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活下来,只有我死?》 第1章 强制死亡 江永逢死了。 他默默无闻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间,浑身冰凉,眼睛紧闭着。书桌上,书本摊开,而画笔被放在一旁,笔盖子都没盖上。床边上的椅子还松松垮垮的搭着他的外套,抬头看去,墙上挂着一张图片,画面中是一位笑得很高兴的少年,但此刻,他就这么冰冷的倒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玻璃上,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两个身影走了进来。他们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永逢,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一种浓郁的悲伤情绪将他们包围。一位女人缓缓走到床边,失去力气瘫在椅子上,随后她紧紧握住江永逢的手,可悲的是,那手早已没有了温度。 “小安……”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忧伤,“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她的泪水就夺眶而出。而另一个男人,则是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着,强忍着自己难受的情绪不宣泄。 “小安很乖,我相信他。”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无助。“所有人都会死……可现在我该怎么办,我的儿子没了啊。”她泣不成声,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安也不希望这样的,人总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她靠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凶了。过了许久,她慢慢平静下来。 “我当时是真的不相信啊……” 他轻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我知道,那梦太过离奇,任谁都难以相信。可小安他信了,他愿意为了拯救世界牺牲自己。”她抬起泪眼,喃喃道:“那个梦,说世界毁灭,唯有小安能拯救,要他一天内做出选择……那么短的时间,他该多无助啊。” 男人说道:“小安从小就善良,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世界毁灭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是啊,他一定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受苦。”她颤颤巍巍站起身,看着自己已经停止心跳的儿子,禁不住得眼泪纵横…… 江永逢还活着的那天。 他刷着手机,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了,一看不好要熬穿了终于是睡觉了。挣扎了好久终于进入了梦境中,在梦里出现了特别诡异的黑色生物,黑色生物蠕动着让人不自觉地感觉很恶心。梦境又一转,江永逢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只不过在这个城市里,他看到了人们在恐惧中躲避,挣扎。整个城市沦为废墟,树木倒塌,如同电影的灾难片。江永逢在梦中走得很快,他走过的地方无不充斥着绝望。 他自己也很绝望了。 为什么不给我做个美梦而是给我做个噩梦,是因为最近过得太顺了吗。 突然,低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只有你能拯救这个世界。” “蛤?什么我?为什么是我?我拯救世界?这啥离谱的梦啊世界末日这种电影我看多了,要找也找那种聪明天资聪慧的,找我一个期末考试数学考二十四分的??”江永逢四处观望但是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只能大声对着黑暗喊。 那个声音并没有回应。 “喂!”江永逢喊,“那你说我该怎么拯救世界你会给我魔法吗?” “我要你死。”那个声音悠悠的说。 “什么?!!!”江永逢一惊。 “只有你死了,你才能拯救世界。”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似的。 “好好好我死我死,现在呢赶紧给我切换成美好的美梦,我才不想做这种恐怖的梦呢一定是我睡太晚了出幻觉了,明天一定睡早一点。”江永逢妥协。 “你的死是指你现实中死亡。”声音传来。 “哇塞现实中死亡去拯救世界吗有意思,那我简直就是圣母了,牺牲自己拯救别人的戏码只有主角才会做,你去找别人吧我真不感兴趣。”江永逢环顾四周,都是些破损的砖块,他随便挑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砖块坐下。 虽然这个梦诡异,人们尖叫奔跑,毕竟梦还是梦不能对他有任何一点实质性损伤。 江永逢边笑边继续说:“除非你给我好处那我会考虑一下。” “……” 沉默了好一阵子。 “唉唉唉”江永逢急了,“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声音又传出来了。 “别说一天了我一醒来就忘记了。”江永逢扶额道。 昔日早上。 晨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开课本,试图集中精力听讲。然而,昨夜那个诡异的梦境却如影随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真是奇了怪了。”江永逢挠着头嘀咕着。 “江永逢你在叽里呱啦讲什么呢给我好好听课!”数学老师的怒吼声不禁让他一下挺直了身子。 “明年你们就要高考了,上课认真听讲什么的我都不需要再重复了吧。” 江永逢眯了眯眼,早已经把老师的话屏蔽出去了。他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领口,皱了皱眉。 早上他同往常一样边走边吃早饭,结果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刚准备送进嘴里的豆浆就这么撒在了衣服的领口。 “不是你…”江永逢刚想骂几句,那个撞自己的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跑开了。 “不是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江永逢欲哭无泪。 中午下课的铃声铃响起,江永逢饥肠辘辘地冲向食堂。食堂大排长龙是正常的,学校食堂饭菜难吃也是正常的,江永逢选了一个相对有食欲一点饭菜的窗口进行排队,但是,等排到江永逢的时候,那道菜刚好打完了, “???”江永逢脸一下就黑了。 “江永逢你今天水逆啊。”一个好兄弟看不下去了。 天黑了,江永逢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校门。回到家,江永逢瘫倒在沙发上。妈妈关切地询问他怎么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累了。吃过晚饭,他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甚至没有刷手机,床好像有魔力似的拉住他,让他产生疲惫感,江永逢没过一会就闭上了眼。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那个熟悉的梦境再次袭来,鬼影,分崩离析,耳边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 “我受够了怎么能这样!”江永逢命苦的呐喊,睁眼看到了自家漆黑的天花板。 有没有种可能是巧合呢,正巧今天就这么倒霉,而且这一天也都快过完了。 他又闭上眼。 声音传来:你考虑好了吗。 他睁眼。 声音又传来:你考虑好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我怎么睁眼还能听到声音我是出幻觉了吗一定是我疲劳过度……”江永逢无助地用被子盖住头瑟缩着。 过了好一阵,他冷静下来。 “我真的要死吗。”江永逢把头蒙在被子里所以声音闷闷的。 “你可以选择不死,但是世界要毁灭。”声音仿佛从黑暗的地方笼过来。 “世界毁灭是怎么个毁灭法,丧尸吗世界末日?”江永逢问道。 “……”声音没有回答他。 “你真的不会给我一点好处吗,你能给我说不定我还真能考虑一下,反正上学那么枯燥乏味我可不想按照流程高考毕业大学工作结婚,哦以我这样的还找不到工作结婚就更别说了。”江永逢自言自语。 “等等。”江永逢突然顿住了。 “我死了,是指我从这世界消失了,灰飞烟灭,还是说我的鬼魂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江永逢问道。 “你死后是有鬼魂的。”声音答道。 “那我可不可以复活鬼魂回归本身?”江永逢从被子里探出头。 “大概率……”声音答。 “哇塞!”江永逢感叹。 “不可以。”声音冰冷。 “额啊。”江永逢皱了皱眉。 “世界末日什么时候。”江永逢问,一瞬间他觉得这样的对话蛮有意思的,给他枯燥无味的生活又多了点光彩。 “明天。” “什么!?大家都会死吗?”江永逢惊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家都会死,然后片刻间寸草不生,一切归沉寂,就像你梦里一样。”声音毫无感情陈述着。 “呜呜呜呜呜我还不想死我才十七岁呢……”江永逢悲伤起来。 “……” “你决定好了吗?”声音传来。 “早死晚死都得死我死路一条凭什么我相信你。”江永逢一脸绝望。 “我……”江永逢低着头。 但是,管他是不是真的假的,变成鬼魂这种经历不是很有意思吗。而且大概率不可以复活不就是小概率可以复活。 江永逢思索了一阵子。 “行。” 江永逢身体抖了一下,他能清晰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发生抽离。 我死了吧。 我死了吗我死了我死了…… 睁眼。 “我这是变成鬼魂了吗?”江永逢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衣服也穿的是原先白色短袖家居服。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斯,有感觉。 抬头,一座宫殿赫然立在自己的眼前。 整座宫殿以一种特别精致震撼的环形结构向外延展,宏伟的好像艺术品似的。江永逢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自觉就往里面走去。 