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游戏之王》 第1章 上帝游戏 “请玩家注意,四角游戏副本将要开启,请做好准备!” “请玩家注意,四角游戏副本将要开启,请做好准备!” …… 播报了大概四五遍,靠着墙壁的女生不耐烦似的拉了拉自己的兜帽。 她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午睡时莫名其妙进了这个游戏不说,还和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组队……简直莫名其妙! “祁诃,别站那了,该我们进去了。”那边的队友开始催促。祁诃就是再不耐烦也不能摆架子。毕竟她在这个队伍里目前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作用,不能像在自己家里那样作。还不如配合些好,省得出什么意外。 虽然祁诃还是不太想动…… 她睡得好好的,忽然睡梦中听见了什么声音,还以为是家门没锁好遭了贼。再睁开眼就看见三双眼睛睁看向自己,周围也不再是自己卧室白顶绿壁的装潢,而是四面黑灰色的墙。压抑感扑面而来。 几人倒没有多意外,只是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队里一共四人,两男两女。除她外还有个叫陶夏的女生,也是目前能相处的最好的队友。 队长楚天阔,目前是大三的学生,身体素质好。 另一个男生赵风帆,目前除了自我介绍就没说过话。 他们三个人是一起被“抓”进来的,祁诃迟了二十多个小时才进来。 三人说完后还顺带帮她普及了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这个世界是早就存在的一个游戏世界,名为“上帝的游戏”。 上帝会定时抓一批人进来完成任务,规定随机四人为一组。但这当然不能说明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去,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上帝的心情。 祁诃听完后只有一个感想:我只是一个平时吹点风都会感冒发烧吊水的脆皮而已。我活着难道浪费资源了吗?这么快就安排我死?! 那边的女生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丧气了,单本就是难过的。这个任务我们一起,肯定很快就好了。” 祁诃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将名字和人对上。半晌只好跟在她身后去了任务准备传送处,在准备键上不情不愿地按了下去。 祁诃的上一个任务是单人副本。虽然听他们介绍过这个世界了,但她只觉得这就是照骗!任务的内容和上帝不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个副本的名字还挺神秘的,叫什么……“笔下有神”。进到任务房间时祁诃的念头只有一个: 破除封建迷信,从我做起。 里面是全黑的屋子,唯一的光源还是一个小桌子上的快燃完的一盏油灯。桌上还有一套看起来颇具年代感的纸笔。纸大概就是清明节上坟用的黄纸,笔破破烂烂的,底下的毛都要掉光了。 真抠门……祁诃暗自吐槽了一番。 刚刚广播播报了一遍规则要求,那她现在的任务应该是送走这个“神”。 那时刚进来的祁诃比现在更容易不耐烦。一想到自己被迫清醒还要玩这个智障送命游戏,火气上头的祁诃当即端着油灯把桌子一掀,坐在小椅子上等着会怎么样。 祁诃自诩不怵鬼怪,不信鬼神。但在影影绰绰的昏暗氛围下,感官会被无限放大。身后冰冷的触感贴在自己的脖颈处和两肩,犹如毒蛇吐芯,一时间让祁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一秒祁诃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停在了自己的肩上,把玩着自己的发尾。后背似乎也碰到了东西,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 祁诃猛地伸出手想抓住装神弄鬼的人。可她听不见其他移动的声音,只一会儿那些可怕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祁诃只能端着油灯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那原来被掀翻的桌子和落灰的纸笔又重归原样,而桌上又多了一盏油灯。 …… “四角游戏副本开始!请玩家就位。” 第2章 四角游戏 “一号玩家祁诃请站至左上角。” “二号玩家楚天阔请站至右上角。” “三号玩家陶夏请站至左下角。” “四号玩家赵风帆请站至右下角。” “确认四位玩家已经就位,接下来播报游戏规则和任务要求。” “游戏规则:每位玩家需同时到达下一个角落,若有延迟不得超过五秒钟 。每个角落不得待超过两个人,不可以没有人。” “任务要求:房间里存在一个鬼。四位玩家需要抓住并扼杀鬼。在游戏期间,四位玩家需要遵守游戏规则,不得做出违反游戏规则的行为。否则将处以警告,严重违规者将施以惩罚。” “游戏规则和任务要求播报完毕。祝你们游戏顺利。” 播报声戛然而止,四处的灯也渐渐暗下去,只能看见手边的灰墙。 祁诃作为一号玩家,需要先咳嗽示意自己已经出发,所有人一起开始沿着墙面走动。到下一个角落后四个人整齐划一地咳嗽了一声。 游戏规则中只说明了有一个鬼,但鬼来的时间却不确定。也就是说它可以在任何时间出现,甚至干扰玩家正常进行游戏。 四个人就这么谨慎地走着,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绷紧,生怕没有赶上其他人的步伐。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重复久了难免出错。 “三号玩家陶夏未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警告一次。” 突如其来的广播声吓了众人一大跳。祁诃有些不耐烦似的轻轻皱着眉。 真的很烦这种破游戏。 但在这种情况下祁诃也没办法。渐渐的她感觉身后不太对。好像多一个人的脚步声。 但是在走到下一角落的两三步前会停下来,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她想起来规则上的注意点:“鬼”会跟着玩家一起走,但不会发出类似咳嗽的声音。 祁诃在走到下一个角落后立刻回过身,伸出手在虚空中试图抓住什么。而另外三个人没听到祁诃的咳嗽声也就没有继续走下去了。 祁诃此时应该是抓住了“鬼”的双手,迅速反绞在了后面。 就在祁诃试图摸索“鬼”的脖子在哪,“鬼”发出了声音。那似乎又不像是声音,更像是一种波,直接往脑子里面钻。 就这一会儿,祁诃的手已经不自觉松开了。 她随意开口提醒了两句,就又示意往下走。 兴许是那个“鬼”觉得捉弄人很好玩。总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前前后后至少出现了六七次,而每一次又是用相同的办法逃离。光是祁诃就抓住了四次。 情况越糟糕祁诃的精神状态反而越稳定。她就一步一步地走着,直到那个鬼又来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这次祁诃并没有手下留情。她大概已经摸准了“鬼”的脖子和手臂在哪儿,一出手就锁住了“鬼”的脖颈。祁诃一只手放在“鬼”的下巴,另一只手随便抓了个位置。 其他三个人只来得及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响,房间顿时光亮起来。 “恭喜玩家游戏任务完成,试验性副本结束。” 祁诃没在意广播声报了什么,而是看向了自己的脚下。 一句骷髅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脚边,而脖子与头骨那儿的骨头连接处已经断了。 三个人连忙小跑过来询问她有没有事。祁诃摇摇头,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走向光门处。 “走吧,准备下一个。” 第3章 队友 试验性副本估计是确定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而且完成上一次任务之后,并不是立刻进入下一个任务,而是要先去准备处“抽奖”。