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监管者》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我来接手 暴雨,白幕,天明桥。 呼喊,混乱,大恐怖。 惨白的白幕,牢牢地锁住了场地,如同上天降下的一个罩子,困住了所有的人鬼。 当边缘四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红光时,异变也随之而来。 那原本来自活人的白幕结界,此刻却陡然出现了一条条细长的黑线,它们像是被一杆无形的笔勾勒出的线条,快速在这件罪物上涂画。 伫在暴雨中身形飘摇的六个人,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一种强烈的灾厄感令他们呼吸都变得艰难。 仿佛被一道无比邪恶的目光锁定,被无比可怕的力量攥紧。 白怀光第一个意识到了情况的糟糕,鬼物的反扑竟在梅声加固结界的那一刻骤然到来,且直接用在了他的罪物上面。 “噗!” 就在六人还在观察白幕上凭空出现的图形时,白怀光那张苍白的面庞,还有粉红色的瞳孔被一腔炙热滚烫的血液泼中。 空气中传来了突然的死亡气息,惊醒了众人。 白怀光目睹了眼前这个曾与他并肩作战过两次任务的同伴,在毫无预兆,甚至不存在外部袭击的情况,头颅高高飞起,脖腔喷涌出大片鲜血。 死亡来的太突然也太莫名,别说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就是他本人的头已飞了,却还直立在原地,两只手还牢牢攥着一根钓鱼竿,那是他没能用上的罪物。 “老高!” 一个女子在这个时候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喊出了那名死者的名字,暴雨中身形狼狈地朝他奔去。 这女人微微鼓起的小腹,还有她看向“老高”时眷恋的目光,似乎说明了一些事情。 “别靠近他!” 白怀光的警告刚刚出口,就见到了白幕上的图形又一次产生了变化,由七八条黑线勾勒出了一把铡刀。 “坏了……” 没时间去警告了,也没时间去悲痛。 一人高的铡刀忽然凭空出现,就对准了那奔向“老高”尸体的女人。 白怀光又亲眼看到了那女人被亮闪闪,冒着银光的宽大刀刃,直接对准了腰部。 只听“咔嚓”一声,女人被瞬间腰斩,大片的人体组织和鲜血,来的比老高还要剧烈和可怖。 因为她一分为二的尸体,有一个即将成型的胎儿,也随着尸体,“啪嗒”落地。 白怀光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他低吼了一声,就冲上老高的尸体处,夺下其掌心的钓鱼竿,甩动着鱼线,丢向白幕。 鬼物的反扑,来的是如此迅猛与激烈,以一种令人无法接受的方式。 第六分店,是除季礼等人第二个意识到第八分店灾难的,也是唯一一个深入其中,担任封锁鬼物的一店。 在真正接手天明桥的这十几分钟里,白怀光负责地上的天明桥,洛仙潜入地下的第八分店,欲地上地下双重配合,彻底镇压住此地的鬼物。 在这十几分钟,第六分店来的十三个人,没有一个死亡的。 尽管鬼物们在白幕的封印下,有几次突围迹象,可却局面的主动其实一直掌握在店员手中,尤其是现在处于第八分店内部的洛仙。 她即将用梦魇完全接手第八分店,进行重塑,如果让她可以成功,就可以一定程度挽回天海的建制,重新将鬼物们驱赶回分店。 但没想到,地下的进度还算顺利,地上的白怀光却在刚刚取得梅声的援助后,遭遇了第一次鬼物的重大反扑。 当白怀光用鱼线将白幕的东侧缠绕住后,他那张白脸也涌现了不自然的红色,眼眸里不禁闪过一丝懊悔。 他大意了,被前几次鬼物的攻击所迷惑了。 原来,前十几分钟,不过是鬼物施展的烟雾弹,它们就是等白怀光最松懈的那一刻,发起致命一击。 