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 第1章 张梁 汤易 “应封。”一道清冽低哑的嗓音响起。 应封猛地睁眼,模糊的视线中,一个孤峭如刃修长身影走近。 而他自己正躺在这人床上,浑身赤.裸。 “艹…”应封低声骂了句,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快速套进去。 穿好后,应封看也没敢看应隋之一眼,径直走出房间。 应隋之看着少年桀骜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待少年的身影消失,应隋之走进了房间,里面还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气味。 床上有一件应隋之的黑色丝绸衬衫。 修长的手提起衣物,上面散落着白色的星点。 比丝绸更细腻的肌肤揉蹭衬衫,染上味道的源泉。 “艹,老子管你什么玩意儿,滚出来!” 应封一拳锤碎镜子。 散落的碎片映着他戾气迸溅的双眼。 少年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好相貌。 冷白皮,丹凤眼尾微挑,怒火燃得眼尾艳红如火。鼻梁窄直如刃,薄唇紧抿,碎发凌乱扫过眉骨,下颌线锐利若刀削,脖颈上淡青色血管绷紧,若隐若现。 “好啊,别后悔。”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愉悦笑起。 万千碎镜的映射下,应封脸上独属少年的稚嫩傲气被阴冷邪肆替代。 “真来啊!我还没醒五分钟……”狭长漂亮的丹凤眼一瞬间瞪圆,应封低声嚷嚷,渐渐失去意识。 几天前应封还只是一个阳光帅气的17岁普通高中学生。 但就在昨天他被一个不明生物附身了。 “这道题一看,极值点偏移,简单哈,就三种方法……” 台上数学老师滔滔不绝。 台下同学因为八卦已经火热地聊起来了。 “你听说没,隔壁班一个女生昨晚在家活活把自己烧死了。” “卧槽你别说啊,不吉利,我昨天早上还跟她打过招呼呢!别缠上我…别缠上我……” “艹跟你说正事呢。” “行行行,你说。” “听说她昨晚疯疯癫癫的,说自己要死了,哪曾想她自己把自己烧死了!而且她男朋友也疯了!” “啊?怎么疯?也想寻死?” “这倒没有,就是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他女朋友是被怪物给吃了。” “牛逼。” “睁眼说瞎话。” “哈哈,他还说我们都是普通人,看不清这世界的真相,只有他才是被神眷顾的。” “无语,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应封趴在课桌上,半睡半醒间听完了前桌聊天的所有内容。 他本来没当回事,直到课间他们口中的主人公找了过来。 “应封同学,你能不能跟我过来一下。”一个颤抖着但强忍镇定的男声扰了应封的梦。 应封烦躁抬眼,是死了的女生的男朋友。 “我去,他这么快就回学校了。” “找老应干嘛。” 应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说,求求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男生语气带上哀求。 剑眉一皱,应封语气带上不耐,“等我睡醒再说。” 然后倒头又趴下了。 “应封,我……” “诶,这是哪个班的同学,快上课了赶快回教室。”语文老师进来瞧见陌生面孔,出声提醒。 男生握紧拳头,只能离开。 “说一下啊,今天这节课上了就放学,下午的课和晚自习都不上,星期一返校。”语文老师清了清嗓子,“现在清醒了吧,今天最后一节课,好好听!” “哇!学校牛逼!” “太爽了。” “我下课在办公室打听到了,是因为我们班电路损坏严重,昨天晚上差点起火,所以学校为了安全起见准备把全校的电路和电器都检查一遍。” “那很爽了。” “最好把这台清朝一体机也换了。” “哈哈,那我估计悬。” “哟吼放假了!” 众人狂欢,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放假的喜悦中,但也有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人。 “是张梁,他跟封哥认识吗,等到现在。” “老应,没见你跟他走在一起过啊?” 同桌见应封睡醒,问道。 “不认识。”应封起身,抓了把头发,准备回家。 果不其然,刚走出教室就被张梁拦住了。 “应封,现在可以了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张梁堵在应封面前。 应封垂下眼,看了张梁几眼,“行啊。” 应封懒懒地站在学校外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少年身姿挺拔,帅得过分,宛若浓墨重彩的油画。 应封翻了下手机,“什么事,快说。” 张梁低下头,“我要说的是……” 凌厉的凤眼一抬,应封躲过刺向胸口的刀,长腿一抬,一脚把张梁踹地上。 “艹!”张梁没想到应封反应这么快。 眼见应封要走了,张梁急忙追上去,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拦住。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男人没什么表情地说。 张梁被吓了一跳,“我不是要杀他,我是想求他……唔!” 不等张梁解释,他就被黑衣人捂住嘴强行带走。 也正巧了张梁特意把应封带到没人的地方。 应封没管身后的动静,径直往前走,直到前面停了一辆低调的迈巴赫。 眉眼压低,他抬脚准备绕过,却听到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应封。” 车窗被降下去一点,从应封的角度能看见青年冷峻完美的侧颜。 “大哥。”应封笑了下,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 说是青年,但应隋之的面庞却如应封那般青涩,甚至还带着些少年气。 但他沉稳的气质却消磨了少年的锐气,只叫人看不通透,深不可测。 而他们这些人也不靠年龄来分长幼。 “今天回老宅。”应隋之淡淡道。 应封应了声,见应隋之微微敛着眼,似乎有些疲惫。 应封张嘴想关心一下,却忽地顿住,低下漂亮的凤眼,自嘲地想着: 在他眼里,自己的心意恐怕一文不值。 “应小少爷,到了。” 应封被叫醒,他又睡着了。 下了车,应隋之静立在一旁,似乎在等他。 应隋之身形修长如孤鹤,苍白的肌肤泛着冷瓷般的光泽。黑色碎发垂落颈侧,更衬得下颌线条凛冽。裁剪精致的袖口露出清瘦的腕骨,整个人像一柄收入鞘中的薄刃,沉静地裹在黑色衣料里。 如今,每当应封看到应隋之都会有些恍惚,不是因为他宛若神祇的外貌,而是被他冷漠的神情刺到了双目。 从前他见到的都是那双眼眸里像含着春水般无尽的温柔。 而非现在刺骨的冰冷淡漠。 应封暗自神伤,没注意到应隋之看向自己复杂而带有探究的眼神。 “刚刚你在车上对我……”应隋之欲言又止,但见应封迷茫的眼神,便摇了摇头,“没事,跟我走。” 应封走到应隋之身后,跟着他一起走近眼前幽寂古朴的宅院。 待应封到了中堂,才发现他们是兄弟中来的最晚的。 “大哥。” “大哥好。” …… 见应隋之到来,众兄弟纷纷向他问好,应封也识趣地走到一边。 他们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幼年被汤家领养的,而面向外界,他们都被不同的家庭认领,但除了应封,其他人恐怕都不认识自己的养父母。 应隋之被称呼为大哥,不是因为他最年长,而是因为他最优秀。 除了应封还只是个废物高中生外,其他人都已经在各个行业有不错的发展了。 应封想过家族为什么留下他,或许是为了捆住应隋之吧,以为自己在应隋之心里有多么大的份量。 毕竟他跟应隋之在被汤家领养前就已经是家人了。 但家族恐怕算错了,他在应隋之眼里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待主家的人也来齐后,家主才终于到场。 老人坐在主位,神色威严。 每过一段时间汤家都会把所有人召集,后挑选一些人出来。 做什么应封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他和应隋之第一次参加家宴时,应隋之就被选拔出来了。 这次依旧无聊。 拜礼,奉仪,开宴。 应封坐在末端,别人是来在家主面前亮眼的,应封就是纯纯来吃饭的。 但来这里吃饭也讨不着好,每每都会遇见讨厌的人。 “小应,听说今天有人要杀你?”应封面前突然挡了一个人。 男人高大俊美,笑眯眯地看着应封,“只可惜我不在你身边,不然我可不会让他活着被带回来。” 男人俯下身要伸手搭在应封肩上。 应封身子一侧,躲开后,冷声道:“滚。” 汤易笑容不变,“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杀你么?” 应封冷着脸,宴会已经结束,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他随着众人一起前往另一处。 “这次就该你了。”汤易信步跟在应封身后,语气意味深长。 “汤少,您今天也跟着去啊?”一旁走来一人殷勤地跟汤易攀谈。 而汤易头也不抬,只继续跟应封说:“如果你害怕我可以陪着你。” 那人见汤易没回话,讪讪离去。 汤易是家主的小儿子,在别人眼里是天纵奇才,在应封眼里则是恶心的变态。 “今天晚上我可不会再留手了。”汤易笑吟吟道。 应封眸色暗下,他只在主家留宿过一次,便是应隋之被家主选中的那晚。 当时他才中考完,应隋之放不下他一人,就没让应封提前回家,而让他等在应隋之被主家安排的房间。 在应封快睡着时突然被惊醒,汤易白日里见了他起了心思,想要对他下手。 若非应隋之及时回来应封差点打不过汤易。 