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族圣子与他的魔尊徒儿》 第1章 客栈门口遇乞儿 “这个世界分为五界:人界、仙界、修真界、魔界、妖界。各界独立存在,又偶有交集与纷争。”一个中年女人缓缓地说着。 昏暗柴房里,中年妇人轻抚着榻上少年的发,声音低缓。少年十五六岁,半倚在她怀中,侧脸蹭着她衣袖,带着未脱的稚气,懵懂点头。 “我们是魔界之人,魔界与仙界、修真界素来敌对,是世仇。”妇人眸中闪过忧虑,又很快掩去。 他娘抬手抚着他的发。男孩往她怀里又缩了缩,踏实得很,仰着头张了嘴,声音带着点含糊的鼻音:“娘,我脖子上的项链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一直挂在我身上?” 他娘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语气里满是宠溺,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二郎,这项链是魔族的标记,是魔神选中你的凭证。可得一直戴着,万万摘不得。” 娘俩开心的说着话。 话未说完。 骤然间,村庄火光冲天,数道流光自天际砸落——是仙人踏空而来,法术所及之处,屋舍尽成焦土。 他娘脸色一下子煞白,一把将他推入柴房的暗格,掌心按在他头顶,声音抖得不成样:“藏好!天塌下来也不许出来!” “娘……” “别说话!等外面没有声音,你再出来!” 暗格的门关上,这也是二郎最后一次见他娘。 几日后,一家生意火爆的客栈外,却有一处地方无人问津。那里躺着个小乞儿,浑身脏乱,气息微弱。 “真是晦气,哪儿来的小叫花子?” “好脏啊,身上好臭,咦~” “小二,快把这个小叫花子踢那边去了” 二郎听着这些声音,满心绝望,却无力反抗。 他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是帮他的。 只见一位青年男子坐在客栈的桌旁,素白中又带些清浅碧色的缎袍上,暗纹隐在肌理里,不细看便瞧不出来。 再抬眼时,便见他眉目清朗如月下疏竹——眉峰微扬却不凌厉,瞳仁像浸在清泉里的墨石;鼻梁高挺却不张扬,唇线轻抿时带点淡粉,似有若无的笑意藏在唇角,倒让周遭的烟火气都淡了几分。 那男子缓步走来,周遭的人见了,都下意识地往两旁退开,自动让出一条通路。 那男子蹲下身,伸手把二郎扶了起来,目光落在他身上,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二郎往后缩了缩,一双眼紧紧盯着他,像受惊的小兽竖起尖刺,满是警惕。 那男子指尖凝起微光,拂过他身上的伤口,痛感瞬间消散。他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温倾鹤,仙门的圣子,你受伤了。” 二郎听闻他是仙门圣子,眼底骤然翻起狠戾,却转瞬敛去。 他缓缓伸出手握住对方,指节微紧,心里已盘算起借他之力复仇的念头。 “我……我……叫黎宿。” 我是第一次写文,如果有什么不周,一定要和我说啊!!![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客栈门口遇乞儿 第2章 天下第一沧渊派 温倾鹤微微歪头,唇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伸手将黎秀拉了起来,语气温和:“你好,黎宿?” 说着,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玉瓶,倒出几颗莹润的丹药递过去,“这是愈痕丹,能加速伤口愈合,你且收着。” 黎宿接过丹药,指尖触到玉瓶的微凉,刚要出口的道谢却卡在喉咙里。 他瞥见温倾鹤袖口隐约露出的仙门纹饰,心头猛地一刺——这人,终究是毁了他家园的仙门中人。 那句感谢终究没说出来,他只低低“嗯”了一声,将玉瓶攥在手心,指节泛白。 温倾鹤转身刚要迈步,衣袖却被轻轻拽住。他微怔,回头见黎宿低着头,手还攥着他的袖口,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再看那处被攥过的地方,已印下一道浅浅的黑痕——许是他一路风尘未洗,掌心的泥垢便这般留在了洁净的衣料上。 “怎么了,黎宿小朋友”温倾鹤温柔的说着。 黎宿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指尖还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袖:“我……我想跟你,跟你走。”尾音几不可闻,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执拗。 连带着方才印在袖上的黑痕都似在微微发烫。 温倾鹤愣了一瞬,眼底闪过几分意外,方才温和的笑意还凝在唇角,却因这突如其来的请求顿住了。 他垂眸看向攥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以及上面未褪的黑痕,一时竟忘了回应。 温倾鹤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拂开黎宿的手指,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粗糙时,动作不自觉放柔了些。 “你可知我要去何处?”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目光落在黎宿低垂的眼睫上。 黎宿猛地抬头,眼里还沾着未褪的怯懦,却咬着唇道:“不管是哪里,我都跟着。” 方才攥过衣袖的手在身侧攥成拳,那道黑痕印在月白的衣料上,像枚突兀的印记。 温倾鹤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忽然想起初见时他满身伤痕的模样。 “我宗门规矩森严,未必容得下你。”他缓声道,却没再推拒,转身时淡淡补了句,“跟上吧。” 黎宿僵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对方应允了,才快步追上去,刻意与他保持着半步距离。 正走着,两道身影从云阶那头快步而来。穿粉裙的女孩蹦跳着挥手,声音清脆如铃:“师尊!”身侧蓝衫少年则敛衽行礼,姿态端正:“师尊。” 温清鹤停下脚步,看向两人时笑了笑:“楚瓷,上官兰你们怎么在此处?” 粉衣女孩上官兰已跑到近前,目光好奇地在黎宿身上打了个转,又瞥见温清鹤衣袖上那道黑痕,忍不住歪头:“师尊,这位是?” 蓝衫少年楚瓷也抬眼打量黎宿。 见他衣着脏兮兮的,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尘土气,虽然身上脏乱,可是,也可以看出黎宿黎宿长得不算惊为天人,也是比普通人标志许多。 眼神里多了丝探究。 黎宿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攥紧了袖中的玉瓶。 默默垂眸——这两人身上的灵力波动,比温清鹤弱些,却同样带着让他本能警惕的仙门气息。 温倾鹤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平淡地解释:“路上捡到的小朋友,没什么去处,便要随我回宗门。” 他语气温和,像是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目光落在黎宿身上时,还微微颔首示意了下,像是在让他不必拘谨。 上官兰眼睛一亮,凑近了些打量黎宿,脆生生道:“哇,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啊?