打个招呼你就去,剩下我来搞定】 【shadow:懂了。你快保不住第一了,所以10个积分都吝啬】 【路西法:。】 【蛇杖:?】 【queen:?】 【厨子:?】 【路西法:一辆车上的你们四个,欲知详情,请听虫虫口述】 【厨子:。】 【queen:。】 【蛇杖:。】 【路西法:。】 回完队员们没什么营养的废话以后,白悠就把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因为第二个不敲门的家伙,直接拧开门把手就闯进了房间。 白悠带着几分惊讶转向门口的眼神,看上去确实很像受惊过度还没有缓过劲来的样子。 不过进来的人是白懋,他也就没有了继续演下去的必要了。 “你干嘛?”白悠的语气可算不上好,甚至还带着些恶劣。 “有个服务员让我上来看看你,还给了具体的房间号,说什么转达别人的话,你要是死在房间里了,会给封家造成负面影响……” 白懋越说声音就越小,最初脑子一热带来的慌乱,已经被尴尬所取代。 他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弟弟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被过于强大的精神力搞得分外孱弱的小少年,而早就已经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就在白懋为了找补,开始对服务员的认真负责喋喋不休的时候,白悠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复杂了。 他当然知道这事其实跟服务员没什么关系,服务员充其量只是个传话的,可那个真正让白懋上来看看的人…… 白悠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大哥了。 他当然是没有耐心听白懋絮叨完的,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白悠直接就打断了白懋的话,“好的,我知道了,大哥,回头你替我给他包个红包吧,钱我到时候转给你。” 白懋也瞬间就被转移走了注意力,“好啊,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既然是弟弟出钱,白懋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 “你随意咯,反正多少钱我都出得起。”白悠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走向窗口。 看着他将窗户推开,将纱窗卸下,白懋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阿悠你去哪?” 随手把碎玻璃扫到地上,白悠坐在窗台上,摸出一个小巧的战术装备,用上面的迷你镐挂住大理石窗台的边沿,拉出钢索,将后面的把手牢牢握住后,他才抬头,对着白懋露出一口白牙。 “去申请审讯许可,去接虫虫回家。” 说完,就身子向后一倒,直接从窗口翻了下去。 贴着排水管速降到地面,按下把手底部的按钮,迷你镐迅速松开,收回,白悠将这个跟红酒瓶嘴差不多大小的战术装备塞进口袋,就双手插兜,优哉游哉找自己的机车去了。 . 觉醒者协会的亚洲区分会,设立在华国的首都,隔壁就是它的下级单位,觉醒者协会华国分会。 因为觉醒者群体的特殊性,所以协会不仅是一个办事中心,还兼具警察局和消防局的功能。 比如还没有被正式定罪的觉醒者罪犯,就会暂时关押在协会的牢房中,并在协会专门的审讯室里进行审讯,最后才会被带上觉醒者法庭,进行庭审。 而根据罪犯的危害等级跟危险等级不同,危害危险等级高的,去亚洲分会,等级低的就可以关进华国分会。 白悠骑着摩托进入协会院子之后,就径直拐去了华国分会。在他看来,这四个临时凑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捅娄子就被捉拿归案的乌合之众,也就配得上去华国分会住单间了。 可他却扑了个空。 值班的前台“噼里啪啦”在电脑上查了一通后告诉白悠,出门右转去隔壁。 进了隔壁的大门,就看到自己的队员们都围着前台,跟里面的工作人员争执着什么。 许晴雪的声音最清晰,“说来说去,就还是因为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新规定,所以我们这些队员是没有办法提交审讯旁听的许可的,是这样吧?” 工作人员点点头,态度好的不行,“是这样的,抱歉。” 许晴雪仰头望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磨叽了这么长时间,她现在已经被这个前台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这什么狗屁规定啊!申请被驳回是能理解的,可连申请都不允许提交是什么鬼! “怎么回事?”白悠的声音响起,让许晴雪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是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不再无力感充斥全身。 于是便把他们之前的遭遇都告诉给了白悠,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 前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见其实也是认同他们的说法的。 听完队员们的话,白悠又看向前台,录入自己的觉醒者编号后,才问道,“能请问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前台这回倒是答得很痛快,“因为马上就要到星团换届的日子了,您也应该清楚,五年一次,上面十分重视,所以很多手续和申请的办理都变得严格了不少,还请你们见谅。” 而之前不论许晴雪怎么问,对方都沉默是金,只说着“抱歉”。 “那么请问,我可以提交审讯许可的申请吗?”白悠又问了一句,这句听起来就比刚才那句攻击性强很多了。 “当然可以,77小队队长。”前台露出一个十分标准的营业微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能保证您的申请许可百分百通过。” 他的话让白悠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便露出一抹浅笑,“没事。这个可以先不用惦记。” “好的,申请已经为您提交了,系统将会在七个工作日内为您反馈申请结果,届时将以邮件的方式通知,请注意查收。” 又一阵“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之后,前台看向白悠,说道。 “嗯,感谢。”白悠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师萤一招手。 “走了虫虫,回家。” . 那天的订婚宴,最终以封愁和白悠两位主角提前离开,而封家又一次成功在首都世家圈子中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而告终。 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唐可笑。 不仅如此,第二天白家就放出消息,小少爷在休息室受到了惊吓,当晚回去便高烧不退,最近这段时间只能闭门谢客,也烦请封家通知封大少,一周以后,两人民政局见面即可。 看上去礼貌温和,但深究起来,这话处处都不太对劲。 不过白家没有过多解释,封家对此也没有任何说法,就只是默默应下,也让看热闹的群众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甚至有人笃定,小少爷受到惊吓的原因,一定跟封大少有关。 封愁对此保持的缄默则让众人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也就越发惋惜,为什么白家漂亮的小少爷,偏偏被契约给了封大少这么个死性不改的纨绔。 白悠不关心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坐在民政局内部停车场里,自家车的后座上,十分恼火地频繁看着表。 半小时之后他就要赶到亚洲分会去审讯,民政局也马上就要关门。 封愁那个家伙,到底死哪去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5、chapter 5 白悠是今天早上收到审讯申请被通过的邮件的。 虽然审讯有限制,同一名罪犯不可超过20分钟,但对于他想打听的事来说,这些时间已经足够了。 原本他的计划盘算得很好,下午四点半在民政局门口见面,领证,审讯下午五点半开始,从民政局到达亚洲分会的路程只需要十五分钟,时间上是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他忘记算了一件事,“准时”对于某些人来说,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奇迹。 所以踩点到的白悠,就一直等到了四点五十七,封愁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毛都没见到。 不过这倒是让他难得有了空闲,能把二姐发到他手机上的有关封愁的资料好好看看了。 毕竟之前一周他都在忙活自己的房子,从国外回来定居,白悠很看重自己的新的,从选址到软装,都一定要亲力亲为。 现在手上的这份资料,大概是白思让助理特意整理出来的,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打工牛马对传说中孱弱小少爷不得不付出的小心和呵护,以及对“钱难赚屎难吃”的怨念。 整个文档编辑得就像是txt版的某度百科,把封愁的性别,年龄,出生日期,从小到大的经历,几乎所有公开半公开的资料,都按着时间顺序,详详细细地总结到了一起。 五岁父母离婚后跟随母亲出国,但十六岁就抛弃母亲独自认回封家,理由是“跟着那个女人太无聊了”。 封家将流落在外的大少收留,彼时封愁的父亲,封老爷子的大儿子已经三婚六年,第三任太太刚出生的双胞胎儿子才是封家大爷的心头好。 封愁也不在乎父亲对他的态度如何,只要封家给他钱就行。 在确认自己每个月都能从封家账户上随意支取逼近六位数的零花钱之后,封愁就又从自己亲爹手里抠出来一间高级公寓,仅仅在封家停留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干脆利落地搬走了。 他开始花天酒地,每天都把不同的男人叫进酒店的房间,风流债不断,却几乎没有一段关系能够持续三个月,并且,他是拒绝把那些人叫做“恋人”的。 尽管如此,凭借着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床上玩得花却从没闹出过人命的传闻,以及那副捯饬一下还能看得过去的好皮囊,即使他浑身上下都是缺点,也还是有大把的人去贴他,且前赴后继。 今年三十三岁的封愁,在国内胡闹的日子,已经比他回到封家之前的时间还要长了。 并且看他这个架势,他是准备继续胡闹下去的,且持续时间无限。 啧。烂人。 看完资料以后,这是白悠对封愁唯一的评价。 时间来到了四点五十九分,已经能看到保安从民政局出来,准备放下卷帘门了,封愁依旧不见踪影。 白悠现在内心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现在他唯一好奇的点,便是登记不上,那个契约到底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惩罚。 无所谓了,大不了用精神力扛过去,暂时掉等级而已,恢复很费劲,而,已。 控制不住想磨牙的时候,一个浑身漆黑,吊儿郎当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保安的身后,并伸出一只脚,直接勾住了还没有完全落下的卷帘门。 因为被保安挡住了身影,白悠看不见那家伙到底跟人家都说了些什么,他只能看见背对着自己的保安似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认命般地重新打开了卷帘门。 封愁径直走进了本来应该关门下班的民政局。 白悠迅速打开车门,赶紧追了上去。 . 小少爷气喘吁吁地推门进入民政局,封愁回过头,就看到了他苍白脸上显得有些异常的红晕。 急促的呼吸,绯红的脸颊,扶着膝盖用力喘息的模样,别说还挺好看的。 这是封愁内心对此刻白悠最真实的评价,不过这玩意也就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开口第一句话,便难听得要死。 “哟!小少爷您怎么不干脆等卷帘门彻底关上了,再从后门进来啊?还得让保安大哥帮你再开一次门,多麻烦人家!” “我,我看到了!是你先麻烦人的!你不能不讲理!”小少爷却当场戳穿了他的谎言,大声反驳,因为没喘匀气就急着说话,还磕巴了那么一下。 “而且我都等你半个小时了!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四点半!明明是你迟到,你耽搁人家下班时间的!凭什么你还在说我!” 不仅如此,咽了口唾沫之后,白悠的声音就变得更大,更加理直气壮了,也让前台年轻的工作人员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认同。 封愁现在却开始选择性耳聋了,直接略过白悠的话,转而看向工作人员,说着语气礼貌但内容十分冒犯的话,“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拍照,登记,拿到证件?半小时够吗?” 就好像他看不见台面上激光蚀刻的那行大字一样—— “我们向您承诺,无论是喜结良缘还是一别两宽,都不会耽误您超过十五分钟的时间。” 白悠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将这一行给读了出来,用整个办事大厅里所有工作人员都能听见的音量,读完了还转头看向封愁,十分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一时之间,柜台后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嗤嗤嗤”的漏气声轻轻响起,有人的肩膀微微耸动。 “哇——”封愁对此做出的回应,却是一个字转了十八个弯,语气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原来小少爷还认识汉字啊?厉害厉害,是在下冒昧了。” 说完还用类似宫廷礼仪的姿态,不伦不类地朝白悠拱了拱手,看上去简直就是“讨厌”这个词在人间的化身。 果然不出封愁所料,白家小少爷当即就撇下了嘴巴,一脸被羞辱了之后的委屈样子,眼圈又有变红的迹象了。 这小子难道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海绵吗?稍微戳一下子就能冒水? 封愁不太理解,但封愁大为震撼。并且在对方这样神情的持续进攻之下,十分诡异地冒出了些许过意不去的念头。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并觉得自己大概是疲劳导致的脑子不清醒。 也许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古怪,其中一个胆子最大的工作人员,试探性地开了口,“二位,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先把身份证留下,然后去隔壁照相就行了,你们看?” “哼!”白悠马上就重重地哼了一声,留下身份证,随即便一甩头,气冲冲地就进了隔壁。 封愁就站在那,一脸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动都不动。 工作人员试探性地看向封愁,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只见男人把自己的证件轻轻放在台面上,便也走进了照相的房间。 . 两个人在大红色的背景前并肩而站,墙上一侧贴着很醒目的白色标尺,用以测量身高。 封愁似乎才第一次注意到,白悠这个病恹恹的,瘦得仿佛衣服都是挂在身上的小少爷,意外的高挑,挺直了后背,也能够到183的那条线上。 要知道,封愁自己也不过185而已,还得算上鞋跟那一点点的增高。 身高登记完,工作人员就请两人来到前面并排的两把椅子上坐下,白悠坐下的第一时间就想把椅子挪得离封愁远一点,结果失败了,椅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小少爷马上就垮下了脸。 封愁就坐在那看戏,心里想着,小屁孩果然就是小屁孩。 “好的,来,二位看这里!”工作人员的声音突然响起,见两人的注意力已经被拉过来的时候,便再次开口,“好!笑一个!” “咔嚓!”快门过后,智能一键精修的照片就出现在了房间的大屏幕上。 两个人照片上的表情,简直是完美诠释了“貌合神离”这个词。 白悠还算是想要维持体面,笑得中规中矩,却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勉强。 封愁则是笑了还不如不笑,只勾起一侧的嘴角,满脸都写着不屑。 但因为两个人确实都笑了,系统审核顺利通过,照片一张上传到资料库,一张传输到工作人员的电脑,资料确认无误后就可以按下“确认”,静待结婚证打印完毕。 “吱嘎吱嘎”的声音中,工作人员们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打印机的进度。 说实话,若不是封家大少用身份和权势压人,工作人员们也不会现在还不能下班。 好在打印机很快就把两张结婚证印好,一张交给白悠,另一张给了封愁。 “啧。行了,辛苦了。” 一边往外走,封愁一边随意地说了一句,然后便消失在了大门外,似乎是多一秒钟都不想跟白悠待在一起。 什么垃圾,也配跟我结婚? 白悠瞟了一眼结婚证上活不起似的封愁,控制不住地撇了下嘴。 不过他马上就收起脸上的不屑,面对工作人员们的时候,便只剩下了真诚的神色,“谢谢你们,大家赶紧下班吧,马上就要堵车了。” 说完他还浅浅鞠了一躬,才拿着红色的小本本,离开了民政局。 上车以后,白悠就让司机把油门一脚踩到底,在不出事故的前提下,能多快就开多快,超速罚单他全权负责。 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五点二十九分的时候,车停在了觉醒者协会亚洲分会的大门口。 白悠下了车便一路狂奔,刷脸打卡,刚好五点半。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嘟嘟嘟!”机器却传来了报错的声音,系统显示,审讯申请被拒。 ??? 白悠于是便去找了前台,询问怎么回事。 “哦,因为这四名罪犯都已经被审讯过了,所以系统自动拒绝了您的审讯许可。”前台查询过后,白悠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谁审讯的?”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白悠的眉头皱了起来。 前台于是用系统给白悠发了条特殊短信,拿出手机一看,他就愣住了。 【审讯员代号:哈迪斯】【你现在阅读的是 】 6、chapter 6 哈迪斯。 这是白悠在觉醒者排行榜上,唯一有资格被他称为“对手”的人。 未公开性别,但大概率是个男的,未公开年龄,不过应该是比白悠大了至少五岁,要不然也不会管他叫“小屁孩”。 所谓“觉醒者排行榜”,便是觉醒者们通过抓捕罪犯获得积分,并依照积分数额进行排名的榜单,全世界仅此一份。 其实觉醒者行动小队都是它后来的衍生物,这个榜最初设立的目的,就是让觉醒者管理觉醒者。 凡是违反觉醒者法案、出现在通缉名录上的犯罪者,根据危险程度及异能等级的不同,抓捕成功便能获得不同的积分。 当然,获得积分的途径不止打击犯罪这一种,领取协会发布的各种任务,协助普通人的警察和消防员,在自然灾害发生后参与救援、搜寻等等,都能获得不同的积分。 对于登上排行榜的觉醒者们来说,积分越多,排名越靠前,能在协会中获得的权限越大,包括但不限于组建小队,换取津贴和专属装备,以及进入总会资料库,查阅各种限制级资料。 在这些诱人条件的加持下,走上犯罪道路的觉醒者便被一直遏制在了少数,更多的觉醒者则是顶着自己的行动代号,获得积分,救死扶伤。 而觉醒者代号“路西法”一路顺利地从垫底爬到排行榜前五,也只不过是用了三年的时间。 第一次成为榜首的时候,白悠是十分得意的,觉得自己普天之下无敌手,他就是那个绝世的天才。 可这榜首还没维持两个月,第二名就窜了上去,两人瞬间交换位置,并且与白悠的积分拉开了一大截的差距。 那个踹掉路西法称为榜首的,就是哈迪斯。 白悠当然不服,却因此开启了接下来长达两年的,与之别苗头的生涯。 原本目中无人的小少年,在一次又一次被端掉第一的过程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中对哈迪斯的想法,就悄悄地变了味。 他想了解这个人,想要知道更多他的资料,用协会的账号在内部软件上加了好友,对方却直接给他丢来一句,“除了跟小屁孩谈恋爱以外,聊什么都行。” 白悠顿时就觉得自己被看扁了,因此每次到协会交任务的时候,都会又凶又狠地跟工作人员打听,“哈迪斯”的积分又是多少了。 虽然协会内部有规定,工作人员不可以向第三方透露任何与觉醒者的真实姓名、长相及代号相关的信息,但这并不妨碍路西法和哈迪斯之间的故事,成为觉醒者协会中最广为流传的八卦。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在期待着王不见王的这二位,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然后当面打一架,彻底定胜负。 . 前台见白悠一直盯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没说话,还以为他一直在平复自己的愤怒情绪,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队长先生,您还是可以进行二次提审的,系统那边不通过,我这边能走人工。” “嗯?还能转人工?”白悠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惊奇地问道。 见他并没有如自己想的那样发火,前台悄悄松了口气,“可以的,队长先生,因为您是罪犯的主要抓捕者,也是审讯的第一申请人,所以您可以进行二次审讯。” 实习生前台在面对这样一个浑身气势都透着不寻常的大佬,还是有些紧张的,而他一紧张,就容易话多。 “哦还有还有,哈迪斯先生之所以能够绕过您去进行审讯,是因为他用积分银行中的存款兑换了一个先行者权限,否则系统也不会允许的。” 这话让白悠挑了挑眉。 他本来就没想到,那个跟自己一样满世界乱窜的家伙现在居然也在首都,如果不是封愁那混蛋把时间都耽搁了,说不定两人就能在大厅里偶遇了! 心里狠狠地给封愁记上了一笔的同时,白悠其实也在不爽哈迪斯居然在积分银行里还藏着一笔。 虽然自己在积分银行的存款也跟现在账户上的积分几乎持平了,但还是不爽。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细节的时候,白悠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他的审讯记录,我可以查看吗?” “可以的。我这边可以给您调取全部记录,里面并没有不可公开的内容。查阅申请已经提交通过审核了,您可以在审讯之前,先去资料室刷脸阅读。” 觉醒者实习生因为本身的异能就与文书处理有关,所以准确率和效率都比同事们高出不少,也让白悠的心情变得十分的不错。 “谢了,南姜。估计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2级异能的觉醒者了。”白悠看了一眼实习生工牌上的公开代号后,就笑着说道。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只留下神色怔愣的前台,过了几秒,不可思议的惊喜,才浮现在他的脸上。 . 【审讯记录】 【罪犯a:觉醒者编号ch59060321,自述与罪犯b为老乡,曾注册觉醒者双人小队,后注销,但一直两人一起行动。】 【罪犯b:觉醒者编号ch59060309,自述与罪犯a为老乡,因为接到匿名委托,前往首都郊区烂尾楼领取货物,但到达约定地点后,却一无所获。】 【罪犯c:觉醒者编号48230211,自述是罪犯d朋友的朋友,临时组队,供认犯罪经过与罪犯b相符。】 【罪犯d:觉醒者编号ch25030247,自述经朋友介绍认识了罪犯c,想要捞一笔,但一无所获,因临时突破,所以逃跑。】 …… 总的来说,就是四个人分了三伙,两人焦不离孟,两人点头之交,但因为同一个匿名委托凑到了一起,本来想着平分赃款,结果却只是等来了觉醒者小队的抓捕。 于是,白悠回忆起了自己带领小队前去抓捕的缘由。 其实最开始他们只是回到国内的第一次聚餐而已,在喝酒撸串的时候听了一耳朵烂尾楼的消息,因为都喝得有些上头了,就约定着过去看看。 没想到,却正好撞见了案发现场。 听见这四个人念叨着什么“烂尾楼接单”,一群闲得没屁事的觉醒者,就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跟踪的决定。 