就是原先那个世界的大转盘,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奖励,包括但不限于衣服,食品等。说的好听些是抚慰玩家受伤的心。说的难听些就是先扇你一巴掌,再给你个糖让你开心开心,而你还不能发作。 楚天阔作为队长,被其他三个人一致投票去转转盘。楚天阔大概运气还不错,抽中了一些道具。有开了刃的匕首,一把枪和一些小刀。 “赵风帆,”楚天阔看向他,说:“我记得你当过兵,枪就放你那儿了。你会用,放你那儿安全。” 这个确实。毕竟枪可不是小刀,万一几个人要是一个不注意玩脱了才真的麻烦。 只见赵风帆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把枪收了起来。说实在的,要不是祁诃听过他的声音,不然还真要以为他是个哑巴。 于是接下来一行人就围坐在小方桌边静静地等待任务。 虽然知道任务安排可能会有些慢,但他们没有想到真的能这么慢。 祁诃看着计时器上的十七小时慢慢刷新,说明又是新的二十四小时了。七个小时过去了愣是没有匹配到一个集体任务。 “不是我说啊,队长不会把所有的运气都放在抽奖上了吧?”祁诃看向楚天阔,脸上似乎带着不可思议。看出来她是真的担心和不耐烦。 楚天阔耸了耸肩,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 陶夏起身拿着半袋压缩饼干,在祁诃面前晃了晃。“先别想这个了。都过这么久了,吃点东西垫垫吧。” 祁诃接了过来,但并没有吃。她现在是一点都不饿,因此只是把饼干放在桌上看着不远处思考些什么。 这个游戏机制应该是把人传过来的同时,他手边的东西也会一起传送过来。所以楚天阔有个手机,陶夏有个手机,赵风帆……也有个手机。尽管没有信号。 那自己呢……一想起自己被传送过来前还在午睡,祁诃就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好歹抓住被子或枕头了,哪怕是一件外套都可以。 没过多久祁诃确实是无聊的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干,开始一点一点地啃饼干打发时间。 播报机器像是报废了似的,半天没个声响。 “这游戏的破广播器该不会是锈太久坏了吧?我看上面全是锈迹。”祁诃带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个广播器,小声朝陶夏抱怨着。 那个播报器好像能听见人说话似的,那边祁诃刚说完,这边立刻响了起来。 “本游戏播报系统运行一切正常,还请玩家耐心等待。” 祁诃:“……” 祁诃看着那个播报器,良久对着播报器比了个中指以表示自己的无语。 她自娱自乐了很久,余光瞥见赵风帆在往这边看。祁诃收回目光,没打算说什么。 现在四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内讧什么的倒不用担心。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外面的天始终是灰蒙蒙的,但玩家却可以凭气温判断什么时候是真的夜晚。 外面的风已经凉了下来。一阵风从门外飘了进来,祁诃登时哆嗦了一下。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起身打算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赵风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还是那副老样子。 “有事说事。”祁诃在原来的世界朋友圈小,没有见过这三个人。 而且在这种不知名的极端情况下,即使是同为女性的陶夏,她也没办法快速建立良好的朋友关系。 赵风帆看着祁诃,很久才开口说:“小心。” 冷冰冰的声音配上冰冷的脸……祁诃点了点头礼貌道谢,从他的身边绕过回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陶夏也回了房间,在靠近门口的床上坐下。 “赵风帆刚刚找你说什么了?”陶夏一脸好奇地问。 祁诃没说话,而是比了个睡觉的手势,一头扎进枕头里。 第4章 齐何 祁诃在一片漆黑中被人牵引着走向一点光亮,她抬起手想触碰,梦境瞬间崩塌,坏掉的场景如彩色的玻璃碎片般凄美。 她伸手捂住眼睛,遮去了头顶的白光。明明外面灰蒙蒙的,房间的灯倒是烁亮,刺地人眼睛疼。 祁诃两手抓住被子向上一盖,把自己裹了起来,以至于陶夏进来喊人起床吃东西时看见床上有一个长条白色寿司。 陶夏笑了笑,在被子外轻轻拍了几下。 “祁诃,要起来吃点东西吗?” 只见“长条白色寿司”左右来回晃动几下,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 陶夏明白了她的意思,关上灯轻声离开。 有些时候祁诃认为自己像个怪物,不吃不喝好像也能活。好像只要给她一张床,一个枕头,她就能这么漫无目的地睡下去。 再次醒来时首先听到的还是陶夏的声音,轻轻的,温和的,和陶夏一样。 “祁诃,刚刚接到团队副本了,队长让我们准备一下。你也收拾收拾。” 祁诃应了一声,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穿外套。 她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就默默跟在三个人后面,到门前时楚天阔给了她那把匕首。 祁诃默不作声的收了起来,穿过了那扇门。 再次睁开眼,场景已经切换成了一个小花园。四人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统一的校服,上面还有校徽和校牌。名字还是自己原本的名字,样貌也没有多大变化。 头顶的广播声乍然响起,还是那个熟悉的机械女音。 “各位玩家请注意,接下来播报游戏规则。” “本次副本为团队任务副本,背景为现代校园。请各位玩家熟悉自己的身份,积极完成日常个人任务,以推动团队任务的发展。” “游戏团队任务播报:找出被欺负的最惨的人并且对他给予保护。” “游戏规则播报:除目标人物及关系人物之外,不得以任何手段对无辜之人进行攻击。” “确认目标人物有三次机会,若第三次仍未确认目标人物,则对整个团队实施惩罚。游戏时间为三十天。” “请各位玩家遵循游戏规则,警告三次将实施惩戒。” “规则播报完毕,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话音刚落,校园里传来上课铃声。四人也只好匆匆赶回各自的班级上课。 毕竟如今的身份是学生,日常任务大概也就是好好上课,不违规违纪什么的。 这个学校特别大,而祁诃扮演的角色的所在班级又恰好在楼层的一角,以至于上课十多分钟她才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并礼貌的敲了敲门。 里面的学生很齐,只留有一个空位,不用想都知道是自己的。祁诃走上前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眼黑板上的课表——这节是语文课。 于是祁诃慢慢悠悠的开始在整个书桌里翻找语文书,一瞬间她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很恶心的触感。 祁诃面无表情的把那个恶心触感的东西握在手心里并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是一条死掉的小蛇,也不过一个练习本长。应该是抓蛇的人心理素质也不是很高,不然不可能只抓个小的。 她旁边坐着的也是一位女生,本来还在认真地记笔记,扭头一看吓得直叫,差点没有当场吓昏过去。 其他人的视线多多少少也都汇聚过来,一时间班里乱成了一锅粥。女生的尖叫声几乎要冲破班级房顶。 祁诃抬起手,一点点的将手里的蛇捏紧,直到中间一部分瘪了下去才松开,随手扔了出去。 “安静!都安静!” 一直没出声的老师终于开口,但显然这个学校里老师地位并不高,以至于班里还是乱糟糟的。 祁诃一瞬间没由来地偏过头看向斜后方,撞进了一双深黑色的眼眸。 很漂亮的眼睛,如果那个人没有在笑的话就更好了。 祁诃回过头,将目光放在一本练习册上。上面还有些许血迹,应该不是蛇血。估计是为了吓她但是血不够拿别的动物血弄的。 她用纸简单擦了擦,自顾自地开始刷题。 一群人还是闹哄哄的。祁诃轻轻啧了一声,嫌吵似的取出耳塞带上。 