我叫上官兰!” 蓝衫少年楚瓷则对着黎宿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只是眼神里那点探究仍未散去。 温倾鹤又转向黎宿,语气郑重了些:“这些都是我苍渊派的弟子。 你随我回去后,先要参加一场入门考核,通过了才能留在沧渊派,成为外门弟子。” 他顿了顿,继续道:“成为外门弟子后,还需再经一次检测。 届时会从所有外门弟子中选出十人,晋升为内门弟子。 而我,会在这十人中再择一人,收为亲传弟子。” 话语条理清晰,将入门后的路径一一说明。 既像是提前告知规则,也暗含着对黎宿的提点。上官兰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补充:“考核不难的,只要用心都能过!” 楚瓷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没再多言。 黎宿顺着温倾鹤的话,乖乖点了点头,眼睫垂下,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盘算。 他刻意放软了姿态,连攥着玉瓶的手指都松开些,露出几分懵懂顺从的模样,像株刚被雨打湿的幼草,瞧着无害又怯懦。 “嗯。”他低低应了声,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余光却悄悄扫过上官兰和楚瓷——这便是他要面对的“同门”么?沧渊派的门槛,从这一刻起,便已在脚下铺开了。 一行人踏着云阶行至尽头,沧渊派山门赫然映入眼帘。 那山门是整块青玉雕琢而成,高逾千丈,上刻“沧渊”二字,笔力遒劲,隐隐有灵光流转。 山门两侧各立一尊石狮,目露威严,仿佛镇守着这方仙地。 云雾缭绕,偶有仙鹤从门内飞出,鸣声清亮,更添几分超凡脱俗之感。 黎宿仰头望去,只觉这山门比沿途所见的楼宇更显气势,青玉的冷光映在他眼底,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温倾鹤率先迈步上前,山门处的灵光泛起涟漪,似是感应到他的气息,缓缓向两侧敞开。 “进去吧。”温倾鹤回头对黎宿道,语气温和依旧。 黎宿定了定神,跟着他迈步穿过山门,踏入了这方他既陌生又带着隐秘恨意的仙门之地。 黎宿有生以来第一次远离家乡,对沧渊派这种一听就觉得是小宗门的地方,本来是不抱什么希望。 原想借助他们的力量爬到最上面,最后再杀了他们,实行自己的报仇计划,可是…… 他以外的“沧渊派”大概就是什么小宗门,没想到我这里竟然这么像那么回事! 只见沧渊派独占了清峰都(地名)半个地,地理位置也是十分优势,依山傍水,连风都停留在这里不想走。 穿过山门,眼前景致豁然开朗。 沧渊派竟是依山而建,背后是连绵起伏的青翠峰峦,主峰如剑直插云霄。 半山腰处有飞瀑倾泻而下,银练似的水流砸在下方深潭里,溅起细碎的水花,远远望去如烟似雾。 潭水蜿蜒成溪,顺着山势穿绕在亭台楼阁之间,溪水清澈见底,能瞧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偶有几尾彩色游鱼摆尾游过,搅碎水面倒映的云影。 岸边栽着成片的奇花异草,有的开得如火如荼,有的则顶着晶莹的露珠,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水汽交融的清润气息。 远处廊桥横跨溪上,连接着两岸的白玉石阶,偶有弟子踏着石阶走过,衣袂翩跹,与这山青水绿的景致相映,恍若一幅流动的画卷。 黎宿跟着众人走在其中,只觉每一步都踏在仙境里,可耳畔的水流声、鼻间的草木香,却都抵不过心底那点暗藏的警惕——这般钟灵毓秀之地,偏是他要步步为营的战场。 行至一处临水的回廊,温倾鹤停下脚步,侧头对黎宿道:“再过十日,便是入门弟子考核。考的是根骨与心性,不算太难,你若能通过,便可留在沧渊派,做个外门弟子。” 他目光落在溪中悠游的鱼群上,语气平淡, 却带着几分提点的意味:“这十日你且先在客房住下,阿兰会送些基础心法给你,虽不足以精进,应付考核倒是够了。” 黎宿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瓶,轻声应道:“嗯,多谢。”这声谢终于说出口,却依旧带着几分生涩。 温倾鹤看他一眼,没再多言,只道:“我先去处理些事,阿兰,你带他去入门弟子宿舍安置。” “好嘞师尊!”上官兰立刻应声,冲黎宿扬了扬下巴,“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房间!” 上官兰跟温倾鹤和楚瓷道别后,便引着黎宿往宿舍去,一路脚步轻快,嘴里也没闲着:“黎公子,你可得加把劲努努力,要是能通过考核留下来,以后就是我师弟啦!” 她侧头看了眼黎宿,掰着手指算道:“不过这可得一步一步来——先成外门弟子,再从外门里脱颖而出成内门弟子,最后还得让师尊在那十个内门弟子里挑中你,才能做亲传弟子呢。” 说到这儿,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我跟楚瓷师兄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是师尊的亲传弟子啦!你要是也能走到最后,咱们就能常在一起修习了。” 黎宿听着她清脆的声音,脚步不疾不徐地跟着,偶尔应一声“嗯”。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上官兰粉裙上的流苏晃啊晃,倒让这仙门里的路径添了几分烟火气。 他垂眸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心里却在默默盘算——这层层关卡,既是阻碍,也是他靠近目标的阶梯。 上官兰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冲黎宿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小俏皮:“黎公子,我长得好看吗?” 上官兰有张圆圆的俏脸,杏眼亮得像含着星子,笑起来时眼角弯成月牙,缀着浅浅梨涡。粉裙上的桃花绣纹随她动作轻晃,整个人像枝沾着晨露的桃花,明媚又甜俏。 黎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抬眼看向她时,长睫轻轻颤了颤。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好看。”声音很轻,却听得真切。 上官兰顿时笑弯了眼,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转回去继续带路:“我就知道!师祖也总说我长得讨喜呢!” 黎宿跟在后面,望着她轻快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方才那瞬间的对视里,他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了纯粹的欢喜,没有半分算计——这样的仙门弟子,倒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上官兰突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盯着黎宿看了半晌,忽然拍手笑道:“黎公子,你也很好看呀!” 她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真诚:“你看你,身姿笔挺得像院里的青松,眉眼清俊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皮肤白,鼻梁高挺,唇线分明,站在这儿,就像一株临风的玉树,比我们宗门里好多师兄都要丰神俊朗呢!” 