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把肇事司机认成了老公》 第1章 第一章失忆 清晨的城市街道像一条消化不良的肠道,车辆如同未消化的食物残渣般缓慢蠕动。 俞白骑着他那辆二手电动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梭,像一尾急于觅食的泥鳅。 “见鬼的考勤制度!”俞白在心里第一千遍咒骂他那变态的上司。要不是那个秃顶张总规定迟到一分钟扣半天工资,他也不至于在车流中玩命。 电动车后视镜里映出俞白那张因为匆忙而泛红的脸——皮肤白皙,眼角微微下垂,鼻梁高挺,一张天生适合撒娇的嘴此刻正不满地嘟着。他今天特意早起化了淡妆,现在额头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珠。 “让让!让让!”俞白按着喇叭,在一个路口猛地右转。就在他即将完成这个危险动作时,一辆黑色奔驰突然从侧面驶来。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彻街道。 俞白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世界在眼前旋转。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马路牙子上,最后的意识里,是一双惊慌失措的深邃眼睛和一声焦急的“你没事吧?” 之后便不省人事…… ---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争先恐后钻入鼻腔。 俞白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还有...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这张脸的主人正皱着眉头查看手机,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克制。他穿着看似简单却质感极佳的深蓝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老公!”俞白脱口而出,声音因为干渴而有些嘶哑。 “噗——”男人一口水喷了出来,金丝眼镜上溅满水珠。“什...什么?” 俞白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老公,我渴了。” 男人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中,他手忙脚乱地按下呼叫铃,一边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我是撞到你的人,我叫祁野。” “祁野...”俞白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对呀,我老公就叫祁野!” 祁野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医生和护士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患者醒了?”医生翻开病历本,“俞白是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俞白可怜巴巴地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祁野,“要老公抱抱才能好。”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点滴落下的声音。护士们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祁野的耳根红得像要滴血,他一把拉过医生:“医生,这什么情况?他明明不认识我!” 医生检查了俞白的瞳孔和伤口,淡定地说:“轻微脑震荡导致的暂时性失忆,可能伴随认知错乱。这种情况不常见但也不罕见,通常几天到几周会自行恢复。” “那他现在为什么叫我...叫我...”祁野说不出口那个词。 “患者大脑会自动填补记忆空白,可能因为你是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把你认作最亲密的人了。”医生推了推眼镜,“建议先顺着他,情绪激动不利于恢复。” 祁野如遭雷击,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俞白。后者正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伸出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老公,要喝水...” 护士们发出压抑的轻笑,祁野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拿起水杯,小心翼翼递到俞白嘴边。 “不是这样!”俞白撇嘴,“要喂我!” “怎么喂?”祁野一脸茫然。 “用吸管呀,笨蛋老公!”俞白娇嗔道,虽然头上缠着绷带,却丝毫不影响他作妖的气势。 祁野手忙脚乱地找来吸管,笨拙地送到俞白嘴边。俞白满意地含住吸管,喝水的间隙还不忘用指尖轻轻划过祁野的手背,惹得后者差点打翻水杯。 “老公害羞了?”俞白笑眯眯地问,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对了,我爸妈呢?他们知道我住院了吗?” 祁野一愣,求助地看向医生。医生小声解释:“他可能连家庭情况都记不清了。” 俞白见没人回答,表情突然变得困惑:“我...我好像想不起爸爸妈妈的样子了...”他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神迷茫地在病房里搜寻,仿佛想抓住什么记忆碎片,“老公,我是不是没有家人?”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口袋,却摸了个空,神情更加不安,“我的...我的手机呢?里面...好像有很重要的照片...” 祁野一时语塞,正不知如何回答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祁总,打扰了。这是事故责任认定书,还有...”助理小王看了眼病床上的俞白,压低声音,“有些情况需要向您汇报。另外,事故现场找到了俞先生的个人物品,他的手机...屏幕完全碎裂,无法开机了。” 小王说着,小心地将一个装着破损手机和少量物品(包括一个磨损的钱包)的透明袋放在旁边桌上。 祁野如获大赦,对俞白温声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处理点事情就回来。” 他注意到俞白听到手机坏掉时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 随即跟着助理来到病房外的走廊:“快说,什么情况?” 助理压低声音:“俞白,25岁,临江人,XX公司的UI设计师,十岁时父母离异,在阳光福利院长大,由一位姓陈的院长奶奶抚养长大。目前独居,没有婚姻记录。” 助理翻看着资料,“有个值得注意的情况,他每个月发工资后,固定会往福利院的账户汇款,金额大概是工资的三分之一。备注写着‘给陈奶奶’。” 说着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他的一些基本资料和社保记录,还有福利院的信息。” 祁野快速浏览着文件,目光在“福利院”和“每月汇款”的信息上停留片刻:“所以他是真的失忆了?还自动脑补了我是他老公?” “从资料上看是这样。”助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他的住所就在我们集团大厦对面,说不定曾经见过您。” “事故责任认定如何?”祁野压低声音问道。 “祁总,交管部门的初步判定出来了...是那位俞先生违规变道负全责。行车记录仪显示他突然从非机动车道切入,您已经及时刹车了。” 祁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所以,他不仅不是肇事方,反而现在还被赖上了?但想到那个每月给福利院寄钱的年轻人,他心里的烦躁感莫名消散了一些。 “还有,”助理继续说,“我已经联系了俞先生的公司,他们人力资源部表示俞白今早没去上班。不过...”助理顿了顿,“对方语气有点奇怪,听说俞白住院后,反而松了口气似的” 祁野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查一下这家公司,特别是那个张总。另外,把我的电脑和这几天需要的文件送到医院来。” 祁野揉了揉太阳穴:“医生说要顺着他,等记忆恢复...但这情况也太...” 他瞥了一眼病房方向,“对了,小王,你现在立刻去买一部最新款的手机,卡不用换了,算是我给他的补偿。”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要内存大的,颜色...选个柔和点的吧。” “老公~”病床上传来俞白甜腻的呼唤,“你在和谁说话呀?是不是背着我找小三?” 助理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祁野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回病床边,“这是我助理小王,来送些文件。还有,你的手机摔坏了,我让他去买个新的给你。” 祁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俞白警惕地打量着助理:“小王是吧?