而这个机会,正好是他取得了梅声这个外援。 钓鱼线也是一个对抗性罪物,只不过它的对抗属性太过片面,即便是锁住了东方白幕,却还有另外三面。 果然,当白怀光用钓鱼线苦苦支撑东面时,那无形的画笔却又落在了北面。 好在,死了老高一对后,除白怀光的另外三个人也立刻反应过来,有一个绘画鬼正在借白幕罪物做画板,依次描绘每个人的死法。 这三人能来第八分店自然也不是甘心等死之人,于是赶紧分别处于空缺的“北”“南”“西”三面,各自使用自己的对抗性罪物,抵挡白幕上的黑线。 地上的四名店员,此刻置身于暴雨狂风之中,身形摇晃不定,脸上布满了水珠,却也有冷汗。 一个个脸色都极为难看,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是承担着罪物代价,却是都清楚眼下不过是饮鸩止渴。 人永远没有资格与鬼对抗! 他们现在是在对抗,没错,但这仅仅只是借用一分钟、两分钟的罪物效果去硬抗罢了,那只绘画鬼有资格去拖,他们绝对没有。 “店长!白怀光快找店长!!” 时间刚过了半分钟,守在南面一个绿头发的非主流青年,捧着一盆即将凋谢的栀子花,痛苦叫喊。 地上的局面,已经失控了。 无论提前做了多少的准备,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这不是天海的任务,这本就不该由一群店员来拯救的灾难,没有规则也没有生路,太多不受限制的鬼,即便只来了一个,也会把这么多人逼入绝境。 白怀光听到绿毛的喊话,也看到了另外两名同伴挣扎的眼神,但却并没有动作。 他很清楚,破解这场灾难的希望不在地上,只有地下。 没有规则,没有生路,他们拿不出任何一张牌去对抗鬼物,只有期待洛仙能用梦魇重塑第八分店,来重新对鬼物们进行镇压。 天海在邮件里说的很清楚,消亡的只是第十分店,这意味着其他酒店的规则依旧存在,尽管已经不再具有绝对的力量。 可哪怕只有一半,只要鬼物们能重回分店,想必也足够瓦解这场灾难。 因此,只要洛仙能将第八分店以梦境的方式还原回来,大概率就足以让脱逃的这些鬼物,重新被监管。 至于,地上的这些人,实际上也仅仅是拖延时间的弃子罢了…… 十大分店,不再有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他们承受不了再有任何一家分店的沦陷,那将会是十几只、数十只鬼物的脱逃。 一个第十分店已经是灾难,再让鬼物得到补充,将会是席卷山明市的末日。 白怀光的脸转向了另外已经坚持到最后的三位店员,那头被雨水完全打湿的白发沉甸甸的压着,他低头看向了身上这件牛仔服。 他想起了出发前,洛仙为他整理衣领时,说的那番话: “天海这艘巨轮要沉了,或者说已经沉了,可我们都在这船上,一辈子都逃不掉。 不管它,不管我们的结局究竟是怎样,我都想要走到最后。 拯救第八分店,是为了让鬼物的灾难不继续扩大,但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如果它真的已经沦陷了,我若是可以用梦境重塑,甚至重新带回所有鬼物,那么我必然会成为第八分店的新任店长。 我将拥有与季礼相同的双店长身份,这对未来的结局,非常重要。 那张脸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过去,还有迥异的未来,不管怎样,我都必须接手第八分店。 怀光,你明白吗?” 钓鱼线快断了,罪物的极限逼近,白怀光的神情却在这一瞬间平静下来。 他的双手已经被鱼线割出了一条一条的细长伤口,滴滴答答的血顺着雨水往下流。 “我明白……” “我明白的……” “姐,不管怎样,我都会帮你走到结局!” 在鱼线断裂的最后时刻,白怀光猛地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上涌现了前所未有的勇敢,粉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洛仙的笑容。 