毕竟这种话术,除了觉醒者,也就是非法雇佣兵能说得出口了。 正义感爆棚的觉醒者小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而最终的结果,就果然如他们所料,这四个家伙都是不法分子,为了不知名的目的,打算铤而走险。 小队成员的审讯许可均被驳回,不知为何,系统只保留了队长的审讯权限,虽然也是系统主动拒绝了白悠的审讯许可。 看完了整份审讯记录,白悠也明白了对方的行事流程。 四个乌合之众在结缘巧合之下接到了这个匿名合作的非法任务,要求四人及以上组队,并于约定时间前往那栋烂尾楼,领取需要护送的货物。 他们四个到了现场之后却一无所获,反倒等来了打击犯罪的觉醒者小队,且被一锅端了。 关掉电脑,白悠在摄像头前再次刷脸,资料室的门锁才能再次开启,让他顺利离开这个单间资料室。 资料室在亚洲分会的地下一层,而白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则是深入地下三十米,由唯一的通道和大地的重量做保险,杜绝一切罪犯外逃的可能性。 专属电梯只能在地下一层进入,同样是刷脸才会启动,因为南姜已经提前通过了审讯申请,所以白悠才能顺利地用自己的脸刷开电梯轿厢的门。 那份审讯记录其实已经很详细完整了,说清了案件的来龙去脉,剩下有关上线和下线的问题,就需要交由更加专业的审讯员去进行复审,以及觉醒者警官去追查了。 按理说白悠已经没有二次审讯的必要,但他还是想要亲口问问那个自己十分在意的问题。 与货物是什么无关,与货物来源无关,更与那玩意的去处无关,路西法只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交接货物的地点,会定在那么一个烂地方。 毕竟那里虽然不是什么死胡同,但作为拆迁过后开发商就跑路的典范地带,除了这么一个最初用来骗钱的工程大楼,方圆两公里可都是平的不能再平的泥土地,窜过去只老鼠都显眼得要死那种。 换句话说,是个没有办法拿到货后就马上消失的烂地方。 可是,虽然打算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白悠的二次审讯,并没有得到他预想中的结果。 这四个完全不可能串供的家伙,对路西法的问题,都只露出了一脸茫然的神色,似乎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老板让他们去,他们就去了。 白悠不死心,又换着法地把问题提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 好吧。看来这个方向是死路一条了,至少目前来看,他们四个跟当年那件事并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那件货物跟当年到底有没有关,至少现在是无从知晓了。 也只能盼望着协会的执法部门能给力点,从他们四个的手机入手,查到点什么不一样的玩意。 从地下十层回到地下一层,信号屏蔽才被彻底解除,白悠的手机当即便疯狂震动起来,新消息“当啷当啷”不停地往外弹。 稍微翻了翻,基本都是队员们在水群,稍微有点意思的内容大概就只有许晴雪找师萤,让她回学校以后要第一时间去找生物老师提交开题报告,距离截止日期就剩不到一个星期了。 这里要提一嘴,许晴雪是首都某重点大学生物学专业的副教授,利用异能之便,专门研究昆虫的,同时在师萤的高中兼职生物老师,不过只教高一,年年带新生。 她也是虫虫高一的生物老师,也因为她们两个特殊的关系在,学校一旦找不到师萤了,就要去骚扰许晴雪,让她烦不胜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快二百条,白悠爬完了楼,退出聊天框去处理其他的消息,这才看到了一条新的验证消息,来自一个他没料到的家伙。 【验证消息封愁:明天搬到我这来。】 命令式的语气让白悠挑了下眉头,小少爷的一身反骨瞬间觉醒。 【白悠:如果我拒绝会怎么样呢?封大少?】【你现在阅读的是 】 7、chapter 7 回复消息之后,白悠就直接收起手机,离开分会的大楼,去了后院的停车场。 他甚至没点那个“验证通过”,而是直接在那条验证消息下面回的封愁。 进入分会大楼的时候还是天光大亮,出来以后,太阳已经差不多完全落下,只剩余晖将西边映成了粉红色,又渐渐向着海蓝过渡。 司机正站在车旁边抽烟,见白悠走近了,便将烟头按灭在便携式烟灰缸里,又往口中扔了一粒薄荷糖,喷好了除味剂,正好老板家的小少爷也走到自己面前了。 看着白悠上车以后,司机才坐上驾驶位,通过后视镜看向他,“小少爷,接下来我们去哪?” “回我自己家。”白悠说完,就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在家族群里,告诉家里人,从今晚开始,他就正式搬进新家了。 和家人们又聊了几句,他关闭群聊,这才看见了新收到的验证消息。 一看是验证消息来的,就知道是谁了。 【封愁:会被我按在床上,狠狠打屁股的,宝贝。】 这回复看得白悠浑身一哆嗦,耳畔仿佛已经响起了中年男人的超绝气泡音。 嘶。有点反胃。 【白悠:。】 没想到封愁不依不饶,表现得就像是个一丁点礼貌和分寸都没有的典型中登。 【封愁: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给我们这段关系画上句号吗?我告诉你,我不允许。】 【白悠:随你便咯。反正你别做梦了,我不可能搬去和你住的。】 【封愁:好。宝贝。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这应该就是你的一种手段。我懂的。】 【白悠:你懂个屁。】 消息回完,他就直接把封愁拖进了拒收验证消息的黑名单里,并彻底删除了全部对话。 不管封愁是怎么想的,反正白悠绝对不可能搬去跟这个玩意住在一起。 长得帅就不要也想得美了,呸! 库里南在路灯刚刚亮起的街道上飞驰,飞驰往夕阳相反的方向。 . 白悠与封愁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第三日,封愁的亲爹封宏斌就带着一脸不情愿的神色,主动敲响了白家的大门。 封宏斌自以为清楚封老爷子内心的算计,体面的事情你来做,丢人的事情我来做,白家人自从那晚的宴会之后,就对封家不闻不问,甚至暗中掐断了三个对封家十分重要的合同。 就连领证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只是让两个小辈自己去弄,至于婚礼,那更是提都没提。 人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明摆着么,封家和白家根本不是结了亲,而是近似结仇呢。 但老头子说得冠冕堂皇,说他是“最后的手段”,不能轻易亲自登门,你作为封愁的亲爹不出面,让他这个隔了一辈的爷爷出面,从礼数上讲,也不是那么回事。 更何况现在的妻子还跟他吹了不少枕边风,明里暗里地说自家有个上亿的项目想找他接洽,不通过封家,因为人家听说他是个好爸爸,项目所得的报酬,也算是给好爸爸的奖励。 那这个时候就更不能传出什么亲爹对大儿子不上心之类的八卦了,毕竟不管妈是谁,他们可都是你的儿子,对前妻的儿子这么冷淡排斥,那未来会不会也对现任的儿子这样? 封宏斌害怕会让对方埋下怀疑的种子,导致项目告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因为约好的时间是休息日,尽管白成琦在电话里的态度十分冷淡,不过倒是没拒绝封城斌登门拜访。 到了白家,封宏斌就发现,不仅白成琦和妻子盛放都在,就连他们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也在,唯独不见那个本来应该成为今天主角的年轻人。 白悠上哪去了? 原本封宏斌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已经想好从哪个角度切入,该用什么样的话打破白悠的心理防线,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 毕竟在他的经验中,病弱的孩子一般都很心软,也都是全家最好的突破口。 可是,那个最心软的孩子,现在却并不在家中。 封宏斌有心想问,面对白家四人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白悠怎么不在”这句话,他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说吧,封先生,您是干什么来的?”端起阿姨倒好的茶水,白成琦半点客套都没有,直接便切入正题。 说完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茶杯上,似乎根本不在意封宏斌开不开口,又或者开口会说些什么。 盛放坐在白成琦旁边,专心地研究着自己手上的美甲和戒指,白懋则和妻子魏羽弛研究着一本母婴杂志,看上去似乎对上面的产品很感兴趣。 封宏斌就这么被晾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只觉得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其实派封宏斌到白家来的封老爷子内心也清楚,之前那个精神力契约选定白家小儿子的那一刻起,封家就已经落了下乘。 谁和封愁结婚谁冤种,这已经是整个首都上流圈子里默认而不争的事实,白家那么宝贝的小少爷跟了封家这个王八蛋,谁不说一声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更不用说白家三女儿白悉是个3级巅峰异能的觉醒者,和只有一个远房亲戚是勉强2级觉醒者的封家相比,是很显然的高下立判。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白家明显是在给封宏斌脸色看,可他对此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甚至还得陪着笑脸,硬着头皮回答,“那什么,其实是想来说说,关于同居……”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成琦十分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知道,阿悠已经跟我说过了。他身体不好,又有自己的房子,不可能搬去跟你儿子住。” 拒绝得干脆利落,封宏斌脸上的笑差点就要挂不住了。 他本来还想再商量一下,可白成琦却不再开口了,换成了白懋皮笑肉不笑地打太极,说了一车皮没用的废话,也没能让白家改变最初的主意。 最后,封宏斌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回去给封老爷子交差,说白家根本没松口,怎么都不答应白悠搬去和封愁住。 “白成琦是怎么说的?”封老爷子忽然问道。 原本还想跟封老爷子大吐苦水的封宏斌一愣,随即便摆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进门刚坐下他就直接问我,是干什么去的……” “不是这句,是后面的。原话。”没等他委屈完呢,封老爷子就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还特意强调了“原话”这两个字。 也幸亏封宏斌别的方面拉胯,记性还是挺好的,在封老爷子直勾勾视线的逼迫下,他只好开始认真回忆。 “我知道,阿悠已经跟我说过了。他身体不好,又有自己的房子,不可能搬去跟你儿子住。” 封宏斌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他后面的原话。” 他自认这话说得简直是太不把封家当回事了,可封老爷子听完,却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现在就叫几个人到封愁家去,帮他搬个家,把所有行李都送到白悠那孩子的房子里去!同居嘛,谁搬都一样!” . 当隔了一天的一大早,回到高级公寓顶层的封愁,看到的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家。 门口地上放了一个醒目的蓝色信封,暂时把即将暴走的封愁给遏制住了,可当他看完信封里的内容,怒火却成功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白!悠!”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名为封愁的乌鸦从顶楼落到地面,启动黑色的跑车,油门几乎踩到了底,朝着信上的地址疾驰而去。 白悠的新家在一片需要登记才能进入的别墅社区中,而他的房子,则是在社区最边缘又最僻静的地方,坐落在一片自然森林和一个小花园之间,几乎算得上是哥荒无人烟的所在。 整个社区的路面铺设的都是凹凸不平的小石砖,天然的减速带让封愁只能被迫降下车速,以不超过40的速度继续在社区绕来绕去,跟着导航寻找白悠的住所,也是他的家被擅自搬去的地方。 被迫降下的车速,社区中形态各异却各个漂亮的独栋别墅,幽静美丽的社区环境,以及晨间和煦的阳光,都在一点点地熄灭封愁的怒火。 让他从一开始打算直接破门而入,搬上自己的东西就走,慢慢变为了觉得上门去商量一下也不是不行。 白悠自己对此毫不知情,手足无措地保管着他的家当,也不是没可能。 既然不愿意同居,他就把东西都拿回来,也不过是再麻烦两天而已。 封愁一边琢磨,一边跟着导航继续走,越走越偏,越走越偏,导航让他右拐,跑车缓缓驶入一条只能供一辆车穿过的,由碎石铺就的林荫小径。 两侧大树的树冠将小径彻底遮蔽在阴影之下,车轮碾过碎石路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声,打破了整条路的寂静。 封愁心里甚至开始忐忑,为什么白悠要选择这样一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墅?万一他在家的时候发病了什么的,这七拐八绕的道路,救护车都没法及时到达吧? 出了事可怎么办? 胡思乱想中,林荫小径终于到了尽头,一栋纯白的三层别墅,掩映在花团锦簇间,美得仿若一副油画。 封愁一哂,这栋房子,可真是那小绿茶的风格啊。 将车停好后,已经整理好心情的封愁走上别墅门前的台阶,轻轻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等了半晌,里面就由远及近地传来了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伴随着有些弱弱的话,“来了,来了。” 猫眼亮了又暗,门开了,神色略显惊讶的白悠,与嘴角噙着浅笑的封愁四目相对。 白悠还没来得及表现出任何情绪,封愁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皱起眉头的同时,对方也接起了电话。 是封老爷子打来的。 封愁现在心情还算不错,正打算叫他一声“爷爷”,对方的话却先一步传了过来。 “跟你说一下,你之前的公寓已经转给封润了,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但在此之前,你的所有卡都需要先冻结一个月,这件事没得商量。” 随即白悠便看见,封愁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你现在阅读的是 】 8、chapter 8 以一个要戳碎屏幕的力道挂断电话后,封愁看手机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什么仇人。 白悠本来就因为被吵醒而不爽,结果这家伙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变成了这么一张臭脸,他顿时就更加不爽了。 不爽的白悠摆出了比封愁更臭的脸色,“你是来拿你的行李和家具吗?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的,为什么你家里人还要把这些东西都强行送过来,我连拒绝都不行?” 封愁阴枭的目光投向白悠,像猛兽盯着猎物,正琢磨从哪里下口最好。 看上去苍白而羸弱的白悠却也倔强地迎上了封愁的视线,而不是移开自己的目光。 对峙片刻,封愁却忽然笑了,笑得看上去都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不知道么?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家了。” 说完,他就一把推开白悠,越过玄关,皮鞋踏上一尘不染的地板,径直走进了客厅。 环顾四周,将硬装完成却还空荡荡的一楼打量一遍后,他才问道,“亲爱的,你把你老公的行李都放在哪了?” 封愁是故意这么说的,而白悠也成功地被恶心到了。 “放到地下室了,你要从房子后面车库的门进去,房子里是不通的。” 白悠站在原地硬邦邦说道,并把封愁没有完全关上的大门给彻底打开了。 意思十分明显,请他赶紧滚蛋。 但封愁怎么可能乖乖离开呢,他于是拿出自己在夜店里的那副风流纨绔的模样,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哦亲爱的,难道住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就舍得跟老公分居么?” 看白悠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最后却只能化作胸膛剧烈的起伏,摆出一副被气到弱不禁风的模样,抬起手臂,指向室外。 “地下室入口,出门右转。” 白家小少爷算是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封愁看着他宽大衣袍对比下的纤细手臂,不知为何,心中产生了些许于心不忍的感觉。 这可是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未有过的体验。 封愁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也顾不上深究白悠似乎是早有打算才说出来的话,就一脸狼狈地夺门而出。 按着那小子的指示,封愁绕过别墅,来到了他所说的那个车库的门前。 这里的构造其实是整个社区最特殊的存在,虽然独栋,却有着其他别墅没有的下跃结构。 即正门进去是一楼,而从车库这边的门进入,来到的则是别墅的地下一层。 封愁现在正盯着车库卷帘门旁边那个安了个密码锁的大门发愣,因为他忽然想起来,白悠并没有把密码告诉他。 这种屁事他倒是没放心上,封愁稍微用了点小手段,就成功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除了回荡在毛坯地下室的脚步声以外,这里空无一物。 封愁在地下室里仔仔细细找了一圈,终于在隔壁的车库里,发现了自己的行李。 一大堆纸箱子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好几个箱子都从角上裂开了。 但这还不是让封愁最生气的。 最外侧的那个箱子下方,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破损,破洞周围还有好几个乱七八糟的脚印,一看就是有人在拿箱子泄愤,却因为力道不够,踹了好多脚才勉强踹破了点皮。 封愁冷笑一声,白悠,这可是你逼我的。 . 在把封愁彻底打发走之后,白悠长长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实在是这家伙上门太突然了,甚至比前一天那些运送行李的工作人员来得还要突然。 也幸亏是昨天白悠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自己试试给地板打蜡,热火朝天地从白天一直干到搬家工人上门,才没有让他们扑了个空。 作为白家孱弱的小少爷,自然是不会露面的,他只是打开对讲告诉搬家工人,把东西扔到车库里就行,然后帮他们打开了车库的门。 为了娇纵任性的人设不倒,白悠还特意去给封愁的行李上留了点痕迹,小心控制着力道,不能一脚一个窟窿。 但不得不说,当初为了省事封住地下室内部通往楼上的门,真是个正确得不能不能再正确的决定。 虽然之前封老爷子和自己爸妈都打电话过来跟他说明过情况,白悠还是觉得,按着封愁的性子和两人相看两厌的情况,这家伙肯定巴不得赶紧把他的东西都搬走,然后另寻住所。 至于他为什么会突发恶疾并决定赖下不走,白悠表示,想不通,也懒得想。 随他便吧,只要他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和自己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白悠也并不介意让封愁暂时住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 反正房租什么的,直接管封家要就好了,封老爷子就是看在面子的份上,也不可能不给的。 但是白悠错了,错得夸张,错得离谱。 . “咚!咚!咚!” 抡大锤的声音贯穿楼板,从地下室一直传到三层露台,让整栋别墅都跟着震颤。 白悠手里拿着一支沾满颜料的画笔,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白墙。 墙上本来打算画的是一副仿神奈川冲浪里的浮世绘,而原本海面上浪头下的黑色小舟,现在已经因为突如其来的震颤,而抖成了一个模糊的黑斑。 一想到修改这副特殊颜料的装饰画需要多花费多少功夫,白悠气得直接捏断了手中的画笔。 “咔嚓。” 画笔的残骸从手中掉落,白悠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才按捺住直接从围栏翻下楼去的冲动。 楼下抡大锤的“咚咚”声依旧在继续,整栋房子依旧在震颤,白悠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恨恨地踹了一脚地上的两截画笔,把断笔丢进垃圾桶,地上的颜料痕迹擦干净,白悠才回到了室内。 将工装换成大一码的家居服,再披上一条巨大的披肩,穿上一双毛茸茸的室外拖鞋,cos成病弱小少爷的白悠,就慢慢朝着地下室的门走去。 敲门的声音自然会被震耳欲聋的大锤声给盖过去,所以白悠根本就没敲门,而是输入密码,打算直接进去。 没想到,密码锁毫无反应。 白悠皱起眉头,伸手一推,门开得安静又丝滑。 锁已经被彻底破坏,看上去似乎是什么高温的东西把锁簧给整个熔了,也让白悠的眉头皱得更紧。 不过暂时不去考虑这些细节,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解决。 地下室里现在烟尘四起,所有人都戴着口罩,穿着工作服或旧衣服,两个装修工轮着橡皮柄的大锤子,你一锤,我一锤,“八十!八十!”咂得正起劲。 白悠被扬起的烟尘呛得直咳嗽,但咳嗽在这震耳欲聋的砸墙声中,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 直到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室,甚至盖过了砸墙的巨大噪音,工人们才一脸错愕地停下了手中的锤子。 一边咳嗽着,白悠一边关闭了房屋新安装的警报系统,也才让地下室的人,第一次注意到他。 “你是……”其中一个工人谨慎地问了一声。 还没等白悠回答,封愁不耐烦的声音就隔着口罩响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好心收留你,可不是让你来拆我房子的。”白悠一边咳嗽着,一边将话说了出来,听上去就脆弱得仿佛一朵风吹便会折断的小白花。 封愁眉毛往上一挑,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胡话?毛坯房不装修,你让我睡水泥地吗?” “可是,那也不能……”似乎觉得他的话十分有道理,小少爷一副被问住又不甘心的样子,连话都变得支吾了起来。 “而且你不是也在楼上装修呢?我都听见电锤声了。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封愁则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变得愈发的挑衅。 “你咳咳咳咳咳咳……”白悠显然是被气急了,刚脱口而出一个字,就被剧烈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惊天动地的咳嗽,止不住颤抖的肩膀,在宽大衣服中显得分外单薄的身躯,因为咳嗽而泛红的眼眶,都让在场的工人们眼中露出了不忍之色,他们不自觉便开始愧疚,甚至有了结账走人的冲动。 这样可怜的人儿,不应该受到噪音这样的折磨。 封愁眼中也露出了些许恍惚之色,却在余光瞥见白悠正奋力掐自己大腿的时候,那点恻隐,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就说么,妈的小绿茶! 于是封愁便换了表情,抱起双臂,老神在在地看着白悠演戏,仿佛在看一只长得漂亮的小猴子。 大概是对方的神色让他终于演不下去了,白悠最后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你这是胡搅蛮缠!这是我的房子,你不能再接着拆墙了,就这样!” 