穿过走廊来到宫殿中央,中心是一座璀璨核心圆环,好像太阳一般。虽然四周光线很暗,但是中心光芒万丈,对比强烈,显得格外刺眼。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有人吗?”江永逢被光照得晃了眼,问道。 然而四周空荡并没有人回应。 “有人吗?”江永逢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或者……有鬼吗?”江永逢声音慢慢弱了下来。 一片寂静。 突然,从侧面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江永逢愣了一下,侧面刚好被一面墙挡住了江永逢看不到什么。他小心翼翼慢慢移到墙旁边,定睛一看。 几个年纪特别小的小孩在拉扯一个,一个男人? 那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就是男人传出来的。而那些小孩,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但是极其诡异。 仔细看孩童们的头发如同枯草一般毛躁,往下看他们的眼珠大得反常,漆黑深邃的瞳孔透着诡异的暗红,直勾勾盯着男人,没有半点孩童该有的灵动。 孩子们穿着深黑色的衣服,布料灰扑扑的,不知多久没洗,露出了宽大的领口。 更令江永逢毛骨悚然的是,孩子的嘴角裂到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明明在笑,却没有丝毫笑意。嘴角僵硬地扯出扭曲的弧度,仿佛脸上的肌肉早已坏死。 小孩子们拉着男人的动静很大,每走一步都发出刺耳的啪嗒声。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是藏起来吧好恐怖哇啊啊啊……”江永逢吓得缓缓视线移开,躲在墙后面,又感觉躲得位置太容易被发现了,往黑暗中又缩了缩。 江永逢慢慢蹲下,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双手环住头。 蝉鸣声中,阳光穿过,为树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此时,江永逢已经站在空地中央,小小的胸膛挺得笔直,双手拢在嘴边,扯开嗓子喊道:“念恩!小穗穗!……该上山摘野莓了!”那清脆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在宁静的村庄里荡漾开来。 不一会儿,几颗小脑袋从各个地方探出来,好奇又兴奋。紧接着,孩子们奔跑出来,他们穿着颜色各异的衣裳,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在村庄的上空回荡。 村口的溪水潺潺流淌,水面波光粼粼,阳光洒在上面。小溪清澈见底,上面倒映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身影。 本应该就这么安闲自在的。 直到,蝉鸣打破宁静。 那个夏日午后的阳光格外炽热而刺眼,江永逢带着邻居家的一个的小朋友一起跑到村外玩耍。村外的世界对于孩子们来说,是禁忌,但也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等江永逢意识到该回家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身边的小朋友不见了。他慌了神,沿着走过的路疯狂寻找,大声呼喊着小伙伴的名字。回应他的却只有空旷田野里自己的回音。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恐惧和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天色渐渐暗下来,江永逢怀着绝望回到村子,颤抖着向大人们说出了这件事。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小朋友的父母哭得撕心裂肺,人人都指责江永逢的粗心大意。“你怎么能把人家孩子带丢了!”“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谩骂声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小小的江永逢的心。 他害怕的躲在角落,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滚落。 大人们急忙报了警,警察迅速展开搜寻,村里的人们也加入寻找的队伍。那一夜,整个村子灯火通明,人们打着手电筒,在田野、河边、树林里四处寻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江永逢也跟在后面,他不敢停下脚步,他害怕小伙伴真的出事了。 好在,第二天清晨,小朋友在离村子较远的一处草丛里被找到了,他又累又饿,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江永逢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从那以后,邻居们看江永逢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村里的小孩子们也渐渐开始疏远他,更有甚者还常常聚在一起对他指指点点,大声骂着“就是他的错,差点把小孩子弄丢”“他是个坏孩子”,每一句耻笑都像一块块尖锐的石头,狠狠地砸在江永逢幼小的心灵上。 