那边应该是有人轻咳了一声,整个班立刻安静了下来。 祁诃微微侧过头,余光瞥见刚才笑着的那个人正看着自己,不由地又偏过头拒绝视线对接。 “齐何又在看你诶……”同桌忽然开口。 “谁?又?”祁诃下意识问了一句。 “就坐在后面那个,斜后方那个……”忽然同桌顿了一下,有些奇怪地开口:“奇了个怪,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俩长得还挺像,名字也是,虽然她姓整齐的‘齐’……你们以前不会一家的吧?” 祁诃被她清奇的脑回路给逗乐了,“怎么可能,要是以前一家的我能和你当同桌?”就刚刚齐何咳一声的效果就可以看出来她在这个班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 “也是…可是她最近总护着你诶…”同桌没过一会儿停止了自己的八卦,大概也是害怕给人知道留下把柄。 祁诃趁着空看了眼同桌的校牌。 高二一班,夏栀。 第5章 利用 不知道为什么,祁诃总觉得夏栀这张脸有点奇怪,是很熟悉的奇怪,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祁诃,赶紧记笔记啦,过几天又要联考了!”夏栀用圆珠笔另一头轻轻碰了一下祁诃的额头,“别又因为考试不及格被欺负了,上次幸好齐何护住你了,不然你就和徐泽一样了……” 听起来原主的成绩不太好。祁诃敷衍地点了点头,看向夏栀:“徐泽是?” 夏栀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就四组最后那个……垃圾桶旁边的。” 祁诃偏过头看了一眼。简直不要太好认,因为那就坐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要不是没空间了,旁边的人恨不得离他再远些。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没?”陶夏发问。 这节课是全校统一的活动课。平时四个人的体育课都是个上个的,根本凑不到一起。于是几个人也就只能趁着这时间好好规划一下。 祁诃瘫在石桌上没说什么。 她刚刚听课才十分钟就困得要命,上下眼皮和打架似的在跳。要不是夏栀提醒,自己早就被抓了个十几回了。 “我觉得吧,我们得先粗略调查一下这所学校校园霸凌的受害者,挑出几个严重的再观察一下。”楚天阔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是结果很明显,这也只能是想法。 先是人数问题。整所学校的学生少说一千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就是有权有势的学生欺负普通学生,短时间内的排查根本来不及。 其次是受伤程度问题。每个人的受伤程度都不一样。万一刚确定这个人受伤最严重,下一个更惨的人冒出来怎么办? 几个人一筹莫展,祁诃侧着脸枕在手臂上,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前方的小花园上。 花园里的石椅上坐着一位学生,黑色的秀丽长发肆意披在肩上。 看着背影还不错。祁诃这样想着。 还没等感慨完,那位同学转过了身,微微侧过半边脸轻笑着对上了她的视线。 是齐何。 祁诃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回避的动作,垂眸看着眼前大理石石桌上的石纹,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课程结束回到班级,祁诃发现旁边的位置换了人。 按她平日里的观察,夏栀的书喜欢横着放,但是新来的这位是竖着的。 她抬眼环视一圈,终于在三组后排的角落里看见了夏栀。 夏栀似乎早就看向祁诃这边,在她看过来的瞬间无奈地对祁诃笑了笑。 “怎么不坐?是专门等我回来吗?” 祁诃闻声回过头,看着眼前的新同桌,随即把目光落在那人的校牌上。 高二一班,齐何。 祁诃愣了一下,想着,这名字确实和自己的很像。只不过是拼音相像,很容易听错。 “当然是等你回来了,不然我哪敢比你先坐下啊。”祁诃笑着说。 齐何似乎听不出来话中带刺,只是走进去坐下:“辛苦了,快坐下吧,别累着了啊。” 祁诃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侧过头趁她不注意狠狠翻了个白眼。 “刚刚我看你和其他班的待在一起,是在说什么好玩的事吗?”齐何向祁诃那边凑了凑,言语里尽是好奇。 祁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讨论凶杀案呢亲~” 齐何并没有如祁诃所料的一样露出尴尬或者愤怒的表情,而是压低声音,漂亮的眉眼带笑:“如果是学校的,我知道全部。你感兴趣吗?” 闻言,祁诃开始重新审视齐何。 目前他们缺少的就是对学校的认识,其他班级的情况。 齐何在这所学校的地位肯定不低,如果刚好可以利用齐何完成任务……祁诃垂眸看着桌上平摊开的课本。 虽然刚见面就利用不太好吧。祁诃想着。 但齐何于她而言不过是这个副本里的NPC,又不是真人,出去反正也见不到了……说的再过分些,就算是齐何死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良久,祁诃轻轻笑了笑:“我当然感兴趣,你仔细给我讲讲呗。” 第6章 难伺候 祁诃大概复述了齐何和她讲过的那些事,拿过一旁的饮料喝了一口,终于露出些放松的表情。 天知道在休息室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陶夏接过祁诃手边的几张纸,看了一眼,不经意问道:“这个调查的还挺详细的……哪个大佬帮你了?” 祁诃回答道:“就我们班那个齐何,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她挺厉害的……”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跟校霸似的,但是长得还不错。” 楚天阔估计是听见“校霸”这个词眼,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你也小心点,别被欺负了……” 祁诃点了点头,毕竟这就是个非常纯粹的关于校园霸凌的副本,而且自己又是个女生,担心实属正常。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要找的不一定是被欺负的最惨的啊。万一那个人心理敏感什么的呢?”祁诃早就看过了那几张纸上的排行。 最惨的有断手的,断脚的,断了几根肋骨的……所以有些就转学或者回家养伤了。 好一点的就是轻度脑震荡,被打了几顿……总之看着后面总结的被打经历,祁诃只能感慨一句:“幸好我高中同学都是好人。” 几个人顿时犯了难,这时陶夏忽然开口:“祁诃,我记得你们班……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叫徐泽的?” 祁诃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有。当时夏栀还说什么来着……完蛋,人总会在关键的时候悔恨自己当时的无所谓。祁诃低着头,在心里白了自己一眼,连忙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 终于,祁诃想起来了什么,说道:“有是有,但是他比这上面任何人都好一点……最重的也就前几天被推下楼梯。但是好在他当时及时抓住了旁边的栏杆,万幸只是膝盖破了点皮。” “谁也说不准。既然是你班上的,你多注意点就是……赵风帆呢?你那个班怎么样?”楚天阔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赵风帆。 他摇了摇头,淡漠地开口:“我们班这种事少,看不出来。” 好吧……祁诃看了眼名单,递给楚天阔。 楚天阔却没有收下,看着祁诃说:“还是你保管吧。你起码现在有人罩着,如果我们几个拿着这个被发现了,反而有些危险。” 有这样的决定祁诃也表示理解。规则如此,眼下自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OK…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那死家伙要求多,晚去了估计得生气,生气了又要哄。” 祁诃满脸不耐烦的往教学楼走,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背影。 