咳嗽收放自如,说得斩钉截铁,他就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允许工人们继续装修,等着封愁妥协。 封愁耸了耸肩,却直接拽起他的手腕子,把他从地下室的大门甩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在他身后关了个严实,白悠转过身想要重新进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推不开这扇明明锁已经坏掉的大门了。 工人们看着封愁十分轻松地用两个装满建筑垃圾的编制袋子把门彻底堵上,回头便一脸轻松地大手一挥,“继续。” 两个工人短暂对视一眼后,就再次抡起了大锤。 “咚!咚!咚!” 整栋别墅,继续震颤。 . 大锤轮完上电锤,电锤放下接电钻,地下室的装修从上午开始,一直叮叮咣咣到深夜。 半夜时分,在电钻工作的间隙,地下室的大门被用力敲响。 “请开一下门,我们接到报警称有人扰民,需要核实一下情况,请您配合!” 两个带着执法记录仪的警察,正站在地下室的门口。 门开了,封愁皱着眉探出头来,将两个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番。 警察们对他这个冒犯的眼神多少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按下不满,准备例行询问。 还没等他们开口,封愁却抢先用更加冒犯的语气问道,“谁报的警?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扰哪个民?” “我报的警。” 白悠一脸不高兴地出现在警察们的身后,开口说道。【你现在阅读的是 】 9、chapter 9 封愁一愣,随即却展露出了一个从来都没有过的,温和无辜中带着宠溺的笑。 “对不起,亲爱的,是我的错,不应该和你赌气现在装修的,可是你也不能这个时间把警察找来,给人家添麻烦啊。” 这话乍听上去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但两个警察都不是刚入职的小白了,封愁的话没有在他俩的内心引起任何一片波澜。 一个警察端起职业微笑,看向封愁,例行询问,“请您提供相关文件,证明二位的婚姻关系。” “好说好说。”封愁连连点头,一边点头,一边打开手机,调出那份结婚证的电子文件,将屏幕亮给警察看。 警察要来两人的证件,核对完身份信息以后再还给他们。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警察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就变了。 原本的邻里纠纷变为了伴侣矛盾,于是警察便理所当然地以批评教育为主,批评教育封愁,安抚劝慰白悠。 “两口子有什么问题要拿出来好好说,不能斗气,更不能冲动之下酿出什么大错。扰民都是小事,到此为止,两人都冷静一下,好吧,已经这么晚了,还是要早点休息。” 最后,警察以这句半是宽慰,半是警告的话作为总结,说完便收队回所里了。 现在别墅的车库门前,就只剩下了关系另类的房主跟房客,两人面面相觑。 封愁面带似笑非笑的表情,浑身没骨头似的倚着地下室的门框,白悠则用一条巨大的披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脸气鼓鼓地盯着封愁。 “宝宝,不气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都不可爱了呢。”老纨绔率先开口,拿腔作调地故意恶心着白悠。 而白悠也确实是成功被他给恶心到了,他满脸厌恶地看向封愁,“我不是你床上的小情儿,你不能跟我这么说话。” “确实。”封愁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来回打量白悠,随即便嫌弃道,“你这样的就算是塞进我被窝里,都得被我给抖出去,太硌人了。” “你!”这话让白悠气得脸都红了,不过小少爷似乎是并没有掌握过什么用来骂人的话,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恨恨地“哼”了一声以示不满,随即扭头便走。 “踏踏踏”的脚步声迅速远去,以别墅大门“砰”地一声用力甩上作为结束。 封愁嗤笑一声,才懒洋洋地从门框上直起身子,拖拉着脚步,重新回到了地下室。 不过,倒是再也没传出什么装修的声音了,安静被还给了深夜。 . 关上大门之后,白悠就一把甩掉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披肩。 太热了,回头得换个更薄一点的才行。 汗珠顺着裸露在外的手臂往下淌,在玄关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晶莹的色彩。 白悠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就连下半身的长裤都是为了迎接警察临时套上去的。 否则的话,他一年四季的家居服都只是背心和运动短裤,赤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走而已。 在钞能力的加持下,这栋别墅地上的室内部分装修得极为迅速,顶级管线材,0甲醛涂料,纯实木地板,一个近百人的装修团队仅仅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彻底搞定了别墅的硬装。 第一遍的深度开荒保洁过后,白悠便开始了自己的别墅diy之旅,每天睡醒就是干活,干累了倒头就睡。 卧室和厨房是最早装配齐全的地方,白悠读书的时候就跟柏小余在学校的后厨学了不少做饭的本事,虽然不如柏厨子做的地道,但喂饱自己是绰绰有余的了。 软装急不得,有些定制的家具即使工期加急,也还是需要更长一些的制作时间,若不是封老爷子忽然起的幺蛾子,白悠就已经把脑子里的规划变为现实了。 至于现在地下室里赖着的那坨狗屎,白悠表示拒绝去想他。 其实作为路西法来说,地下室的这点子噪音根本不算什么,反正今晚他没打算睡。即使在战乱地区的枪林弹雨中,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但是白家小少爷就不一样了,小少爷身娇体弱,必须按时睡觉,肯定是听不得半点吵闹的,如果楼下这么闹腾他还没点反应,这反倒说不过去了。 所以都被骚扰到这个程度了,做的极端点不是很正常么?报警说扰民,也没什么毛病啊! 而显然效果也不错,封愁再没有闹出过其他动静。 白悠懒得去琢磨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偃旗息鼓的,他回到卧室的电脑前,继续忙自己的正经事—— 刷论坛。 这个论坛可不是什么娱乐圈用来讨论八卦的什么娱乐性网站,而是觉醒者们的内部论坛。 凡是在协会登记过的觉醒者,年满18岁便会获得进入论坛的资格,当然,未成年但异能等级是4及其以上的觉醒者,也可以在家长的监管下,获取论坛身份认证。 觉醒者论坛是个综合性门户,集匿名灌水,发布任务,积分榜更新,协会最新资讯于一体,觉醒者可以在论坛中发言,领取任务,查看自己及其他觉醒者的实时积分排名,获取咨询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觉醒者论坛是个绝对的匿名论坛,每次上线,系统都会给用户分配一个随机的数字账号,只有用户自己的主页可以看到全部发帖和留言内容,主页则是完全的非公开。 并且领取任务板块,是论坛中唯一一个会显示觉醒者真实代号的地方,每个任务下方也可以留言,白悠就是在这个板块勾搭的哈迪斯,然后就被光速拒绝了。 同时,论坛虽然拥有私信功能,但只能进行临时会话,无法加好友,一旦退出论坛,私信界面便立即清空。 所以在论坛上互相看顺眼的觉醒者在论坛私信里能做的,就只有交换其他软件的账号,切出去才能加好友。 就比如白悠的77分队,大家都是在群里说一声后,就一边挂着聊天界面,一边刷论坛。 今天刷论坛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听说上次抓逃犯的积分下来了,大家要看看这次之后自己的排名,以及官方对此次犯罪的说明和记录。 嗯,顺便再吐槽一下官方最新资讯,论坛里的逆天发言,以及哈迪斯的排名是不是依旧被我们的路西法踩在脚下。 由于整个小队的成员包括队长在内,都实在是太喜欢吐槽了,以至于有段时间师萤把群聊名称改为“蛐蛐分队”,过了一个多月都没人觉得不对劲。 刚刚下去处理报警的事情,白悠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就看见了上面弹出的一大堆消息,全都来自“77分队”。 咋了这是? 白悠把手机解锁,聊天界面的最新消息是克里格发来的。 【蛇杖:卧槽!快看论坛新闻!】 下面是一连串的“+1”,白悠也不知道,为什么四个人能刷出将近90条一模一样的消息,直到他回了一个“。”才结束这无休无止的刷屏。 电脑的屏幕结束休眠,白悠点进新闻界面,翻了半天,都没翻到能让克里格“卧槽”的内容。 “卧槽。”最后,白悠听见自己这么念叨着。 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他又进入自己的积分界面查看,发现账户上多了15积分,是本次任务发布时承诺的数额,不多也不少。 白悠用论坛系统给师萤赠送了5积分之后,就拿起了手机。 【路西法:。】 【厨子:看来是看完新闻了。】 【shadow:看来是看完新闻了。】 【queen:看来是看完新闻了。】 【蛇杖:看来是看完新闻了。】 【路西法:……】 【路西法:是的,看完新闻了。所以说,怎么回事?】 【shadow:摊手】 【蛇杖:摊手】 【路西法:打住!话说虫虫你怎么还没睡觉?高中生也要早睡早起吧?】 【shadow:……我还在雾都,ok?】 【queen:不要歪楼。现在需要分析一下,为什么积分到账了,但是这个任务的公开环节却完全没看到?】 所谓的“任务公开环节”,就是在协会发布抓捕罪犯的任务完成以后,必定便会由协会方面出具一个放在新闻界面的类似结果报告的东西,说明任务由谁完成,以及官方的结论。 可是这一次77分队完成的任务,论坛上却没有任何的官方报告新闻,虽然积分已经按着之前定好的数额到账了。 所以,没有内容本身,才是整个小队值得“卧槽”的内容。 【厨子:有什么可分析的?说明这个任务涉密了呗!要不然怎么可能不公开?】 【shadow:……】 【queen:……】 【蛇杖:……】 【路西法:……】 【路西法:兄弟,我们想分析的就是,那四个既不知道雇佣者,也不知道货物到底是什么玩意的倒霉蛋,到底怎么就涉密了。】 【厨子:哦。那你们就分析呗。我看着。】 白悠仰天翻了个大白眼,刚想再打点字,电脑上的任务界面就突兀地刷新了。 [发布任务任务代号010] 看着这个特殊的任务代号,白悠眼神一凛,马上就去抓鼠标打算弄下来,可就在他点击的前一瞬,任务就被别人给抢了。 [任务领取成功领取觉醒者代号哈迪斯]【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chapter 10 一般而言,协会发布的任务都是由至少八位数的编号组成。 前六位是年月日,后两位代表任务发布的顺序,跟在编号后面的,便是作为标题的任务概述,就比如下面这个。 [任务编号30101904:觉醒者儿童专科医院招募志愿者] 但总有那么些特殊类型的任务,需要用到特殊的编号来指代,比如那个被哈迪斯秒抢了的“任务代号010”。 再比如五年前白悠拿到出任务资格进入论坛后抢到的第一个任务,“任务代号005”。 就是在那次任务中,路西法从那个非法研究院的废墟中救出了唯一的幸存者,当年还是小屁孩的师萤。 虽然最终因为研究院在他到达之前就不明原因被破坏了而积分减半,白悠依旧觉得那一次的收获无与伦比,毕竟无痛当爹的经历,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尽管虫虫当年已经11岁,但小丫头就只有调侃使坏的时候会刻意管白悠叫“爸爸”,否则除了“老哥”,就是“白悠”。 总之,这一类任务通常难度系数高,危险性大,数字编号越小,就代表着任务越危险,特殊任务编号只有000到015,而003之前的编号,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并且与普通任务不同的是,数字后面跟着的不是任务概述,而是对接到任务的觉醒者的要求。 即使任务已经被别人给抢了,但其他觉醒者依然可以查看这个任务全部的可公开要求,白悠点了进去。 【任务代号010 【觉醒者人数要求:<6 【觉醒者等级要求:团体不得低于4级,个人不得低于5级 【任务地点、时间:世纪华棠大厦2030年10月26日 【任务积分:50 再看看自己比对方多了42个积分的排行榜,白悠好像明白哈迪斯为什么手速这么快地就把任务给抢了。 想要重回第一的宝座,这个任务就是最快的捷径。 不过白悠并不心慌,因为觉醒者协会发布的这些特殊任务都需要遵循一个特殊的规定,那便是任务可以抢夺,如果任务被非领取者完成,那么积分便属于完成者,而不是任务的领取者。 甚至因为非领取者是在完全不知道任务内容的前提下完成的任务,还可以获得额外的5个奖励积分。 而且看着这个任务代号和能获得的积分,白悠推测,这次的任务大概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要不然积分也不会只有50个,但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否则也不可能会被命名为“任务代号010”。 种种特殊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不管最后能不能把任务抢夺成功,白悠也是十分乐意掺上一脚的。 反正最近除了装修房子,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于是便在论坛和互联网上查起了有关世纪华棠大厦的资料,因为他隐约记得,好像这个大厦的顶层是个私人拍卖行…… 一边查资料,一边水群,不知不觉间,白悠又熬了一个通宵。 天已经麻麻亮了,他才将查到的所有资料都在脑子里捋完一遍,伸了个懒腰,爬上了床。 . 等到白悠终于睡饱,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胃部发出抗议,白悠拎着手机去厨房,随便弄了个自热火锅,又把昨天吃剩的披萨和热狗丢进空气炸锅,将加满冰块的玻璃杯继续加满可乐。 一口冰可乐唤醒大脑,自热麻辣小火锅跟披萨热狗填满肠胃,白悠一边悠悠闲闲地吃着热狗赠送的酸黄瓜,一边终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白懋已经给他发了五条消息,刚要查看,对面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刚醒?” “嗯哼。” “那你应该是还没看到我发的那些消息了,现在我直接跟你说吧。是这样的,封老爷子给爸打电话,爸又给我打电话,但是我把自己关画室里了手机在外面,是你嫂子接的电话……” “封老爷子到底什么事?”一听白懋这个前摇巨长的架势,白悠就头皮发麻,直接开口打断。 “想让你和封愁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白懋的语气有些犹豫,让白悠一下子就听出了他有什么东西没说出来。 “那封老爷子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的大孙子,而是兜了这么大一个圈,把难题抛给我呢?”白悠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他隐约猜到了为什么,却还是想让白懋证实一遍自己的推测。 “因为搬家的事,老爷子被封愁给拉黑了。”白懋叹了口气,话里多少带着些无奈。 其实白成琦最初被找到的时候,是真心想拒绝封老爷子的。 毕竟他们家有错在先,封愁对阿悠的嫌弃在后,白家自诩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家,所以对于封家的主动通话,其实心情可以称得上恶劣。 可封老爷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卖惨加上放低姿态,态度方面简直无可指摘。 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一个参加慈善拍卖会的事情,但封家的态度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白家再说不答应,似乎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再者两家也确实还没到在明面上反目的地步。 而白成琦不想给小儿子留下坏印象,于是便联系上了白懋,让他来当这个得罪人的大冤种。 “唔……”白悠的犹豫让白懋心都提了起来,没想到,弟弟只是问了一句,“慈善拍卖会在哪天?” “2030年10月26日下午两点半世纪华棠大厦顶层许春风拍卖行!” 像生怕白悠反悔似的,白懋这回语速极快连个磕巴都没打地就把关键信息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等会儿,不是…… 白悠微微一愣,随即便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电话拨了回去。 嘟嘟嘟了半天白懋才接起来,透过手机电波都能听出对面的忸怩,“阿悠啊,你已经答应了,这可不兴反悔哈……” 白悠叹的气把额前小碎发都吹起了一点,他实在是已经被白懋给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礼服,请柬,受邀嘉宾,这些总得有吧?你就给了我一个时间地点,难道我是去应聘临时保安的么?” “……我错了。” “唔。” “普通西装就行,请柬我会让去接你们的司机拿着的。” “唔。” “受邀嘉宾的名单我待会儿发给你。” “唔。” “领导,还有何指示?” “没有了,挂了吧。” “好嘞!” 这回是白悠主动挂断的电话,白懋心虚,白懋不敢先挂。 白悠出门找封愁去了。 依旧是用一条大披肩把背心藏起来的装束,白悠慢慢地走到房子后面,发现自家地下室的入口,已经换上了新门。 看着这扇漆黑的门,白悠忽然反应过来,怎么封愁这家伙从昨天警察离开起,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可不信一次报警就能让对方彻底长教训。 还是说这家伙压根早就走了,但过来换门的师傅们有素质,所以没有闹出什么的动静来? 胡思乱想间,白悠抬起胳膊曲起指节正打算敲门,门忽然就开了,封愁还保持着往外走的势头,眼中写满了惊讶。 白悠则是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天杀的他怎么还是把大门做成了内开的”,一边摆烂似的并没有收住本来可以停下的力道。 带着叩门的姿势,他直接就扣在了封愁的鼻子上。 “咚”的一声轻响,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小步。 “你……” “你……” 异口同声后又是诡异的停顿,终究是白悠嘴更快一点,“你怎么开门都没有声音啊!吓我一跳!” 封愁被他这副恶人先告状的不讲理嘴脸给气笑了,索性便顺着白悠的话,继续阴阳怪气,“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静音门轴好像有点太静音了,回头我想法让它生点锈,好在开门时就通知到您。” “你,你不讲理!”小少爷脸红到了耳朵根,却依旧不愿低头,而是摆出一副更加胡搅蛮缠的姿态,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看着他起伏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的胸口,封愁似乎真的有些怕白悠就这么晕过去,索性干脆转移话题,“你来做什么?总不能就是为了给我鼻子来上这么一下吧?” “10月26号下午两点半,许春风拍卖行有一场慈善拍卖会,”白悠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说到一半,又缓了口气,“你得跟我一起参加。” 说完,他便微微仰起头,摆出一副“我就等着听你怎么拒绝”的姿态。 没想到,封愁当即就点点头,“行,我知道了,那就10月26号下午两点半见。” 说完,还没等白悠反应过来,他转身便回了地下室,“砰”一下子甩上了门。 就好像,他出门就是为了让白悠敲一下鼻子似的。 白悠不懂他为什么要出门,也不懂他为什么又忽然回去了,但这并不妨碍自己觉得那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大概是为了报被敲那一下鼻子的仇,叮叮咣咣的装修声,再一次从地下室传了上来。 白悠这回却顾不上去找对方的麻烦了,因为他自己也遇到了麻烦。【你现在阅读的是 】 11、chapter 11 在学校专门找教授定做的训练设备,因为过于漫长的海运,而出现了轻微的损坏。 白悠的“解忧”是十分特殊的异能,说厉害非常的厉害,说没用也相当的没用。 因为这个异能只作用于觉醒者,它可以沉默对方的异能,将觉醒者变为普通人,可一旦被沉默的觉醒者手拿热武器,那什么解忧就都是白费。 换句话说,如果他真是个空有解忧异能的弱鸡,那么在热武器发达的现今,即使对方的异能被彻底沉默了,弄死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和白懋一起带着白悠去往国外的白悉,才态度异常强硬地要求自己弟弟必须和物理攻击类异能者一起参加户外拉练课程,并必须取得优秀以上的成绩。 于是白悠便跟着这些觉醒者一起训练,乖乖服从教官下达的训练任务,同时也没有忘记提升自己的异能。 正是因此,白悠才成为了那一届毕业生的代表,不仅是最年轻,也是最优秀的存在。 大概是学校里跟着进行体能训练让白悠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正好他距离进入论坛正式成为独立觉醒者还有几年,他便进入国际佣兵组织的训练营,一直封闭训练到成年。 即使毕业之后,白悠依旧坚持在学校养成的训练习惯,所以才会不嫌麻烦地从母校订购相关的训练器材。 负责制造这台设备的导师是个远近闻名的乌鸦嘴,就是他在设备上船之前说了一句,“这么远的路,不会损坏吧?” 然后这个脆弱的玩意,就真在运输途中出了岔子。 白悠现在只觉得头疼,这个损坏的部分十分的微妙,运回去吧,恐怕会坏的更多,不运回去吧,自己又没办法调整。 所以难题被扔回给了导师,对方也有些心虚,尽心尽责地在线上指挥,白悠就根据他的指导小心调试,在时差,信号跟封愁装修团队噪音的三重debuff之下,艰难修复。 现在的那些装修工倒是严格遵守了相关的施工时间段,可白悠的真实作息却跟正常的施工时间差了十万八千里。 昼伏夜出地调试设备,白天还总是被噪音吵醒,所以地下室装修工们偶遇被设备折磨一宿,出门透口气的白悠时,他的脸色是相当糟糕的。 无意中得知地下室的雇主其实和楼上住着的小少爷是合法夫夫,工人们八卦之魂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雇主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笑面虎,工人们便只能每天下工之后,把好奇心带去酒馆,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瞎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附近的住户一直好奇别墅社区的生活,尤其是涉及到之前轰轰烈烈订婚宴上的两个主角,便有人迫不及待,把这八卦添油加醋地发到了社交网站上。 一边往外发,一边还继续听着工人们闲聊,时不时还附和两句,勾出更多的细节和内幕。 “真的吗?别是你瞎编的吧?”有人故意这么问,已经喝得有些上头的工人自然大声反驳。 “我瞎编什么!我亲眼看见的!小少爷那个脸色苍白的,那个眉头皱的,那个眼神就跟马上要碎了的玻璃似的,哎哟老子看了都心疼!” 这话自然被人原封不动地搬到了网上,也自然地在小范围内引发了一轮小小的热搜。 而鏖战三天三夜终于把设备调试好并成功安装重启,在滞后了好几天才听到这个八卦的白悠,当即便决定再添一把火进去。 于是,白悉便带着克里格上门了,两人神色一致的严肃,一人拎着一个看上去就十分专业的大医药箱,在上午进入白悠离群索居的别墅,直到月上中天,才满脸严肃地离开。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白悠叫他们两个上门,除了嘚瑟自己刚刚调试好的设备,主要是为了给二愣子克里格制造机会。 结果这家伙完全不中用,这才一丁点笑模样都没有地离开了白悠的家 这一幕自然被白悠家附近树林中藏着的周刊狗仔给完整地用相机记录了下来,图片素材有了,文字素材是现成的,稍微编一编,一篇营销号八卦就新鲜出炉了。 【白家小少爷与封家大少爷因为精神力契约而不得不领了结婚证,但二人的婚后生活却并不和谐。】 【封愁继续四处胡闹,夜夜笙歌不回家;白悠则独守空房,隔三差五请医生。】 【这到底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体弱多病的小少爷,又究竟能不能挺过这一遭身心的摧残?】 【小编持续为您关注。】 . 