罪物开启第二次,罪物开启第三次,罪物开启第四…… “怀光!” “你疯了,别……” “他要化鬼,跑,快跑!!” 一条条鱼线化作虚拟,代替了白幕上的黑线,完全缠绕在了四面白幕的各个位置,像是要将其牢牢封锁。 一股强悍的对抗属性在白怀光的体内爆发,可怕的鱼线也失控地疯狂缠绕上他的双臂,将那件牛仔服袖子割碎,大片的血肉也哗哗搅碎。 “我尽力了,姐姐……” 白怀光闭上了双眼,隐藏了自己粉色的异色瞳孔,白化病的脸上一片死亡前的低沉。但就在 这个时候,他的两条双臂却被一道银色的光划过,鱼线连同这对手臂同时砸落在地。 而随着这对手的落地,勒住白幕的鱼线也瞬间消失,更将四次化鬼的进度,硬生生给斩断。 白怀光猛地睁开了双眼,却见到了一个黑衣长发,戏剑滴血的冷漠男子。 他从白幕之中慢步走来,脚步低沉,眼角微红,瞥了自己一眼,冷冷地说道: “去吧,这里我来接手。”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天明崩塌 没时间道谢,也没时间争辩,事实上地上的这四人早已到了极限。 绿毛捡起了白怀光被砍断的两条手臂,惊慌失措地掉头就跑。 剩下的二人也急忙搀扶起意识都模糊的白怀光,顺着天明桥的尽头跑去,他们似乎知晓从何处能够进入地下,即第八分店。 现在的地上,仅剩下了那个黑衣长发,面色冷峻的男人,拄着戏剑孤独地对着四面白幕。 白幕还在,结界成型。 季礼仿佛是一个闯入了皮影戏之中的一个影子,他的身影倒映在了幕布上,无数的黑线去而复返,且更加汹涌。 那些黑线快速蔓延,呈现不规则的移动,没有明确图形,目的似乎是要完全将白幕变成黑。 似乎由于季礼的到来,绘画鬼改变了策略,采取了更加激进,甚至是更加极端的手段。 它不仅仅是要利用白幕结界,更是要全面将其掌控,从而让踏入此地的这个人,再也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季礼看着这一幕,手中提着戏剑却并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北面,一双三色瞳孔审视着自己的四周。 他的眼中已经有了严重的红色,让灰黑的瞳孔边缘画下了一圈红线。 暴雨中,即便他在极力克制,但身影的颤抖,乃至背部的金光,无不预示着邪灵正在试图再度将其分裂。 “不够,还远远不够……” 为数不多的理智,在季礼的脑海中抢占着,助他在无比严峻的局势下,保持冷静的思考。 白幕,正在被绘画鬼涂黑,这是反包围的第一步。 但针对的绝不是季礼个人,尽管现在只出现了绘画鬼一只,不过却完全能够联想到,在这结界之中,还有肉眼看不到的大批量鬼潮,在蛰伏,在等待。 季礼知道它们在等待什么,等待一击杀死自己,等待一击粉碎洛仙的机会。 第八分店逃出了十九只鬼,比第十分店还要多,只不过由于第六分店来的及时,没有给它们真正自由的时机,全被白幕封印在了天明桥区域。 但洛仙有梦魇,她是十大分店唯一一个有概率重塑第八分店之人。 在鬼物眼中,洛仙的存在是它们自由的最大阻碍,必杀! 所以,前十几分钟的试探或不试探,根本就不重要。 店员们真正要做的是,要在鬼物们完成反击之前,将之各个逮捕,可惜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沾沾自喜于在试探中活了下来,直到酝酿到现在之灾。 许是,第八分店的影响力还有残留。 这才让这十九只鬼不得不酝酿近二十分钟,但现在来看,它们已经准备好了。 但季礼也到了。 二十分钟前,他莫名其妙被拉到了民国街的大梦中。 但半分钟前,他又诡异地从大梦之中惊醒,手上还多了那张捧着“囍”字的纸人。 第十监管事件的一步步逼迫,他连思考民国街、鬼新娘的时间都没有。 