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万安》 第1章 慧安公主 建明帝十五年,禹国与宸国两国交战,宸国战败。 战败后,宸国将太子卫鸣送往禹国,作为质子,被建明帝囚禁于禹国皇宫中的沉香阁内。 建明十七年,宸国以割让两座城池作为条件,解除了禹国对卫鸣的囚禁。 “公主,皇后娘娘让那质子住在沉香阁,离您的珑悦楼那么近,皇后娘娘这是故意苛责公主您呢,梅妃娘娘也不管管。”绿荷替自家的公主伤心难过,听说那质子性格怪异得很,如今,质子的囚禁被解除了,她就怕公主会受到委屈。 许杳杳安静的坐在书桌的案台前,声音柔柔的数落道:“这些话我听听就好,你莫给他人听去了,要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绿荷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可就因是在公主面前,她才敢如此大胆:“公主,您就不怕宸国送来的质子吗?” “……我不害怕”许杳杳摇摇头,听了传言,还有一些印象,她也是有点害怕的,但她在努力的催眠自己,给自己壮胆,“我是禹国的公主,他就算是太子,也只是宸国的太子……” 许杳杳是禹国的七公主,封号“慧安”。 “慧明公主到。”门外的人宣唤出声。 许杳杳连忙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她赶紧收起桌面上的字画,但来不及了,许湘湘已经带着两位侍女闯进了许杳杳的书房。 “七妹又在画画啊?”许湘湘看着这间简陋的书房,连一副名家真迹都没有,“父皇不是说了吗,让你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了。” “四姐,我就是闲着无事打发时间。”许杳杳对着许湘湘行了礼数,才问,“敢问四姐,你来这里是有何事吗?” 许湘湘也不说废话:“听闻宸国的太子的禁足已被父皇解除了,那么,你有和他见过面吗?” “没有。”许杳杳回答。 “也对,我可是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了。”许湘湘自言自语了一声,“这两年来他都是住在你隔壁的沉香阁……那你,有见过他吗?” 许湘湘听闻,卫鸣可是宸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如果不是因为禁令,她早就想过来看看卫鸣究竟是何模样了。 “……我不曾见过。”许杳杳低头说着,说这话时她眼底里沉下了亮光,同时,她还想起了一道声音。 “真是无趣。”许湘湘看着许杳杳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觉得刺眼得很,突然心生一计,许湘湘道:“既然如此,你也和我去看看那位质子吧。” “四姐,还是不用了吧。”许杳杳想拒绝。 许湘湘又怎么能允许:“七妹,你这是不愿意赏脸吗?” “……没有。”许杳杳怯声道,不敢惹许湘湘生气了,“四姐所真想去,慧安陪你。” …… 沉香阁和珑悦楼外有一个小花园,如今,许湘湘只能领着许杳杳在花园里四处走着,看一下能不能凭着运气遇到卫鸣了。就算许湘湘再任意妄为,她也不敢直接闯到沉香阁里去找人,这事情若是惹得建明帝生气了,哪怕她这个皇后之女,也是承担不起后果的。 “七妹,话说……父皇不仅解了卫鸣的禁足,还特地恩准了宸国太子的贴身侍卫来到我国,负责保护卫鸣。”许湘湘想问问许杳杳意见,“你说说看,父皇这样做,他是否已打算放卫鸣回去了?” 许杳杳低眉顺眼:“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怎么敢揣测父皇的意思呢。” 无趣,许湘湘白了许杳杳一眼,她是禹国最高贵的公主,将来,她可是要做皇后的。 卫鸣虽身为质子,但他也为宸国的太子。 “淅淅索索……”脚踏草坪的声音异常清晰,但这声音却不是许杳杳她们这边的人弄出来的。 花园远处走来了一位男子,男子脚步匆匆却又沉着,他不仅拥有着挺拔的身姿就算了,奈何还偏生了一副秀俊的模样,任谁看了,不说一声这是一位翩翩公子呢? 可是……许杳杳和许湘湘都是有眼见的人,她们看得出来,此人衣着的布料,是些粗布。 哪怕气质再高贵,光看他的穿着,就能知道他只是一位下人了。 看他的衣着,也不是个太监,倒像是个侍卫。 男子知礼数,他看到了贵人,遥遥的行了一个礼。 许湘湘看着男子,面色暗显潮红,她问身后的侍女:“你知道他是哪个宫里的人吗?” 春霞和冬月都是许湘湘的侍女,春霞答道:“回公主,婢女并不知道。” 冬月想显示自己的机智,她道:“公主,您可以问慧安公主啊,她就住在这附近,没准会知道。” 许杳杳真不知道这人是谁,她紧张的一抬头,竟与单膝跪下行礼的男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男子守礼数,本不应该抬头的他,不知道被什么原因给驱使了,哪怕有可能会被治罪,他也要抬头看过来。 似乎,是从冬月说话的时候,就看过来了。 匆忙的别过了眼,许杳杳心里一惊,那人竟然在盯着自己看?!对方深邃的眼底里思绪万千,许杳杳竟看不出来男子在想什么,然后,她只是稍微紧张,才匆匆的别过了眼睛。 “大胆!”冬月也是奴才,但她仗势欺人,“公主也是你能直视的?” 许湘湘经过这一提醒,才发现男子似乎在看自己,这一下,优越感在心里油然而生:“没关系,我问你,你是哪个宫里的人。” 男子沉默了一会,回答道:“……小人是,沉香阁的人。” 人长得出众,声音也是如此的好听。只是这回答…… 沉香阁?! 许杳杳皱眉,沉香阁竟然有这一号人,她竟不知。除了宸国太子卫鸣,沉香阁里的人,许杳杳都见过。 许湘湘面露不悦,哪个宫里的人她都可以要过来,只是这沉香阁里的人,就有点难办了。 心里烦躁,许湘湘眼不见心不烦,她道:“你退下吧。” “是……”男子静静地退下了,没有其他的动作,本不想多事的他,因前几天受了风寒,便压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咳咳。” 许杳杳一直跟在许湘湘后边,许湘湘已欲离开这里,许杳杳自然也是这样。 可是,在听到了这声咳嗽声后,许杳杳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咳嗽声……许杳杳刚准备仔细听听时,这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怎么了吗?公主。”绿荷在身边小声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许杳杳缓缓摇头,继续了前进的步子。 许湘湘还是对刚才的男子念念不忘,她问自己的婢女:“春霞,你说他为何会抬头看我?” “估计啊,是看到了我们公主的花容月貌,一时愣神,才忘了尊卑有别。”春霞讨巧的道,她怎么不知道许湘湘的心思呢? “莫得休说,他也配得上我们的公主?”冬月一直仰仗许湘湘高贵的身份,如今,她又再次强调了。 两人的话,从不同方面,都讨到了许湘湘的欢心,她愉悦的说:“算了,回宫吧,今天就不去看那个质子了。” “四姐慢走。”许杳杳行了礼,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是应付完许湘湘了。 此时,许杳杳看着许湘湘的背影,轻轻蹙眉……刚才那男子,被许湘湘盯上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一直在自保的许杳杳,竟动了恻隐之心。 许是……那男子的咳嗽声,太过于熟悉了,曾经的几个深夜里,她也听到过类似咳嗽声…… 许杳杳对男子的声音并不熟悉,她只觉得自己魔愣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咳嗽声熟悉呢? “绿荷,我们也回去吧。”许杳杳道。 “是。”绿荷道。 …… 夜晚,整个珑悦楼里,就只有几个房间点上了烛火。 有人的房间才会点上烛火,除了许杳杳,整个珑悦楼里,就只有四位下人。 星光还亮,夜未深,许杳杳坐在书房里,想把今天早上没有画完的画继续完成。 “公主……”绿荷走进来后,欲言又止。 许杳杳对什么事情都看淡了:“怎么了吗?” “宸国的那位质子,他来拜访您了。”绿荷道,她真觉得糟心。 敌国的质子换做是谁都不会待见吧!自家公主千万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了! 许杳杳微愣,就单方面而言,她算是认识这位敌国的太子的。只是……她有点不敢见他。 别人都来登门拜访了,她再闭门谢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没办法,逃不过的,不见也得见,许杳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去告诉他,我稍后就到。” 绿荷有些不情愿的佛了身子:“……是。” …… 许杳杳让绿荷把卫鸣带到了珑悦楼的前厅,她换了身衣服,就去会客了。 此时,卫鸣早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了,他背对着门口,在听到脚步声后,才转身回去。 与此同时,与他一起转身的人,还有他身边的侍卫。 在烛火的照映下,许杳杳看清了前厅里的两位男子的模样。心里一揪,早上的那个人,竟然也跟着卫鸣来这里了。 单看衣着,谁是宸国太子卫鸣,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第2章 狸猫换太子 “慧安公主。”卫鸣依礼向许杳杳行了个礼,他身后的男子,也是鞠躬,但比他更低了一个头。 许杳杳心里紧张,敌国的太子会对她那么客气,只是因为这是禹国的皇宫。 “卫……卫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许杳杳轻轻点头示意,卫鸣是敌国的太子,不是禹国的太子,定是不能称呼他为“卫太子”了,称他为“卫公子”,倒是比较合适,而这也是禹国皇帝的意思。 “深夜前来拜访公主,不知道唐突与否。”卫鸣轻柔的一笑,“只是,白天的时候有很多事情要忙,实在抽不开身,还请公主见谅。” 许杳杳看着卫鸣秀俊的面容,觉得很是陌生,但这声音,又是异常熟悉。 只是,这说话的语气,和她印象里的根本就不一样!许杳杳看着面前的人一脸和善,她原本是害怕他的,但现在,却没了这种感觉!突然产生的变化,竟让她产生了一丝丝的恍惚。 也罢…… “卫公子不必多礼,我们相住邻楼,若你有事,叫下人通传一声便好。”许杳杳轻声道,这样的话,就大可不必亲自前来了。 “是啊。”卫鸣突然慷慨道,“我就住在隔壁的沉香阁,公主,你放心吧,今后我若有事情,必定让下人通传。” 许杳杳:“……”她并非这个意思。 许杳杳给卫鸣赐座,这不过就是说得好听,卫鸣还算对她客气,不知道有多少人,没等她这个主人说话,就先自己坐下了。 接下来,卫鸣又与许杳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而站在卫鸣身后的人,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 …… “好了,公主,夜已深了。”卫鸣从木椅上站起来道,“我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许杳杳求之不得呢,她道:“绿荷,你帮我送送卫公子。” 绿荷佛身:“是。” “还有……”卫鸣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我给公主你备了份见面礼,希望公主喜欢。” 说罢,卫鸣只需一个眼神示意,他身后的人便恭恭敬敬的把一个檀木盒子端到了许杳杳的面前。 许杳杳是坐着的,尽管对方低下了头,但她还是需要抬头看他……一瞬间,正好撞进了对方深邃的眼眸里。 赶紧别开眼…… “……谢谢了。”许杳杳知道自己不应该扭捏作态,都说是见面礼了,她只好答应把礼物收下了,“绿荷,把东西收下吧。” “是。”绿荷上前把檀木盒子收进了手中。 面也见了,见面礼也送出去了,卫鸣不再逗留,直接告辞了。 绿荷替许杳杳把人送了出去,她偷看了一下这两位英俊的男子:都是风采卓绝的人,只可惜啊,为什么偏偏是敌国的人呢? …… 卫鸣此番前来,只是试探虚实,看来,这位慧安公主,和传闻中有点不实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卫鸣停下脚步,突然回头:“钟笙,我记得你有和我说过,她不只一次帮助过你?” “……是的。”钟笙回答道。 “不对。”卫鸣突然笑了起来,“如此说来,她和我也算认识了?” 说完这句话,卫鸣又继续向前走去,他一路笑着,也不知道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此刻,钟笙顿住了脚步两秒,心中揪起,他知道卫鸣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由得为许杳杳担忧起来。 两年前,两国百姓都知道,宸国太子卫鸣被送去禹国做了质子,他们不知的是,宸国皇帝来了一记狸猫换太子……两年中,从未踏出过沉香阁一步的人,并非卫鸣。 钟笙后悔了,自己就不应该和卫鸣说起许杳杳的事情,这两年的经历,他就应该烂在肚子里。 他在想,这样一来,是否除了自己,是不是就没人会打她的主意了? 许杳杳有点急促,她虽收下了卫鸣的礼物,但实际上,她并不想与卫鸣有任何深交。 “绿荷,你打开看看,里边是什么。”许杳杳把装礼物的檀木盒交给了绿荷,让她替自己看看。 “是,公主。”绿荷接过了檀木盒,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颗夜明珠,她喃喃道:“好漂亮啊。” 许杳杳也看了过去,心中疙瘩一声。这璀璨的光芒……是夜明珠? 禹国是内陆国,宸国靠海,夜明珠在禹国是稀世珍宝,而在宸国,也不能说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夜明珠,往往是贡品,但许杳杳没有,许湘湘那里倒是有一颗。 这个卫鸣……为何要送她这样一位不受宠的公主一颗夜明珠呢……许杳杳细想了后,还是推测不出来。他,应该不知道那人是她吧? 许杳杳咬唇努力回想,她真的没有暴露身份啊。 …… 建明帝十五年,也是许杳杳十五岁的时候,她明明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可却依旧不受待见。 在那一年,敌国的太子被送来做了质子,皇后的意见,皇帝手一挥,直接把他安排在了沉香阁里,这个远离皇宫正中央的地方……也是,不受宠的慧安公主的隔壁。 许杳杳不只一次远远看过沉香阁了,那里安静得可怕,几乎没有活人的生气。 皇帝不准人看望卫鸣,除了送吃食的人,谁都不准靠近。可有一次,许杳杳还是违背命令,偷偷摸摸的走进了沉香阁。 那一次,陌陌跑丢了,许杳杳猜陌陌可能跑到了隔壁的楼宇中,因一时心慌,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陌陌,是一条白色的小狗,但许杳杳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许杳杳没有这个胆子,但她一定要进去找陌陌。她几乎是颤抖着步子,扶着墙壁,才偷溜了进去。 听送吃食的下人说,那敌国的太子古怪得很,大概是因为被皇帝关了起来,才整天阴鸷鸷的,光听声音就很吓人。 那些送吃食的下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无一不是讥讽那位太子的。 许杳杳偷偷摸摸的走着,她放轻了脚步,只求别人不要发现她。 “是谁?”一道阴沉中带有些警惕的声音响起。 两边人都知道,现在不是送餐时间,根本就不会有外人。 沉香阁里没有被安排有下人,两个人也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并非常人。 许杳杳被吓得不敢迈步,她东张西望的看向周围,发现小院子里没人,那么,说话的人,就是在阁楼里了哟。 听着声音有点凶,许杳杳默认了,这个说话的人,想必就是那位质子吧?赶紧解释:“冒犯了,我……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的狗丢了,怕它在这,才进来找它,你有……见过它吗?它是一只雪白的狗狗。” 屋内的人沉默了一会,答道:“没见过。” 没见过?那怎么办? 许杳杳一下子惊慌了起来,这附近都没有陌陌的踪迹,陌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那打扰了,我这就离开!”许杳杳喊出了这一句话,淅淅索索的迈着小步子离开了。 一扇门里,有人正在透过门缝观察着外边…… 跑得那么快? 许杳杳不敢回自己的珑悦楼,陌陌还没有找到,她紧张极了,直到绿荷来找到她,许杳杳才停下来休息了一会。 “公主,回去吃一点吧,我已经让人帮你去找陌陌了,你这样要是饿着了自己,奴才们会担心的。”绿荷心疼的道,她和公主分开来去找了陌陌,可找了半天下来,竟然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一只狗,又不是一只鸟了,整个皇宫就那么大,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 许杳杳担心陌陌,但她也不想让别人担心自己,只好答应回去用餐了。 回到了珑悦楼,绿荷让许杳杳稍等,自己去小厨房拿食物。 “好,你去吧。”许杳杳道,其实,她现在并无吃东西的心情。 “汪汪……” 许杳杳整个人警惕了起来,她怎么好似听到了陌陌的叫声。 “汪汪!” 对,没错,就是陌陌的叫声。 “汪!” 她要去找陌陌。 这一次,许杳杳寻着声音,又再次来到了沉香阁外边…… 此时是送餐时间,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溜进去的许杳杳,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慧安公主吉祥。”两位下人行了礼后,神情有些慌张,看似有人出声提醒了许杳杳:“公主,这地方您还是不要靠近了,圣上知道了,可要不高兴了。” 许杳杳默然无声一会儿后,才道:“我知道的,我不过是路过这里而已。” 另一位下人道:“公主,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许杳杳轻咬着唇,看来,他们好像不希望她靠近这里……可是,陌陌怎么办?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许杳杳语罢,赶紧跑掉了,没关系,她稍后再来这里。 ……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许杳杳观察了下,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敢再次溜进了沉香阁里, 才刚踏进沉香阁的小院,许杳杳便看见,陌陌竟被栓在了一颗树下,它旁边放着一盆吃食,看着像是馊了的模样,她从来没有给陌陌吃过这种东西,简直是在虐待。 太心疼了,许杳杳看到了陌陌雪白的毛上,竟然有着些许的血迹……一瞬间,心疼极了,许杳杳的眼泪哗啦啦的落下了。 第3章 救我 那血迹,是从陌陌的后背渗出来的,不知道是谁伤了它。 看样子就很疼,许杳杳捂着嘴,小声的抽泣的,不敢发出声音。 “是谁把你绑在这里了?”许杳杳跑到了陌陌面前,正欲蹲下解开绑在陌陌身上的绳子,就在这是,陌陌抬头亲昵的蹭了蹭许杳杳的手心…… 看着对方安慰自己的样子,许杳杳更心疼了,十五岁的小女孩,豆大的眼泪也掉得更猛烈了。 “陌陌,我一定要帮你报仇。”许杳杳坚定的说出了这一句话,她速来不争不抢,可是这实在是触碰到她的底线了,非常少见的,许杳杳下定了决心。 沉香阁内的阁楼里,因为被锁住了,里边的人出不来。 但声音可以传出来…… “你哭什么?”有人问。 又是今天早上的声音,她的哭声有那么大吗?都惊扰到了别人?可是,许杳杳慌乱的看看四周,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许杳杳不知道,哪怕是通过一条狭小的门缝,也能看清外边的事情了。 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许杳杳加快了解开绳子的动作,只欲快点离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偷溜进这里了。 当绳子解开后,许杳杳把陌陌抱了起来,在她要离开时,男人的声音又响起了,似乎是在解释:“不管你信不信,你的那只狗,不是我伤的。” 许杳杳顿住了脚步,犹犹豫豫后,虽然心里困惑,但她还是决定离开了。 …… 外边无声了许久,钟笙才离开了门框前边。 这是他在一天内,第二次看见这位小女孩了。 看着胆子不大,也敢为了一只狗跑来了这里? 明明他只要无视便可以了,可不知为何,看着那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可怜样,他竟生出了点恻隐之心。 他是主动解释了,但他说的也是事实,那只小狗,真的不是自己伤的。 许杳杳把陌陌带回了自己的珑悦楼,她立马叫绿荷拿治外伤的药来,给陌陌上药。 “公主,您找回陌陌了?”绿荷先喜后悲,在她看到了陌陌身上的伤口的时候,“是谁伤了它?” 许杳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先给陌陌擦药吧。” “是。”绿荷赶紧去拿药。 许杳杳把小团子似的陌陌抱入了怀中,她一搭一搭的摸着它,安慰它受到惊吓的小心理。在此时,许杳杳想起了那人是说的话……不是他伤的…… 那会是谁?许杳杳也希望那人不是凶手,毕竟,自己可没有这个胆子去找他报仇。 可是,整个沉香阁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心里困惑极了,许杳杳看了看窗外,又再次犹豫了起来……她到底要不要去找那个人,把事情问清楚呢? …… 夜深了,绿荷帮许杳杳铺好了床,并道:“公主,床已经铺好了,您可以歇息了。” “……嗯。”许杳杳应声,她在绿荷的注视下,在床榻上休息了,这一下,绿荷也能放心了,她轻轻一吹,吹灭了卧房里的烛火。 夜深了…… 许杳杳睡不着,今天白天的事情一直环绕在她的心头上,扰得她心事重重,根本睡不着。 蹑手蹑脚的起床了,许杳杳看向了紧闭的卧房门板,她知道绿荷和其他人一定在外守夜,只是呢,她也了如指掌,能轻易的避开守夜的人,偷偷的溜出去。 夜晚总是比白天要安静,不同于珑悦楼里还亮有守夜的烛火,此时的沉香阁,它是一处亮光都没有。 昏暗的环境让许杳杳有些害怕,虽然她想弄清楚原因,但她望而却步,不敢进去了。 算了…… 许杳杳叹气一声,对不起陌陌,不能帮你报仇了,因为她没有这个勇气。 两层楼高的阁楼里,一双犀利的眼睛,在静谧的空间里,观察着静谧的环境。 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暗处观察了…… 这是一天之内,钟笙第三次看到这位小姑娘了,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接近这个不祥之地,更奇怪的是,她看起来明明怕得要死,却总是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算了,钟笙自嘲笑笑,他哪里管的那么多,如今,他只要好好的替太子,替皇上,在敌国的深宫之中,扮演好他的身份就可以了…… …… 过了两日,在许杳杳的细心呵护下,陌陌的伤口开始转好了。 “陌陌,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伤了你呢?”许杳杳给陌陌梳毛,突然问它。 当然,陌陌也是不可能会回答的,它只是一只小狗。不知道为什么,许杳杳总是想起那句话…… 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伤的…… 许杳杳信了,她相信陌陌不是那位敌国太子伤的……只是呢,她没有证据,也不敢去问他。 又一次夜深了…… 许杳杳从睡梦中惊醒,她做了一个梦,有人浑身是血的躺在了地上…… 梦醒后,不知是否有做梦的后遗症,许杳杳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那声音轻微极了,听着,好像是人声。 “绿荷,绿荷!”许杳杳连忙大叫,她紧紧的把被子攥紧在了手中。 “怎么了公主。”绿荷赶紧推门进来。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许杳杳道。 绿荷也有点惊恐,可她在仔细听了听后,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公主,没有啊,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许杳杳突然又听不见声音了,她捂了下脑袋:“可能……是我做噩梦了吧,才产生了点幻觉。” “那公主,要不要我在房间里边陪着你,”绿荷问,她真有在担心着许杳杳。 许杳杳摇摇头:“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等绿荷离开后,许杳杳又听到了之前那种古怪的声音,她依旧在害怕着,但比上次镇定了一点。 这一次,许杳杳分辨出来了,这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许杳杳的房间里,有一条密道。 而她隐约听到了两个字…… “救我……” 救就我,救命?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人命关天,许杳杳好不容易才拿出了勇气,把绿荷和小卓子叫了过来,让他们陪自己下密道看看。 小卓子是一名太监,有点功夫在身,有他在,也多了点保障。 许杳杳让小卓子打开了密道…… 自己的房间里有条密道,许杳杳是知道的,这是前朝修建的宫殿,皇宫里有很多密道,全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只是呢,从没有下过密道的她,并不知道这条密道是连向什么地方的。 许杳杳让小卓子在前边掌灯,自己拉着绿荷在后边走着……一路走到了密室尽头,他们一无所获,什么发现都没有。 对此,许杳杳不知道是不是该沮丧,还是该开心了。 “公主,这里什么都没有。”绿荷担心密道里的湿气伤了许杳杳的身体,“要不,您还是赶紧出去吧。” “不……”许杳杳想起了那声似有似无的求救声,她固执的摇摇头,“你们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许杳杳想着,会不会密道里边,还有一条密道呢。 没有那么复杂,密道在这里就是尽头了,只是,这条密道的隔壁,也就是隔着一堵墙,是另一条密道。 许杳杳也和他们一样,观察着周围,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收获。 因许杳杳读过一些奇门遁甲的书,她便摸索着墙壁,看看墙壁上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可惜的是许杳杳想错了,没有机关。但幸运的是,许杳杳发现了墙壁上有一处破碎的砖头,她把那些碎砖往外一推,随之,一道微弱的光照了进来…… 把碎砖都清理掉后,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洞口,许杳杳往里边看去,在不住的瞪大了眼睛后,她连忙别开了眼。 许杳杳这边的动静引得另外两人的注意,绿荷连忙关切的问:“公主,怎么了吗?” “没什么……”许杳杳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我们回去吧,这里没什么情况,可能是我太过紧张了。” “对啊,公主。”绿荷开心了,“我早就和您说过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要是被这里的霉气伤了您的身体可怎么办?” “嗯。”许杳杳点点头,带着两位下人出了密道。 什么事情能让许杳杳那么惊慌?无非,就是差不多的如同梦中的场景一样……通过那个巴掌大的小洞口,许杳杳看到了另外一间密室,以及,一位因伤痕累累而倒下的男子…… 男子以面对地,许杳杳根本看不见对方的模样,但直觉告诉她,这人一定是那位敌国的太子。 敌国的太子究竟被谁欺负成这样了? 许杳杳知道卫鸣在这边的生活一定不好过,但她没想到,这会如此的艰辛。 那声救我,想必是他最后的求生吧,他已经晕过去了。 许杳杳不知道谁想要了卫鸣的命,因此,这件事情也就不能声张,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 “绿荷,你给我拿些创伤药和绷带,还有点水和食物来。”许杳杳吩咐道,“尽量快一点。” “是。”绿荷本不应该多问的,但这真的很奇怪,这大半夜的,公主这是想做什么啊,“公主,您要这些东西是为何啊?” 第4章 扯平了 许杳杳可不敢告诉绿荷自己要做什么,她担心绿荷会阻止自己,只能找个借口:“我有点饿了,还有,我要给陌陌重新上药。” 可陌陌已经换过药了啊,也不怕会浪费药,绿荷道:“公主,这点小事我来吧,您还是继续去休息得好。” “反正也是睡不着了。”许杳杳摇着头,“我自己来……还有,把陌陌和我要的东西拿来后,你们就都退下吧,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我的房间,我想和陌陌独处,不想被人打扰。” 绿荷清楚,许杳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和陌陌独处,想必公主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受惊了,不过幸好,那只是虚惊一场,绿荷只好弗身:“是,公主,我这就去办。” …… 绿荷把陌陌带来了,此外,在她把许杳杳吩咐的东西都带来之后,便规规矩矩的退下了。 直到听不见外边的声音了,许杳杳才自己去奋力的把地道的入口给打开了,废了好大劲儿打开了地道门后,此时,许杳杳拿起了准备好的药品和食物,蹲下来对陌陌亲昵的道:“陌陌,等下就只有你陪着我了,你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陌陌摇着尾巴,对着许杳杳唤了几声:“汪汪!” 就算当做陌陌答应自己了,许杳杳站了起来,终于不再犹豫的走进了地道里。 物品都被许杳杳悉心装好了,她掌着灯,在地道里尽量快速的走着,陌陌则是一直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那人的情况究竟如何了,救人还是越快越好,许杳杳可不敢耽搁。 走走走,许杳杳来到了那个不小心被自己推出洞口前边,她透过洞口看向了对面的房间,对面的房间光线很弱,绿荷和小卓子都以为这个密道通向了外边,才没有注意到这个洞头的。 孰不知,这微弱的光线不是月光,而是烛光。 许杳杳把脸对着洞口,看着那趴在地上的人,喊道:“喂,喂,你还活着吗?如果你还活着,就醒一醒啊!” 喊了那么多声,还是没有动静,许杳杳没办法,只能通过洞口把药品和绷带先给扔了过去。 药品和绷带全被许杳杳包了起来,再一起扔到了那人的旁边。上天眷顾,那人许是听到了声音,身子动了几下。 “你……醒啦?”许杳杳看见那人动了几下,欣喜了起来,“我给你带了药,你自己上药吧。” 说完,许杳杳把望进洞里的脑袋给缩了回来,再接着一侧身,她靠着墙壁把自己的身体藏了起来。她就怕那人看到了自己,只想着救人,不想和这件事情扯上太多关系,许杳杳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 此外,许杳杳还慢慢的把食物和水一点点的放在了没有砖头的洞口上边。 钟笙拖着一身伤痕累累的身体,用手臂把自己撑了起来……这酥酥糯糯的声音,他知道这声音的人,该配着什么样的样貌…… 是那个女孩。 有药吗? 钟笙低头看看自己身旁的地上:被包着的药都散开了,有几个瓶瓶罐罐滚出来落在了地上。 “谢谢了……” 许杳杳听到了这三个字,声音有点虚弱。 因为许杳杳躲起来,她不知道那边的动静,她只能这般说:“我还给你带了一点水和食物,你……你能站起来吧,我把它们放洞口了,你自己过来拿。” “……可以。” 又有一道轻弱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不禁让许杳杳很是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可是许杳杳又不能把食物和水直接往那边的地上扔,这会翻掉的。药瓶还好,食物翻了就脏了,问题是,水…… 太难了,许杳杳纠结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许杳杳陷入了沉思,她在想如何才能安然无恙的把水送到那人的手上……突然,她听到一道声音,这声音仿佛近在咫尺:“食物和水我拿了,谢谢了。” 许杳杳心里疙瘩了一下,说这话的人,应该就站在洞口。这一下,许杳杳是彻底不敢动了,隔着一堵墙,她靠在洞口旁边的墙壁上,许杳杳只要不动,对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因为看不到。 许杳杳小声道:“这样就好……不过,我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钟笙把食物和水拿走后,就退离洞口了,喝了一口水后,他倚墙而坐,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 “你不离开吗?” 许杳杳听到了这一句话。 钟笙听不到什么动静,他不用猜测,他就确定了许杳杳没有离开。 许杳杳的确没有离开,因为她好奇极了,她心里有着诸多困惑。 这人,应该就是卫鸣吧?那位敌国的太子。 可敌国的太子不过就是来禹国做人质罢了,怎么会落得如此可怜模样?这就像是被人狠打了一顿,生命都垂危了。 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许杳杳问:“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一身伤?” “我这个啊。”那人回答得似乎很随意,“被人打的,不过呢,我也不是打不过,就是不能还手。” 不能还手?怎么可能,谁敢打敌国的太子? 敌国的太子…… 突然,许杳杳惊醒了,应该是谁都敢打敌国的太子吧!突然间,许杳杳发现了卫鸣在禹国的生活,因该是极其的水深火热吧! 许杳杳很同情卫鸣,不过呢,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她可不敢多事。 最后,许杳杳最后再问:“你之前说的,不是你伤的,这是什么意思?” 钟笙微愣,呵,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记得这件事情,还记得他的声音吗?钟笙回答:“就是字面意思,不是我打的你的狗,还有,我们也算扯平了,我救了你的狗,给了它食物……然后,你也救了我,也给了我食物。” “是你救的?”许杳杳迷惑不解,这怎么可能是他救的呢。 “不管你信不信吧……咳咳,咳咳!”钟笙突然咳嗽了几声,在缓了过来后,他才道,“我只不过是把事实告诉你……你的那只狗,是被每天来给我送饭的人抓起来了,是我救了它。至于把它栓住,只因我怕小狗在跑回去的时候,又被抓住了……等它的主人来找它,总比它自己乱跑要好。再然后,我把我的食物给了它,但它似乎看不上呢。”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钟笙和那两个太监原来就有恩怨,这一下,算是彻底给爆发了。那两个太监本来就一直在欺负着敌国太子。如今,因敌国太子没人撑腰,又因没人见到他们的欺压过程,两个太监也就直接放肆了起来,他们把自己被人欺负的怨气,发泄到了敌国太子的身上。 呸!什么人上人,还什么太子呢,还不是得给他们这两个奴才欺负。 就一个没人管你死活的太子,也敢为了一只狗出来撑腰是吧!看他们不打死他! 钟笙并不是打不过那两个太监,只是,他不能打,甚至,不能还手! 那两个太监非但用棍子把钟笙浑身打了一遍,还恶毒的把他给关在了屋里,直接任由着钟笙自生自灭。 两个太监早就受够了每天给一个破质子送饭的日子,如果,这个质子就这样死了,他们再违造一个敌国太子畏罪自杀的“事实”…… 就这样,两位太监把钟笙关进屋里,还把所有门窗都封得死死的,他们这样做不为别的,就为了把别人欺负他们的痛苦,施加在别人身上! 钟笙起初也以为自己死定了,虽然他知道沉香阁里有一个密室通向了对面……但他不能确定,自己进到地下的密室里后,就一定能得救…… 可无论如何,他都要赌一赌才行。 好在,他赌赢了。 如今,钟笙又要再赌一次了! 