一周后的10月26日,天气晴朗,秋风习习,正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白悠和封愁都是一身西装,穿得板板正正,坐着白家派来的车,行驶在去往世纪华棠大厦的路上。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白悠一直翻看着随请柬一起被司机带过来的拍卖会手册,上面简要介绍着本次慈善拍卖会的拍品,以及拍品持有者。 封愁则随手将册子插在前排座椅后面的袋子里,然后便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白悠几次余光扫到,他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大概是想起了之前和许春风的春风一度吧?白悠微微一哂,漫无目的地推测着。 但他的推测也不是瞎猜,白总给他的资料里面,就着重强调了封愁那几个跟他保持了一个月以上暧昧期的床伴们,许春风便排在榜首。 据娱乐八卦的了解,两人的亲密关系维持了半年以上,那段时间几乎养活了半个富二代圈子的营销号。 直到两人被拍到在某夜店里大吵一架,许春风狠狠甩了封愁一个耳光后扬长而去,他们才算是彻底掰了。 尽管如此,传说中睚眦必报的封大少并没有去找这个许家独子的麻烦,也让一众网友啧啧称奇,有人说是因为钱,有人说是因为权,更多人说,那是因为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 很多人因此笃定,封大少对许春风动过心。 白悠对此则嗤之以鼻,滥情的家伙,对谁没动过心?他倒是更倾向于封愁对手握拍卖行,社会关系错综复杂的许春风有所忌惮,所谓投鼠忌器,不敢做的太过而已。 所以他这次迫不及待直接就答应跟自己一起参加拍卖会,究竟是不是因为想要跟许春风再续前缘呢? 车子缓缓停下,司机向保安展示通行证,便驶入了世纪华棠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入口。 . 许春风拍卖行的前身,是许氏集团旗下的许氏拍卖行。 许氏靠倒卖古董起家,古董卖出去,金银拿回来,战争年代给国家捐钱捐物,近乎倾其所有。 于是和平年代到来准备清算的时候就尴尬了,对于许家这种行为,放也不是,判也不是。 而许家也十分乖觉,在几个大佬之间游走,跟谁的关系都不错,再加上认怂干脆,认罚也干脆,低调几十年,总算是度过危险时期,没有让“许家”这个名号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后来许家乘着浪头彻底洗白,摇身一变,成为首都圈传统文化产业的大佬,手握的许氏拍卖行便是许家的重要产业之一。 更名为许春风拍卖行则仅仅是因为,许家现任家主夭折了三个孩子之后,终于在年过半百之时老来得子,儿子平平安安活到了第一个本命年。 也就是在许春风十二岁的时候,许老爷子大手一挥,直接将拍卖行的经营权送给了儿子,并在许春风十八岁那年,彻底将拍卖行交到了他的手里。 今年28岁的许春风,人如其名,确实是谦谦美公子,温润如春风。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拍卖会场外的大厅里,一身象牙色西装的许春风,看他脸上带着浅笑和参加慈善拍卖会的宾客们打招呼,闲聊,进退有度,谦逊知礼,远远打量着他的白悠在心里撇了撇嘴。 要不是许春风真的眼瞎了才看上封愁这么个玩意,那就是他们俩骨子里是一样的王八蛋,即使外在表现差了十万八千里。 能拿到这场慈善拍卖会请柬的宾客基本上都来自于首都的各大家族,以及各大企业,本身拍卖会的性质也决定了这次不会有太多的人参加,所以问候了一圈的许春风,很快就来到了白悠的面前。 面对白家这个相传一直在国外疗养的病弱小少爷,许春风倒是并没有展现出额外的小心跟怜惜,也仅仅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贵宾来招待。 “久仰大名,白家小少爷,在下许春风,本次慈善拍卖会的发起者,同时也是许春风拍卖行的总经理。” 说着,他便朝白悠伸出了一只手。 手握在一起的那一瞬,两人心中俱是一震。 许春风震惊于白悠这样的病弱小少爷,掌心居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软细腻,而是有着淡淡的茧子,触感略微粗糙。 白悠惊讶,则是因为他从握手中感受到的,许春风竟是个觉醒者,不过等级不高,大概只是1级垫底。 估计许春风从来都没想过白悠也可能是个觉醒者,所以才会一点都不打算隐藏自己的精神力。 要知道,普通人是不可能感受到觉醒者的精神力的,但是异能等级低的觉醒者在等级高的觉醒者面前,两人一旦有了皮肤上的接触,低等级在高等级眼中,几乎就是透明的。 即便无法探查到对方异能的具体类型,但等级什么的,准确率基本百分百。 “您好,许总,叫我白悠就可以了。”更加谨慎地藏好自己的精神力,白悠开了口,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许春风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明显了些,他松开白悠的手,刚打算再次开口,助理就忽然从人群里窜了出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因为声音实在太小,说得又急,白悠只勉强听清了“他等您”,就见许春风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许总有事的话,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请您不必记挂。”白悠主动开口,说完,还微微朝许春风欠了欠身子。 歉意顿时爬满了许春风的脸,“对不住,改天再约了,白悠。” 说完,他便带着助理匆匆离开了。 望着许春风的背影,白悠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神色。 封愁,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小少爷抬脚跟了上去。【你现在阅读的是 】 12、chapter 12 距离慈善拍卖会开始,还有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许春风径直走进拍卖会场旁边的一道门里,白悠走过去了就发现,门后是一条又长又直的走廊。 走廊通往会场背面的露台,因此白悠并不敢跟得太近,毕竟这样的地形条件下,对方一个回头,就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在通往走廊的门前晃荡了两圈,余光确认许春风已经彻底走出那扇门,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之后,白悠才装作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犹犹豫豫地走了进去。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廊不是很长,铺着又软又厚的地毯,完全隔绝了脚步声。 他悄无声息来到走廊尽头后,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里与其说是露台,不如说是个精美绝伦的植物园暖房。 玻璃将楼顶的露台完全罩了起来,挑开透明的门帘,便进入到了一个绿色的世界,热带雨林但花团锦簇,小桥流水又四季常青。 棕榈,藤蔓,灌木和草本将整个植物园填满,蜿蜒曲折的小路,则让这里变得错综复杂,第一次来的人甚至都有可能迷路。 白悠的注意力却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了,从进入植物园开始,他就从温暖湿润的空气中,感受到了一丝近乎无法被察觉的精神力。 因为这一点点精神力与整个植物园都形成了隐约的共鸣,白悠便推测,许春风大概是个植物系的觉醒者,植物园中的植物也许就是他的cctv,帮助他监控整个植物园的动静。 由于不知道许春风对植物园的掌控程度到底如何,他便像个真正迷路的人一样,在小路上乱走,绕来绕去,做出一副误入园中,又被漂亮植物所吸引的模样。 好在植物园的面积顶多算个大型花房,往里面走了一段之后,白悠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争执声。 越走近,争执的声音就越清楚,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了,就是封愁在跟许春风吵架,争吵围绕着“你忘了吗三年前”展开,听上去就像个劈腿分手吃回头草的狗血故事。 转过一棵芭蕉树,白悠正好便看见,封愁强行把许春风困在了他的双臂间。 许春风背对着他,而封愁不经意间的一抬眸,名义上的夫夫便四目相对,封愁于是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看着白悠,作势便要强吻许春风。 “啪!”耳光响亮,干脆利落。 许春风随意甩了甩发红的手掌,转身便从另一条小路快步离开了,全程没再说一句话,也根本没有看见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这不仅让白悠产生了些许怀疑,是不是植物园里散落的精神力只是他无意中落下的碎片,而不是刻意用来监视植物园的小把戏。 “啧。”封愁单手揉着脸颊,嘴里嘟嘟囔囔,像是说给白悠听的,“不就是一百万么,不借就不借,怎么还打上人了?” 他说话的语气仿佛只是想借一百块,而且对自己当着已经领证的伴侣的面强吻另一个男人这件事,相当的理直气壮。 “你到底在干什么!”小少爷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封愁的预料中响了起来,白悠几大步来到封愁面前,也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白皙得过分的巴掌。 巴掌狠狠落下,却在半途就被封愁给牢牢地攥住了手腕。 封愁的掌心同样有着一层薄茧,大手捏着白悠浑身上下肉最少的部分,就像捏着一根脆弱的芦苇,似乎他轻轻的一用力,这个纤细的腕子就会应声折断。 小少爷在他手中奋力挣扎,却根本动不了那只大手分毫。 于是封愁便看见,泪水开始在白悠的眼眶里打转。 可他并没有因此放松力道,任由白悠挣脱,反而攥得更紧了点,并又向前了一步,逼得对方不得不后退。 “听着,小少爷,你最好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给我忘干净了,否则的话,我有一万种方式能让你想说也说不出口,你听明白了吗?” 封愁凑到白悠的耳边,轻声说着威胁的话,感受着小少爷挣扎得更加用力,尽可能地避免两人的身体真正地贴在一起。 白悠这畏惧的动作让封愁的心情好上了不少,欣赏了一会儿小少爷被气得眼眶通红却拿他毫无办法的可怜相,封愁故意追随着他的视线,对方下意识的躲闪则更让他满意。 已经被攥红了的手腕被封愁轻轻丢开,纨绔大少忽然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就转身扬长而去。 只留下白悠一个人在植物园里,听着对方的脚步终于彻底消失,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忍不住揍他了。 感受到略显凌乱又稀薄的精神力依旧分散在这个植物园里,白悠便彻底确认了,许春风的异能即便与植物有关,也还远没有达到可以通过植物来监视整个植物园的水平。 尤其是这附近的一个隐藏起来的摄像头,更加佐证了他的推断。 既然如此,白悠并不介意再固化一下外界对自己的看法,他就在镜头的监控范围之下,双手捂住脸,缓缓地蹲了下来,缩成看上去就让人心疼的一小团。 当然白悠捂脸蹲下并不单纯是为了演给监控前工作人员看的,他也是为了藏起思考时会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微表情。 病弱小白花人设屹立不倒,靠的就是专注每一个细节。 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天全部的拍品,起拍价从5万到150万不等,白悠不清楚封愁的品味,也就无从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封愁不惜借钱也要凑够最终的成交价。 拍品一共二十件,名义上,最终拍卖成交价的总和,都会捐给相关的慈善机构。 白悠并不关心许春风和封愁之间曾经的爱恨情仇,他现在全部的好奇心,都被封愁可能会拍到的东西给吸引了。 而小少爷也不介意给对方捣捣乱什么的。 . 下午两点半,慈善拍卖会准时开始。 因为请柬是从封老爷子那里拿来的,原本工作人员准备的,只有“封氏”这一个名牌。 不过白悠踩着点进入会场,被员工引领到封愁旁边坐下的时候就发现,他隔壁的桌子上,多了一个跟“封氏”一模一样的“白氏”。 这已经是白悠不知道第几次感叹许春风会做人了,如果是封愁的话,那家伙估计只会把嘴角撇到后脑勺吧? 白悠这么想着,便朝封愁那边瞥了一眼,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封大少正乜斜着那块“白氏”的名牌,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写着不屑。 心中吐槽一声“无聊的东西”,白悠刚坐下,第一件拍品就被搬到了台子上。 一般而言,这类拍卖会的首件拍品基本都是开胃小菜,这次的也一样,起拍价5万,是一套维多利亚时期某贵妇的个人收藏首饰。 虽然这只是一套镶嵌着蓝宝石和黑曜石的银饰,只有项链和一对耳坠,但由于它悼念珠宝的特殊属性,以及悼念的对象是大名鼎鼎的维多利亚女王,才让这一套珠宝拥有了现在的价值。 就在拍卖师介绍完珠宝,准备开始竞价的时候,会场的门忽然再次打开,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看到进来的这五个年轻男女后,宾客们都面面相觑,大家都惊讶地发现,居然谁都没见过他们。 对于首都的圈子来说,他们五个是全然的陌生人。 白悠却小心地藏起了自己脸上除了惊讶诧异以外的所有神色,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五个家伙,全都是觉醒者。 而且他完全无法确认他们五个每一位的具体等级,似乎这些觉醒者身上都戴了精神力屏蔽装置,让白悠只能模糊感受到这里面有3级也有4级,还有一个深不可测。 白悠将视线投向了那个年纪明显比身边人大上一些的深不可测,看到这个成熟又俊朗的男人脸上挂着只有成功人士才会拥有的自信笑容,他便心下一动。 这位,大概就是哈迪斯了吧? 男人明显是他们这一群觉醒者的头,拿出请柬给工作人员看过之后,就带着人来到最后一排坐下。 整个过程都优雅而淡定,丝毫没有迟到之人习惯性会表现出来的窘迫。 直到男人落座,身形被隐藏在众多宾客之中,前排的白悠才收回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 瞟一眼身边挨了一巴掌之后就彻底摆烂,坐没坐相,恨不得整个人都粘在椅子上的封愁,白悠的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察觉到白悠嫌弃的目光,封愁嗤笑一声,也回头瞟了一眼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大佬气息的觉醒者,当即脸色就变了。 “小朋友,原来你是喜欢这种老登啊?警告你,可千万不要婚内出轨哦。”封愁凑到白悠耳边,再次轻声威胁道。 一连受了两次威胁的小少爷冷笑一声,“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连提鞋都配不上人家呢,大少。” 这句话说完,封愁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拍卖师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第一件拍品,维多利亚时期悼念珠宝两件套,起拍价5万,加价幅度为5千元及其倍数,竞拍开始。” 下面斗嘴的两个人终于都安静下来,各自翻了个白眼之后,便转向另一边,用后背对着对方。 白悠也因此确认了一件事,哈迪斯的任务,大概率跟这些拍品有关系。 至于到底哪一件才是,就看那些觉醒者的反应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3、chapter 13 “7万5千元,成交!” 拍卖师最终落下锤子,一位六十来岁的女士将这套维多利亚时期的悼念珠宝收入囊中。 拍卖继续。 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起拍价逐步提升,可坐在最后的陌生男人依旧安安静静,没有参与任何一次竞拍,仿佛他只是来陪局的。 直到第十五件拍品被拿出来,掀开遮罩的天鹅绒布,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悬吊着一只精美绝伦的鬼工球。 就连拍卖师都换了一个人,现在站在台上介绍拍品的,是拍卖行的总经理兼所有人,许春风。 “……清末年间三十九层牙雕鬼工球,直径20厘米。众所周知,那个年代绝大多数的牙雕都不可私人占有,但这件拍品特殊,它的材质是当时少见的猛犸象牙,可用于合法拍卖。 “起拍价60万,加价幅度为1万元及其倍数,有没有人愿意出价到60万?” “61万。” 封愁当即就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有了,35号竞买人出价61万,感谢您的参与。” 许春风说着拍卖师的经典话术,神色无懈可击,没人能看出来不到半小时之前,两人闹得十分不愉快,一度到了动手的程度。 白悠瞟了封愁一眼,还以为这家伙没借到钱就会收敛着拍些小东西,没想到之前他一声不吭,就搁这等着呢。 没记错的话,前两天好像有个什么八卦营销号拍到了封愁和他最新的小情儿在某夜总会门口出双入对,还提到那小情儿最喜欢各种象牙制品,甚至海外的房子里专门有一间放象牙制品的陈列室。 所以他管自己的旧情人借钱,就是为了给新情人拍下这个鬼工球? 从被迫领证开始,白悠就觉得封愁在不断突破着“渣男”的底线,每次他想着“也就这样了”的时候,对方就能给自己拉一坨更大的。 比如现在。 封愁已经察觉到了白悠看垃圾一样的视线,却很反常的只是冷哼一声,而没有其他表现。 “62万。” 就在这个时候,迟到的男人终于说话了,这是他第一次参与竞价。 “好的,49号竞买人加入竞价,出价62万元。” 白悠以一种十分克制的姿态,“不经意”间回过头去,用余光观察着那个男人,推测他到底是不是哈迪斯。 虽然他现在已经确认了八成。 “63万。” 封愁再一次举牌,就连竞价的姿态都没个正型,浑身上下都是懒骨头。 “65万。” 男人不甘示弱,直接加价两万。 “70万。” 白悠突然加入竞价,一下子就加了五万上去。 “好的!36号竞买人出价70万!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 许春风眼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他依旧端着职业笑容,以拍卖师的身份,控制着拍卖的节奏,“70万一次!” “75万。” 封愁有样学样,再次一口气加价五万。 他这副仿佛游刃有余的德行就让白悠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这是借钱成功了?靠挨完大逼斗以后卖惨骗来的一百万吗? “80万。” 还没等白悠开口,男人就先一步再次加价,似乎对这个鬼工球势在必得。 既然如此…… “100万。” 白悠一口气加价20万,几乎震惊了拍卖会上的所有竞拍人,也再次刷新了大家对于白家宠爱小少爷的认知。 恐怕这一百万对于小少爷来说,跟一百块也没什么区别,还是花光了随时都可以找父母和哥哥姐姐们要的那种。 白悠则完全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只专注于从封愁和那个男人手里,将这个鬼工球抢下来。 也是他们三个一开始就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其他所有竞买人都对这件拍品歇了竞价的心思。 “110万。” 男人继续加价。 “120万。”封愁也不甘示弱,好像对这个鬼工球势在必得。 “125万。” 白悠再次出价,却没有了之前十万二十万加价的气势。 其实他心里清楚,现在的竞价已经远远超出了拍品的实际价值,虽然为了50任务积分他可以再花出100万,但继续表现得挥金如土,就多少会让人看出不对劲来了。 毕竟在场的诸位都是各大家族各大企业的人精,生平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当然,封愁除外。 这家伙现在已经彻底上头了,在白悠话音刚落就再次举牌,“130万!” 男人这次保持了沉默,看来是不打算继续跟价了。 “132万。” 白悠加价的幅度再次放缓,封愁却不打算放弃。 “133万。” “134万。” “135万。” “137万。” 白悠又加了两万,这一次,封愁终于保持了沉默,虽然脸上神色不停变换,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跟进。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封愁心里最清楚,他若咬牙继续跟拍,那就真的会兜比脸还干净了。 刚刚虽然上头,却也没有彻底的上头,尽管心有不甘,却只能放弃,他脸拉得老长,最终以一个“哼”,给他的跟拍画上了句号。 “还有愿意出价的吗?” 见台下的竞争告一段落,许春风适时开口,再次将整个会场的主导权抓在了自己手里。 “137万一次。” “137万两次。” “137万三次!成交!恭喜36号竞买人拍得这件清末39层猛犸象牙雕鬼工球!” 现场响起礼貌的掌声,小少爷脸上挂出柔弱而温和的浅笑,状似不经意的回头,却只看到了最后面空荡荡的一排椅子。 这就走了么? 好像,有点太没意思了。 随意地迟到,随意地出价,竞价失败又随意地离开。 不管哪一点,似乎都与白悠心中所认为的“哈迪斯”有着很大的区别。 虽然白悠已经彻底确认,这个鬼工球一定跟哈迪斯抢到的任务有关系,但他也开始怀疑起了那个离开男人的真实身份。 他真的是哈迪斯吗?如果他不是,那现场还有谁符合自己的猜测? 就在白悠走神琢磨的时候,第18件拍品似乎陷入到了一个有些尴尬的境地。 “……起拍价95万,有没有人愿意出价到95万?” 许春风介绍完了拍品,说完起拍价格之后,却无人应答。 “再次询问,有没有人愿意出价到95万?” 依旧是一片安静沉默。 就在他打算最后问一次再宣布流拍的时候,封愁懒洋洋地举起了自己的号牌。 “95万,给你个面子。” 这破话让许春风脸上的笑差点就挂不住了,停顿一下才开了口,“有了,35号竞买人出价95万,感谢您的参与。”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还有想要参与竞价的吗?” “95万一次。” “95万两次。” “95万三次!成交!恭喜35号竞买人拍得这件1950年代罗斯托夫珐琅彩宝镶嵌彩蛋!” 听到“成交”这个词,白悠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前方,就看到了一个虽说精美绝伦,却不论从工艺还是彩宝价值都远不值九十五万的漂亮废物。 只有想要用钱换小情儿一笑的纨绔大冤种,才会买下这样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玩意。 这九十五万,不会都来自于许春风的施舍吧? 虽然白悠嘴上没说,但他看向封愁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写上了这句话,看得封愁拳头都捏紧了,一直咬牙切齿到拍卖会彻底结束,各位竞拍者去后面办公室里签合同,办手续。 “白悠。”深吸一口气后,封愁尽可能平静地叫住了对方。 “怎么了?”当着外人的面,白悠的礼仪和姿态都无懈可击,一点都没有两人私底下相处时的那种阴阳怪气。 他这副表里不一的嘴脸又让封愁一阵气结,可自己现在有求于对方,便只能继续忍气吞声,“我想问问你,可不可以把那个鬼工球的归属权让给我?钱我来付?” “你是要把它送给俞可儿吗?”白悠歪了下头,疑惑道。 俞可儿就是传闻中封愁的那个新晋小情儿,17岁嫩模,长得比芭比娃娃还精致娇弱。 白悠说这话的时候,用的就是自己的正常音量。 大办公室里闹哄哄的,都是工作人员和前来签合同的最终得主,大家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都想要第一时间获得这对貌合神离夫夫的新鲜八卦。 封愁看上去像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脏话给强行咽了下去,顿了几秒,他才再次开口,“140万,你能转让吗?” 却是彻底绕开了白悠的问题,并且完全不准备回答。 “可是,如果没有300万的话,我就,我就,你也知道的……”白悠嗫喏着,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出口,憋红了眼眶,吞吐了说辞。 也不知道他随口从哪里扯出来的借口,欲言又止,话说一半,让听者浮想联翩,封愁当即咆哮,“我知道个屁!300万?!