而汤易见了应隋之竟笑了笑,说:“两兄弟都是绝色,一起上我倒是更开心。” 然后就被来找应隋之的汤家大哥给一拳捶走了。 应封拧眉,最近与平常不同的就是张梁那件事了 他要杀我可以存在很多理由,但汤易却偏偏把这件事和家族选拔联系上了。 不待应封相通,管事叫了他的名字。 “应封,进来。” 外面忽地吵闹起来。 “他?怎么可能!” “我们这里哪个人比不上他!” 管家眉头一皱,众人立马停息。 应封表情淡淡,跟着管家走进房间。 第2章 赵婉 廖易莎 王强 陈今 进了屋内,首位坐着的是家主。 站在他身旁的是神色淡漠的应隋之。 一旁坐着的汤易见应封过来朝他眨了眨眼。 “你们被选中了。”家主开口,一旁走来几人端上来些东西。 待那物品暴露在灯光下,应封看清了。 是几颗胶囊。 “把这胶囊吃下,之后你们将会接触到家族最核心的秘密。” 先进来的几人立马上前吞下胶囊,应封敛下眼中的探究,跟着顺从服下胶囊。 在汤家是从来都不允许反抗的。 最初应封和应隋之小时候所在那家孤儿院被汤家收养的孩子不少,但最后只留下了他们两个。 但,在应封将胶囊放进嘴里时,却发现胶囊直接消失了。 应封不动声色地完成吞咽动作。 在检查完众人都吞下胶囊后,家主便让他们退下了。 应封回到家族给他安排的房间,思索着胶囊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在他打开房门的一刻,看到静静坐在里面的应隋之。 应隋之见应封关了门,就拿出一颗药丸。 “吃了。”应隋之把药丸递给应封。 应封挑了下眉,“哥哥这几年都对我不闻不问,现在要给我吃什么?” 若是之前,应封问都不会问一下,直接就会吃下。 因为他们是互相最亲近的人,应封能在养子斗争中活下来,少不了应隋之的照顾。 但自从应隋之被家主选中,他就单方面跟应封断了来往。 起初应封以为是应隋之太忙,直到后来他追问到应隋之面前,却被他冷眼相对,警告从今往后少来找他。 自此,除了家族宴会,应封很少再见到应隋之。 而他这几年也一直被排斥在家族外围,若不是偶尔的家宴,应封都快要以为自己一直是一个普通学生了。 “应封。”应隋之似乎想解释什么,谪仙般淡漠的俊脸稍显无措,“远离你,是为了保护你。但现在……” 不等应隋之说完,应封上前一步抱住他。 两人身高相近,应封可以轻松地把头靠在应隋之肩上。 “哥哥给我吃这个也是要保护我吗?”应封轻声问。 应隋之点点头。 那哥哥以后不要再抛下我了。 应封太久没与应隋之亲近,不愿再被他抛弃,正要跟他约定以后,却不想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另一句话。 “那哥哥先把这东西吃下,再渡进我嘴里,这样我就相信东西没有问题了。” 说完这话,应封自己先震住了。 他发现自己扬起了嘴角,抬起脸定定地看着应隋之。 粘腻阴湿的目光慢慢舔舐应隋之整张冷峻的面庞。 应隋之似乎被他的话震惊得有点缓不过来,俊脸有些呆滞。 “哥哥不说话,那就先让我来吧。”说着,“应封”低下头含住应隋之手中的药丸,还恋恋不舍地在应隋之手心舔了好几遍才挪开。 应封心脏狂跳,惊恐地发现应隋之的俊脸越来越近。 然后眼前一黑,脸上一股刺痛感袭来。 他被应隋之一拳干飞了。 “艹……”应封躺在地上,捂着脸,发现自己能掌控身体了,急忙道:“哥我刚刚不是想说这个,我……” 应封还没开始解释,发现应隋之拿着把小刀抵在自己的脖颈处。 “忍一下。”应隋之看见应封满脸受伤的表情,就伸出另一只冷白的手轻轻覆在应封带着不可置信与难过的凤眼上,“到了那边,我会找到你。” 随后,应封感到冷锐的刀刃轻轻一划,尖锐的刺痛袭来,应封缓缓失去意识。 死前的一刻,应封看见应隋之拿着小刀同样地划开脖子,了结了自己。 应封脑子里过的从哥我不就是要亲一下你你至于杀了我吗变成哥你不要死啊。 还不待应封更深地想应隋之为什么要这样做,脑海被刺痛了一瞬。 他记起昨晚发生什么了。 —— “我靠终于下课了,都给我睡困了。” “老黄帮我带杯热水,我先回去洗澡!” …… 安静的教室热闹起来。 没过几分钟,热闹的教室又安静下来。 走最后的同学习惯性地关了灯,但却突然注意到最后一排还趴着个薄薄的人。 “老封你还不走啊。”同学又打开灯。 “再睡会,你把灯关了吧,别锁门就行。”应封哑着嗓子说。 “行,早点回去。”同学关了灯,钥匙丢在讲台,“钥匙放讲台了。” 不一会教室彻底寂静。 应封觉得自己应该发烧了,头疼得要命,像是被黑夜侵袭,又像是浮沉在大海里。 隐约,应封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但疲惫侵蚀了他的意识,应封又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应封周遭滚烫,刺耳的尖叫贯穿耳膜。 “救命啊!教室里还有人!” 应封循着声音看去,一男一女正疯狂击打教室的铁门。 眼前一片火海,应封欲站起身,却重重地倒下,睡过去前,应封想: 他妈的我是这辈子没睡过觉吗。 当应封再次睁眼,只见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周围坐着有一些人。 “呜呜,我和张梁就呆在教室里,结果教室起火了,门还被锁住了,我们活活被烧死,一起来就在这,这是哪里啊该怎么办啊我……”一个女孩哭哭啼啼地说着,不等她继续,就被一个壮汉打断了。 “行了,谁爱听你在这絮絮叨叨。”壮汉瞪了眼女孩,“没几个人认识你,你是要把你所有事都告诉我们?” 女孩撇了撇嘴,正要争执什么,一个女人出声,“醒了。” 瞬间,一群人把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清瘦的少年懒懒地靠在石壁上,山洞外暴雨倾盆,即使是白日,洞里光线依旧昏暗。 但这无损少年的美貌。 他的轮廓是光与暗的战场,眉骨投下桀骜的影,狭长的凤眼精致锐利,鼻梁挺直,唇间噙着半融的野性,锁骨盛着流动的碎光。 在暗沉的山洞里,他比光还要耀眼。 廖易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应封,比她平常小心瞥见的还要好看,她不禁红了脸。 张梁见廖易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应封看,黑了脸。 他心里暗骂廖易莎是个不要脸的,又暗骂应封就是个只有脸的喜欢勾引人的草包。 “哎呀,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男生呢。”一道妩媚的声音响起。 美艳的女人舔了下蛇信般殷红的唇,媚眼如丝地看着应封,“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呢。” 应封嘴角噙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我叫应封。” 美艳女人眼神拉丝,“叫姐姐婉儿就好。” 应封但笑不语。 “好了,该说正事了。”短发女打断美艳女人。 “我叫陈今,死于起火的A市国贸酒店。”短发女率先向众人自我介绍。 “我叫王强,也是死于A市国贸酒店。”壮汉道。 “我是左涛。”一个神色傲慢的中年男子道。 他身边柔美女人温声说:“我是他的妻子蒋柔,我们也死于A市国贸酒店。” “孙佑。”一个男大学生笑起来,“我也死在这里。” “赵婉。”美艳女人撩了下酒红色的长发,“我也在这儿。” “李想。”一个阴郁的高瘦男人开口,“在A市国贸酒店。” “我叫廖易莎,他叫张梁。”廖易莎指了下张梁,又看了眼应封,“我们和应封都是同学,都是在教室里被烧死的。” “看来大家都是死于火灾。”陈今沉声道,“现如今我们死后到了这个地方,大家都知道自己是被活活烧死的,排除被他人带来整蛊的情况。我们很可能是被一种超自然力量送到的这。” “说不定人死后就会到这呢。”赵婉靠近应封,“能遇见这么俊俏的少年,这里一定是天堂吧。” 她伸出手要抚上应封的脸,被应封躲开,“姐姐,这我可受不得。” 赵婉哼笑,“宝贝看着这么嫩,死之前恐怕都没开荤吧,现在人都死了,不如姐姐带你……” “赵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请自重。”陈今冷声打断赵婉惊人的言语。 赵婉啧了声,“多管闲事,你们现在讨论再多又能做什么呢?” 陈今皱着眉,不再言语。 “雨一直在下,我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其他容身的地方。”王强沉声道。 “我跟着王哥一起。”应封出声。 其他人没有异议,赵婉倒是遗憾地挽留,“弟弟合该陪着姐姐在这快活……” 没等听完赵婉的话,应封就闯进了雨幕中。 一踏出山洞,两人立刻就被淋湿了。 顾不得刺骨的冷,两人一同往森林外走去。 不过一会,两人就看到一座城堡。 城堡通身像是黑铁铸成,给人刺骨的阴寒之感。 应封和王强对视一眼,一同走上前去。 带靠近了,两人发现城堡外停了许多马车。 源源不断地有衣着华贵的富人冒着大雨走进城堡。 他们身后都会跟着一些仆人搬着巨大的箱子随同。 女仆僵着笑脸欢迎络绎不绝的贵客,在所有客人都入内后,女仆终于得以放下笑脸,满是疲惫地准备关上门。 一只粗大的手按住房门。 女仆满脸不耐,见一个邋遢的大汉打开门,“你好,我们能进这个城堡吗?” “不能!”女仆冷冷道。 她反手就要把门关上。 “我们可以做苦力活!”女仆力量比自己还大,眼见门就要关上,王强急忙说。 女仆没管王强,只一味的要锁门。 “姐姐。”应封出声了。 女仆听到一声清冽悦耳的嗓音,随即一张极具冲击性的面孔透过门缝展露在她面前。 门外的少年浑身湿漉漉的,乌黑的碎发湿透贴在额头,精致锐气的脸被冰冷的雨浸得苍白,使得那锐利俊美的面庞显得惹人怜爱。 琉璃似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仆,“姐姐我们居无定所,你能收留我们吗?” 被漂亮小狗哀求,女仆完全拒绝不了。 “好,不过只有你可以进来。”