说着还绕着他转了小半圈,像是在细细品鉴一件精美的玉器。 黎宿被她直白的夸赞说得一怔,耳尖先泛起薄红,顺着脖颈悄悄漫开。 他下意识别过脸,目光落在脚边的青石板上,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带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那笑意像融雪时的第一缕阳光,霎时冲淡了他眉宇间的清冷,连带着方才被风拂乱的鬓发,都添了几分柔和。 “别……别乱说。”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抬手拢了拢衣襟,指尖却碰着发烫的耳垂。 “明明就有嘛!” 咳咳,不会没有人看我的文吧……[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天下第一沧渊派 第3章 初来乍到被人欺 “明明就有嘛!”上官兰笑着说 黎宿被他直白的夸赞说得一怔,耳尖先泛起薄红,顺着脖颈悄悄漫开。 黎宿下意识别过脸,目光落在脚边的青石板上,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带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那笑意像融雪时的第一缕阳光,霎时冲淡了他眉宇间的清冷,连带着方才被风拂乱的鬓发,都添了几分柔和。 “别、别乱说。”黎宿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 他抬手拢了拢衣襟,指尖却碰着发烫的耳垂。 突然切话题。 “温倾鹤只有你们两个弟子吗?”黎宿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上官兰闻言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拨了拨腰间的玉佩。 声音轻快了些:“不是,师尊座下弟子算起来有三个,只是另外一位师兄在外游历,寻常时候不常回山。” 上官兰又说:“你现在不是师尊的的亲传弟子,你应该叫圣子,记住,下一次,不可以再直言师尊名讳!” 黎宿点了点头。 上官兰抬眼看向黎宿,眼底闪过点笑意:“说起来,如果你成为了内门弟子,还让师尊挑选成为亲传弟子,你就是第四个弟子了!” 黎宿握着的拳头紧了紧,面上掠过一丝复杂,轻声道:“我会的。” 毕竟黎宿还要为村子里的人报仇,黎宿必须向上爬,爬到仰望所有人的方向! 不过,这里的仙人和黎宿想的不一样。 或许只是因为不知道黎宿的魔族身份,若知道了黎宿的身份就会和那些仙一样毫不犹豫地杀了黎宿吧。 黎宿想着这些。 黎宿的思想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恐,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缠住。 上官兰见黎宿出神,眉峰微蹙着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便伸出纤纤玉手在他眼前轻轻挥了挥。 清脆的声音里带了点疑惑:“黎公子,你在想什么呢?方才问起师尊的弟子,怎么说着说着就走神了?” 上官兰指尖的银镯随着动作轻轻相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倒把黎宿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黎宿回过神,对上上官兰探询的目光,方才那点怅然已淡去不少,只略一颔首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些旧事。” 上官兰领着黎宿穿过层层石阶,绕过栽满青竹的回廊,远远便望见一排青瓦木屋。 檐下挂着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混着远处传来的晨课诵经声,倒有几分清净。 “这里便是入门弟子住的地方了。”上官兰侧身让黎宿细看,指尖点了点最末一间,“这间刚空出来,虽小了些,却挨着后山竹林,倒也安静。” 黎宿垂着眼跟在她身后,洗得发白的旧衣在一众弟子的锦缎道袍间格外扎眼。 黎宿攥紧了藏在袖中的项链,冰凉的触感压下心头的局促,只低声道:“多谢上官师姐。” 上官兰见黎宿始终低着头,以为是初来乍到的羞怯。 便温声道:“不必客气。我已让人备了套干净的弟子服,还有些基础的修行心法,等会儿给你送来。往后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或是其他师兄师姐。” 上官兰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师尊虽看着清冷,却最是护短。你既被他带回山,便是咱们沧渊派的人了,安心住着便是。” 黎宿“嗯”了一声。 上官兰笑着摆了摆手:“那我先去给你取东西,你自己收拾收拾。”说罢转身离去。” 黎宿望着上官兰的背影消失在竹影深处,才推门进了屋。 屋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榻,墙角堆着半旧的蒲团。 黎宿走到榻边坐下,指尖抚过颈间的项链——那是魔族留给黎宿的遗物,也是黎宿身为魔族的最后凭证,更是黎宿未来为魔族报仇的关键! 窗外的风卷着竹叶沙沙响,黎宿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温倾鹤带回他时的侧脸,那人白衣胜雪,眉眼间的笑意里藏着一丝他看不透的温柔和坚定。” “沧渊派……”黎宿低声念着这三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嘲讽,又似隐忍,“我来了。” 脚步声在门外顿住,随即传来一道带着几分审视的男声:“你就是黎宿?” 黎宿抬眼,见门口站着个身着青灰色弟子服的少年,眉眼间带着点同龄人的桀骜,正是方才在回廊里远远见过的刘潇。 黎宿没起身,只淡淡“嗯”了一声,指尖依旧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项链,藏在袖中的手却微微收紧。 刘潇几步跨进门,目光在黎宿身上扫了一圈,从洗得发白的旧衣到简陋的行囊,嘴角撇了撇:“听说你是圣子亲自带回来的?倒是稀奇。” “圣子虽然爱管门外的闲事,但是却没有见过他带回来一个人。” 刘潇语气里的打量像根细刺,黎宿却只垂着眼:“或许是圣子心善。” “心善?”刘潇嗤笑一声,往前凑了两步,“沧渊派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既没背景,修为看着也平平,凭什么能得圣子另眼相看?” 风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吹得桌上的纸页簌簌响。 黎宿抬眼看向他,眸色沉了沉:“我是否够格,与刘师兄无关。” “哟,还挺横?”刘潇被他这态度激得挑眉,“别以为圣子带你回来就能高枕无忧了,入门弟子的规矩多着呢,往后有你受的。” 说罢,他又瞥了眼黎宿颈间露出的半块项链,“这破玩意儿戴着倒挺宝贝。” 黎宿猛地攥紧项链,指节泛白,声音冷了几分:“与你无关。” 刘潇被他陡然冷下来的气势噎了一下,随即恼道:“你以为我想管?不过是提醒你,在沧渊派,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肆的。” 