你怎么不去抢!” 白悠看上去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也不打算继续跟封愁沟通了,转过身就瑟缩着迅速签好了相关合同,用专用pos机转账,即使在等待银行审核期间,也躲得离封愁远远的。 而被激怒的大少看上去真的很想直接揍白悠一顿,但被四五个工作人员拦着,被他们好声好气地劝着,这火气就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签完合同付了款,把那个珐琅彩蛋拿在手中把玩的时候,封愁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 他瞥了一眼小心将装着鬼工球的盒子抱在怀里的白悠,甚至还有心情问上一句,“是不是就走了?” 小少爷点点头,却拒绝去看他,封愁也不在意。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后排,依旧跟来时一样一言不发。 白悠正兀自琢磨着到底是直接交任务,还是先检查一下这个球,忽然就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完全是下意识地一抬头,也完全忽略了身边封愁几乎与他同步的动作,两人甚至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只见对向车道上,一辆绝不可以在这个时间段上路的重型货车拉着满满一车斗的废弃钢筋,以一个绝对不被允许的速度在路上疯狂行驶着,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让白悠看清了驾驶席上的人。 居然是之前拍卖会上迟到的那个男人。 他脸上带着近似疯狂的笑,发动异能,强行让白悠和封愁的车减速,抓住一瞬间的时机,将方向盘一打到底。 “砰!” 货车侧翻,车斗上几十吨的钢筋,瞬间就将搭载着白悠和封愁的那辆小车给彻底压在了下面。【你现在阅读的是 】 14、chapter 14 白家是没有聘请任何保镖的,只聘请了六位退伍的特种汽车兵,每个家庭成员配备一位。 他们拿着保镖+司机的工资,陪雇主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跟晚宴。 也多亏了今天送白悠和封愁前往拍卖会场的司机是白家派来的,来自于特种兵的直觉,让司机在看到对面越来越近的大半挂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地绷紧了弦。 而后续发生的一切都表明,司机的直觉真是准的可怕。 显然踩刹车是来不及了,即使这样的危急时刻,司机也依旧十分冷静,打舵换挡一气呵成,甚至还没忘回头喊一声,“小少爷护好自己的头跟脖子!” 做过特殊防弹加固的轿车钻到一个巨大三角钢材的下面,在三角钢材牢牢卡在车顶的同时,轿车一个甩尾,驾驶室便正对着半挂侧翻的方向,以车头和驾驶室作为分隔,保护后座的两个人。 钢材铁块重重砸在车头,让车尾猛地向上弹跳,后座上几乎所有东西都离开了之前的位置。 鬼工球从绒盒里跳出来,狠狠飞向车顶,又滚落到座椅下面。白悠只能顾得上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脑袋,在安全带的加持下,伤口都集中在了两条胳膊上。 另一侧那个没系安全带的家伙就倒霉多了,因为需要一只手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固定自己,便没有办法彻底护住头颈,装着珐琅彩蛋的盒子飞过去,尖锐的一角,直接就切向他的右眼球。 为了躲避盒子,封愁偏过头去,却在钢材砸中车头车尾弹起的时候,又因此磕伤了额角。 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漫过左边的眉毛,流进没有受伤的眼睛。 封愁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在一片模糊的视野中,勉强看到了旁边小少爷一动不动的身影。 啊。他不会是死了吧。 念头刚刚划过脑海,两个人的头就狠狠地磕在了一起。 “咚!”巨大的一声。 “嘶——”封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为何,白悠扫过他耳畔的呼吸却让他印象深刻。 原来不是死了,只是晕过去了。 说不清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也可能是得意更多,你看看你看看,论健康,大爷可从来都没输过,这都可以不晕,你跟我能比么。 在也许还有脑震荡的加持下,时间在封愁的概念里变得比视线要更加模糊,刹那与永恒似乎已经画上了等号。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压在车身上的钢材终于被清理掉了。 轻微变形却已经打不开的车门被切割开来,消防和医护联合将车里面的三个人救来,一起送到了白氏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 经过医生的全面检查,很幸运,三个人都是轻伤。 司机肋骨断了三根,左手的桡骨粉碎性骨折,划伤的口子没到需要缝针的地步,内脏均未受损。 白悠其实是伤得最轻的,长袖西装保护了胳膊,胳膊又护住了脑袋,只是手臂上多了几块淤青,他晕过去也不是因为外伤,而是应激过后的血管迷走神经性昏厥—— 俗称,吓晕的。 至少克里格医生是这样解释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即使昏迷过去了,手里也依旧紧紧地抓着一个鬼工球。 相对白悠的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大事,封愁那边就惨多了。 右眼角膜划伤,差一点就会永久性的影响视力;左侧额头划伤,美容针缝了十几针;左肩脱臼,医生狠辣的复位手法让他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唯一幸运的便是,他同样内脏没有受伤,只是处理伤口耗时最长,医嘱最多,毕竟伤到了眼球,这个地方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只有一点医护人员都十分的不解,为什么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差钱的大少爷,会那么抗拒由医疗系的觉醒者帮他疗伤,而非得选择又疼恢复又慢的普通治疗。 医生和护士终于都离开了病房,现在单人间里就只剩下了封愁自己。 他侧过头,瞥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在他强烈要求下才被允许带过来的,即使经历车祸也依旧连盒子都完好无损的珐琅彩蛋,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然后便拿起手机,用语音助手播出了一个通讯录里没有电话。 “喂?” 许春风平静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既没有那种被冒犯后的怒火,也不存在什么余情未了的暧昧。 他的态度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到旁人甚至无法想象,他对话的人与他曾经有过一段轰轰烈烈又狗血的“情缘”。 “是我。”封愁的语气听上去比许春风还要平静。 “嗯。有什么事吗?” “许春风,谢了。” 没说是什么事,封愁只是淡声道谢。 对面却轻笑一声,终于把憋了许久的感慨说了出来,“我以为咱们两个认识了那么久,多少会有些情谊在的。” “什么?”封愁眉头轻轻一皱,下意识反问。 许春风似乎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语气里的饶有兴味变得更浓了。 “真想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哪个例外,能让你不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 . 白悠的病床旁围满了人。 这其中包括主治医师克里格,从后面实验楼赶来的白悉,听到白悠出车祸了就马上放下一切火速前往医院的白家父母,大哥大嫂,还有白氏日理万机的ceo白思。 在彻底进入医院vip病区,把那些叽叽喳喳的记者,咔嚓咔嚓不停的闪光灯给拦在病区外,医护人员将白悠推入病房后,装晕的人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先别动,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检查一下的。” 克里格一根指头顶住白悠的额头,阻止了他下床的动作后,就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地开了口。 纳闷这厮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正经了,余光就看到了从门外快步走进来的三姐白悉。 哦吼,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悠脸上露出了比之前那些记者更加八卦的神色,看看克里格,再看看白悉,再看看克里格。 当着白家人的面,克里格不敢有任何超出执业医生兼77分队队员身份范围的举动,毕竟只是单方面的、多年的暗恋,除了白悠,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所以白悠在装病之后,看着克里格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也是挺解压的。 白悉那边则对此一无所觉,她现在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白悠身上,戴上辅助眼镜,将弟弟从头到脚看过一遍,就转向了克里格。 “无内脏损伤,无骨裂骨折,无伤及真皮层的破损,手臂淤青三处,擦伤三处,大腿淤青一处,鉴定完毕。” 白悉认认真真给克里格报告,说得细致又全面。 她说话的语调跟别人不太一样,虽然是如假包换的真人口音,却有种很微妙的人机感,言语中完全抽离了情绪,平静得稍显诡异。 起码第一次听她说话的人都会有类似的感觉,白家人都已经听习惯了,而对于克里格来说,这就是白悉最吸引他的萌点。 但他怂,因为白悉对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再加上有白悠这么一尊大佛在前面挡着,且已经明确说过,除非自己三姐主动提出想要跟克里格交往,否则他不可以流露出一丁点的暧昧。 “你不能给我三姐造成任何困扰,否则的话,哼哼。” 当初白悠是这么威胁的,克里格心里也十分清楚,作为队长,没说明白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威胁。 而此刻,面对着白悉的克里格,大脑仿佛已经分成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部分。 一边在疯狂叫嚣着“她跟我说话了她跟我说话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粉红色的爱心泡泡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一边冷静理智地分析着白悉的话,从专业医生的角度,思考后续的诊疗方案。 “所以,阿悠只需要在医院里好好观察一夜,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是么,悉悉?” 没等克里格说话,白成琦就率先开口,看向自己的女儿。 “完全正确。”白悉认认真真地回答,说完也不再看克里格,而是转向自己的弟弟。 “询问,是否认可由白悉下达的医嘱,如有异议,请征询执业医生克里格的意见。如无异议,是否允许觉醒者白悉进行治疗?” “认可,没有异议,但允许克里格医生进行治疗。”白悠看向自己的三姐,也是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回答道,却是拒绝了白悉为他消除淤青。 白悉对此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就退到了一边去,给克里格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这点淤青和擦伤,克里格三分钟就把问题彻底解决了,而白悠留在医院里住一夜,也不过是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并且不要崩人设罢了。 治疗过后,克里格就赶紧离开了病房,白思和白悉见弟弟的确没什么事,也结伴离开,走到住院楼通往实验楼的连廊口,才分道扬镳。 白家父母要乘坐今晚的飞机出国,开启长达一年的度假兼拓展白家海外人脉及业务的生活,所以很快也离开了。 大哥白懋则像个无所事事的狗皮膏药,非常想粘着弟弟在病房里住一宿,但被白悠和自己媳妇连拖带拽地给打发了出去。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窗棂,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了白悠自己。 早就听说这家医院vip病区自动售货机里有一款限定热饮,白悠便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尝尝这东西到底有多特别。 于是他穿上拖鞋,慢悠悠地走出病房,前往走廊尽头的公共休息区。 vip病区在医院的18层,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是巨大而通透的一整面墙,窗户朝西,能向外看出去好远好远。 金红与橙黄将天空渲染,蔓延到室内,也给休息区镀上了一层暖色的滤镜。 白悠本以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只有自己会光顾,他却忘了隔壁病房那个与他一同入院的家伙。 现在那家伙正坐在靠窗的桌旁,身子转向夕阳的方向,只能让白悠看到他孤寂的背影。 空旷的公共休息区唯有这么一个身影,他原本挺括的西装已经被换成了略显大一号的病号服,不太合身,也让白悠第一次从封愁的身上,看到了“单薄”这个词。 单薄的男人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懒洋洋地转身,逆光之下,白悠依旧看清了他缠满绷带的额头,以及被纱布盖住的右眼。 与白悠对上视线,封愁颓废一笑,单手拿过桌上的易拉罐就撬开了拉环。 “哧。” 一声轻响,他朝白悠扬了扬手里的罐子。 “我干了,你随意。” 淡淡的麦香味钻进了白悠的鼻子,顿时便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等会儿,你在偷偷喝啤酒?【你现在阅读的是 】 15、chapter 15 说完,封愁完全没有等白悠回答的打算,直接仰头就将啤酒给一口干了。 啤酒罐被随意捏扁,像高中臭小子似的抬手做了个投篮的动作,易拉罐就划过一个抛物线,准确地落进了自动售货机旁边那个上端开口的垃圾桶里。 “叮呤咣啷”的声响过后,白悠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过去查看,就发现里面一模一样的啤酒罐子,已经在垃圾的最上方覆盖了整整一层。 粗略数一数,他之前至少喝了六个。 “你不知道伤在眼睛上的话,不可以喝酒吗?”小少爷皱着眉,转头看向封愁,话里带着有些明显的质问。 “知道啊。”封愁秒答,“那咋了?” “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小少爷的眉头顿时就皱得更紧了。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难道是植物园里看到的那些给你刺激到了,想要跟他竞争一下?”恶劣的笑容又回到了封愁的脸上,他一丁点都没有领情,“别做梦了,我都怕把你做死在床上。” 话没说三句就开始往下三路跑,小少爷顿时满脸的厌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封愁于是龇牙一乐,“汪。” 他这副滚刀肉的模样让白悠脸上的厌恶更浓了,小少爷于是抿紧了嘴巴不再理他,走到自动售货机跟前,就开始挑选商品。 公共休息区这边有整整一面墙的自动售货机,热饮的,冷饮的,进口的,国产的,软饮料,碳酸饮料……可以说市面上能买到的不能买到的各种高级瓶装罐装饮品,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 白悠想买的那个限定款热饮就在专门的热饮柜里,虽然它也可以常温饮用,但商家的宣传口号就是“热着喝会有特别的回味”,并且只售卖给各大私人医院的vip病区。 而这个专门的热饮柜旁边,就是这排自动售货机中唯一卖酒精饮料的柜子,封愁的啤酒估计就是在这里买到的。 “叮咚。”刷取nfc特定的铃声响起,“咣当咣当”两声过后,身旁的家伙就扶着售货机弯下腰,从出货口又捞出了两厅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啤酒。 封愁直起身子,脸上是惯常的吊儿郎当,“小少爷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售货机,是想靠出卖色相换取饮料吗?” 小少爷的眉毛彻底拧在了一起,他伸出一根白皙的指头,恶狠狠地戳中了右上角的一个按钮。 “咣当。” 限定款热饮掉了下来,小少爷快速弯腰捞起易拉罐,对着封愁用力一哼,转身就走。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由近及远,每一步仿佛都踏着愤怒的节奏。 直到白悠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病房里,封愁才回过头,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只剩下了夕阳的余晖,而彻底不见了夕阳。 “啧。错过日落了啊。” . “啧,这混蛋,难道是有什么毒舌kpi要完成吗。” 关上病房的门,白悠还是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 伤成那个鬼样子还买啤酒喝,有没有一丁点作为病号的自觉啊!一个脆弱的普通人,逞什么强呢! 等一下,我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他到底怎么样,关我屁事? 白悠甩了甩脑袋,视线就落在了一直被放在床头柜的鬼工球上面。 今天的一切事故,皆因它而起。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他肯定不会觉得这玩意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猛犸象牙工艺品的,即使雕得巧夺天工,也不至于让一个刻意模糊了觉醒等级的4级底层觉醒者用这样的方式抢夺这个球。 在其他人都离开,只有大哥赖在病房里的时候,白悠就已经收到了华国分会发来的事故调查报告。 报告称,罪犯为觉醒者,刚刚进阶4级不久,代号“雷鸟”,觉醒者能力与操纵相对时间有关,因车祸发生时头部受到重创而陷入昏迷状态,抢救两小时后,正式宣布脑死亡。 与雷鸟一同出现在拍卖会现场的觉醒者们都是雷鸟通过非法渠道发布任务,匿名集结的一群素不相识的觉醒者,经过询问,均对雷鸟的犯罪行为不知情,均已无罪释放。 案件正在联合警方做进一步的调查,后续如有需要做笔录的地方,请配合警方的传唤,自行定夺是否公开觉醒者身份。 所以说,那个表面光鲜的家伙,根本就不是哈迪斯。 白悠反而松了口气,否则的话,就真成自己的赛博黑历史了,关于曾经欣赏过一个那么没品的家伙,还打算追人家来着。 不过,这个玩意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有50积分不说,还能让一个4级觉醒者这么铤而走险都要得到它? 白悠坐在床边,将鬼工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它。 39层鬼工球,直径却只有不到20厘米,每一层的厚度都控制在了五毫米以内。 看上去雕的应该是山海经的故事,飞禽走兽,名山大川,每一根羽毛,每一块鳞片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白悠本来是一心寻找这上面有没有什么机关的,看着看着,却意外地被球上面的故事给吸引了,开始仔仔细细地来回拨弄着每一层球,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也正是这样一番仔细的拨弄,还真让白悠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每一层球都有一块比黄豆还小的地方,雕刻手法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甚至白悠还能看出来,这里的不同不是一开始雕刻的时候就做好的,而是在成品的基础上改的。 正是如此,才让这一处不太对劲的地方那么的不起眼。 毕竟颜色是统一的,图案是流畅的,雕工变化的部分是太小的,若不是白悠看得仔细,再加上白懋的强迫科普,他还真不一定能把这点端倪给找出来。 修改是从第四层球开始的,像个标记点一样出现在了某个洞口旁边,随后里面的每一层都会在某个洞附近进行修改。 白悠将球固定在临时的底座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转动,终于将全部被修改的36层碎片,给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 这个图案白悠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甚至一看到它就会浑身发抖,那是控制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因为第一次的任务,最初的最初,他就是从有着这个图案的废墟里,将唯一的幸存者救出来,也终于找到了那条属于自己的路。 图案碎片呈螺旋盘绕,一圈一圈地向内盘旋,最中间的球心也是整个图案的中心点,一只被修改成正三角形的,麒麟的眼睛。 “咔哒”一声轻响,像什么东西归位了一样,麒麟的眼睛变红了,细细的红线以此为中心,向外蔓延扩散,将这个只有一元硬币大小的图案填满。 彭罗斯三角外嵌套着不可能立方体,最外围是一圈变形的彭罗斯阶梯,这个怪诞中却充满秩序的图案,就是蒙昧者研究所的标志。 红线消退,球心自动旋转,转到麒麟嘴巴的位置,贴在上面的一个比牙签头还要小一些的东西就掉了下来。 这玩意一下就掉到了鬼工球层层叠叠的空隙里,白悠更小心地在临时底座上转动这个牙雕球,仔细听着球里面传来的轻微碰撞声,终于,小小的不知名物体掉进了底座的洞里。 白悠轻轻地松了口气,临时底座宽胶带可真是救了命了。 用一根手指将它粘起来,还没等仔细观察,这个小小却异常闪亮的玩意,就消失在了白悠的指尖。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小玩意与其说是消失了,不如说是一瞬间就钻进了自己的手指里。 直到此时,他才明显地感受到,这是一段被精神力压缩过的记忆,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变得支离破碎。 不过这并不妨碍白悠从中提取出核心内容,与他的猜测相同,与被修改后作为机关的图案相符,这段记忆,同样与“蒙昧者”有关。 “蒙昧者研究所”只是白悠自己给这个非法机构取的代号,这个研究所所长未知,主要成员数量未知,身份未知,据点未知,甚至连具体的研究项目,也是未知。 不过即使有这么多的未知,用已知信息给研究所的全体成员定罪,并判处所长死刑,也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虫虫自己就是证据,这个研究所,把即将成为觉醒者的小朋友当做实验材料,用以研究让蒙昧者成为比觉醒者更强存在的方法。 非法监禁,非法药物研究,非法人体试验,完全违背了《赫尔辛基宣言》及《觉醒者医疗研究补充宣言》,枪毙十次都不够的那种。 原本官方报告上显示,师萤获救的那一次导致整个研究所化为废墟的事故,经过对现场那些焦黑尸体的搜集和dna对比,能够确认所长已经死亡,非法研究所系列案件宣告结案。 但白悠不信。 最开始其实更像是愣头青在赌气,脑子里的想法大概是“你们说他死了他就死了?我不信我偏要调查出来点不一样的东西”这种,凭着一腔热血,就头也不回地向前冲。 然后,这满腔的热血,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沉淀成了泥泞,沉重,却义无反顾的道路。 自始至终,白悠都知道他在坚持的到底是什么,但他从没有说出口过。 说出去了就会变成中二与不切实际的空想家,只有自己知道,有些承诺,即使在心中许下,最终他也一定会践行。 而他践行的承诺,便与“蒙昧者”有关。