短暂听完梅声的介绍后,季礼就知道白怀光上当了。 第八分店的鬼物也有一只鬼在背后指点,它们有着极为统一的部署,近二十分钟的麻痹,真正的杀手锏即将爆发。 因此,季礼不得不踏进了白幕之中,前来为洛仙拖延最后的时间。 当然,他不信洛仙不知道以白怀光的能力,乃至人数根本不足以完成这种艰难任务。 洛仙,是真的把白怀光这六个人当做了弃子…… 又或者说,她早就算准季礼会出手。 但不管那些事了,季礼本就没有打算袖手,因为他也有一个不得不出手的理由——方慎言、小千度叶,也在天明桥。 季礼迎着暴雨,尽力拖延着邪灵分裂的时间,一双慢慢渗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幕的黑化。 同时,黑化的白幕外围,妖异的红光也比先前盛放了数倍。 这显然是出自梅声的手笔,用红色图案确保即便结界由鬼接手后,也不会让它们外逃。 所有的事,都要在极限的时间内结束。 当仅存的一缕白光彻底熄灭时,惨淡的日光也不足以照亮天明桥,仅有雨水还夹杂着雷电的颜色,让这里成为了一处死地。 季礼猛地抬起头,正见四个高可入云、漆黑如墨的墙面,将其他渺小的身子完全锁在天明桥之中。 而那被雨水冲刷许久的地砖上,产生了可怕的撼动,及恐怖的异响。 大地的震动,让天明桥陷入了无法立足的诡异晃动,一块块地砖碎裂、炸开,有什么东西从夯实的土地中即将翻涌而出。 地面的异变刚开始,季礼的眼前不知是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突然横在了半空中,进行着诡异的旋转。 季礼的脊背有些发凉,一道恶意的注视默默浮现,盯得他心头一阵发寒。 同一秒,天空、脚下、背后、乃至四面空间,完全不止四道灵异力量,四只鬼同时出现,目标直指天明桥这唯一的活人。 “呵……” 冷漠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季礼一句话没有说,右手提剑向着脚下震动的地砖刺去。 同时他的左手托起,玄黑锁链握在掌心,一口巨型的棺椁凭空出现,轰然落在了背后,砸碎了一大片地砖。 继而,他抬起了三色瞳孔,对准那四面牢笼般的“黑幕”,及视野里在半空旋转着的莫名尸体。 同一秒,戏剑抬起,细长锋利的剑尖上插着一颗披头散发的女鬼断头。 青铜古棺挡住了来自背后的窥视目光,且完全断了背后的退路,及那里的威胁。 一个蜷缩着的,赤裸的少女,成为了巨型黑幕上唯一的主角,它释放的猩红光芒,照亮了整个天明桥。 它不仅做了黑幕的主角,更是居高临下地横在了那具半空尸体的上方。 但这一切的顺利,只是表象,拦住的仅是眼前一秒,鬼物酝酿了二十分钟的反扑,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单独抗下。 巨型的黑幕开始闪烁,来自绘画鬼的控场能力,进行了下一阶段的部署。 一张张鬼脸,一道道黑影,足有七个,各色各样,各形各状呈现在了黑幕之中,似乎这种出场方式能够让鬼物的力量进一步提升。 天明桥,在这一刻彻底碎裂,现实世界被灵异大肆破坏,进而崩塌。 所有地砖全部炸碎,被戏剑刺穿的女人头仅仅只是开始,脚下土地不断翻涌,密密麻麻的人头裹着粘稠的黑发,接连冒出。 半空中那具尸体浮现了一根根血线,好似是血管外放般,乍一看像是将躯体切割成了一片又一片。 血管凸起到了最极限的程度,无声炸开,红色的血洋洋洒洒与暴雨一同落下。 背后刮起一阵与大环境截然不同的阴风,一张面目模糊的脸陡然贴到了后脑,一缕冰凉的气息在耳旁吹起。 “4+7,差不多了……” 在十一只鬼阴恻的注视下,季礼的半边脸红半边脸白,背后亮起了复杂的金色符印。 在邪灵复苏前的最后一秒,他撩开了冰凉的长发,对着耳蜗中的通讯器,低声道: “动手吧!”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焚烧恶鬼 “轰隆隆……” 灵异末世,提前降临。 