陶夏没说话,目光停留在自己抄录的纸上。 回到班级的祁诃一眼就看见了齐何那个大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上去那个大爷好像有些生气。 就光被齐何罩着的这几天来看,齐何大小生过不下二十次气。理由也都是五花八门。 比如祁诃上课喜欢睡觉但是不朝她那边,买水没有顺便给她带一瓶,上厕所没有喊她……甚至小到翻书页没有给她翻! 但是能怎么办呢?祁诃要不是念着她手里那几张纸,早就违规拿书拍她脸上了! 而每次祁诃试图讲道理解释吧,诶,齐何就不听!就非得祁诃慢慢哄个十来分钟才行,导致祁诃目前非常担心旁边的这个活爹忽然生气不开心。 这哪是校霸收小弟?分明是找了个保姆照顾起居! “你又怎么了?”祁诃试图耐着性子,站在桌前低头看着齐何。 哪知齐何看了眼手表,说道:“你晚回来两秒钟。” 祁诃:“……”不是,我站你前面都多久了你现在才看表!?你故意的吧?! 祁诃已经懒得解释了,一手撑着书桌,假笑两声看着齐何:“SO?所以呢?” “所以你晚上要请我吃饭。”齐何笑眯眯地看着她。 说实话,要不是这张脸是踩在她审美点上的…但凡换个人祁诃都能揍人了。 祁诃只能点点头,礼貌的把她“推回”自己的位置。 “不是,你就请我吃这个啊?!” 到了餐厅,祁诃让齐何先去找座位,自己去打饭。 齐何虽然说没报多大期望,但是…当她看见餐盘上只有煮白菜和免费的汤时,她直接陷入了沉思。 祁诃倒是吃的自在:“爱吃吃,不吃给我,还惯着你了。” 齐何愣是自己再气了十多秒,发现生气这招已经对祁诃不管用了。于是自己拿着餐盘哼哧哼哧地去打了两份荤菜回来。 齐何一边把好的肉挑出来放在祁诃的餐盘里,一边说:“看看你这小身板,别营养不良了,到时候晕过去都解释不清。” 祁诃看着肉,有些五味杂陈……但是齐何的目光吧,一直在她身上。好像不吃掉就不让自己走了。 祁诃只好勉强在她的目光下塞了两口肉。 两人散步时祁诃明显是撑着了,没一会儿就揉一下肚子,到最后干脆坐在石椅上不动了。 齐何不知什么时候买了瓶水,给祁诃递了过去:“本来还想晚上再给你的……” “谢了。” 祁诃打开喝了一口。一开始确实好受了些,但紧接着一阵反胃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祁诃感觉到喉管里有什么东西上来,扭头就吐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嘴里满是酸涩。 齐何匆忙间给她喂了点水。她的出发点是好的,结果因为喝的太急,反而把祁诃呛到了。祁诃顿时猛地咳嗽起来,白皙的脸瞬间咳得通红。 齐何吓得赶紧把水放在一边,将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试图让祁诃好受些。 过了几分钟祁诃终于缓过来,脸上的绯红也褪去了不少。 “可以了可以了……我差不多了。”祁诃摆摆手,找了张纸把脸上的泪擦干,一扭头就看见齐何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祁诃莫名笑了笑,说:“你什么表情啊。我又没什么事。” 齐何别扭地转过头,生硬的说:“你要是出事了我的名声不就坏了……” 祁诃起身拍了拍齐何的肩膀,笑道:“放心,死不了。走吧。” 齐何没说什么,就这么拿着水跟在祁诃身后。 第7章 第 7 章 祁诃有个习惯,就是喜欢走后门。 无论是现实还是此刻的副本亦或是休息处,只要有偏门或后门,那就绝对不会走正门。 即使她的座位较靠前,祁诃也依然选择后门。按照她的说法,同学们一般都会从前门出去,走后门的话大概率是不会被撞到的。 但今天好像是祁诃命中注定的水逆日。才走到门口就和里面冲出来的人撞到一起。好死不死一脚还没踩出去,后脚跟正巧卡在门槛那儿。 惯性使然,祁诃就是再稳也扛不住一个少年人的体量,更何况她自己也是个脆皮。于是就非常巧地摔在地上。而那个同学重心不稳,摔在祁诃的身上。 以至于只慢了一段距离的齐何刚走到楼梯口,看见的就是以下这一幕。 祁诃坐在地上,身上还趴着个男的,像极了那些青春偶像剧里面男女主莫名其妙的巧合。距离之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戏剧性的上演一出怦然心动,然后双双坠入爱河开启早恋。 十七岁,朦胧的青春期,所有人眼中的早恋黄金期! 齐何快步从走廊一头走到他俩面前把两人分开。一把给祁诃拉了起来,帮人把身上的灰拍干净。一边数落似的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我才多久没在身边啊?一来就看见你坐在那地上,你……” “STOP!停!我这不是没事吗?”祁诃简单粗暴地打断了齐何的发言。她实在受不了齐何这么碎碎念。 那个男生明显是很害怕齐何的,自从站起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站在墙边不敢动。 而原先在后面追赶他的人,此时正停下来看热闹似的在那边窃语偷笑。 这也正常,毕竟上一个碰到祁诃的被压地挺惨。 祁诃有齐何罩着,在班里除非有人想让齐何难堪,否则就不会去招惹祁诃。而这种事情在祁诃来这的第四天就发生过。 祁诃坐在外面,这样方便下课去找陶夏他们,并且不打扰里面睡觉的齐何。 但万万没想到这也有人找茬。 一个男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好好的路不走非得往边上蹭。这一蹭祁诃放在桌边的书就全掉地上了。 祁诃那时候忙着调查校园霸凌的隐藏小团体,再加上任务要求,自己也就没在意。俯下身打算捡书。 就是蹲下身低个头的功夫,祁诃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几声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自己就被人提溜起来放在座位上坐好。 怎么了这是?祁诃一脸懵逼。 随即祁诃就看见齐何将那个男生单手拎起来,扔到那堆书旁。 “捡起来。”齐何冷冷地开口。 祁诃几乎没见过齐何这个样子,毕竟多数时间齐何不是在生气就是在耍赖,什么时候像这样过。 那个男生犹豫着没动,而旁边渐渐传来另外几个霸凌者的嗤笑声。 “有病吧,招惹齐何……” “谁知道啊……” “呵…要我说,张轩就是闲的没事干…” “……” 齐何见他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捡起来,听不懂人话吗?” 张轩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有可能一半是因为尴尬……另一大半估计是因为他脸上浮现着几个红掌印。可想而知齐何使了多大的劲。 张轩也只是不服了几秒钟,慢慢坐起来把书随便一拿就放在祁诃的书桌上。 他刚想走,又被齐何拦住。往后退,身后也有别的霸凌者看他笑话。 齐何看了一眼那些书,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刚刚书在桌上是这样的吗?” 张轩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愤怒,瞪着齐何:“你别太过分!” “砰——” 只见齐何一脚直接把人踢了出去,张轩的后背重重地撞到了门上,腰磕在了门把上,让他疼得没办法起身。 可齐何明显没想给他缓冲的时间。她单手把人靠着墙举起来,手指掐在张轩的脖子上,微微发力。 “我就过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最后再问一遍,书是那么摆的吗?” 此时张轩已经有些害怕了。他的双脚够不着地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好像下一秒齐何就要把他活生生掐死。 张轩连忙摇头,摇头的频率活像小孩儿喜欢玩的拨浪鼓。 祁诃环抱双臂,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社会潜规则之一:如果有人为你出头,那么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是站在旁边看着,让自己看个爽。 毕竟事教人,一次就懂。省的日后麻烦多了还不好解决。 祁诃自认为自己也不算个好人,对于这种犯贱分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齐何这才收回手,任由他摔在地上又是大口呼气又是捂腰。