【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chapter 16 众所周知,觉醒者的出现是源自于战争即将结束时的一场意外。 而蒙昧者的出现,则是对于觉醒者这个群体的一次沉重打击。 在蒙昧者出现之前,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居然会有觉醒失败这种事。 首个觉醒失败的事件,便是以惨烈收场的。 不明原因的精神力异常波动导致了觉醒时的能量缺口,让一个原本可以成为3级觉醒者的孩子,最终死在了觉醒时刻。 事后经过父母同意进行全面尸检,法医们就骇然发现,这孩子的大脑已经被融成了一团难以名状的东西。 所以他们只能推测,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也许与这孩子原本要觉醒的火系异能有关,也许与觉醒中的精神力异常波动有关。 孩子的父母是理智的父母,尽管悲痛万分,却依旧询问觉醒者协会的医师,“以后,应该怎么办呢?” 大概是为人父母的直觉,他们不觉得自家孩子是唯一,但他们也希望,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可不幸的是,这个女孩的死亡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随后的几个月里,不断有孩子死在觉醒过程中,甚至还有已经觉醒了几年的孩子,忽然出现精神力反噬,最终死在了自己力量的折磨之下。 此时距离觉醒者第一次出现,也还没有二十年的时间。 协会因此召开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全体治疗系觉醒者大会,那一次的会议,几乎将全世界的治疗系觉醒者都叫到总部,想要得出一个解决难题的方案。 随后便是成立专门的研究机构,招募志愿者进行实验,对比实验组与对照组的精神力波动,觉醒前兆,觉醒类型,年龄,性别,身高体重等等等等。 尽管过程艰辛,好在结果是好的,经过八个月的潜心研究,首批实验性药物就已经被成功研发。 简单来说,这种药物能让已经检查出觉醒时会出问题的孩子重新变为普通人,虽然会使他们彻底失去异能,却可以保住性命。 第一代蒙昧者转化药物因为研究时间过于仓促,还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副作用一般与蒙昧者本身觉醒的异能种类有关,都不影响寿命,但有些很折磨人。 于是便有了第二代,第三代……一直到去年新上市的第五代逆转药物。 正常来讲,蒙昧者其实已经不算是什么社会性问题了,逆转药物的价格已经降到了普通人也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在医疗日益发达的现今,几乎没有蒙昧者会因觉醒而丧命了。 可有人的地方就注定会有分歧,尽管绝大多数的觉醒者医生与普通人医生都同意,让蒙昧者回归普通人生活是正确的选择,但还是有一小撮顶尖医师,持有完全相反的观点。 他们认为,蒙昧者觉醒时所爆发出的异于普通觉醒者的精神力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宝物应该进行雕琢,使其大放光芒,而不是毁掉它,让它隐入尘埃。 研究机构刚刚成立的短短一年多时间,这些言论就从一开始的私下流传,升级到了与整个项目部对着干。 机构负责人自然不会同意他们的观点,于是坚持这个观点的领头人,便带着与他观点一致的下属们,离开了逆转药物研究机构。 听说他成立了另一个研究所,但这个研究所很快就因为拉不到投资而宣告破产,彻底关闭,而研究所的成员们也都各奔东西,像水滴重新汇入大海。 直到白悠18岁那年和柏小余完成第一次任务,在废墟中救出师萤过后,他才听说了逆转药物研究机构分裂的后续。 后续便是当年的一大批研究员都秘密聚集在了一个神秘投资商的手下,以私人研究机构做掩护,继续进行着让蒙昧者转化为觉醒者的相关实验。 这群研究员彻底转入了地下,直到东窗事发。 现在钻进白悠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就与那个据说已经消失了的非法蒙昧者研究所有关。 是的,只有记忆碎片,也许是封印中遭到了什么莫名的破坏或者损耗,让这段精神力承载的记忆不再连贯完整,而是变成了一个个看似独立又短得可怜的片段。 在这些碎片里,白悠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研究所内部,一闪而过的实验数据,数不清的白大褂与数不清的陌生人面孔,甚至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孩子背影。 懵懂的小豆丁,被戴眼镜的寸头白大褂女士给领进了一个隐藏在热带雨林深处的实验室里。 那里就是白悠第一个任务的原址,他曾在任务详情中见过这栋建筑还未成为废墟之前的模样。 记忆碎片彻底被读取完了,可他依旧一头雾水。 没头没尾,甚至都不确定这些记忆碎片到底按着原本的先后顺序排列,还是乱七八糟没个先后顺序。 白悠轻轻地叹了口气。 要是三姐在这就好了,用她的系统导入这些碎片,永久存储的同时,还可以回放,调整记忆碎片的顺序,发现些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时至今日,他终于能坦然接受白悉身上发生的意外,而不是脑子里一有相关的想法,就要应激似的抽自己一巴掌。 因为白悠这么执着于调查那个非法蒙昧者研究所,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这个原因便是白悉。 即使家里人宽慰好久,即使学校的老师已经解释得明明白白,即使白悉本人在恢复以后曾不止一次坚定地告诉他,“意外事故与阿悠无相关性”,白悠依旧很长时间都沉浸在深深地愧疚中。 他一直觉得是那天自己的精神力异常爆发,才导致白悉觉醒时出了岔子,让他的三姐差点就成为了蒙昧者。 因为觉醒时大脑受损,白家找来了最权威的觉醒者外科医生,将自家公司还未通过临床实验的微型脑机接口设备植入到白悉受损的部位。 这一冒险的决定,保住了她的性命,也让她完成了被中断的觉醒。 但这背后的代价却是沉重的,觉醒之后,曾经那个冷静理智却不失温柔的白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说话方式与低端人工智能没有什么区别的姑娘。 尽管白悉本人对此完全不在意,所有人也都说“这不是你的错”,白悠却依旧把“让三姐恢复正常”当做了自己此生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因为现存的资料都对白悉目前的情况无能为力,白悠便想从蒙昧者研究所中,找到可能的答案,也许与现在截然相反的研究方向,隐藏着治愈她的希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悠在渐渐卸掉压在肩头的无形重担,让他能够在想到叫三姐帮忙的时候,变得坦然,变得自在。 但这一次确实不行,这些记忆碎片已经彻底融进了白悠的记忆中,成为了他回忆的一部分。 白悉的异能名为“细胞回溯”,如果这些记忆首先被她自己吸收,她就可以利用异能,将脑细胞回溯到没有吸收记忆前的状态,并捕捉到精神力承载的记忆碎片,将其全部纳入到记忆存储模块中。 可这些记忆碎片本身并不是细胞,它们已经与白悠融为一体,即使白悉回溯白悠的脑细胞,也只能达成类似抹除记忆的效果而已。 不过还是得马上去找三姐一趟,看看她实验室里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毕竟时间拖得越久,脑子里的东西就会忘得越多。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消失殆尽,走廊的灯光被开到了最高档,白悠离开自己的病房,慢慢朝着电梯间走去。 . 白悠在白悉的实验室里一直待到凌晨五点,天都蒙蒙亮了,他才终于回到了病房,并一口气睡到了下午两点。 睡醒之后,躺在床上,白悠习惯性地先刷手机,看看消息,看看新闻。 昨天95万拍下的珐琅彩蛋,前两天在八卦周刊中出现过的最新款小情儿,以及封愁本人,同时出现在了同一张照片上,并霸占了文娱热搜的榜首。 无论是背景堪称华丽的独栋别墅,还是封愁与之前大相径庭的形象,都非常的吸引眼球。 额头上缠成一圈的纱布被替换为限定款减张器,右眼上白色的绷带也变成了黑色的眼罩,明显经过洗剪吹的发型大概就是为了更加契合眼罩的特殊款式。 大概除了真正的骚包,就没有谁会把因为受伤才戴上的眼罩搞得跟cosplay似的那么华丽丽了吧? 评论区针对眼罩和彩蛋的讨论已经盖起了高楼,因为封愁新的小情儿是一个还算有点名气的穿搭小网红,也因为两人都很聪明地在各自的账号里强调,“我们只是朋友。” 但这跟白悠又有什么关系呢?白悠看到这张照片,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烂人。” 倒不是说白悠对封愁产生了什么感情,他只是单纯看不上这种行为,明明已经领了结婚证,却还跟床伴藕断丝连,说些欲盖弥彰的鬼话。 不过白悠很快就把封愁给抛在了脑后,出院之前,他先去楼下的普通高级病房看望了一下无辜被牵连的司机,得知已经安排好了觉醒者医师进行治疗,便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带着那个重新被包装好了的鬼工球,骑上白懋帮忙送到停车场的机车,白悠前往分会,去交任务。 他自己心里清楚,这趟交接其实是赌博,赌对了便能得到50积分,赌错了不仅血本无归,还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可结果却完全出乎白悠的预料,他既没有赌对,也不算是赌错了。 任务成功提交以后,看着账户上多出来的积分,白悠的语气却充满了难以置信。 “为什么只有25积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chapter 17 “请您稍等,路西法阁下。” 独立办公室里,女性ai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电脑运行带动着风扇转动,很快就查询除了结果。 “尊敬的路西法阁下您好,由于您的任务提交以后,经系统判断,只有一半的完成度,所以为您兑换25积分。” “嗯?只有一半的完成度?那另一半呢?”白悠惊讶到下意识重复了一遍ai的话,随即才问出了他真正想问的。 “另一半任务已被提交完成。”ai迅速答道。 “那……”刚说了一个字,白悠就猛地刹住了话头,差点又问了个蠢问题。 他原本的下意识,是想问另一半任务到底是谁提交的,不过很快又想起来,无论是ai还是分会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权限告诉他。 不过没关系,等他出去拿到手机之后,可以自己去查。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觉醒者的隐私,用以提交任务完成度鉴定的办公室,不仅每间每次只能进入一个人,而且开门的钥匙,就是觉醒者们自己的所有手机。 只有把身上的手机都放进门口的盒子里,房门才能开锁。 因为是人员相对密集的大白天,白悠直接戴着摩托车头盔就进了华国分会的大楼,进入独立办公室以后,才将头盔摘了下来。 鬼工球被放在传送带上送进后面的房间里进行人工鉴定,鉴定结果由工作人员输入电脑,再经由ai传达,告知觉醒者任务完成与否,以及可以获得多少积分。 白悠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便在触屏上点击了“结束访问”,重新戴好头盔,离开了办公室。 他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登录内部论坛,点进觉醒者排行榜,先保存当前页面,再刷新。 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一个对比这些积分的变化要花很多的时间,结果看到第二个,白悠就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那个增加了25个积分的觉醒者,就是排在路西法下面的哈迪斯。 嗯??? 白悠拿着手机站在华国分会的走廊上,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他身边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反转再反转,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原点的剧情了。 本以为任务成功提交会获得50积分,结果只完成了一半。 本以为雷鸟是哈迪斯,结果那只是个丧心病狂的任务抢夺者。 本以为自己手握任务目标,哈迪斯肯定已经暗中放弃,结果他不仅没有放弃,还成功从自己手里薅走了一半积分。 白悠脑子里的想法实在是太复杂了,像一团被洗衣机彻底绞过的毛线,怎么理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越想越烦躁,他便干脆将这一切都扔在了脑后,先回家再说。 . 纯黑色的重机车在马路上飞驰,车上坐着戴头盔的一男一女。 后座的年轻女孩紧紧搂着前面年轻男人的腰,说出来的话若不是这个淡淡的语气,以及欠揍的内容,就妥妥是跟男朋友撒娇。 “现在才想起来去接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呢。悠悠爸爸。” 机车轻微一晃,随后便是白悠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要是再恶心人,我就把你从车上甩下去了,师萤。” 听着对方直呼自己大名,小丫头终于将淘气的心思收了些,说起了正事,“训练室在几楼?你是不是把整个地下室都打通了?” 在虫虫的畅想中,没有窗户的地下室是完美的训练场,彻底关灯以后,她就是地下室唯一的王。 小丫头从知道白悠买了别墅的第一天起,就无比期待着搬进新家。 结果白悠直接打碎了她的幻想,“不是哈,训练室在三楼,阳光最明媚的那个房间。” 幸灾乐祸简直不要太明显,气得师萤想掐他脖子泄愤。 在疾驰的摩托车上,最终理智还是战胜冲动,让师萤只是提高了调门质问。 “那么好的地下室,为什么不用来当训练室啊!” “没有为什么。我乐意。” . “这就是你所说的,‘我乐意’么,老哥?” 自家别墅,地下室门口的小路上,远远地看着封愁跟一个眼熟的网红亲密交谈,师萤趴在白悠耳边调侃道。 “闭嘴。” 称谓终于正常的老哥依旧高兴不起来,他这个时候带着虫虫回家,赌的就是封愁在新相好的那里流连忘返,家里空无一人。 结果谁能想到这家伙动作这么快,又该死的巧,他们居然前后差不多同一时间回来的呢。 该不会是三秒男吧? 白悠脑子一抽,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这里。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老哥?”师萤继续在他耳边小声逼逼,白悠在头盔里就翻了个白眼。 “怎么办?凉拌。” 说完就启动摩托车,从林荫道里窜了出来。 引擎的响声惊动了还在小路上卿卿我我的两个男人,两人同时转头,便看到一辆纯黑色的摩托车迅速靠近别墅大门,上面坐着戴头盔的一男一女。 摩托车停下,女孩子跳下摩托摘下头盔以后,就十分淡定地掏出手机,对着封愁和他身边的漂亮男人,咔嚓咔嚓地开始拍照。 封愁原本还没什么反应,身边的小网红先急了,直奔师萤而来,他脸上的表情就是不想善了的模样。 虫虫丝毫不惧,轻轻耸了下肩,就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打开大门的密码锁,直接进了屋。 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小情儿一脸气不过的神色,回头就想去找那个摩托车骑手的麻烦,结果却发现,人家早就离开了。 于是更加气急败坏,跑回封愁身边就要求得安慰,被抱在怀里哄了很久才安静下来。 这一切,都被二楼窗边的师萤给看了个真切,并实时播报给了白悠。 可虫虫不知道的是,趴在封愁身上的小情儿,在他耳边低声说出的到底是什么。 “这种突然被人撞见的戏码,可是要另外加钱的哦,封愁。” . 飞驰在回白家的路上,白悠就在庆幸自己跑得快。 那小网红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混乱中被他看见自己的脸就麻烦了。 把机车停在白家,找了另一个司机送自己回别墅,路上白悠就看见了师萤给他发来的一大堆消息。 什么小情儿躲在封愁怀里哭泣,什么两人含情脉脉依依惜别,有图有文,图下配文,白悠都只是不屑一笑,草草浏览就马上关闭。 关闭之后还不忘挤兑自己的便宜闺女,【这么八卦,我看你还是更适合传媒大学,别研究那什么古生物了。】 而师萤对此的回答,就只有一个字。 【呸】 . 傍晚时分,白家标志性的库里南穿过林荫小径,缓缓倒进了白悠别墅的车库里。 为了贯彻落实小少爷的人设,白悠是打算直接闯空门的,似乎老天爷都打算配合他,那扇车库通往地下室的门,封愁不仅没有换,甚至都没上锁。 结果一个大力拉开门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门后并不是地下室,而是一堵欧松板的墙。 那家伙居然直接把这扇门给堵死了,白悠甚至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把门留下的,就为了像现在这样耍自己一下子。 小少爷怒气冲冲地绕去了地下室的大门,并敲得邦邦响。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却是挂着防盗链的状态。 “干嘛?”封愁从门缝里露出他那只完好的眼睛,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充满了警惕。 “你把人藏哪去了?”小少爷一上来便是质问。 对方却一脸的莫名其妙,“我藏了什么人?” 白悠于是拿出手机,把早就准备好了的照片和截图,一张一张地展示给封愁看。 “就是这个人。” “我有证据。” “他和你一起回来的,他肯定还藏在你这里。”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概是角膜受损影响了另一只眼睛的视力,封愁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随后便冷笑一声。 “怎么,小少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悠总觉得类似的话两人都说过不止一遍,他依旧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让骑手送妹子到你家,我就不能让朋友把我送回来吗?” “还是说……”封愁说着,就摘下防盗链,将大门彻底敞开。 他的右眼依旧戴着那个过分华丽的黑色眼罩,原本应该看上去挺帅的脸,却再次露出那种让白悠反胃的油腻笑容,开口便是恶心人的话。 “是老公的错,没有给宝贝儿一个安全的,值得信任的婚姻环境?那就进来吧宝贝儿,让老公在床上,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顿了一下后,他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才继续说道,“毕竟拜堂早就结束,可咱们还一直都没有洞房啊。” 白悠这回再也顾不上质问什么“小情儿”了,白悠落荒而逃。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封愁收起脸上的狎昵之色,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关上大门,不屑的吐槽被门扉给轻轻挤碎—— “切。小屁孩。” . “汹汹而去,铩羽而归?” 师萤的大头朝下,上半身从吊灯在天花板留下的影子里探出来,笑嘻嘻地问道。 她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挤兑白悠的机会的。 “遇上变态了。”白悠这回倒是罕见地没有怼她,而是后背靠着大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心有余悸道。 天花板上的半个身子消失了,师萤从墙上的影子里走出来,歪头,认真看向白悠,“详细说说?” “宝贝儿,让我来跟你洞房。” 超绝气泡音,超绝油腻舔嘴唇,超绝眼神将面前的小姑娘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当即就让师萤浑身一哆嗦,再也不让白悠继续“详细”了。 “好的!我明白了!谢了老哥我去睡觉了!”小丫头转身就走,跑上几级台阶,就被白悠给叫住了。 “虫虫。” “嗯?”师萤回头。 “我从三姐那里拿来了最新调试过的仪器,咱们明天再试一次,好吗?”白悠的话里,罕见地染上了些许恳求。 “……”师萤沉默下来。 就在白悠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小丫头轻轻叹了口气。 “行吧。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chapter 18 “什么条件?” 白悠当即便问,不过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 “就是那个条件啊,我今年16,高三在读,身份证已办,异能马上突破3级,文化课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五,古生物科研课题开题报告已通过,不论保送还是正常高考都稳的一批。” 师萤带着点小骄傲地叨叨完自己的成就,缓了口气,才把最终的目的给说出口。 “所以老哥,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参与这件与我有关的事了。” 说完,师萤就紧紧地盯着白悠,脸上隐隐带着生怕他不答应的担忧。 不知不觉间,其实主动权就已经从她这边换到了白悠手里,而小丫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终于,白悠点了点头。 “行,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在这件事上,一切行动听指挥。” 虫虫狂喜,当即就抬手给白悠敬了个标准的礼,“yessir!” 随着“噔噔蹬蹬”的脚步声,小丫头迅速消失在了楼梯口。 白悠都可以想象得到,回到房间的师萤得兴奋成什么样。 . 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白悠带着师萤来到了位于三楼的训练室。 这栋带地下室的三层小别墅,一层是客厅、餐厅、厨房、两间客房和一间保姆房,二层是两个套间两个书房,三层则是一整个大房间,占据整个三层的一半,另一半是露台。 原本的三层就采用了特殊的结构,尽最大可能减少柱子的使用数量,而这一点,也正是白悠买下这栋别墅的重要原因之一。 看见他把那个自己简直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设备从专门的箱子里小心掏出来,师萤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副任命的神色。 “希望这回能有个好的结果吧。” 小丫头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个历尽沧桑的小老太太。 白悠自然也知道她在抗拒什么,但就是因为没有其他任何办法,所以才只能用这种师萤最不喜欢的方式。 把这个头盔似的仪器戴在头上,躺在训练室巨大的软垫上,在确认白悠开启了训练室的力场屏蔽装置后,师萤才轻轻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嗡——” 仪器启动,白悉存储其中的精神力开始作为主导。 白悠紧紧盯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师萤,思绪就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了他与这孩子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 那天是18岁的白悠,第一次独立出任务。 他带着当时异能只有1级的柏小余组成临时小队,因为临时追加的规定,白悠只好将队友安排在任务地点前的最后一个哨站小镇,随后便单枪匹马,一头扎进了热带雨林深处。 在兴奋的加持下,艰难的路途也变得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历尽千辛万苦,白悠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可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片还冒着轻烟的废墟。 白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昨天最新的无人机航拍照片显示这地方还是完好无损的,怎么今天就被不知道哪来的火给彻底烧焦了呢! 