我警告你,离我老公远点!” “是是是,夫人。”助理连忙后退两步。 说完,俞白的注意力又回到手机上,脸上露出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啊?新手机?老公,不用这么破费的...” “没事,应该的。”祁野摆摆手,示意助理快去办。 “祁总,公司那边...” “你先回去处理。” 助理如蒙大赦,快步离开了病房。 俞白看着小王离开的背影这才满意地点头:“老公你真好!”然后突然捂住头,眉头紧锁,小脸皱成一团,“老公,我头好痛...好痛...” 这次似乎不是装的,他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手指紧紧抓住被单。 祁野心头一紧,顾不上其他,连忙按下呼叫铃。他俯身查看俞白的状况,两人距离骤然拉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祁野能清晰地看到他因疼痛而颤抖的睫毛和苍白的嘴唇。 “亲亲就不痛了...”俞白虽然疼得吸气,却还是不忘狡黠地眨眨眼,带着一丝虚弱的期待仰起脸。 祁野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这个sb...在这种时候还不忘撩他? 祁野想着又看向病床上脆弱的人影,想起刚才看到的资料——那个在福利院长大、每个月都记得给院长奶奶寄钱的年轻人,心头莫名一软,甚至涌起一阵怜惜。 他坐到床边,没有理会那个“亲亲”的要求,而是轻轻握住俞白没打点滴的那只手,用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低声道:“别怕,医生马上来。你父母...他们很早就分开了,但你并不是一个人。有一位把你养大的院长陈奶奶,她很疼你,你也一直很孝顺她。还有...” 祁野停顿了一下,看着俞白迷茫又带着一丝依赖的眼睛,“你还有我。” 俞白的眼眶瞬间红了,疼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信息冲淡了一些:“陈奶奶...老公...所以,你和陈奶奶,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了?” 祁野不擅长说谎,面对那双湿漉漉、盛满信任的眼睛,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俞白似乎想扑进他怀里,但因为头疼不敢有大动作,只是把脸轻轻靠向他放在床边的手臂,像寻求庇护的小动物,声音闷闷地传来:“那...那你要对我更好才行...” 祁野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靠着自己的手臂,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依赖,心里某个角落仿佛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抽回手,静静地等待着护士的到来。 [求你了]写得不好别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失忆 第2章 第二章带回家 祁野坐在病床边,看着俞白小口小口地喝着他特意让助理送来的海鲜粥,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在心头翻涌。 他本来只是恰巧路过那个十字路口,谁知道会意外撞上这个作精美人,更没想到会被对方当成“老公”死缠烂打。虽然医生再三建议他要顺着俞白的记忆走,以免刺激到病人的情绪,但...这种状况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老公,你怎么不吃啊?”俞白舀了一勺热腾腾的粥,小心翼翼地递到祁野嘴边,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来,张嘴,啊——” 祁野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躲,身体明显僵住了:“我、我现在不饿。” “骗人!”俞白立即撅起嘴,露出委屈的表情,“你明明最喜欢吃海鲜粥了,每次都要和我抢着吃最后一口。” 祁野顿时语塞:“......” 他什么时候喜欢吃海鲜粥了?明明从小到大都对海鲜过敏!这个作精美人到底给他编造了多少虚假记忆? 但看着俞白那双湿漉漉的、充满期待的眼睛,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微微张开嘴,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好吃吗?”俞白立即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嗯,好吃。”紧送抗过敏药过来,顺便还要准备一些抗组胺药物以防万一。 俞白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继续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粥,时不时还偷偷抬眼瞄一下祁野,像是在警惕地确认他有没有偷偷溜走的打算。 祁野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腕表——已经下午三点了,公司里还有堆积如山的文件等着他审批,可现在这个状况,他根本脱不开身。 “老公,你是不是想走?”俞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没有的事!”祁野立即斩钉截铁地否认,随即又卡壳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俞白委屈巴巴地瞅着他,活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 祁野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医院会无聊。” “那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呀!”俞白立刻破涕为笑,欢快地拍了拍病床旁边的空位,“来嘛,躺下来陪我睡个午觉。” 祁野:“......” 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让人无语的状况。 但最终,他还是拗不过俞白那套撒娇耍赖的攻势,只能僵硬地坐在床边,任由对方像只粘人的猫咪一样蹭过来,舒舒服服地枕在他腿上。 “老公,你身上真好闻。”俞白满足地闭上眼睛,小声嘟囔着,“是雪松的香味......” 祁野闻言一愣,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他。 这家伙...怎么会连他惯用的香水味道都知道? 难道他们之前真的认识? 但助理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明确显示,俞白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生活交集...... 祁野皱起眉头,正想再仔细梳理一下思路,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祁总,公司那边......”助理小王急匆匆地闯进来,话说到一半猛地刹住。 因为他看到自家平日里高冷禁欲的老板正端坐在病床上,腿上还枕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男子,而那个男子正一脸幸福地躺在祁总的腿上睡觉。 助理:“......” 祁野:“......” 空气瞬间凝固了。 “咳。”祁野强装镇定,面无表情地看向助理,“什么事?” 助理迅速调整好职业表情,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急需您签字的合同,还有......”他刻意压低声音,“您让我深入调查的俞先生的公司内部资料。” 祁野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不自觉地越皱越紧。 资料显示,俞白所在的公司财务状况非常糟糕,老板张总压榨员工是业内出了名的,甚至有多次拖欠工资的不良记录。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睡得正香的俞白,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滋味。 “祁总,医生说俞先生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脑震荡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助理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打算...怎么安排?” 祁野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俞白毫无防备的睡颜上,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带他回我住处吧。” 助理惊得瞪大眼睛:“啊?” 祁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无奈:“总不能真把他扔大街上吧?” 助理:“......”