旁边有几个霸凌者已经忍不住笑了。 张轩羞愤地低着头,把书摆好放在桌角。 “祁诃,这是刚才你摆的样子吗?我总感觉不太像。”齐何侧过身看向祁诃,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祁诃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直接决定张轩接下来是被暴打还是离开。 “我也不记得了,”祁诃淡淡地开口:“随便摆的,没什么印象。就这样吧。” 齐何愣了一下,轻笑道:“我也这么觉得。”她给了张轩一个眼神,又跑过去逗祁诃,“准备去哪?要带我吗?” 自此有了前车之鉴,就连平日班上比较猖狂的几个霸凌头目也只能干瞪眼。 祁诃倒是对这种偶然的不小心的碰撞一点都不在意,在齐何要碎碎念之前先一步把人拉进班级,随嘴念了一句:“我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你就别添乱了啊。” 第8章 第 8 章 “不是,我都三节晚自习没和你说话了!你真的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在第三节课晚自习下课,齐何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自己的不满。拉着人祁诃的手不让人走。 祁诃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眼里就三字:那咋了。 祁诃在心里疯狂吐槽:不是!?那我好不容易清净了三节课!你知道什么概念吗?! 虽然祁诃的心里非常的不爽,但她还是保持着一个小跟班的自觉,奉上自己最真诚的假笑,耐着脾气问:“为什么啊?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我们现在去医务室看看?” 齐何:“……” 虽然齐何的脸上大写着“无语”两个字,但好歹也是关心,面上终于好了些。 齐何完全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绕胸:“因为我生气了。你知道你错哪了吗?” 在这世上,无论是朋友、亲人、情侣或老师等任何关系,只要是有关系,那么都难免会害怕从对方嘴里听见一句话。 “你知道你错哪了吗?” 一出即必杀,回答即赌博。 赌对了那就是感情的增稠剂,赌错了那就是两败俱伤,你死我活! 这句话,堪称是话术杀器啊!到底是哪个人才先想出来的啊!? 祁诃认真思考了几秒钟,愣是一个字没敢往外蹦。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拉起横幅: 远离赌博从我做起,享受快乐美丽生活。 齐何看见祁诃这样,消下去的气眼见就要上来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祁诃想都没想,凑过去吻住了齐何开合的唇。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齐何也在祁诃沉静的黑色眸子里看见了自己愣住的模样。 “抱歉。”她听见祁诃说。 住校的第一晚祁诃就发现齐何似乎喜欢她原先的小跟班。 包括但不限于晚上一定要抱着睡;睡前要有亲亲……虽然每次都是齐何主动;吃饭一定要喂齐何吃第一口,买了的饮料第一口也得是齐何。 更意外的是,祁诃对此并没有多少反感。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过了轻易尴尬而脸红害羞的年纪了。又或者是因为这不过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齐何是自己需要利用好的对象。 就像现在,祁诃自己心如止水。她认为这不过是小孩子讨要理所应当的奖励,因此没什么感觉。 反观齐何,耳垂耳廓泛红,脸上也跟上了腮红似的。好像被调戏的小同学。 结合这几天的观察来看。齐何虽然日常会生气,但只会让自己去慢慢猜,从不会用一些别的手段去催促自己。顶多只是口头的嗔怪,让自己主动去做。 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不理人,而不是划清界限。 而且看齐何现在的反应…… 祁诃再次看了眼齐何红透的耳垂,顿时恍然大悟! 难道说原主没亲过齐何?不对不对,应该是…明白了,应该是没有主动亲过齐何! 祁诃脑补完自己的,转过头一脸怜惜地看着齐何。 没想到明明是校霸级的人物,没想到是纯爱啊! 而齐何好像还沉浸在那一个一触即分的吻中久久不能回神,满是红晕的脸上还带着一点惊讶。 反观祁诃一脸平静,问道:“咋?要不我再亲一个?” 话音刚落,祁诃就眼看着齐何的脸又红了一个度,像熟透了的苹果。 齐何张着嘴半天没说话,自暴自弃似的侧过头面对着墙壁。 祁诃撑着脑袋看过去,调笑道:“怎么了?真害羞了?” 齐何也不理她的逗弄,把兜帽盖上连个后脑勺都没给祁诃留。 哦吼,真害羞了。祁诃笑了笑也就没继续逗她玩了,从齐何的抽屉里抽了本小说出来看。 齐何的抽屉有点像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有小说,有小吃,有零食,有玩具……你再往里摸摸甚至还能掏出一口锅! 有一次祁诃没吃中饭饿的厉害,随口说了一句想吃煮的面。 祁诃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哪知齐何掏了掏抽屉,在祁诃震惊不解的目光下拿出了一个小锅。在众目睽睽下又拿了把挂面,直接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煮了起来。 从那之后祁诃再也没有在上课的时候说自己想吃什么了。 最后一节课通常是最无聊的。祁诃把别的事忙完才拿出调查表慢慢比对。 她先是把一些伤势较重的同学再度勾选,其次是上升幅度大的,剩下的就暂时放一边。 任务时间只有一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再这么耗下去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们都无从知晓。而且她自己还好,但是陶夏他们就不一定了。 快下课前祁诃看向齐何,发现她还在“面壁思过”。 毕竟拿人手短,祁诃拍了拍齐何的肩。 “你要思过一晚上吗?那我可一个人回宿舍了。” 说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时间。下课铃一响,祁诃见齐何没反应,也没耽误自己的时间,就这么水灵灵地从后门走了。 齐何本来还想着那人再服个软什么的,结果头一抬,班上就剩她自己和徐泽了。 其实徐泽已经收拾得很快了,他甚至都一只脚跨过了后门门槛想要赶紧跑出去。但当齐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立刻下意识缩回了脚,看向齐何。 “那个…要不您先走,我负责关灯也行……” 齐何:“……” 只见她一手捂着脸一边摆了摆手,徐泽立刻圆润地从后门跑了,半点影儿没留下。 第9章 旁观者 “这是新的。另外一份是我重新整理的。”祁诃随便开了瓶饮料,靠在一旁的树上。 几乎每次几个人一聚,祁诃都会想喝点什么东西。而楚天阔每次看见这种情况,也都会不厌其烦地提醒祁诃要少摄入这些糖分饮料。 祁诃的身体不好,楚天阔难免会管得严。 但是人总有一身反骨,你越是不让她干,她越会想干。 祁诃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每每到这时候楚天阔就会眼神示意陶夏和赵风帆。赵风帆还好,起码劝一句。而陶夏…… 陶夏只会暗戳戳地帮祁诃说话并试图消灭证据——把喝完的空饮料瓶扔掉。 楚天阔对此十分头疼,愣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祁诃这么爱喝。 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旦任务结束,他们就要回到休息处里面等待下一次的任务通知。而回到休息处,就意味着他们只能喝那些带着一股铁锈味的水。 楚天阔没办法,每次就只能叹气,这次也不例外。 陶夏照常看了眼名单,目光始终落在“徐泽”那一栏上。 祁诃注意到这一点,看了过去:“怎么了?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陶夏先是没说话,拿出之前的几份表一起对比了一下,说:“他一开始是排在最后一张纸上的末尾,最前面的几张纸上甚至都没有他的名字。” 