那些日子,江永逢变得沉默寡言。 他搬家了。 江永逢低着头,把手埋在臂弯里迟迟不敢抬头。男人的叫喊声越来越大,似乎越来越朝着江永逢所在的位置靠近。 完了,那群小孩不会是要朝我过来了吧。 第2章 初遇 江永逢蜷缩在角落。 突然,一股拉力将蹲着的江永逢拽到了右边。江永逢将头猛地一抬,重心不稳往右边倒。这一倒竟是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似乎还是个男人。江永逢还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就被扶了起来,那个人轻轻拉起自己的手腕,随即往一条小道里跑去! “等等……”江永逢边被拉着边想说点什么。 “别出声。”前面的背影传来冷冷的声音。 “……”江永逢识趣的闭了嘴。 跑步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发出明显的声响。拽着自己手腕的人似乎很有力气,两个人靠的很近,江永逢还能闻到那个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跑了一段路,四周依旧黑暗。 突然。 男人猛地将他抵在冰凉的石壁上,石壁的纹路搁得江永逢后背生疼。江永逢想挣脱,却发现男人另一只手已按住自己腰间。 江永逢这才看清那个人的长相,男人的脸棱角分明,几缕碎发垂落,束发带头冠。他眼尾微挑,但是眼神深邃,压迫感十足,仿佛能将人灵魂都看穿。 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下,有着薄唇却看不见一点笑意,透着十足的疏离感,肤色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冷冽。 他身着黑色外衣,外衣上面有明显的金色花纹,质感极好。而里衣则是深红色,还有垂在腰间的飘带。 “你是……”江永逢忍不住开口了。 “江永逢。”男人盯着他的脸。 “什么你是江永逢?你跟我同名同姓?”江永逢感叹,“那我们真是有缘分呐!” “……” “我开玩笑的。”江永逢笑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的救命恩人?” “宁辞。”男人松开了压着江永逢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救命恩人?” “是呀你刚刚不是救了我嘛?你如果再晚一点我说不定就要被那群邪恶小孩抓住了!”江永逢眨眨眼睛,他眼睛挺大的,又是双眼皮,显得特别天真。 江永逢想到了那个被小孩们拖拽的男人,斯,想想都后怕。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不是救命恩人。”宁辞缓缓撇过头。 “哎呀。”江永逢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一看竟是几只黑乎乎的恶鬼,眼睛泛着红光,“你你你你你后面……” 宁辞转过身,从腰间拔出长剑。 那剑身上有着漆红的纹路,利刃快速划过鬼魂! 而恶鬼不向着宁辞,反而是朝着两手空空,一拍就倒的自己咆哮而来! 一瞬间,宁辞一跃而起,黑剑在长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他的每一剑都挥的又快又准,鬼影瞬间灰飞烟灭。 宁辞收好剑。 江永逢早已不见。 宁辞微微皱眉,走到一处小角落,里面钻着瑟瑟发抖的江永逢。 “结束了。”宁辞站在他背后开口。 “结束啦?”江永逢回过身抬头,挤出一个笑容,“哎呀你又救了我一次。” 嗯?一把剑递了过来。 “自保。”宁辞将剑递到了江永逢面前。 “谢谢你啊。”江永逢接过剑,“这不是你的剑吗。” “……”宁辞。 “我收下了,不过我也不会用啊。”江永逢握着剑,尝试拔出来,又把剑插进去,又拔出来,又插进去。 宁辞眉心一跳。 “哇塞这个质感是真的哎,真刀实剑。”江永逢的眼睛里只有对剑的欣赏。 “这里还是不安全。”宁辞环顾四周。 转过第三个回廊时,江永逢脚不小心被突出来的砖块绊了下脚,“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喃喃说道。 当宁辞终于停下脚步时,江永逢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空间,门缝里漏出的幽绿的光。“待在这里别动。”宁辞松开手的瞬间,江永逢的手腕已经勒出了痕迹。 就算是杀完鬼之后,江永逢还是被宁辞牵着手腕走,当时被砖块绊到的时候,是自己被拉着所以才没有摔倒的。 “这么黑不牵着说不定真在哪个拐角就跟丢了。”江永逢搓搓自己的手腕叹口气。 黑暗中,他听见男人的脚步声渐远,自己却突然被触感缠住脚踝——低头望去,不知何时,地面爬满了银白色的藤蔓,正顺着小腿缓缓向上缠绕。 “救命啊啊啊啊。”江永逢想挣扎但是挣扎不开,用手去够腰间的剑,但是被藤蔓缠住又够不到,“宁辞救命啊!” 无人回应。 我名为江永逢。17岁平平无奇高中生。 有一天乃做噩梦。拯救世界死一人。 实在是悲苦悲苦。于是辗转反侧成鬼魂。 好不容易遇英雄。结果转被困藤蔓其中。 江永逢无聊自言自语道,已经半个时辰了手脚还被绑着,动弹不得。环顾四周,这是一个较为封闭的地方,但是不像其他地方阴森。 又过了半个时辰。 江永逢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你还真能睡啊。”声音传到耳边。 