女仆有点痴迷地盯着应封的脸。 王强要说些什么,应封按住他,“你先回去把大家带过来,到时候我再想办法让你们进来。” 无奈这是把卡颜局,王强只能点点头。 进了城堡,应封被女仆带到一个阴暗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你先在这呆着。”女仆嘱咐应封,见应封点头,女仆又拿出一套衬衣,“你先换上吧。” 见应封接过,女仆咬了下唇,“我叫巧儿。”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应封。 应封硬着头皮,“巧儿。” 女仆脸上挂起一抹笑,在阴暗陌生的房间内,她的脸看起来黢黑。 有些诡异。 应封心想。 应封怕她继续笑嘴角会裂到耳根。 “巧儿,女主管叫你过去。” 巧儿正要再凑近应封,却被一道女音打断。 “真是扫兴。”巧儿低声抱怨,冲忙就走出了房间。 待巧儿离开后,应封也走了出去。 一出去,应封就来到大厅,此时里面还没有贵族,都是仆人在忙碌。 应封站在暗处,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像是早就看到他一般径直走来。 “只有你一个人么?外乡人。”女人刻薄的面孔上嘴机械一般地动作。 “不,还有一些人。” “那么,记住。 城堡里不存在无法为公爵带来利益的人。 要入职的话,明天之前来见我,我会为你们安排工作。” 雨仍在不停地下,城堡上挂着的巨大塔钟在十二的位置敲响了。 第3章 李想 孙佑 左涛 蒋柔 女管事离开了。 应封回到女仆巧儿的房间。 正巧她也回来了。 “你没换衣服?”巧儿蹙眉。 “能给我一套男装吗?”应封问道。 “噢当然不,这里的工作服有一千套,就像这里的佣人会有一千个,公爵大人不会付多的工钱。” “那么我该怎么入职?”应封试探。 “这里有一千套工作服,就像这里有一千个佣人。”巧儿一板一眼地重复。 一股阴森感爬上应封脊背,刺得他浑身一颤。 此刻的巧儿和刚刚的女管事都像发放任务的NPC。 像是知道他们是玩家,要给他们安排任务。 山洞距城堡不远,估摸着其他人应该快到了,应封准备去接他们进来。 离开时巧儿没有阻止他,也什么都没过问,就静静地看着应封离开。 这人机感也太强了。 应封内心嘀咕。 “明天之前,来见我好吗。”巧儿突然张口。 应封脚步一顿,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一路上,佣人只顾着干自己的活,像是看不见这个衣着奇怪、格格不入的少年。 走到门口,应封轻松地就把门打开了。 门外大家已经来了。 “你是说我们要先入职?”陈今拧眉,“但却没有多的岗位了。” “方法已经摆在眼前了。”赵婉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美甲。 “什么方法?”孙佑好奇地问。 “当然是把他们杀了。”赵婉红唇扬起一个笑,瑰红色的美甲在脸上轻轻点了点,“然后,代替他们。” “一、二、三、四……” “你在数什么?”廖易莎见李想嘴里念着数字,心里发毛。 “……八、九、十。”李想一张瘦削的脸阴森森的,偏头看廖易莎,“要杀的人数。” “啊!”廖易莎吓了一大跳,“你…你……杀…杀人!” “哪能是他一个人杀呢?”赵婉轻笑,“当然是谁要活命谁就杀人了。” “你都死过了,还怕杀人?”赵婉妩媚地笑着,轻轻看向廖易莎,“他们可不一定是人呢。” “11小时48分钟。”李想阴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又在说什么啊!”廖易莎几乎要哭出来了。 “还剩十一小时四十八分钟。”孙佑出声,他沉声道:“在这之内我们不入职,说不定会死。” “犯得着杀人么,把佣人的衣服抢了就是。”陈今道。 赵婉笑而不语。 “不一定要入职。”应封开口,“要给公爵带来利益,除了佣人,还有…” “贵族。”王强开口。 “与其代替佣人,我觉得代替贵族更爽诶。”孙佑兴奋道。 “时间还很充裕,大家先在城堡里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吧。”陈今道。 众人纷纷赞同。 城堡里没有火,没有钟表。 应封没有急着换上巧儿给的衬衣,他先淋着雨出门看了下塔钟。 猛地,应封心脏近乎骤停。 隔着厚重的雨幕,塔钟上的时针赫然停在了四。 “你是说现在过去四个小时了!?”陈今愕然。 “不可能。”李想砂砾般的声音响起,“我的表不会出错。” “这里可不是现实。”赵婉轻笑,她朝应封wink了一下,“谢谢宝贝的提醒,我可就先走了。” 赵婉迈着妖娆妩媚的步伐走上了楼。 “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分钟了。”陈今冷声道,她环顾了一下周围,“左涛和蒋柔呢?” “周洪!”蒋柔惊声,“他怎么在这里。” “老公……这……”蒋柔浑身忍不住颤抖,“他三年前不是就被你……” “闭嘴!”左涛朝蒋柔低吼。 不远处一个搬重物的男佣正是蒋柔口中的周洪。 但,不过短短三年,周洪却像老了三十岁。 周洪是跟左涛一起创业的兄弟,蒋柔是周洪的前妻。 左涛和蒋柔背着周洪苟合,后来左涛为了利益,联合蒋柔让周洪活活被烧死在了家中。 蒋柔不敢再上前,左涛却见周洪独自离开大厅,跟了上去。 “老公你别抛下我!”蒋柔惊呼。 见左涛头也不回地离开,蒋柔只好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在商议下,大家决定一起去打晕几个仆人再换上他们的衣服。 换好衣服,众人匆匆赶到大厅时,左涛已经得意洋洋地等在那里了。 “幸好,还剩四分钟。”孙佑和李想看了眼时间,庆幸道。 “啊!帮帮我,我……我不想……”蒋柔从一旁闯了出来,神态疯癫。 她没有换上工作服。 蒋柔扑上来,她拉住陈今的手,“小妹,救救我……你救救我好吗……” 陈今面露不忍,但还是狠心拉开了她的手。 见蒋柔要看过来,廖易莎慌忙转头,不敢看她。 但廖易莎却突然瞥见身后一抹高挑的人影走了出来。 应封把刻有特殊纹路的工作服脱下,披在了蒋柔身上。 廖易莎大惊失色,“应封?!你!” 蒋柔泪水瞬间哗啦啦流下,“谢…谢谢你……”接着她把衣服穿好,紧紧攒住了外套。 应封没有什么表情。 廖易莎在一旁担心道:“应封,你怎么办呢?” 应封勾了下唇,“还剩几分钟,我去巧儿那碰碰运气。” 说罢应封便离开大厅。 但他并没有去找巧儿,而是呆在一处,在心里默念着时间。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浑厚的钟鸣响起,时间到了。 果然,什么都没发生。 应封心想。 女主管说城堡里不存在无法为公爵带来利益的人。 这或许并不是让他们赶快给自己找好身份的警告。 而是陈述事实。 一踏进这个城堡,他们的时间就被迫缩短了。 失去的时间自然就在城堡的主人——公爵手上。 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应封回到了大厅。 众人惊讶于应封没换好工作服却能平安站到这里。 而女主管却也没在意应封的着装。 她已经给其他人安排好了工作,接着她静静地看着众人,空白冷漠的表情突然变得鲜明。 她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外乡人, 活下来就能有机会进入真实世界, 祝好运。” 女主管像是看穿了他们,几人心里都不住地发毛。 几人准备分开寻找线索,但女主管却凝视着众人。 “作为佣人,每日必须完成工作。” 最后其他人都去率先完成各自的任务,应封则一人去往佣人房间。 走到涂有A的一处。 门口贴着张泛黄的破纸,之前换衣服时众人太急便没有注意。 只见纸张上糊着几句话。 【·枕头放在头下睡觉。 ·睡前呼吸,且接下来五分钟内不闭眼。 ·接下来写的不能做! ·每日凌晨四点之前每个房间的佣人都必须在各自房间。 ·佣人必须听从主管的安排。 ·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把头露出被子。 ·佣人若未遵守宿舍规定,则接下来一定要遵守宿舍规定。】 应封拧眉,想到什么,他算了下时间。 现在距零点过去了六分钟,也就是说现在凌晨两点了。 只剩六分钟了。 应封想让众人快回宿舍,但当他回到大厅时,却被女主管拦住。 “现在只有佣人才可以在大厅。”女主管阴森森地看着应封。 远远正在干活的张梁看见应封被拦住,心里忍不住滋生快意。 应封让他们当佣人,结果自己最后不当了,结果呢,反倒让他们丢了宝贵的时间干脏活累活,自己倒可以逍遥自在。 应封进不了大厅,拿不到某些线索,张梁内心感到一阵快活。 应封抿唇,见陈今似有所感走了过来。 快速对她说:“回宿舍。” 女主管冷着脸,幽幽地看着应封。 被盯着的感觉太渗人,应封见陈今点了点头,就先离开了。 陈今转头告诉了众人,不明所以,大家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完任务回到宿舍。 佣人共一千人,众人是随机抓的几人抢的衣服,自然不知他们的房间在哪。 王强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摸出一把钥匙,上面模模糊糊显出B214的数字。 “这应该就是我该去的宿舍了。”王强道。 众人见了纷纷开始摸自己的口袋。 确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就争分夺秒地跑过去了。 张梁和廖易莎率先来到了B处。 他们看到了一张泛黄的纸。 “我们必须照着做吗?”廖易莎问。 “除非你想死。”张梁没好气道。 廖易莎低声嚷嚷:“可这也太多了,根本记不住。” 张梁转头见还没有人过来,就一把扯下破烂的纸。 “拿走不就行了。” 廖易莎面露惊讶,“我们这样不好吧,要是还有别人……” 没说完,廖易莎瞥见王强走了过来,她心跳加速,但还是掩住了自己慌张的表情,小声道:“我们快走吧。” 张梁不屑地看了眼廖易莎,心想:婊子装什么装。 