他是身负使命才来到这里的,他顶替着太子的身份来到禹国,就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他还要等到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许杳杳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白天的时候,她看着两位太监奇奇怪怪的神色,本就应该多留意点的,可是,她却没有去注意,就这样简单的放走了他们。 瞬间,许杳杳只觉得自己愚蠢,如果不是卫鸣,陌陌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了!突然,许杳杳有些感谢起这位敌国太子了。 许杳杳蹲下身子摸了摸陌陌,心里踏实了一点后,她才道:“谢谢你了,不过,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钟笙出声唤道,成败就在此一举,“真的就是没事了吗?无论是我,还是你的那条狗。” “……你什么意思?”许杳杳紧张的问着,这人故意压着语气,仿佛是在用声音制造一种漩涡,只为了把许杳杳拉进漩涡里边去。 “那两位太监应该知道那是你的狗吧,他们还敢如此……你觉得,你的狗这次被救下了,那下次呢,还有这次的幸运吗?”钟笙淡淡道,这正如他一样,就好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下次能不能如此幸运了。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许杳杳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就一个奴婢,狗被欺负了,又能有什么办法?” 第5章 与虎谋皮 钟笙知道许杳杳的顾虑,他低笑一身:“呵,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你一定很爱你的狗吧?蝼蚁况且知道反抗,那你和我呢,我们应该都不是蝼蚁吧?” 许杳杳知道对方的话中话,也知道对方在暗示着自己什么,可她还是不想去做这些把自己卷入不必要的纷争的事情:“你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你还是先把你的伤养好再说吧。” 说完,许杳杳直接狠心,靠着墙壁就要离开了,本是要离开的她,结果,她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在许杳杳的耳朵里,卫鸣的声音是类似于翩翩公子的那种,可如今的咳嗽声,听起来却是给人感觉加了点沙场经历的苍桑感。 “咳咳,等等,咳咳咳,你别走!” 感觉身体很不好,许杳杳害怕了:“我不走,你别激动,先缓过来再说……” 钟笙总算是停下了咳嗽,他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吧?那两个太监愚昧无知,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我虽是敌国送来的弃子,但也不会是没人管,任由我命丧于禹国的皇宫!你要是真为禹国着想,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两人就这么的隔着一堵墙说话,许杳杳眨眨眼:“……你威胁我。” “不……”钟笙虚弱的说着,“我只是在给你指条路,你要不要去做,全看你自己。” 许杳杳用手揪着裙摆,她不再犹豫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许杳杳直接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去了,同时,陌陌也跟着许杳杳,从地道里回到了地面上。 跑了?没关系,跑了才最好。 钟笙也算放心了,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还有,这位小公主,也请你努力点,不要让我失望了。 …… 她究竟该怎么做? 许杳杳陷入了迷茫,她在皇宫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不过空有个公主身份罢了。要治两个奴才的罪,如果没有铁打的证据,她根本就无法像许湘湘一样,想直接关人就关人,想直接治罪就治罪。 可是,许杳杳也不是不明事理,她知道,敌国的太子不能死在禹国的皇宫里! 许杳杳知道,就算不是为了给陌陌报仇,她也要去做这件事情了。 那两个太监一般都是中午去送的食物,那么,也就是中午,那两个太监才会去查看卫鸣的情况。早上到中午,最多,许杳杳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 “绿荷,绿荷。”许杳杳唤道。 绿荷就在偏房休息,一听到声音,她就清醒了。连忙来查探情况:“公主,怎么了吗?” “准备一下,天一亮,我要去见三哥。”许杳杳道。 绿荷微愣,她当然知道许杳杳口中的三哥是谁了,没有多问,绿荷回答道:“是,公主,我这就去准备。” …… 天一亮,许杳杳便起床洗漱了,穿戴得比平时隆重了一点,许杳杳只带着绿荷一人,就出了珑悦楼。 榭水轩,是一处接近于皇宫正中央的建筑,许杳杳对这条路也算熟悉,她快步的走着,但还是需要走上不少的时间。 在榭水轩的门边负责通报的人一见着许杳杳,便立马迎了上去:“慧安公主,您怎么来了?” “我来见三哥,他应该在吧?”许杳杳说明了来意。 看门的护卫连忙点头:“在的在的,奴才这就去给三皇子通报。” 榭水轩的奴才对许杳杳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哪怕许杳杳再不受宠。 不受宠没有关系啊,只要许浩楠得到皇上的青睐就行了。 许浩楠是禹国的三皇子,他并非许杳杳同胞的哥哥,他们是同父异母,但许浩楠却对许杳杳格外的亲切。 …… 彼时,许杳杳一回头,便看到了一位翩翩公子向自己走了过来,她轻唤了一声:“三哥。” “七妹,你怎么来了?”许浩楠走了过来,他立在了许杳杳的身边。 许杳杳咬着唇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说。” 许浩楠沉默一会,才道:“我们进屋再说吧。” 进到了榭水轩的房间内,许杳杳说自己想和许浩楠单独说话,许浩楠也同意了,他立马秉退了在场的众人。 “三哥,你应该知道住在沉香阁里的敌国太子吧。”许杳杳也不说废话,她道,“我无意中瞧见,那些奴才们都在欺负着他……” 许浩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其实上,这应该见怪不怪了吧?这个围墙里边,本就是趋炎附势的世界,那位敌国太子在这里无依无靠,被欺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我知道。”许浩楠回答。 不,你不知道……许杳杳继续道:“可是,他差点就被那些下人给打死了!三哥,那些下人不懂,但你应该清楚吧,敌国的太子死在我国只会恶化两国的关系,我们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许浩楠的目光暗了下来:“那些奴才竟然如此大胆?” “嗯。”许杳杳点点头,“他们只用每天给那敌国的太子送饭,都没人管他们……那些奴才,在阴暗的环境下心都不知道扭曲到哪里去了。” 许浩楠算是明白了,他点点头:“七妹,既然你来和我说了,那你应该也想了要怎么做了吧?” 许杳杳也点点头,她的确是想到了该怎么做。 …… 该怎么做许杳杳肯定是早就想过了,她打算让许浩楠把那两个奴才调到别的地方去工作……至于陌陌的仇,让他们做一些辛苦的工作,也算是让他们得到了惩罚。 但是,虽然问了许杳杳的意见,可许浩楠根本不打算这样做。 许浩楠动作非常迅速,直接以私偷东西的罪名把那两个太监给逮捕了。 两位太监都大喊着冤枉,但是人赃并获了,他们又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在皇宫里,偷东西可是重罪。瞬间,那两个太监就锒铛入狱了,至于他们最后的结果,都进大牢去了,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许杳杳见了许浩楠的雷厉风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只是想问一句:“三哥,那两个太监是真的偷东西了吗?” 不会是许浩楠为了最后的目的,而特地设的陷阱吧。 许浩楠的确会为了达到目的弄点小手段,但是呢,这一次,他的确是没有用小手段:“我只让人搜了他们的屋子,什么都没做。” 这一回答,许杳杳便明白了。也算是救下了那人,许杳杳不想再管这件事情了:“三哥,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许浩楠没有留下许杳杳,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嗯,你回去吧,我有空再去看你。” 待许杳杳离开后,许浩楠看向了面前的阁楼,他对身边的人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就算有皇上的禁令他也不怕,许浩楠非常想进去见见那位敌国太子了……虽然他走进了沉香阁里,但没人会看见,因为就算看到了,也没人敢说到皇上面前去。 …… 钟笙知道自己赌对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今后的生活会不会好过一点,但是呢,他没有时间多想,他得应付现在过来的不速之客。 “敢问,阁下是……”钟笙打算先发制人,他看着面前的人问着,虽然在问,但他已经能大致猜到了这人是谁了。 “许浩楠。”许浩楠报上自己的姓名。 “三皇子?”钟笙道,他不是在问。 许浩楠的来意不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套近乎:“卫太子,你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要不要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还是别叫我太子了。”钟笙可不想惹是生非,“在禹国,我可不是什么太子,如果不介意,你叫卫公子吧。” “卫公子。”许浩楠立马这样开口,甚至,他还向钟笙抛出了橄榄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可以开口,我能办到的事情肯定帮你,在下很想和卫公子你做朋友,不知道卫公子赏不赏这个脸。” 不知是敌是友,但就算是友,也只是因利益而成为了朋友。钟笙可不敢与虎谋皮,他道:“在禹国,三皇子的身份尊贵无比,我还是等回到了宸国,再和三皇子做这个朋友吧。” 被拒绝了,许浩楠也不在意,他轻笑着说:“那我就期待着那一天了。” …… 夜里,许杳杳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仿佛还是没有解决……许杳杳心里依旧不踏实,她不知道卫鸣是什么情况,又怎么可能彻底的安心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的在意卫鸣的情况。 鬼使神差下,许杳杳又再次打开了房间里的地道入口……依旧是再次掌着灯,带着陌陌,许杳杳走进了地道的密室里。 走到了密室里,再来到了墙壁上的洞口旁边,许杳杳往里边一看,是漆黑一片的。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许杳杳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呢。 动身走了几步,许杳杳都打算要离开了,可这时,她却突然感受到了从背后亮起来的微弱光芒。 以及,她听到了一道低沉却带有点取笑的语气的话语:“怎么,不是还没有知道我的情况怎么样吗?你真的准备就这样离开了?” 第6章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被人说中了心事,还是些有些轻佻的语气,微恼,许杳杳偏偏就不愿意承认:“谁说我是来看你的情况的?上次,我落了东西在这里,现在不过是回来拿罢了。” 钟笙不信许杳杳的扯谎,他只说了自己想说的话:“这件事情,谢谢你了。” 又再次莫名其妙的得到了谢谢,许杳杳只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受得起这重复了又重复的道谢,她道:“你不用谢我的,也是因为你的身份,我才帮了你……这也算是你帮了你自己吧。” 提到身份,钟笙缓缓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宸国的太子卫鸣了……那么你呢,你又是谁?” 许杳杳把身影藏在墙壁后,因对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如今,她利用着这个漏洞说话了:“我还能是谁……我就一位小小的宫女而已,你不用知道。” 小小宫女?钟笙挑眉,这声音的女孩的衣着,虽然看起来比较简约,但这绝对不是宫女的衣着。况且……钟笙其实见过他们。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通过宸国的情报网,钟笙其实早就见过了所有皇子和公主的画像,甚至是一些重要的皇帝嫔妃,钟笙也是认得的。 人倒是长得比画里的好看,钟笙知道,这位小女孩,是禹国的七公主……许杳杳。 杳杳,这名字也不知是谁想的。 钟笙见许杳杳有意隐藏身份,便也不去揭穿,她道:“小宫女,那大家都叫你什么,我可以知道吧?” 这人为什么总是追问这个问题?许杳杳嫌麻烦,便随便说了一个名字:“我叫……春华。” 春华秋实,许杳杳从中选了一个字。 “小春华啊。”钟笙说着,似乎像是闲起来与许杳杳随意聊天的样子,“谢谢你了……还有,你还会来吗?” “来什么?”许杳杳没有明白。 “来这里。”钟笙道。 来这里?许杳杳惊了,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许杳杳问出声,虽然她现在就出现在了这里。 “我伤还没好。”钟笙不知道卖可怜有没有用,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他潜意识的认为,这会有用,“我也不知道今后是谁来给我送饭,我……信不过他们,但却信得过你。” 许杳杳微愣,他信她做什么? 许杳杳道:“我一个小小的宫女,根本就帮不了你……” “你不需要帮到我。”钟笙说的是真心话,他这是第一次在禹国里感受到了别人的善意,没想到,竟然是来自一个公主那里的,“在异国他乡,我没什么朋友,只有你对我好,如果可以,我想请你有空的时候,来和我说说话吧。” 许杳杳呆住了一会,这是敌国的太子说的话吗?感觉在话里透露出了落寞……说真的,许杳杳还真是同情起了卫鸣,这个被送来这边做质子的敌国太子。 “我不擅长说话。”许杳杳本想拒绝的,但她突然 想到了一件事情……想到了那些……狗都不吃的食物,“不过,我可以给你送点吃的来,如果他们送了馊的食物来,你还是不要吃了。” 这次,轮到钟笙微愣了,他不过就是说说而已,都想着许杳杳要拒绝了,可没想到,许杳杳竟然答应了。 这算是意外之喜吧,钟笙说:“那好,你看看,是明天中午,还是晚上?我在这里等你。” “还没有确定新来的下人是不是送给你馊掉的食物……”许杳杳道,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需不需要来。 “就算不是,你也来陪我说说话吧。”钟笙道,他觉得,许杳杳到底是个公主,如果利用起来,应该还是有点价值的。 因此,虽然有点麻烦,但钟笙还是试着和许杳杳搭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许杳杳看着就有点单纯,钟笙觉得自己应该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 这不,许杳杳当真是容易上当受骗,她竟然答应了:“好吧,我答应你……但你要知道,我不怎么会说话。” “没关系。”钟笙道,“人来就好。” …… 两人竟然就这么约定好了,许杳杳有点后悔,想得越多,她就越是后悔。 她怎么能答应呢?自己是禹国的公主,卫鸣是宸国的太子,他们站在对立面上,就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可事已至此,许杳杳现在再想那么多也没用了。 许杳杳和钟笙说好了,每到深夜,她才进入到密室里。 除了人来了,许杳杳还带了一点食物。 “咳咳!”夜里,钟笙时不时会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许杳杳发现了。 感觉病一直好不了的样子,许杳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久治不好的毛病?” “毛病倒是没有。”钟笙无奈的摇摇头,“我啊,是飞扬的黄土吸多了,肺有点不好。” 黄土吸多了?这意思是去到了塞在吗?许杳杳不免困惑,宸国有着漫长的海岸线,而宸国的太子,又怎么会去到塞外这个穷苦之地呢? 但许杳杳也没问,她以为在自己和卫鸣的关系中,这种事情,无需过多的去过问。 许杳杳没问,可却又无法彻底的死心,她偷偷的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并且,还特别注意了。 …… “太医,你有什么治疗咳嗽的良药吗?”许杳杳以自身身体不舒服为由,唤来了太医,没等太医给自己把脉,她就这样问了,“马上有用的那种,药性最好比较温和。” “公主您咳嗽吗?”陆鼎陆太医问,“良药虽苦口,但是是药三分毒,公主,我还是给您把脉之后,再对症下药吧。” 自己没病,许杳杳也不敢乱说话,只好先让太医给自己把脉了。 陆鼎给许杳杳把脉时,一直皱眉,这不是说许杳杳得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他就是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医术不够精湛,才诊断不出来的? “公主,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陆鼎询问,“还劳烦您给我说说。” “我就是夜里总是咳嗽。”许杳杳想了想那人的症状,“不知什么原因就突然咳嗽了,一咳嗽就说不了话,不咳嗽的时候,又感觉没什么。” “……我知道了。”陆鼎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给许杳杳开个方子,“公主,我给您开个药方,你试着吃吃看,要是没有什么转好,就再来找我。” “好的。”许杳杳轻声道,“谢谢陆太医了。” “公主您客气了。”陆鼎微微鞠躬,他在把写好的药方交给绿荷后,便离开了。 绿荷不清楚许杳杳为何叫来太医,便很是担心:“公主,你是不舒服吗?” 可是,她似乎是没有听到许杳杳咳嗽呢,要让她听到公主咳嗽了,她不得着急死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没有很严重,我只是想防患于未然,你去按方子把药抓来吧。”许杳杳吩咐道,让绿荷不要多想和担忧。 “公主,太医说得对,是药三分毒,你这想防患于未然,也是不能乱吃药的啊。”绿荷忍不住还是要多嘴了。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我自己心里有数。”许杳杳语气严厉了些,绿荷没有办法,只能照做了。 唉…… 许杳杳叹气,真应该找个时间去了断了,她这样偷偷摸摸的做着这些事情,也不是件事儿。 药抓回来后,夜又深了…… 许杳杳走下地道已经熟练了,此时,她又再次靠在了小洞旁边的墙壁上,就是不让钟笙有看到她的机会。 钟笙先咬了一口许杳杳带来的肉包子,不管味道如何,他都先说了一句:“好吃。” 沉香阁里,虽然换了两位新的送饭下人了,但送来的食物,依旧是馊的。许浩楠也想帮忙,但他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原来,给敌国太子送饭的下人,全都是皇上安排的,他们敢如此嚣张,连敌国的太子都敢打,想必也是受了上面的意思。 既然如此,当真是谁都救不了卫鸣了。 看卫鸣也实在可怜,许杳杳才一直给他送饭的。 “我给你带了一点药,是太医开的,说是能治咳嗽……”说着,许杳杳伸手出去,把抓来的药通过洞口往对面扔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对你的咳嗽有没有用,但都是治咳嗽的,应该是有点用的吧。” 听着许杳杳纠结的语气,钟笙忍不住低声的笑了起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这话一出,不只是说话的钟笙,就连听着的许杳杳,皆是一愣了。 对啊,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许杳杳也说不明白,干脆就沉默不语了,她并不需要解释。 可钟笙却无法像许杳杳一样想得如此简单……他知道自己在最开始有意接近许杳杳的时候,是带有着不纯的目的的。他想利用她套取有用的信息,或者利用她去做些事情…… 可如今,钟笙能感觉到许杳杳是真心的对自己好,别的不说,就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他又怎么忍心去利用她呢? 钟笙从不知道自己也会优柔寡断,但事实就是如此了。 为时不晚,突然想放过她,也放过自己,钟笙说道:“你以后,还是不要给我送饭了,也不要再来这里了。” 第7章 恩断义绝 这话是,让她走?还是赶她走? 不知道为什么,许杳杳感觉是后者。 明明是自己想摆脱这件事情的,可如今得偿所愿了,许杳杳却又不愿意了:“为什么,我不给你送饭,难道你想吃那些馊掉的食物吗?” “吃就吃吧。”钟笙说得很随意,“反正之前又不是没有吃过。” 就这么接受了吗?突然难过起来,许杳杳接受不了高傲的人,甘愿沦为尘埃了。 “你说真的?”许杳杳知道别人赶她走了,自己再留下来也是自讨没趣……可是呢,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钟笙笑笑:“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言吗?” 是不是玩笑话,谁知道呢…… 许杳杳也有自己高傲,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去记挂着别人:“那我走了,说实在的,没了你的事情,这对我来说,还更轻松呢……” “那你还真是幸运,这应该算得上是就此解脱了吧?”钟笙说着这句话,突然发现,竟是自己麻烦了别人。 许杳杳不知怎么的有点恼了:“是啊,我解脱了,总归不用做这些吃力不讨好,还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情。” “说得也对,我连一个下人都不如,你还真是没必要讨好我。”钟笙自嘲笑笑,两人的语气都有点糟糕,不知怎么地,两人竟然吵了起来 “是啊,没必要,那我走了,再也不来!”许杳杳硬着头皮狠心的说,她气愤得想甩手就走,可在离开之前,许杳杳还是多嘴叮嘱了一句:“这药抓来了对我来说也是没用,如果你不想喝,扔掉了也无所谓,反正我是不会再要了。” 说完,许杳杳跑出了地下的密室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了好一会儿,钟笙才再次拿起了许杳杳扔给自己的药包……看得出来,许杳杳是真的关心着自己。 正因为如此,钟笙才在刚才说话时,故意说出了后边的那几句话。也是那些话不中听,让人以为自己被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才把人气走了吧。 其实这样也好,都撕破脸了,也就不会留什么情面了。 既然没有了情面,那就没有了牵挂,有时候,恩断义绝,也未必不好。 钟笙放弃了。 或许是心软了吧,他不打算利用许杳杳了。 …… 感觉自己的好意,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许杳杳也不知道那位敌国太子发的哪门子疯,突然转变了态度。 如今,她要是还巴巴的去用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那就枉费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了。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吧,帮到这里就可以了,如此,她绝对不会再去过问那位质子的事情了。 许杳杳越想越气,便唤来绿荷:“绿荷,自从上次奇怪的声音的那件事情后,我每到晚上都觉得心不安,睡不着觉……你叫一些人来,把我房间里的密道入口彻底封死吧,最好能是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也出不来……” 这样的话,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绿荷没发现这一大问题,她担忧了起来:“公主,您一直睡不好觉吗?要不要我陪你,还有,我这就让人封了这个地道入口。” “无需这样……”许杳杳摇摇头,“你晚上且安心的睡吧,把入口封上后,我想,我也一定会睡得踏实的。” “好吧,公主,我这就去办。”绿荷什么话都不再说了,立马去处理了许杳杳吩咐的事情。 待绿荷走后,许杳杳又再次去看了一眼那个地道入口……她静静的闭眼了。可以说,这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 虽然是自己赶走了许杳杳,但钟笙却没有心情舒畅的感觉……不是他在这里扭扭捏捏,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点怅若所失的感觉。 大概能猜到许杳杳不会再来了,但今天夜里,钟笙还是像往常一样,静静地来到了底下的密室里。 可那个因落下砖头后而形成的洞口里,却不再有亮光了。之前,许杳杳都是掌灯躲在对面的墙壁后边…… 钟笙就这样,在那里静静的待了两个时辰…… 后一天,两个半时辰…… 再后一天,三个时辰…… 不管钟笙在那里待了多久,许杳杳都从未再出现过了。不得不说,许杳杳还算守诺。 最后,钟笙不再等了,他直接把床榻搬来这里,也不知道能期待到什么,钟笙打算夜里就睡在这里了。 …… 许杳杳找人封了地道入口后,依旧是不能踏实入睡,甚至,比之前还要糟糕了。 也不知道在惦记着什么,许杳杳常常久久的盯着那个被封了的地道……不是许杳杳多事,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完,至于在那里没有完,她又说不上来。 应该,是因她希望看到他过得好吧,至少能身体健康。 …… 夜里,又是没睡好。白天,又有一件糟心事。 “公主,梅妃娘娘叫您过去。”绿荷紧张的说着这句话,她抬眼一下,又迅速低头下去。 总觉得,会没有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许杳杳也不费劲去想梅妃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毕竟,她又不能不去。 梅妃是许杳杳的生母,她长相妖冶,但却没有什么头脑……好在,她给禹国的皇帝生下了长子,只可惜不是嫡子。 但长子也不错了,就是因为这点,梅妃一直在偷偷的给自己的儿子培养权利,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皇位…… 可许杳杳了解自己的亲人,她总觉得他们是在异想天开。 …… 丞喜宫内,许杳杳带着绿荷来到了这里,此时,许浩梓也在场,他是许杳杳的大哥。 “母妃,大哥。”许杳杳看着殿内的两个人,行了个礼。 周暖文,也是梅妃,她看向了自己不受宠的女儿,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也比没有的好:“起来吧,你知道我找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女儿不知。”许杳杳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父皇正在计划着给你大哥选妃之事,你也认识一些世家之女,你看看,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周暖文问,她只满意一个有家室的儿媳妇,至今,她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女儿没有什么人选想推荐的……”许杳杳回答道。 “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上忙,你也太没用了吧。”周暖文头痛的摇着头,嫌弃至极。 这下子,周暖文又看向了自己宠爱的儿子:“梓儿,那你呢,你有没有中意的女子?” 许浩梓站出来说话:“母妃,儿臣倒是有中意的女子……听说宸国有意送公主过来和亲,我想请母妃出面,帮我求娶她……公主身份,也是配得上儿臣的。” 周暖文听从了许浩梓说的话:“宸国的公主倒是配得上你,梓儿你放心,母妃这就帮你去和你父皇说一下。” 许杳杳听着二人的对话,不免得担忧了起来:“母妃,大哥,求娶宸国的公主会不会太冒险了……到底是敌国的人……” 许浩梓觉得许杳杳就是在瞎担忧:“有什么冒险的?都娶回来了,我就不信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许杳杳沉默,自己的哥哥还真的是考虑不周,更让她苦恼的是,自己还劝不动。 劝不动就劝不动了,许杳杳任由着周暖文和许浩梓去这样做了。只希望他们能赌对吧。 许杳杳告退了,她走得爽快,可心里却总落不下。如果她劝得动,她是一定要阻止的……只可惜,她没用。 周暖文向建明帝帮许浩梓求娶了宸国公主,卫颜。几乎没有什么困难,建明帝直接答应了,他还非常高兴的帮他们两人选了个好日子,择日完婚。 卫颜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呢,端庄大气,她的一言一行,的确配得上公主这个身份。 在许杳杳第一次见到卫颜的那时,已离她封起地道入口的那一日,有一月多了。 卫颜来到禹国,还需修整几日,才能与许浩梓完婚。许杳杳因为是许浩梓的亲妹妹,便得以在许浩梓与卫颜还未完婚之前,见到了她。 许杳杳来见过未来嫂子,她给卫颜带了些吃穿用度的东西,还告诉对方:“颜乐公主,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不要嫌麻烦,尽管和我说。” 卫颜十分感谢许杳杳:“七公主,禹国对我以礼相待,我很适应这里,你不用担心。” 许杳杳面上放心了一点,她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牵起了卫颜的手。 对于许杳杳的这个动作,连卫颜都愣住了。 “今后,你嫁给了我的哥哥,就是我的家人了。”许杳杳对卫颜道,“如果觉得孤单,也可以来找我说说话,我希望你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许杳杳这样说,是因为她真的希望卫颜嫁给自己的大哥后,能和他好好的过日子。 “我会的。”卫颜微笑着回答,却不知有几分真心。 “颜乐公主,我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话说完后,许杳杳便告辞了,“下次有空,再登门拜访。” 卫颜也不留她:“既有事也不必多留,七公主慢走……” 待许杳杳离开后,卫颜才把目光收回来……紧接着,她才缓缓的张开了刚才被许杳杳握住的那支手,在她的手心里,赫然有着一张纸条。 卫颜轻轻一笑,有趣。 第8章 可怜 准备那张纸条,这是许杳杳老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人……也因如此,她才做了这件事情。 许杳杳只是在想,自己能帮他做一点事情,就做这一点吧。 而且,她还决定了,对于那人,她帮到这里就好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管了。 许杳杳在那张纸条上写的不是什么,就是关于那个被关在沉香阁里的敌国太子的事情!也是卫颜的弟弟! 许杳杳告诉卫颜,卫鸣在禹国的处境如何,甚至,她还给卫颜说了一个解决办法。 在禹国,有一个习俗:新入门的媳妇可以向相公家里提一个要求,如果不是很过分,一般都可以答应。许杳杳告诉卫颜,可以趁此机会,让建明帝答应卫颜把看管卫鸣的人,换成自己选定的人。 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建明帝也不会答应,卫颜倒不如提这个要求,如果是这样的话,建明帝或许会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卖她一个情面了。 许杳杳在赌:这样一来,让卫颜的人照顾卫鸣,卫鸣应该就不会挨饿,不会在深夜里不停的咳嗽了吧? …… 卫颜当然知道此卫鸣非彼卫鸣了,现在在禹国皇宫里的卫鸣,其实是钟笙假扮的,这点卫颜是知道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卫颜根本不在意钟笙在这边过得如何,只要还活着就行……可是,为了让别人以为自己姐弟情深,卫颜不得不按许杳杳说的去做了。 在面见建明帝的时候,卫颜依许杳杳的愿,向建明帝提了这个要求。 建明帝有点意外啊,但又因不是什么小事,建明帝也不好明面上和宸国翻脸,便答应了卫颜的要求。 建明帝,名许耀。 许耀道:“这件事情,朕当然要答应了,毕竟两国和睦,是朕期待的事情。” “那就多谢皇帝了。”卫颜低着头道,她会信许耀说的这句话吗? 有些话,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得到了许耀的允许,从今往后,卫鸣的吃穿用度,全都由卫颜带来的下属照顾。不过,碍于卫鸣在禹国还是一个质子,建明帝依旧是不允许卫颜与卫鸣随便见面的。 虽然不能随便见面,但许耀给了他们两兄妹一次见面的机会。不过这只怕是掩耳盗铃而已,建明帝阻止不了什么,毕竟只要人活着,消息就能传出去,许耀也知道,他是不能阻止卫鸣和卫颜传递消息的。 …… 沉香阁内,卫颜秉退了众人,她单独的和卫鸣待在了一个房间内。 “公主殿下万福金安。”除了语气客气,钟笙还向颜乐公主行了礼。 “你还是叫我二姐吧。”卫颜淡淡道,“现在,你是卫鸣,对不对?既然如此,你可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毕竟,要小心隔墙有耳。” “二姐。”钟笙完全知道卫颜的顾虑,他也算是听从命令吧,“谢谢你了,安排人来照顾我。” “不用谢。”卫颜也入戏了,“想不到,你在这里竟然过得如此艰难,他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我没事。”钟笙摇摇头,客气的说,“还好有二姐你的帮忙。” “其实也不是我帮了你。”卫颜想到了那位小公主,比自己年纪小了不少的女生,“你知道吗,说来也是神奇,我都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看起来胆子挺小,也不像是个会多管闲事之人。” “不知二姐是何意思。”钟笙主动问道,不知为何,听到卫颜说出“看起来胆子挺小”时,他想到了许杳杳。 既然钟笙问了,卫颜与钟笙说了也无妨。 卫颜道:“是禹国的七公主,她告诉了我向建明帝提要求的方法,也是她告诉了我你在这边的情况,希望我能帮到你。” 钟笙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句话,可在心里,他只知道自己确定了,真的是她! 她这样做,意思是她还惦记着自己吗? 钟笙知道自己的心又被扰乱了,或许不只是她吧,他也在惦记着她。 卫颜可不是只知道琴棋书画的深闺少女,她问:“这个禹国的七公主,她为何会帮你,你知道吗?” “……不知道,许是她就住在我的隔壁,难免会瞧见我的境况……听起来,她似乎是位单纯善良之人,如此,她会帮我,也就不奇怪了吧。”钟笙选择了隐瞒,他不想让对方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中,明明之前,他还是想着要利用许杳杳来着的! “这样吗?”卫颜在想着钟笙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还真有可能,她看起来,倒是容易被利用。” 此刻,钟笙没有接话,他还算放心。