撂下这话,他甩袖转身,脚步声重重地消失在走廊里。 屋内重归安静,黎宿才松开手,掌心已沁出薄汗。 黎宿望着门口的方向,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这沧渊派,果然处处都是刺。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沧渊派的屋檐上。 刘潇借着树影掩护,再次撬开黎宿屋门时,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刘潇记得白日里黎宿总下意识护着脖颈,那项链定是贴身戴着的。 可此刻屋里空无一人,榻上空荡荡的,桌上只有半碗没喝完的水。 “难不成带在身上了?”刘潇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在屋里翻找起来。他扯过榻上的薄被抖了抖,又把墙角的蒲团一个个挪开,连桌缝都用指尖抠了遍——分明是间空屋,却找不到半点项链的影子。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风,吹得窗纸哗哗响。 刘潇心里发毛,正想骂句晦气走人,眼角余光瞥见榻边的木凳上,搭着件黎宿白日穿的旧外衫。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指尖刚碰到衣襟,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是黎宿回来了! 刘潇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找项链,猫着腰就从后窗翻了出去,连撬坏的门锁都来不及复原。 黎宿推门进来时,正撞见窗棂晃了晃,他眸色一紧,反手掩上门,目光迅速扫过屋内。 桌上的水纹还在晃,凳上的外衫被风吹得掀起一角——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却又分明透着股被人闯入过的气息。 他下意识摸了摸颈间,冰凉的项链贴着肌肤,链坠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二郎,这项链是魔族的标记,是魔神选中你的凭证。可得一直戴着,万万摘不得。”的声音还在耳边,他指尖微微收紧,眼底漫开一层冷意。 是谁? 黎宿走到榻边坐下,指尖反复摩挲着项链的赤色菱形坠子。 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警惕。 沧渊派卧虎藏龙,他初来乍到,本想低调蛰伏,可这莫名的闯入,像根针戳破了他刻意维持的平静 黎宿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 夜风带着竹露的清冽灌进来,吹得他鬓发微动。窗外的竹林在月色里影影绰绰,隐约能看见远处弟子宿舍的灯火,却瞧不见半个人影。 “是冲着项链来的?”黎宿低声自语。 这链子除了母亲的嘱咐,他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特别之处,白日里刘潇那几句嘲讽,此刻倒像是伏笔。 黎宿关了窗,转身将屋内仔细检查了一遍。桌上的旧包袱被人动过,边角有些凌乱,榻下的蒲团也被挪了位置——对方显然是在翻找什么。 黎宿走到桌前,将包袱重新叠好,动作间瞥见桌角那半碗水。 水面还浮着层热气,是他离开前刚倒的。 算着时辰,闯入者定是刚走不久。 黎宿修长又白皙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眸色渐沉。 不管是谁,既然盯上了项链,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正思忖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序,不似方才那般鬼祟。黎宿敛了神色,转身看向门口 “黎宿?”是温倾鹤的声音,清冷如月下玉磬,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黎宿拉开门,见温倾鹤立在门外,月辉落满他的白衣,周身仿佛笼着层淡淡的光晕。 对方手里提着盏琉璃灯,另一只手拿着个小布包。 “圣子?”黎宿微怔,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温倾鹤的目光扫过他,又落在那扇虚掩的门上,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方才路过,见你屋门没锁。” 黎宿这才注意到那被撬坏的铜锁还歪挂在门环上,忙伸手想去掩,却被温倾鹤先一步按住门板 “锁是被人撬了?”温倾鹤的声音明显的担忧,目光落在那扭曲的锁芯上,眸色深了深。 黎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许是弟子不慎,引来了宵小。” 温倾鹤没再追问,只将手里的布包递给他:“这里有些伤药和干净的里衣,你先用着。”他顿了顿,又道,“入门弟子院虽不严,但也需谨慎。往后锁好门窗,若再遇此事,直接来寻我。” 黎宿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指腹,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低声道:“多谢圣子。” 温倾鹤看着他颈间隐约露出的项链,目光在那墨色链坠上停了一瞬,随即移开视线:“早些歇息,明日卯时需上早课。” “是。” 温倾鹤提着灯转身离去,白衣在月色里渐行渐远,衣袂扫过竹枝,带起细碎的声响。 黎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关上门,将布包放在桌上 拆开一看,里面除了伤药和叠得整齐的里衣,还有一把竟然还有一把新的铜锁。 他捏着那把冰凉的锁,又摸了摸颈间的项链,心底某处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这沧渊派的日子,或许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黎宿吹灭油灯,躺在榻上,耳听着窗外的风声,指尖始终没离开过颈间的链子。 这是家乡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也是他在这仙门之中,最后的铠甲。 而温倾鹤那不经意的关照,却像投入寒潭的石子,溅起了灿烂的水花。 哇塞哇塞,你们有遇见过我更新这么快的作者吗?这么勤快的作者不多见了![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初来乍到被人欺 第4章 圣子亲自开小班 黎宿将新铜锁扣在门环上,咔嗒一声锁好,指尖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 他转身回到榻边,将温倾鹤送来的里衣展开——素白的布料上绣着沧渊派的云纹,针脚细密,比他身上这件旧衣不知好了多少倍。 黎宿换下旧衣时,颈间的项链始终贴着肌肤,冰凉的链坠蹭过锁骨,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按着他的肩。 “忍一忍,二郎,”他仿佛又听见母亲临终前的声音,“活下去,才能报仇。” 窗外的竹影晃了晃,似有若无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又很快消失。