两人先快速进了张梁的房间B314。 “每日凌晨四点之前每个房间的佣人都必须在各自房间。 这个不能做,就是说我们要在凌晨四点之后进房间,还不能在自己的房间?”廖易莎低声问道。 张梁点头,瞥了眼廖易莎,“把你钥匙给我。” 张梁拿了廖易莎的钥匙,径直走向B258。 “等等你不把钥匙给我吗?而且我还没记住呢。”廖易莎有些慌张,她看了眼手上的表,抓住张梁手臂,“张梁,还有一分钟才到四点,你给我看看……” 张梁把廖易莎推开,威胁道:“你要是连这间房也不想进,那你就跟过来!” 廖易莎被吓得不敢再动。 张梁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 廖易莎眼中希望被点亮,“张梁,我就知道你不会……” “手表给我。”张梁恶狠狠地说,抢过了廖易莎的表。 最后廖易莎徒然地看着张梁远去的身影。 张梁握着表,等到时间过了凌晨四点才打开B258的门。 一开门,寒气刺骨。 张梁爬上了床,踢开折好的被子,头枕在冷硬的枕头上。 他缓了缓呼吸,睁着眼看着上方暗沉的天花板。 他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十四、十五…… 蚊子嗡嗡的声音响起。 张梁继续默数。 ……二百五十、二百五十一、二百五十二……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三百! 张梁立刻闭上眼。 一瞬间,他在想。 这五分钟是指的手表上的吗? “嗡嗡…嗡嗡……”声音越来越近,张梁闭着眼胡乱拍打蚊子。 却不想拍到粘稠柔软的物体。 张梁猛地睁眼。 一个长着密密麻麻尖刺的口器朝他流出了黏液。 第4章 塞巴斯蒂安 廖易莎颤颤巍巍地爬到床上,过度恐惧之下,她几乎忘了纸上写了什么。 “头……头枕着枕头,还…还有盖……盖被子。”廖易莎断断续续地念着。 本能地,廖易莎将自己裹进被子,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在她几乎快睡着时,房间响起嗡嗡的响声。 越来越近,越近越清晰,直至在她耳边环绕。 连续不断的声音扰得她心烦,在她忍不住想掀起被子扑死蚊子时,一阵凄厉的尖叫响彻整片房屋。 廖易莎紧紧地攒住被子,瑟瑟发抖。 “嗡嗡嗡”的响声离远了,廖易莎缓缓吐出一口气。 忽地。 “砰!” “吱——” “啊啊——” “啊啊啊!” 门开了,迎接了男孩,迫于钥匙。 祂进来了,张开了口,遵守规则。 尖锐的女声,被推出的女孩,作孽的男孩。 停了的她,离开的祂,活下的他,尚不可违背的规则。 腥臭扑面而来,完好的门敞开,凑近那四方格,得以窥见溅落的血花,铺在张梁身上的肉渣以及那铺散的、凌乱的、黏着肉沫的黑色长发。 蒋柔抑制不住地干呕,其他人也神色凝重,面露不适。 此刻,张梁极其狼狈,魂不附体、污秽满身。 “张梁,你看到了什么。”陈今开口。 张梁目光呆滞,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 “张梁?” 张梁的头缓缓移过来,“嗬、嗬……怪…怪物……” 浑浊的眼珠缓缓上移,一滚、一滚、一滚……最后定在蛛网般细密的血丝。 “他、他变成了怪物?”蒋柔声音颤抖。 “不,他变成了真正的仆人。” 清冽的声音响起,应封走了过来。 —— 提醒众人快回宿舍后,应封就只身来到了城堡的第二层。 佣人住在地下十几层,而贵族居住的第二层则足足有几百米高。 走过昏暗的楼梯,应封走到了一扇严密的铁门之前。 门被一个男佣打开了,原本挂着漫不经心的态度,却在看见时应封忽地愣住了,然后兴奋起来。 他近乎迫切地凑近应封,“美丽的少爷,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应封敛下眼中的探究,侧身躲过男仆将要搭在他腰上的手,“不必。” “那么,您是否想要见公爵大人呢,美丽的外乡人。” 男仆嘴角勾起一抹笑,恭敬地弯下身,向应封伸出一只戴着洁白手套的手。 “那么,请带路,先生。”应封无视了男仆伸出的手,径直朝内场走去。 男仆连忙走到应封前面,带他向一旁的电梯走去。 入目的一切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应封来到了第三层,公爵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男仆首先都会被拦下,但在守卫看见应封时,就直接放两人进去了。 个别守卫意味不明地说:“你可真是幸运。” 很快应封被带到一间阔大的房间。 “公爵大人。”男仆对房间尽头的一个男人行礼。 男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男仆见后难掩喜悦,离开了。 “请。”公爵指着身侧的一个沙发。 应封坐下,窗帘被佣人拉开了。 此刻他看清了公爵的全貌。 是一个极其年轻俊美的男人。 而公爵此刻也神色专注地看着他。 “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少年。”公爵感叹。 “今年多少岁了?”公爵目光温润柔和。 “十七。” “真是年轻,多么美好的年华。”男人感慨。 他起身,坐到应封旁边。 男人身高几近一米九,肩膀宽厚,在应封面前极具压迫感。 公爵摘下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手。 那双手首先捧住应封的脸。 他的动作看似轻柔,然而在应封想要挣扎时,却动不了一点。 柔软的指腹自应封眉心一路描摹他挺翘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将漂亮的眼尾揉得晕红。 再往下,那双手缓缓掐住微颤的细白的脖颈,他俯在应封耳畔轻笑道:“别怕,我可舍不得伤害你的身体。” 大手拂过洁白的衬衫,揉捏轻透布料下柔韧的身体。 公爵漫不经心地,一点点丈量应封的胸围、腰围。 “宝贝,你的身形太完美了。”男人赞美道。 男人自背后圈住应封,一手握住冷白的手腕,细细地揉捏那白嫩的肌肤,另一只手握紧纤细的腰,湿热的呼吸吐在应封耳边,轻声问道:“身上有伤痕或是胎记吗?” 应封侧过头,躲过男人亲吻他耳廓的唇,“没有。” 见应封神色戒备,公爵不再强迫,笑着起身,看着应封的目光柔和,像含着蜜糖,“宝贝,你的身体是我见过最满意的,我能否邀请你与我一同住在这里呢。” 扯了扯被公爵握住的手,俨然不动。 应封心里冷呵,但还是颔了颔首,同意了公爵的请求。 公爵招来了几个仆人带应封换了一身衣裳。 衣服华贵,但映着应封更盛的容颜,还是失了颜色。 看见少年出来后,公爵神色痴迷,目光紧锁应封一人。 “大人,拍卖会开始了。”一个仆从提醒道。 “那么,宝贝愿意陪我一同前去么。”虽是邀请,但男人紧紧扣住应封的手,不容置喙。 见公爵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仿佛一定要他的回答,应封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到了会场,应封跟着公爵坐在视野最佳的包厢。 随意地看了眼下方的贵族们,忽地,应封眼神一凝,目光锁定在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那张脸,也是和来自应封所在孤儿院的哥哥的脸。 但在一同被汤家收养后,他不慎被其他兄弟除掉。 死因,火灾。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公爵大人及其他大人收集的美丽皮囊!” 伴随着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巨大的帘幕落下,十几个做工精良的金丝笼展露出来,一同展现给众人的还有锁在笼子里的各色美人。 见应封眉心微蹙,公爵动作自然亲密地搂住应封。 “宝贝别怕,那些货色甚至比不上你的一根发丝。”男人轻嗅应封颈间冷白肌肤内透出的香气,“我可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你,只会是我的。” 贵族对商品都露出极大的渴望,近乎贪婪地看着他们。 但应封却觉得这不像是肉.欲那么简单。 像是更深的、更难得的无上宝藏。 看了眼笼里的人,其中一个人的面容却有些眼熟。 是当前极其受欢迎一个的明星。 在进入这个地方之前,应封还没听过任何这个明星去世的消息。 掩下眼中的思索,应封目光一移,在侧方的一个包厢里看见了赵婉。 她正攀附在一位女士的身上。 注意到了这点,应封再看向被拍卖的“商品”,几乎没有例外,所有贵族买的,都是同性。 拍卖会结束了,其间,公爵以为应封取乐的名义给他买了许多“小玩意儿”。 看着挂着流光溢彩的宝石或是纯金制成的情趣.用品,应封心中冷笑。 晚一点,公爵为应封安排了一个房间。 看到房间过大的规模和一些用品被使用过的痕迹,应封心中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佣人打开一扇柜门,取出两套宽大的浴袍。 看尺寸,很明显这是公爵的,而这房间自然也是公爵日常居住的。 “您请。”佣人为应封带路。 应封随着佣人走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房间,里面有一塘浴池。 公爵正悠闲地坐在一角,看到应封,他愉快地笑了笑,招手让应封过来。 公爵及其他贵族所展现出来的,似乎是要把他们这些相貌娇好的人作为娈.宠饲养。 但应封不信所有贵族都是同性恋。 外加公爵几乎不加掩饰的话语以及所有贵族英俊或漂亮的长相,应封心中有了肯定的猜测。 于是应封心里没了顾虑,毫不犹豫地脱光了身上繁复精美的衣物,踏进了浴池。 看见原本抗拒羞涩的美人现在这般大胆地进来,公爵眯了眯眼。 身体漾在温暖的水中,应封缓缓朝公爵游过去。 见喜爱的美人朝自己走来,男人撑着头,放肆地打量起来。 应封贴近公爵,男人顺势搂住他。 