但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他还是决定进去仔仔细细地再搜索一圈,万一里面有什么没来得及跑路的犯罪分子呢。 于是他便在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装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钻进了这片看上去就摇摇欲坠的废墟之中。 可越是仔细的搜查,白悠眉头就皱得越紧,因为这个火看上去,似乎是从基地的核心区域开始燃烧,一路蔓延到最外围的。 这个地方现在就像是被微波炉加热过头的食物,即使外表完好无损,内里早已经变作一团焦炭。 随着在被烧到扭曲的走廊中往深处行进,白悠的心一沉再沉,直到他来到一个表面严丝合缝的铁箱面前。 铁箱是个正方体,0.5米见方,被小心地放在地下二层走廊最深处的那个牢房里。 能看出来这个牢房之前一定经过了重重防护,也不知道到底是防止里面的囚徒冲出来,还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冲进去把囚徒救走。 可是这间牢房里的囚徒是,一个铁箱子? 百思不得其解中,白悠试探性地用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箱子的表面—— 里面有东西,而且是活的。 这是他从直接接触铁箱,感受到里面微弱的异能波动后得出的结论。 因为极度震惊,白悠的眼睛瞪得老大,毕竟箱子表面看上去,已经被铆钉给彻底钉牢了。 难道是把活物放进去之后,才钉死的铆钉吗? 不过这个推测实在是太过离谱,白悠想象不到有什么样的活物,能扛过封死箱子惊天动地的噪声,在氧气几乎没有的情况下,一直熬到现在。 即使里面是个觉醒者,也得是个4级以上的家伙,才能活下去吧? 至少在打开箱子以前,白悠是这样认为的。 将箱子一路从非法研究所废墟搬回哨站,跟柏小余会合,白悠简单解释了这个箱子的来历跟自己的猜测以后,就让柏小余联系了一个私人工厂,他们需要借用里面的液压剪。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试探了无数次,终于小心翼翼地将厚实铁箱的其中一个面彻底切开,箱子里的东西却直接颠覆了白悠的认知。 他从里面倒出来了一团纯黑色的影子。 影子在工厂相对干净的地面上摊成一小片,又慢慢鼓起,变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2d变3d,变成了一个昏迷着蜷缩成一团,身穿纯白色背心短裤,赤着脚的短发小女孩。 白悠下意识地抬头四处张望,看到柏小余正在远处跟工人们交涉,尽最大可能吸引那些外国佬的注意力,不让他们查看这边的情况。 见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便干脆利落地拉开自己巨大的背包,将昏迷中的孩子塞进包里,又一把将箱子扔进了隔壁火焰熊熊的熔炉之中。 “余哥!”白悠扬声喊道,收到信号的柏小余就笑嘻嘻地跟一边工人们告别,一边悄么声地放了个异能。 趁着他们糊涂的功夫,两人迅速离开工厂,开上最快的车,拿着005号任务的特殊通行证,绕过安检,在15个小时之内,以极限速度回到了白悠位于海外的家中。 全程白悠都紧紧地将那个巨大的背包抱在怀里,柏小余虽然奇怪他这个出发时空荡荡的包为什么现在变得鼓鼓囊囊的,却一个字都没问,直到这个私人空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俩。 然后,白悠就把拉链拉开,告诉了他答案。 “哪来的?!” “铁箱子里倒出来的。” “箱子呢?” “扔熔炉里融了。” “要上报吗?” “不报。” “需要我做什么?” “我去交任务,你来看着这孩子,联系我三姐和大哥。” “好嘞。” 柏小余就是这样的人,即使白悠想杀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递上一把刀,百分百地信任白悠,因为“老大从不犯错”。 就这样,在白懋和白悉,以及整个白家的辅助下,白悠得以瞒天过海,成功把这个一直昏睡着的小姑娘给带回了国。 白悉将她安排进了自己的实验室,把因为第一次任务没被带上而生闷气的克里格也揪了过来。 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他就顾不上自己的别扭心思了,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将她救醒这件事上。 简陋的白色背心被脱下来,暴露出了纹在肋骨下方的文字,以及一串数字编号。 【师萤20140711035d06】 通过这些纹身跟编号,白悠推测出了一个十分残忍的事实—— 这个名叫师萤的孩子,6岁左右就进入了那个非法研究所,在里面被用于非法人体实验,研究员又通过某些手段,将她塞进了那个小小的箱子里。 随后研究所被毁,而师萤坚持到了被白悠发现。 不过摆在众人面前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孩子被白悉好不容易唤醒之后,大家就发现,她的记忆成了一片空白。 她用茫然,带着些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实验室里临时病床前的这些人,与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任何的区别。 于是白悠暂时把师萤交给了父母,她需要重新学习怎么做一个11岁的女孩,首都可以提供这个稳定安全的学习环境。 而这孩子也给了白悠一个惊喜。 从11岁到13岁,短短两年的时间,师萤就超额完成任务,插班当了半年的初三生,就参加中考,考上了首都四大名校之一的高中。 从此以后,师萤便不再是白家需要保护的小姑娘,而是如鱼得水般进入高中校园,即便特立独行,也依旧能收获一大批追求者的天才少女。 白悠想过就此放手,让雏鸟飞向属于她的天空,可师萤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就找到他,十分坚定地请求他,要加入“77分队”。 因为,“你把我从那个地方带回来,将虫虫这个名字送给我,我就是你一辈子的羁绊跟责任,你休想甩掉我。” 而白悠的回答,只是用力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说得轻松又随意,“那就加入吧,谁叫我是你爹呢。” 于是,师萤就成为了77分队最后一位,也是年龄最小的队员。 关于过去的记忆,在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寻回之后,师萤都有些摆烂了,觉得找到最好,找不到也行,随便吧。 只因白悠依旧执着,她才愿意配合着一次一次尝试。 现在,无论白悠还是师萤,其实他们都清楚,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最终版本的这个仪器,却并没有给白悠带来什么好的消息。 当师萤再次睁开眼睛,朝白悠摇头的时候,白悠的心就猛地往下一沉。 最坏的那个推测变为了现实,看来虫虫的记忆确实是被彻底粉碎,一丁点都没有办法找回来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师萤语气十分平静地问道。【你现在阅读的是 】 19、chapter 19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白悠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虽然早有预料,但要说一点都不遗憾,那肯定是假的。 只要虫虫能想得起来,何愁揭不开真相? 可现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艰难痛苦的原点,回到了最坎坷的那条路上。 “那我们就从头捋一捋,也许换一个思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这一次,是虫虫开了口,跟刚才一样平静的语气,仿佛白悠是最后一道压轴题解题失败的学生,而她是学生的老师。 主动与被动关系再次对换,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师萤手上。 “好,那我们就从头再捋一遍,我也可以顺便把前因后果,全部说给你听。” 小丫头的小心思白悠一眼就能看穿,不过这回他不再用谎言和敷衍来打发她了,而是把她真正地当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不再是什么长辈带着出来体验任务的小屁孩。 师萤当然也感受到了对方心态的变化,眼中顿时便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亮光,神色也变得更加严肃认真了起来。 于是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悠就都花在了和她讨论调查进度及目前的结果上。 在白悠看来,既然要说,那就从头说,从他怎么兴冲冲奔向初次任务的地点,结果却只看到一片废墟,又是怎么在废墟中发现一个刚刚觉醒异能的小姑娘开始讲起。 但说着说着,就没有办法只有白悠一个人来讲述了,因为越是最近发生的事,就越与师萤有关,而且,事情貌似从那个他们一起完成却最终被隐藏的任务开始,就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所以说,有没有可能,这两次任务其实是有关联的?”师萤脑洞大开,忽然开口。 “嗯?”这倒是白悠从来都没考虑过的方向,他马上看了过去。 “你看,他们四个倒霉蛋被骗去拿货,虽然他们四个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后面那句补充完,师萤再次开口。 “积分照发,但任务通报被隐藏,虽然另一半不知道,但拍卖会上的一个拍品就能价值25个积分吗?在我看来,即使是价值上千万的东西,抠门协会也不会舍得拿这么多积分交换的。” 她的分析让白悠也明白了问题所在,“从结果来看,确实这两个任务之间有某些微妙的联系,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咱们谁都没法证明这个联系。” “换句话说,这个联系到底存不存在,都还是个未知数。” 白悠说完,两人四目相对,双双叹气。 讨论进行到这里就卡住了,不仅如此,师萤的肚子也抗议似的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白悠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马上就要到傍晚了,而他们两个却只吃了一顿早饭,还是在八点之前。 “算啦算啦,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咱们来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虫虫?”白悠也饿了,他拿着手机一边找外卖软件,一边朝窗边走去。 虽然有新风系统,但常年东奔西走,白悠依旧更喜欢自然风吹拂的感觉,在房子里闷了一天,他现在迫切需要点来自外面的新鲜空气。 结束了令人沮丧的记忆唤醒措施后,白悠和师萤就从三楼回到了一楼更加舒服的客厅,坐在厚实的地毯上,陷进懒人沙发里,一直聊到了这个时候。 将窗子打开,白悠脑子里想象着室外清新空气的味道,深吸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 当即就是一串剧烈的咳嗽。 哪个天杀的就站在这扇窗户底下抽烟呢!白悠觉得自己肺都不干净了! 探头往下一看,他就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发顶。 小少爷二话没说,转身就去厨房接了满满一杯热水,一边更加夸张地咳嗽着,一边将整杯热水都倒在了那个正在抽烟的脑瓜顶上。 “卧槽!” 封愁一声惊呼,抬头就骂,“你他妈的……” “砰!”无情的关窗声夹断他的破口大骂,隔音效果极好的玻璃,彻底隔绝了窗外的噪音。 .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白悠正在调酒。 自己一杯双份朗姆莫吉托,师萤一杯无酒精的玛格丽特。 因为抽不出空来,白悠便扬声道,“虫虫去开下门!应该是咱们的披萨到了!” “好哦——”小姑娘拖腔托调地答完,就懒洋洋地走到玄关,一把拉开了大门。 门口站的却不是身着黄色冲锋衣的外卖骑手,而是头发湿漉漉,肩膀湿漉漉,满脸阴枭的封愁。 见开门的不是白悠,他便冷笑一声,“怎么?泼完了水就当起缩头乌龟,推相好的出来顶缸?” 师萤一脸诧异,“什么相好的?你是在说我吗?” “要不然呢?难道是我吗?”封愁嘴角的冷笑变得更明显了。 师萤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你脑子里除了下三路,就装不下别的了,是么?” “怎么?我浇灭烟头杜绝火灾隐患也有问题了?你的消防安全常识一丁点都没有吗?”还没等封愁再次开口,白悠就也来到门口,不让虫虫孤军奋战。 “哟?原来是不舍得小美女自己面对我,才终于出来了?小少爷?”看到白悠,封愁便阴阳怪气道。 白悠翻了个白眼,“你脑子里除了下三路就装不下别的了是么?还是你只会以己度人,自己到处拈花惹草,所以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个德行?” “我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师萤耸了耸肩,把双手插进口袋里,用一种仿佛封愁是傻子的语气补充道。 没想到这话当即就让封愁眼睛一亮,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故意,反正恶心人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出甩,“那可太好了,小美女,考不考虑来跟哥哥一起出去玩啊?” “你这个——”白悠脸色一变,刚要骂人,师萤就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小姑娘用一种看路边狗粑粑的眼神上上下下把封愁打量了三遍,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首先,我今年16岁,还是未成年。其次,” 她把捏着手机的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举到与眼睛平齐的地方,又轻轻晃了晃,才接着说道,“你刚才那些充满性暗示的话,我已经都录下来了。你猜猜,我如果报警的话,你会不会得到一个猥亵的罪名?” 封愁伸手就要去抓师萤的手机,小姑娘敏捷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啧啧啧,这房子里的监控可不止在明面上哦,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判你入室抢劫也不是没可能哦。” 白悠则是早就掏出手机,摆出了一副只要发现封愁有一丝不对劲就能马上报警的姿态。 “您……好?” 突然,一个略显迟疑的陌生声音自封愁背后响起。 封愁猛地回头,脸上仿佛要杀人的神色把他身后那个黄衣小哥给吓了一大跳,连培训过的话术都变得结结巴巴。 “袋……袋鼠外卖,为您送,送餐。” 说完,还怯生生地跟屋里屋外的三个人展示自己手中装着披萨盒以及其他小吃的巨大塑料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悠。 他越过师萤,挤开封愁,接过塑料袋,然后迅速开口,“好的谢谢你我会给你五星好评的!” 说完就一个干脆利落的转身,“砰!”别墅的大门被狠狠地关了个严实。 封愁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反应就慢了一拍,反正当他回头去找那个坏了他好事的外卖小哥的时候,人家早就已经骑着摩托车溜了。 最后他只能一脚踢在那扇看上去就结实无比的大门上,以泄私愤。 “咣!” . 外面人踢门泄愤的举动对里面的二位来说实在是无关痛痒,既然外卖已经送到,那么接下来理所当然的便是愉快的用餐时光。 可就在白悠和师萤吃得正开心的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知道这栋别墅的大门是有门铃的了。 不过该死的,外面到底是谁? 白悠心里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开门,却在开门的一瞬间,把标准的病弱小白花神色给挂在了脸上。 开门之后,他就在门外看到了一个身着标准西装三件套,花白头发整齐服帖的陌生老头。 老头彬彬有礼地朝他微微鞠了一躬,开口就是恰到好处又无可挑剔的语气。 “白小少爷您好,我是封家的大管家,您可以叫我赵总管。”自我介绍完,赵总管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登门的目的。 “我此次前来,是想邀请小少爷携您的丈夫参加封家老爷子的寿宴。 “今年是老爷子的75岁小寿,因为不是整寿,也是为了小少爷,所以老爷子决定只办家宴,不去安排那些商务晚宴。 “家宴安排在下个月的20号,晚六点准时开始,地点就定在封家老宅。不必费心准备晚礼服,老爷子说了,小少爷能去参加,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管家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礼貌客气,实则已经把退路全都堵死了。 “好的,麻烦您转告封爷爷,我们一定准时前往。”于是,白悠便端起一个苍白虚弱的笑容,满眼真诚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赵总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微微鞠了一躬,便转身走下了别墅大门前的台阶。 下了台阶之后他却并没有上那辆带他来的轿车,而是直接左转,向着封愁蜗居的地下室大门走去。 看来封家对这位大少爷也还是挺上心的,就是不知道这副“上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白悠在心底冷笑一声,便关上了大门。【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chapter 20 近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封老爷子寿宴举办的日子,首都也从金秋进入了初冬。 原本白悠计划得好好的,他完成这一天的任务以后,坐上封家派来的车的时间,刚好可以让他们踩点到达封家老宅,准时参加寿宴。 不过,问题就出在了这个“们”上,他把自己契约结婚对象的幺蛾子给忘了。 别管白悠的计划到底做的有多完美,另一个家伙不配合,这一切也都是白搭。 要不怎么说封愁烂泥扶不上墙呢,明明是他亲爷爷的寿宴,这家伙居然能在晚宴正式开始的那一刻才坐上封家派来的车,和白悠并肩在后座上。 白悠其实无所谓去的早还是晚的,但白小少爷肯定会很在乎这个事,所以封愁一上车,他就开始抱怨了。 “说好的五点半出发六点钟到,大少爷的时间观念看来跟我们寻常人不一样,以为六点钟出门就能穿过哆啦a梦的任意门,咻一下子就到了晚宴现场。” 封愁没骨头似的瘫在后座上,懒洋洋地瞟了白悠一眼,“那咋了?” 白悠于是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脸上神色越发的嫌弃。 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亲爷爷的寿宴,你就穿这么一身看上去甚至都不是新洗的冲锋衣去?这合适吗? 不过话说回来了,封愁到底怎么穿,关他屁事,白悠才懒得管,只是又往远离对方的方向挪了挪,省得不存在的灰尘粘在自己的新衣服上。 “没怎么,你害我迟到,你有错。”小少爷神色骄矜地瞥了他一眼,指责的话斩钉截铁,然后就摆出一副迎战的姿态,等着对方反驳。 “行,我有错。”没想到,封愁居然干脆利落地就把错给认了,态度良好到仿佛是鬼上了身,“请问,您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白悠心里有一万句想吐槽的,可以全方位全领域不重样地从现在一直说到下车,但一直被保护在温室里的白家小少爷不行,他必须张口结舌,摆出一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如此无赖打交道的模样。 于是封愁嗤笑一声,立起冲锋衣的领子,遮住了他线条锋利的下颌线。 按理说,经过一个来月的休养,被划伤的右眼角膜应该早就已经痊愈了,可封愁依旧戴着眼罩,将那只右眼完全藏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抽的什么风。 车子启动,载着两人前往封家老宅。 . 封老爷子的75岁寿宴,即使只邀请了本家直系,跟一部分有特殊关系的姻亲和远方,也依旧让老宅变得空前热闹。 包括封宏斌的这个长子在内,封老爷子跟自己早逝的妻子一共育有三子四女,七个孩子分别都已结婚生子,甚至封宏斌的二弟封宏文,小孙子都已经快两岁了。 也正是因为封家直系人口众多,这间大餐厅里足足摆了五桌,才将所有人的位置都安排好。 人老了,就会盼着人丁兴旺,看着被二儿子特意带来的重孙子,四世同堂让封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一时间甚至忽略了已经正式开席,饭桌上却依旧缺人这件事。 开席已经快半个小时,菜已上齐,就在封老爷子准备端起酒杯正式致辞的时候,宴会厅的大门忽然就被推开了。 两个年轻人在万众瞩目之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封愁还是那张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欠揍脸,他身后则跟着脸涨得通红,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窘迫不安的白悠。 “抱歉哈,记错时间所以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 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封愁无论是话里还是态度上,都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歉意,也让封老爷子当即便脸色铁青。 封愁则随手从正准备给封老爷子倒酒的佣人手里拿过酒瓶,先给老爷子满上,自己再拿出另一个公道杯,将酒彻底倒满。 “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潦草地朝封老爷子一举杯,封愁就直接仰头一口干了公道杯里的酒。 然后再次倒满,一口喝干,倒满,一口喝干。三杯超过半斤的烈酒就这么被迅速喝完,而封愁的脸色却没有一丁点变化。 将公道杯的杯底亮给在座的所有人看后,封愁就大摇大摆地走去了唯二两个空着的座位,一副完全没打算管另一个人死活的样子。 尽管白悠脸颊涨得比刚才更红了,却还是尽最大可能端住身为白家小少爷的姿态,给在座的其他亲戚道歉,给封老爷子敬酒祝寿,照顾到所有的场面。 为表诚意,还在老爷子的阻拦之下,依旧坚持喝光了酒杯里那顶多三钱的白酒。 他原本因为窘迫而绯红的脸颊,现在则被酒气熏得更加明艳,也让封老爷子原本铁青的脸色,又再次染上了笑意。 封老爷子轻轻拍了拍白悠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过去坐下,得到允许的小少爷顿时看上去放松了许多,却依旧端着矜贵的神色,以尽可能从容的姿态走过去,坐在了唯一的空座上。 结果刚坐下,封愁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的一句话,就让白悠差点破功。 “演得不错啊,小绿茶。” 说真的,白悠很有一种把自己的拳头杵到封愁的狗嘴里,打碎他满口牙的冲动。 拳头捏紧,好歹是忍住了。 . 封老爷子是个不喜欢在饭桌上浪费时间的人,即使是自己的寿宴,也不到八点就宣布结束了。 但晚饭结束却并不意味着今天的家宴彻底结束,与之相反,晚饭之后的时光,才是众人真正放在心上的。 大家移步楼下的会客厅,早有佣人准备好了茶酒饮料,各类清淡甜点零食,等待着主人和客人们的光顾。 会客厅很大,容下来参加家宴的这六十口人,自然绰绰有余。 封家的小辈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关系好的联络感情,有利益往来的就聊聊近况,看看能有什么交换的资源。 封老爷子则在会客厅单独隔出来的小茶室里喝茶,像个皇帝一样,时不时就会召唤几个小辈前去觐见。 看着老头的这套花活,白悠在心里翻着白眼,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在搞封建余孽那一套。 大概是因为封愁这人在封家相当的不受待见,连带着也没人理白悠,他倒是乐得清闲,坐在角落里观察那些被叫进去的人前后都是什么表情,权当打发时间了。 