黎宿攥紧项链,眸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黎宿知道刘潇多半没走远,白日里那番刁难,夜里这趟偷窃,分明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可黎宿现在不能动。 在沧渊派立足未稳,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怀疑。 他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像蛰伏的兽,静待时机。 第二日卯时,晨钟刚敲过第一响,黎宿已站在演武场的角落里。 弟子们三三两两地聚着,大多穿着统一的青灰色弟子服,唯有温倾鹤一袭白衣,立在高台上,晨光落他发间,像落了层碎雪。 “今日练基础剑法,”温倾鹤的声音清越,传遍整个演武场,“左手持剑,右手握诀,凝神静气。” 黎宿跟着比划,动作生涩却格外认真。 他没学过仙门剑法,只能死死盯着高台上的身影,将每一个起势、收势都刻在脑子里。 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握着木剑的掌心磨出了红痕,他却像毫无所觉,眼神亮得惊人。 “喂,动作错了。”一道嗤笑声从旁边传来,刘潇晃着手里的剑,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连握剑都不会,也好意思站在这里?” 黎宿的木剑歪了歪,他稳住手腕,没看刘潇,只低声道:“多谢提醒。” “提醒?”刘潇挑眉,往前逼近一步,“我看你是故意给圣子丢人。” “别忘了,你可是圣子亲自带回来的,别到时候连入门考核都过不了,让人笑掉大牙。” 周围已有弟子投来好奇的目光,黎宿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见温倾鹤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刘潇,出列。” 刘潇脸色一变,不情不愿地往前走了两步:“圣子。” “方才教的‘流云式’,你演示一遍。”温倾鹤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无波。 刘潇手忙脚乱地比划起来,剑招散乱,哪里有半分流云的飘逸。 温倾鹤淡淡道:“心不静,则剑不稳。去罚抄《沧渊心法》三十遍,午时前交到我书房。” “是……”刘潇涨红了脸,狠狠瞪了黎宿一眼,才气冲冲地退到一旁。 黎宿握着木剑的手紧了紧,抬头时正撞上温倾鹤的目光。 那人的视线在他泛红的掌心扫过,笑了笑,停留片刻,才移开视线,继续指导其他弟子。 晨课结束后,黎宿收拾木剑时,指尖触到掌心的灼痛,才发现磨破的地方渗了血。 他正要往回走,却被温倾鹤叫住:“黎宿。” 他转过身,见温倾鹤拿着个小瓷瓶走过来,递到他面前:“涂在手上。” 瓷瓶里是清凉的药膏,带着淡淡的药香。 黎宿接过时,指尖又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这次他没躲,只低声道:“多谢圣子。” 温倾鹤看着他手上的伤,忽然道:“晚上来我书房,我教你基础剑法。” 黎宿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的悟性不错,”温倾鹤避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山门,“但基础太差,光靠模仿不成。” 风拂过演武场的旗帜,哗啦啦地响。 黎宿捏着那瓶药膏,忽然觉得掌心的疼痛都轻了些。他低下头,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哑:“是,圣子。” 黎宿窝紧了药膏:“为什么……” 温倾鹤笑了笑:“因为你的姿势错了,很容易磨出血来。” 黎宿将药膏捏得更紧了:“不……不是……不是这个……你为什么给我腰膏,这么关心我?” 温倾鹤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因为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我理应负责到底,就算你不是我带回来的,我也会这样关心他人的。” “好,明白了,多谢圣子。”黎宿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闷,只是因为,他排斥仙族人而已。 午时的日头正烈,黎宿望着窗外被晒得蔫蔫的翠竹,忽然想起温倾鹤的话,心底竟莫名生出几分期待。 未时刚过,他便揣着那瓶药膏往书房去。温倾鹤的书房在藏经阁旁的竹林深处,一路走过去,只闻得到墨香混着竹露的清味。 “进来。”听到敲门声,屋内传来温倾鹤的声音。 黎宿推门而入,见温倾鹤正坐在案前翻看着卷宗,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白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案上摆着两把木剑,显然是早备好的 “过来。”温倾鹤抬眼,示意他到近前。 黎宿走过去,才发现对方手边放着个小巧的药箱。温倾鹤放下卷宗,取出干净的棉布,蘸了些清水,竟要亲自给他擦手。 “圣子,弟子自己来就好!”黎宿慌忙想缩手,却被对方轻轻按住。 “别动。”温倾鹤的指尖微凉,擦过他掌心的伤口时,动作格外轻,“药膏要涂在干净的地方才管用。” “别怕。”温倾鹤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浸了水的丝绸,顺着空气缠过来。 他抬手握住黎宿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细瘦的骨节,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棉布擦过掌心的破皮处,黎宿的呼吸陡然乱了半拍,指节蜷起时,不小心蹭到了温倾鹤的手背。 那人的皮肤微凉,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 “忍一忍。”温倾鹤低头,视线落在他泛红的伤口上,睫毛垂落的阴影恰好覆在黎宿的手背上。 温倾鹤取了药膏,指尖沾了些,极轻地涂上去——指腹碾过破皮处时,放慢了动作,带着点近乎缱绻的耐心。 黎宿能感觉到那温热的呼吸落在手背上,像羽毛轻轻搔过,痒意顺着手臂往上爬,直窜进心口。 他不敢抬头,只死死盯着温倾鹤的袖口,那素白的布料上绣着暗纹,随着动作轻轻晃,晃得他眼晕。 “好了。”温倾鹤收回手时,指尖不经意碰了一下他的小指。 黎宿像被蛰了似的猛地缩回手,掌心的药膏还带着余温,混着那人指尖的触感,烧得他整只手都在发烫。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飞快地瞥了眼温倾鹤,对方已转过身去取木剑,晨光落在他颈后的发梢,泛着层柔和的金边。 “昨日教的流云式,再做一遍。”上好药,温倾鹤拿起木剑递给她。 黎宿接过剑,深吸一口气,依着记忆比划起来。 才起势便被打断——温倾鹤的木剑轻轻敲在他的手腕上:“肘抬太高,泄了力。” 他走上前,从身后虚虚环住黎宿的肩,手把手调整他的姿势:“沉肩,坠肘,气沉丹田。”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黎宿的耳尖倏地红了。 他能闻到温倾鹤身上清冽的香气,像雪后松林的味道,干净得让人心慌。 颈间的项链忽然微微发烫,他下意识绷紧了脊背。 “放松。”温倾鹤的声音就在耳边,“剑法求的是意,不是力。” 黎宿强迫自己静下心,跟着他的引导挥剑。 