其实他有地方住… 老板,您这很不对劲啊。 —— 第二天,俞白顺利出院。 他兴高采烈地跟着祁野上了车,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老公,我们家是不是特别大呀?有没有大大的落地窗?我最喜欢阳光洒进来的感觉了!” 祁野:“......有。” “那浴室里有没有按摩浴缸?我想好好泡个澡!” “...有。” “老公你最最最好了!”俞白开心地凑过来,猝不及防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祁野:“!!!” 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差点追尾前车。 “俞白!”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不准突然亲我!” 俞白委屈巴巴地缩回副驾驶:“为什么嘛?我们不是最亲密的夫妻吗?” 祁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总之,不准搞突然袭击。” 俞白眨了眨眼睛,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那...如果我提前申请呢?” 祁野:“......”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作精美人给玩死。 —— 半小时后,黑色轿车稳稳停在祁野的独栋别墅前。 俞白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仰头望着眼前气派的三层别墅,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哇塞!老公,我们家原来这么有钱啊!” 祁野:“......”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认命地拎起医生给俞白开的药跟了上去。 “欢迎回家,祁少爷。”管家林叔站在玄关处,目光在俞白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祁野淡淡的“嗯”了一声,并补充道:“这是林叔,以后有什么事找他。” 俞白“嗯嗯”了两声,扬起笑容对管家礼貌的说了句:“林叔叔好~” 说完一溜烟进门去了。 一进门,俞白就像撒欢的小狗似的满屋子乱窜,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东摸摸西看看。 “老公,这个青花瓷花瓶好精致啊!” “老公,这套真皮沙发坐着超级舒服!” “老公,厨房怎么这么大!你什么时候给我**心晚餐呀?” 正在扫地的阿姨以及跟在身后的管家听到这个称呼一惊!!! 眼睛瞪得像铜铃! 心想:少爷什么时候结婚了!而且少爷这个面瘫鬼还有人能看上! 祁野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俞白。” “嗯?”俞白回过头,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他。 祁野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沉声问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俞白歪了歪脑袋:“记得什么呀?” 祁野陷入了沉默。 第3章 第三章你儿子是gay 算了,跟一个失忆的人较什么真。 “林叔,带他去客房休息吧”他松开手,语气无奈:“...没事,你先休息,我去书房处理工作。” 管家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想带着俞白过去。 俞白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不要!我要你陪着我!” 祁野:“......”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摊上大麻烦了。 “而且,我为什么要睡客房?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不能一起睡?”俞白不依不饶。 祁野差点脱口而出:“废话!我们当然不是夫妻!” 但经过思量之后,鬼扯了句:“你以前都睡那里。” 俞白将信将疑的眯起眼睛,观察着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但祁野从容不迫,他一向面部管理这方面最好了,额…更何况,他本就是个面瘫脸呢。 俞白看到他这副淡定的样子,于是跟着管家上楼,来到了那间客房。 只见,房间干净整洁得近乎冷清,灰蓝色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床头柜上连杯水都没有。 俞白扯了扯嘴角,如果我以前真的在这里住的话,那你做丈夫的可真够恶心的! 宠妻者风生水起,冷妻者白财不入! 俞白在心里吐槽完又转头向管家问到祁野睡哪,管家很诚实就带他去了。 管家:人家可是未来的少夫人,不敢杠… —— 当晚,祁野洗完澡出来,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俞白穿着他宽大的睡衣,怀里紧紧搂着他的枕头,正笑盈盈地望着他:“老公,该睡觉啦!” 祁野:“......”真是阴魂不散! “你为什么穿着我的睡衣?” “那个房间没有我的衣服,然后我来老公房间看了也没有,于是我就拿了老公的穿啦,老公不会建议吧?”俞白趴在床上说道“话说,为什么你这里没有我的衣服!” 祁野擦头发的手一顿,这才想起衣柜里都是整整齐齐的西装和衬衫,明显没有属于另一个人的衣物。 他大脑飞速运转,轻“咳”了一声,张口就来:“我们...之前吵架了。” “啊?”俞白歪着头,黑发垂落在额前。 “你带着行李箱离家出走,”祁野硬着头皮编下去,“衣服都带走了。”他注意到俞白微微睁大的眼睛,又补充道:“我已经让助理去取了。” 俞白咬着下唇,露出懊恼的表情:“我怎么这么任性啊...”接着又从床上起身,站在祁野的面前:“对不起啊,老公,让你担心了。” 祁野看着他自责的模样,不禁有点好笑。他放下擦头发的毛巾,伸手揉了揉俞白的发顶,触感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没事,都过去了。” 俞白盯着他老公的绝世神颜看“老公我帮你吹头发吧!吹完我们就睡觉啦!” 祁野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不用,我去睡客房。” “不行!”俞白光着脚丫,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他,“医生说你要时刻陪着我,不然我会害怕得睡不着!” 祁野额头青筋直跳:“医生没说过这种话。” 俞白理直气壮:“那是我脑补的!” 祁野:“......” 最终,祁野哟不过他还是被迫躺在了床上,而俞白立即像只八爪鱼似的缠上来,手脚并用地将他牢牢抱住。 “老公,晚安。”俞白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祁野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直挺挺地盯着天花板,开始认真思考一个深刻的人生问题—— 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个作精美人? —— 一楼客厅里,管家林叔正神色凝重的拨打着电话给祁野他爸:“老爷啊,您先备好药,我怕我待会儿说的话刺激到您。” 此时的祁大胜正在休闲的喝茶,听着电话那头奇怪的话,疑惑道:“老林啊,到底什么事啊?还能刺激到我?老子可是身强体壮得很!快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额…是关于少爷的,他…他…”林叔一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祁大胜明显听得有点不耐烦了:“老林啊,你这怎么了?说话结结巴巴的,那小兔崽子到底咋了?” 林叔见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只好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是关于少爷的。他…他今天带回来了一个人。” “带人回来?”祁大胜啜了口茶,浑不在意,“带就带呗,朋友还是生意伙伴?安排客房就是了,这点小事也值当你打电话?老林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不是朋友,也不是生意伙伴,”林叔的声音艰涩,“是个…年轻的男人。” 祁大胜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男人?哦,助理?秘书?小王那小子又跟着回来了?” “不是小王。”林叔闭了闭眼,终于把最关键的信息吐露出来,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老爷,那个男人…住在家里,还和少爷睡在一起,而且…他管少爷叫‘老公’。” “老爷啊!你儿子是gay啊!”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几秒钟后—— “噗——!!!” 电话那头的祁大胜听到这句话,刚喝进嘴里的茶迅速喷了出来! 滚烫的龙井茶如同喷泉般从祁大胜口中狂喷而出,褐色的茶汤精准地泼洒在他那件价值不菲的暗红真丝睡袍前襟上,瞬间洇开一大片深色的、狼狈的印记。 