鼻尖轻触漫上粉霞的冷色肌肤,公爵轻叹一声,轻声道:“叫我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应封淡淡道。 “尤物。”塞巴斯蒂安评价,他吻上应封眉心,“原本我的耐心只有一两年,但现在,或许可以更久。” 应封剑眉微皱,抬头对上塞巴斯蒂安温柔专注的眼神,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 他还没多想点什么,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了上来。 应封愣住,随即有些慌乱地推开男人,一直绷着的他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我靠…你你……” “宝贝,我可是正常男人。”塞巴斯蒂安笑了下,“不过在你们那里似乎十八岁才成年。”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宝贝。”男人靠近应封,“我会给你足够的尊重,在那之前我不会碰你。” 应封冷着脸,转身要离开,却被男人一把制住,“当然,满足我是你的义务。” “现在留下来陪我。”他命令道。 “我们做过什么约定么?”应封冷冷道。 “你的身体跟我做过约定。”塞巴斯蒂安轻笑一声。 磁性优雅的嗓音响起,“过来。” 不受控制的,应封的身体开始缓缓朝男人靠近。 应封错愕,塞巴斯蒂安轻笑:“在想什么时候么?” “宝贝你全身都被我摸过,下个咒还不简单。” 塞巴斯蒂安笑吟吟道:“宝贝抱紧我。”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密相贴,应封身体轻颤,冷白的脸染上红霞。 塞巴斯蒂安长臂一伸,拿过一侧摆放整齐的身体链,命令:“戴上。” 第5章 亨利·瓦卢瓦 应封知道自己想错了,亦或是低估了人的兽性。 在拍卖场后场,应封仔细观察了他“哥哥”的动作。 哥哥是左撇子,而台下的“哥哥”无论是举杯还是做什么,都是惯用右手。 哥哥喜欢脖子前倾,看起来会稍稍有些驼背,而台下的人姿态舒展,哥哥喜欢摸脖子的小动作也没有了。 很明显,这人不是他的哥哥,而贵族豢养漂亮男女的目的也就出来了。 交换身体,拥抱永生。 起初应封以为公爵对他也只有这一个目的,但塞巴斯蒂安现在揶揄的动作却令应封有些忧虑。 显然塞巴斯蒂安对他起了心思,也就会留他更久,他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找到离开副本的方法。 但,他可不是同性恋啊。 应封强忍肌肤相贴的不适,伸手推了推男人。 “乖一点,再磨,我可不确定会做些什么。”塞巴斯蒂安沙哑着嗓音说。 应封顿时停住了。 塞巴斯蒂安伸手揉了揉应封被蒸腾热气染得嫣红的唇,“真乖。” “现在。”男人把应封抱上浴池边,提起做工精致的身体链,哑着嗓子低声道:“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凉气侵肌,美人瑟缩。 原本应封不认为公爵是同性恋,这才爽快地下了浴池,谁想这货…… “嗯?”塞巴斯蒂安嘴角含笑,提起身体链,眼神示意应封赶快穿上。 银链缠身。 塞巴斯蒂安神色暗了下来。 视縻其体,若噬若萦。 “真漂亮。”男人嗓音低哑。 少年肤若冷玉,蒸霞生绯。银链缀钻,皎若星蛇,盘绕修躯。 高傲不耐的神态之下又透着不易察觉的羞耻。 手抚遍体,无遗寸肤。 随后。 塞巴斯蒂安轻松搂住应封的腰,把他抱起来。 被同性抱起,应封觉得别扭,但男人却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突然傻傻地问:“你是谁?” “嗯?”塞巴斯蒂安挑眉。 “塞巴斯蒂安,你是谁?” 问了后,应封忽地有点想笑,叫着别人的名字,问他是谁。 但男人却没有轻佻地把这个话题掀过去。 他把应封抱得更紧了些。 “你是我的哪个哥哥么?”应封问道。 “我是你的主人。” 语罢,塞巴斯蒂安又说:“来要你。”来找你,塞巴斯蒂安在心里说。 应封被男人公主抱回了旁边的卧室。 床很大,并且很明显这是塞巴斯蒂安的卧室。 塞巴斯蒂安把应封放在床上,提了提细长的身体链。 银链紧锁,刺过肌肤,应封被勒得浑身一颤。 锁链把应封漂亮的身体上挤压出红痕,更加惹得人想凌.虐。 见塞巴斯蒂安眼中的**几乎要爆发,应封扯了扯身上的锁链,想要解开。 塞巴斯蒂安按住应封的手,哑着嗓子道:“我来。” 假手解链,泰欲自起。 纤细柔韧的双腿被紧紧扣住。 “好孩子,做得很棒。” 月光下,床上两人交叠的身形映出光洁地板上纠缠的影子。 许久,塞巴斯蒂安舔了下应封带着薄怒、浸着泪光的凤眸。 想一直养着他。 塞巴斯蒂安微加思索,在心底下定主意。 而被男人紧紧抱住的应封累极了,经历几个小时,他没空再猜测塞巴斯蒂安的想法,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 浮动的光影跳动在应封优越的面庞上,细细亲吻他精致狭长的凤眸,窄直的鼻梁,小巧挺翘的鼻尖,慢慢移到粉嫩柔软的薄唇上。 不待阳光继续亲吻比神祇还要耀眼的容颜,一个人影抵开了光。 塞巴斯蒂安模仿着光影,细细亲吻应封。 “嗯……”应封呼吸被掠夺,喘不上气时,终于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 见应封清醒,塞巴斯蒂安勾了下唇。 韶颜被迫,强作芳华。园叟勤灌,倾露滋玫。娇蕊敛瓣,不堪霑濡。叟反诘之,谓染其裾。弱质难抗,遽遭刈除。植诸玉甖,复浸醴露。 浴池里的水雾袅袅升起。 “好浪啊,宝宝。” “……” “我是说水。” “叫我的名字。” “……塞巴斯蒂安。” 喘息不停,轻唤不止。 最后,塞巴斯蒂安餍足,他把应封抱回卧室,安排了一些仆人侍奉。 “好好休息,任何地方我都允许你去。”男人吻了吻应封轻颤的羽睫。 “别让人跟着我。”应封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 他忍不住脸色一黑。 塞巴斯蒂安轻笑,命令仆从离开,“当然。” 腻歪了会,塞巴斯蒂安离开了。 对于靠出卖.身体得来的特权,应封羞耻,应封警惕,应封接受。 床上已经放了一套衣服,但包括那贴身衣物都明显偏大,这是塞巴斯蒂安的衣服,还是他穿过的。 应封整理好自己,走出了卧室。 守在外面的人都被撤走了,应封倒不觉得公爵心大,只是想塞巴斯蒂安似乎很自信他在这里做不了什么。 亦或是男人对应封会做什么毫不在意。 应封上了电梯,他来到了顶层,挂着钟塔的房间。 门很轻易地就被推开了,关上门,应封走进去,只见昏暗的房间中央,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 不待应封再看,紧闭的门发出响动,应封立刻躲在一个隐秘的角落。 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赵婉。 她看了一会阵法,柳眉紧皱,“艹,这里是有个阵,但和残页上的对不上。” 她似乎在和别人说话,过了一会儿,赵婉凭空变出一个类似于相机的东西,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继续说:“你那边怎么样?” “说不定就是那东西呢。” “再难办又如何,有了这东西,可就由不着汤家独大了。” “就这么个简单副本,还送了这么多人进来,我会出事?” “想要出去,不就……” 应封屏息,侧耳倾听。 “有人。” 应封呼吸一滞,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抬头一看,门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人暴露在视野中。 是李想。 “呵,想不到黑市的人也要来分一杯羹。”赵婉看到李想戴上黑市特有的攻击型指环,认出他的身份。 “红会为了那个东西倒也狠得下心,竟让整个酒店的人陪葬。”李想冷笑,转而又继续说:“不过这也方便了我们。” “装什么清高,混到现在,几大势力谁的手是干净的。”赵婉冷呵,凭空甩出一道鞭子。 “红寡妇?组织倒是没猜错。”李想阴狠一笑,甩出两把长刀,接住攻击。 两人纠缠到了一起。 信息量有点大啊。 应封心想,看来死后进入副本这种事早在几年前就有了,又或许更早。 毕竟他们口中的汤家培养小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不过离开副本的方法,想到这应封就一阵无语,小说中一说到关键词就被打断对话的设定怎么在这里也有啊。 真是俗套,应封心中暗暗嘀咕。 两人持续搏斗,很快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了一会,确定两人不会返回,应封走出角落。 地上的阵法极其繁复,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束手无策,但对上应封,这算是撞枪口上了。 汤家不会培养没用的人,他虽是一路被应隋之护着才活到现在,但他却有汤家身份顶尖的人都艳羡的天赋。 他过目不忘,虽然是个练武废材,但在阵法、炼药、制傀儡、御兽等辅助手段上有着别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天赋。 而他随手画出的阵法被汤家人视作神迹。 不过后来,应隋之被家主选中后整个人都变了,甚至在出来后碾断了应封的双手,在应封昏睡几个月后,汤家所有人都知道他变成了对阵法等一窍不通且双手残疾的废材了。 汤家人心中或许还有疑虑,但在那之后也没再任用过应封了。 应封不知真相,但在看见应隋之的态度后,也随着他的意思装成了纨绔废材,甘愿当起了普通人。 后来,应隋之不知用什么方法,把他的手伤彻底恢复了。 眼见各势力盘根错节,纷争不停,看来哥哥的行为没有表面上那么冰冷。 应封堵了几年的心结终于缓缓解开。 