木剑划破空气,带起轻微的风声,竟真的比白日里流畅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温倾鹤松开手,退开半步:“自己再来一次。” 这次黎宿没再出错,剑招虽仍生涩,却已有了几分流云的飘逸。 他收势时,额角沁出薄汗,抬眼便撞进温倾鹤的目光里——那双温柔的眸子里,似乎藏着点赞许。 “还不错。”温倾鹤拿起帕子递给他,“明日这个时辰,再来。” 黎宿接过帕子,指尖擦过汗湿的额角,心跳得有些快:“是,圣子。” 他转身离开时,听见温倾鹤又拿起了卷宗,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 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人坐在光影里,白衣胜雪,侧脸的线条清俊得像幅画。 颈间的项链还在微微发烫,黎宿摸了摸链坠,忽然觉得,这沧渊派的日子,或许也不全是荆棘。 只是他没瞧见,待他走后,温倾鹤放下笔,望着窗外竹林的方向,指尖轻轻敲了敲案上的卷宗,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黎宿走到门口时,指尖在门把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回头,轻轻带上门,将满室的墨香与竹影都关在了里面。 门合上的瞬间,温倾鹤方才还带着几分温和的目光,慢慢沉了下来。 他放下笔,指尖在案上那卷《基础剑法要诀》上轻轻点着,目光却越过书页,落在了窗外晃动的竹梢上。 方才握着黎宿手腕时,能感觉到那孩子身体的紧绷,像只受惊的小兽,却又藏着股不肯服输的韧劲。 掌心的伤虽浅,却磨得规整,显然是练剑时实打实拼出来的——这与他初见时那个缩在墙角、眼神戒备的乞丐,判若两人。 温倾鹤拿起案边那只黎宿落下的药瓶,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瓷面。 瓶身还残留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温度,像那孩子方才泛红的耳尖。 温倾鹤想起黎宿练剑时的样子,明明基础极差,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握着的不是木剑,而是能劈开前路的利刃。 这股劲头,倒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同样是憋着一口气,非要在沧渊派站稳脚跟不可。 只是……那孩子颈间的项链,总让他觉得有些异样。 赤色的菱形链坠看着不起眼,却隐隐透着股奇异的气息,像是被什么力量包裹着,看不真切。 风穿过竹林,带起一阵簌簌的轻响。 温倾鹤将药瓶放回原处,重新拿起笔,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罢了。温倾鹤想。不过是个刚入山门的弟子,身世坎坷些,性子烈些,倒也没什么不好。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透过窗棂落在案上,将他的影子拓在纸上,与那些密密麻麻的剑谱字迹重叠在一起。 他终于落笔,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清晰的声响,只是那字迹里,似乎比寻常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凝。 接下来的几日,黎宿每日卯时便去演武场,亥时才从温倾鹤的书房出来。 木剑握得越来越稳,掌心的茧子结了一层又一层,连带着身形都挺拔了许多,不再是初来时那副畏缩的模样。 刘潇被罚抄心法后收敛了些,却总在暗处盯着黎宿,眼神里的敌意像淬了毒的针。 黎宿只当没看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练剑上——他知道,只有尽快变强,才能离温倾鹤更近,离复仇的目标更近。 这日傍晚,黎宿刚走出书房,就被刘潇堵在了竹林里。 “你倒是会攀高枝。”刘潇抱着胳膊,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不过是个捡来的乞丐,真当自己能成圣子的亲传弟子了?” 黎宿握紧了手里的木剑,淡淡道:“让开。” “让开?”刘潇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我告诉你,沧渊派不是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能待的地方。识相点就自己滚,免得等会儿吃了苦头。”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跟班就挥着拳头冲了上来。黎宿侧身避开,木剑反手一挡,动作虽简单,却带着几分温倾鹤教的流云式的影子。 他没下狠手,只想着尽快脱身,可对方人多,纠缠间,他的衣袖被划破,胳膊上划开一道血口。 “还敢还手?”刘潇见状,亲自提着剑冲了过来。 黎宿眼神一凛,正想出招,却听见一声冷喝:“住手!” 温倾鹤不知何时出现在竹林入口,白衣在暮色里格外显眼。 刘潇等人吓得立刻停手,慌忙低下头:“圣子。温倾鹤的目光落在黎宿流血的胳膊上,眸色沉了沉:“谁先动的手?” 没人敢应声。黎宿攥紧木剑,正想说“是弟子不小心”,却被温倾鹤打断:“刘潇,你可知门派规矩?” 刘潇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弟子知错!” “寻衅滋事,欺压同门,”温倾鹤的声音没有起伏,“去领二十棍,禁足思过一个月。” “圣子饶命!”刘潇吓得浑身发抖,却被温倾鹤冷冷一瞥,再不敢多言,被跟班扶着灰溜溜地走了。 竹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倾鹤走上前,拉起黎宿的胳膊查看伤口,指尖触到那道血口时,黎宿瑟缩了一下。 “跟我来。”温倾鹤没多说,转身往书房走。 黎宿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人白衣下摆扫过青石板,心里忽然有些发堵。 他本不想麻烦温倾鹤,可方才那人维护自己的模样,却让他想起了很久前,母亲也是这样挡在他身前。 书房里,温倾鹤重新打开药箱,取了伤药和绷带。 这次他没再亲自动手,只把东西递过去:“自己处理。” 黎宿接过,低头缠绷带时,动作有些笨拙。温倾鹤看着他歪歪扭扭的结,终是忍不住伸手,指尖穿过他的指缝,将绷带系成整齐的蝴蝶结。 “谢……圣子。”黎宿的声音有些发哑。 温倾鹤没应声,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灯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的清冷,黎宿忽然发现,这人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像能遮住所有情绪。 “明日不必来了。”温倾鹤忽然道。 黎宿的心猛地一沉:“是弟子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温倾鹤看着他,“入门考核在即,你需得准备考核内容。剑法我已教得差不多,剩下的,要靠你自己悟。” 他顿了顿,又道:“考核过了,才有资格留在沧渊派。” 黎宿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抬头时,眼里的失落被坚定取代:“弟子一定会过。” 