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钟笙知道许杳杳虽心地善良,可她一刻该保持的警惕,也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先前,钟笙只觉得这对于自己只是阻碍,如今,他倒是希望许杳杳能一直保持着这份警惕了。 卫颜看了眼假扮卫鸣的钟笙:“说起来,你这易容术还真是神奇,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只是雕虫小技罢了。”钟笙谦虚的说着。 “辛苦你了。”卫颜很懂得安抚人心,“你只要替卫鸣挺过这段时间,将来封爵封侯,定少不了你。” “那就多谢公主了。”钟笙道,也不拒绝卫颜在此刻给自己画的大饼。 也是为了让卫颜信任自己吧,如果自己什么都不求,卫颜也会害怕,没有能控制住自己的东西吧。 …… 禹国大皇子许浩梓与宸国二公主卫颜今日大婚,皇帝高兴,大赏皇宫里的奴才们。 皇宫里的奴才们得到了赏赐,一时间得意忘形起来,竟然给跑去吃酒了。 除了每日给钟笙送饭的人,沉香阁的周围空无一人。而送饭的人如今也换成是卫颜的人了,卫颜的人放心钟笙,也就没有去监视他。 趁着这次机会,钟笙偷偷的跑出了沉香阁。 被监禁了那么久,钟笙也从未踏出沉香阁一步。可如今,他是不得不这样做。 钟笙会功夫,卫鸣不会。因钟笙假扮了卫鸣,敌国太子才会在禹国皇宫里飞檐走壁,这是谁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也不算是飞檐走壁吧,钟笙只是跳到了隔壁楼阁的屋顶上。 想了想,钟笙还是想去看看许杳杳,甚至,他还想再问她一遍,她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而这次,他希望她认真回答。 跳到了许杳杳的屋子的屋顶上,钟笙轻轻的掀起了一块瓦。一瞬间,屋内的亮光就照射上来了。 屋里,许杳杳在和绿荷对话。 “公主,今天大皇子大婚,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绿荷略微担忧的问着,她总觉得自己的公主有心事。 “我没有不高兴。”许杳杳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不知道大哥娶了敌国的公主,究竟是福是祸了。” “大皇子取的是高贵的公主,当然是福了。”绿荷道。 “你不懂。”许杳杳想到了同样是高贵皇子的卫鸣,可是,他也不是连吃一顿正常的食物,都做不到?这一切,全都因两国紧张的关系!现在,两国关系渐渐暖和了,可是,假如真有两国关系破裂的那天,站在不懂立场的皇子和公主,他们又该如何呢。 “我不懂什么?”绿荷不是很明白,“公主,我不懂的话,您就和我说啊。” 许杳杳告诉绿荷:“你应该知道敌国太子就住在我们隔壁吧。” “嗯。”绿荷点点头,“公主,您不要怕,敌国太子被陛下下了禁令,他出不来。”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担心的。”许杳杳看着绿荷单纯无忧的样子,竟有点羡慕,“敌国太子在我国如履薄冰,敌国的公主,她又能永远保持光鲜亮丽吗?” 许杳杳继续道:“看着那敌国太子,我实属是可怜他……他太可怜了,我能帮他一点,就帮他一点吧。” “公主,您真是善良。”绿荷轻轻一笑,但还是不懂许杳杳的意思,“可是,公主您迷糊了吗?那敌国太子被监禁了,不允许别人去探望他,你就是想帮他,又能怎么帮呢?” 许杳杳轻愣,突然一笑:“你说的也是。” 屋顶,钟笙默默的把那片掀起来的瓦片,又盖了回去。 突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之前,他怕许杳杳动了真感情,便担忧她,才忍不住过来看看了。如今,原来只是他自己动了真感情了啊! 许杳杳帮他,不过就是可怜他而已? 可怜他? 可怜他…… 也对,钟笙坐在屋顶上,久久不动,因为就连他都可怜起了自己。他如何不可怜,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能有,只能代替着别人的身份…… 不知道钟笙在屋顶上做了多久,直到楼下的屋子里发出了动静,钟笙才把注意力放了过去。 “咔嚓”一声门响,许杳杳推门而出,想看看今晚的夜色。 出到屋外后,许杳杳吹着今晚的微风,抬头看了眼在夜色里非常温柔的月亮。 因许杳杳突然抬头,钟笙赶紧把身子向后一倒,让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因为太突然了,也还是发出了点轻微的动静。 钟笙气恼,糟糕。 许杳杳听见了屋顶上发出的声响,她望了过去后,又问身边的人:“绿荷,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在屋顶上的。” 第9章 踩碎了 绿荷对许杳杳的这个问题很迷糊,屋顶上有什么声音吗?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呢。 “没有啊,公主。”绿荷回答,“您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呢?” 什么声音?大概就像是有人在瓦片上行走的声音吧……可这上面也没有人啊。 可能是自己多虑了,许杳杳轻缓摇头:“估计是我听错了吧……我还以为屋顶上有人,可抬头看看,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绿荷也抬头一看,瓦片上真就是什么都没有。 绿荷道:“估计是什么小动物乱跑来了吧,公主您不用担心。” “嗯。”许杳杳点头,是啊,她不用担心,她又能去担心什么呢。 “绿荷,你陪我散散步吧。”许杳杳想四处走走,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是闷得慌。她就想着,或许,看看不同的风景,会能有不同的心境吧。 “是。”绿荷道。 许杳杳散步,指的并不是在一个小地方来回走动,她直接走出了珑悦楼,希望能去到更远的地方。 路过旁边的沉香阁,许杳杳不曾为其停下脚步,只不过,她总是忍不住……终究往那边望了一眼。绿荷也发现了许杳杳的小动作。 “……公主,您看什么呢。”绿荷斗胆问。 “没什么,那边……好黑,不曾见一点烛火。”许杳杳把目光收了回来。 “的确。”绿荷闻言,也往沉香阁那边看了过去。不是她说,就一个质子,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地位说不定连她这个下人都不如,又能得到多少烛火呢? 想想,连绿荷都开始同情起了卫鸣了。 …… 钟笙是在许杳杳离开了珑悦楼后,才敢把自己藏着的身影露出来。 月亮当空,钟笙依旧是坐在了屋顶的瓦片之上。 此次前来,不说乘兴而来了,但当真是败兴而归。 想起了刚才偷听到的许杳杳说的那些话……突然间,钟笙开始怀疑了,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多情? 是啊,自作多情。 他没有想到自己也能用上这个词语。 罢了,就当做她真是善良,自己也是真的可怜,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又如何能相遇?可这种相遇,其实没有,会更好。 毕竟,他们虽同处于这个世界,但却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钟笙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他还要扮演好自己伪装的角色。可容不得他在这里悲情伤感,钟笙清楚,自己的命运,并不在自己的手中,他要做的,不过就是走好早已规定好的每一步罢了。 知道自己没有难过的权利,钟笙再次抬眼看了下天空中的月亮,随后他一跃而起,直接离开了珑悦楼的屋顶。 …… 许杳杳和绿荷在宫中散步,也算是来去自如。 不受宠的公主,就算没人用笑脸迎接她们,却也没人敢无事挑事拦下她们。 走着走着,许杳杳来到了宫中花园的锦鲤池边,夜里,鱼儿还不睡觉,依旧是在池水里不停的转悠。 锦鲤池里养了很多的锦鲤,夜深人静之时,它们还在水里不停的嬉戏着,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无忧无虑。 “绿荷,它们是不睡觉的吗?”许杳杳问,她似乎从来没见过睡觉的鱼。 “这个,公主,可能鱼儿也有睡觉吧。”绿荷想了想,用自己知道的知识回答了,“但它们都是睡在了水底,您才看不到了……游在湖面上的,全都是那些不睡觉的鱼。” 许杳杳被逗笑了,这话说得挺有意思的,也挺对的:“还真是,它们睡觉了,我又怎么能看到呢?” 说完,许杳杳往池底里看了下去,可夜里光线那么暗,她又能在池底里看见什么呢? 也是光线太暗了,许杳杳什么都没警觉,更不要说是能发现一只躲在暗处里虎视眈眈的猫了。 小猫对锦鲤池里的鱼早就垂涎已旧了,它看到有人来后便先躲了起来,随后,看到那人往池水里看去,小猫还以为许杳杳是要和它抢小鱼呢。 一时冲动,它竟向许杳杳扑了过去。 是绿荷先发现有东西冲过来的,本能反应,她立马护在了许杳杳面前,并大喊道:“公主,小心!” 怎么了吗? 许杳杳也有点慌了,她看到了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因绿荷挡在了前边,那只猫儿只是扑到了绿荷。 “啊!”绿荷惨叫一声,猫在她的手臂上一抓。 随后,绿荷往后一倒的时候,也顺带的拌倒了许杳杳。 “哐当”一声,是一件玩意落下的声音。 可许杳杳太着急去查看绿荷的情况了,一时间,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有东西掉了。 “绿荷,你没事吧?”许杳杳赶紧去扶起绿荷,这时候,她才发现了小猫抓了绿荷一下。连带着衣服被划破了,绿荷的左手臂上多了一道抓痕,而抓痕中,还渗出了一些血迹。 绿荷忍痛道:“公主,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许杳杳立马泪眼婆娑了,她很少看到见血的伤口,尤其还是自己在意的人受伤了,这怎么可能不让她担心着急,担惊受怕呢?“我们这就回去找太医。” 此刻,许杳杳后悔极了,她就不应该要出来散步的,她这人,乖乖的一直待着不好吗?这个道理,她为什么就一直学不会呢? “嗯。”绿荷点点头,她现在,只觉得被猫抓破的伤口,好痛。 …… 钟笙出了珑悦楼后,并没有马上回沉香阁,他难得跑出来一回了,好不容易放肆,自然不想马上回去。心情不好,也扰乱了钟笙心里守着的规矩,既然都已经放肆了,为何不多放肆一点呢? 还没有离开沉香阁周边多久,一声惊呼,传到了钟笙的耳朵里。这声音,他不熟悉,也懒得去在意。 可随后,他似乎听到了许杳杳的声音……她像是在说着什么话,语气有点慌乱。 “呵。”钟笙自嘲一笑,他不应该如此心乱如麻的,怎么连幻听这种蠢事,也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继而,钟笙又听到了脚步声,还是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的……不能让人发现他了,在夜色里,钟笙找了一处树丛,隐匿了自己的身影。 “绿荷,伤口很疼吗?”许杳杳扶着绿荷一路返回,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并不像绿荷一样,绿荷的脸上,都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公主,我没事。”绿荷还在安慰着许杳杳,让她不要担心。 许杳杳怎么能不担心,但她再担心也是无用的,如今,她只能扶着绿荷快些走着,快点回去,回去上药。 等两位女孩都离开后,钟笙才从暗处里走出来了。看许杳杳慌慌张张的模样,钟笙心底闪过担忧,好在看样子是许杳杳的婢女受伤了,许杳杳没事。 这下,钟笙才能控制住自己忍不住跟上去的脚步了。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笙朝许杳杳走来的方向望了过去……他似乎可以,去一探究竟? 钟笙也知道自己再瞎逛下去,引起事端的可能性也会越大。可他能保证自己一定小心翼翼的,不让任何人发现。 一路走到了锦鲤池附近,钟笙都没有任何发现,不能再走下去了……越走越危险,钟笙正欲返回之际,“咔嚓”一声……听这清脆的声音,他脚下好像踩到了一根树枝。 可好似又不像树枝,树枝很少会有那么平整。 钟笙低头一看,看到自己踩碎了一个类似于木簪子的东西。仔细的又看了一眼,这的确是个木簪子了,因为钟笙有在许杳杳的发髻上,见她戴过。 这木簪,碎了,碎成了两半,被他踩碎了。 钟笙确定这是许杳杳的木簪,因为他曾经特地去多看了几眼。这是一个檀木发簪,最简单的基础样式,它只在上边刻有几朵五瓣小花……钟笙那时候就是想,一位公主,她的饰品,怎么会如此简陋呢? 也不是简陋吧,除了这支木簪,许杳杳的头上,也还是有着拿得出手的饰品的。钟笙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这根木簪对许杳杳来说一定意义非凡。 只是……被他踩碎了。 蹲下身子,钟笙小心翼翼的捡起了碎成两半的木簪,把它们用布包起来,再妥帖放好,钟笙才起身回去了。 …… 许杳杳请来了太医,陆鼎虽知道自己是给个奴婢看病,可也是认认真真,不曾有一丝怠慢。 陆鼎道:“公主,这是治抓伤的药,每日一敷,三日过后若不见好转,公主再来找我。” “好。”许杳杳道,“多谢陆太医了。” 陆太医离开后,许杳杳才帮绿荷上了药,绿荷慌张道:“公主,奴婢自己来吧。” “你手受伤了,怎么自己行动?”许杳杳瞪她,不准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 “多谢公主了。”绿荷道,乖乖的享受许杳杳给自己上药,上药的时候,许杳杳就站在绿荷的面前,绿荷一抬头,就能看到许杳杳梳着的发髻了。 “公主!”绿荷惊呼,“你的檀木簪子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吗?许杳杳赶紧往头上一摸,这是她一早亲手给自己戴上的,如今一摸,还真的不见了。 第10章 快快长大 看见许杳杳的木簪不见了,绿荷比许杳杳还要慌乱:“公主,这是您最心爱的木簪子呀,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找找?” 许杳杳也慌,可如今,见绿荷在等待着她的命令,许杳杳知道自己必须镇定下来:“今天太晚了,还是等明早吧……夜里太黑了,就算去找,也很难找到吧。” “不黑的!要不要让奴婢连夜搜索?”绿荷主动请求。 许杳杳拒绝了,她不想绿荷为了她兴师动众了,难得说话有气势了一回,许杳杳道:“你先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情,明天再说,不容有议。” “……是,公主。”绿荷只好道,虽然想帮许杳杳把东西找回来,可她更不愿意惹许杳杳不高兴了。 …… 许杳杳让绿荷先回房间休息了,她也是待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只是她没有上榻休息,而是倚窗而望。 此刻,对于自己重要的东西丢了,许杳杳怎么可能不难过。那根木簪,她带在身边快十年了,几乎是从她开始挽发起,她就戴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这根木簪子,是德妃给许杳杳的。 德妃,早就去世了,可她却是对许杳杳最好的人……就连许杳杳的生母都嫌弃她时,只有德妃教会了她,要心怀善意。 从德妃那里,许杳杳学会了如何怜悯弱者……言传身教不过如此,许杳杳没有学到梅妃的半点市井,反而是学到了德妃的宽容大爱。 可是,为什么对她好的人,却离开得那么早? 德妃在许杳杳十二岁的时候,便薨了。 许杳杳很伤心,可除了伤心难过外,她更是学会了长大…… 那么多年过去了,许杳杳早已模糊了德妃的音容相貌,没想到,如今就连她们之间的最后念想,也被她搞丢了……许杳杳突然有种感觉,这会不会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归宿呢?毕竟,保护她的德妃,早就已经不在了。 忧愁了一夜,许杳杳已经释然了……那根木簪子,她找回来也罢,找不回来也好,她都能接受。 …… 第二天,珑悦楼的所有人,都出动去帮许杳杳找簪子去了。他们找了好久,甚至都惊动到了旁人,可却依旧还是无一所获。 就连许浩楠也知道这件事情了,他知道了后,特地来拜访了许杳杳:“杳杳,德妃娘娘的那根木簪子交给我来找吧,我会一直搜寻下去的。一旦找到,便会立马通知你。” 许浩楠担心许杳杳一直纠结于这件事情。但谁不知道呢?那根木簪子找不到了,就是找不到了。 就算还有找到的几率,那也是十分渺茫的。 “不用了。”许杳杳拒绝了许浩楠的好意,她无奈一笑,“可能是被猫儿叼走了,异或是掉到池里去了,又或者是被人捡走了……我知道它找不回来了……德妃娘娘我会一直记在这里,就算那根木簪不见了,我也不会忘记德妃娘娘的。” “你能这样想就是最好的了。”许浩楠欣慰道,在皇宫里,有些事情就只适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很欣慰许杳杳能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分的去执着。 德妃娘娘生前并不得皇上喜爱,而梅妃才是许杳杳的亲生母亲。许杳杳为了德妃而在皇宫里大肆翻找,这不管怎样,难免会落人口舌的。 “那三哥,我先回去了。”许杳杳道。 “嗯。”许浩楠点点头,关心道,“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你回去多休息休息吧。” …… 许杳杳找寻木簪子的事情,钟笙从未知道,因为在许浩楠的封锁下,这件事情并未传出去。 沉香阁中,钟笙看着破碎的木簪,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要去还给许杳杳吗?可这已经是个残缺品了,她看到后,肯定又要难过了吧?钟笙知道,许杳杳这个人,只是看起来喜欢撑坚强,实际上,可能就一点小事,她也能难过。 不管怎样,这破碎了的东西,都不会变成原样了……除非,它是新的。 突然间,钟笙想到了新的思路,就是新的!他可以做一根新的。虽然新的怎么都不可能是旧的那一根,但只要让许杳杳相信就行了……只要她信,就行了。 因为自己还在禁足,钟笙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就算他想给许杳杳做一根簪子,这前前后后的工序,钟笙竟然走了一个月。 …… 一个月后,绿荷在珑悦楼的一处草丛里,发现了许杳杳的木簪子。 把木簪子从草丛里捡起来后,绿荷立马去给许杳杳报喜:“公主,奴婢发现您的簪子了!” 许杳杳对这句话信以为真了,她走到绿荷面前接过簪子一看……先是一愣,才欣慰的笑了:“找回来了,就好。” 绿荷也开心道:“是啊,找回来就好了。” 绿荷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可许杳杳能不知道吗?这根簪子,和自己的那根一模一样,可是,再一模一样,也不是自己的那根簪子了。 簪子,是能戴旧的,可能那人不知道吧。 但许杳杳还是想感谢那个人,至少还愿意骗骗她,让她感受一下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识破了这个拙劣的骗局。 …… 许浩梓和卫颜早已完婚,因为卫颜,许杳杳开始与沉香阁划清了界限。许杳杳是帮了沉香阁的人没错,可是,这不代表着,她选择站在了他们那一边。 应该有的界限,许杳杳还是知道的,同时,她也不会去跨过那一条界限。 许浩梓大婚,许湘湘又来找许杳杳的麻烦了。 许湘湘自然知道许浩梓迎娶敌国公主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了,她来到许杳杳面前,叫许杳杳能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母妃和你大哥还妄想着靠这敌国公主一步登天呢,我告诉你,你还是让他们不要白日做梦了。” 许湘湘的得意,还真是来自于她的高贵出身,她的生母是皇后,哥哥又是最受皇上青睐的三皇子。 虽说皇上至今都没有立太子,但这位置,估计是三皇子无疑的了。 许杳杳低眉顺眼道:“母妃和大哥的想法,我并不知道,四姐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许湘湘哪里敢呀,就算梅妃母子不能拿她怎么样,可她也是不好和他们直接撕破脸:“算了,看你这样,和你说了也不懂……我告诉你哟,父皇要带我们去狩猎场,你应该不知道吧,毕竟没你的份。” 果不其然,许湘湘每次来找许杳杳,都是要炫耀一番才行。 许杳杳道:“我本就不善骑射,去了也是添乱,还是不去得好。” “哼。”许湘湘冷哼一声,“你也算有些自知之明。” 每次都这样,许杳杳一直乖乖的,欺负她也是没趣得很。既然无趣,许湘湘也懒得待在这里了。 待许湘湘离开后,绿荷又忍不住为许杳杳抱不平了:“四公主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总是来欺负公主您呢。” “这话切不要再说了。”许杳杳皱眉,神情严厉,“而且,这也算欺负吗?四姐对我,还算不错了。” 不错,什么不错啊,绿荷知道,就是皇帝太偏心了,自己的公主才会什么都不敢挣,默默的挨欺负。 就比如骑射,许杳杳并不是不会,而是她都没有机会去接触,这又怎么能会呢? 可绿荷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她再乱说下去,恐怕帮不了自家公主,还会拖累自家公主了。 …… 钟笙的境况不好,可许杳杳的境况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他们两个,就不要谁比谁惨了。不过可能还是许杳杳好一些,因为她到底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许杳杳也深知,只要她一直乖乖的,就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公主,为何要在这里种一颗榆树啊。”绿荷给新栽种的树苗浇水,这棵榆树,种在了珑悦楼的院子里。 许杳杳微微一笑,答道:“绿荷,你知道吗?看着一棵树渐渐长大,这也提醒了我们,时间也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绿荷不懂,时间过去就过去了啊,记个时间也能那么麻烦吗?绿荷道:“奴婢知道了,公主您是在感叹时间消逝得飞快对不对,就像那些大诗人一样。” 先不回答,许杳杳看向了对面的屋檐,珑悦楼的围墙不高,隔壁的建筑,只被挡住了一点点了:“或许是吧,看着这棵树长得那么快,难免会觉得时间过得快了。” …… 这根木簪,到底要不要还给她呢? 钟笙把木簪修复了,他用铜丝缠绕在碎掉了的木簪上,先紧紧的缠住后,再加以固定。修好后,这般看着,虽有点丑,但好歹是能用了。 钟笙最终没有把木簪还给了许杳杳,而是亲手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仿制品。那根被修复了的木簪,最后,让钟笙锁在了一个箱子里…… 没必要了,不管许杳杳是真盲假盲,只要她相信了那根失而复得的簪子是她原来的那根簪子,这就可以了。 此时,钟笙坐在屋里,他只需要往窗户外边抬眼,就能轻易的看到小树苗新发的芽了……她这是,种树了吗? 那他只希望,这棵树,能和栽种它的人一样,快快长大。 两年后…… 第11章 很喜欢你呢 珑悦楼就在沉香阁旁边,许湘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每次来珑悦楼,为的只是沉香阁的人。她来不来,这倒无所谓,只是苦了许杳杳了。 “七妹,你这茶不太行啊。”许湘湘抿了一口绿荷备上的龙井茶,便嫌弃的放下了。 许湘湘正坐在一个红木椅上,这是除了许杳杳这个主人的主座,最舒服的位置了。明明是一个客人,可她依旧是有这个胆子敢对主人挑三拣四的。 冬月侍奉在许湘湘的身边,她趁机道:“慧安公主的东西必是比不过公主您的,公主喝不惯,可以不喝,奴婢回去泡给你喝。” 连一个奴婢都可以嘲讽她,许杳杳面无表情,只是轻声说道:“四姐,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东西……冬月说得对,如果你喝不惯,可以回去喝自己的。” 许杳杳不过是借用冬月的话,开始送人罢了。 这下,可惹怒了许湘湘:“我和我七妹说话,你在这里插什么话?给我掌嘴。” 真是的,不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卫鸣嘛,不懂事的奴才。 冬月吓得连忙请求恕罪,她自己给自己打了一巴掌:“公主恕罪,奴婢再不发言了。” 许杳杳就是看着,她不会为了冬月求情,也不会在此添油加醋。 在冬月哭哭啼啼的求饶之际,绿荷上前禀报了,她先是急促的看了许湘湘一眼,才向许杳杳回答道:“公主,卫鸣……公子求见。” 许湘湘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脑子,卫鸣被软禁时,她从未看得起过这位敌国太子。如今,卫鸣被放出来了,她是觉得卫鸣有机会回去宸国,然后继承皇位吗? 许杳杳不清楚卫鸣来这里做什么,而许湘湘在这里,更是棘手。可是她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自然是敢与卫鸣见面了。 许杳杳道:“你告诉他,让他进来吧。” 卫鸣步入了珑悦楼的正厅,翩翩公子漫步而来,立马就锁住了许湘湘的目光。不同于许湘湘的明目张胆,许杳杳只看了一眼,哪怕是好奇卫鸣身后的男子,许杳杳也就只敢看了一眼。 果然,之前的那个小跟班,依旧是站在了卫鸣的身后。 卫鸣行了个礼,他也知道许湘湘和许杳杳间的尊卑有序:“慧明公主安,慧安公主安。” 待许湘湘对卫鸣点点头后,许杳杳才开始与卫鸣说话了:“卫公子,你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卫鸣道:“听闻,当今圣上的生辰要到了,身为邻国太子,我想送给禹国皇帝一份贺礼,以表两国和睦之情……只是,我并不知道当今圣上喜欢什么,便特此来问问公主你,希望公主能给我提个思路。” 许杳杳沉默,没敢说话。皇帝是自己的父亲,父亲就算再不喜欢她,许杳杳也是知道许耀的爱好。 但是,她不能说出来。 谁能说清楚卫鸣的真正用意,卫鸣给许耀送贺礼,是件好事……可是,要是好事变坏事,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许杳杳担忧,就算她是多虑了,也是多虑一点比较好。 看许杳杳不说话,卫鸣也没慌,他静静地等着鱼儿上钩。 果然,鱼儿上钩了。 许湘湘莞尔一笑,她主动对卫鸣道:“卫公子,父皇喜欢什么,你可以来我问啊,七妹已经好久没有与父皇见面了,恐怕,她都不知道父皇有了什么新的喜好。” 许杳杳沉默着,因为,随便许湘湘怎么说,她都无法反驳,也是不能反驳。 卫鸣面上露出感激之色,他深深的看了许湘湘一眼:“若能得到慧明公主的帮助,必将万分感谢。” 不过就是小忙,哪里用得着这样,许湘湘害羞了起来,她轻声道:“卫公子,不如去我那里坐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慢慢说与你听。” 听闻,卫鸣状作吃惊的抬起了头,他看向了许杳杳,直到许杳杳点点头,卫鸣才道:“那就劳烦慧明公主了。” ”不麻烦。”许湘湘得意一笑,她傲慢的看了许杳杳一眼,然后起身,“冬月,听见了没有,还不快请卫公子到府上坐坐?” 一扫刚才的哭泣,冬月立马笑靥如花,她抬起了一边手:“是,公主……卫公子,请。” 许湘湘和卫鸣先行一步,下人自然是跟在主人的身后了。钟笙虽顿住了脚步,但他始终没有回头,而是跟着前边的人离开了这里。 待正厅里安静了刹那,绿荷才走上前来了:“公主,人终于走了,你要不要回书房……或者回房间,小憩一会?” “不用了。”许杳杳摇摇头,她道,“我去陪一下陌陌。” 两年了,陌陌也长大了不少,但因为是一只小型犬,哪怕长大了也还是很小一只的样子。 许杳杳让小卓子把陌陌抱了出来,她打算带着陌陌在珑悦楼附近散散步。 珑悦楼附近就是沉香阁,走几步就到了……可是,除了第一次见面,今天是卫鸣第二次来拜访她。 当今皇上要大办生辰宴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宫中。 为何这个卫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着许湘湘也在的时辰,才来找她呢?这不免让许杳杳多生出了点思虑,可是,在许湘湘邀请卫鸣时,卫鸣表现出来的为难的样子,似乎又告诉了许杳杳她其实就是多虑了。 在那时,许杳杳对卫鸣点点头,因为她本就不在意,就算许湘湘从她这里抢走了人。 许杳杳真的不知道! 如今的卫鸣,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偏差太大了。就许杳杳的直觉来说,他们不像一个人,可这不是荒谬吗?不过就是两年前了,一个人难道还能变成另一个人吗? 许杳杳牵着绳子,漫不经心的带着陌陌随便溜溜。她在想事情,直到听到了几声陌陌兴奋的叫声,许杳杳才回过神来了。 “汪,汪!汪汪!”陌陌叫了几声,听不懂它的意思,但许杳杳能从中感受到,陌陌是高兴的。 陌陌是对着前方叫的,许杳杳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人。 高挺的身姿,这不是卫鸣的那个仆从吗?可卫鸣不是去许湘湘那里了吗?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了许杳杳,钟笙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慧安公主。” “嗯……”许杳杳对他点了点头,两个本是规规矩矩的人,就应该是相安无事的就此擦肩而过的。 未曾想,许杳杳多问了一句:“你,你叫什么名字?” 钟笙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他老实回答:“钟笙。” “哪个声?” “芦笙的声。” 许杳杳在心里叹息一声,好吧,她搞错了。 陌陌看到了钟笙后,很想挣脱许杳杳牵在手上的绳子,只不过,陌陌很乖,怕许杳杳会难过,它只是站在原处看着钟笙,不停的摇着尾巴,以示友好。 除了摇尾巴,陌陌也会时不时的对钟笙“汪汪”的叫两声。好吧,看样子,狗狗真的是很喜欢钟笙啊。 许杳杳也是注意到了陌陌的反应,她俯下身子去摸了摸陌陌的脑袋,她能感觉出来:“陌陌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它其实是只很怕人的狗,但意外的,却不怕你呢。” 说到后边,许杳杳心情开始低落了……也是自己没用,让陌陌挨人欺负了,好好的小狗,才会怕人的。 钟笙:“……”他救过陌陌,这就是陌陌喜欢他的原因吧。 就算知道原因也不能说,钟笙道:“公主的狗为什么喜欢卑职,卑职也不清楚,不过呢,卑职很高兴,它能不怕卑职。” 陌陌看许杳杳和钟笙你来我往的说着话,便胆子大了些,它直接挣脱了许杳杳牵引着它的绳子,跑到钟笙的脚底下不停的转悠。 看着陌陌对钟笙示好,许杳杳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了,她刚想说“陌陌真的好喜欢你啊”,不曾想,这只坏小狗,竟然先许杳杳一步做出了下个动作。 陌陌直接一抬腿,毫不客气在钟笙的黑鞋子上撒了泡尿。 “陌陌!”许杳杳喊出声,她惊呆了,陌陌怎么可能做这样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钟笙:“……”合着,你这不是来报恩,而是来报仇啊。 “不好意思……”许杳杳不安的说道。身为公主,本不需要给一个下人道歉的,可她学得礼义廉耻,让她为了做错事情而羞愧了,虽然,是她养的狗狗做错了事情。 她有点担心面前的人会生气,只因她不希望他生气。 “……公主不用担心,卑职回去换一双鞋就好了。”钟笙道,在他眼里,许杳杳就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可他不希望她这样。 许杳杳安心了一点,但她也会替陌陌负责任的:“那好,如果你不想要这双鞋了,可以和我说,我赔钱给你。” 钟笙摇摇头:“不必了,洗一下,还能穿,之前,一双旧鞋破了,我也能穿好久,如今,自然能穿。” 苦日子过多了,他知道不能浪费。还有,钟笙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许杳杳能更加安心一点。 许杳杳知道这人是卫鸣的手下,卫鸣在敌国是太子,太子的手下也过得不好吗? 很想问他,卫鸣对你不好吗?可终究,许杳杳还是什么没有说,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她又,何必说这句话呢。 第12章 不敢 “陌陌,回来。”许杳杳出声,想把狗狗叫回来,她原本就不合适在这里停留太久,或者和这个钟笙说太多的话。 可是陌陌却着了迷似的赖在钟笙的脚边不愿离开,都在别人的脚边撒泡尿了,也好意思继续在人家的脚边笑嘻嘻的摇尾巴。 真是一只傻狗。 钟笙见状,直接捡起了被陌陌挣脱了而掉在地上的绳子,他用两只手平端起绳子,亲自送到了许杳杳的面前。 “公主,请。”钟笙恭敬说道。 许杳杳:“……” 没有说话,许杳杳接过了那条绳子,拿到绳子后如同遏住了陌陌的自由,许杳杳不费吹灰之力的把陌陌给拽回来了。 “我还需要带陌陌去四处逛逛,先离开了。”许杳杳道,“你若是需要赔偿这鞋子,去珑悦楼里找绿荷,她是里边的大宫女,你的事情,她会处理好的。” 钟笙根本就不用赔付,但他依旧回答道:“卑职知道了,多谢公主。” 许杳杳看了眼低下头恭送她的钟笙……这人倒是尊敬她,然后,显出了他们之间的些许距离。 许杳杳不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把陌陌牵走,去别处散步了。 钟笙是全程看着许杳杳离去的背影的…… 人不见后,钟笙也知道自己终究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而他,也需要赶着回去取东西。 钟笙要取的东西,是件送给许湘湘的大礼。 …… 灵越轩,是许湘湘的住处,同是公主,许湘湘的住处却比许杳杳的大了一倍有余,在这里,一年四季,都能见到不同的花。 许湘湘邀请卫鸣一同在灵越轩的凉亭里下棋,对待事情,许湘湘或许脑子不够,但她的琴棋书画,无一不是最好的老师教出来的。 “我父皇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但他最喜欢还是瓷器,尤其是花纹富贵,色彩亮丽的瓷器。”许湘湘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然后,等着卫鸣下棋。 “我知道了,多谢公主。”卫鸣爽快的落了一子,随后,许湘湘的棋子一下,她就赢了。 下棋时卫鸣故意让子,让许湘湘心情大好,她道:“卫公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都可以说与我听,凡是我能帮到你的事情,我都乐意。” 卫鸣只是笑而不语,恐怕他想做的事情,许湘湘还帮不上忙。 这一刻,卫鸣看向了许湘湘身后,悠悠开口:“我的人回来了,公主不凡一看,我想送给公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吧。” 许湘湘往亭台入口处的那边一看,只看到钟笙正端着两个木盒子,在鹅软石路上稳稳当当的踏步走来。 “钟笙。”卫鸣招来了钟笙,等钟笙把盒子端到了他的旁边之后,他才把盒子打开,亲自给许湘湘展示里边的物品,“公主请看……” 许湘湘看了过去,只见,木盒中装的是一个布艺做的娃娃,是一只小老虎。 为何送这个,卫鸣特此说明了:“在我母后的家乡,每位家族中的嫡子嫡女,在出生时都会得到一只小老虎。” 卫鸣解释着,又去打开了另一个盒子:“我知道,四公主和三皇子才是禹国中最尊贵的公主和皇子,特此,我也给公主你的哥哥准备了一份礼物,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帮我转交给三皇子呢?” 可以看得出来,另一个盒子里的老虎娃娃更健壮了一点,看起来,这老虎娃娃,也分公母啊。 许湘湘身为皇后之女,她必是以自己的身份为傲的,卫鸣说的话无疑是讨她关心,许湘湘道:“卫公子你就放心吧,你的心意,我一定帮你转交给我三哥。” “多谢公主了。”卫鸣道谢,随后又道,“慧明公主,能让人惊艳的陶瓷不可多得,我还需要去给皇上准备礼物,就先告辞了。” “……那好,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许湘湘虽然不太乐意,可也依旧还是没有强硬挽留了卫鸣。 …… 出来了灵越轩,直到了一处无人之地,卫鸣才问了钟笙:“事情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钟笙答道。 “嗯……”卫鸣点点头,可为了万无一失,卫鸣还是命令了钟笙,“你去盯着,那只老虎一定要送到许浩楠的手中,但若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不惜一切代价,给我销毁。” 钟笙接令:“是。” …… 卫鸣离开后,许湘湘才拿起了那只小老虎看了看,虽然寓意是好的,可在许湘湘的眼里,布做的娃娃终究是个没价值的东西。 就当做讨一个彩头吧,许湘湘把小老虎放下了,她道:“把我的这份收起来,至于送给哥哥的那份……你拿去给哥哥吧。还有,告诉三皇子,这是宸国太子卫鸣送的。” 冬月回答:“是,奴婢这就去办。” 许湘湘这样做,不为别的,她就是希望卫鸣和许浩楠他们两个能搞好关系。自以为是的她,只觉得这两人都是各自国家的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选,如此一来,他们两个强强联手不好吗? 是强强联手没错了,可就怕是与虎谋皮。 …… 冬月把卫鸣送来的小老虎亲自交到了许浩楠的面前。 她站着低头,恭敬的把装着小老虎娃娃的木盒端到了许浩楠的面前:“三殿下,这是公主让奴婢送来给您的。” 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书,许浩楠什么都没动,只是在嘴上问道:“是四妹给我的?” “……并不是。”冬月虽然是许湘湘的奴婢,可她更希望自己能得到许浩楠的青睐,只因为,嫡女和嫡子,究竟还是不同的,“这是宸国的太子托公主送给三殿下您的,我们公主殿下和宸国的太子,都很敬重三殿下你呢。” 哦,卫鸣送来的?这倒有意思了,别的不说,两年前,在卫鸣被禁足时,自己可是有向卫鸣“示好”过的。只可惜,那个质子不领情。 如今,这个卫鸣,却先设法着人给他送东西来了? 许浩楠还真想看看这个卫鸣想玩什么花样了,许浩楠道:“东西放下吧,你回去告诉慧明,东西我收下了。” 冬月道:“是。” …… 许浩楠知道卫鸣送来的是一个布艺小老虎,但是,他也知道,这绝对不会只是一只小老虎那么简单。 “拿刀来。”许浩楠道,无需多久,就有下人把一把锋利的刀,送到了许浩楠的手上。 二话不说,许浩楠划开了布娃娃表面上的布,立马,里边的棉花涨了出来。 把刀直接往地上一扔,许浩楠伸出手往破口处一翻,果然,在少量的棉花堆里,他发现了一张字条。 这个,就是卫鸣大费周折想要送到他手上的东西吗? …… 知道东西送到了许浩楠的手上,钟笙回去给卫鸣复命了。沉香阁内,钟笙交代道:“公子,许浩楠已经发现藏在娃娃里的那张字条了。” “是吗?那就好,哈哈。”卫鸣突然哈哈一笑,有点吓人,更突然的时,原本在笑着的卫鸣,转头一问,“钟笙,在灵越轩的时候,我让你回去拿东西,你似乎回来得有点久啊。” 钟笙不敢有神情变化,他道:“卑职来路上遇到了出门遛狗的慧安公主,故耽误了一点时间。” “是吗?”卫鸣相信了,毕竟他也知道,钟笙说的话是实话,“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钟笙行了礼,退下了。 在卫鸣面前,钟笙不敢说谎话,也不敢在听到许杳杳的时候,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知道,整个宸国的皇宫里都是卫鸣的眼线,他能做到的,就是规规矩矩的做事情。 …… 许杳杳带陌陌出去散步。带陌陌出门时,她偶尔会把陌陌给抱起来,可陌陌对于她来说还是太重了,许杳杳通常只抱一会,就会觉得累了。 如今,许杳杳就累了,她正带着陌陌在荷花池边欣赏风景,顺便休息一下。 此时,根本不是盛夏,荷花池里的荷花却能俏丽盛开,这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许杳杳也不管用了什么方法,她只是看着这盛开的荷花喜欢得很,便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慧安公主安。”一位奴婢神色匆匆的走到了许杳杳面前,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许杳杳也看出了她的为难,就主动问:“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那善良的女孩开口了,她为难的看了一眼陌陌,才道:“慧安公主,可能您还不知道吧,这片荷花池是皇后娘娘为了皇上即将到来的生辰特地准备的,皇后娘娘下令,不准任何动物靠近这里,否则,都要乱棍打死。” 动物,这是也包括陌陌吗? 许杳杳还真不知道,她感谢这位女孩的提醒,为了不给这位女孩添麻烦,许杳杳道:“谢谢了,我这就带陌陌离开这里。” 匆匆离开的许杳杳,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荷花池。那么漂亮的景色,只可惜啊,她是不能欣赏了。 其实,许杳杳很喜欢出去散步的,因为珑悦楼太冷清了,她并不喜欢。只是,这出去散步,有时候也会变得奢侈了,就像今天这样,有些地方,也是她去不了的。 宫里就只有许杳杳养了一只狗,她不得不默认了,皇后下的这个命令,是下给她听的。 第13章 皇后设宴 既然没有去处,许杳杳回去自己的小窝不行吗,她回到了珑悦楼,绿荷马上出来迎接。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绿荷看到许杳杳也把陌陌带回来了,这才放下了心,“刚才传来皇后娘娘下的命令,说是不准任何动物靠近荷花池,否则就得乱棍打死,我还以为……” 说着说着,绿荷开始哽咽了,她最了解自家公主了,她知道许杳杳带陌陌出去散步,完全有九成机会会去往那个荷花池。 此刻,许杳杳轻声道,为了不让绿荷更惊慌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好了,有什么话,先进去再说吧。” 进屋后,待整个房间里就只有许杳杳和绿荷两人,许杳杳才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与了绿荷听。 绿荷听后,震惊又慌张:“皇后娘娘也太过分了,这就是故意针对公主您的!若不是那宫女善良,公主您和陌陌可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们把这事情告诉梅妃娘娘吧!” 绿荷又再次请求许杳杳,希望她能去向梅妃寻求帮助。不出意外,许杳杳依旧是摇摇头拒绝了:“就算说了又能如何,能让皇后娘娘撤回命令吗?况且皇后娘娘这样做也不无道理,那荷花池,陌陌的确不适合去那里……我们,尽量避开就行,无需争辩。” 许杳杳不是不想争辩,她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想自取其辱罢了。 听着许杳杳逐渐无奈的语气,绿荷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她只道:“公主,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看好陌陌的,不让它乱跑,保证它的安全。” “嗯,有你在,我放心。”许杳杳点点头,“这段时间,只能委屈陌陌了,让它在附近转转就行了,别给它跑远。” “奴婢知道的,公主。”绿荷答应。 许杳杳去摸了摸陌陌毛绒绒的脑袋,软乎乎的,好舒服,让她的心情都变好了。许杳杳不清楚皇后为何会在这时候下了这样一条命令,她要做的,只是保护好陌陌。她都保护了它那么久了,这次,也一定可以。 …… 这一日,皇后娘娘设宫宴,宴请皇子和公主在宴会上赋诗一首。此外,皇后娘娘还说,谁的诗在今日拔得头筹,将会得到重赏。 今天的诗宴,也算是之后的皇帝的生辰宴的前菜吧。皇后表示,在今天优胜的诗,她会在皇帝的生日宴上,送给皇帝。 得知了此事,许浩梓的属下来报:“大殿下,皇后娘娘今日在宫中设宴,听说,还请了卫鸣……” 请了卫鸣,好好的一国皇后和敌国太子联系做什么?许浩梓不得不怀疑,皇后娘娘的此番目的,是不是只是为了给许浩楠和卫鸣牵线搭桥了。 “备驾!”许浩梓甩下袖子,“皇后娘娘今日设宴,我身为儿臣,怎么能不去?” 这下好了,禀报的仆人直接跪在地上:“殿下,奴才求您还是别去了吧,皇后娘娘设宴,都事先请好了人,您……您并未收到请帖啊!” 这意思是说他没资格呗! “滚!”许浩梓大吼,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往地上一砸,“给我滚!” “是,奴才告退。”见状,那奴才赶紧跑掉,省得祸及自己。 摔了一个茶杯许浩梓依旧是没有解气,他又往地上砸了几个东西!这动静,引来了人。 在许浩梓动怒的时候,依旧是有人敢走到他的面前。卫颜慢步走来,端庄优雅:“我说你,能不能让自己学的东西排上用场,别一生气,就只懂得摔东西。” “我不摔东西难解我心头之气!”许浩梓咬牙切齿道,“那皇后就是防着我,害怕我抢了他儿子的储君之位!如今,那卫鸣已经和皇后那一派勾结在一起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别那么着急。”卫颜轻蔑笑笑,谁说卫鸣就一定选择三皇子了? “我着急?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可他依旧是未立储君,这让我怎么能不着急?”许浩梓本就焦虑,如今再闹出这件事情,他更是心烦。 “你急什么?就不知道用点脑子吗?”卫颜数落自己的丈夫,她也嫁过来两年了,两年,她想了很多,也变了很多。 曾经,卫颜只会把宸国的利益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可如今,她变了,她也需要为自己考虑了。宸国再好,那也终究是和自己没有多少关系了,她现在,是大皇子的正妃。 皇帝如果真驾崩了,如果是许浩梓继承了皇位,她不就是皇后了?一国之母,怎么都比一国公主要好吧? “你也不想想,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让卫鸣站在我们这边。”卫颜给许浩梓支招,“只要我那个弟弟选择了我们,你又何必和皇后置气呢?” 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许浩梓突然醒悟了:“还是你聪明,可卫鸣他不是你弟弟吗?你看看,能不能帮我牵线搭桥。” 卫颜摇摇头:“我是想帮你,可也无能为力,你知道的,我现在嫁来禹国了,他也默认了我是你们这边的人……卫鸣,根本就不信任我。” “那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和许浩楠他们得逞吗?”许浩梓恼怒,卫颜这话说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我还有另一个办法。”卫颜勾唇,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正如我和你的联姻一样,慧安公主不是你的亲妹妹吗?让她和卫鸣和亲,我相信,卫鸣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许浩梓不相信:“你说了卫鸣连你都不信任了,那他还会信任杳杳?” “我那个弟弟信不信任慧安公主,这根本不重要。”卫颜有自己的算盘,在她眼里,许杳杳就是一颗无用的棋子罢了,“联姻只是表象,我要的,是让许杳杳成为卫鸣的人质,这样,卫鸣手中有了筹码,他自然愿意和我们合作了。” 竟然要许杳杳去做人质?许杳杳是自己的亲妹妹,许浩梓觉得卫颜这样做多少有点歹毒了。可是,卫颜的提议,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亲妹妹哪有宏图伟业重要,许浩梓答应了:“行,我这就去与母妃说这件事情。” …… 打着为了准备给皇上庆生而设宴的名号,薛晓可在皇宫设诗宴,没人敢说什么。 凤仪宫的庭院里,皇后独坐一席,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们,按照身份的高贵,纷纷入座。薛晓可贵为皇后娘娘,自然坐在了高高的主位之上。 看着人来齐了,薛晓可含笑对众人道:“大家不必拘谨,都是兄弟姐妹,今天,就当唠唠家常。如果不是忙于政务,皇上必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想看看我们的皇子和公主们,都出落成了怎样的佳人才子了!众人也知皇上喜爱诗词歌赋,那请诸位才子佳人各领风骚,将最好的诗,献给皇上吧。” “是,皇后娘娘。”众皇子和公主纷纷领命。 最先,许浩楠从座位上站起来,他道:“近日,我新得了一匹汗血宝马,如今,我就用‘马’,来做诗一首。” 话落,许浩楠吟诗一首。 “三哥,好诗啊!”有人夸赞道。 待撑赞结束,还不知皇家内部斗争的十皇子天真的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他问:“皇后娘娘,为何今天我没有在这里看到大哥和七姐,还有五哥呢?” 五皇子,也是皇位竞争的有力人选,皇后自然不喜欢他,当然不请他来了。 “这个……”薛晓可露出一副苦恼模样,她无奈的笑了笑,“也是我的问题,身为六宫之主,我竟不能协调好后宫的事情,我和他们的母妃之间有些误会,请他们来,就怕他们回去会挨骂了……想来,还是不请他们来比较好。” 薛晓可这样一说,搞得她此次设宴却没有请许杳杳他们,反而是为他们考虑了一样。 “皇后娘娘当真是贤良淑德,卑臣知道,娘娘也是为了后宫和睦,才甘愿受的这种委屈。”在人群里,卫鸣突然出声,他站起来鞠了个躬,才继续道来,“卑臣也知道,就算娘娘顾及他们,他们也一定会以为是娘娘您不喜他们,刻意为之。想到这个,臣真是为娘娘感到不值,同时,也感叹娘娘的贤德。” 听了卫鸣说的这番话,薛晓可满意的点点头,她道:“这位是卫公子吧……卫公子无需多言,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有些事情,理应去做。” 卫鸣果真没有多言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娘娘圣明。” 紧接着,所有皇子和公主都纷纷学着卫鸣,说了一句:“娘娘圣明。” …… 梅妃知道了皇后膈应他们母子二人的事情,马上去找皇帝告状了。周暖文跑到御书房外边,请求面见皇上,她娇滴滴的喊着:“皇上,您就见见我吧,没有您,就没人给我和梓儿做主了啊!” 许耀架不住梅妃的苦苦哀求,让她进来了。 一进御书房,梅妃就一脸梨花带雨的说话:“皇上,您要为我做主啊,皇后娘娘今日设宴,她几乎请了所有的皇子和公主,却没有让梓儿去……皇后娘娘,她是觉得梓儿不配皇子的身份吗?” 许耀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他缓缓道:“这我听说了,是你多虑了,七公主和五皇子不也没去吗?哪有你想的这样。” 第14章 请求赐婚 “这怎么一样吗?”周暖文皱着眉心道,“那五皇子什么出身啊,他本就不受皇后喜欢了!” 五皇子许浩林的母亲身份低贱,皇帝就只宠幸过她一次了。奈何这个女人命好,一次就怀上了龙种。都说母凭子贵,但这里却反着来了,因为没有个身份高贵的母亲,许浩林一直都不受皇帝待见。 皇后时常变着法子来让许浩林难堪,但许耀却是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建明帝听到周暖文数落许浩林,什么都没说,任由着周暖文一句句的在那里哗啦啦的说着。 周暖文继续道:“梓儿和杳杳都是我的孩子了,皇后她这样子做,不就是诚心和我过不去,打我的脸吗?皇上,我一直对皇后都是恭恭敬敬的,可你看皇后娘娘这样,她分明就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呀!” 许耀皱眉,他淡淡道:“你说得严重了。” 怎么严重?周暖文挺傻,但又不是特别傻:“皇后这样就算了,连皇上你都在偏心……皇后的三皇子和四公主都是皇上你面前的红人,可梓儿和杳杳呢?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你怎么能偏心呢。” “你这说的是什么?”许耀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女人太聒噪了,让他的脑袋有点儿头痛,“梓儿和杳杳都是朕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偏心与不偏心之说。” 偏心的人往往不会觉得自己偏心的,就好像许耀宠爱梅妃一样,如果不是许耀偏爱周暖文,他也不会任由周暖文在这里说那么多了。 周暖文听到许耀这样说的,就顺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呀,既然梓儿和杳杳都是你的女儿,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许耀保持着严谨,他道:“什么事情?” 没说出是什么事情之前,他是根本就不可能直接答应了。 此刻,周暖文还记着刚刚许浩梓来找自己说过的话了。 …… “母妃,皇后打压我们我们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母子一定不能坐以待毙了。”许浩梓恶狠狠道,他一想到这件事情就来气,皇后这样做,这不是在所有人面前故意孤立他了吗? 这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也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呀! 周暖文虽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但她却不知道怎么做了。周暖文揪着手中的帕子,无力的说道:“母妃也想帮你,可是,你也知道皇后的家族的强大,就算我到你父皇那里去说,也没什么用呀。” 许浩梓摇摇头,他满心惦记着之前商量好的事,他道:“母妃,不用你到父皇那里去告状,你只要让父皇答应一件事情便好。” “什么事情?”周暖文问。 许浩梓道:“现在,那个卫鸣不是给放出来了吗?你只要让父皇同意将七妹嫁给他就行了。” “你是想将杳杳嫁给那个敌国的太子?”周暖文蹙起眉头,有些心惊。“这是为何?” “没错,就是让许杳杳嫁给那个卫鸣了!”许浩梓越发越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妙呀,他振振有词道:“母妃,你想想,卫颜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又是卫鸣的姐姐了!如果杳杳能嫁给卫鸣,这就是亲上加亲的喜事。而有了这一层关系,我们还用担心卫鸣被皇后拉拢过去吗?再说了,卫鸣就算在这里做质子,但他好歹也是宸国的太子,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我想,太子之位,一定会是我的了。到时候,等我登基了,母妃你可就是太后了。” 周暖文听着,竟觉得许浩梓说得挺在理的。 没有任何毛病,似乎让许杳杳嫁给卫鸣,真有那么多的好处。 就和上次一样,周暖文料想自己开口劝建明帝让他同意把许杳杳嫁给卫鸣,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暖文道:“你真确定,事情会是这样……要是那个卫鸣不愿意助你怎么办?” 许浩梓十分自信道:“这一点,母妃你就不用担心了,就算许杳杳没用,卫颜也是卫鸣的姐姐,她会帮着我们劝劝卫鸣的。” “这样就好……”周暖文见事情对他们来说仿佛百利而无一害,也就同意了,“那行,母妃我这就去和你父皇说说这件事情。” 许浩楠和周暖文就这样商量好了许杳杳的婚事,他们才不管许杳杳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嫁给卫鸣之类的。对于许杳杳的想法,他们根本就毫不在意了。 …… 此刻,周暖文与建明帝撒娇道:“皇上,杳杳她现在也到了适婚年龄了,我想,是不是应该由你做主,给她许配个好人家呀?” 许耀想了想,发现许杳杳的确到了适婚的年纪,虽然她的姐姐许湘湘还没有成婚,但这并没有姐姐不成婚妹妹就不能成婚的规定了。 许耀点点头道:“是该给杳杳她许配个好人家了,爱妃你有什么中意的世家子弟吗?” 周暖文主动问起了这件事情,许耀便以为梅妃这个母亲,早已经替女儿寻到一个好人家了。 的确是寻到了一个好人家,却有点差别。皇帝不曾想,周暖文会如此说道:“皇上,梓儿都没有娶世家小姐,杳杳当然也不要嫁与世家子弟了,臣妾已经想好了,想让那宸国的太子娶了杳杳。杳杳和梓儿是亲姐弟,卫鸣和卫颜也是了。这样安排,不是一件亲上加亲的喜事吗?就等皇上你同意了。” 等他同意?许耀不禁目光一沉。 许浩梓已经娶了卫颜了,现在再让许杳杳嫁给卫鸣,这是想要做什么?和宸国的人勾搭吗? 许耀虽觉得这不太可能,但也不得不防着。 斟酌了一下,许耀语重心长道:“这个,得容朕考虑考虑才行。” 听到许耀说要考虑,周暖文直接一下子不开心了,再考虑下去,只怕恐生变故呀!周暖文道:“皇上,你还考虑什么呀,在我看来,杳杳和卫鸣多般配呀,郎才女貌的。上次,我提议让梓儿娶卫颜时,你都没有犹豫……” 如今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般配不般配的问题……”许耀眉头紧锁着道,“那卫颜本就是要送过来与我国的皇子和亲了,这样自然好安排。现在,你想让杳杳嫁给卫鸣,也得看人家同不同意了!这件事情还需商议,你别吵了!” 见许耀少见的有些生气了,周暖文见势就收,也不敢多说什么,不甘心,她小声娇滴滴道:“皇上,如果卫鸣打算娶我朝的公主,你一定要想到杳杳呀。” “朕知道。”许耀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朕乏了,你退下吧。” 周暖文再不甘心,但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退下了。她现在不知道为何有点心慌慌。平日里,皇上宠爱她,只要她使一些手段,不是太过分的事情皇上都会答应她的。 直至此时此刻,周暖文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过分了。 然而,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建明帝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再让许杳杳嫁给卫鸣,那梅妃他们和宸国的联系,也就太过密切了吧。和敌国的关系密切,这是想做什么! 建明帝生气极了,这个梅妃真是愚蠢至极了!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留有点余地。和卫家的人接触过多,也不担心引火**! …… 皇后宫中…… 薛晓可让奴婢点燃了堂厅正中的熏香,她对中而坐,许浩楠则是坐在了侧方的位置上。 “母后,卫鸣今天的表现,你看如何?”许浩楠率先问道,今天的宫宴,其实是许浩楠他们母子为了考验卫鸣的合作诚心,而故意设的局。 薛晓可想到刚刚,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看不错,那卫鸣至少是在众人面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所有人都看得到。” 一个他国的太子,对薛晓可这个外国的皇后恭恭敬敬的,这极大的满足了薛晓可的自尊心。 许浩楠也觉得行,就算是装出来的,可与狼合作,只要表面上的诚意到了就行了。 “母后!”许湘湘唤道,没让下人通传,竟不由分说的走到了堂厅中来,她看到许浩楠也在这里,就道:“三哥,你也在这里呀。” “嗯……”许浩楠微微颔首,他问,“湘湘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事情。”许湘湘羞怯一笑,她觉得自己的亲哥哥和母亲都不是外人,索性直说了,“母后,三哥,你们今天也看到卫鸣了……那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但看到许湘湘的神情时,薛晓可和许浩楠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湘湘,你这样关心母后对那卫鸣的印象,可是看上了他了?”薛晓可主动问,一点都不含蓄。 最后,许湘湘害羞的低着头点头了,这也算是承认了。 “你要知道,卫鸣可是宸国的太子呀!”薛晓可有些着急,禹国上下的所有适龄公子哪个不好,她的这个女儿怎么就看上了别国的人呢。 听到皇后欲意阻止自己的话,许湘湘有些不高兴了,她嘟囔道:“宸国的太子怎么了?我也是禹国的嫡公主呀!再说了,等哪天卫鸣当上了宸国的皇帝,我可就像母后一样,是一国之母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果我随便找个驸马,那我不就永远只有公主这个身份了吗?” 第15章 这只傻乎乎的小狗 公主的身份,换做是谁,谁都稀罕得很。 但站得越高的很,往往想要的更多。人的**是无尽无穷的,因为有自己的母后做榜样,许湘湘想要的就是皇后之位。 薛晓可也身居皇后之位多年,如果真的能行,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成为皇后。 如此想后,薛晓可便许诺了许湘湘:“湘湘你放心吧,你提的这件事情,母后会放在心上,为你谋划的。” 许湘湘听到后,开心不已:“谢谢母后,我就知道母后对我最好了。” 说罢,得逞了的许湘湘也不留在这里,她道:“那母后,我就不打扰你和三哥商量事情,我先走啦。” 说完,许湘湘欢快的小跑出去,只剩下薛晓可和许浩楠待在屋里。 许浩楠听到薛晓可竟然许诺了许湘湘,不禁皱眉,他分道:“母后,虽说我们现在正准备与卫鸣合作,但是,与卫鸣合作,我们必须做到极度的小心谨慎……母后,这件事情,你若是想让湘湘也参与进来,儿臣觉得实属不妥。湘湘还有很多的良配可以选择了,不在乎卫鸣这一人。” 薛晓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许浩楠不同意,那就只能不同意,让许浩楠改变主意,这根本不可能。 只是,薛晓可也有自己的主意,事到如今,她只能先瞒着看一看,下一步能怎么做:“浩楠你应该知道的,母后只是先让湘湘安心下来,到底要不要和卫鸣联姻这是大事,母后怎么可能不经细想,就同意了呢?” 许浩楠听到薛晓可如此说,比刚才放心了一点:“母后能明白就行,既然已经确定要与卫鸣合作,那儿臣现在就去联系他。” “去吧。”薛晓可轻轻颔首,那个卫鸣表现出来的诚意不错,不管卫鸣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是对他们争储有利的事情,他们都愿意和卫鸣合作。 …… 傍晚,在沉香阁外,许浩楠身边的小柳子,给卫鸣送来了一盒点心,点心盒里边放着盘桂花糕。 是钟笙守在外边,接过的拿盒点心。 小柳子道:“钟书童,你帮我把这盒点心拿去给卫公子吧,这是三皇子殿下,特地感谢卫公子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的谢礼。” 小柳子还道:“三皇子还说了,不知道给卫公子送什么,见小厨房做的桂花糕好吃,也就送来了。” “多谢。”钟笙接过了拿盒点心,拿着点心,钟笙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小柳子,“小柳子公公,我不是书童。” “啊,那是我搞错了。”小柳子挠挠头,但也没有在意,”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卫公子的仆从就行,我们做事,哪管什么身份,只要认得人就行。” 小柳子一脸嬉皮笑脸的,钟笙却是没笑了,轻轻的对小柳子点头,钟笙不再多说,直接拿着点心盒子走进了沉香阁中。 “……”也许大家的印象,就只知道他是卫鸣身边的一个仆人了吧。 …… 沉香阁里的正厅中,卫鸣什么没有说,只是让钟笙检查一下那盒桂花糕的里边,是不是有些什么情况。 钟笙也仔细检查了一下,最后,他在点心盒子里的暗层中,发现了一张字条。 不曾多想,钟笙直接把纸条拿到了卫鸣的面前。 钟笙:“公子,你看……” 卫鸣拿过字条,不过是一眼看了后,他就把字条在烛灯的火焰上一烧,只因,纸条里写有着一个字。 “可。” 可……这就是答应了? 但是,卫鸣突然轻笑一声,他都没有说出来,自己真正的请求是什么呢。 卫鸣边把字条烧掉,边对钟笙道:“看来,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是。”钟笙没有多说,只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 卫鸣又问:“卫颜那边有什么动静。” 钟笙沉默了一下,有点不想说出来:“颜乐公主,她似乎希望,公子你能娶一位禹国的公主。” “禹国的公主?”卫鸣好笑,他何必自降身份呢,“哪位?” 钟笙彻底沉默了。 “你没有弄清楚?”卫鸣皱眉,这不像是钟笙会做的事情,竟然如此的不严谨。 钟笙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他回答:“是……禹国的慧安公主。” “许杳杳?”卫鸣想了一下,“我记得,这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吧?” 钟笙补充道:“也许,或许是因为颜乐公主的夫婿是许浩梓,许杳杳的亲哥的原因。” 听了钟笙这话,卫鸣完全明白了。“呵”,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后,卫鸣道:“这个卫颜,也太笨了吧,才嫁过来多少年,就忘了自己是哪边的人了?” 这时候,钟笙没有插嘴。 卫鸣在自己想了想后,又道:“不管他们怎么想,我们只要按原先的计划行事就行了。” 钟笙应道:“是。” 哪里管许浩楠亦或是卫颜他们想做什么,卫鸣早就有了自己固定的谋划。 …… 桂花糕的使命已完成,卫鸣不吃,让钟笙直接拿出去倒掉。 然后,是钟笙自己把桂花糕拿出去,喂外边的小鸟。 就是简单的把桂花糕放在树下边,等下小鸟飞下来吃,等它们吃完,再放新的下去。但似乎,它们根本吃不完。钟笙等了好久,就连一块桂花糕都没能够被消灭。 “陌陌,你别这样。” 许杳杳带陌陌出来散步,和上次一样,陌陌一看到钟笙,就异常兴奋,想要直接扑过去。但好在,这一次许杳杳拉住了陌陌的绳子,没有让陌陌从自己的身边跑开。 只是,这是治标不治本,陌陌一直想往钟笙那边跑去,许杳杳迫不得已,便奚落了陌陌一句。 闻声,钟笙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人一狗,小狗的主人,正在奚落这调皮的小狗。狗的主人都气鼓鼓的了,可是那只狗,却还是不知悔改,一定要往钟笙这边跑。 “慧安公主安。”钟笙看见走进的许杳杳,安分守己的道。 许杳杳轻轻点头,却尴尬得不行,只因为身边的这只小狗,不听话。 陌陌在钟笙身边活蹦乱跳,许杳杳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只好接话:“你是在喂小鸟桂花糕吗?” “……嗯。”钟笙点点头。 这……许杳杳心里有些纠结,她担心钟笙会觉得自己多事,但为了小鸟的安全着想,许杳杳依然开口多叮嘱了一句:“我在一本书上看到……其实,小鸟是不太适合吃桂花糕这类的东西。” 钟笙:“……”呵,真奇怪,关注点怎么会是这个? 只听见,钟笙他道:“我知道了,公主。” 知道了便好,但…… “我并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许杳杳再次语气匆匆的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钟笙认为自己是一位苛责的人,虽然她也没有说什么很严重的话,“我就是……提醒你一声。” “我知道。”钟笙轻声说着,发现不妥之后,钟笙把话改成了这句话,“我知道的,七公主。” 一人一语,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只因两人之间都有一种感觉——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们之间的语言的距离。 真听了许杳杳的话,钟笙把桂花糕都收起来。然后,钟笙蹲下身,总算去理会了陌陌,这只对自己格外热情的小狗。 钟笙摸了摸陌陌的脑袋,小狗的脑袋毛茸茸的,钟笙知道,小狗对人很有情谊。 “乖啊。”钟笙对陌陌道,跟你的主人回去吧。 看来钟笙说的话很管用,原本在钟笙周围欢快跳跃的陌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许杳杳发现了这个变化,她试着拉了拉陌陌的绳子,发现真能拉动。 许杳杳:“……”这只,真是只调皮的小狗。 看着钟笙抚摸陌陌的脑袋而柔和下来的神情,许杳杳不得不一阵恍惚……她不禁怀疑,陌陌是不是因为别人长得好看,才赖着不走呢? 发现可以把陌陌拉走,许杳杳立马告辞:“我回去了。” 其实许杳杳就算真要离开,她也并不需要通知钟笙。钟笙礼数周全的道:“恭送慧安公主。” “……嗯。”许杳杳淡淡点头,这不是礼数周全,这对许杳杳来说,可算是实在太周全了。 只因为这种待遇,许杳杳只在许湘湘身上看到过。 但许杳杳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许是见多了,又或者,她并不觉得这份尊重是属于她的东西。 牵着陌陌的绳子拉着它离开,许杳杳一路走远,待离留在原地的钟笙有一段距离后,许杳杳才皱着眉头,十分纳闷的问着自己的宠物小狗:“陌陌,你说,你是为什么会区别的喜欢刚刚的那个人呢?” 问出声,但陌陌只是摇摇尾巴,就连“汪汪”两声都没有。 “算了。”许杳杳叹气一身,“你根本就听不懂,又怎么可能能回答呢?” 说完,许杳杳自顾自的笑了一声,看来,真是她蠢了。 “汪汪。”陌陌叫了两声,它自然是没有明白许杳杳的意思,这只傻乎乎的小狗,还因为见到了熟人而在高兴着呢。 第16章 枕边人的算计 带着陌陌回到了珑悦楼,许杳杳只见绿荷端着一碟子的首饰,兴高采烈的走到许杳杳面前。 许杳杳看了一眼放在碟子上的首饰,琳琅珠翠,金碧辉煌。很明显,许杳杳知道,这一看就不是自己的东西。 不能许杳杳询问绿荷是什么情况,绿荷已先一步的向许杳杳道喜。 绿荷替许杳杳高兴道:“公主,这些东西都是梅妃娘娘托人送来的,娘娘吩咐奴婢,让奴婢帮您在皇上的生辰宴上盛装打扮呢。” 听着绿荷说的话,许杳杳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因以往,不管是生辰宴还是其他的宫宴,许杳杳要么不去,要么就是镶边角的人物。一个不起眼的人,打扮得如此华丽有什么用? 想了想,许杳杳知道母妃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怀疑自己亲娘对自己的好不那么纯粹,许杳杳难过的问道:“母妃她,有和你说过让我在父皇的生辰宴上好好的打扮的用意吗?” 用意…… 绿荷知道。 房间里只有两人,绿荷也不怕说出来惹许杳杳怪罪。绿荷说道:“公主,您也知道奴婢我和梅妃娘娘身边的红木的关系还不错,奴婢就从她那里打听到了一点。但是,奴婢不敢保证我打听的是完全准确的消息……” 许杳杳会自己辨认真假,她道:“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绿荷赶忙道:“是这样的公主,听说,梅妃娘娘有意让您嫁给卫鸣公子,但似乎,对于卫鸣公子,慧明公主她也有意思。看样子,梅妃娘娘应该是想在皇上的生辰宴上,撮合您和卫鸣公子呢。” 许杳杳:“……” 不说她愿不愿意嫁给卫鸣了,但是呢,让她去和许湘湘抢人? 许杳杳想想,就觉得好痛苦。 看许杳杳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绿荷不解:“公主,您是看不上卫鸣公子吗?” 许杳杳摇摇头,否认:“卫鸣到底也是宸国的太子,我有什么理由看不上他……” 这一点,许杳杳明白,她虽然不受宠,但到底都是皇帝的女儿。这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婚姻大事是她无法做主的事情…… 许杳杳再次把目光放在了那一碟子的首饰上,金光闪闪,很漂亮,但许杳杳知道,这并不属于她。 …… 皇后宫中。 今日,皇上好不容易看来皇后娘娘一次,却闹得有些不愉快。 两夫妻坐在一起,还能商量些什么事情?他们无非就是商量儿女的事情。奈何,是意见不同。 薛晓可听说了,周暖文这个女人那边的动静。 薛晓可问自己的丈夫:“皇上,臣妾听说梅妃妹妹向您旨,想要让慧安公主,嫁给卫鸣是吗?” 