他手中的紫砂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厚实的地毯上,幸而未碎,茶水却溅得到处都是。 祁大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凸出眼眶。 “什——么???!!!” 一声震耳欲聋、饱含惊怒交加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穿透了书房的隔音门,直直地砸向楼下客厅正在享受悠闲时光的母女俩。 A市的祁家别墅客厅里。 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下,余念微正优雅地靠在意大利进口的丝绒沙发上,保养得宜的手伸在美甲师面前。 她今天刚做了新发型,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慵懒的法式髻,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颈间戴着一串圆润饱满的南洋珍珠项链,映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挑剔地看着美甲师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颗细小的水钻贴在她的指甲上。 祁敏则惬意地半躺在旁边的贵妃榻上,正翻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着,脚趾上新做的酒红色猫眼甲油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显然在和闺蜜热聊,嘴角噙着一丝八卦的笑意。 祁大胜那声石破天惊的“什么???”如同惊雷炸响,吓得余念微手一抖,美甲师手里的镊子差点戳到她。 她精致的柳叶眉瞬间倒竖,美眸含怒,对着楼上方向就吼了回去,声音又脆又亮,带着被惊扰的不悦:“他妈的!祁大胜!你抽什么风?大晚上鬼哭狼嚎什么!吃炸药了?!” 那气势,完全看不出是年近五十的贵妇。 连旁边的美甲师都被余念微的气势吓到,正瑟瑟发抖着。 祁敏也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脱手。她抬起头,看向母亲,涂着精致唇膏的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冲余念微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神里满是“妈,骂得好!”的赞同。 [问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你儿子是gay 第4章 第四章造孽啊 几乎在余念微话音落下的同时,楼梯上就传来了沉重而急促、还带着哭腔的脚步声。 “呜…呜呜呜…老婆!我的心灵…我的心灵受到了无法弥补的重创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祁大胜那圆滚滚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出现在楼梯口,身上那件被茶水糟蹋了的真丝睡袍皱巴巴、湿哒哒地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狼狈的睡衣,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不知是茶水还是泪水的可疑水渍,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踉踉跄跄地冲下来,活像一只被遗弃的、巨大的、悲伤的熊。 祁敏看着父亲这副“惨烈”的形象,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赶紧对几位美甲师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 美甲师们如蒙大赦,迅速收拾工具,低着头快步离开这个即将爆发的“战场”。 祁敏在心里疯狂吐槽:我的亲爹诶,您这副尊容要是被拍到,祁氏集团的股票明天怕是要跌停板! 余念微站起身,双手抱臂,冷艳的面容上罩着一层寒霜,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锐利地盯着狼狈不堪的丈夫:“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大晚上发什么神经!茶泼身上了还是脑子泼坏了?” 她注意到他胸前的茶渍,语气更添嫌恶。 祁大胜跌跌撞撞地冲到余念微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让余念微蹙紧了眉头。 他仰着那张涕泪横流(现在混杂着茶水)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绝望:“呜…老婆!完了!全完了!我们…我们以后都不能抱孙子了!!!老祁家要断子绝孙了啊!!!” 那哀嚎,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余念微被他抓得手臂生疼,用力挣开,柳叶般的眉毛高高挑起,形成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但眼神却冷得像冰:“什么玩意儿?把舌头捋直了说话!抱什么孙子?断什么绝孙?” 她语气里的不耐几乎要化为实质。 祁大胜囧着脸,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仿佛刚吞了十斤黄连,声音带着哭腔控诉道:“祁野!你儿子!他…他是个gay啊!!” “嘎?” 空气瞬间凝固了。 连背景音乐(心似烟火)都该在此刻戛然而止。 落针可闻的寂静笼罩了奢华却冰冷的客厅。只有那座巨大的落地钟,秒针走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发出清晰无比的“嗒…嗒…嗒…”声,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然而,在这片死寂中—— “唰!” 祁敏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那亮度堪比一千瓦的灯泡,瞬间点燃了她整张精致的小脸。 她猛地从贵妃榻上弹坐起来,精心打理的卷发都激动地晃了晃。刚才还慵懒闲适的姿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打了鸡血般的亢奋,脸颊迅速飞起两团兴奋的红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几乎是扑到了祁大胜面前,双手下意识地攥住了父亲的睡袍袖子,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发颤: “然、然后呢?!爸!然后呢?!快说啊!” 那语气,那神情,活脱脱一个等待惊天大瓜的终极吃瓜群众。 祁大胜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兴奋彻底搞懵了。 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瞪着祁敏,脸上的肉因为震惊和不解而抽搐着:“不、不是!阿敏!你…你这反应不对啊!你弟弟!你亲弟弟!他变成gay了!他喜欢男人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以后咱们老祁家就没人继承香火,没人传宗接代了!天要亡我祁家啊!我盼星星盼月亮想抱的乖孙孙啊!呜呜呜…” 他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泪(这次应该是真的)和鼻涕一起往下流,那模样,凄惨得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祁敏看着父亲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或者说良心,赶紧松开他的袖子,转而像哄三岁小孩一样拍着他厚实的后背,声音放软,带着安抚但眼底的兴奋光芒依然闪烁:“哎呀,爸!这都什么年代了?大清早亡了!gay怎么了?孩子喜欢就好,开心幸福最重要嘛!传宗接代那套老黄历,该翻篇儿啦!” 她嘴上说着大道理,心里的小人却在尖叫:啊啊啊!我弟是个攻还是受?!带回来的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啊!现实版**照进现实!我要嗑疯了!我要抽空去B市看看他们! 余念微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冷静下来。 她优雅地坐回沙发,重新端起那杯差点被打翻的红茶,指尖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轻轻吹了吹茶面,抬眸看向丈夫,眼神锐利而冷静,带着一家之主的审视:“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但微微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是老林!老林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祁大胜抽噎着,从睡袍口袋里掏出那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还沾着茶渍的手帕,用力擤了擤鼻涕,发出响亮的声音。 