说着,陶夏把祁诃新整理的纸再拿出来,指着那个排名。 “而在最近几天,他是上升最快的。” 祁诃昨晚只顾着统计名次,这一点确实没怎么注意。 楚天阔拿起几份单子做对比。这一看还真是,其他人的名次基本不变,只有徐泽的名次一天比一天高一两个,因此祁诃也没注意。 “可是……我和他是一个班的,他发生了什么我倒是比较清楚。他怕一出门就被欺负,连上厕所都是挑上课的时间。至于别的什么……跟平时没有什么差别。” 祁诃顿了顿,看向陶夏。陶夏先一步明白了她的意思,猜测道:“所以有可能是……她查错了?” 这只能是目前唯一的解释了。 可是,连着查错几天的几率也很小啊。祁诃看着这份名单,忽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会不会是齐何故意这么做的?故意把徐泽强调出来…… 祁诃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这就是一个没良心没底线没道德的三无游戏,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好心的场外援助? “既然这份名单有问题,那平常再多盯着点就好了。快下课了,散了吧。别被人看见了。”赵风帆淡漠地开口,看了陶夏一眼。 陶夏没说什么,默默把名单收了起来。 祁诃也是再交代两句就摆摆手回班了。她得回去盯着人。 齐何今天跟吃了哑药一样,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缠着自己不说,还一直没生气。甚至昨晚都是一个人睡的! 祁诃觉得,齐何好歹是位大佬,应该只是觉得自己没什么价值了而已。 祁诃摸了摸自己的良心,虽然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的。 但是!该哄还是得哄一下的,万一断了资料更新就不好了。 想着,祁诃看了眼手中的饮料。这还是走前特地从他们那儿薅来的,这时候当赔罪正好。 祁诃到班上时就看见那人蔫蔫地趴在桌上,侧着的一边是祁诃的座位。明明刚刚在后面看的时候齐何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但是等祁诃走到座位边上,齐何立刻闭上了眼睛。 目睹这一幕的祁诃:“……” 这算是我踢到铁板了吗?祁诃想。果然,顺风顺水这么多年总归还是有报应的。她合理怀疑这个报应就是齐何。 祁诃坐在座位上,看似随意地把饮料放在课桌正中间,故作惊讶地开口:“哎呀,怎么睡着了呀?那可没办法啦,这瓶饮料只能我自己喝掉啦。” 几乎是同步的。祁诃刚说完,齐何就伸出手把饮料直接抢了过来护在怀里,抢劫完了还把头侧到另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 祁诃勉强听清了她在说什么,憋着笑开口:“是是是,你的,跑不掉的。” 齐何似乎又继续讲了什么,可是声音实在太小了,祁诃这次什么也没听清。 但应该还是以前那些抱怨的话,祁诃也能猜准七七八八。 反正人也哄了,赔罪也赔了,祁诃就没了下一步动作。她从齐何的笔筒里随便抽了只笔,开始继续看那些调查表。 齐何只是安静的趴在她的肩上,祁诃的手指停在哪,她的目光就落在哪。 “我给的不够详细吗?每次看你都在整理。” 闻言,祁诃的笔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在白纸上游走。 “也没有,只是强迫症而已。”祁诃轻轻抬了抬胳膊,“压太久了,硌得疼。” 齐何并没有把脸从祁诃的肩上挪下来,而是换了个面,脸贴着她的肩,整个人顺势斜靠在祁诃的身上。 祁诃只分了个眼神,随即也没在意,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都在上面了,真的。别整理了,陪我玩呗?”齐何小声开口,微微仰着头才对上祁诃的眼睛。 “那你怎么不在上面?”祁诃看到第一份名单时就不太相信这是全的。 第一,齐何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虽然可能背景很厉害,但是名单出来的太快了,就像是提前整理好的一样,就等她开口要。 第二,齐何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不像是表面上这么纯良。虽然确实没见过她有任何暴力行为,但就是有一种感觉,齐何绝对沾过血。 所以在看到上面没有“齐何”这个名字,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份名单不全。 再加上陶夏指出来的问题,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份名单的真实性。 或许我不应该指望别人。祁诃这样想着。这是团队副本,她的队友才是目前最应该信赖的人,而不是一个NPC…… 思绪间,齐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因为我是旁观者呀。” 第10章 混乱 “旁观者?” “旁观者”在祁诃这里可不仅仅就是沉默的看客,还有内心动摇的劝阻者,怀揣恶意的煽动者…… “我还以为你不会旁观。或者说是……”祁诃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想那种情况下齐何出现的可能性。但想了又想,还是只有一种答案。 “直接忽略,比如待在教室里。” 不知道是不是祁诃的语气有些认真,还是因为她的想法。齐何在听完后竟然偏过头笑了一下,听起来颇有些无奈。 “不是,感觉我在你眼里好奇怪。”齐何单手支着脑袋,眼里的笑意还未褪去。“我如果不旁观,哪来的名单给你?” 好像还挺有道理……祁诃一时没反应过来能怼齐何的回答,只能点了点头就当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 “你刚刚说的话伤到我了,真的不用补偿我吗?”齐何可怜兮兮的凑过去,尾音却是难掩的戏谑。 祁诃:“……” 齐何的算盘珠子就差崩到她跟前了,偏偏她还没什么办法。尤其一旦齐何开口要什么补偿或者礼物,祁诃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祁诃没法,只好搬出屡试屡过的招数——监控。 她指了指白板上方的监控,随即佯装可惜的摇了摇头。 齐何眼底戏谑笑意未消,漆黑的眼珠一转,随机盯准了祁诃后面的一位同学。 桌椅的碰撞声,同学的脚步声,还有插头被拔掉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极其突兀……直到祁诃的视线落在齐何得逞的小表情上。 齐何:“这招已经没用了。” 祁诃:“……”呵呵。 她在心里暗骂了两句,脸上保持着应付齐何的标准假笑:“所以你想要什么补偿呢?” “都可以啊,我不挑的。最好……” 齐何话音未落,所有的注意力与思考能力都被唇上的温度夺去,那是个一触即分的吻。 她下意识伸手,没想到祁诃预判了她的动作,分开的一瞬间立刻回到位置上坐好。而下一秒教室上方传来放学铃声,祁诃也顺势拿着包起身站在桌旁。 “放学了,回宿舍吧。” 齐何收回手,半晌才起身拿着包。 这天晚上齐何走的异常快,祁诃但凡走慢一点她都会回头拽着祁诃的手跟上自己。可怜祁诃好几次险些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几乎是踏进宿舍门的后一秒,齐何就已经把祁诃抵在门上自上而下看着祁诃。 祁诃极其不喜欢这类动作,因此在齐何看过来的同时她本能地伸手去推开齐何。 殊不知这一举动反而顺了齐何的意。齐何顺势扣住祁诃的手,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一会儿就行。我不做别的……” 齐何低头靠在祁诃的肩上。她一只手紧紧环住祁诃的腰,另一只手扣住祁诃的手腕。 就这样依偎了好几分钟,要不是祁诃没办法挣脱桎梏,她都要怀疑齐何是不是睡着了。 齐何再抬起头时明显就比刚才平静多了,主动松开了祁诃的手腕,但还是保持着一个环抱的姿势。 “我是不是还没有认真索要过报酬?” 过了一会儿只听齐何又开口:“算了,你能乖乖的别乱跑我就谢天谢地了……” 话音落下,齐何松开了她,随即走到角落把宿舍的灯打开。 