温倾鹤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抬手,极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像安抚一只倔强的小兽:“我知道。” 那一刻,黎宿觉得颈间的项链似乎又烫了一下,只是这次,那暖意顺着皮肤蔓延开,竟让他想起了春日融雪的温度。 今天好累,还想着一天发五章呢……[裂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圣子亲自开小班 第5章 沧渊派入门考核 考核前两日,黎宿盘膝坐在榻上,屏气凝神运转心法,可丹田内的灵力总像被什么东西绊着,流转得滞涩不畅。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眉头紧锁——以他现在的修为,别说通过考核留在仙门,怕是连靠近温倾鹤、寻找复仇契机的资格都没有。 必须再快些,再强些,强到能让仙门无法忽视,强到能在温倾鹤眼皮底下布下棋局。 正急着,颈间的项链忽然泛起温热。 那暖意顺着血脉游走,像一道无形的引线,牵引着他起身向外走。 黎宿没有抗拒,任由那股力量带着自己穿过寂静的回廊,来到藏书阁最深处的角落。 这里积满灰尘,显然久无人至,项链却在此刻烫得惊人。 他伸手翻找着项链要给他的东西,黎宿看见了最不起眼的一卷深蓝色封皮的古卷,封面上写着“聚灵术补注”。 展开古卷,里面记载的并非沧渊派正统心法,而是一种更为霸道的灵力凝聚之法,虽耗损心神,却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修为。 字里行间还标注着几处避开仙门心法反噬的诀窍。 黎宿瞳孔微缩,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颈间的项链传来淡淡的暖意,仿佛在催促他记下这一切。 他迅速将古卷内容烙印在脑海里,合卷时,掌心已沁出薄汗。 项链的温度慢慢退去,他望着暗门外的夜色,眼里翻涌着势在必得的光。 后日的考核只是第一步,黎宿要借着这聚灵术尽快提升修为,一步步爬上仙门的阶梯,直到足够高的地方。 高到能看清所有仇人的软肋,高到能让黎氏一族的血海深仇,终有一日得报。 考核前一日,黎宿揣着记熟的聚灵术心法,躲在住处后的竹林里尝试运转。 按照古卷所说,他凝神屏息,引导丹田内的灵力顺着一条偏门经脉游走。 那感觉如同在狭窄的石缝里强行挤过一股水流,经脉传来阵阵刺痛。 正咬牙坚持,颈间的项链忽然热了起来,暖意精准地包裹住那处最痛的节点,像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按揉。 灵力的阻滞感竟奇迹般地缓解了些,顺着那股暖意顺畅流转,最后汇入丹田时,他清晰地感觉到灵力比往日浑厚了几分。 他睁开眼,掌心渗出冷汗,却难掩眼底的欣喜。 这聚灵术果然霸道,短短一个时辰的修炼,抵得上往日三日之功。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隐隐的心悸——方才运转灵力时,血脉里的魔气似乎被惊动了,与那股强行催谷出的灵力相互冲撞。 若不是项链及时压制,恐怕早已走火入魔。 项链的温度渐渐平复,黎宿抬手摸了摸颈间,冰凉的金属链下,那点余温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 他不能贪多,得在魔气反噬前找到平衡。 天色微亮时,他再次来到演武场,挥剑的力道明显沉了许多。 流云式的剑招里,除了温倾鹤教的柔和,还多了几分聚灵术催发的凌厉。 木剑划破晨雾,带起的风里,连他自己都能闻到一丝潜藏的、属于魔族的腥气。 “练得不错。” 身后忽然传来温倾鹤的声音,黎宿心头一跳,慌忙收剑转身。 却见那人不知何时立在竹影里,白衣中带着一点碧色,沾着些晨露,倒像是将竹叶的青嫩揉进了衣料里。 “圣子。”他低头行礼,掌心的汗濡湿了剑柄。 温倾鹤的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腕上,又扫过他泛红的眼角——那是灵力强行运转后的痕迹。 “考核重在根基,不必急于求成。”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我教你的心法,你若能吃透三成,便足够了。” 黎宿猛地抬头,撞进对方沉静而又不失温柔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怀疑,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喉间发紧,半晌才低声应道:“是,弟子记下了。” 温倾鹤没再多说,转身离去时,衣摆扫过竹叶,带起一阵轻响。 黎宿望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木剑。 还有一日。 他要的从来不是“足够”,而是“必须”。 必须通过考核,必须留在这人身边,必须……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颈间的项链又泛起微热,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黎宿刚收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练得再花哨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偷学了几招皮毛,真当能跨过龙门成凤凰了?” 刘潇不知何时带着两个跟班站在演武场入口,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射向黎宿。 “明日考核,我倒要看看,你这捡来的野种,能不能接住我三招。” 黎宿转过身,木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尖稳稳指向地面。 他不想在考核前惹事,可对方的挑衅像针一样扎在心上,尤其是那句“野种”,让他想起魔界被屠戮的族人,眼底瞬间漫上一层冷意。 “圣子说,考核重在根基。” 黎宿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股刚硬。 “刘师兄与其在这儿说嘴,不如回去多练几遍心法,免得明日在考场上出丑。” “你找死!”刘潇被戳到痛处,脸色涨红,猛地拔剑出鞘,“今日我就替圣子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剑光带着凌厉的风刺过来,黎宿侧身避开,同时手腕翻转,木剑格开对方的剑身。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刘潇竟被震得后退半步,他又惊又怒:“你这几日竟偷偷精进了修为?” 刘潇平复心情,勾起嘴角,笑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你背着大家偷偷修行,好不公平,不如你将功法给我们,小爷放你一马!” 黎宿冷眼望向他:“放你的狗屁,自己没本事,就想怪别人,孬种!” “你……你说什么,小爷可是在和你讲道理呢,你道义何在啊?别不识好歹啊。” 黎宿冷笑:“一块儿垫脚石,跟我谈什么道义何在?” “好啊,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要的,待会儿输了别哭着找娘亲!” 刘潇挑衅的说着 “某些人是被捡回来的,不会连娘亲都没有吧,哈哈哈哈哈!” 黎宿没答话,只握紧木剑,眼中的杀意藏不住。 聚灵术催发的灵力在体内流转,虽带着几分涩意,却足够支撑他应对眼前的局面。 他不想伤人,只求自保,可是,谁让刘潇好死不死掉提道了黎宿他死去的娘。 