江永逢睁眼,那是一位少年,穿着淡绿色的长衣,面容清秀,头发稍稍有点棕色,至于年纪的话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大。 “呦醒来了,怎么样这一觉睡得舒服不舒服呀?”少年笑道。 “还挺舒服的,如果藤蔓不拽住我,让我到旁边的大石头那里躺一下,我可能会睡的更舒服些。”江永逢没脸没皮露出笑容。 “藤蔓拽着你?我的藤蔓从来捆不住鬼魂,你觉得被拽住了,那是你的心理作用。”少年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什么?!”江永逢惊讶,我明明被扯了这么久,心理作用吗。他又挣扎了几下,自己是鬼魂不会被扯住的。唉,他还真的挣脱下来了。 江永逢被自己无语到了。 “我叫林肆。”那位绿衣少年翻了个白眼,“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蠢的鬼魂。” 江永逢很想骂人,按照以前在学校里,怼天怼地怼教导主任。但是看现在情况很复杂,又深深的憋回了肚子里,“我叫江永逢,林肆小兄弟我现在是在哪里呀?” “别叫我小兄弟!”林肆怒骂道。 “好好好林肆老兄弟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呀?”江永逢妥协。 “你找死是不是?!”林肆顿时操控几条银白色藤蔓向江永逢扑过来。 “唉唉唉君子动口不动手呀!!”江永逢扭头赶紧逃窜,几根藤蔓撞碎了江永逢身边的瓦罐,最终还是没有劈到江永逢身上。 林肆捏了捏太阳穴:“真不知道你这种鬼是怎么……” “我们现在是在幽叶阁里面。这是我的地盘。”林肆说,“你见到这整一个宫殿单名一个字叫做念,这个宫殿层层环绕,最中心的那个大圆盘所在的地方是最亮堂的。这个宫殿有好多阁楼弯道,里面有很多鬼魂。” “鬼魂?”江永逢想到了不久前追杀他然后被宁辞砍死的几只鬼。 “是的,在这个世界分为两种,第一是执行者,第二是鬼。执行者和鬼其实是没有能力强大之分的。我们先说鬼吧,鬼有强有弱,追着别人打的那种鬼都是没有什么意识的,类似于傀儡。像你这种有意识的鬼,算是正常的鬼。而比较厉害的鬼是有宫殿的。”林肆说。 “宫殿?”江永逢问道。 “对,这个宫殿就是无妄大人的。我是他的执行者之一。”林肆说。 “执行者也分厉害与不厉害,最厉害的执行者,好像也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厉害的执行者是可以管理鬼的,厉害的鬼是可以管理执行者的,两者之间互相管理,所以说没有强弱之分。”林肆说。 “那执行者和鬼之间就不会起什么利益冲突吗?互相管理,应该会争一个高下才对。”江永逢疑惑挠了挠头。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自从那个人来过之后,改变了所有的规则,必须要求平等。执行者和鬼都是在那个很厉害的人下面所管辖的,没有人敢冒犯他。”林肆的语气也变得毕恭毕敬起来。 “哇那真是个大人物了。”江永逢感叹道,这个世界可真复杂,对于自己来说只要保命不被低级的鬼杀掉就万幸大吉了。 “好了,说回来。你现在是在宫殿里面,还是在无妄大人的宫殿里面。在这个世界里不只有宫殿,有山有水,有好多不同执行者和鬼的领域,也有闲适安宁的地方。我看你是全都忘记了,跟你讲这些你一脸懵懂。”林肆吐槽道,“我跟你讲,正常的有意识的鬼,都知道这个呀,感觉你好像失忆了似的。” “我是从别的地方来这里的。”江永逢嘟着嘴说。 “别的世界?这里鬼生鬼,执行者生执行者,哪有别的世界?我看你脑子是坏了吧?”林肆皱了皱眉。 “林肆,你现在几岁了?”江永逢抬起头问。 “你问我年纪干嘛?我今年19。”林肆觉得莫名其妙。 “那,成年多少岁啊?”江永逢又问。 “你脑子有没有问题?18岁成年啊。”林肆回答,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 “那看来,年龄观好像跟我们那边差不多……”江永逢揣摩着想道。 “我说给你两种选择,”林肆严肃起来,“这种地方本应该不是你该来的,你该往哪来的就往哪里去,不过你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记忆的话,我就把你送到暮云乡去。” “那是什么地方?”江永逢问。 “让你轻松过一辈子的地方。”林肆眯了眯眼睛,“这可是很多鬼想去都去不起的地方。” “去不起?可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啊我也去不起。”江永逢说。 “既然能把你送过去,钱的事情估计已经有人帮你搞好了,还有第二种,其实我不建议你选这条,选这条的话你必死无疑。”林肆扶额,“你要去把他杀死。” “杀死……谁?”江永逢问。 “就是你刚刚说的大人物,压着所有执行者和鬼一头的人物。”林肆说。 “为什么要把它给杀了?他不压一头的话,执行者和鬼不就没有秩序了?就像老师和学生,如果老师没有的话,学生也很难维持秩序啊。”江永逢说。 “反正就是这样,你选第一条我就把你送走,你选第二条我就把你留下。”林肆说。 江永逢想:“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拯救世界的呀。我死了,照理来说我变成了鬼魂,我不是已经拯救了人间的世界了吗,所以这两条路是什么意思?一条让我在这边一直过下去,没有性命之忧,而另一条是让我杀死那个压倒性的大人物?正常人都会选择第一条吧!可是……我不想一直在这个世界待着呀。这个世界非亲非友,我想回到人间,我想回去,杀死他说不定是我回到人间的机会……但是也不能这么想啊这好歹也是一条命,而且这都说不定,所以我现在想要的,只想回到人间。” 