祁诃还没反应过来齐何话里的意思,就被手上的红印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手腕处一大片红印,与小臂上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劲大也不知道轻点……祁诃在心里默默吐槽,顺便对着齐何的背影来了几拳,又在齐何转身前一秒赶紧把手收回来,走到自己的床位假装收拾东西。 第11章 第 11 章 因为昨晚的事,第二天祁诃愣是没给齐何一个好脸。 包括但不限于:早饭不一起吃,课间不一起去小卖部,不一起上厕所等等。 而齐何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提前把名单奉上并且保证绝不再犯。 名单是真的,但是这个保证是不是真的可就不一定了。 祁诃也十分大度的表示了谅解,接过名单就开始比对。当她看见“徐泽”这个名字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个真没问题?” “当然了,绝对没问题。”齐何信誓旦旦地说。 “那徐泽怎么个事?” “像这种事,你不能只看教室里面,还有宿舍,校外……你也不能保证你看到的就是全部是不是?就算他耍小聪明又能躲几次?” 齐何笑着靠了过去,两只手不安分地圈住祁诃的腰。 “但我保证,我记录的是全部。” 鬼使神差的,祁诃竟然相信齐何的话。但下一秒她赶紧偏过头,忍不住否定:这破游戏真的会让玩家开挂吗?肯定不会!NPC绝对具有迷惑性!说不定就是迷惑她行动的! 祁诃摇了摇头,没有再管齐何。 但齐何有一点说的挺对,祁诃看到的从来都只是在班上或是楼梯口这一小范围。 再加上游戏给他们划分的区域也只是学校,祁诃就想当然的认为总和是在学校的总和,即使想过校外但也很快被否定。 “破游戏……”祁诃忍不住小声咒骂。死游戏一天天的净整些让人去死的任务。 祁诃回头看了眼角落,还是决定先观察两三天再看看。 而祁诃这几天还真发现了些问题。徐泽到学校的时间太早了。 第一天祁诃正常起,七点的早自习她前十分钟到班。这时候班级的人不多,而徐泽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第二天祁诃起早了些,六点半到班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透过门缝看了眼教室里面,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徐泽,他趴在桌上,应该是在休息。前面也有几个同学来得早,只不过在看书。 于是在之后几天祁诃起的越来越早,有一次她六点就在门口打着哈欠蹲着,发现里面没人。正当她想走时,走廊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想竭力隐藏自己的踪迹,不被发现。 好在祁诃身子薄,这个天也不需要穿很多,于是她紧紧贴着前门,尽量让自己绷直。这边光暗,视野卡的刚好,一片昏暗下那人自然没发现这边藏了个人。等那人进去后,祁诃悄咪咪地蹲着从窗户下挪了过去,透过门缝看见了那个人。 果然,还是徐泽。 祁诃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才回过身要离开。她刚走到转角,昏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拉进一个更加昏暗的角落。 “你怎么来了?”祁诃不用想也知道是齐何,只不过她还挺惊讶的,毕竟离这位正常起床的时间应该还有二十分钟。 “你起床的时候我就醒了,你不在睡不着。”齐何低头在她发上磨蹭了几下,嫌不舒服似的一点点向下挪到了脖颈处安定下来。 “你一天天起这么早就为了看徐泽来没来啊?你问问我不就好了,你明明知道我会帮你的,我什么都知道。” 祁诃耳边传来齐何懒懒的声音,黏人得很。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齐何的后背上轻抚着。 齐何哼唧了两声,似乎不太满意。但很快又安静下来,直到祁诃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跟带孩子似的……祁诃靠在墙上,无奈地想着。 下午祁诃就没去找陶夏他们,而是和徐泽以打扫卫生的名义留在了班级里。 第12章 误会 像这种班级值周一般是四个人一起,两个人负责室内,两个人负责室外。 而室外负责的并不是门口的走廊靠近教室的阶梯,而是一个花圃。 那是齐何的私人花圃,说是私人领域都不为过。一开始本来只是有人想奉承齐何好给齐何留下个好印象才去打扫的,谁知道后面人越来越多。自然而然的就发展成了班级值周任务之一。 但是碍于花圃后来栽的花过于贵重,齐何本人也说有几株高达百万。因此每次值周的普通同学们都尽量避免去室外触霉头。 祁诃单纯是想找徐泽聊聊,谁知道直接就和徐泽被其他人分到室外了。 祁诃还能理解,毕竟是齐何的直系小跟班兼暧味对象。但徐泽…… 祁诃瞄了眼徐泽,还以为他会表现出惊恐,害怕的神情,没想到竟然平静接受了?!心理素质这么强大的吗?! 但是…仔细想想,徐泽在班上属于地位最低的,被推出来打扫花圃好像也不奇怪,可能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估计都麻木了。 祁诃看了眼花圃四周。因为位置比较偏僻,而且旁边也没什么树,草地上多的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片落叶。 随后她又奇怪地抬头扫了几眼,发现不太对劲。这么贵重的花圃周围一个监控都没有,不担心有人踩坏跑掉吗? 总不能真的听到齐何的名字就真的不敢进吧?而且连路灯都只有一个,也是唯一的光源,不敢想晚上得有多暗。 “这边的话一般同学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看见是个花圃也会感到奇怪选择绕着走或原路返回。那些人知道这边是齐何的,都不敢来。” 徐泽站在她身后,说:“监控也是齐何不让装的,说什么觉得秘密不应该被监视被看见,很奇怪的想法吧。” 祁诃回过身看着他,没有回答。 这时候的徐泽好像换了个人,冷冷的,身上都是刺。 “你觉得我是想在这欺负你吗?”祁诃问。 只听徐泽不解地开口反问:“难道不是吗?我上次撞到你了,应该很疼吧?毕竟你在下面。后来你好像一直在蹲我,有一次明明可以吓我的,为什么又躲在前面呢?” 自认为躲得很好的祁诃:“……” 祁诃已经不想开口了,徐泽竟然早就知道了!那那天早上…… 徐泽好像看穿了似的,接着开口一记重击:“嗯,我知道你和齐何那天早上抱一起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你们在班上不还那啥。我只是很震惊齐何竟然有那一面。” “停!别说了!” 祁诃想问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保住这张老脸! 徐泽意识到祁诃可能真不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一时有些捉摸不定。 “你真不是为了这些事来欺负我的?” 祁诃随便坐在草地上,大脑放空似的看着前方。“我其实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来那么早来着……” “因为我以为你和他们一样。” 徐泽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在路上被拉进小巷子里殴打了。 一开始他只是很正常的在路上慢慢走,希望能卡点到学校,这样就能避免早自习前被打了。 但那点小聪明没有瞒过他们。于是他们躲在徐泽上学一定会路过的巷子里,连续几天或者几个星期对徐泽进行肆无忌惮的殴打。 或许是觉得这样比早自习单纯的殴打泄愤更有趣,他们会故意吓徐泽,在路上撒图钉,小钢珠,胶水…… 徐泽没办法,他不想给其他人造成生活上的影响,只能靠早起去躲避这场霸凌游戏。 但是他不知道该起多早,只能挑了个他们起不来的时间。 “所以我第一次在后面看你的时候你已经发觉了吧?认为我也想借齐何的势借题发挥欺负你。”祁诃问。 “差不多吧,所以我后来又提前了,没想到你还来了,还有齐何……” “停停停!她就别提了,误会!” 徐泽立刻闭上嘴,站在一边低着头没说话了。但眼神还时不时往祁诃身上瞟,显然不相信什么误会。 祁诃:“你再往我这看我就摇人揍你信不信!” 徐泽忙偏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 花圃的垃圾充其量也不过几片树叶,祁诃捡完就先回去了,路上刚好和从食堂出来的陶夏打了个照面。 “刚刚去了你们班上,他们说你打扫卫生去了。喏,没吃饭吧?”陶夏说着顺便把另一份饭给她,往那边看了眼。 “小花圃垃圾多么?” 本来祁诃还不怎么饿,但饭都递嘴边了,一下就被菜的味道勾饿了,拆了筷子就坐在石椅上吃,留了一半位置给陶夏坐。 “还好,就一点叶子,捡起来就行。” 不过陶夏怎么知道我去的是花圃?眼神这么好吗?祁诃这么想,虽然从食堂这也能看见一小片花,猜到花圃应该很正常……吧? 祁诃的心思忽然又飘到没整理的名单上,简单把菜吃完就匆匆回班了,走的时候甚至还不忘“打劫”陶夏手里的饮料。 因为上次吃了走后门的教训,这次祁诃特意多走了一段路,绕了一圈打算从前门进。 “哼哼,我就不信还有人在前面打闹!” 祁诃低着头一只脚跨过门槛,正要抬头时一个黑影忽然“飞”了出来! “?” “?!!!” 那黑影速度快到祁诃甚至来不及出声就一起撞在了阳台上。 有一瞬间祁诃眼前一片漆黑,感觉不远处穿着黑白服装的人正在向自己招手! “……” “…好像是祁诃…” “……祁诃!祁诃!” “祁诃!” 第13章 自责 “……祁诃……” 祁诃是被脑海中的声音唤醒的。 祁诃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醒过来时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好久眼神才对焦盯着天花板。 “没死啊…太好了…” 祁诃想着。忽然间喉咙爬上一阵痒意,猛地咳嗽起来。一张白皙的脸也变得通红,好久才缓过来。 在一旁不知待了多久的齐何连忙边递水边轻拍祁诃的后背帮她顺气,抱怨似的开口: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那时候齐何本来在座位上玩手机玩得好好的等祁诃回来,看见徐泽被扔出去也只是淡淡的习惯性看了眼门口。 这一看可不得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出现在了门口! 就是齐何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忽然穿过桌椅拦住这个人形炮弹。她只好翻过桌子跑到门外赶紧去查看祁诃的情况。 这一看差点把齐何看死了! 祁诃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怎么了躺在地上迟迟没起来,齐何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和脉搏,确认还活着才松了口气赶紧给人送去医务室…… 齐何大声冲她抱怨:“当时我都吓死了!” “小点声,不然我就被你吵死了。” 祁诃自己再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叫齐何让医生过来做了个检查,再三确定没问题了才被齐何允许回班。 回班的路上,祁诃注意到齐何好几次欲言又止,好像是迫不及待的询问,却又害怕知道答案。 “你想问什么就问。”祁诃说。 “你的身体……医生说各方面都很差,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风太大了,落到祁诃耳边的声音和平常不一样。祁诃感觉她的声音有些抖。 祁诃想了想,给出了答案:“遗传吧。” “我爸妈身体也差。印象里他们总是戴着口罩,生怕把病传给我似的……” 可最后还是就留我一个,还有一套都没怎么装修的空房子…… 说到这,祁诃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伤心吗?并没有。因为她感觉自己都没怎么见过父母。尤其他们去世后,自己就一个人这么走过来了。 可是不伤心好像也说不过去,因为这是一件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讲都是很悲痛的事情。 祁诃想的入神,没注意到旁边的齐何身体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偏过头看着她。 祁诃也回过神,注意到齐何的视线。四目相对时,祁诃抓住了齐何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与伤心。 那真的是很短暂的情绪外露,下一秒齐何就收回了视线,看向前方。 两人都没再开口,陷入了沉默。而短短的路此刻好像也被无限拉长。 一片昏暗下,路灯的暖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投下一样的被无限拉长的黑影。 那晚之后,祁诃明显感觉到齐何变了很多。 虽然路还是一起走,饭也是一起吃,但是齐何很少再逗她笑了。更多的时候只是看着祁诃的脸出神,一看就是几分钟。 如果祁诃有需要的话,齐何还是会给予帮助。 祁诃来不及观察齐何的情绪了,她们这边任务明显进展不佳,陶夏那边断断续续确认了两个人,可都被播报“任务对象寻找错误”。 “祁诃,你那边还有什么进展没?”楚天阔手上拿了几瓶饮料递了过去。 “还是那样,”祁诃接过饮料,打趣道:“你怎么今天买饮料了?转性了?” 楚天阔只是笑笑,没说话。 祁诃也只当他是默认了这个玩笑,低头看着那几份名单,目光却忍不住看向陶夏那边。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陶夏开始穿外套了,后面因为生病很被齐何拦着很少出教室,渐渐的参与感也减弱了,以致于祁诃都没怎么注意到陶夏的穿搭有问题。 现在的天气虽然对比刚来时是凉了些,那也不过是起风的情况下,天依旧闷热。 刚来时也就她自己底子薄,为了防止生病添麻烦,她的外套基本是全勤。 那陶夏呢? 陶夏没有留最近流行的各种各样的刘海或者发型,乌黑的头发就那么乖乖的束在脑后,额头附着一层细密的薄汗。 除去底子弱和冷热觉感受器有问题外,那就是个人个性或者对外套的依赖性。 那就更不可能了。陶夏在休息处从来不穿外套,怎么方便怎么来,更别提那些个性。 然后结合学校和他们所处的副本,还有陶夏他们班的环境,就只有一种可能…… “怎么了?”陶夏被她看的久了,心里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你们是不是……打架了?”甚至不是打架,而是因为规则限制单方面被动挨打。 不觉间祁诃两边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祁诃看向楚天阔。 而一向健谈有话的队长此刻竟然也沉默了。这更证实了祁诃的想法。 “不是…敢情就瞒着我一个啊?”祁诃也是真的被气到了,笑着发问:“如果我没发现,你们就一直瞒着我啊?” 楚天阔连忙出来打圆场:“不是,这不是看你生病吗?又为了名单忙来忙去的。我们这也没多严重,而且都解决好了。” 陶夏也连忙过来解释:“队长说的对,我们过两天就全好了……” 祁诃没说话,只是靠在陶夏的肩上。 任务时间虽然相对宽泛,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玩家只会想赶紧结束任务离开。根本不可能拖太久。 而且如果一直找不到正确的“任务对象”,那么他们很快也会被盯上成为新的被霸凌对象。任务自然也就进展不下去。 祁诃忽然陷入了自责。 她因为生病耽误了好几天,那几天也没注意他们的事,只是顾着把名单整理好…… 而且就算自己不积极,他们三个人也没抱怨过。 这更让祁诃感到内疚。 “还有一次机会了,再想想还有谁吧。”祁诃说。 回去的路上祁诃就一直在想。会不会这个人其实已经死了?毕竟还有什么情况能比被霸凌致死更惨? 可是既然是寻找,肯定是找现有的。人死了没有被发现,或者被掩盖都是找不到痕迹的。破游戏不能第一个正式关卡就这么欠吧?! 队长他们的警告次数已经用完了,任务提交也就只剩下一次了,怎么办啊…… 祁诃一时出神。等她再抬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花圃附近。 直到身后潜伏的黑影靠近她才些许从思绪中回过神,转身看向对面的人。 是当时故意闹事反被齐何制裁的人——张轩。 祁诃对他印象比较深纯属是因为他每次实施霸凌行为时,遭殃的都有自己。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 祁诃顿时无语。 怎么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有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