许耀睨了薛晓可一眼,声音不紧不慢:“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臣妾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薛晓可也不怕说出来,是梅妃那个蠢女人自己不知道收敛一点,“梅妃妹妹把这件事情传得整个后宫都给知道了,你说臣妾掌管后宫,能不知道吗?” 薛晓可三言两语,一下子割裂了许耀与周暖文的关系。 许耀不满的道:“这件事情,朕还没有下定论,这个梅妃,就在那里乱说。” “皇上,臣妾知道你没有答应梅妃。”薛晓可趁机开口,“卫鸣怎么说,也是宸国的太子,就算他如今在我们这里做人质,难保有一天卫鸣顺利回去了。回去的卫鸣,他很有可能登上帝位,所以臣妾想,就算两国要联姻,联姻的人选,还得要慎重考虑才行。” 许耀点头,无比赞同:“皇后说得是。” 薛晓可又道:“臣妾已经有合适的人选……卫鸣的太子妃之位,还是湘湘最为合适,皇上,您说是不是?” 又来一个想要巴结别国的枕边人? 许耀在心里冷笑,他全都清楚:无论是周暖文,还是薛晓可,她们的提议,全都是其心可诛。 好歹是皇帝,许耀也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许耀深思熟虑过后,与薛晓可缓缓说道:“皇后,你的提议未尝不妥,湘湘和卫鸣的确郎才女貌,但是……你也知道,梅妃已经和朕早说过了这件事情,朕答应你,不答应她,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薛晓可在心里给周暖文记上一笔,周暖文就是一个妃子,她有什么理由来和她这个皇后相争? 薛晓可道:“皇上,您不是还没有答应梅妃妹妹吗?而且,只要是您的决定,又有谁能说不呢?” 许耀当然知道自己一言九鼎,他这样说,只因为谁都不想答应。 “这样吧,朕的生辰宴不是快到了吗?”许耀决定把事情拖一拖,“到那一天,让湘湘和杳杳都与卫鸣见一下,合不合适,还得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思。” “皇上……”薛晓可还想再说些什么,什么孩子们自己的意思,许耀说的话,还有谁敢不听? 薛晓可知道,这约摸是许耀的托辞罢了。 许耀让薛晓可闭嘴:“这件事情莫不要再说下去,就这样吧。” “是,皇上。”薛晓可道,她尽管十分不甘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 在薛晓可自己看来,得到了这一个结果,她在皇上那边便是出师不利。但许湘湘没有这样认为,她并不认为许杳杳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许湘湘待在母亲身边,满心欢喜以及胜券在握的说着:“母后,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嫡公主,卫鸣怎么说,看上的人都应该是我吧?” 许湘湘十分自傲,总之,她想不出卫鸣能看上许杳杳的理由。 拉过许湘湘的手,薛晓可一脸和蔼的拍了拍许湘湘的手背。 叹气一声,薛晓可认认真真的和女儿说道:“男人的心思猜不透的,又怎么可以说是胜券在握呢?不过你放心吧,母后同意的事情,就绝对会帮你。” 呵,薛晓可在心里冷笑,那个许杳杳,之前看着挺本分的,如今怎么就不在消停了呢?总之,这就是许杳杳的不对了。 即是不对,那就不要怪她不再客气!薛晓可开始琢磨,要如何对付许杳杳…… …… 大概即是不受宠的公主的好处吧,许杳杳不需要学习琴棋书画以此应对皇上和母妃的检查。她的大多数时间,都用在照顾陌陌身上,去偏爱那只陪着自己的小狗。 今天,许杳杳和以往一样,带着陌陌出门散心,绿荷也跟在身边。 不同于许杳杳,陌陌每天都心情高涨,它喜欢摇着尾巴,尤其是见到钟笙的时候。 “陌陌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绿荷也发现了这一点,“公主,奴婢发现,陌陌见到钟公子时,尾巴摇得最欢快最起劲。” “你也发现这一点了吗?”许杳杳轻轻一笑,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但她更不清楚,她为何并不讨厌陌陌喜欢钟笙。 “慧安公主。”有人又唤了许杳杳一声,但这声音,并不是绿荷的。 许杳杳听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对许杳杳行礼后,说道:“慧安公主,奴才是奉命梅妃娘娘之命,请您过去的。” 许杳杳看了那个太监一眼,道:“印象中,我在母妃宫里,并没有见过你。” “您自然没有见过奴才了,奴才是刚来的。”小太监道。 行吧,许杳杳也不疑,最多就是去梅妃宫中,而梅妃又是许杳杳的生母,能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许杳杳道,因为要离开,她就吩咐了绿荷,“绿荷,你继续带陌陌散步,切记,不要靠近荷花池那边。” 皇后在荷花池那边立的规矩,许杳杳至今还记得。 绿荷定当听话,她道:“奴婢知道的,公主您放心去梅妃娘娘那里吧。” 吩咐完绿荷后,许杳杳便立马打算动身前往丞喜宫。可她却见,那小太监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不解,许杳杳叫住了他:“你等一下,你不和我一起回去丞喜宫的吗?” 那小太监轻笑了一声,道:“不好意思啊公主,奴才还要去请大皇子呢。” “……行吧,既然你还有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许杳杳道,既然还有事情,许杳杳也不麻烦他。 看着许杳杳对待他们这些下人如此的慈和,小太监有点于心不忍欺骗了许杳杳。但没有办法,他只能拿钱办事,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 许杳杳从绿荷的身边离开,前往了丞喜宫。整个皇宫很大,从一个地方另前往一个地方,需要一段不短的路程。 正常来说,许杳杳直接前往丞喜宫就行,可这不是正常的情况。许杳杳在半路,遇到出来散步的周暖文。 见到了周暖文,许杳杳立马上前去问安——许杳杳拂身行李,对周暖文道:“母妃。” “嗯。”周暖文不清楚许杳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她没有多问。 是许杳杳先把话明说出来。许杳杳道:“母妃,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暖文听不懂,也不管这是不是误会,她直言不讳的道:“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找你过来了。” 许杳杳:“……”什么,母妃没有叫她过来吗? 第17章 陌陌不见了 许杳杳并未和周暖文说起刚才那个小太监。 摇摇头,许杳杳道:“没什么,许是我记错了,我以为母妃给我送首饰来,便想着母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许杳杳的话让周暖文记起了这件事情,她道:“倒是有话要告诉你,我的意思你应该能明白吧?机会不可多得,记住,在你父皇的生辰宴上好好的表现,你呀,可不要让我失望……” “女儿知道的,母妃。”许杳杳垂下眼帘,心里泛着丝丝入骨的凉意。 许杳杳自知自己就算去劝周暖文,也会无济于事,她只好选择了沉默。 除了心凉,许杳杳心中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许杳杳对梅妃说道:“母妃,如果你没事情,女儿就先告退了。” “没什么事情了,你退下吧。”周暖文慵懒的摆摆手,这是让许杳杳离开的意思。都是周暖文生的孩子,可如果此时出现在周暖文面前的人是许浩梓,想必,她一定会就留下许浩梓,与他说说话。 许杳杳就算知道其中的差别对待,她也不会难过,矫情。 周暖文放人后,许杳杳自当立马离开这里。 返回的路上,许杳杳的心中从充满了谜团……既然不是周暖文把自己叫来的,那又是谁呢?看来,那人选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来传话,是有意故意支走她了…… 支走她? 他们这样做,又能达到什么目的? 许杳杳想不出来,也想不明白。 心里困惑又紧张,许杳杳只能加快自己的步伐,快速的返回。 …… 原路返回,两次了,许杳杳都没能够走到尽头。只因在返回的路上,许杳杳遇到了匆匆忙忙前来寻她的绿荷。 绿荷看到了许杳杳,明明是眼里燃起了希望,但又很快就破灭了下去。绿荷比许杳杳还要着急的跑到了许杳杳面前,她语气匆匆,都顾不上喘息:“公主,怎么办呀,陌陌不见了!” 陌陌……不见了? 听到了这句话,许杳杳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 刚才,许杳杳还纳闷着绿荷出现在这里做什么,绿荷不应该去陪着陌陌的吗? 许杳杳瞬间想到的是绿荷把陌陌带回了珑悦楼,或者是将陌陌拖给了别人要照顾。总而言之,许杳杳怎么都没能想到,是陌陌不见了! “你先别急,和我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杳杳心急如焚,可她还是要露出沉着冷静的样子,不让绿荷因为自己的态度,更加慌乱。 绿荷也冷静下来了一点,她回想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与了许杳杳听。 …… 许杳杳离开后,绿荷安分守己的一直带着陌陌散步。但不知为何,皇后身边的宫女过来把绿荷叫走了。 那宫女说道:“皇后娘娘找你有事,你跟我来。” 绿荷认得这人,如果是皇后娘娘找她,她肯定是不敢违背。可绿荷还记得许杳杳吩咐的事实,绿荷就对那宫女说道:“姐姐,你看我现在在看七公主的狗呢……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把小狗送回珑悦楼,再去面见皇后娘娘?” 那宫女直接摆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道:“你现在还有心情管这只狗呀,我告诉你,如果你耽误了时间,不只是这条狗,就连你家公主,都是担待不起。” 绿荷:“……”这话很难听,但不得不说,这话说得没毛病。 心里不服气,可绿荷依旧要掐着一张笑脸。 绿荷道:“姐姐稍等,我安顿好小狗后,就跟你去面见皇后娘娘。” 说完这句话,绿荷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把牵着陌陌的绳子绑在一棵树干上。 皇后娘娘把绿荷叫去,绿荷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说不准是皇后要刁难她。可谁知,皇后娘娘非常和蔼的问了绿荷一句话后,就让她离开了。 …… 因薛晓可也在御花园散步,绿荷没有走多久,就来到了薛晓可的面前。 不安的在薛晓可面前跪下后,绿荷听到对方说道:“你是慧安身边的宫女吧?本宫听说,梅妃她给慧安赏赐了很多首饰?” “……并,并不是赏赐,梅妃娘娘可能是首饰戴久了,不喜欢了,才送给七公主的。”绿荷回答道。 “这样呀。”薛晓可轻轻说完这一句后,就放绿荷回去就,“行吧,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绿荷低着头,眨眨眼……就,就这样? 不敢多问,绿荷赶紧道:“是,奴婢告退。” 说完,绿荷便一直低头,迈着小碎步离开了薛晓可能够看见的范围内。 …… 直到从虎口脱险,绿荷还是摸不着头脑,皇后娘娘叫她去一趟,真就只是为了问这个吗? 没有时间让绿荷多加思考,只因为她看到绑着陌陌的那一棵树下,除了落在地上的绳子,空空如也。 离开之前,绿荷确定无误,她的确是把绳子绑牢固了。可不知道为何,在她回来的时候,陌陌的绳子是被解开的,而陌陌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绿荷着急的左看右看,可是都看不见陌陌。冷汗直流,在周围找了一圈后绿荷依旧找不到陌陌,没有办法,绿荷只能去寻找许杳杳,让她来做决定。 …… 许杳杳听明白了绿荷说的话,也就是说,皇后故意把绿荷支走的? 听绿荷的描述,这令许杳杳不得不这么想。皇后问绿荷的问题完全是无关紧要,皇后这样做的动机,除了支走绿荷,对陌陌下手……除此之外的其他动机,许杳杳根本想不出来! “陌陌……”许杳杳喃喃了一声这个名字,这可怎么办,她不清楚皇后要做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 “公主,怎么办呀,陌陌要是乱跑,跑到了不能去的地方怎么办?”绿荷焦急万分,她想哭,但她知道,在公主面前她要坚强。 不能跑的地方…… 许杳杳心里的碎片线索,顿时连成了一片。 该不会是……荷花池那边! “绿荷,我们,我们快去荷花池那边……”许杳杳说话的声音是颤抖着的,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乱棍打死”这四个字。 皇后娘娘有令,靠近荷花池的阿猫阿狗,都要乱棍打死。 “我们快去。”许杳杳说完这句话,都顾不上绿荷,她先一步的朝着御花园的荷花池所在的方位跑过去。 此时,许杳杳在心里祈祷……陌陌你一定不要有事!至少,也得等等她。 “公主!”绿荷见许杳杳什么都不说的跑来,心里捉急,只能跟着许杳杳一同开始奔跑。 许杳杳往荷花池那边跑去,这一刻,她在心里祈祷:但愿……自己想的不是对的。 …… 许杳杳她们所在的地方离荷花池有一定的距离,这是许杳杳特地挑的,如今,这倒成为了她的阻碍。 …… 平日里,钟笙都会从沉香阁里出来,并不是因为待在沉香阁里会觉得烦闷,只是都待在那里那么久了,他就一心想着……还是不待在那里会比较好。 依旧是在沉香阁附近走走,也算是珑悦楼附近,钟笙很远就看到许杳杳一路跑着,神色有些慌张。 钟笙看到,许杳杳匆忙的向自己跑来,就第一想法,他知道对方不是为了自己而奔跑。果然,许杳杳从钟笙的身边擦肩而过,或许给了他一个眼神,或许没有。 “慧……”钟笙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许杳杳离去,彻底陷入了沉思。 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好像不对劲的样子,有什么事情能那么着急? 不多想,钟笙潜意识的认为,他得跟上去看看。 …… 许杳杳一路跑到了荷花池边,她的祈祷没用,在离荷花池还有一定距离的远处,许杳杳看到了皇后出行所带着的那些浩浩荡荡的一般人。 差一点两眼一黑,许杳杳放慢的脚步,开始观察着那边的人中的情况。果然,许杳杳在一个太监的手上,看到了在拼命挣扎的陌陌。 悲伤少了一点,幸好,陌陌还活着。 许杳杳又赶紧迈着步子走过去,她先是来到了皇后的面前,当年给她行个礼,给她请安:“……母后吉祥。” 薛晓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她就等着许杳杳来这里,看来,许杳杳的效率还挺快的呀。薛晓可一开始的目标,本就不是那一条狗,而是许杳杳。 “慧安你来了呀,本宫好有事情找你。”薛晓可和蔼的笑了笑,她这样一说,完全把过错全都怪罪在了许杳杳身上,“本宫抓到了一只畜生,听宫女和太监说,那是你养的狗?” “……是,的确是我养的。”许杳杳低头道。 薛晓可又道:“本宫记得下过命令,不准有任何动物宠物接近荷花池的吧,否则,一律杖毙!” 许杳杳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咬咬唇,她连忙为陌陌求情:“母后,陌陌什么都不懂,是我一时间没有看好它,才让它没有守规矩,跑到这里来了……还请母后开恩,饶了命陌陌一命,我把陌陌带回去,一定会严加管教……” 说到后边,许杳杳知道皇后能放过陌陌的机会十分渺小,她越来越害怕,但她必须要要求自己不要怕,不要抖,声音也不要颤抖,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第18章 堪比和亲现场 看着被自己吓到了许杳杳,薛晓可心里有着一股狠劲,梅妃的女儿还敢来和她的女儿挣东西?随即,薛晓可轻轻一笑:“慧安,瞧你说的,母后既是你们所有皇子和公主的母后,你都这样说了,母后还不开恩,这就怕别人要说成是母后的不好了。” 许杳杳为薛晓可摇摇头,许杳杳道:“不,不会是母后的不好。” 薛晓可道:“你能这样想就好,除了你们的母后,本宫还是禹国的皇后!是慧安你的狗先不守规矩来到了这里,本宫若是放过了它,不就是法不责众吗?” 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薛晓可那么大费周章,许杳杳知道薛晓可不可能轻易地放过陌陌了。 但许杳杳还是依旧心存希望:“母后,是我看管陌陌不利,你这一次放过了它,我把它带回去,一定会看好它,不会再让它再靠近这里半步。” “慧安你也说了,是你自己看管不利……”薛晓可完全不给面子,她语气透露着些许恶意,“你可知道本宫只是帮你处理了这只畜生,没有惩罚你,已经是开恩了,来人,把这只狗带下去乱棍打死!别让它的血弄脏了本宫的衣裙。” 薛晓可都发话了,宫女和太监自然有眼色,他们直接把陌陌给抓走,带了下去。任由着陌陌怎么挣扎,他们掐着陌陌的手,都不曾松开过,一时间,陌陌的惨叫声,响彻了许杳杳的耳边。 听着陌陌的哀嚎声,许杳杳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挣扎得起身,想要过去把陌陌给拦下来。 “啪!” 一巴掌打下来,打断了许杳杳挣扎的动作,也打醒了许杳杳。 薛晓可亲子动手打了许杳杳,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皇后娘娘息怒。”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薛晓可看着是在数落许杳杳不成器,实则在嘲讽她:“慧安,你一个公主,为了一个畜生来忤逆你的母后,这成何体统?” 随即又道:“还不快把公主带下去,还有,把那只狗打死之后,记得来交差。” 没有人敢忤逆皇后,一群下去连忙围着许杳杳,把她架着带离了这里,许杳杳挣扎着,可她的挣扎是多么的无力。 “陌陌!陌陌!” 许杳杳眼睁睁的看着陌陌和自己分离,而她也知道这次分离只会是离别,此刻,许杳杳痛恨起了自己的弱小,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救下陌陌了,因为她无法忤逆皇后,至少现在。 但最好只是现在。 许杳杳不知道,自己一直的隐忍退让,根本不能让自己能够独善其身,相反的,别人只会以为你好欺负,更是变本加厉的欺压你,就如同现在一样。 眼泪从眼眶中落下来,许杳杳也不知道这眼泪是为了陌陌而流的,还是因为自己。 …… 拳头紧握,这大概是气愤至极,却又无处发泄。 从刚才就悄悄的跟上来的钟笙,一直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看着许杳杳眼中滑落的泪,他此刻终于知道隐隐作痛到底是何感觉。 只是现在的钟笙不能再考虑这些,他的立马去做另一件事情。 一转身,钟笙飞快的朝着那两个把陌陌抓走的太监离去的方向走去。 …… “两位公公,请稍等。”钟笙追了过去,来到了两位抓着陌陌的太监后边,他们两个在奉命把陌陌带过去乱棍打死,只是还没有来得及。 两位太监回过头,心想没有见过这个人。 两位太监并不说话,只是等对方开口,只因为怕多说多错。 钟笙也猜出了对方不认识自己,既然如此,倒是比较容易他的发挥,钟笙说道:“两位,我是四公主身边的人,四公主命我来把陌陌带走,如果这只畜生真的要死,四公主希望死在她的手里。” 许湘湘一向和许杳杳不对付,两位太监听到钟笙这样说,也不觉得奇怪,只不过呢,并不可能让所有事情都完成得如此的顺利,其中有一人说道:“虽然是四公主的意思,可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如果就这样轻易的把这只畜生给了你,这不太好吧……” 钟笙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他直接往对方的手里塞了一个钱袋子,一时间,对方笑了起来。 果然是钱能办事,两位公公见手里的布袋沉甸甸的,还算有点分量,想着应该是挺多吧,反正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件小事情,既然如此,便顺水推舟。 有一位公公说道:“那你可要提醒四公主,四公主若是要自己处理这只畜生,可得干净利落一点,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好给皇后娘娘交差。” 钟笙刚刚想答好,另一个人出声:“等等,皇后娘娘让我们给他交差,若不见到这只畜生的尸体,可不好办。” 听到同伴的提醒,另一个人也一副难办起来。 哪有什么不好交差,钟笙说道:“就算要交差,也不一定是要见到尸体吧。” 说着,钟笙直接拿出了一张白帕,再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根簪子,用力的往手上一刮,就这样硬生生的刮出了半臂长的伤口。 一时间,哗啦啦的血浸染了整块白布。 宫中不能带刀,钟笙一直拿着簪子作为利器,每每被问起他都说这是心爱的姑娘送给他的,这才随身带着,如此一来,也没人怀疑。 钟笙把“红布”给了对面的两位。 其中有一名太监说道:“兄弟,你也是个狠人。” 钟笙笑道:“没办法,办不好事情,四公主会把我打死的。” 听着钟笙的说辞,两人也不觉得有疑,毕竟许湘湘的阴晴不定,是出了名的。 …… 等两位太监离开了之后,陌陌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还在钟笙的怀里剧烈的挣扎着。 “别怕……”钟笙出声安慰陌陌,到了此刻,他才有种失血过多的感觉,顿时有点头晕。“我带你离开这里……” …… ………… 珑悦楼内,许杳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去。 绿荷站在门外一脸的担心和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么容易的就中了皇后那边的计谋,那也不至于害了陌陌,也害得公主伤心,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她又怎么能够不自责。 绿荷在门外喊道:“公主,您出来吃一点东西吧,不吃东西的话,身体又怎么能够熬得住呢。” 绿荷在门口喊了好几声,终于,许杳杳把门给打开了。 只见许杳杳的情绪十分稳定,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她说道:“我还是不吃了,得瘦下来一点,身体才能轻盈一点。” 什么意思…… 绿荷完全不懂。 …… ………… 很快就到了众人期待的那场宫宴,虽说是宫宴,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应该算是和亲现场,只是这和亲对象到底是谁,还不确定。 哦,不对,另一方的人是确定的,宸国那边的人,怎么变都只会是卫鸣。 …… 宫宴上,处处都是灯火通明的大灯笼。 在场的所有人都经过一番盛装打扮,并按着自己的身份依次落座。 许杳杳虽然不受重视,可她的身份终究是一位公主,她坐在了许湘湘后边的一个位置。 绿荷刚刚扶着许杳杳在位置上坐下,一抬眼,许杳杳便看到了许湘湘正在抱怨,许湘湘根本就不满意这个位置,她想坐在薛晓可的身边当一个得宠的公主,可实际根本就不允许,只因为就算公主再得宠,也无法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许湘湘发现身后竟然坐着许杳杳,便嘟囔了一句:“晦气。” 绿荷气急,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她也不是怕,她就是怕自己给公主惹上麻烦。 许杳杳完全把许湘湘的话当耳边风,就算许湘湘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事实。 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 宫宴上,许耀很高兴,赏赐了卫鸣一杯酒。 酒哪个地方没有,关键是看谁赏的,如果是自家皇帝,不管是不是毒酒都算是君恩,可卫鸣是敌国的太子,这杯酒赏下来,喝与不喝都很是怪异。 卫颜坐在许浩梓的身边,些许担心,可是她又不能说什么。 许浩梓没眼见,根本瞧不出来。 除了没能停下的管弦乐器之声,现场几乎是安静一片,只见卫鸣谢了许耀的赏赐,把那杯酒一饮而尽……无事发生。 “好好。”许耀开心的笑了,给了个下马威又给了一颗甜枣,“卫鸣,今日良辰美景,湘湘准备了一支舞,大家共赏一下如何。” 听闻,所有人都应声,包括卫鸣。 可许耀偏偏是提起了卫鸣单独一人的名字,这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只见许湘湘早已经去换上了舞衣,再顺理成章的舞了一曲。 许湘湘的舞蹈不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但也算是上乘,一组完毕,都是喝彩。 只见许湘湘跳完了这只舞后,便自动的走到了卫鸣的身边一脸小女儿的娇羞般的坐在了他的身侧。 卫鸣依旧是没有说话,只是礼貌的对许湘湘一笑。 对于宸国来说,卫鸣会继承皇位已经算是敲定了的事情,许耀虽然不喜欢薛晓可他们算计自己的心思,可让自己的嫡公主成为别国的皇后,许耀还是乐意的。 第19章 你怎么又受伤了? 如此一来,借着今天,许耀便和卫鸣说起了这件事情:“卫鸣,你也在禹国待了几年,而卫颜也嫁了过来,如今你再与禹国结秦晋之好,岂不美哉?这样一来,我敢保证,禹国和宸国的边境至少能换十年的安宁。” 卫鸣听着许耀给自己说的不着边际的话,笑了,他语调悠悠说道:“禹皇,父皇其实也和本宫说了,他也希望本宫能和禹国结秦晋之好,只不过,本宫的父皇要求本宫娶妻不求身份尊贵,还是才貌双全的好……刚刚,就只有四公主跳了舞,还有别的公主没有跳舞呢,不知道禹国的公主,是不是还有隐藏着的真正才貌双全的人。” 听卫鸣这样说,许湘湘只能忍住脾气,这是什么话,禹国的公主里难道还有比她更身份高贵,德才兼备的人?! 许耀听闻,也不以为意,现在的情况是适合和亲的公主只有许湘湘和许杳杳二人,许耀不认为许杳杳会对许湘湘造成威胁,便道:“你这点小要求,朕允了!是应该娶才貌最好的公主。杳杳你也来跳一舞,看看你和你四姐比起来,究竟如何。” 许杳杳听闻,起身行礼:“是,父皇,那杳杳便献丑了。”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许杳杳的笑话,可绿荷完全不怕,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公主究竟有多厉害。 在一处角落里,还有人担心着许杳杳。 钟笙看着许杳杳起身,一时间整个人僵住了,他有些害怕,他害怕从这一刻开始,会有什么改变了。 与此同时,前些时候手臂上受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 许杳杳也换了舞衣,琴声响起,许杳杳开始作舞。 只见许杳杳身段柔软舞姿却干净利落,一步一甩的水袖飘飘欲仙,她整个人旋转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水仙花,看起来动人心弦,明明只是跳舞的画面,可整个宫宴上,却仿佛有种若有若无的香味,钻进了人的心尖——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看得入迷。 直到许杳杳跳完了这支舞,还有人久久回不过神。 卫鸣率先鼓掌:“宛若惊鸿翩若游龙只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许湘湘在一旁咬牙切齿,可恶……许杳杳竟然骗了她!许杳杳不是一直都是一个蠢蛋吗?她什么时候跳舞跳得那么好!这样看来,许杳杳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就连许浩梓和周暖文这两个亲妈和亲哥都感到意外。 虽然大家都知道许杳杳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可由衷的喜欢是藏不住的,现场的王公贵族,又或者是权臣将军,都称赞起了许杳杳。 “想不到不只是四公主,七公主更是深藏不露。” “卫鸣说想迎娶才貌最好的公主,如今看来,这应该是指七公主吧!” “为难啊,为难啊。” “不都一样吗?都是禹国的公主。” 场面开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此刻,薛晓可和许湘湘已经开始着急,她们害怕自己的谋划落空。 而周暖文和许浩梓则是暗自高兴,没想到许杳杳给他们如此挣气! 可最终的结果,还是许耀说了算,许耀什么都没说,其他人都不敢说什么。 但卫鸣本就是来和许耀作对的,许耀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许耀也意外于许杳杳的舞姿,只不过他不喜欢别人打破他的计划,他也更希望是嫡公主嫁过去:“杳杳表现得不错呀,好了,你回座位上去吧。” 许耀只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卫鸣可不会就这样算了,话说得很直白:“七公主这一舞惊为天人,禹帝,我有个不情之请,宸禹两国若是真想结秦晋之好,还是七公主是最佳人选。七公主的大哥娶了宸国的公主,她再嫁过来,岂不是亲上加亲?” 卫鸣这话一说,就是点名了要许杳杳,虽然不知道他有何目的,可许耀并不会因为卫鸣的一句话,就轻易决定:“这等两国大事,还是改日在朝堂上商议较好,你觉得呢,卫太子?” 卫鸣道:“商议倒是可以,但是禹帝,我想事先声明,我已属意七公主。” 这话说的,无疑是在给许耀通知,许耀非常不满卫鸣说的话,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 在场的人对今天的这一场变故,都觉得意外。 连许杳杳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虽然许杳杳一舞惊人,但她其实是没有把握卫鸣一定会选择自己的,毕竟卫鸣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见色起意之人,可偏偏的,许杳杳只不过是在赌,却不想让她给赌对了,这反而让许杳杳想不明白起来。 今天铤而走险,许杳杳想给自己博出另一番人生。 一舞完毕,许杳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许湘湘此刻恨毒了许湘湘,如果她的眼神能化作一条毒蛇的话,许湘湘此刻一定会直接咬断许杳杳细白的脖颈。 …… 丝竹管弦此刻还是进行中,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子时了,宫宴这才结束。 结束后,许杳杳直接带着绿荷往珑悦楼走回去,多余的事情他不想做。 回去的路上,许杳杳看到了钟笙和另一个人在说这些什么,他似乎在给人交代事情,那人应声后就离开了钟笙面前,钟笙一转身,就看到了许杳杳站在自己的前面。 那一瞬间,钟笙的表情闪过一丝少见的仓促。 这是刚刚说了什么要瞒着人的话吗?可许杳杳并不关注。 在刚刚的宫宴上,许杳杳就注意到卫鸣身边的钟笙的左手似乎受了伤,也似乎影响到了行动。 “你的左手……怎么受伤了?”许杳杳开口道,她本来只是想官方客套一下,说些感谢卫鸣的话让钟笙帮自己传达,可不知道为何,一开口竟然变成了这样的话。 听许杳杳在关心自己,钟笙打心里是开心的,可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开心? 想着刚刚宫宴发生的种种,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想着,钟笙把自己受伤了的那只手藏在自己的身后,他没有说任何话。 许杳杳又道:“你怎么不回答呢?” 见许杳杳还在看着自己,钟笙在心里叹气,只能答道:“是不小心伤到的,多谢公主关心,可您也知道像我们这些奴才,在皇宫里受伤,完全是家常便饭。” 听到钟笙的回答,许杳杳没说什么,而是离开了这里:“绿荷,我们走吧。” 绿荷不明所以:“是,公主……” …… 看着许杳杳离开的背心,钟笙闭上眼睛,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同时,他左手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其实,在今天宫宴还没有开始之前,钟笙还是满怀期待的期待着能与许杳杳偶遇,他想告诉许杳杳,其实陌陌没有死,而是被他救下了,只要等个好时机,钟笙就可以偷偷的把陌陌还给许杳杳。 可在宫宴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钟笙能看得出来,许杳杳想做些别的事情,如果她不想再躲在珑悦楼里偷偷的养着一条小狗,钟笙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许杳杳,相反的,钟笙甚至希望自己是能帮到她的。 …… 回到珑悦楼后,许杳杳让绿荷去找一些消肿去淤的药膏来给钟笙,她只知道钟笙手臂应该是有伤口才行动不便的,却并不知道钟笙藏在衣服下边的伤口是受了什么伤。 所以许杳杳全当钟笙是因为得罪了人挨了打,就给钟笙送些治疗外伤的药过去。 绿荷不解,逢年过节赏赐下来的药她们本就没有剩下多少了,可公主为何还要把药给漠不相关的人送过去?莫非……绿荷挤破了脑袋,才给许杳杳想出了这个理由,可能,公主是看在卫鸣太子的份上,才对钟笙那么好的吧。 …… 许杳杳吩咐的事情,绿荷自然照办,绿荷把药拿去给钟笙的时候,把话说得很明白:“虽然我们公主是看在你们卫太子的份上,可也是真的关心你,你若是感恩,就帮我们公主在你主子面前说点好话,知道不?” 绿荷还是希望许杳杳能嫁过宸国去的,虽然不知道嫁过去会不会过得好,至少是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钟笙没说什么,只是道:“嗯,绿荷姑娘,我知道了。” 绿荷也不在多说,她其实也不懂,看着钟笙长得又英俊又聪明的模样,怎么如今感觉起来,不太机灵呢? …… 又过了五日。 朝堂之上,许杳杳也不知道卫鸣到底是如何说的,竟然让许耀同意了把许杳杳嫁过去,而不是许湘湘。 虽然好奇,可许杳杳也没主动去找答案,她知道卫鸣会来找自己的。 果然,在许杳杳收到自己将与卫鸣联姻的那是下午,卫鸣便登门拜访。 许杳杳和他在正厅里见面。 “慧安公主,宸国未来的太子妃,这个称呼你可喜欢?”卫鸣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尽是笑意,可许杳杳却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对方不是真心的,感觉和之前的模样……也不大像。 许杳杳道:“也谈不上开心,父皇既然做了决定,我自然服从,只是卫太子,我其实不太知道,我四姐才是身份最高贵的公主,你选择她,才是最好的吧。” 第20章 拿她没有办法 听着许杳杳疏离的话,卫鸣还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那时在宫宴上,我还以为慧安公主是属意我的。” 听着卫鸣的话,许杳杳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道:“形势所迫。” 卫鸣:“……” 算了,好一个形势所迫,卫鸣直接说道:“那这样说来,以形势所迫,我应该是娶你的四姐,这不是更好吗?” 许杳杳:“所以这就是我的疑问,卫鸣太子,你没有依据形势,做出更好的选择,反而是选择了我,这岂不是说明,你还是别的意思?” 总不能是真的喜欢她吧? 卫鸣终于也不说话藏着掖着,他道:“听闻,你和德妃娘娘关系不错?” 这层关系,卫鸣竟然知道,看来,卫鸣真的调查了好多。 可是…… 许杳杳皱眉:“德妃娘娘已经去世多年,就算我曾经和德妃娘娘关系很好,那也是过去了的事情。” 所以,又能怎么样呢? 卫鸣笑了:“我自然知道德妃娘娘已去世了,可是,刘飞栩不是还活着吗?” 刘飞栩,德妃娘娘的弟弟,小时候许杳杳跟在德妃娘娘身边的时候,还经常和刘飞栩见面,只不过在德妃娘娘去世之后,刘飞栩就再也没有什么合适里理由,再次进宫。 许杳杳轻轻蹙眉:“刘飞栩他自德妃娘娘去世之后,便开始浪迹天涯,他已经远离了朝堂,你现在再提起他来,很没有意思。卫太子,你和我说这些,真的很没有意思。” 卫鸣道:“他既没有浪迹江湖,又何以说远离了朝堂?你可知道一点,刘飞栩最后的行踪,是当了宸国丞相的门客。在宸国,丞相并非太子一党,而像刘飞栩这样优秀的谋士,你说,我又怎么会让他落在敌人的手里呢?” 许杳杳自然知道天底下没有什么不求回报的好事,果然,卫鸣接近自己,终究是有目的的。 