见江永逢思索着半天不动,林肆走开了,来的时候拿了碗水递给他,“诺。” “哇塞谢谢你啊。”江永逢接过水毫无防备的喝了下去。 “……你就不怕我在水里下毒吗?”林肆问。 “我相信你。”江永逢擦了擦滴在嘴边的水渍,“我想好啦。” “所以是什么。”林肆问。 “我要去暮云乡。”江永逢说道。 “……”林肆听着他的回答,不惊喜也不意外,“好的。” “再过一会你跟我一起出殿。”林肆说道。 “好。”江永逢说,手却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剑。 一段时间过后。 “走吧,我看你也没什么要带的东西。”林肆说,“哎呀我也好久没有出殿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江永逢问道。 “14岁。”林肆说,看神情好像在回忆什么。 “好了要抓紧了!”林肆操控着藤蔓,带着江永逢,穿过幽叶阁,径直向宫殿中心飞去! 又回到了宫殿中心,穿过三道白色的玉莲道,整座宫殿群浮现在眼前。 “从宫殿的中心天口上去,我们就能出去了”林肆说。 宫殿中心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蜷缩着,用粗布制成的衣服沾满了血。 突然!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仿佛听到了一阵阵嬉笑声。七八个的鬼化一般的孩童慢慢悠悠走过来,仔细看,有的脖颈处还留着可怕的勒痕。 “你看看我呀!”一个孩童笑了,却面目狰狞。 其他孩童一下全部扑过来。 “不……不要啊!!”男人的惨叫在空旷大殿回荡。有的咬住他的脸,有的小手不停的撕扯着男人的衣服。 “怎么回事?!”江永逢问。那个男人无力撑起上半身,他环顾四周,看到了江永逢和林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这……”江永逢把心一横,咬了牙提了剑冲了过去!可握剑的手掌止不住冒出冷汗。 好多个小孩们笑着朝江永逢围过来,两只手不停的乱抓,还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 “别、别过来!”江永逢大喊一声,挥剑劈向最近的小孩。可是去被小孩灵巧躲开了,另一位小孩冲上前去伸手揪住他的衣角,抬起头笑道:“你抓不到我!” 那位小孩的手用力一扭。 江永逢痛的皱了皱眉,胡乱的拿着剑乱乱挥,那个小孩被挥动的剑所伤,急忙退开。 “江永逢你别乱搞!”林肆大吼一声,操控藤蔓围过来,一根根捆住了一个个鬼化的小孩。 “林肆你不是说你的藤蔓捆不住鬼吗。”江永逢喊。 “是啊捆不住,不过是暂时的。”林肆操控藤蔓用力一甩,藤蔓快速将小鬼们送出了宫殿,放逐到了层层走廊之中。 宫殿大堂内趋于平静。 那个男人虚弱,连连道谢:“谢谢谢谢谢谢。”那个男人一抬头刚好和林肆对视上。 “你你你你你是……”男人张了张嘴大脑好像宕机一样。 “你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林肆手使劲握紧拳头。 第3章 暮云乡 还没等林肆的话说完。 整个宫殿突然安静下来,大殿的大门被两个服从的侍卫缓缓推开…… 推开的瞬间,一位长相俊朗的男人穿着紫色大衣,大衣上有银链作为装饰垂下。披着黑色印着花边披风,嘴角含笑,瞳孔黝黑,发丝飘荡。 “无妄大人。”林肆低下了头,做了一个行礼的动作。 “这就是无妄啊,这个无妄长的清秀贵气,听名字我还以为他是个霸气蛮横的大叔。”江永逢抬起头看,心里想。 “今天真热闹啊。”他声音清朗温和,笑着缓步往前而来,在大殿的照耀下整个人被光晕笼罩。 “阿肆抬起头吧,这位是……”无妄看着江永逢。 “我叫江永逢。”江永逢回给无妄一个笑容。 “江永逢,永逢,这名字好听。”无妄笑得眯眯眼,眼睛深邃。 “无妄大人,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江永逢问。 “这个男人是我的客人。”无妄笑吟吟。 “放他嘛个狗劈!”男人啐了一口唾沫。 无妄笑了,抬起手臂轻轻一挥。 “无妄大人抱歉,嘿嘿嘿刚刚是我粗俗了。”男人连连低头。 江永逢看得愣住了。 莫非,这个无妄有控制人心的能力? “无妄大人,打扰一句。苏玉溪大人安排我把这个江永逢送出殿外。”林肆说。 “苏玉溪?哦原来是他。”无妄垂眉,“你要带他去哪里呢小阿肆。” “苏玉溪大人让我带他去暮云乡。”林肆说。 无妄一听到暮云乡,仿佛一下来了兴致似的。“阿肆啊阿肆,那你这次可以顺便也去一趟暮云乡叙叙旧情了。你都呆在这里五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无妄一脸温和的说。 “谢谢大人,希望大人开个天口我们好出去。”林肆点点头。 无妄大人:“我已经打开了。” 江永逢往头顶一看,是一片蔚蓝的天空,阳光照在自己的眼睛上有点晃不开眼。 “阿肆,我准许你出去,不过限你三天之内返回哦,我可不想离开你这么久。”无妄悠悠的说,语气中透露出不舍。 江永逢想:倒也没看出来你有多不舍。 “好的。”林肆谢过无妄,拎着江永逢后颈的衣服“嗖”地就往天上窜。 风像刀子般往脸上刮,风声耳朵呼呼呼作响。江永逢缓缓睁开眼,低头一看,“妈呀!好高!!!”他大惊失色。 “你别给我乱动!”林肆脸黑了下来。 飞着飞着,眼前的景色全展开了。下面是层峦叠嶂的高山,白云飘飘。远处是大海,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飞了一段时间,江永逢逐渐适应了在空中穿梭。 “如果我也会飞就好了……”江永逢眼睛亮晶晶的。 “你说我能不能学习飞行啊。”江永逢说。 “哇塞塞,你看那个山好高!”江永逢指着远处的山。 “哇,这个湖泊亮亮的好美……”江永逢又把头扭到旁边。 “吵死了!!!”林肆吼道。 “嘿嘿你是一个叫苏玉溪大人派来把我带去暮云乡的,我这一路上吵,你难道还能违背大人嘱托把我丢下去?”江永逢眨眨眼。 “好主意。”林肆冷冷的说。 “什么?不是!”江永逢感觉颈部一凉。 林肆将手猛的一松。 江永逢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 “救命啊啊啊啊啊林肆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啊救命!”他张开嘴大喊,可声音被风声遮盖,头发糊在了脸上,他使劲用手把头发拨弄开,睁开眼,下方的景物越来越清晰——那是个巨大的草垛! 他双手抱头,祈祷能减少点冲击。只见草垛越来越近,“砰!”的一声闷响,江永逢整个人砸进草堆里,干燥的草叶扎得止不住的疼。 他感觉四肢像散了架似的,浑身都在隐隐作痛。过了好一会儿,他缓过神来,头顶是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着。“咳咳……”他呛着坐起身,这才发现草垛边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你这是从哪儿掉下来的?”一个皮肤格外黑的汉子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江永逢摸了摸撞得生疼的后脑勺,苦笑着说:“天上……。” 江永逢低头看看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刚才还兴致使然观四方景色,现在简直不忍直视。 林肆缓缓降落,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江永逢。 “太好了你没死。”林肆开口就是嘲讽。 “我……”江永逢忍不住骂了一声。 “到了。”林肆垂眉。 看热闹的村民们见没什么其他的事,逐渐走散了。 “走我带你进村。”林肆说。 进村的路是石头铺的,一直蜿蜒下去,连着千家百家,村口老人在乘凉,小孩在玩耍。 江永逢看着这份宁静安然,陷入了回忆。天边烧起大片大片的红,而红彤彤的天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村子内炊烟从各家烟囱冒出来。 “奶奶!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小男孩抬起头。 “小安啊,再等等你的妈妈就回来了。”奶奶摸了摸男孩软软的小脸蛋。 “嗯嗯!”小小的江永逢失落的点点头。 小小的江永逢蹲在灶台边,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灶上咕嘟在蒸蛋,“哇哇是炖蛋!我今天想吃鸡蛋拌饭!” “好……”奶奶弯腰从米缸捞出一勺米,说道。 夜深了。 天边烧起大片大片的红,而红彤彤的天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村子内炊烟从各家烟囱冒出来。 “奶奶!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小男孩抬起头。 “小安啊,再等等你的妈妈就回来了。”奶奶摸了摸男孩软软的小脸蛋。 “嗯嗯!”小小的江永逢失落的点点头。 小小的江永逢蹲在灶台边,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灶上咕嘟在蒸蛋,“哇哇是炖蛋!我今天想吃鸡蛋拌饭!” “好……”奶奶弯腰从米缸捞出一勺米,说道。 夜深了。 小江永逢窝在奶奶怀里数星星,小手指着天空:“那颗最亮的是我,旁边的是阿娘和阿爹!”说话间困意袭来,大眼睛一眨一眨往下耷拉,小脸慢慢埋进奶奶怀里,奶奶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两下好多下。等他睡着后,奶奶把他抱到屋内的床上。夜风掀起窗棂的帘子,月光落在他翘起的发梢,照在比星星还耀眼的小团子身上…… “江永逢!” “江永逢你发什么呆呢!”林肆喊。 “林肆……”江永逢喃喃的说。 “快跟上,你脑子不会是刚刚被摔坏了吧!”林肆扯起站在原地的江永逢就走。 走过条条小路,绕过道道弯,林肆把江永逢带到一栋房前。 “这里是?”江永逢问。 “是我家。”林肆说。 “????”江永逢满脸疑惑。 “快给我滚进来。”林肆推开门。 江永逢跟着林肆走进屋内。这房子十分整洁却带着岁月的痕迹。 林肆径直走到桌前 ,“先在这住下吧,我会安排好你的事。”林肆说道。 “谢谢……”江永逢低着头。 “谁来啦?”屋外响起了一阵悠悠的女声,那个声音婉转又温柔。 “你是……”走进来一女子,穿着朴素的绿色花裙子,头上还别着蝴蝶结,长的甚是美丽。当女子伸出手时,江永逢愣住了,女子的手布满茧子,与脸庞并不相符。 “姐姐!!!”林肆大喊了一声朝姐姐跑去。 “姐姐?”江永逢被突然的一幕一惊。 “阿肆真的是你吗阿肆,阿肆!”女子抱住林肆,一脸不可置信,缓了几秒后 “真的是你……” “姐姐我回来了……”林肆挤出一个笑容,“这几年你真的是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才对,你和那个叫无妄的……”女子抹掉眼泪,刚准备说下去的时候,林肆用手指放在嘴边,作出嘘状,“还有人。” “啊啊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无意我无意嗯嗯你们姐弟俩感情浓厚你们就好好叙旧毕竟机会难得给我找一间空房子我自闭。”