看着脚下的阵法,应封认出,这是一个普通的疗愈阵,有东西住在这里。 这东西应该就是赵婉和李想争夺的了。 城堡内人们时间的变化可能就是这东西捣的鬼。 又或者祂还能交换人的身体。 阵法周围用血画了一个人的名字。 贵族们知道他们得到的青春永生靠的是祂么?又或是有人哄骗公爵青春永生靠的是脚下的阵法? 毕竟这种疗愈阵是不需要刻上使用者的名字的。 而更令应封发笑的是,阵法周围写的是亨利·瓦卢瓦公爵,而非塞巴斯蒂安。 看来跟应封亲密的男人不是公爵,或是说就连那俊美的身体里住着的都不是公爵本人。 应封掩下神色中的探究,走到门口,忽地看了眼头顶。 只见上面刻着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死于火灾么。 应封悠悠地想,看来这个副本确实简单。 房间侧面刻着繁杂的古文。 【死即是生,生即是死 入死之人,纵然存活,不过行尸走肉 向生之士,即使困顿,终将涅槃重生】 这样么。 想清楚后,应封不再过多停留,走出了房间。 那凤凰可能不止一层含义。 他快步走向电梯,塞巴斯蒂安大概不是他的敌人,而当下有了男人的助力,大家或许可以更快地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没有任何人阻拦,应封径直回到地下的佣人宿舍。 一下来,应封撞上神色惊恐的左涛,“现在什么时候?” “过…过去快二十分钟了。” 果然,每层楼的时间是错位的。 应封敛下眼中的思索,抬头问道:“其他人现在如何?” “听到了一些人的尖叫,好像是……张梁和廖易莎……” 走过昏暗的地下室,到了人群混乱之处。 地板、墙壁以及天花板上都残留有似黄似黑的粘液。 和顶层残有的干涸粘液很像。 同一个东西么…… 部分露.骨地方是用人工智能翻译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亨利·瓦卢瓦 第6章 岁餮 “他、他变成了怪物?”蒋柔声音颤抖。 “不,他变成了真正的仆人。” 清冽的声音响起,应封走了过来。 怪物离开,这里也算是平息了。 众人将神智全无的张梁带离,来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 “死即是生,生即是死。 入死之人,纵然存活,不过行尸走肉。 向生之士,即使困顿,终将涅槃重生。” 应封把看到的古文告诉众人。 蒋柔一头雾水,“这……这什么意思呢?” “行尸走肉,说的是张梁么,那么涅槃重生,莫不是让我们……”陈今想到什么,眉头紧锁。 “我认为,或许是要和来时路一样,浴火重生。”应封把他的想法告诉众人。 他又思索了会,各方势力似乎都在抢夺那东西,他本不想参合进去,但若是留下的众人都能活下去,那么多知道一些也有好处。 不过,一行人中还有一个是赵婉的同伴。 于是应封没有把赵婉和李想的事情托出,只详细讲了自己看到的拍卖会及公爵和贵族可能利用阵法长生不老的事。 而有关公爵和自己的事,应封只说公爵想要用他的身体,至于两人之间另外的肉.体关系,应封只字未提。 “所以,现在我们就是要找火。”孙佑开口,他有些苦恼,“那照你说,上面几层楼都没有火,城堡外一直下雨,更不可能生起火了,我们能怎么办呢?” “我猜测,浴火重生的凤凰不仅指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说不定还指贵族交换身体的方法呢。” 应封说得口干舌燥,他注意了一下时间。 眼看快到四点,他提醒众人,“怪物或许一晚只能杀一人,触犯规则更多的人优先。” “什么规则?”王强问道。 众人神色诧异,但见王强确实一副茫然的样子。 “贴在宿舍门外的纸啊。”孙佑回道,“难道你们宿舍没有?” 陈今走向张梁,从他裤兜里掏出一团揉起的黄纸。 王强冷笑,“原来在这呢。” 他打开揉成一团的纸,仔细看了起来。 【·枕头放在头下睡觉。 ·睡前呼吸,且接下来五分钟内不闭眼。 ·接下来写的不能做! ·每日凌晨四点之前每个房间的佣人都必须在各自房间。 ·佣人必须听从主管的安排。 ·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把头露出被子。 ·佣人若未遵守宿舍规定,则接下来一定要遵守宿舍规定。】 “这纸上写的还真怪啊,不能做的还挺多。”王强嘀咕。 “注意字迹。”应封提醒。 “啊?字、字迹?这字写得挺好看的,前面草书,后面写的正楷……”王强说着说着,忽地愣住。 “卧槽,这、这不会倒着写的吧。”见应封点头,王强额上流下冷汗。 “那我真该感谢这混蛋了。”王强看了眼木讷的张梁,感慨道。 在应封点出规则是倒着写后,其他人才出声。 “是啊,这规则倒着写也太坑了。”孙佑笑着说。 陈今提醒:“那我们快点回房间吧,不然怪物就要来了。” 众人同意,约定好过了今晚再一起去楼上探探究竟,随后纷纷回到了各自房间。 应封不准备浪费时间,他乘电梯到了三楼。 应封以为塞巴斯蒂安会在卧室或者浴室等他,却不想走进书房时跟他撞了个正着。 塞巴斯蒂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应封,“算算我等了你多久?” 没敢答应,应封偏头看旁边的书架,却无意间瞥见男人手中的书。 塞巴斯蒂安举起手里的书晃了晃,“想要?” 应封微微颔首。 看着小猫傲娇的样子,塞巴斯蒂安低低地笑了。 “过来。”男人漫不经心地下了命令。 应封伸手要抢过塞巴斯蒂安手里的书,却被男人轻松地躲了过去。 塞巴斯蒂安顺势把应封搂在了怀里,随即把书丢给应封。 “坐好。”塞巴斯蒂安让应封跨坐在自己腿上,正要把手伸进宽大的衣服里,却被应封一把拍开了手。 应封知道了点东西,心里有了底气。 “塞巴斯蒂安先生,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叫亨利·瓦卢瓦呢?是因为您不是亨利么?”应封居高临下地睥睨男人,“塞巴斯蒂安是你的真名么?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名字。” 应封凑近塞巴斯蒂安,“因为我们认识?” 塞巴斯蒂安喉结滚了滚,双手不安分地抚弄应封滑嫩的肌肤,“或许是。” 见男人一副要做柳下惠的样子,应封冷笑了下,起身坐到旁边的桌子上。 抬脚在塞巴斯蒂安精致整洁的西装上踩了一道灰扑扑的鞋印。 应封打开书遮住男人笑得荡漾的俊脸。 这是一本关于一些著名而又神秘的怪物的书。 这些怪物不存在于应封所在的世界,再看贵族们疯狂的样子,也不像是他们的世界会存在的。 快速地翻过一页又一页,最后,应封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怪物。 岁餮。 此物贪食时间,同时拥有转换时间的能力。 面目丑陋,如一条巨大的蚯蚓。 周身润着粘腻的液体,便于游动。 口器中密布成千上亿根细长利齿。 此物还可飞行,周身遍布薄如蝉翼的翅膀,震动时会发出嗡嗡嗡的声音,类似于普通蚊子。 应封看得痴迷,但在大腿被紧勒时猛地回神。 只见他的鞋袜已经被男人脱掉,略长的裤子也被丢在了一边。 而他的左腿紧套着一只白色蕾丝袜,塞巴斯蒂安正抬着应封另一只腿准备套进丝袜里。 “滚!”应封忍无可忍,一脚踹男人脸上。 塞巴斯蒂安握住应封光.裸的足,顺势套起丝袜,他嘴角带着笑意,“宝宝内裤是不是大了?要不脱下来别穿了,我给你准备了裙子。” 回应塞巴斯蒂安的是另一只脚。 最后应封还是穿上了裙子,因为塞巴斯蒂安突然犯浑,弄脏了应封身上所有衣服。 男人哄着应封到了浴室就给他换一套合身的男装。 应封又不想捡起散在地上凌乱不堪的衣服,只好穿上塞巴斯蒂安给的漂亮女仆装。 应封头发稍稍有些长了,散落在颈侧,再配上他漂亮的五官和裁剪精致的裙子,看起来就是个雌雄莫辨的美人。 顶着镂空的不适,应封快步走向电梯。 塞巴斯蒂安则慢悠悠地跟在应封身后,长腿一迈竟也没落下分毫。 忽地,应封顿住了,他转头瞪了塞巴斯蒂安一眼就把头埋进男人的怀里。 拐角处走来了两个人。 “日安公爵大人。” 走在前面的贵妇优雅地朝塞巴斯蒂安行了个礼。 她身后的赵婉也随之效仿。 塞巴斯蒂安没做回应,只勾起应封的发丝玩弄起来。 “大人,我此番前来有要事商议,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应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塞巴斯蒂安便同意了女人的提议。 招呼出佣人接待贵妇,等两人先一步离开后,塞巴斯蒂安才在应封的推打下遗憾移开放在他臀上的手。 “去书房?” 应封点了点头。 再次回到书房,地上的衣服已经被收走了。 应封冷笑道:“有这时间不能叫人送套衣服过来?” 敲门声传来,应封闭上嘴,见塞巴斯蒂安戏谑地拍了拍腿。 最后应封躲在了塞巴斯蒂安身前的书桌下。 书桌前面带有隔板,把应封挡得严严实实。 贵妇进来后开始说话。 “大人,我们交易了这么多年,对宝物仍是一无所知,这让各方的交情恐怕不会太稳固……” 塞巴斯蒂安偶尔颔首,看似听得很认真,但脚下的动作却没停过。 他伸出鞋尖,准确无误地撩起应封的裙子。 揶揄的动作换来应封在他身.下狠狠一拧。 没多久女人就说完了,这让塞巴斯蒂安和应封都不太爽快的动作也停下了。 “当然,那么下一次我将会全盘展现给大家看。”塞巴斯蒂安做了个总结。 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主会感谢您的慷慨。” 说罢女人便被佣人请离了。 应封钻了出来。 “给他们看什么,大虫子?”应封挑眉。 “不止。”男人贴近应封。 “不是你的倒也不用心疼。”应封又开始试探塞巴斯蒂安的身份。 塞巴斯蒂安好笑道:“最后是你的,我当然不心疼。” 应封勾了下嘴角,“最好如此。” 这几天,白日应封为接下来做准备,夜里就被迫跟塞巴斯蒂安荒.淫无度。 许是少年从未尝过这般滋味,又或是死了一次便不再有过多顾忌,亦或是男人身上总是透露出熟悉的气息。 反正只是互相帮助,渐渐地应封也得了趣,甚至会主动配合塞巴斯蒂安摆出各种姿势。 