管家林鹏(林叔)在祁家的分量,绝非寻常佣人可比。当年他替祁老爷子挡过致命的子弹,是祁家真正的救命恩人。 在祁家服务了近四十年,早已是家族的一份子,地位超然。即使是祁大胜夫妇,对他也是敬重有加,除了几位辈分极高的长辈,祁家上下无人不尊称一声“林叔”。 “老林说…说祁野那臭小子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就住在他那别墅里!”祁大胜的声音带着控诉和难以置信,“这还不算…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居然…居然管他叫‘老公’!!”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世界观崩塌的悲愤,“他偷偷摸摸跟个男人‘结婚’了!连爹妈都不告诉一声!无法无天!岂有此理!” “啧。”余念微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嗤。 她红唇微启,语气带着一种见惯大风大浪的淡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这不很正常吗?年轻人之间的情趣罢了,‘老公’‘老婆’的叫着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瞥了一眼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女儿,“对吧,阿敏?” 祁敏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姨母笑,拼命附和母亲:“对对对!妈说得太对了!就是情趣!情趣懂不懂?爸,您老人家思想太老古董了!现在都流行这么叫!这叫恩爱!这叫甜蜜!”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只要爸妈不反对,她就能光明正大地近距离嗑CP了! 祁大胜:“……”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优雅冷静地分析着“情趣”,一个兴奋得两眼放光地喊着“恩爱”。 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窗外,夜风似乎也带上了几分萧瑟,吹得庭院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悲鸣。 他老祁家,难道真的要在他这一代绝后了吗?祁野这个指望不上了,那…… 祁大胜浑浊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猛地钉在了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祁敏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怀疑,以及一种豁然开朗(或者说狗急跳墙)的惊惧! “阿敏!” 祁大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垂死挣扎般的尖锐,吓得祁敏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毯上。 祁敏抬起头,不满地蹙起精心描绘的眉毛:“爸,又怎么了?” 她被打断了和闺蜜嗑CP的兴致,语气有些不耐烦。 祁大胜肥胖的身体挣扎着往前倾,双手紧紧抓住沙发扶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死死盯着女儿那张妆容精致、明艳照人的脸,眼神像X光机一样试图穿透表象,直击灵魂深处。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问出了那个在他脑海中盘旋已久、此刻终于冲破喉咙的、石破天惊的问题: “你…你老实告诉爸爸!”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发颤,“你…你不会也…也喜欢女人吧?!你也是个…也是个拉拉???” “噗——!!!” 这次喷茶的不是祁大胜,而是余念微。 她刚优雅地啜了一小口红茶,听到丈夫这惊世骇俗的质问,一个没忍住,温热的红茶直接喷了出来,溅湿了茶几上那本限量版时尚杂志的封面。 她呛得连连咳嗽,精心保养的脸瞬间涨红,一边咳一边难以置信地瞪着丈夫,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重症患者。 祁敏的反应则更为剧烈。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一下从贵妃榻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直直指向自己的鼻子,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荒谬而拔高了八度,甚至破了音: “我???拉、拉拉???爸!您是不是被祁野刺激得神经错乱了?!您看看我!您好好看看您女儿我!!” 她为了加强说服力,甚至激动地原地转了个圈,展示着她身上那件剪裁完美、勾勒出窈窕曲线的香奈儿套装裙,脚上那双恨天高的红底鞋踩得地毯都陷下去一块。 “我这身段!我这气质!我这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散发着‘异性恋女王’光芒的样子!您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女人了?!!” 祁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发髻都散落了几缕发丝贴在颊边,脸上因为愤怒和羞恼而一片绯红,“我从小到大谈过的男朋友,加起来能绕咱家泳池三圈!您选择性失忆了吗?!” 他看看冷若冰霜的妻子,又看看怒气冲冲、但眼神明显带着恶作剧得逞快意的女儿,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完了,全完了。儿子“娶”了男人,女儿威胁要“娶”女人……他祁大胜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第5章 第五章我也要去 祁野的生物钟精准得如同瑞士机芯,六点半,意识准时从深海浮起。然而今天,唤醒他的并非晨光或闹铃,而是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温热压迫感。 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肆无忌惮地枕在他的颈窝里。俞白整个人像只无尾熊幼崽,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 一条纤细却力道不小的大腿横跨过他的腰腹,另一只手臂则紧紧箍着他的左臂,力道之大,让祁野怀疑自己的手臂是不是已经被勒出了淤青。 俞白呼吸清浅均匀,温热的气息像羽毛般拂过祁野裸露的锁骨,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柔软的黑发有几缕调皮地钻进祁野的睡衣领口,搔刮着皮肤。 祁野:“……” 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他试着将被禁锢的左臂抽离。刚一动,臂弯里的人立刻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非但没松,反而变本加厉地把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那条搭在他腰上的腿还不安分地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俞白。” 祁野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睡醒的磁性,但语气里蕴藏着不容错辨的危险,“松手。” “唔…老公……” 俞白在睡梦中含糊地嘟囔,像在撒娇,又像是在梦呓,“再睡…五分钟嘛…就五分钟……” 他的声音软糯粘稠,带着浓浓的睡意,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裹了蜜糖。 祁野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却无法熄灭心头那股被束缚的烦躁。他忍无可忍,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精准地捏住了俞白脸颊上那点软嫩白皙的颊肉,微微用力。 “起床!” “呜……” 吃痛的俞白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水汽氤氲,长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眼尾泛着可怜兮兮的红晕,控诉般地望向祁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你凶我……” 祁野:“……” 捏着脸颊的手指力道瞬间松了。 看着那双盛满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掉金豆子的眼睛,祁野罕见地感到一丝类似于“欺负了刚捡回来的流浪猫”的荒谬罪恶感。他下意识地松开手,指腹甚至能回忆起那细腻皮肤的触感。 “没凶你。” 他别开视线,语气不自觉地放缓,带着点无奈,伸手用指腹轻轻揩去对方眼角那点并不存在的湿意,“我要去公司。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俞白额角那块已经结痂但依然显眼的擦伤,“继续睡。” 他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俞白却像被按下了开关,瞬间清醒,反应快得惊人。 他猛地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祁野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不行!我也要去!” 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祁野被迫停下动作,低头皱眉看着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写满了不赞同:“你去干什么?”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陪你上班呀!” 俞白仰起小脸,下巴搁在祁野的腹肌上(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那紧实的轮廓),眼神亮晶晶的,理直气壮,“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贤惠的老婆要去公司给辛苦工作的老公送爱心午餐!” 他甚至还握了握小拳头,一副“任务光荣”的模样。 祁野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跟这个逻辑清奇的“失忆病人”讲道理:“你头上的伤需要静养,在家休息。”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感。 “不要!” 俞白立刻撇撇嘴,粉嫩饱满的唇瓣微微嘟起,形成一个委屈又倔强的弧度,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空荡荡的…我害怕!”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冷色调、充满高级感却缺乏人气的卧室,眼神里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 祁野眯起眼睛,审视着他:“你昨天还夸这房子又大又豪华,很喜欢。” “那不一样!” 俞白立刻反驳,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你怎么这么不懂”的控诉,“没有老公的房子,再大再豪华也是冷冰冰的!像个…像个漂亮的坟墓!” 他用力抱紧了祁野的腰,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祁野:“……” 他彻底无言以对。 看着怀里这颗执着地仰望着他、眼睛里盛满了“全世界我只要你”光芒的脑袋,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情绪(或许是怜悯?或许是责任?)交织着涌上心头。他认命般地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从紧抿的薄唇里挤出三个字:“……换衣服。” ——— 祁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总裁专用电梯。 镜面般光洁的电梯内壁,映出两个身影。祁野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而他身边,俞白穿着祁野让助理临时送来的、明显偏大的休闲款衬衫和长裤(袖口和裤脚都卷了好几道),像个误入大人世界的孩子,正兴奋地四处张望。 “哇!这个按钮会发光诶!” 俞白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光滑的电梯按键,又好奇地摸了摸冰凉锃亮的金属墙壁,“好滑!像镜子一样!” 他甚至还凑近墙壁,对着倒影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活脱脱一个第一次进城的、对一切都充满新奇感的少年。 祁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眼神平视前方,仿佛身边这个制造噪音的生物不存在。但当俞白的手指快要碰到紧急呼叫按钮时,他终于忍不住,冷声开口:“别乱碰。” 俞白立刻收回手,冲他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吐了吐粉嫩的舌尖:“哦!” 他看似乖巧地站好,但没过几秒,又像只按捺不住的小动物,蹭到祁野身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拽了拽祁野熨烫得一丝不苟、连褶皱都透着严谨的西装袖口。 “老公,” 俞白仰着头,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芒,声音软软的,“你公司好大好高级哦!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厉害?” 他环顾着电梯内部奢华的装饰,语气充满了惊叹。 祁野下颌线绷紧,没理他。 俞白不死心,身体又贴近了一点,几乎要蹭到祁野的手臂,继续追问:“你是不是总裁呀?就是那种…电视剧里演的好帅好帅的、说一不二的霸道总裁?”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充满了期待。 祁野:“……” 他感觉太阳穴又开始抽痛了。 “叮——” 电梯门在顶层无声滑开。 门外,几个西装革履、正准备向总裁汇报工作的高管正恭敬地等候着。门开的瞬间,他们脸上职业化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瞬间凝固、石化,然后碎裂一地。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那位以高冷禁欲、不近人情著称的祁总,身边竟然站着一个……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男孩?! 那男孩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尤其那双眼睛,波光潋滟。此刻,那男孩正亲昵地拽着祁总的袖子,半个身子几乎要依偎上去!更可怕的是,那男孩清亮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地响起—— “老公!你走慢点嘛!等等我呀!” “老公?!!” 高管们的大脑集体宕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震惊、茫然、八卦、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空气仿佛凝固了,落针可闻。 第6章 第六章错误的决定 祁野的脸色,在俞白那声清脆的“老公”出口的瞬间,彻底沉了下去,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股强大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瞬间弥漫开来。 助理小王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脸上堆起职业化的干笑,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各位经理,早会五分钟后准时在第三会议室开始,请各位先行移步准备。” 他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提醒。 高管们如梦初醒,一个个如同受惊的鹌鹑,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脚步略显凌乱却异常迅速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但空气中残留的震惊和窃窃私语的气息,却久久不散。 祁野紧抿着唇,下颌线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他猛地反手,一把扣住俞白那只还在拽他袖子的纤细手腕,力道之大让俞白轻轻“嘶”了一声。祁野一言不发,拽着他就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总裁办公室大门,留下助理小王在原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祁野的办公室如同他本人一样,宽敞、冷峻、高效。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城市天际线,阳光毫无遮拦地洒进来,照亮了线条冷硬的办公家具和纤尘不染的地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氛和纸张油墨的味道。 俞白一进门就忍不住“哇”了一声,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小摩擦”,兴奋地跑到落地窗前,整张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老公!