剑招守得滴水不漏,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地卸去对方的力道,反倒让刘潇的攻击屡屡落空,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只会躲吗?!”刘潇怒吼着挺剑直刺,招式狠戾,竟是要下死手。 黎宿眼神一凛,正要变招,却见一道白影带着碧色流光从竹影中掠出。 只听“啪”的一声,温倾鹤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中间,指尖正点在刘潇的剑脊上。 刘潇的剑顿时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插在远处的地上。 他惊愕抬头,对上温倾鹤冰冷的目光,吓得腿一软:“圣、圣子……” “考核在即,私斗不休,眼里还有没有门规?”温倾鹤的声音比晨露更冷,“看来上次的二十棍,你还没受够。” 刘潇脸色惨白,慌忙跪下:“弟子知错!求圣子再给一次机会!” 温倾鹤没看他,目光落在黎宿紧握木剑的手上,那手腕还在微微发颤,显然是强行运转灵力后的后遗症。 他眸色沉了沉,对刘潇道:“禁足到考核结束,再抄一百遍门规。若再犯,直接逐出山门。” 刘潇连滚带爬地应了,带着跟班狼狈离去。演武场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黎宿和温倾鹤两人,晨雾在他们脚边缓缓流动。 “灵力虚浮,强行催谷的痕迹太重。”温倾鹤先开了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聚灵术虽快,却如无源之水,你若执迷不悟,迟早反噬自身。” 黎宿心头一震,猛地抬头——他竟看出来了? 温倾鹤却没再追问,只道:“回去调息,明日考核,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今日的意气用事,连剑都握不稳。” 说完,他转身离去,白衣上的碧色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像一片被风吹动的竹叶。 黎宿望着他的背影,握紧的木剑缓缓松开,掌心的汗混着刚才用力过度的红痕,刺得他有些发疼。 他低头看了看颈间的项链,那点微热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只剩下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 明日,就是考核了。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赢。 考核当日,天还未亮透,演武场已聚满了人。 各峰弟子穿着统一的青色校服,簇拥在观礼台两侧,低声议论里混着剑穗摩擦的轻响。 黎宿站在待考弟子的队列里,指尖反复摩挲着木剑的纹路,掌心的茧子被磨得发疼。 颈间的项链贴着皮肤,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像是在提醒他昨夜温倾鹤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关于“反噬”的担忧压下去——此刻他不能想退路,只能往前冲。 观礼台上,温倾鹤坐在掌门身侧,白衣中那点碧色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他的目光扫过场中时,与黎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没有停留,却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心尖,让黎宿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半分。 “考核开始!”掌门的声音落下,第一轮心法默写的卷宗被分发下来。 黎宿接过笔,笔尖触到宣纸的刹那,聚灵术运转的灵力竟有些浮躁,他连忙收神,强迫自己沉浸在清心诀的字句里。 写至中段,忽然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背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握着笔的手稳了稳,字迹反倒比平日更显沉稳。 交卷时,负责监考的长老翻看他的卷宗,眉头微蹙又松开,终是没说什么。 第二轮剑法对练,黎宿抽到的对手正是刘潇。 刘潇显然憋着气,甫一交手便剑招狠戾,招招往他破绽处钻。 黎宿不慌不忙,将温倾鹤教的流云式与聚灵术催发的灵力糅合在一起,剑势时而如溪水绕石,时而如惊鸿掠影。 三招过后,他瞅准刘潇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手腕轻转,木剑贴着对方的剑脊滑上,只听“当啷”一声,刘潇的剑脱手飞出,插在丈外的土里。 场边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气声。 刘潇脸色铁青,死死瞪着黎宿,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黎宿收剑而立,没有看他,只抬头望向观礼台。温倾鹤正垂眸喝茶,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柔和得像一幅水墨画,可黎宿分明看见,他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最后一轮幻境试炼是最难的关。 许多弟子都是败在这里。 黎宿踏入试炼台的瞬间,周遭景象骤变——血色的魔界荒原在眼前铺开,父母倒在血泊里,仙族的狞笑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得他耳膜生疼。 “杀了他们!为族人报仇!”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带着蛊惑的力量。 幻境里的温倾鹤白衣染血,长剑直指他的眉心,眼底是他最恐惧的厌恶与杀意。 “不……”黎宿喉间发紧,握剑的手却猛地收紧。 颈间的项链突然发烫,暖意顺着血脉漫遍全身,像温倾鹤方才落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 他想起那人说“考核重在根基”,想起竹林里为他系绷带的指尖,想起白衣上那抹沉静的碧色。 “你不是他。”黎宿低喝一声,木剑划破空气,硬生生劈开眼前的幻境。 血色寸寸碎裂,温倾鹤的幻影在剑风里消散,露出观礼台上那人温和的真容。 试炼台发出嗡鸣,一道白光落在他肩头。 掌门的声音传来:“黎宿,三试皆过,可入沧渊成为外门弟子。” 黎宿站在台中央,望着观礼台上那抹白中带碧的身影,忽然觉得颈间的项链烫得厉害。 那暖意顺着皮肤蔓延,竟让他想起了春日里,第一滴落在青竹上的晨露。 温倾鹤注意到黎宿的目光,便看向他,温柔的笑了笑,给他比了个口型:“你很棒,过几日入内门的考核,也要加油啊。” 黎宿回给了温倾鹤一个笑容。 知道作者我啊,是几点更新的吗? 三点!没有人看那不就尴尬了!(*^^*) 作者我昨天码了3000字左右,今天写的时候,发现还有好多地方需要修改,所以修改成4000多字了(o^^o)[奶茶][奶茶][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沧渊派入门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