从清晨到日午,塞巴斯蒂安擦了擦嘴角,“今晚就该你来了。” 原本的得意小猫顿时恹恹地转过了头,假装听不到。 看着小孩一副别扭的样子,塞巴斯蒂安忍不住继续逗乐。 他带着点恶意说:“就只戴那条身体链,当然你非要穿那件裙子也行……” 塞巴斯蒂安口中的裙子被剪得破破烂烂扔了过来。 男人也不觉得可惜,毕竟应封已经穿着这条裙子跟他弄过了。 “公爵大人,众位大人已经到齐了。” 第7章 换舍阵 召唤阵 戮谳阵 换识阵 仪式需在一楼大厅举行。 应封和塞巴斯蒂安到场时,偌大的会场已经满了人。 前面端庄坐着的是高傲的贵族,隔着近十米远,是挤得密密麻麻的佣人。 贵族身边的是他们买下的美人。 独立的房间里。 应封看了眼紧贴自己且手脚不老实的塞巴斯蒂安,应封故意道:“等会你会跟我交换身体么?”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应封看得出来塞巴斯蒂安没有跟他交换身体的**,最开始令人遐想的话语像是完成特定任务一样,刻意作秀。 塞巴斯蒂安侧在应封耳边道:“不,下次进入副本我们会见面,那时候你会知道我的身份。” 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应封有些惊讶。 塞巴斯蒂安继续说:“这个身体只是傀儡。” 他亲吻应封的唇,“下次,我们会真正相见。” 抿了下唇,应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转移话题,“仪式该开始了。” 塞巴斯蒂安低笑,挥了挥手,一旁的仆人走了出去。 几个仆人走到贵族前面宽阔的空地,共同画起巨大的法阵。 塞巴斯蒂安已经提前把换舍阵给他看过了,甚至应封还在里面动了手脚。 无数双眼睛贪婪地临摹繁复的阵法,应封却无趣地移开眼。 他几年前就能画出比这更完整的阵法——蜕魂阵。 只是在应封画出蜕魂阵并告诉应隋之后,哥哥就立刻毁了阵法,并告诉他今后不要再使用。 而原本的换舍阵只能做到最基础的交换身体部分,且一次性只能针对两个人,过程耗时长,使用前后还需大量血祭才能保持正常运作。 使用后副作用也极其明显,灵魂会受到损伤,双方的身体也会极快地衰老,更别提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来适应新身体了。 在被应封修改后,这个阵法虽然不用大量血祭,却也失去了最基础的功能。 现在的换舍阵不过徒有其表。 而应封画出的蜕魂阵则没有任何副作用,站于阵法内,魂魄蜕变更换身体,如蝉脱去旧壳。 换魂如吃饭睡觉一般简单,瞬间便可完成。 只是,看似完美的阵法仍有一个漏洞。 应封思索的时候,大厅准备迎来一场血洗。 阵法需要献祭生命,有过经验的贵族各自都准备好了祭品。 正当他们要下令划开祭品的脖子时,女主管出声阻止了。 “各位大人,近日公爵大人将阵法改善,已经不需要血祭了。” 贵族们停下动作,互相看了看,对此他们并未表现出多开心。 说是血祭,但也不过是用几个奴隶的命来换,但现在连这些血都不用了,他们倒是担心这阵法质量如何了。 “艾琳娜伯爵,您先请。”一个男佣俯首朝一个女贵族做了个请的手势。 艾琳娜有些踌躇,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并且此次还改变了一些程序,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今日只有三个名额。”女管家淡淡提醒。 艾琳娜还来不及回答,一旁身材肥胖面容衰老的侯爵立刻道:“艾琳娜女伯爵要是还没准备好,就由我先来吧。” 话未落下,男人就已经带着身边神态木讷的清俊仆从踏入换舍阵之中。 “快点。”侯爵焦急催促,他已经不能再多忍耐这副身体一秒了。 “好的,侯爵大人。”男佣应声,他将一本古老的咒语递给女管家,女管家捧起书,低声读了起来。 随着咒语被沉吟,阵法里的两人被血光笼罩。 烈火猛烧,阵内两人被迫燃起嘶吼。 场外不明所以的人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几分钟后,猛火渐熄,血光消散。 想象中两人被烧焦场景并未出现。 反而两人的身体完好无损。 近看,高瘦清俊的男仆神态变得傲慢,他勾起唇满意地看着这副身体。 而肥胖的侯爵面容变得木讷,呆呆地看着前方。 亲眼看见这样的转变,众多贵族的激情被点燃了。 他们立刻争抢着名额。 很快今日的名额便用完了。 女管家挥了挥手,换舍阵被仆从抹去。 新的仆人立刻上前画起了新的阵法。 那怪物生性嗜血,应封可不想要这么脏的东西。 但也不可能给别人,否则,恐会酿成大患。 所以应封准备在这里把岁餮除掉。 此等秽物必然不止这里的一只,所以应封将阵法改了。 表面上,此阵法与阁楼处的疗愈阵别无二样,但其底下还藏有召唤阵和戮谳阵。 召唤阵能将稳定时空世界里的特定物体召唤过来。 戮谳阵则能将阵法里的生物按其罪孽绞杀或是囚禁,亦或是释放。 应封心里还存着法治观念,于是就做了个形同于监狱的戮谳阵。 随着阵法的完善,仆人们绕着阵法念起咒语。 咒语一律是应封随便编的,他向来嫌麻烦,往往用更精妙的阵图省去咒语部分。 此番仍让仆人们念咒,不过是作秀。 随着一阵暗光亮起,嗡鸣声响彻整个大厅。 赵婉隐藏在贵妇身边,她紧盯着前方的阵法。 她已从队友发送的图片中知晓神物的外形,但当她看到眼前的场景仍忍不住呼吸一滞。 外似蚓,内如餮。 但……怎么会有这么多! “组织最高机密里有关于这种神物的信息,嗜血凶残,极为罕见。 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否则下次很难再遇见了。” 密密麻麻的蚓状巨物纠缠盘绕在对于祂们过小的圆形阵法里。 阵法似乎威力极大,祂们不敢越出,为了抢夺生存空间,祂们只得极力向上,蠕蠕以进。 旁边有人受不了,恶心地吐了出来。 赵婉忍着惧意,心想这么多,能捞一只是一只。 赵婉腾空而起,甩出一道泛着层层墨色闪电的鞭子。 房间里的应封清楚地看着这一幕。 既要代法惩恶,那必当涵盖万物。 任何犯下沉重罪孽的生灵,只要靠近戮谳阵,通通会被拉进去一同惩治。 应封倒想看看,害死一整个酒店的人会有什么惩罚。 墨色长鞭一挥,鞭尾蛇喙大张,正要嘶咬迎面的巨物,却被一股大力拉进法阵。 “什么!”赵婉抵不过那股力量,只得肉疼地扔掉蛇鞭,却不想下一刻仍旧被拉进阵法。 “不!啊——” 转眼赵婉被阵法吞噬,然后她还没来得及被戮谳阵审判,就被翻腾的巨物碾压撕碎。 徒留飞溅的血花。 这或许也是戮谳阵对她的诛决。 一旁准备分一杯羹的李想心头一跳,不敢贸然前进。 “情况有变。”李想低声道。 没人再敢前进,只是豢养赵婉的贵妇面带薄怒,高声道:“公爵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没人理会她,众人皆是怵涎地盯着阵法。 “一会就安静了。”塞巴斯蒂安低低地笑了。 法阵渐渐庞大,威力也随之剧增。 波及到的贵族即立被吸了进去。 “啊啊啊——” “啊啊啊!” 见有人被拉入阵法,刚还端着姿态的贵族们挺不住了,尖叫着仓皇逃窜。 然,愈发强大的戮谳阵仍是无情地吞噬罪孽的生灵。 木讷的肥胖侯爵来不及逃跑,霎时被血光吞噬。 应封没有丝毫意外。 在他的改动下,换舍阵实为换识阵。 神魄未变,交换的是双方记忆。 所以侯爵身体里仍是那个肮脏不堪的灵魂。 怨声四起,哀嚎遍布。 李想等人意识到不对早早地就逃离城堡。 余下,仅有瘫坐的、惊魂未定的仆从和被豢养的奴隶。 应封以为戮谳阵里的岁餮也会被绞杀殆尽,却不想仍听到了颤颤的嗡鸣。 几只幼虫颤颤巍巍地鸣动薄翼。 祂们自阵法中飞出,茫然不知去向何方。 一旁递来一枚指环。 应封剑眉一挑,看向塞巴斯蒂安。 “可容万物。” 应封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指环闪过一阵微光,大厅里的岁餮便消失了。 “消失了!”声音气急败坏,“你怎么看着的?” 李想脸一黑,“玛德你叫什么,跑得比老子还快……” “我不跑死得不得比你早?!” “呵。他娘的你个脓包,来这个副本什么都没做,净在这放屁……” “该道别了。”塞巴斯蒂安低声道。 房间里只有应封和塞巴斯蒂安。 房外的大厅,一片死寂后,消寂的阵法猛地燃起烈火,顷刻便吞噬幸存的众人。 起先应封想到,或许单独让人站在换舍阵中便可浴火而生,离开副本。 这是普通人拥有火源的方法。 但既然塞巴斯蒂安如此大方,阵法都让他随便碰,那么应封就顺势让大火点燃整个城堡,送众人回家。 很快,火光蔓延到房间。 “下次见。” 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应封抱住塞巴斯蒂安。 看似复生于烈火,实则溺死于情海。 最后一刻,塞巴斯蒂安轻唤:“小封……”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句话还未问出,应封已经被送离了副本。 再醒,应封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心如烈火般炙热,脑海里的记忆却也被火烧得消失殆尽。 应封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 嗯?就睡了两分钟? 天色暗沉,应封走到门口,正好和掏出钥匙的保安撞了个正着。 “诶!你小子还没走,我准备锁门来着……” 第8章 室友 记忆回笼,应封此刻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 撑起身,应封环顾周围,这是一间双人宿舍,另外一张窄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隐在暗中。 清晨的光明亮又清透,却照不到床上的人。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同学们,早上好,又是美好的一天…… ……沙沙沙……这里是平安高中郊外校区,近日一种特殊病毒肆虐,席卷全市,我校经考虑将学生隔离到此区域,请大家远离校外人员,不要出校,不要擅自毁坏校门,保护自身与他人安全。 