你的办公室好棒!能看到整个城市耶!” 他转过身,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阳光在他发梢跳跃,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祁野没理他,径直走到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冷冽的目光扫向还站在窗边的俞白,声音毫无波澜:“安静待着,别打扰我工作。”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俞白撇撇嘴,粉嫩的唇瓣微微下弯,但还是乖乖地走到旁边一组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前坐下。 他抱着一个抱枕,托着腮,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专注地盯着办公桌后的祁野。那目光,灼热得让人无法忽视。 十分钟后。 “老公……” 俞白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放得很轻,“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温水还是咖啡?” 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仿佛递一杯水是件多么重大的任务。 祁野头也没抬,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不渴。” 二十分钟后。 俞白换了个姿势,下巴搁在抱枕上:“老公…你坐那么久累不累呀?肩膀酸不酸?我学过按摩的,给你捏捏好不好?保证很舒服!” 他跃跃欲试地想站起来。 “不用。” 祁野的声音依旧冰冷,视线没离开眼前的报表。 三十分钟后。 “老公……” 俞白的声音带着点百无聊赖的拖长调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昂贵的皮革。 “俞白!” 祁野猛地抬头,凌厉如刀的目光直射过去,带着明显的不耐,“再发出一点声音,立刻出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压迫感。 俞白瞬间噤声,像被捏住了后颈皮的小猫。他缩了缩脖子,委屈地低下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不再看祁野,只是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低落。 祁野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屏幕,但胸口那股莫名的烦闷感并未消失。 他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瞥向沙发——那个缩成一团、散发着“我很委屈但我不说”气息的身影,让他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上的数字,但效率却明显下降。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祁敏”。 祁野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他犹豫了一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桌面上。 “祁!野!”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极具穿透力、带着明显怒气和八卦兴奋的女高音就炸了出来,震得手机都嗡嗡作响,“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着你亲爱的姐姐我?!谈恋爱了?!还带回家了?!行啊你!藏得够深的!快说!什么时候的事?对方是谁?多大了?长什么样?有没有照片?!立刻!马上!发我!不然我现在就杀到你公司去!!” 连珠炮似的质问劈头盖脸砸过来,根本不给祁野插嘴的机会。 祁敏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即使在免提状态下有些失真,也足以让安静的办公室里每一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沙发上的俞白显然也听到了,他惊讶地抬起头,好奇地看向祁野的方向。 祁野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他捏了捏眉心,声音冷得像冰:“祁敏,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 祁敏的声音拔得更高了,“林叔都告诉我了!说你带了个‘人’回家,还让人家管你叫‘老公’!祁野啊祁野,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万年冰山脸底下藏得挺花啊!玩得挺时髦啊!快说!是不是你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还是哪个小明星?还是你在哪个酒吧……” “闭嘴!” 祁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祁敏显然不信,穷追不舍,“别想糊弄我!林叔看得清清楚楚!‘老公’!叫得可亲热了!你倒是解释解释,不是谈恋爱是什么?难道是……” 她突然顿住,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难道是车祸撞出来的缘分?英雄救美,然后美人失忆,错把你当老公以身相许了?哇靠!这么狗血又带感的剧情?!快说!是不是?!” 祁野:“……” 他没想到他姐的脑洞能这么大,还歪打正着猜中了一部分事实。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俞白,只见对方正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没完全听懂电话里的内容。 祁野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冷冷道:“他头部受伤,记忆混乱,医生建议暂时顺着他,避免刺激。仅此而已。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试图用最简洁、最冷淡的语言结束这场闹剧。 “哦~~~” 祁敏在电话那头拉长了调子,声音里充满了“我懂我懂”的促狭,“原来是‘撞’出来的弟媳啊!失忆美人?啧啧啧!祁野,你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不行不行,照片!照片呢?快发我看看!林叔说长得特别好看!我得替我未来弟媳把把关!” “没有照片。挂了。” 祁野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切断了通话。办公室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手机挂断后的忙音在空气中尴尬地回荡了几秒。 祁野烦躁地将手机扔回桌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被姐姐轰炸后的头痛。 沙发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俞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宽大的办公桌旁,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祁野不太好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老公…刚才那个…好凶的声音…是谁呀?” 祁野抬眼看他。俞白清澈的眼底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点点担忧,完全没有被电话内容影响的样子。祁野心底那点烦躁莫名消散了些许,他语气平淡地回答:“我姐姐。一个…麻烦的女人。不用理她。” “哦。” 俞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很快转移,他指着祁野桌上一个造型独特的金属镇纸,“老公,这个是什么呀?看起来好酷!” 祁野:“……” 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带他来公司,果然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第7章 第七章我老公不吃外卖 与此同时,祁家奢华却弥漫着诡异气氛的客厅里。 祁敏保持着举手机的姿势,听着听筒里传来的、被粗暴挂断后的忙音“嘟嘟嘟——”,足足愣了三秒钟。 “喂?!喂?!祁野?!祁野你个臭小子敢挂我电话?!!” 祁敏猛地反应过来,气得原地跳脚,精心打理的卷发都随着她的动作弹跳了一下。她对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怒吼,仿佛祁野能从里面钻出来似的,“反了你了!翅膀硬了!连姐姐的电话都敢挂?!!” 她气得把手机“啪”地一下拍在旁边的茶几上,震得上面一个水晶烟灰缸都晃了晃。 