许杳杳只是道:“如果卫太子想招揽贤才,我自然祝你成功,可你与我说起这件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是。”卫鸣点头,“再过十日,就是德妃的祭日,届时刘飞栩将会回来,我想让你当我的说客。” 许杳杳偏头拒绝:“恕我难以答应。” 卫鸣倒是无所谓:“你父皇已经答应把你嫁给了我,我们也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到底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 送给了许杳杳这句话后,卫鸣还给许杳杳留下了很多金银珠翠的首饰作为礼物,这才离开。 许杳杳沉默不语,之前…… 很是遥远缥缈的记忆。 卫鸣不是这样精于算计之人,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 十日之后。 到了德妃的祭日那天。 刘飞栩昨天就已经回到了禹国的皇宫。 德妃与世无争,许耀很喜欢她,刘飞栩想前来祭拜,许耀并没有阻止,相反,许耀甚至是想让刘飞栩留下来,为禹国做事。 在日出之时,刘飞栩就来到了许杳杳的珑悦楼外,等着许杳杳一同去祭拜他的姐姐。 每年都是如此。 今年,也不会例外。 想着卫鸣说的话,许杳杳其实是不愿意和刘飞栩一起去祭拜德妃的,可转念一想,她不提起那件事情就没什么问题,刻意避开刘飞栩的话,反而找起借口来,还会更加难办。 …… 德妃埋葬在皇宫外边的山上,许耀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去祭拜,得到了皇帝的允许,许杳杳和刘飞栩同乘一辆马车出宫。 马车上,刘飞栩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情。 “慧安公主,听闻,你要嫁到宸国去?”刘飞栩想了想,还是开口。 德妃和刘飞栩都是宸国人,在许杳杳看来,她嫁过去,在刘飞栩眼中看来,也不算坏事。 “嗯。”许杳杳便点了点头。 刘飞栩若有所思,良久,他道:“卫鸣他,严格来说,不算好人。” 许杳杳不明白刘飞栩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但是不是好人究竟是如何定义的呢? 许杳杳也说不准,便没有多言。 同时,许杳杳觉得卫鸣那人点奇怪,可看着刘飞栩他似乎又没有这种感觉,如此就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有些多想。 …… 德妃安葬在山上的一处寺庙里边,许杳杳和刘飞栩一同祭拜了她,同时许杳杳还与刘飞栩一起,和德妃述说了一些事情。 但这些事情都是报喜不报忧。 寺庙内,并没有闲杂人,安静得出奇。 突然,有一位穿着粗布的婢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婢女先行了礼,随后才说道:“慧安公主……刘公子,张相派人来找你呢,他让我告诉你有要事,现在对接的人正在外边等着你。” 不疑有他,刘飞栩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刘飞栩看向许杳杳,告诉她:“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一会就回来。” 许杳杳点点头:“嗯。” 张相,应该是宸国那边的人,许杳杳也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她只是在想,有什么急事能够找到这边来呢,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 刘飞栩离开后,这里便很安静了,只剩下许杳杳和绿荷二人。随行的人都守在外边。恍惚间,从房梁上边跳下了一道黑影,那速度之快让许杳杳都反应不过来,只见绿荷什么都没有反应,就已经被批晕了,而许杳杳也没有出声叫人,只因为一把锋利的刀,正架在绿荷的脖子上边,许杳杳可不敢轻举妄动。 “你想做什么。”许杳杳直接问。 没有直接灭口,那就是还有别的事情,可这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许杳杳之前都没有察觉,估计刘飞栩也是这样。 那人说道:“慧安公主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许杳杳轻轻皱眉,对面的人穿着一身黑衣,看对方把脸蒙了起来,只留下了眼睛。许杳杳看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只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在对方开口之后,却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许杳杳还以为这名刺客,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人,现在看来,估计不是。 许杳杳道:“有话直说。” 那人说道:“我并不想动手,只需要你身上的一件信物。” 许杳杳轻轻摇头:“我不能给你。” 此时此刻,许杳杳隐隐约约能猜到对方想拿自己的信物到底是想做什么,估计是证明她的身份,再证明自己落在了他们手中,随后便能威胁到想威胁的人。 那人是谁……许杳杳又仔细的想了想,应该是被引开的刘飞栩。 被许杳杳拒绝后,那名刺客也不恼怒,而是说道:“慧安公主你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吗?现在的情况你并不应该和我谈条件。” “没有和你谈条件。”许杳杳也明确的告诉他,她确定了,“我只是拒绝了你……钟笙。” 许杳杳道。 她虽然听到的是陌生的声音,可却隐约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其实她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钟笙的,却不想因为许杳杳的轻轻一炸,钟笙便自爆了身份。 钟笙依旧是蒙着脸,可他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慧安公主,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是我,那你也知道,我并不愿意伤害你,还请你配合。” 许杳杳:“……” 这是不利于她的事情,让她怎么配合。 许杳杳问:“是卫鸣派你来的?” “嗯。”钟笙点头,他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慧安公主你应该也知道了太子殿下需要刘飞栩公子的帮助,还请你帮忙,给我一个你的身份证明,让我能够回去交差。” 许杳杳也不想为难钟笙,只是,她自然知道钟笙这样做的意图。 许杳杳是不会给钟笙物证的,给了钟笙物证,便证明了自己落在了钟笙的手中,这样一来,刘飞栩便可能会受人威胁,甚至还可能会被迫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并不是许杳杳愿意看到的。 许杳杳平静的看着钟笙,她始终认为,钟笙并不一定会站在卫鸣那边:“钟笙,如果此刻别人拿你的朋友威胁你,你会作何感想……如果别人拿我来威胁你,你也会受人威胁吗?” 钟笙:“……” 不,他会。 他不会让许杳杳处于危险之中。 这一刻,钟笙甚至能知道刘飞栩在想些什么。 他一定和自己一样。 而此刻,许杳杳出声喊住了钟笙:“……钟笙,你带我去刘飞栩那边吧。” 钟笙:“……” 缓缓的,许杳杳走进了钟笙一步,看着他,问他:“不可以吗?” 他真没办法,钟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回道:“我带你过去。” …… 寺庙外边的竹林里,刘飞栩已经知道自己是上了当,他不知道卫鸣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引过来,其实卫鸣也私下里偷偷和他见过几面,并且说过要招揽他。可对于这些抛出来的橄榄枝,都被刘飞栩给拒绝了。 如今卫鸣又这样做,不会觉得有些无趣吗? 可直到卫鸣说出了许杳杳在他的手上,刘飞栩便无法淡定起来。 刘飞栩怒不可遏:“卫鸣,许杳杳可是你未来的太子妃,你这样做,是想宸国和禹国反目成仇吗?” 卫鸣毫不在意,他轻轻一笑:“宸国和禹国可不会反目成仇,要知道太子妃可不只是一个人。” 刘飞栩更愤怒了起来,想到许杳杳今后会和卫鸣成婚,他更心痛。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许杳杳的安全。 第21章 自己去领鞭子 “怎么,你不在考虑一下,毕竟你效忠于我,是最好的选择。”卫鸣再次给刘飞栩抛出了橄榄枝。 刘飞栩还在考虑,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如果许杳杳真遇到了危险,自己肯定会受制于卫鸣。 就在刘飞栩正欲开口之际,许杳杳的声音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突然出现在了耳边:“飞栩!你和卫鸣太子,在这里是有事交谈吗?我等你了好久没见你回来,便来寻你。” 听着声音,卫鸣和刘飞栩一同见到许杳杳,无一不觉得意料之外,卫鸣更是觉得非常意外……不应该出这等纰漏,除非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可他反应迅速,卫鸣抢先一步说道:“没什么,慧安公主,我和飞栩就是说些旧事,现在也说完了,你和飞栩还要祭拜德妃娘娘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你们了。” 刘飞栩没有拆穿卫鸣说的话,而是往许杳杳身边走去:“我和他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我们回去吧。” “好。”许杳杳轻轻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而是和刘飞栩一起离开。 他们二人直到离开了卫鸣的视线之内,刘飞栩才担忧的问起许杳杳:“公主,你当真是觉得我出去太久了才来寻的我?刚刚没有卫鸣那边的人出现吗?” 许杳杳面色平静的摇摇头:“并不是……你说对了,是有卫鸣的人来找了我,他叫钟笙,可他似乎不认同卫鸣的做法,便把我放走了。” 而且,还是钟笙带的路,让许杳杳寻到了卫鸣和刘飞栩二人,但许杳杳没有多说这点。 “钟笙?”刘飞栩想起了这个人,闷闷的,感觉有点阴郁,真是这样吗……刘飞栩想不出钟笙会帮许杳杳的理由,但他们二人是出乎意料的默契,都没有多问。 …… 许杳杳和刘飞栩一起祭拜完了德妃娘娘后,就一起返回了皇宫。 在寺庙内的事情没有多余的人知道,绿荷是许杳杳的心腹,自然不会多说。 …… 刘飞栩是宸国的人,可他十分有才能,许耀自然也是想把刘飞栩留下来,为自己所用。 许耀的借口很简单,他说刘飞栩前来禹国一趟并不容易,舟车劳顿的,就在禹国多休息几天。 至于之后怎么把刘飞栩留下来,要从长计议。 许杳杳以为刘飞栩不会答应许耀留下来的提议,却不想刘飞栩他竟然答应了。 如今,刘飞栩送许杳杳返回珑悦楼。 在珑悦楼的门外,刘飞栩和许杳杳停下了脚步,驻足在哪里。 突然,“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刘飞栩问道。 许杳杳没有看向刘飞栩,“不了……”许杳杳摇头,“没什么好招待的,再说,皇宫这个地方,也不宜久留。” 话已至此,许杳杳只能劝到这里,刘飞栩知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得看他自己。对于许杳杳来说,她并不希望刘飞栩留在这个皇宫里,甚至是被许耀给控制。 刘飞栩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苦笑:“好,多谢公主提醒,我知道了……” …… 待刘飞栩离开后,绿荷从小就跟着许杳杳,自然知道从前的事情,她看着刘飞栩假装潇洒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的开口问道:“公主,为何您不留刘公子下来坐一会呢,他陪着公主你说说话,也是开心的。” 许杳杳摇摇头道:“没有意义……” “是因为皇上已经把公主您许配给卫鸣太子了吗?”绿荷还是有点不理解的,她替许杳杳委屈道,“其实公主您不用走那一步险招的,公主您应该能知道吧,刘公子他对你有意,他若是向皇上求娶您,皇上未必不会答应,这样,也照样能逃离这里。” 许杳杳从未想过这件事情,因为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许杳杳道:“一般的驸马,在朝堂上不会太有作为,只会有个闲职……” 作为多年的朋友,她希望刘飞栩能是一个贤臣。 就算许耀重用刘飞栩,而为了让刘飞栩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也只会利用许杳杳。 “再者,我也不希望有人利用我去威胁别人的事情,再发生了。”许杳杳道。 什么威胁别人? 绿荷听着不明白。 …… 夜晚。 和珑悦楼不过一墙之隔的沉香阁内,书房里边,卫鸣在作画,他把画好的宣纸拿起来放在烛光前边仔细端倪,突然道:“钟笙,你过来看看,这画如何……随便说说看吧。” 钟笙走了过去:“殿下画的,自然是好的。” 这真是毫无感情的夸奖。 反正卫鸣也没有心情画画,他本来就不是真要钟笙陪自己赏画:“今天,许杳杳会出现在那里,是你带来的?” 钟笙不会不承认的:“是。” 呵,还真会怜香惜玉。 卫鸣微笑道:“放心,我不会怪罪你,因为怜香惜玉的事情,我也会做。” “只是钟笙你要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找别的机会,可就难了,你应该清楚吧,下次不要这样了,做一件事情之前,还是得想想怎么做好自己的事情……自己下去领鞭子吧。” 钟笙道:“是。” …… 二十几道鞭子打下来,还用了恨劲,钟笙知道自己背后一定血淋淋的一片。 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甚至有些站不稳,一回到房间,他就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 房间里一直有着一只小狗,小狗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它走了过去,往人的身边靠了靠。 陌陌蹭了蹭钟笙,钟笙摸了摸它的脑袋,道:“难怪你的主人那么喜欢你,是挺招人喜欢的……” 钟笙不知道许杳杳还有没有在为陌陌而难过,可他又不能把陌陌光明正大的带出去。 唉…… ……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刘飞栩是许耀面前的大红人。 因为刘飞栩的到来,薛晓可特地举办了一场诗会,虽说这场诗会是打着为刘飞栩准备的,但其实这是薛晓可为了给许湘湘选驸马,而准备的。 许湘湘是做不成宸国的太子妃了,但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自然要准备后手。 许湘湘不乐意:“嫁给别人哪里有当太子妃好呀,母后,你再帮我和父皇说说,帮我把卫鸣从许杳杳那里抢回来。” 薛晓可好心劝说许湘湘,她道:“湘湘,你听我说,你父皇和我说了,他将来一定会攻破宸国,把许杳杳送过去只会是当弃子的,你要知道,在将来卫鸣只会是名阶下囚,这样的结果,你现在还会觉得卫鸣好吗?” “这……”许湘湘想了想,她又不蠢,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她又不喜欢卫鸣,只是想让许杳杳不好受罢了,“行吧,那女儿我就听母后你的。” …… 过了三日。 到了诗会那天。 禹国皇宫的御花园内,聚集了一大堆人,这些人几乎是京城里的王公贵族,青年才俊。 许湘湘盛装打扮出现在现场,而许杳杳则是没有被邀请。 宴会开始之前,刘飞栩没有看到许杳杳出现,别人都怕薛晓可和许湘湘,但他可不会逆来顺受。 有话直说就是。 刘飞栩走到薛晓可面前,先是行礼,可后来说的话却不好听:“皇后娘娘,鄙人怎么没有见到慧安公主出现在现场呢?” 薛晓可听到了许杳杳的名字,不由得的皱眉,但她还是语调平静的道:“这是诗会,慧安来这里做什么。” 一句话,就把许杳杳划进了没有才能的那一处。 这么说来,这位七公主,跳舞不错,似乎没有才能? 众人猜测道。 众人印象里,许杳杳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间不多,而出现的时间里,许杳杳一直都是站在角落里的。所以他们对许杳杳的印象,一直都觉得许杳杳是位不受宠,并且很胆小的公主。 刘飞栩不喜,他不允许别人冤枉许杳杳,他大声道:“皇后娘娘,您此言差矣,众人皆知慧安公主曾经被德妃娘娘抚养过,虽然德妃娘娘已经去世多年,可谁人不知德妃娘娘曾经是名动天下的才女,既然如此,慧安公主在德妃娘娘的耳读目染之下,就算不能说是精通诗词歌赋,可应付这个小小的诗会,还是不在话下的。” 竟然说这是个小小的诗会,好大的口气。 此刻,人群鸦雀无声,卫鸣突然出声:“今天的这场诗会也是给刘公子助兴才举办的,既然主人公已经发话了,皇后娘娘,依我看,不如就请杳杳来这里吧。” 在场的人也一直认为。 都这样是吧,薛晓可强忍着怒火,说道:“好,本宫这就派人去通知慧安。” …… 诗会上,薛晓可派人去请了许杳杳过来。 可看薛晓可满眼算计的眼神,钟笙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可能,许杳杳根本来不了,甚至是会有危险。 “殿下……”钟笙在卫鸣身后欲言又止,可卫鸣却没有任何表示。 卫鸣何尝不知道薛晓可可能会有小动作,可他为何要去帮许杳杳。 而且,如果许杳杳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说实在的,卫鸣并不欢迎这样的太子妃。 钟笙见卫鸣不为所动,但他实在是等不了,不等卫鸣发话,直接离开了卫鸣身边。 卫鸣:“……” 好呀好呀,真是反了天了啊。 第22章 人要心狠 珑悦楼内,许杳杳见到了薛晓可派来的人。 是一位小太监,在薛晓可面前不算什么红人,但许杳杳是见过他的,知道他是皇后身边的人。 小太监给许杳杳行礼之后,便告诉许杳杳他的目的:“慧安公主,皇后娘娘派奴才来请您前往今天的诗会呢,还请您跟奴才走一趟吧。” 今天举办的诗会竟然会让她去,一般情况,除了所有公主必须出席的盛会,薛晓可都不会让许杳杳“抛头露面”,而今天的诗会可是意义非凡,是许湘湘的“相亲”宴,薛晓可能让许杳杳也出现在现场?是属实有些奇怪。 去了就知道其中的蹊跷了,许杳杳点头道:“好,你先等我换身衣服。” 既然是诗会,许杳杳如今一身平常的素衣,穿过去的话有点儿不符场合。 可那位太监却说道:“公主,皇后娘娘让奴才请您不要耽搁时间,这便不需要更衣了吧?” 连衣服都不给换,看来,薛晓可真不是诚心的。 罢了,可能就只是想把许杳杳带过去让她丢脸罢了,许杳杳已经是习以为常,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 但许杳杳什么都没说,而是叫上了绿荷:“我们走。” …… 小太监带着许杳杳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路上走好几个人经过,对那位小太监使了使眼神。 走在路上,那名太监和许杳杳说着客套的话。 “慧安公主,诗会就在前边,您先等等。”小太监说道。 “为什么不直接过去……”许杳杳警惕的问。 小太监告诉许杳杳:“慧安公主您有所不知……今天的这场诗会,其实是皇后娘娘的嫡公主的相亲宴,皇后娘娘虽然派我来请您过去,但是却不希望慧明公主的风头被人抢过去,如此说来,还请公主您在这里等一下,等慧明公主在诗会上拔得头筹,您再过去也来得及。” 这……倒是实话实说,许杳杳没理由不相信。 许杳杳本来就没有去抢风头的意思,既然如此,她在这里等着就等着吧,许杳杳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一下。” 那位小太监似乎还人很好,他拿出了一块手绢,在附近的池塘前边的一块石头上铺好,之后,他连忙殷勤的说着:“来,慧安公主,您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在这里坐下休息一会。” 许杳杳认为大可不必:“不用。” 可那位太监依旧说道:“公主您还是坐下来休息吧,这也不知道该等到什么时候呢……” 许杳杳听着也觉得似乎是这样,行吧,她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下再过去。 就这般的,许杳杳往那块池塘边上的石头坐下,而那位小太监也一直站在旁边,一脸聚精会神的盯着许杳杳,许杳杳看了对方一眼,有些觉得奇怪。 怎么感觉对方一副神情紧绷的模样,是有什么事情吗? 许杳杳虽然觉得那位小太监有些奇怪,可她却没有对此警惕起来,因为从头到尾,这位小太监对自己都很客气,故而许杳杳愿意相信这位小太监没有什么坏心眼。 …… 坐在池塘边有一会了,许杳杳觉得时间有点久,就带着绿荷看着池塘里的锦鲤,打发时间。 “绿荷,你快看,这池塘里的锦鲤,一个个都吃得圆滚滚的。”许杳杳让绿荷看看池塘里边的红彤彤的锦鲤,顿时觉得心情很好。 “是呀。”绿荷看到许杳杳笑了就来,也很是开心。 就是这时候了。 小太监见许杳杳和绿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池塘里的锦鲤上,想到了自己的任务,他立马上前一步,直接对着许杳杳的身后,用力一推。 “……!”许杳杳感受到身后有人在推着自己,便重心不稳的欲往池塘那边栽倒下去,绿荷见到这等如此紧张的情况,连忙手忙脚乱的想要去把许杳杳给拉住……可是,她做不到! “公主!”绿荷大喊。 就在千钧一刻之计,一道黑影闪了过来,直接抓住许杳杳给细腕,把她提了起来,才让她没有摔进池塘中去。 “没事吧……”钟笙一脸神色慌张的看着许杳杳,在这期间,他还不忘记把眼见事情败露而想要逃跑的那名太监给抓住。 只见钟笙往后一抓,就抓住了那人的衣领,让对方根本跑不掉。 “我没事……”许杳杳惊魂未定的说着。 钟笙看着许杳杳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没有大碍的模样,才算放心下来,他这才去质问那人:“说,是谁给你胆子,敢来害慧安公主的!” 说着,钟笙直接抓着对方的衣领,把对方给提了起来。 小太监一脸慌张的求饶道:“没有,没有谁……我是不小心的,我没有要推慧安公主啊。” “你不说是不是……”钟笙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些许的用了力,“你说没人指使就没人吗?当我们是好糊弄的?” 只见那名太监的脸被掐得涨红了起来,他继续求饶道:“真的……真的没有,饶命,您放过我……” 那名太监的声音开始渐渐的变弱了起来,绿荷看得有些害怕,许杳杳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劲,她从来没见过钟笙这幅模样,这红了眼的模样。 再这样下去,只怕事情会变得很是棘手。 可不能闹出了人命,而且估计那人应该也只是奉命行事,许杳杳并不想伤害到无辜的性命。 “钟笙!”许杳杳喊道,“你冷静一点,快放了他。” 钟笙听到许杳杳说的话,有些犹豫,可他依旧是没有松手。 “钟笙!”许杳杳又喊了一声,这一次,她语气中带了一点生气的意思后,钟笙这一次才放开了手。 对方在被松开脖子之后,缓了好一会儿,才没有那么难受,随后他继续一脸惊恐的看着钟笙,不停的重复着:“真的没人指使,求您饶命,求您饶命……慧安公主,饶命啊!” 那名太监见钟笙的脸色依旧冰冷,根本不为所动,只能改变策略,去求许杳杳。 他想着许杳杳一向看起来很好说话,人柔柔弱弱的,心肯定不狠,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许杳杳见对方向自己求救,沉默了下来……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动恻隐之心,饶了对方,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触碰到了许杳杳的底线。 对方,是想把她推进池塘对吧,如果不是钟笙突然出现,许杳杳现在一定是在池塘里扑腾……没错,许杳杳并不会水,周围也没有人路过的模样,那对方推许杳杳落水这件事情,到底只是想惩戒一下许杳杳,还是想至许杳杳于死地,这都不得而知。 是要她的命吗? 许杳杳自嘲一下,原来,一味的忍让根本就换不了安生立命啊。 许杳杳道:“既然你说没有人指使你,那我们去找皇后娘娘说理去吧。 她想看看,在有证人就在眼前的情况下,薛晓可还能再伪善的说些什么。 说是要去见皇后娘娘,那位太监一脸的不愿意,他去不就是去送死吗? 反正有皇后娘娘护着他,许杳杳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许杳杳只见眼前的小太监想把腿就跑,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只因有另一个人在,立马的,钟笙直接眼疾手快的牢牢把他抓住,让他动弹不得。 钟笙狠着声道:“公主说的没错,有什么事情,就到皇后面前再说吧。” 换做之前,许杳杳看到钟笙露出狠厉的表情,肯定会觉得有些不适,可现在,许杳杳竟然生出了种这样也是挺好的感觉,也许人狠一点,有些事情才会变得更加轻松。 …… 百花从中的诗会上,许杳杳才刚刚出现,就已很是引人注意,更引人注意的是许杳杳的身后还跟着钟笙这个宸国的人,那个人手里还控制着一位太监,感觉是有“好事”发生的模样。 有人开始了窃窃私语。 他们都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又或者是想知道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趣事在里边。 卫鸣看着这一切,眼睛眯起,他也是挺意外的,钟笙对许杳杳还真是死心塌地,只不过,卫鸣可不想让这件事情扯到自己的身上。 卫鸣率先说道:“钟笙,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和慧安公主一起出现在这里,还有,你这动作是……?” 钟笙了然,顺着卫鸣的话说道:“回殿下,卑职是意外撞到的,这个狗奴才竟然敢陷害慧安公主…!卑职亲眼看到这人想把慧安公主推下御花园的池塘里边,便擅自把这人扣了下来!也不想想请慧安公主前来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不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吗?” “还有这样的事情”卫鸣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说道,“皇后娘娘,这是禹国的事情,很显然,皇后娘娘应该好好罚罚这个狗奴才。” 突然被点名的薛晓可有些坐不住,她在看到许杳杳出现在诗会现场的时候,只觉得那帮人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今,薛晓可无论是说什么,还是不说什么,都不好。 除了钟笙和卫鸣,禹国的达官显贵的公子们,也在刘飞栩的带领下,为许杳杳说话。 刘飞栩讥讽道:“莫不是有人怕了,使出了这般诡计。” 第23章 名声大噪 诗会上,因刘飞栩的这一句话,全场鸦雀无声, 卫鸣也意外,这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真是不怕。 薛晓可不表示什么都不行了:“哪有这样的事情,许是这个奴才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慧安,对慧安心存怨恨,如今借机报复呢!——竟然敢谋害一国的公主,来人,把这狗奴才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这会打死吧。 那位太监直接大喊着挣扎起来:“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 薛晓可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怕他多嘴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薛晓可继续命令:“还不快把人给拖下去!” 有三个人来把那个太监给拉走了,刘飞栩知道薛晓可想对付许杳杳,就说道:“皇后娘娘,他说是有人指使的,不先听一听吗?” 薛晓可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本宫看他模样已经接近疯癫,谁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这样的疯话听起来有什么用?” 紧接着薛晓可的人立马利索的把那名炮灰带了下去,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可情况真是如此吗?见薛晓可如此之快的想杀人灭口,真相到底是什么,轻而易举的就能想到吧。 …… 许杳杳知道现在根本就拿薛晓可没办法,就算对方供出来是薛晓可在背后指使,可谁会敢“信”他呢。 是呀,只要薛晓可一口咬定对方疯了,谁还会公然的对抗薛晓可? 许杳杳也不在乎这一次机会,她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在皇宫里稳住脚跟,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弱小无助。 这次的诗会,许杳杳知道,也是自己名声大噪的机会,之前,许杳杳并不喜欢在人面前显露锋芒,只因为曾经的血与泪的教训…… …… 许杳杳有被德妃养育过,而德妃又是名动天下的才女,所以许杳杳大部份的学识与才能,都来自于德妃,并不是来自于许杳杳的亲生母亲。 在德妃因病去世后,周暖文作为许杳杳的亲生母亲,却不管她。因皇后憎恨德妃,许杳杳便从此在皇宫里变得举步维艰。 大家都说德妃是因病去世的,可许杳杳知道,她是被薛晓可下毒害的,才搞垮了身体。 德妃让许杳杳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刘飞栩,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帮她报仇。 只是在弥留之际,德妃依旧是放心不下许杳杳,她告诉许杳杳:“我不在了后……就没人能保护你了,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把自己藏起来,只有这样,薛晓可才不会视你为眼中钉……一定不要再像我一样……” 许杳杳也记得德妃的忠告,一直在皇宫里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可是并没有用。 …… 唉…… 许杳杳在心中叹气,可能,她无法遵循德妃的叮嘱了。 …… 诗会上,许杳杳也到场了,是时候应该开始了吧。 既然是打着刘飞栩的名头举办的诗会,第一句诗,自然由刘飞栩先开口。 那些才子都让刘飞栩先登场,刘飞栩也卖了个面子,说出了一句诗:“时时念念无时念。” 这句诗出来,大家都调侃刘飞栩一定是有了心上人,可却没人对出这首诗。 卫鸣没有参与,却在拱火,他道:“慧明公主,听说你颇有才情,请问这句诗,你可有想法。” 许湘湘被点名后,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便也想引人注意,在诗会上拔得头筹,她便道:“自然是有的……就作……生生世世有世生。” 许湘湘所做的诗,听起来还挺一回事的,可仔细琢磨起来,又觉得不好。 人群中,有人觉得不够妙,却不敢多说。 许湘湘并不认为自己作的诗不够好,只要没人比她好,那她就是最好的。 此刻,她心高气傲的站在人群之中。 有些权贵前去称赞许湘湘的才情,意图是获得许湘湘的青睐。 许杳杳看着许湘湘得意的模样,如果换做之前,许杳杳应该是不会在意也不会参与这件事情,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朝朝夕夕无朝夕。”许杳杳出声道。 这一刻,在场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微愣,突然有人反应了过来,直接说了一句:“妙啊。” 所有人便都反应了过来,都认为许杳杳作的诗比许湘湘更胜一筹。 许湘湘见夸赞都去了许杳杳那边,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她就不信了,今天的诗会,还能一直都是许杳杳出风头吗? …… 事实如此,在诗会上,除了刘飞栩,就属许杳杳最有才情,有人就夸赞道:“德妃娘娘不愧是曾经名动天下的才女,无论是刘公子还是慧安公主,都是一等一的才子和才女,真是般配至极。” 大家也都夸赞起来。 此刻,卫鸣突然打断他们兴致:“诸位,杳杳是我未来的太子妃,你们可不要开这些玩笑。” 他听着可不高兴。 意识到说错话了,他们就说道:“开玩笑也是口无遮拦,下次不说了不说了。” …… 诗会上一直都有人在夸许杳杳深藏不露,原来是如此多才多艺的女子。至此,在京城里的达官贵族之中,慧安公主的名号,再也不是那个默默无名的了。 “这两位公主中,想不到妹妹的才情可比姐姐高多了。” 许湘湘甚至是听到了极不中听的话,她气得是眼睛都红了,但也不好直接发作,无奈下,许湘湘只能直接离开了现场。 …… 在今天的这场诗会上,许杳杳出了一点小风头,有人想和许杳杳套近乎,换做之前,许杳杳肯定会拒绝这样的人情往来,可如今,她却认为,这也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就这样,许杳杳认识了好多新的面孔。 许湘湘已经退场,薛晓可看着许杳杳在群人里八面琳珑,心中也有一股怒火,她就以天色完了解散了这场诗会,许杳杳便与他们告辞,返回了自己的珑悦楼。 …… 走回去的路上,绿荷见许杳杳终于争气起来了,感动不已。 “公主,太好了,我们是要渐渐好起来了吗?”绿荷说着说着,都有点想哭。 许杳杳这才发现曾经的她,都没有考虑过绿荷的感受,她摸了摸绿荷的脑袋,坚定告诉她:“是的,我们要渐渐的好起来了。” 就在许杳杳安慰绿荷之际,钟笙走了过来。 许杳杳不做声,等着对方说话。 钟笙依旧是对许杳杳行了礼数,随后他才开口道: “慧安公主安,我家公子让卑职来告诉公主您,您未来是宸国的太子妃,应该和一些人,保持距离。”钟笙这话一出,就有些后悔了,这话的确是卫鸣让钟笙来帮他转告许杳杳的,可这并不是钟笙的意思,其实只要许杳杳喜欢,她去做什么都行。 可问题是,偏偏有个刘飞栩,他和许杳杳待在一起,会让钟笙打心里的觉得不舒服……钟笙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应该是错误的,他不应该,也不能对许杳杳有任何一点占有欲。 钟笙说完了这句话后就不再做声,他静静的等待着看看许杳杳会说些什么,果然,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许杳杳才开口说道:“你回去告诉卫鸣太子,说我知道了……” 这句话,似乎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钟笙也只能点点头苦涩道:“好,卑职知晓了。” 明明是钟笙来传的话,可他见许杳杳这样无所谓的态度,难过的又变成他了,他有些失落的转身回去,正好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身体上的疼痛感让他顿了一下。 许杳杳也注意到了,其实早在之前,钟笙控制住那名太监的时候,许杳杳便注意到了钟笙时不时不经意见露出来的忍痛的表情。 许杳杳轻轻皱眉,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总是受伤呢?” 这一次,钟笙彻底的顿住了。 她关心他! 钟笙没有回答许杳杳说的话,而是告诉许杳杳:“多谢公主的关心……” 说完后,便绷着脸离开了这里,似乎不这样的话,钟笙觉得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外泄的情绪。 等钟笙离开之后,绿荷又开始为许杳杳抱不平:“公主,您还关心他干嘛,您还没有嫁过去呢,那卫鸣太子就这样要求您,您还是少些和宸国那边的人接触吧!” 绿荷之前还觉得许杳杳嫁去宸国是件不错的事情,可如今她感觉自家的公主开始变得能够独当一面了后,如此一来,那为何还要嫁过去。 许杳杳轻轻的微笑道:“没事的……” 至少在目前,许杳杳是相信钟笙的。 …… 一场诗会下来,许杳杳在京城里的王侯将相,达官贵族中名声大噪,这不得不让许耀重视起了她。 先前许耀不看中许杳杳,无非是许杳杳没有高贵的出生,再加上许杳杳之前唯唯诺诺的性格又不讨喜,许耀自然多喜欢落落大方的许湘湘一些,可如今看来,许杳杳似乎是更好一点,许耀轻而易举的就变得更喜欢起了许杳杳。 因为在许耀看来,女儿其实都一样,喜欢谁多一点,得看谁最有价值。 如今,许耀安排许杳杳可以和许湘湘一样,与她们的哥哥弟弟们,一块读书。 第24章 自食恶果 许杳杳去的那个伴读学堂,是由禹国的丞相齐万里主持的学堂,里边名师众多,在里边学习之人都是即富即贵,非富即贵都不行。 除了许杳杳之外,这里还有很多的同伴。 而这些人都是京城里的贵公子,他们大部分都是很有文化,风度翩翩的,可其中也是有些靠着自己家里的爵位,而当了伴读却毫无文化的人。 其中,就有一位国公府的公子。 吴忠勇是护国公府的独子,他进宫当伴读,其实是未来追许湘湘的,可许湘湘根本看不上他。 只因吴忠勇小小年纪便大肚偏偏,平时一定是少不了酒池肉林。 许湘湘一点都接受不了,没文化就算了,还丑。 这种人喜欢她真是她倒了霉,不过……如今看来,许湘湘觉得吴忠勇这人,应该不是一无是处。 …… 又一日。 这时候,许杳杳已经加入了学堂读书的行列里,而刘飞栩,也返程回去了宸国。 在今日下学之后,许湘湘把吴忠勇叫到了没人的一处柱子后边,她示意吴忠勇朝着许杳杳那边看过去,此刻,许杳杳正坐在一张案桌前边,写着字。 许湘湘语气颇为恶毒的说道:“看到了吗?那边的人,本宫的七妹,本宫很讨厌她,你去帮本宫搞定她,最好是能让她消失在我面前。” 吴忠勇是没文化可不傻:“这不太好吧。” 虽然对方不是嫡公主,可也是公主。 许湘湘见吴忠勇畏畏缩缩的模样,一时间怒了,用起了激将法:“你还说喜欢本公主,却连这点小事都怕,你有什么资格能获得本公主的青睐?” 吴忠勇为了能让许湘湘高看自己一眼,也是豁出去了:“行!我答应你,湘湘你放心吧!你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办到!” 许湘湘在心里讥讽,自己才没有和他熟到能让他叫自己湘湘,可现在还要利用人家,许湘湘也只能忍住心里的恶心。 但愿……许湘湘再一次目光恶毒的看着许杳杳,这一次真的能让许杳杳彻底的消失在她眼前! …… 吴忠勇知道许湘湘的意思,对方应该是想让自己杀了许杳杳,可吴忠勇又不傻,就算许杳杳再不受宠,杀害公主这件事情,终究是很严重,可若是他夺取公主的清白,最多也就是让他父亲帮忙在皇帝面前求个情,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想来想去,吴忠勇想出了这个下作的谋略,他认为这不失为两全其美,这既能让许湘湘对她刮目相看,又能有个后路。因为再不济的话,他娶不了许湘湘,还可以娶许杳杳呀,反正她们两个都是公主。 …… 又一日。 这一天的学堂结束后,许湘湘拦住了许杳杳,她邀请许杳杳去她的偏殿里坐坐。 都说是偏殿了,几乎是不常去人的吧,把人约去那里,再加上许杳杳和许湘湘向来不对付,这能有什么好事? 但许杳杳没有说些什么,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好的,四姐,但请等我去和钟笙说几句话,说完我就回来。” 许湘湘嫌弃的道:“也就你和一个下人客气,自贱身份,行吧,快去快回。” 这段日子里,卫鸣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在许杳杳在学堂读书的那些时候里,他把钟笙安排在了许杳杳的身边,美说其名,说是希望能让钟笙帮许杳杳做点事情。 卫鸣说他也算是许杳杳的丈夫了,给许杳杳一两个帮衬的人,也不过分吧。 许杳杳不语,算是默认了这种行为。 此时,许湘湘嫌弃的是许杳杳对钟笙和颜悦色的态度,卫鸣就算了,那个钟笙除了长得一张不错的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和他和颜悦色,不是自降身份吗? 果然,许杳杳就是一个丫鬟命。 许杳杳和钟笙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回到了许湘湘身边。 见许杳杳回来后,许湘湘让自己的随从把绿荷带走:“你们,带绿荷去太医院拿回我最近喝的安眠药,那药可是好东西。” 随后许湘湘又告诉许杳杳:“那药喝了很快就睡着了,也送给七妹你一点吧,你让绿荷去给你拿回珑悦楼。” 绿荷见对方要让自己离开许杳杳身边,虽然应该只是一会儿,可她依旧是百般的不愿意。因为绿荷不相信许湘湘会那么好心的给她家公主送药。 见绿荷不动,许湘湘动怒了:“怎么,你这个奴才,本宫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吧?” 许杳杳向前一步说话:“绿荷,你也去吧,我和四姐自己过去,没关系的。” 绿荷见自家公主也这么说,实在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没办法,她只能和许湘湘的两个贴身宫女前往了太医院。 而如今,就只剩下许湘湘和许杳杳单独两人。 随后,不用多说,许湘湘把许杳杳带到了自己的偏殿里。 在偏殿里,没有点蜡烛,这屋子里的阳光不好,看起来很是阴森。 许湘湘让许杳杳在这里待一会,她带着命令和恩赐的口吻:“你现在这里等着,本宫去给你拿件东西,不准离开这里,听懂没有。” “好的,四姐。”许杳杳颔首,“但是,你是去拿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湘湘心里得意洋洋,一转身便潇洒的离开了这里,她能去拿什么呢,拿她的清白罢了。 等许杳杳没了清白,她看卫鸣还会不会要许杳杳。 之前吴忠勇提出的这个提议,许湘湘还犹豫了一下,比起让许杳杳没了清白这件事情,许湘湘更想要的是许杳杳的性命。 可最终吴忠勇还是说动了许湘湘,是呀,许杳杳没了性命也最多是一了百了,又怎么是比看到许杳杳痛哭流涕的求饶这件事情,让人更爽快的呢。 所以,许湘湘答应了吴忠勇的提议,还帮吴忠勇把许杳杳引到了这个单独的房间里面。 当许湘湘走出门外,并在房间外落了锁之后,她心中只有得意,呵,许杳杳,准备迎接你的噩梦吧。 不过这吴忠勇藏得还真好,许湘湘刚刚在房间里的时候,都没看出来吴忠勇究竟是藏在哪里了呢。 …… 许湘湘在给房间上了锁后,没有马上回去,她想在房间外边偷听里边的情况,许是想听听许杳杳的悲鸣吧。 可意外的,许湘湘什么都没有听到,相反的,她的身后,多了一道魁梧的影子。 许湘湘回头,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人后,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 …… ………… 等那扇关着许杳杳的门房被打开的时候,许杳杳看到的人,竟然是许耀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 刘公公神色一脸凝重,可却还是礼貌的微笑的对着许杳杳说道:“慧安公主,皇上请您过去呢,请您随奴才走一趟吧。” 许杳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点头后随口一问:“嗯,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公公欲言又止:“……慧安公主您去见到皇上后,您就知道了。” 至此,许杳杳不再多言。 …… 刘公公把许杳杳带去的地方,竟然是皇后的寝宫。 皇上也在那里。 屋内,只有许耀和薛晓可坐在位置上,其他人都是站着,有三位宫女跪在地上,一位是绿荷,其他两位则是许湘湘身边的两位贴身宫女。 许耀看到许杳杳过来了之后,就语气不善的道:“你被你四姐叫过去,可有什么事情?” 许杳杳作出低眉顺眼的姿态,只是实话实说:“父皇,四姐把我叫过去,不由分说的就把我锁在一间屋子里,一直到刘公公过来我才得以出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晓可一脸愤恨的看着许杳杳,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你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杳杳摇摇头,平静道:“不知道,我在屋子里好像听到了四姐的几声喊声,起初觉得奇怪,可后边声音就没有了,我在屋子里也出不去,也就没有多想其他的什么。” 薛晓可听到后身子一软,竟说不出话来。 许耀头疼的揉着眉头:“行了!杳杳在屋内和她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们两个!怎么不守在慧明身边!” 许耀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许湘湘身边的两位贴身宫女。 知道许耀发怒后,许湘湘的两位贴身奴婢立马磕头哭诉道:“不是奴婢不守在公主身边,那时候,公主让奴婢们去太医院取药,其他的人又都在主殿,所以,所以才……” 两人颤颤巍巍的说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耀不想听他们的借口,只是道:“没用的东西,拖出去乱棍打死。” 随后,许耀又看过去也跪着的在一旁发抖的绿荷。 在许耀说话之前,许杳杳抢先一步说道:“父皇,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绿荷是让四姐叫人把她叫走的,她什么也没做,不管任何事情应该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许耀沉默了一会,觉得事已至此,反正也不能挽回什么,也就给许杳杳一个人情。 许耀直接说:“你们回去吧。” 放许杳杳回去,薛晓可自然是不愿意,许耀直接发怒:“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这叫自食恶果!” 听着薛晓可怕了,她担心许耀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把之前的种种也一同降罪,如今,便只能什么苦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第25章 达成合作 许耀让许杳杳和绿荷都先告退,而等她们回到了珑悦楼后,绿荷才和许杳杳说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外边人多眼杂,绿荷也不敢做掉脑袋的事情。 来龙去脉绿荷是这样说的。 在许湘湘被许湘湘关进屋子里,不知为何,原来应该藏在屋子里等着许杳杳进来的吴忠勇,却出现在了屋外,而原本应该对许杳杳下手的吴忠勇,直接换了对象。 因为是偏殿没人,根本就没人发现得了。 等吴忠勇强迫着许湘湘发生了关系后,一切都事已定局。 绿荷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还好老天爷心疼我家公主,要是是公主您的话,我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拉上吴忠勇陪葬。” 许杳杳知道绿荷对自己的忠心,她安慰绿荷:“你不是都说了吗,还好老天爷眷顾我们。” 许杳杳嘴上说着,可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是不是老天爷眷顾她们。 …… 吴忠勇和许湘湘的阴谋,许杳杳早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何时,许杳杳就已经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或许是从许湘湘透露着恨意又有着一丝得意的目光里,或许又是从吴忠勇目光中带有些登徒好色的意味里,又或者是吴忠勇和许湘湘在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朝着自己的这一边看过来的眼神里…… 起初,吴忠勇打算自己行动,本没想让许湘湘知道,他只想等事成之后,去找许湘湘邀功。 那一日,许杳杳让绿荷去做别的事情,正好让吴忠勇逮到了许杳杳独自从学堂返回珑悦楼的机会,也是从刚开始,许杳杳便察觉到了吴忠勇正鬼鬼祟祟的跟在自己身后,虽然许杳杳并不知道吴忠勇到底要做什么事情,但总归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好事。 力量之悬殊,许杳杳知道,不能和吴忠勇起正面冲突,想着,许杳杳停下了脚步,她决定等吴忠勇一程。 急冲冲的跟上许杳杳,在一个拐角之处,吴忠勇看到许杳杳正站在那里,还似乎在等着自己,就被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吴忠勇惊慌道,明知故问。 许杳杳掩饰着口鼻,她挡着自己的脸故作害羞的模样,道:“我知道你在跟着我,只因我一直注意着你,又怎能不知道?今日你跟来,我便想送你一件东西……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说着,许杳杳拿给了吴忠勇一个香包,吴忠勇拿在手上,想了想,竟突然得意起来。 他就说他长得帅气读书又好家世也是顶级,许杳杳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喜欢上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吴忠勇得意的端详那个香囊,这是他的胜利品,别说,还挺香的。 虽然有个小插曲,可正事不能忘,既然对方喜欢自己,那不正好吗?吴忠勇正想去香一个的时候,突然见他只觉得两腿一软,竟然就直接朝地上栽了下去。 “你……”吴忠勇看到许杳杳一脚踢开了掉在地上的香囊,大惊失色,“你做了手脚!” “做了手脚的人不是你吗?”许杳杳道,“你为何跟着我。” “我随便逛到这里,又怎么是跟着你!”吴忠勇还在嘴硬着,许杳杳却不给他机会。 想了想,许杳杳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扒光了,然后再扔到皇后的寝宫里,我看若是犯了羞辱皇后之过,你的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这件事情真的是能要了吴忠勇的小命,因为许杳杳和吴忠勇都知道皇帝最好面子了,要是真这样了,许耀肯定是为了维护他和皇后的面子,杀人灭口。 药效上来了,吴忠勇现在是爬都爬不动,他就不信了,自己真能被许杳杳这个小丫头拿捏。 吴忠勇选择不去说话,而许杳杳其实也不用他说,只要好好想想,许杳杳便知道吴忠勇想做什么。 问题还是出在许耀好面子这件事情上,而吴忠勇又是一个贪生怕死还喜欢花天酒地的好色之徒,因此,许杳杳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吴忠勇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许湘湘的满意。 如果吴忠勇今天真的轻薄了她,毫无意义,许耀为了面子,真的会让许杳杳嫁给吴忠勇,可这只是吴忠勇的猜测而已,许杳杳告诉她:“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我真是从前不出名的公主,或许你今天得逞后,父皇真的会选择让我嫁给你,可你忘了有一点,那就是我已经是宸国未来的太子妃了,你若是污了我的清白,这就是让宸国和禹国两国颜面都丢失殆尽,你觉得这件事情,你的国公父亲,是能保下你的吗?” 许杳杳的话让吴忠勇如梦初醒,吴忠勇还不至于傻到听不懂许杳杳说的话。 随后,许杳杳又给吴忠勇指了一条明路:“我知道你喜欢我四姐,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你得偿所愿,而你所付出的代价,是你的国公爷父亲完全能够招架得住的,你不用担心,就和你最初想的一样,就算你毁了一位公主的清白,只要找个一时糊涂的理由,你的父亲还是能留下你的脑袋的不是吗?甚至还可能为了皇家颜面,让我四姐嫁给你也不会稀奇……” 吴忠勇听着许杳杳的话,很难不心动。 …… ………… 把吴忠勇丢在原地等药效过去,许杳杳带走那只香囊,再找个地方一把火给烧了。 这是许杳杳罕见的一副底牌,她一没财力又没武力,更是没有权利。为了自保,她读了一些医术,不过就是为了生病的时候,在许湘湘阻止太医来给她看病的时候,能够自己给自己看病罢了。 在看医书之时,许杳杳也记下了迷药的做法,她本是觉得自己不需要用上的,可如今,却还是使用上了。 许湘湘,你就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或许许杳杳应该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才对,毕竟每次生病的时候,许湘湘都不许太医来给她瞧病,若不是许杳杳自己会点医术,恐怕早就没命了。 在告诉了吴忠勇他该怎么做了之后,许杳杳匆匆的返回了珑悦楼,此刻,绿荷已经从太医院里回来了。 每隔一段时间,许杳杳都会让绿荷去太医院拿些药材,拿得不多,便也不会引人注意。 很多次许杳杳生病时所喝的汤药,都是许杳杳攒了好久,才攒出来的一副药材。 而那份迷药,许杳杳也就仅有一份,如今也被用掉了,看来,之后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许杳杳得想着别的法子了。 入夜了…… 安静的珑悦内,却来了一位客人。 卫鸣再次带着钟笙前来登门拜访,还给许杳杳带来了礼物。 许杳杳本是不想理会,可在她看到卫鸣拿出的是一个香囊之后,神色一变,因为那香囊的样式,和许杳杳今日拿出的那一个的样式十分的相似,这一定是卫鸣特地收罗过来的,如今卫鸣专门拿出来,那就意味着,卫鸣看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了? 许杳杳索性直接问:“卫太子,你这是何意?” 卫鸣就在许杳杳的眼前,他又是一副无所谓的的笑容:“我只是提醒慧安公主,今日之事你还是太过幼稚了,连周围有没有人都不知道,再说了,要是吴忠勇没有如你所想的一样中了迷药呢?又或者,一不小心,中了迷药的那个人是你呢?你看你呀,一件事情就有那么多漏洞,真是……” “所以呢?”许杳杳打断对方说的话,她不信对方是来帮自己的。 虽然,卫鸣说的都是事实……可她又不是卫鸣,明明是敌国的人,却可以在他国手眼通天!卫鸣根本就不知道像许杳杳这样无权无势的人,一点点反抗,都要用尽全部力气。 还以为卫鸣又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可卫鸣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听出乎意料的:“不如我们合作吧,我未来的太子妃?” ……… 送走卫鸣之后,绿荷才来问许杳杳:“公主,那位太子,说的是什么呀,怎么还讲到了吴公子了呢?” 许杳杳告诉绿荷:“我也不知道,只是,未来的话,我们会和他联系得更紧密一点。” 意识到许杳杳不想多说,绿荷便也没多问。 …… 在那之后,卫鸣就派钟笙来暗中保护许杳杳,还给了许杳杳差遣钟笙的权利。 而今日,在许湘湘把许杳杳叫走之前,许杳杳特地挑出时间和钟笙讲话,便是吩咐钟笙,如果吴忠勇没有按照计划里的来行事,反而让许杳杳陷入危险之中的话,钟笙便要出手救她。 许杳杳那时候还问了钟笙:“你会觉得我残忍吗?假若迫不得已的时候你真的出手了,对方是一国之后的嫡公主还有国公府的少爷,很可能,你会没了这条命……” 钟笙只是道:“不会,卑职是乐意的。” 说这话的那时候钟笙明明没有表情,可许杳杳却不知为何的心里一震。 …… 此刻,皇宫是乱作一团。 “啊!” 许湘湘的寝宫内,一片狼藉,“都给我滚!” “啪啦”一声,许湘湘又在摔东西,以发泄心里的崩溃。 “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劝劝公主!”薛晓可走进来看到许湘湘在发疯后,只能拿下人出气。 第26章 送嫁 许湘湘看到薛晓可后,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她立马冲到薛晓可的面前来求着薛晓可给她做主:“母后,你一定要帮我把许杳杳和吴忠勇这两个贱人给杀了泄愤!” 薛晓可想到了刚刚许耀的态度,很是心疼的抱着许湘湘:“湘湘,你听我说,母后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现在耽误之急,是怎么把流传着的风言风语压下去!如今,这份委屈,还需要你先忍忍。” “什么先忍忍?”许湘湘听到这句话彻底的愣住了,让她忍气吞声的话,不就是不会帮她吗?“有什么风言风语?你们把许杳杳和吴忠勇都杀了!把那些人都杀死!还有什么风言风语!” 许湘湘气急了,因为她突然有种预感,有种自己会变成弃子的预感,这让她十分的害怕:“母后你这是要抛弃我吗?” “什么叫抛弃你!”薛晓可不高兴了,“母后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吴忠勇是国公的孩子,他后边也会继承他父亲的爵位!你嫁过去,依旧是位荣华富贵的公主!” 许湘湘听到薛晓可的话直接气疯了:“滚!我为什么要嫁给吴忠勇!他配吗?他配吗!” 薛晓可知道许湘湘的脾气,劝是劝不了的,就让许湘湘自己待会,迟早她也会认命。 其实薛晓可又何尝想对许湘湘那么残忍,可吴忠勇的父亲是手握丹书铁卷的免死金牌的国公爷,既然要不了吴忠勇的命,让许湘湘和吴忠勇结成夫妻,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 看着薛晓可无情离开的背影,许湘湘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之前,如此狼狈的人只会是许杳杳,而她一直在许杳杳面前都是威风凛凛的!可如今的她却和一只丧家之犬一般,不行,许湘湘发誓,她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仇! …… 又一日,珑悦楼内,绿荷前来通报:“公主,卫鸣太子来了,要不要请他进来?” 近日来,卫鸣前来珑悦楼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但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和卫鸣成为同盟的许杳杳,也没有什么理由好拒绝的,许杳杳道:“请他进来吧。” 卫鸣踏入珑悦楼,而钟笙则是一如既往的跟在他的身后。 卫鸣让钟笙把他带来的糕点给放在桌子上,专门说起来:“这是菩提糕,宸国那边的特产,特地给慧安公主你带来的。” 许杳杳吃过宸国那边的菩提糕,毕竟德妃和刘飞栩就是那边的人,要许杳杳说的话,那味道不是她喜欢的,因为酸涩极了,这味道对于喜欢的人来说感觉极好,可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却是觉得味道很冲。 而许杳杳恰好就是不喜欢的人,她摇着头:“我刚刚用过午膳了,就先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饿。” 被许杳杳拒绝后,卫鸣也依旧是客客气气的语气,可说的话却不怎么好听:“用过午膳正好,在宸国,菩提糕一般是饭后甜点,慧安公主你早晚也要嫁过去那边,早点适应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说着,卫鸣直接把食盒打开,拿到了许杳杳面前,这是硬要逼着她吃下去吗? 许杳杳不喜欢卫鸣弄出来的服从性试探,卫鸣这样子做,是把自己摆在高位者的位置上了吗?许杳杳一想到之后可能会和这种人结成夫妻,不由得的感到一阵寒颤。 见许杳杳愣住了没有动,卫鸣还出声提醒她:“怎么了,慧安公主,这是不愿意吗?” 许杳杳明确道:“自然,我说我吃饱了,你应该能听到吗。” 卫鸣听着许杳杳说的话,一愣,许杳杳也一愣。 因为在卫鸣的印象里,许杳杳一直是胆小如鼠,十分不起眼的,如今却还是会呛人了?而许杳杳则是意外,自己竟然没有忍住回怼了卫鸣?看来,这家伙可真讨人厌。 见许杳杳这样,卫鸣也不知道是自己想通了,还是突然改变了注意,他也不逼着许杳杳一定要吃下这菩提糕,而是注意起了许杳杳这个人来。 他这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过来之前,许杳杳是在看书。 再仔细看看封面,卫鸣发现许杳杳看的书还不简单呢,竟然是一本治世之书。 卫鸣调侃起来:“我竟不知慧安公主还对这等书籍感兴趣,之前也没见呢。” 许杳杳淡淡道:“之前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了,看一些又怎么了?何以见怪?” 现在,许湘湘被禁足,许杳杳也能去弄些书籍来看,平日里许杳杳喜欢看书,而许湘湘最喜欢处处和许杳杳作对,就连一本书,许湘湘都要想方设法的把它给撕碎。 又听到了许杳杳回怼他的话语,卫鸣知道自己不讨许杳杳的喜欢,可那又如何?目前,他对许杳杳还算感兴趣,或许之后会有一种有趣的体验。 卫鸣道:“等你嫁过去宸国,到时候,你也看看那边的书,里边的内容可比禹国这边的要精彩得多。” 听着这话,许杳杳没有接话,不语。 …… 卫鸣也只是来看看,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自然不会在珑悦楼久留。 卫鸣离开之时,许杳杳只是让绿荷相送,自己没有起身。 经过今天这件事情,让许杳杳知道卫鸣虽然可以作为盟友,但一定不是一位长期的盟友。 等绿荷送走卫鸣回来之后,因为没吃过,绿荷好奇的尝了一下卫鸣带来的菩提糕,竟然有意外之喜:“公主!这菩提糕的味道,竟然没有意外中的难吃呢!” “……是吗。”许杳杳意外,她也顺势尝了一下,竟然发现味道不错,和自己之前吃过的,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菩提糕!许杳杳断定,只是外边看起来与菩提糕一样而已。可为何会这样呢,许杳杳知道一定不会是卫鸣的安排,毕竟卫鸣原本就是有备而来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许杳杳问:“绿荷,你觉得这菩提糕,是卫鸣让谁准备的呢。” 绿荷脱口而出:“自然是钟笙公子了,卫鸣太子的所有事情,不都是吩咐钟笙公子去做的吗?” 果然,许杳杳了然,她也是这样想的。 …… 转眼间,就到了许湘湘出嫁的那日。 许耀还说这是一个好日子,他说许湘湘出嫁得正是时候,毕竟许湘湘这个四姐还未出家,许杳杳这个七妹也不好嫁人。 听着许耀说的这话,许湘湘想杀人的心都有。 父皇啊父皇,你曾经喜欢的宝贝女儿如今却被你弃如敝屣,果然,最冷血的不过是帝王家。 许湘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恨上许耀。而许耀也没想过,自己的无情,能让许湘湘彻底的崩溃。 早些日,许湘湘答应许耀她可以嫁人,不过在她出嫁的当日,许耀和许杳杳要来给她送行。 许耀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自然答应了她。 而听闻这件事情的许杳杳判断出来了一件事情:看来,许耀根本就不了解许湘湘。 以许湘湘的性子,她不可能乖乖听话的,她如果突然听话,那必定是在酝酿着更大的事情。 …… 许湘湘出嫁当日,她的住处里边到处都是红灯笼和红绸缎,此刻,许湘湘已经穿上了红色的嫁衣,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等着。 “公主,奴婢给您带上头冠吧。”有一位宫女说道。 “不急。”许湘湘拒绝了对方的提议,相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地拿起了一根发簪,插在了自己的盘发中。 许湘湘道:“走吧,出去看看,父皇也应该来送本公主出嫁了。” …… 穿着红色的嫁衣走到正堂里,许湘湘看到许耀和许杳杳都来了后,走了过去。 薛晓可坐在许耀旁边看着许湘湘的模样,只觉得不过几天,许湘湘竟然瘦了一大圈,着实是让人心疼啊。 可心疼归心疼,薛晓可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 许浩楠今天也来了,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变成这副模样,很是心疼,便走到了许湘湘的身边,想安慰她。 可许湘湘像是没见到许浩楠一样,她来到许耀的面前后,问:“父皇,今天是女儿出嫁的日子,你就没有什么要对女儿说的吗?” 许耀装模作样道:“还记得你从前牙牙学语的模样,如今怎么一转眼,就要嫁人了呢。总归是出嫁了,嫁过去后,记得和驸马好好相处。” 原本许耀不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还没事的,可如今许耀一提,就再次向许湘湘提醒了许耀的冷漠。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女儿啊!可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恨意从心头起来,许湘湘直接举起手来握着一个东西朝着许耀辉了过去。 不知何时,原本应该插在许湘湘头上的发簪,竟然一直握在许湘湘的手心中,而宽大的喜服则是完完全全的把那根发簪藏了起来。 “小心!” 不知是谁的声音,此番变故,许浩楠是下意识的挡在了许耀的身前,而许湘湘的那根簪子,则是扎进了许浩楠的胸口之中。 此刻,许浩楠一脸错愕,他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 而被许浩楠挡在身后的许耀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不过一瞬,周围的御前侍卫已经冲上来把许耀给护在了中心。 第27章 畏罪自杀 “护架。” 有人大喊。 御前侍卫虽然都在第一时间互住了许耀,尽管如此,但这些御前侍卫还是吓得半死,他们都怕自己的脑袋要丢了,可是谁能想到许湘湘会来这一出呢? 更有一些御前侍卫,他们直接把许湘湘给钳制住,也不管许湘湘是不是公主,因为现在的事情,已经上升到了有人要行刺皇帝的最高戒备状态。 同样是在现场看着这场大事变的薛晓可则是花容失色,她在见到御前侍卫已经控制住许湘湘了之后,立马有了判断,薛晓可果断的大呼道:“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许耀也道:“对,快叫太医!” 许湘湘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是绝对不能让许浩楠有事啊! 如今,待许湘湘被控制住行动后,她也在错愕中回不过神来,她胡乱低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会伤害到了她的三哥!她想杀的明明是许耀和许杳杳啊! “三哥……”许杳杳也有些被吓到了,她用手捂着胸口,在许杳杳对他人的分类里边,许浩楠是为数不多的好人,如今,看到许浩楠胸口的伤口处一直在流血,她也不由得的担心起来。 最后,许浩楠由于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今天的这场喜事,看来是办不成了。 …… 许杳杳先返回了自己的珑悦楼,她待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可能还会添乱,如今,返回了珑悦楼的许杳杳只是希望,等下能有人带给她好消息。 绿荷一直跟在许杳杳身边,自然也目睹了这件事情,此刻她依旧是在惊愕之中:“公主,这四公主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她敢这样做,就不怕诛九族的吗?” 绿荷下意识的说道,因为她的认知里谋害皇帝就是诛九族的结果,可说完后,她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在这九族里,不应该也包括皇帝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许湘湘行刺皇帝的这件事情才没有人防备,毕竟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许湘湘会对自己的父亲出手啊。 许杳杳道:“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议了……你去打听一下外边的情况。” 绿荷点头:“是。” 许杳杳知道,就算不用绿荷打听,能传出来的消息,早晚也会自己传出来。 …… 在一整天都没有动静之后,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就在这样一个阴雨天里,许杳杳收到了一个消息: 许浩楠死了! 这让许杳杳有些备受打击。 怎么就死了呢,那只是一根发簪,许湘湘的力气也不大,就算扎进去了,也不会很深,这点小伤怎么就死了呢。 许杳杳不愿意相信这种结果。 到底许浩楠也是自己的亲人,许杳杳肯定会些许伤心。 等不及许杳杳有时间伤心难过,周暖文把许杳杳从珑悦楼中叫了过去。 …… 等许杳杳过去后,她的大哥早已先一步来到这里。 “母妃,你应该也知道了那个好消息了吧。”许浩梓一脸兴奋,仿佛他的时代来了,“都说是立嫡立长,所谓的嫡子现在已经没了,那皇位的人选怎么说,都应该是落在我这个长子的头上吧。” 周暖文也高兴:“本宫就说早晚有我们母子的出头之地,现在简直就是天助我们,许浩楠这个劲敌现在没了,你父皇不选我们还能选谁?现在,我们去看看皇后他们,皇后的那一双子女算是都完了,好日子也算是轮到了我们。” 周暖文这时候见到许杳杳也过来了后,她立马说道:“对了,本宫听说许湘湘发疯的那时候你也在场?你快说说,许湘湘是为什么发疯?竟然疯到要毒杀皇上,这真是不要命了。” 毒杀? 许杳杳听到这两个字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毒杀?三哥他不是因为利器而死的吗?” 周暖文听闻倍感嫌弃,这消息怎么打听的:“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就那伤口还不至于要了许浩楠的性命,让许浩楠身亡的原因,是萃在簪子上的那毒。” 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还不简单,许杳杳担忧起来,这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许杳杳也了解许湘湘,以许湘湘的性格,下毒不是她会做的事情,因为她没必要置许耀于死地。既然不是许湘湘,那这幕后的推手,到底是谁呢?他为何要这样做,而他的下一步又是要做什么? 周暖文也不想和许杳杳解释过多,她现在只想去薛晓可面前耀武扬威,毕竟薛晓可可是没了一双儿女,她的倚丈全都没了,周暖文还不该得意吗? 虽然现在许湘湘还活着,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周暖文对许浩梓说道:“走,我们得去你父皇面前安慰安慰他。” 许浩梓也要赞同:“好,母妃,儿臣和一起去。” 许杳杳立在原地没有动,她完全不想去参与进入这一场血雨腥风。 …… 此刻,许湘湘被关着禁足,她生无可恋的坐在地上,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的。 地板的砖头响了一声,许湘湘看过去,发现有人推开了地板砖,竟从下边爬了出来。 那里原来是条地道。 地道里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笙,而接下来还有一个人爬了出来,那人正是卫鸣。 看见这两人,许湘湘竟然也不觉得奇怪。 …… 面对着二人,许湘湘扯出一抹凄凉的笑容:“我竟然听信了你的话,简直太可笑了,我竟然会相信与虎谋皮是正确的!” 卫鸣扫去身上因为爬地道而沾上的灰尘,他先和钟笙打趣道:“你别说,这禹国皇宫的地道就是多,不过也是没人知道,不然里边灰尘怎么那么多?” 随后卫鸣才看向许湘湘:“慧明公主,你怎么能说成是与虎谋皮呢,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了一个脱困的方法,谁知道你竟然给搞砸了呢?这还能让我怎么做。” 卫鸣很是无奈。 许湘湘感叹卫鸣这精彩的演技:“你敢说那簪子上的毒,不是你下的!” 卫鸣没说话,也不算否认。 许湘湘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天,都是拜卫鸣所赐,此刻,她第一次有了杀人的想法。 没错,是第一次。 之前许湘湘要报复许耀,压根不是为了杀人。 