第一个被叫进去的并不是封老爷子几个孩子中的某一个,而是那个远房的觉醒者小辈,封连江。 他是封老爷子堂弟的亲孙子,堂弟那一支人丁稀薄,传到这一代,就只剩下了封连江,以及另外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孙女。 而封连江觉醒者的身份,则让他和他父母都从封老爷子这里得到了许多之前从未有过的好处。 这家伙到底叫什么,还是白悠在饭桌上听来的。 封老爷子所在的主桌都是他的儿女,可老头左手边的位置,却留给了一个明显年轻得过分的男人。 直到那人站起来敬酒,而白悠身边人在小声蛐蛐,他才知道了这个距离2级还差那么一点的觉醒者的名字。 封连江出来以后,接下来就轮到封老爷子的二儿子封宏文了。 看看一脸意气风发进入茶室的封宏文,再看看一边满脸羡慕嫉妒恨的封宏斌,白悠轻而易举便能得出结论,封老爷子的儿女里面,肯定是老二最有出息,老大最完蛋。 要不然的话,怎么封宏文一进茶室,就听见封宏斌跟封愁俩人怼起来了呢。 其实严格来说,是封宏斌先去找封愁的晦气的,大概是看见弟弟被叫进去夸就生气,而封愁从他身边经过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则是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看看你穿的这一身,像个什么样子?马路上收垃圾的都比你穿得利索!” 家长似乎都喜欢从孩子的穿衣打扮开始嫌弃,然后话题就会从衣着十分丝滑地流向他的性格、教养、以及最近做的事。 总之就是我心情不好,你也别想好过。 封愁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没等封宏斌的话音彻底落下,他就开始阴阳怪气,反唇相讥。 “你要是对我这身衣服瞧不上眼,就去看看别的能让你觉得顺眼的东西,比如我二叔是怎么处理父子关系的,比如我小叔是怎么跟原配琴瑟和鸣的,不是都比盯着我强?” 没有一个脏字,却句句都是戳肺管子的话。 封宏文有两子一女,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跟父母关系好的不行,尤其是封宏文的大儿子在面对他的时候,深刻诠释了什么才叫“上阵父子兵”,“虎父无犬子”,跟父亲处得像哥们似的融洽。 封老爷子的小儿子封宏斓则是个情种,与妻子青梅竹马,两人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结婚以后更是琴瑟和鸣,即使爱情长跑二十多年,也依旧像热恋的小情侣那般腻歪。 这话一说出来,就差是指着封宏斌的鼻子骂他对妻子不忠,对孩子不好了。 封家老大当即脸色就变得铁青,“你”了半天,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白悠正坐在那边看他们父子吵架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身边落下了一片阴影。 “漂亮小哥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是不是因为封家这个破宴会太无聊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呢,要不然咱们出去走走吧?就你跟我?” 十分好听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这话的内容却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 白悠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封连江那双狐狸一样,笑得弯弯的眼睛。【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chapter 21 “可是,我怕我老公误会……” 面对这明目张胆的撩骚,白家的小少爷先是双颊染上淡淡的绯色,又再次微微低下头,只给对方留下一小片粉得恰到好处的侧脸,然后才轻声说道。 “什么?原来小哥哥你已经结婚了?”封连江声音比刚才高了点,又虚伪,又夸张,甚至根本不在乎对方是否会戳穿他伪装,继续一门心思进行着拙劣的表演。 “可是你老公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你,我跟你说两句话你就怕你老公误会,你老公这个人啊……”意味深长的停顿后,封连江再次不怀好意地开口,“我要是你老公,我可舍不得怪你。” 这话让白悠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他好像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演起来比自己还绿茶的家伙。 原来我平时装出的那副样子这么膈应人的吗? 还没等白悠反思自己,他的肩膀就突然被一条十分霸道的胳膊给揽住了。 “怎么的,小b崽子,老子还在这呢,就琢磨着要谋权篡位了?给你脸了是不是?”封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与封宏斌的互怼,到白悠身边宣誓主权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用那种肆无忌惮的眼神直接打量封连江的下半身,随后脸上就露出了十足的鄙夷神色,“就凭你这个……啧。” 说完还用拇指跟食指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登时便让对方的脸绿了。 就在这时,从茶室那边传来了一声招呼,“封愁!进来!” 老皇帝传唤,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三个的身上。 看上去封愁是不太想进去的,但封宏斌更加明显的羡慕嫉妒恨眼神投过来的时候,却瞬间就让封愁改了主意。 他心情甚好地拍了拍白悠的肩膀,就头也不回地往茶室去了。 似乎这家伙之所以跟封连江对上,并不是为了给白悠出头,而仅仅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调侃一下觉醒者而已。 至少封连江是这么想的,却也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得到白悠的打算。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一种奇怪的雄竞吧。 目送封愁彻底进入茶室以后,封连江再次转过头来,看向白悠的眼神就变了。 “你,你要干什么?”大概小少爷也察觉到了他异样的心思,质问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并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封连江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没用的,小哥哥,一会就能让你知道,什么叫“言听计从”了。对付一个普通人,成功的概率还是…… “叮叮咚咚,当啷当啷——” 就在这时,白悠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仿佛钢柱落在金属木琴上的声音,打断了封连江发动异能的准备。 看到白悠神色猛然一变,封连江嘴角冷笑的弧度顿时便更加明显,“小哥哥,怎么一条短信就让你脸色变得这么难看?该不会是你外面的人发来的吧?让我猜猜,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是觉醒者协会,你个傻逼。 白悠在心里接上了他的话,同时却有担忧隐隐升起。 这是他为【招募任务】设置的特殊铃声,只要这个铃声响起,就意味着“来大活了”。 所谓“招募任务”,与悬赏类似,这类任务通常被叫做“公开的代号”。 意思便是和那些只公开代号的任务难度相似,但觉醒者均可参与,不限制报名的人数跟小队,通常这类任务会提供超过四位数的总积分,最终由完成任务的觉醒者们按劳分配。 换句话说,凡是报了名的,便都有分一杯羹的机会。 独行侠可以自行决定报名与否,但觉醒者小队的成员们,便只能由队长决定要不要参与。 白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瓜分巨额积分的机会,当即便把手伸进口袋里,用快捷键报了名。 “叮当!”报名成功的提示音响起,白悠暗自松了口气。 但他这幅样子在封连江看来,就只是不安分的小媳妇给外面的姘头盲打发了个安抚消息,而这对他来说,就是拿下白悠更加势在必得的一点了。 于是,他便上前一步,十分强势地将手按在白悠的肩膀上,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自己的异能—— 【魅惑】 异能已经发动,却是无事发生。 白悠肩膀一抖,将他的手甩下去,又向后退了一大步,随即便依旧用那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甚至因为他刚刚的举动以及异能发动那一瞬间变化的眼睛颜色,而对他更加的警惕。 封连江神色猛地一变。 不应该啊,对面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还是失败了?难道真的是老师说的那样,不在心中虔诚祈祷,即使面对普通人,失败的概率也依旧极大吗? 白悠当然不知道对面那个神色一变再变的家伙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只不过是在对方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感受到对方的异能波动之后,直接发动了【解忧】而已。 【魅惑】遇上【解忧】,注定只能失败。 身体的直接接触,不仅可以让封连江施放异能的成功率提升,也方便了白悠增加自己【解忧】的成功率。 这本就是把双刃剑,只不过封连江应该是学艺不精,对此一无所知。 表面上,白悠对封连江突然摸上来的这只手充满了恐惧跟厌恶,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赶紧将他甩开,随后便朝着封老爷子的茶室跑去。 看样子,他似乎是想要找封愁撑腰。 封连江自然紧紧地跟着,甚至几次伸手想要拽住前面那个漂亮的小哥哥,却都被白悠十分恰好地躲了过去。 可白悠冲进茶室就发现,里面只有封老爷子一个人,神色不虞,仿佛刚才被什么人给气得不轻。 听见白悠进来的动静,封老爷子便抬起了头。两人对上视线后,白悠就抢先开口,“爷爷,封愁他,他去哪里了?” 即便语气里充满了小心翼翼,听见“封愁”这两个字,也依旧让老爷子的脸色沉了沉。 “他走了。”硬邦邦说完,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实在是不算好,他便缓和了语气,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悠刚要开口,紧随其后闯进来的封连江就截住了他的话,“小哥哥你怎么突然来找三爷爷了?咱们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呢!” 避重就轻,就好像是白悠在无理取闹一样。 “他骚扰我,您不管一管吗?”白悠却压根没接茬,语气比刚才的封老爷子还要硬邦邦。 封连江当即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封老爷子瞟了两人一眼,低头喝了口茶,才开口道,“怎么会呢,连江一直是个好孩子,他肯定做不出那种事来。” 轻描淡写,这话仿佛确认了,白悠就是在无理取闹。 “好,我明白了。”似乎是知道再说什么都已经没了意义,白悠便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封愁已经走了,现在又这么晚了,我也应该回家了,老爷子,再次祝您福寿绵延,告辞。” 说完,白悠转身就走,一把推开了还挡在门口的人。 封连江原本是想要追过去的,却被封老爷子给叫住了,“连江啊,我忽然想起来,关于你们家公司的合作项目,我还有一点没来得及说。” 这话成功让封连江停住了脚步,要赚的钱和想调戏的人比起来,还是钱比较重要。 封连江暂时歇了出去的心思,转而又坐到封老爷子的对面,准备听他要怎么说。 白悠则是径直从会客厅通往院子的大门走出去,并拒绝了那个将他和封愁接来的司机送他回家的打算。 不过他倒是从司机那里确认了一件事,十来分钟之前,封愁就被一辆跑车给接走了,开车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小男孩,染着一头蓝毛。 是俞可儿,封愁那个最新上任的小情儿。 白悠心中了悟,并呸了一声。 司机一脸遗憾地将车开走了,跟在这辆车屁股后面的是一辆黑色巨大的suv,车窗降下,露出了副驾驶上克里格那张脸。 “小少爷,上车吧。” 拉开后座的门,白悠登上suv,汽车绝尘而去。 . “所以说,你联系我们的时候,其实正在被那个low逼骚扰?” 许晴雪一心二用,一边开车,一边吐槽。 “是的呗。” 白悠漫不经心地答着,先是修改了一下小队报名人数,才有机会去看一眼这些家伙们都是怎么回复的。 【路西法:w招募任务,报名处s】 【queen:更正,w国的招募任务,报名从速。1】 【shadow:1】 【厨子:1】 【蛇杖:1】 盲打+时间匆忙只能首字母,也难为许晴雪能看懂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帮他翻译了。 suv飞驰在高速上,直奔机场。 . “不能再快点吗?” 封愁坐在后座上,语气比神色更加的慵懒。 前排司机不耐烦的声音当即就传了过来,“我说封大少,咱开的只是普通的宝马x3,不是什么地面火箭炮好么?油门但凡再往下踩一点,我就要扣分了!” “反正你还有12分呢,扣个6分也不要紧吧?”封愁十分无所谓道。 “要不然这样吧,我直接奔着车毁人亡去,我的异能你也是知道的,死的越惨实现愿望的可能性就越大,万一正中你下怀,瞬间就到达目的地了呢!” 俞可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语气恶劣到没边。 后座终于没动静了,总算能让他安安静静地好好开车。 与此同时,克里格趴在换登机牌柜台上,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着工作人员。 “您最好能解释一下,什么叫机票超售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22、chapter 22 “非常抱歉,因为目前机票超售5张,但飞机已经满员,我们这边可以给您办理退票以及免费升舱服务……”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用着职业话术,似乎已经处理过千百次类似的问题,丝毫不惧克里格已经变得想要吃人的神色。 “赶紧查查,同样的目的地,最近的一次航班是什么时候?”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克里格皱着眉问道。 “请您稍等,这边帮您查一下。”工作人员查询的速度倒是很快,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过后,她抬头看向克里格。 “帮您查到最近一班余票在五张以上,直飞w国的航班是后天的上午九点二十三起飞,您看可以吗?” 可以吗?当然不可以!后天才能出发的话,那黄瓜菜都凉透了。 “转机的呢?”克里格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不耐烦。 “转机的话,最短飞行时长19小时53分,但六个多小时以后才能起飞,最近一班可转机的航班两小时后就能登机,但飞行时长34小时12分。” 听起来哪个都不是好方案,难道只能在两个烂的里面选出一个不那么烂的么? “隔壁省有一班飞行时长不到10个小时的,三小时以后起飞。”一直低头玩手机的白悠,忽然抬起头说道。 现在的白悠已经不再是参加寿宴的那个西装革履的贵公子,而是用一顶黑色针织帽将银发包住,浅茶墨镜将瞳色藏起,宽大的黑色外套,则将里面的专业作战服彻底掩盖。 从外表看,不仅与之前身体孱弱的白家小少爷大相径庭,旁人也当他是个喜欢把户外衣裤当常服的时尚小青年。 克里格猛然回头,“怎么做到?” 白悠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走到柜台前,对着工作人员问道,“我想知道,直升机航线要去哪里申请?” “需要您去出发大厅二楼的民航管理办公室咨询,那里24小时有人值班。”工作人员专业且耐心的语气不变,内心却狠狠地松了口气,看样子,大概是可以送走眼前的瘟神了。 “好的,谢谢您。”白悠朝她轻轻一点头,随后就做了个手势,将这几个身上有着微妙不好惹气息的男女都给带走了。 . 机场负三层的员工专属停车场里,停进了一辆外来的白色宝马x5。 还没等俞可儿拉下手刹,封愁就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大长腿往下一迈,直接便下了车。 “砰!”后座的车门被关上,掩盖了驾驶室车窗下降的声音。 “我说,”俞可儿探出个脑袋,回头扬声道,“你不打算跟我说句再见什么的吗?看在礼貌的份上?” 不论是八卦的流言还是网上的照片,都明晃晃地表达着他跟封愁之间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可他们两个私底下相处的样子,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封愁还真被他给叫回去了,他趴在驾驶室的车窗旁,最佳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低声道,“既然你这么要求的话,那我就满足你好了。” “再见,李自强。” 故意连名带姓地叫出对方身份证上的名字,封愁就头也不回地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了俞可儿的尖叫—— “封愁!!!” 一个地勤打扮的机场员工匆匆迎面而来,看到封愁便双眼一亮,大力招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两人等电梯的时候,地勤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显然是听到了俞可儿的尖声嚷嚷。 “不知道,大概是舍不得我走吧?不用管他。”封愁张口就来,睁眼说瞎话。 地勤满足好奇心之后便再次开口,他真心实意地抱怨道,“你要是再晚点跟我说,最后一张票就没法给你锁定了,到时候你就得跟着狼狗一起坐行李舱。” 听了他的话,封愁却只是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你要是能搞定安检,坐行李舱我也没什么意见。” “呸!你浑身上下就剩这张嘴最硬了!我跟你讲,本来机票超售了十张,结果有五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取消航班了,我为了把你弄上飞机,把本来可以正好填空的五个人都拒绝了!他们五个是一个人下的单,一看就是一起的……” 伴随着地勤喋喋不休的声音,封愁一边嘴上“嗯嗯啊啊”地敷衍着,一边走进了轿厢。 看一眼腕上的手表,距离起飞还有一个小时,时间非常宽裕。 . 白悠很久都没有这么急匆匆地赶过飞机了,更离谱的是,他们几个赶的还是直升飞机。 从售票口离开后,五个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像是在行军打仗。 赶在民航管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锁门去递交材料之前拦住了人,提交直升机航线申请,看着对方拿上文件离开。 因为是觉醒者小队申请的特殊短途航线,一般民航的回复速度都是很快的。 于是还没等喘匀了气,答复的短信就发到了白悠的手机上,可通知上的内容却实属不妙。 由于马上就要进行航空管制,而且停机坪临时被借用,所以他们不仅要临时换一个地方登机,起飞时间也提前了半小时。 于是所有人就开始在航站楼里狂奔。 好在最终赶在航空管制之前,直升机顺利地升上夜空,喘息声被螺旋桨的巨大旋转声所掩盖。 一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了临省省会的机场,摆渡车将他们送进了航站楼里。 这回五个人终于可以从容地拿着兑换好的电子登机牌,走着到海关那里安检了。 但计划显然没有变化快,本来距离他们的国际航班起飞还有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今晚过关的队伍排得尤其长,安检尤其慢。 好不容易过了关,却由于耽搁了太长的时间,狂奔赶飞机事件,便再次上演。 好在,五个狼狈的家伙在舱门关上之前,成功登上了飞往w国的航班。 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在飞机平稳飞行之后,白悠他们也总算有时间打开论坛,详细了解此次招募任务的具体内容。 . 【招募任务2030】 【任务要求:个人等级不得低于4级,团队必须保证4级以上成员占总人数的20%及以上】 【任务地点:w国南方边境死亡峡谷无人区附近】 【任务详情:点击链接】 链接点进去了白悠就发现,这次的招募任务,稍微有些特殊。 w国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被殖民者统治过好几百年的时间,以及近代国家独立后又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宗教急剧变迁时期,这些问题都让这个面积很小的国家变得混乱不堪。 罪恶便由此滋生。 即便如此,政府也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的国家摆脱这些臭名昭著的犯罪分子。 议员们觉得有钱便可以在谈判桌上拥有更大的话语权,于是便大力发展旅游业,却说不好这样做是不是反而滋养了犯罪。 最近w国一直在准备感恩节传统的烧圣像仪式,吸引了大量的游客涌入本国,这其中也包括c国某石油大亨的小女儿。 小姑娘正值叛逆期,再加上刚刚成为觉醒者,那种刚刚拥有异能的新鲜感让她的自信心急剧膨胀,居然甩开了保镖跟老爸,独自一人开始了w国的旅行。 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她一路向南,最后一次出现在旁人视野中的地点,是紧邻死亡大峡谷北边入口的科勒特维斯小镇。 当地人称,似乎看见她在那里换乘了当地深入死亡大峡谷探索的旅游小巴。 在此之后,就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了。 于是石油大亨便怀疑,女儿被困在了死亡大峡谷中。 死亡大峡谷跟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充满了死亡的无人区。 那里面积巨大,植被荒芜,生物稀少,人迹罕至,腹地由于特殊的磁场,对无线电信号有很强的干扰,基本上是个普通人有去无回的地方。 当然,其实低等级的觉醒者独行侠进去了,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在这样的鬼地方找人,不论哪国政府,都会禁止普通人救援队去接单,于是石油大亨便只能找到觉醒者协会,用一笔巨款换取四位数的积分,以个人名义,发布了招募任务—— 请将他的女儿带回家。 . 啧。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悠看完了资料,心中就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不省心的小屁孩,才刚成为觉醒者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不奇怪。 还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以为有了异能便可以天老大她老二,可以自己解决任何问题。 但是!那里可是w国啊!是人贩子、毒贩子和军火贩子的后花园,是被所有国际维和组织称为“犯罪十字路”的鬼地方,可不是什么石油大亨小公主家的后花园。 从前面的口袋里找出眼罩,白悠将座椅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抓紧时间睡觉补充精力。 匆忙之下只能买到经济舱的票,白悠却完全不在乎。 毕竟泥泞道路上行使的拉满救援物资的大货车的车斗他都睡过,不仅要挤在救援物资中间休息,还能获得超绝颠簸体验,连夜赶路,第二天连头发稍都是酸疼的。 相比起那个来,经济舱的座椅简直就是最顶级的席梦思垫子。 本以为这只是个换取巨额积分的肥差,可后续发生的一切,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万米高空的飞机,迎着夜色,朝太阳坠落之处,一路向西。【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