注意,这是录音,每日定时播放。连接学校的线网被破坏,所有人无法与外界联系。请不要焦虑,请不要慌张,定期会有医护人员到学校为各位同学检查身体。 请各位同学积极配合,我们会迎来更美好的明天…… ……沙沙沙……滋……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啊呜呜……是……是……我不该校园暴力,我害死了人……春、春花……我、我做错了……我是烂人、我不是东西……我该死……啊啊!求求你不要杀我……为什么!你是谁……啊啊啊啊!鬼啊!救命—— ……嗡——滋……沙沙沙……沙沙…… ……卧槽!人死了! 救不了了,快去! 行!行……喂喂喂!请警惕!请警惕!刚刚的事不是作秀!接下来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我们被盯上了,近日不断地有同学死亡,没有预兆!刚刚那女同学被杀是因为校园暴力,杀人犯可能是为了某一个同学报仇,但我们仍要警惕周围的人,谁也不知道杀人犯会不会杀红了眼,伤害无辜的人。请各位同学待在宿舍不要外出!但若是有了任何关于杀人犯的信息请立刻来到学术报告厅会和! 哦……说不定是鬼呢……哈哈…… ……滋滋——】 播报声停了,应封喉结滚了下,心想,有点刺激啊。 早播播了近十分钟,响声轰鸣,震得他头疼。 而对面的兄弟还跟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 应封刚觉得好笑,又突然停住了,心想,艹……别是真死了。 “同学,醒醒。”应封走到床边,拍了拍那人。 没动静。 这人是侧着睡的,头埋进了墙角。 身形瘦削,但身量挺高。 担心出事,应封伸手按到舍友的肩上,想把人扳正。 却不想刚碰到人,应封手腕就被握住,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用力贯在床上。 “靠……疼啊。”应封起身想挣开被紧握的手腕,但却被人又狠狠压了回去,另一只手也被扣住。 整个人被压制住,反抗不了,应封急忙开口解释:“同学我只是想叫醒你。” 窗帘早被应封打开,借着清晨微暖的光,应封看清了室友的面容。 第一眼,邋遢。 第二眼,瘦。 第三眼,熟悉。 此人厚重枯燥的刘海遮住眼睛,嘴唇干涸,唇周遍布黑硬短密的胡子。鼻梁高挺,两颊凹陷,瘦骨嶙峋。 很陌生,但应封却又觉得眼熟。 “可以放开我了吗,同学?”手腕被按得很疼,隐隐感到些痒意,好像在被人摩挲,应封不爽道。 “哦……不行。”低哑的声音响起。 “喂,我又没想做什么。”应封抿着薄唇,剑眉微皱。 室友歪了下头,“刚刚广播说了,有杀人犯。万一你就是呢?” “靠,你醒着呢!”应封凤眸睁大,“但我一直在宿舍啊,杀人犯杀人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 男生低低地笑了,“谁说,杀人犯只能有一个人了?” 室友阴恻恻的样子让应封觉得他比杀人犯更毒。 “那你呢?你能证明你不是杀人犯么?”应封挑眉。 “哈。”男生低笑,“不用证明,我就是杀人犯。” 室友贴紧应封,凑到他耳边说:“你说,我现在要干什么呢?” 应封咬唇,一头撞向男生。 “塞巴斯蒂安!” “谁?”男生被撞得侧了侧头,装傻充愣。 应封冷笑,“装个屁!除了你谁会在这个时候顶.我?” “啧。”塞巴斯蒂安遗憾,没想到在这里暴露了。 “宝宝,你这么诱人,谁都会想要你的。”塞巴斯蒂安试图反驳应封辨认出他的理由。 应封不屑地轻笑,不想理会他。 虽然应封敢确定塞巴斯蒂安是因为他身上亲近的、熟悉的感觉。 “这就是你的本体?不怎么样啊,还不如那个傀儡。”应封舒服地躺在床上,点评道。 “哦……这也是傀儡,本体还不能出现。”塞巴斯蒂安慢吞吞道。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应封刚想问出来,就被塞巴斯蒂安搂住,“真是,好久没见你了。” 但其实应封刚恢复记忆,塞巴斯蒂安在他心里印象还很深刻。 修长的手伸进了衣服里,被男人抚摸,应封有些情动。 想着不差这一时,应封双腿分开,勾住塞巴斯蒂安,“帮我脱。” 校服被扔在地上,腿被抬起,应封凑近男人跟他亲吻。 “嗯…你的胡子刺到我了。”应封不满。 塞巴斯蒂安轻笑,“放心,你一定会喜欢这个身体。” …… 闯了几层楼才到A609的应隋之打开门后,看到床上淫.乱的场景差点直接关门离开。 但他眼尖地瞥到被压着gc的男生就是他的好弟弟。 “应封。”应隋之的声音冷得沁骨。 “啊!”应封短促地叫了声,关键时刻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应封不仅没有wei,还挟着更多快意释.放了。 “哥……”缓过神来,袒裼裸裎的应封看到他哥冷得快冻住的脸,忍不住瑟缩,更贴近了抱着他的男人。 他忘了他哥说要来找他了。 应隋之脸更黑了。 三个人里只有应封无衣蔽体,连被子都被他嫌碍事踢下了床。 而塞巴斯蒂安刚刚一直在为应封服务,别说脱衣服了,连那厚重的刘海都没乱一点。 “你知道你还有哥?” 这话说得,像是,你知道你还有老婆一样。 应封心里嘀咕。 走进宿舍,关上门。 应隋之冷冷道:“把衣服穿上。” 应封几下套上衣服。 向来冷漠傲气的应隋之看着挨得亲密的两人,再想到应封进入副本前对他的行为,忍不住挖苦道:“应封,没有男人你活不了?” 再看不修边幅的男生,应隋之冷呵,“还有你,配得上我弟?” 被应隋之一提醒,应封顿时有些尴尬,但也立刻告诉应隋之:“哥,进副本前对你做的事不是我本人做的,当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应隋之愣了下,随即拧眉,“有人控制你的身体?” “嗯,而且现在我也没在身体里察觉到阵法或者符咒。”应封也觉得心烦。 想来第一次进副本之前怎么也睡不醒就是因为附身的东西了。 忽地,应封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他不动声色地跟应隋之继续商讨,最后没辙,他哥便决定好好看着他。 “啊?你不回宿舍了?”应封傻眼。 “有他在我能放心?”应隋之看了眼塞巴斯蒂安,冷笑。 “哈……”塞巴斯蒂安笑眯眯地看着应封。 第一次背着长辈偷情被打破,应封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乐呵呵地回应隋之的话。 “那,哥你睡哪里?”应封问。 “现在是白天。”应隋之淡淡扫了应封一眼,觉得自己弟弟现在脑子里只有睡觉。 应封哦了声。 应隋之经历了无数副本,这次副本不难,带应封进来只是为了让他在副本外也保存记忆。 “你第二次进入副本,可以使用商城。” 据应隋之的指导,应封开始控制自己的意识。 他打开了商城。 里面不仅有各式道具,还有聊天界面、排行榜等等图标。 跟玩游戏一样,应封心想。 “汤家人让你吃的药能掌控你的灵魂,决定你的生死,我给你喂的是解药。”应隋之道。 应封一愣,想起,“但我没吃下去,东西凭空消失了。” 应隋之顿了下,“那便好。” 他继续说:“在副本里异化程度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并且成功离开副本,就能在副本外也留存相关记忆。” 听到这,应封心想,怪不得张梁还记得。 就是不知道谁救走了他。 应封眸色微暗。 “不过,以你的能力,想要保留记忆应该很简单。”应隋之知道应封的能力。 应封点点头,他之前是不知道离开副本后会失忆,不然他早就给自己灌碗药喝了。 将要交代的都说了,应隋之便准备出去把副本刷了,带应封离开。 “诶哥。”应封猜出应隋之的想法,但他不想这么快离开塞巴斯蒂安,就道:“我觉得这副本挺有意思的,你让我玩一会呗。” 副本与副本外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所以应封不怕耽搁应隋之的时间。 但他又道:“呃……或者你先离开也行。” 离开?然后留你们俩快活? 应隋之觉得心有点堵,他分不清什么感受,但他直觉自己插手应封这些私密的事会对两个人都不好。 最后他只提醒:“你还没成年。” 语罢,应隋之就出去了。 应封缓缓吐出一口气,原本他不至于这么怕他哥,但刚刚的事也太抓马了。 “哥哥走了,现在可以继续了。”塞巴斯蒂安勾起唇,蹭了下应封。 应封喉结滚了下,“去浴室。” 与其说是浴室,不如说是厕所。 几乎是一平方米隔间的大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都觉得有些狭窄。 衣服被扔在外面,春意染上应封眉梢。 看着塞巴斯蒂安碍事的刘海,应封伸手捞起,却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哥!”应封胆子差点吓破,这比他哥刚刚站在外面叫他还要恐怖。 应封没了兴致。 被迫叫停,塞巴斯蒂安道:“嗯?弟弟。” 被抽了一把掌,塞巴斯蒂安老实了,他乖乖把刘海剪短,胡子剃干净。 看着眼前瘦削版应隋之,应封神情复杂。 “在上一个副本,你能控制我的身体。你还能到这个副本,所以你也能到副本之外?”应封问。 塞巴斯蒂安点头。 “所以是你控制我去亲我哥?”应封惊讶。 “嗯?当然不。”塞巴斯蒂安道:“我只在浴池那次控制过你。” “你在副本外见过我?” “当然,我迷恋你很久了。”塞巴斯蒂安抱住应封。 “为什么这个傀儡要炼成我哥的样子?” 男人弯了下眼,“这样很刺激。” “想继续吗?”塞巴斯蒂安再次邀请。 留在副本就是为了跟塞巴斯蒂安相处,事情都说清楚了,应封没理由拒绝。 但对着应隋之的脸,应封还是感觉太过羞耻。 接下来,床上、浴室,全程应封都闭着眼,只能听到和应隋之音色相似但更加低沉的情话,感受到身体上寸寸燎原般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