江永逢慌乱摆摆手尴尬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兄弟。”女子被他慌乱的样子逗得轻笑了一声。 “我叫江永逢,姐姐你呢……啊啊啊斯好痛……”江永逢还没打算问,就被林肆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林肆忍着怒气,“叫什么姐姐没大没小。 “我的名字叫林鸢。”林鸢说,“我们找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吧。” 林鸢领着两个人进入了一间小茶室,暖烘烘的灯光一下就把他们裹住了。屋里摆着张木头茶几,林鸢蹲在茶几边烧水,林肆瘫在垫子上,盯着姐姐往茶杯里倒茶,茶汤绿油油的,热气腾腾往上冒。 “快尝尝,这是新采的!”林鸢把杯子往两人跟前推了推。林肆端起来猛灌一口,烫得直哈气。 “慢点慢点别烫着了。”林鸢看着弟弟。 江永逢抿了口茶:“这茶真好,喝完整个人都暖和了。” “喜欢就好。”林鸢笑着说。 “姐姐,这个江永逢,可能要来我们家住几天。”林肆开始说正事了,“上面要求江永逢来暮云乡住,但是我看附近没有空的房间,再加上最近不是野鬼多端,似乎暮云乡也有波及,我……” “这样啊……”林鸢思索。 “江永逢是属鬼魂的。对了江永逢,我们这里暮云乡所有的人都属于执行者,没有人和你属性是相同的,你小心一点。”林肆说。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小心好像没有关心的意思反而是嘲讽呢……”江永逢心想。 “对了,在给你补充一下,鬼魂和执行者的区别,譬如说你死了,你的鬼魂死了,你就彻底灰飞烟灭了。但是执行者死了,可能会灰飞烟灭,也可能会变成行尸走肉的恶鬼,失去思考能力。”林肆道,“你作为鬼魂不堪一击,暮云乡已经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了,但是是比较安全,最近晚上可能会有没有意识的鬼,你别吊郎当的乱逛,你怎么死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我有个问题,鬼魂最多的地方是在哪里呀?”江永逢问。 “死镜山。”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林鸢说话了。 “死镜山,顾名思义充斥着死亡,而那里的鬼是很多的,没有意识的鬼几乎排不上排面了,那儿基本上都是有意识且极其强大的鬼。”林肆说。 “无妄大人也是那里的鬼。”林肆说。 “听到无妄两个词,姐弟俩的表情有变化呢。”江永逢想。 “对了姐姐,这个叫江永逢的,他没脑子没记忆,之前我抓住他的时候,他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二不知道自己是执行者还是鬼,三不知道自己是谁。一问三不知,嘴还特别犟,姐姐平时不要理他莫被他上了脾气。”林肆翻了个白眼。 “阿肆,对人要尊重。”林鸢对着弟弟摇了摇头。 “江永逢,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林肆忍着怒火看向旁边的江永逢。 “我……”江永逢,“目前没有。” “对了,最右边有一间空房,你以后就睡那里吧。你们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呀,我去做!”林鸢拍拍手站起来,却被林肆拉住,“姐姐我去做吧。” 林鸢愣了一下,笑了,“好呀。” 林肆走出了茶室,留下来林鸢和江永逢,林鸢把江永逢前面茶杯的茶满上,“永逢啊,我想问问你……”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这屋子真的是,灰尘满天飞!”林肆拿着扫帚,“终于也算是给它搞干净了……等等”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焦糊味。 “不好!”林肆扔下扫帚直奔厨房。 美味的晚饭来了,端上餐桌的黑乎乎的额……青菜?还有焦黑的米饭。这简直是出自大厨林肆之手。这个菜的卖相简直可以让三天没进食的流浪汉都避而远之。 林鸢缓缓夹起青菜送到嘴里,无奈的笑笑,“是好吃的,阿肆之后做菜的时候不要一心二用了。” “知道了……”林肆皱了皱眉淋死,转头怒色,“喂,江永逢你怎么不吃?!” “我吃吃吃……”江永逢拿筷子的手不停颤抖,夹了一片青菜,犹豫了半天最后把心一横塞入了嘴中。 “比……学校食堂好吃。”江永逢竖起大拇指,然后两眼一黑倒在了桌子上。 “唉唉唉唉不至于吧只是菜烧焦了而已唉!”林肆被旁边大动静吓到了。 “他应该是……太累了。”林鸢摸了摸江永逢的额头,“带他去房间休息吧。” “姐姐重新再给你煮碗面。”林鸢冲着林肆温柔的说道。 小江永逢窝在奶奶怀里数星星,小手指着天空:“那颗最亮的是我,旁边的是阿娘和阿爹!”说话间困意袭来,大眼睛一眨一眨往下耷拉,小脸慢慢埋进奶奶怀里,奶奶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两下好多下。等他睡着后,奶奶把他抱到屋内的床上。夜风掀起窗棂的帘子,月光落在他翘起的发梢,照在比星星还耀眼的小团子身上…… “江永逢!” “江永逢你发什么呆呢!”林肆喊。 “林肆……”江永逢喃喃的说。 “快跟上,你脑子不会是刚刚被摔坏了吧!”林肆扯起站在原地的江永逢就走。 走过条条小路,绕过道道弯,林肆把江永逢带到一栋房前。 “这里是?”江永逢问。 “是我家。”林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