一直竖着耳朵、密切关注着电话进展的祁大胜和余念微立刻凑了过来。 祁大胜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主要是被威士忌呛出来的),以及昨晚被女儿威胁要找“儿媳妇”的悲愤,此刻全都化作了对儿子八卦的急切渴“怎么样怎么样?阿敏,那臭小子怎么说?他承认了没?那个‘老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 祁大胜连珠炮似的发问。 余念微则显得优雅从容得多了。 祁敏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好,清了清嗓子,准备转播第一手消息。 “爸!妈!惊天大瓜!绝对保真!祁野那小子亲口承认了!” 祁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一种掌握核心机密的优越感。 “承认什么了?!他真和个男人好上了?!” 祁大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的尖锐,双手猛地抓住沙发扶手,指关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心脏病发。 余念微抿了口茶,姿态优雅,但眼神示意祁敏快说。 “他承认带人回家了!也承认那人叫他‘老公’了!” 祁敏兴奋地拍了下大腿,随即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什么国家机密,“但是!他说,那个美人儿啊,是‘撞’出来的!” “‘撞’出来的?” 祁大胜和余念微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困惑。 “对对对!” 祁敏用力点头,绘声绘色地开始转述,“他说,那个小美人儿(她自动美化了称呼)头部受伤,失忆了!记忆混乱了!然后呢,不知道怎么就认定祁野是她老公了!” 她模仿着祁野那冷冰冰的语气,“‘医生建议暂时顺着他,避免刺激。仅此而已。’——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失忆了?” 余念微放下茶杯,柳叶眉微挑,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呵…这理由倒是…挺别致。”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玩味和不信。车祸失忆错认老公?这剧情比她看的八点档狗血剧还离谱。 “就是就是!” 祁敏立刻附和母亲,一副“妈你懂我”的表情,“谁信啊!肯定是借口!祁野那死鸭子嘴硬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他肯定是看上人家了,又不好意思承认,就拿失忆当挡箭牌!”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们想啊,要是真没意思,以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德行,能让人住进他那宝贝别墅?还让人叫‘老公’?骗鬼呢!” 祁大胜听着女儿的分析,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绝望的灰白。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再次摸向那瓶威士忌,声音带着哭腔:“完了…完了…这下是真完了…他连借口都编好了…这是铁了心要跟那个男狐狸精在一起了…我的孙子啊…呜呜呜…”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祁家香火断绝的悲惨未来。 “爸!您别光顾着哭啊!” 祁敏恨铁不成钢地推了推父亲厚实的肩膀,“重点是!林叔说那孩子长得特别好看!祁野也承认人家是‘美人儿’了!失忆美人错认冰山总裁当老公…这设定!这剧情!多带感啊!简直是小说照进现实!” 她双手捧脸,眼睛亮得惊人,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脑补的浪漫情节里。 “再好看也是个男的!” 祁大胜悲愤地吼了一嗓子,又灌了一大口酒,被呛得直咳嗽。 “行了,大胜。” 余念微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嚎有什么用?是真是假,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优雅地站起身,抚平了丝质睡袍上不存在的褶皱,眼神精明,“阿敏,你弟那边是铁定不会给照片了。你想办法,尽快安排我们去‘探望’一下那位…嗯…‘撞’出来的‘儿媳妇’。” 她特意在“撞”和“儿媳妇”上加了重音,语气带着一丝促狭。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祁敏立刻拍胸脯保证,斗志昂扬,“我一定把时间地点套出来!妈,您就等着看您未来‘儿媳妇’吧!保证让您满意!” 她已经开始盘算着穿什么衣服去“见弟媳”了。 —— 中午,助理小王送来了精致的午餐。 俞白一看,立刻皱眉:“怎么是外卖?我老公不吃外卖的!” 小王:“???” 祁野:“……” 他什么时候不吃外卖了?他明明天天吃! 俞白义正言辞:“我老公只吃我做的饭!” 祁野:“???”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吃过俞白做的饭? 俞白站起身,一脸认真:“老公,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祁野一把拽住他纤细的手腕:“你伤还没好,别乱跑。” “可是……” “坐下,吃饭。”祁野冷声道。 俞白委屈巴巴地坐下,但眼睛还是盯着那份外卖,满脸嫌弃:“老公,这个不健康……” 祁野忍无可忍,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肉直接塞进他嘴里:“闭嘴,吃。” 俞白被堵住嘴,鼓着腮帮子嚼了两下,突然眼睛一亮:“好吃!” 祁野:“……” 下午,祁野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 他本意是将俞白锁在办公室里,但俞白故技重施,抱着他的胳膊软磨硬泡,大眼睛里迅速蓄起水光,声音带着哭腔:“我一个人待着害怕…那么大办公室…空空的…我会做噩梦的…老公…求求你了…我保证安安静静的!我发誓!我就坐在角落里看着你!绝对不捣乱!” 祁野盯着他那双泫然欲泣、仿佛随时会崩溃的眼睛,僵持了足足一分钟。最终,在俞白那“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无声威胁下,他败下阵来,冷着脸妥协:“……坐我旁边,不许出声,不许乱动。” 俞白立刻破涕为笑,小鸡啄米般点头,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会议开始。 巨大的屏幕上分列着不同时区的与会高管,气氛严肃。祁野坐在主位,神情冷峻,专注地听取市场总监的汇报,流利地用英语与海外团队交流,气场强大,掌控全局。 俞白果然很“乖”。他搬了把椅子,紧挨着祁野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直,像个小学生。 起初,他还能保持安静,好奇地打量着屏幕上那些陌生的面孔和满屏的图表。但渐渐地,药效和午后的困倦袭来,加上会议室里低沉专业的讨论声如同催眠曲,他的小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祁野正就一个关键数据提出质疑,声音沉稳有力。突然,他感觉肩头一沉。 他身体瞬间僵住。 低头一看,俞白不知何时已经歪倒过来,脑袋不偏不倚地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颈侧和下颌线,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衬衫领口裸露的皮肤。俞白显然睡得很沉,长睫安静地覆在眼睑下,呼吸均匀绵长,整个人卸下了平日的闹腾,显得异常安静乖巧。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屏幕上的海外高管们停止了发言,疑惑地看着这边。现场的高管们更是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在祁野…和他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绝伦:震惊、愕然、探究、强忍的笑意…助理小王端着咖啡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液体溅出几滴,烫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视频那头偶尔传来的电流杂音。 祁野的太阳穴突突狂跳,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他几乎能想象此刻自己耳根一定红得滴血。他下意识地想把这个“麻烦”推开,手臂刚动了一下—— 枕在他肩上的俞白似乎感觉到了,在睡梦中不满地蹙了蹙秀气的眉头,小巧的鼻尖轻轻哼了一声,非但没离开,反而像寻求热源的小动物,下意识地往他颈窝深处又蹭了蹭,寻找更温暖舒适的位置。 他的脸颊甚至无意识地贴上了祁野颈侧的皮肤,温软细腻的触感无比清晰地传来。 祁野抬起的手臂,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