许湘湘在出嫁前期闹这么一出的做法,根本就不是要报复许杳杳和许耀,她是有这个想法没错,可要报复别人也得先自保不是吗?许湘湘的耽误之急,是要让自己怎么样才可以不嫁人。 所以,她才听信了卫鸣说的话。 那一日,她也同样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卫鸣和钟笙也是和今日一样,从地道里爬了出来。那时候,许湘湘想要叫人来保护自己,可当她听到卫鸣说自己可以帮她脱困之时,许湘湘犹豫了。 卫鸣告诉许湘湘,一个疯了的公主,就算许耀再无情,也不会让疯了的人嫁出去吧? 许湘湘听信了卫鸣说的话。 所以她选择在那一日装疯,她都疯到要杀人了,她就不信那个吴忠勇还敢娶她。 可许湘湘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卫鸣会下毒,此刻,许湘湘指责着卫鸣:“是你下的毒对不对,是你害死的我三哥!” 卫鸣不屑一笑:“害死三皇子的人不应该是公主你吗?如今,你也应该要自裁谢罪不是吗?” 许湘湘听着卫鸣的话知道对方是要杀人灭口,她便惊恐的大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此刻,卫鸣直接给对方判了死刑:“别叫了,外面就只有两个人,而那两个人,都被我收买了……动手。” 最后两个字,卫鸣是对钟笙说的。 钟笙不语,只是拿出来了一条白绫。 他从不会忤逆卫鸣的命令,除了为了那个人,只可惜,许湘湘并不是那个人。 …… 在周暖文和许浩梓一起来安慰许耀的时候,许耀收到了许湘湘畏罪自杀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许耀震怒的一拍桌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愤。 周暖文和许浩梓听闻也是一惊,可下一秒,他们高兴起来,周暖文假意安慰许耀:“皇上,节哀呀,虽然三皇子和四公主都去了,可你也要想想自己呀。” 许浩梓也劝道:“父皇节哀,要以龙体为重。” 许耀听到这句话气得不打一出出来,他现在是看起来有任何的悲伤吗? 只怕,周暖文和许浩梓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关心他吧! 许耀龙颜大怒:“你们若是真让朕以身体为重,就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出现在朕面前!怎么,是想时时刻刻的提醒朕朕没了引以为傲的皇子吗?” 天子一怒,周暖文和许浩梓都吓极了,他们连忙跪下。 周暖文:“臣妾绝对不是这意思啊!” 许浩梓:“儿臣也绝对不是这意思。” “滚!” 许耀让他们都滚。 …… 许杳杳早已返回了珑悦楼,就算她在珑悦楼里,也能收到周暖文和许浩梓被训斥了的消息。 许杳杳扶额,早日在周暖文面前,许杳杳就发现了两人的问题,他们去许耀面前,无疑是让人有种辛灾乐祸的感觉。 那时候,许杳杳只看到了两位蠢人在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只得到了一个最差的结果。可许杳杳也没有提醒他们,因为她知道他们也不会听,许杳杳何必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许杳杳对周暖文他们被训斥的消息不震惊,倒是许湘湘畏罪自裁的消息,许杳杳怎么都不信。 第28章 宣战 “你说,许湘湘她畏罪自裁了?”许杳杳又对绿荷确定了一遍。 “对的,公主。”绿荷点头。“奴婢从皇后娘娘宫里听说的,不会有错。” 许湘湘当真也死了? 这看似只是后宫之事,可许杳杳只怕这内幕,早就牵扯到了前朝之中。 无需多言,许杳杳敏锐的察觉到,看来这禹国的皇宫,要变天了。 …… 皇宫发生了大事,许杳杳却选择闭门不出,在血雨腥风之中选择明哲保身是对的。 看时间是过了好一阵子,许杳杳书架上的书,她已经熟读完了好几本。 这一日,许杳杳在御花园中,竟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绿荷眼尖的先发现了,她提醒许杳杳道:“公主您快看那边,那不是刘公子吗?” 许杳杳这才发现了刘飞栩,刘飞栩不是回去宸国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绿荷这样惊呼,刘飞栩也发现了她们。 刘飞栩走过来向许杳杳行礼,随后说:“慧安公主安好。” “刘公子你好,你……不是回宸国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许杳杳直接问他。 刘飞栩环顾周围,看附近并无他人,这才回答:“是皇上让微臣回来的。” 听刘飞栩自称为微臣,许杳杳像是知道了什么,她又问:“你,这是答应了父皇,在禹国为官了?” 刘飞栩点点头。 刘飞栩又主动说道:“慧安公主你可知道微臣为何可以出入这后宫之中?” 按理来说,后宫可不是一个外臣随随便便可以进来的。 许杳杳摇头,她自然不知。 刘飞栩答:“慧安公主,微臣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刚刚为十八皇子温习完功课,微臣现在是十八皇子的先生……皇上让微臣前来辅佐年幼的皇子读书,慧安公主,可知道皇上这是何用意?” 刘飞栩说的这句话应该等于是明示了,许杳杳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许杳杳却转移了话题:“皇上的用意不是我等能猜测的,刘大人,既然你已经教书完毕,也是早些出宫吧,不然宫门落锁之后,要出去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刘飞栩也不多言,他点头:“微臣知道,多谢公主提醒。” …… 刘飞栩口中的十八皇子,不过是个刚刚五岁的孩童,许耀让刘飞栩来辅导他的用意很简单,也只有一个用意,那就是许耀不会立长子为太子,他要重新培养一位太子人选,而十八皇子就是这个人。 绿荷也听了刘飞栩说的话,只是她听得不是很明白,她如今只有一个问题要问:“公主,那我们现在还去找十八皇子吗?” 许杳杳看着绿荷手里拿着的那盒点心,点头:“去,怎么不去。” …… 一处院子内。 许浩洋的宫女看到许杳杳登门拜访,就提醒他:“十八皇子,七公主来了。” 许浩洋听到是自己的七姐要来了,立马跑过去,他跑来许杳杳的面前:“七姐,你又来看我了,让我看看你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许杳杳摸了摸许浩洋的脑袋,说道:“我呀,给你带来了珍珠糕,你这个小馋猫。” …… 桌子上,许浩洋吃着许杳杳带来的糕点,他嘴上吃着东西,还不忘记和许杳杳说话:“七姐,之前就你惦记着我,给我带东西来吃,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多人都对我好好,父皇还给我请来了一位师父,不过没有关系,七姐,我就只对你好!” 许杳杳微微一笑,给许浩洋倒了一杯水,就怕他噎着。 在不久之前,许浩洋还和许杳杳一样,还是一位不受宠被人欺负的皇子,可如今摇身一变,现在,哪个人还敢不重视许浩洋? 这是许浩洋不受宠的原因—— 许浩洋的母亲因为生他而死,许浩洋没有母亲庇护,而许耀膝下又有众多皇子,根本就不会在意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生的孩子,所以在薛晓可的示意下,宫中的人对许浩洋都不算好。 稚子无辜,许杳杳看对方与自己同病相怜,平时也会照顾许浩洋一点。 不过现在看来,许浩洋也不用许杳杳照顾了。 许浩洋又跟许杳杳说起了事情:“父皇最近总是来看我,我可开心呢!可是他之前为什么不来呢?” “父皇之前是太忙了,如今不忙了,肯定会来看你的,父皇一直记挂着我们呢。”许杳杳给许耀找了个借口。 又陪着许浩洋玩了一会,许杳杳才返回了珑悦楼。 最近,除了刘飞栩返回了禹国这件事情外,并无什么特殊的事情。 可没有特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就像风平浪静的湖面上,底下可能会是破涛汹涌的波浪。 就比如…… 失去了一双儿女的皇后,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的,她必须捍卫住自己的地位。而许湘湘和许浩楠双双被害死,许耀也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至少幕后真凶,许耀明面上不调查,背地里也会暗中调查。 …… 又一日。 许杳杳在珑悦楼里看书,正是夜里,绿荷给许杳杳又加上一盏明灯,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绿荷突然说道:“公主,您没发现卫鸣太子很久没有来找您了吗?” 不是绿荷突然一提,许杳杳都没发现这一点。 之前那些时间里,卫鸣也不知道是不是闲来无事,会时不时的来逗一逗许杳杳。 许杳杳事不关己般的说道:“可能是因为有事忙吧。”她也并不在意。 可绿荷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绿荷说道:“可是奴婢听说,昨天夜里,卫鸣太子被皇上的御林军给带走了呢。” 许杳杳:“……” 绿荷能说出来,肯定不会有假的。 可一国太子前来作为质子,至少明面上,许耀不会拿卫鸣怎么样。如今许耀公然把卫鸣给抓去了,这代表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是许耀发现了些什么事情。 联合最近发生的事情,许杳杳大致想到了可能会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份浑水,可不是许杳杳要去参与的。 许杳杳道:“卫鸣最后到底如何,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省得惹上麻烦。 可绿荷担忧道:“公主,可您不是被皇上许配给卫鸣太子了吗?如果对方出什么事情,那我们……” 许杳杳安慰傻绿荷:“你也说了,这只是许配,这两国联姻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还不一定呢。” 卫鸣能不能安全的回到宸国都不一定,许杳杳又何必一定要嫁过去? …… 许杳杳温书完毕,准备休息,就让绿荷去把珑悦楼的大门落锁。 绿荷出去后,许杳杳等了一会,得到的结果却是绿荷有些失态的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公主!公主您快来呀!”绿荷推门进来告诉许杳杳,“快来看看奴婢看到了什么,是陌陌,陌陌在外边。” 许杳杳犹如听到了关键字一般的定住了身形,你说看到了谁,陌陌? 白色的,毛茸茸的身影,在许杳杳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许杳杳跟着绿荷走了出来,她们来到了珑悦楼的门口,就看到了有一个笼子被放在外边,而笼子里边关着一条小狗。 笼子里小狗看到许杳杳,高兴的摇起了尾巴。 小狗在笼子里一蹦一蹦的,许杳杳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陌陌,她立马走过去打开了笼子。笼子的钥匙就挂在笼子上边,这显然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但那人的用意许杳杳来不及多想,只能先把陌陌给带了进去。 珑悦楼内。 绿荷替许杳杳高兴:“公主,奴婢还以为陌陌死了呢,到底是谁救了他呢?” 许杳杳本是也想不明白的,可她看到绿荷,又想到了绿荷刚刚说的事情,只怕这两件事情有所关联。 是不是救下了陌陌那人如今也自身难保,所以他才把陌陌送回来呢? 可自身难保的是卫鸣,那真的会是他吗?许杳杳根本就不相信卫鸣会那么好心,所以说,如今自身难保的人也包括钟笙吗? 许杳杳抱着刚刚失而复得的陌陌,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血雨腥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接下来,注定不会平静。 …… 第二天。 朝堂之上。 所有人都吵得不可开交。 刘飞栩率先道:“皇上,绝不能让卫鸣返回宸国!” 又有人道:“可是皇上,我们没有理由把卫鸣扣下来,这样的话,恐怕会导致两国交战啊!” 许耀听闻,淡定说道:“谁说我们没有证据。” 说着,许耀公然把卫鸣引诱许湘湘杀害皇子后并杀人灭口的罪证公之于众。 “这……这卫鸣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实属恶毒!” “这种人绝对不能放回去!” 现在的朝堂上,大多数人都赞同不让卫鸣回去,并且还打算让卫鸣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可有一些保守派的人,他们还是主张不要得罪宸国。 “还请皇上三思啊!卫鸣是宸国的太子,我们若是真对卫鸣做了什么,宸国那边一定会让我们给他们交代!如今宸国那边一直虎视眈眈,他们肯定会以这件事情为理由,进攻我国!” “是啊皇上,还请为大局考虑。” 刘飞栩见有些人如此胆小怕事,就站出来道:“皇上,就是因为要以大局为重,才要严惩卫鸣,宸国早就对禹国虎视眈眈,就算不以这件事情为理由,早晚也会以别的理由前来冒犯,如今我们不追究卫鸣的过错,只会让宸国觉得禹国软弱可欺。” 第29章 一人之下 禹国的大臣根本就不信任刘飞栩。 “刘大人,你一个宸国人,你这样狠辣的让我们处置宸国的太子,是何居心。” 刘飞栩道:“我能有什么居心?皇上定能知道,如果皇上不信任臣,就不会让臣出现在这里。” 许耀如今来这里,可不是来听他们吵架的,他其实早就有了决定:“莫要多说,卫鸣让朕的一双爱子爱女双双殒命,朕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债!” 天子一催定音。 …… 这一日。 绿荷一如既往的前往太医院替许杳杳取药。 她在途中听说了一个消息。 最后,是绿荷急匆匆的回来告诉许杳杳:“公主,他们说三皇子还有四公主都是被卫鸣害死的!现在皇上要卫鸣以命偿命,听说,毒酒已经送了过去。” 许杳杳听到这个消息,知道卫鸣是一定会死的,可是,最后死去的人,真的是卫鸣吗? 或许只是一具尸体。 许杳杳起身道:“走,我们去见父皇。” …… 御书房外,许杳杳让刘公公通传一声,说自己和有事要见皇上,是关于卫鸣的,请通融一下。 刘公公从御书房内出来后,就告知许杳杳可以进去了。 许杳杳点头,她走进御书房,此刻,许耀正坐在书桌上批着奏折。 许杳杳先给许耀请安,见许耀没有先问什么,许杳杳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父皇,听说您已把毒酒送去给了卫鸣,不知可否让女儿去送卫鸣一程?” 许耀坐着没有抬头去看许杳杳,而是问:“你为何会想这样?” “只是最后的道别罢了,父皇,好歹儿臣和卫鸣也是相识一场,这最后之路,就让儿臣相送吧。”许杳杳请求道。 许耀想了想,觉得这要求也没什么,也就同意了这个请求。 “去吧。” …… 由刘公公陪着,许杳杳来到了关押着卫鸣的房间里,许杳杳让刘公公给他们说两句话的时间,刘公公也不为难许杳杳。 连绿荷也不带,许杳杳一人踏入了房间里边。 房间里的卫鸣,看着既熟悉,却又有种别样的感觉,而那种感觉,也参杂着一种旧日之感。 而房间里的卫鸣,在看到来的人是许杳杳时,微微一愣。 两人目光相对,一切了然。 这里不能久留,长话短说,许杳杳直接摊牌道:“我知道你不是卫鸣。在那几年,你也是这样,替卫鸣骗过所有人的吧……钟笙,怎么,现在你是要替卫鸣去死吗?” 没想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其实早被看破,钟笙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点头。 他也不想,因为如果他不在了的话,就不能为许杳杳做一些能做的事情了。 许杳杳告诉他:“可是人家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性命。” 钟笙不语,他知道这一点,可就算知道,那又如何。 许杳杳知道钟笙的立场,没有逼他。 此刻,许杳杳看着钟笙,问:“你的易容术,当真出神入化到任何一人都看不出破绽?” 钟笙知道许杳杳猜出了他会易容术的事情:“是,寻常人是看不出是任何一点的。” 除了…… 许杳杳又道:“你若信得过我,就吃下这个。” 说着,许杳杳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 许杳杳从关押着卫鸣的房间出来后,刘公公便带着端着毒药的小太监走了进去,许杳杳不再留连这里,接下来,她要去做些更重要的事情。 …… “王仵作,这是一件被发现后会被灭九族的事情,你当真愿意帮我?” 王仵作点点头:“公主,自从你救下我之后,我的命就是你的,这件事情既然你交给了我,我自然会为你办好。” 许杳杳这就放心了,随即让王仵作帮自己来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在这些年里,许杳杳在皇宫里虽然谨小慎微的活着,可她依然尽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帮助了大多数人。 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许杳杳帮助了王仵作让他免受灭顶之灾。 就和当初许杳杳救下由钟笙假扮的“卫鸣”一般,许杳杳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善举,如今竟然帮到了自己。 …… 卫鸣喝下毒酒已死,许耀让这个消息传回宸国,一点都没有封锁。 在这段时间内,许杳杳又做了一些好吃的点心,去看看许浩洋。 到了许浩洋那边,许杳杳才发现,许浩洋不在这里,许杳杳问这里的宫女:“十八皇子去哪里了?” 宫女显然是被吩咐过了,不敢说:“奴婢不知道……” 许杳杳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诓骗过去:“你不说,那我姑且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可你应该知道,对皇子看管不利,让皇子失踪而陷入了危险,这可不是你的脑袋可以承担的责任。” 被许杳杳这样一吓唬,那名宫女就全部都给交代了:“是被皇后娘娘带走了!要不是万不得已!奴婢怎么可能让十八皇子陷入危险?” 许杳杳了然,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来过这里,我也没听过你说了什么。” 那名宫女连连的点头。 许杳杳不多说什么,离开了这里。 许杳杳也知道那名宫女说的话不假,皇后的确不会对许浩洋做什么。如果换做之前,有别的皇子受到皇上的青睐的话,薛晓可可能会使上一些计谋,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薛晓可没有了三皇子,她再对十八皇子不利也没什么用,甚至,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薛晓可现在是会“巴结”十八皇子才对。 果然,夜晚,十八皇子完完整整的回来了,许杳杳这时候,又来看了看他。 许浩洋看到许杳杳来看自己,很是开心,可他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就不太开心了。 “七姐,你又来看我啦!”许浩洋跑过来保住许杳杳,很开心,他和许杳杳说着自己的心事:“刚刚皇后叫我过去,虽然她给了我好多好吃的,可我还是不想待在那里,七姐,怎么办呢,皇后叫我明天还要过去,我并不想过去,要怎么才能不用过去呢?” 许杳杳想了想,问:“那皇后娘娘叫你过去,可是和你说了些什么呢?” 许浩洋在想了想后,说:“皇后说他是我的母后,要我只把她当成唯一的母后,还说我要孝敬她。” 看来薛晓可在没了一双儿女后打击还挺大的,竟然变得那么沉不住气。 许杳杳道:“你下次见到父皇的时候,把皇后娘娘告诉你的话实话实说给父皇听,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去皇后那里了。” 许浩洋十分信赖许杳杳:“嗯,那下次我就在父皇面前那么说。” …… 一如既往的,这一日,许杳杳又在陪着许浩洋温书。 “皇后娘娘吉祥。” 许杳杳突然听到外边有宫女喊话,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薛晓可过来了。 许浩洋听到薛晓可来了后,不懂的控制情绪,顿时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薛晓可走进屋来,许杳杳带着许浩洋给她请安,薛晓可见到许杳杳也在这里,语气不善:“慧安你不好好的在珑悦楼里待着,倒是有时间在这里到处乱逛。” 许杳杳道:“母后,我来看看十八弟,这可不是到处乱逛。” 薛晓可见许杳杳不再像之前一样那么好拿捏了之后,心中气恼,她道:“十八皇子由本宫来看着就行……” 这句话还没说完,外边便响起了宣读的声音: “皇上驾到。 皇上怎么来了? 薛晓可心里一惊,而许杳杳则是波澜不惊。 许耀走进屋内看到许杳杳和薛晓可都在这里,只说道:“这里真是热闹。” “皇上万安。” 在给许耀行礼过后,许杳杳和薛晓可谁都不敢先说话。 许浩洋见到最近特别疼爱自己的父皇来了之后,很开心兴奋: “父皇,我今天又背了一篇新文章。” 许耀欣慰的笑着问:“是吗?” 随后,许耀没有让许浩洋背书给他听,而是问薛晓可:“皇后,你来这里做什么?” 薛晓可听到许耀独独质问自己,而不问也同样在这里的许杳杳,只能强压着脾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臣妾来看看浩洋读书读得怎么样了。” 听了薛晓可的话,许耀直说:“这里不需要你来看,你管好后宫之事就行。” “为什么不需要?”薛晓可有些着急。 许耀知道薛晓可的小心思,见许杳杳也在这里,许耀直接拉许杳杳来吸引怒火:“这些事情让慧安来做就行。” 又是许杳杳…!薛晓可怒不可遏,许杳杳在她眼里又算哪根葱? 薛晓可质疑道:“皇上,臣妾乃一国之母,关心十八皇子的课业,不应该吗?慧安如今刚刚没了夫婿,臣妾看,慧安正在伤心中,哪里有这等心情?” 许杳杳听着这话,可不能什么话都让薛晓可说出去,许杳杳道:“母后此言差矣,儿臣与卫鸣的感情本来就不深,前去送他一程也算情深义重,如今,儿臣自然不会再沉溺于过去,为死去的人伤心伤身。” 薛晓可竟从来没有发现过许杳杳这般的伶牙俐齿。 在许杳杳和薛晓可相互博弈之时,最大的助攻出现了。 许浩洋突然童言无忌:“七姐说得对!儿臣一直都很伤心三哥和四姐的死,不过儿臣今后也要像母后一样,不能再伤心!父皇,母后十分关心儿臣的课业呢!最近每天母后都让儿臣过去看她,还说儿臣长大后,一定要记得她对儿臣的好!” 薛晓可听到许浩洋说的话,只想说这是孩童之话,信不得。 可薛晓可没来得及说什么,她看许耀沉下来的表情,就知道许耀是信了许浩洋的话。 许耀道:“依朕看,皇后对浩楠和湘湘是一点都不怜惜啊,朕都没看你伤心一点,怎么,不想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如今却关心起了浩洋来了?” 薛晓可知道许耀真动怒了,她立马改口:“皇上,臣妾怎么不伤心?只不过臣妾是把伤痛化为了力量,臣妾得振作起来,所以臣妾只是想把对儿女的关心,放在浩洋身上啊。” 薛晓可说得十分的煞有其事,可许耀却不相信她是真心的,许耀明说了:“浩洋并不是你生的,你无需这样。” 这一句话,就把薛晓可判了死刑,许耀不想让薛晓可养育许浩洋,许耀看向许杳杳:“今后,皇后也不用再来这里了,十八皇子交由慧安照看。” 薛晓可听到许耀说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皇上,这是为何?” 许杳杳则是面色安静道:“儿臣遵旨。” 许耀也不和薛晓可打什么哑谜了:“皇后,薛氏一族,就那么看中太子之位吗?是不是要像卢氏一般啊?” 许耀口中的卢氏,是前朝的一个大家族,那个家族里出了三位皇后,两位有血脉的皇帝,可谓是权势滔天,可即便是再怎么厉害,在最后的下场,也不过是满门抄斩。 听着许耀的话,薛晓可犹如一座石像一般,立在了那里。呵,呵呵,哈哈哈!薛晓可只觉得自己可悲,原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这位枕边人,原来,就算许浩楠不死,他也是做不成太子的。 那天死的人怎么不是你!薛晓可狠狠的盯着许耀,虽然她没说上这句话,可眼底里的意思就是这个。 许耀也不和薛晓可客气,直接让人“送”薛晓可回皇后宫中。 待薛晓可离开后,许耀检查起了许浩洋的功课,途中,许耀对许杳杳说:“你有空多来十八皇子这里也好,飞栩是浩洋的老师,你和他有时间多交流一下,让他对浩洋多加指点一些。” 听着,许杳杳低下头,点头:“儿臣会的,父皇。” 原来,谁在许耀心中的地位,早就明码标价的算好了。 …… 卫鸣死亡的消息,终于是传回了宸国。 听闻这个消息后宸国的皇上大怒,誓死要出兵攻打禹国,要为他们的太子讨回一个公道。 同样,禹国也出兵还击,理由也是为太子讨回公道。 许浩楠在死后被追封成为了太子,这还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从中这也看出了许耀到底是一个怎样之疯狂的一个人。 连死人也可以利用。 …… 两国交战起来。 这一战,打了两年之久。 也亏空了禹国和宸国的大半国力。 这两年来,许耀一直重用刘飞栩,也格外看中许杳杳。 许耀让许杳杳陪许浩洋读书,许杳杳耳目濡染也学到了一些,而刘飞栩作为许浩洋的老师,又是许耀看中之人,每当许耀问起刘飞栩的意见的时候,但凡许杳杳在身边,许耀都会一同问许杳杳。 而许杳杳的见解,也每次都让许耀赞赏。 甚至,许耀坦言道:“可惜,你是一个女子。” 女子嘛,许杳杳琢磨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究竟是给她限制了什么呢。 …… 这两年来,刘飞栩在官场上一路官至丞相,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在千里万里之远的战场上,有一个人,也从一名士兵,成为了一名将军。 第30章 新皇登基 两年来,宸国和禹国之间的战火,总算是起了一点平息的苗头,宸国战败,前来求和。 在对方的使臣前来之前,禹国的一名年轻将军,先一步的凯旋而归。 迎接战争功臣的接风宴上,许耀这样说他。 “从一个士兵再到百夫长,千夫长,再到将军,竟然只用了短短两年,是国家之材啊。”许耀看着面前优秀的面前将军,很是欣慰,毕竟面前的这人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他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会因为手中的权力过于庞大,而威胁到自己。 周如一是两年前被征兵的一名士兵,如许耀说的一样,他从一名无名小卒,成为了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如今宸国求和,他自然也从边境回到了国都。 “臣能为禹国获得胜利,是至高荣幸。”周如一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许耀高兴,甚至和他喝了一杯酒。 换做平时,许耀可不愿意和那些手握权力,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喝酒。 不过周如一是个例外。 因为一直一来,能威胁到皇权的庞然大物,都是一个家族。 周如一没有任何背景,又能威胁到许耀如何? 今天的这场接风宴,许杳杳站在人群里,怪异的气氛,让她总觉得格外的喘不上气,不知道是不是这场接风宴犹如最后的狂欢一般,有些压抑……又或者是有一个地方,让许杳杳觉得十分怪异。 她总觉得那位新将军,格外的熟悉,可许杳杳确认自己没有见过他。 瞬间,从对方看向自己意外热烈的眼神里,许杳杳想到了一种可能,可她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这里是禹国,不是宸国。 就这样,许杳杳不再去看人群中的新贵,默默的喝起了酒。 这两年,许杳杳不好的酒量,也渐渐的练了上来。 当她看着许耀大口大口的饮酒的模样,不由得的皱眉,许耀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能够这样喝酒吗? 算了,许杳杳也不愿意去多操心这一点,毕竟本来她和许耀之间,就没有多少的父女之情。 …… 接风宴结束,许杳杳回到了自己的珑悦楼,她洗漱沐浴后,正准备休息。 突然见,许杳杳和绿荷都听到了外边的嘈杂的声音。 绿荷说道:“公主,奴婢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许杳杳点点头,等着绿荷回来。 原本以为今天是可以就此入睡,绿荷却带回来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许耀驾崩了。 许耀因为饮酒而中风,一时间没注意,而突然暴毙。 …… ………… 昏暗的烛火前,许杳杳和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一样,跪在许耀的床头。 原本大家都是沉默不语,可薛晓可却突然抹掉眼泪,说道:“皇上可没有另立太子,那这皇位,自然是由我儿继承。” 刘飞栩站出来道:“皇后这是糊涂了吧,三皇子在两年前就不在人世了,又如何能继承大统?” 周暖文在这时候也来凑热闹:“都说立嫡立长,既然没有了嫡子,怎么也是由大皇子继承大统。” 刘飞栩则说:“恕臣斗胆,两位娘娘谁说了都不算,谁是新皇皇上早有安排,继位昭书就在屋外的门匾后边,只要一看就能知道皇上生前属意谁来继位。”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神色一变。 …… 皇上让十八皇子继位。 这是昭书的内容。 所有人都不服。 可不服也没有用,由刘飞栩带头的大臣,都支持十八皇子,甚至连刚刚出现在都城里的周如一的立场,也这样。 文臣武将,都支持十八皇子,这皇位又怎么会坐不稳? 周浩洋有刘飞栩的支持,这可以理解,可让众人不解的是,周如一又是如何站队的? …… ………… 禹国的皇帝突然驾崩,换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上来,原本准备求和的宸国,直接突然反悔。 朝阳初始。 这一天的禹国朝堂上,就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应该继续迎战宸国,证明他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有人说宸国会突然反水,可能是因为禹国的皇帝,是个小孩的原因。 甚至有人提议,皇帝太小不懂朝政,应该弄一个摄政王出来。 可是摄政王又该是谁呢? 目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合适的王爷人选,看来看去,只有大王爷可选。 可让大王爷当摄政王,这无疑是引狼入室,既然如此那当初又为何不直接让大王爷当皇帝呢。 有些人觉得不妥,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合适的人选。 刘飞栩乘机说道:“大家既然想到了大王爷,为何不看看与大王爷一母同胞的七公主呢?七公主一直陪着皇上读书,她的见解不逊于各位,臣推荐七公主来当这个摄政王。” 刘飞栩都开口了,属于刘飞栩的那一党人自然支持他。 可还是有少部分人有意见。 “我们国家又不是没有男人了,凭什么让给一个女人。 刘飞栩道:“在这个紧急关头,不要七公主摄政,难道要把禹国的大好疆土,拱手让给虎视眈眈的宸国吗?” “那也不该让一个女人进来干政。” 这是一些顽固派的意见。 此刻,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周如一说了自己的见解:“微臣认同丞相的话,如若真要一个人来辅佐先皇,臣只认同七公主,换别人的话,不会得到臣与丞相的任何支持,这样一来,到时候朝堂分成几派,只怕会生出诸多事端,让宸国有了可趁之机。” 听着周如一这样说,那些顽固派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他们不服气,可在国家利益面前,他们还是统一的。 …… 其实早在这个摄政王选出来之前,许杳杳便有一直在帮许浩洋处理朝政,只因为许浩洋就算是再怎么聪明,到底也是一个孩童不是吗? 一般都是太后摄政,可如今太后和新皇利益不和,又怎么可以让太后摄政。 所以许杳杳在收到前朝传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早朝散去。 刘飞栩喊住了周如一:“周将军请先留步。” 周如一停下来,看着刘飞栩等他说些什么。 可刘飞栩只是和周如一闲聊,等人周围几乎无人了之后,刘飞栩才开口:“听说卫鸣身边有个擅长易容的人,所以,钟笙,你如今这样做,是何意思?” 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识破了,可笑,钟笙都不敢说自己这是擅长易容。 钟笙道:“我能是什么意思?你我都是宸国人,你也在禹国为官,我就不能这样吗?” 刘飞栩:“……” 刘飞栩又问:“可这样做,总是需要原因的。” ”其实原因很简单,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钟笙坦言:“我已经把自己的命还给了卫鸣一次,如今,我只是为公主而活。” 似乎同病相怜。 刘飞栩久久不语,等他回过神来,钟笙已经走出去了好远。 …… 又一天早朝。 龙椅后边,许杳杳坐在那里垂帘听政。 如今,宸国又来冒犯,朝堂上正在讨论禹国这边要不要出兵的事情。 有人说出兵,有人则说不用出,让边防的人自己处理就好。 底下吵作一团。 许浩洋按照许杳杳说的直接装作怒吼的模样:“朕都没有说什么,你们就在这里一个个的反对,是想造反吗?” 谁都不会在意小孩说的话,可对方毕竟坐在龙椅上,大家都配合着安静了下来。 许浩洋继续道:“不出兵,只会让对方觉得我们好欺负,朕意已决,这一次,禹国一定要打得宸国心服口服。” …… 早朝散去,薛晓可知道了许杳杳垂帘听政的消息。 可笑至极。 “哈!”薛晓可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过:“哀家真是小瞧了她,原本最不起眼的人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连许杳杳这个贱人都可以垂帘听政,哀家又怎么不可以!” 薛晓可目光阴毒起来,薛家是个权贵世家,总是会有些力量在手,看来,是时候用这份力量做一些事情了。 而在薛晓可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和薛家密谋着如何谋反的时候,已经有一封密纸,送到了许杳杳的手上。 这是在许杳杳开始被许耀重用后,她自己培养出来的宫内的眼线。 之前,许杳杳吃过太多亏了,所以她知道怎么做,才能在如今的位置上站稳脚跟。 薛家谋反的那一天,是周如一的大军出城的第二日。 原本以为天衣无缝,可在薛家闯入皇宫打算宫变的时候,周如一突然带着一群人从四周各处冲了出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面前四面楚歌,薛家的人难以置信,周如一他们不是出城了吗? 此刻,许杳杳从人群中走出来,她告诉他们:“太后,你真是对不起先皇。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让你们以为有了能够动手的机会呢?” 原来,这是一场瓮中捉鳖。 这一次,薛晓可总算是知道自己是彻底的输了。 谋逆,必定会人头落地。 把薛家处置了之后,许杳杳把自己的母亲还有亲哥都给叫来了。 在烛火昏暗的房间里面,许杳杳告诉他们:“薛家一族已经在城门口斩首的消息,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 他们自然是听说了,周暖文难以置信道:“可她之前是皇后,现在也是太后……” “皇后还是太后又能如何?现在到底是谁的天下,请睁开眼睛看看清楚。”许杳杳用冷冰冰的语气警告着他们,“本宫叫你们来,只是想告诉你们,如今的荣华富贵并不容易,你们是想一身锦衣荣华,还是想成为刀下鬼,应该清楚该怎么做。” 周暖文和许浩楠都不算太有头脑,被这样一吓唬后,便什么谋逆之心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