一家分店的沦陷,促成了天海的大灾,灾难崩塌式扩散,酿为每个人都躲不开的大劫。 也许有店员有所预警,也许大部分店员还蒙在鼓里,如今的山明市,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出现活人。 现实世界的一角,好像已被彻底撕碎。 山明,除了天海店员,这批早已完全融进灵异中的群体外,俨然沦为一座死城。 第十分店,十七只鬼一直遵循着强烈的组织性; 第八分店,十九只鬼的组织性亦是格外明显。 如果将沪海市视作这场灾难的起点,它毕竟身处偏远,对山明影响力不足。 那么天明桥,第八分店就像是末世里的一处试点,也是一种试探。 无论是第十,还是第八,它们的背后一定有一双手,精密地在操控着。 于是,是否能提前遏制住第八分店试点的成功,对店员们而言将是至关重要,也是能否为天海这艘巨轮覆灭前,最后的续命仪式。 所谓的仪式…… 梅声仰头望着天空,一滴雨落进了眼眸里,那张绝美却呆滞的脸上,有了一份异样的神采。 与很多内情人不同,比起方慎言、比起洛仙……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天海的核心,或者说她也不愿。 梅声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只愿意做这些。 就现在而言,她不管是否有什么续命仪式,在这次的行动中,她保的是自己的命,要做的事,是配合季礼完成对第八分店鬼物的抓捕。 没错,季礼的行动不是配合洛仙,而是抓捕鬼物。 梅声深吸一口气,抬手将棕色的短发挽到耳后,快步走到了那四面透着可怖气息的黑幕之前。 妖异的红色图案,早就嵌入了这个已说不清是罪物,还是鬼物的牢笼之上。 无论人鬼,只能进,不能出。 季礼是第一个进入者,现在该轮到梅声了。 那滴雨从精致的眼角处缓慢下落,隐隐约约倒映出了她双眸中隐藏着的一尊逐渐被唤醒的巨物。 从这一刻起,梅声的气质也有了质的变化。 呆滞、麻木的气息,开始有了一抹神秘、古朴和冰冷,好像有一团没有温度的火焰,已经在体内产生燃烧,随时会喷涌而出。 但当这气息刚要迸发之际,梅声却已经提前一步闯进黑幕,消失在了现实世界。 …… 天明桥,成了炼狱,是实打实的炼狱,没有任何一个活人能在此生存。 季礼的头顶,遮着一柄巨大的黑伞,两个笔直挺立的黑衣人,守护两旁。 天空的雨,被一根根横在半空的血管筛掉,成为了血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敲击着伞面。 季礼的脚下,像是被一团团头发,一颗颗人头切割了一样,难找一寸立足之地,唯有站在棺材上。 地上的头,长发缠绕地砖缝隙,形成一个个格子,每个格子中各有一颗女人头,死死地盯着他。 季礼的背后,泛着金光的符印,隐隐带着一抹奇异的气息,与鬼类似,却又与鬼不同。 却又一张五官模糊的人脸,拼了命地想要贴在其脑后,可惜总是被金光隔着一道间隙。 最耀眼的,依旧是那赤裸的少女。 它已从蜷缩状改为了凌空,独自面对着滚滚黑幕,那七只狰狞凶恶的鬼物,以防其现身。 局面,似乎陷入了僵持状态。 现场有十一只鬼,却没有任何一个显露真身,不给捕捉的机会。 可人又只能用各种手段进行自保,除此之外,并无更多建树。 但随着另外一人的到来,这一切将会被彻底打破。 那个绝美的女人踏入后,一场与狂风暴雨截然不同的冰冷感,席卷天明桥。 这种冷,就好似能够冰冻一切,却在冻结后,给予其骨折血融的磨灭与炼化,带着两种不该一体的矛盾恐怖。 “轰隆隆……” 这一次的异响,不是雷鸣,也不是崩塌,而是一尊硕大无比的巨物,突然落地的声音。 它来的无比突然,出场比青铜古棺还要压迫感十足,不止是它的体型更大,因为其内蕴藏的力量,足以令鬼物都产生畏惧。 那是一尊高度超四米,宽有两抱的古朴炉子,无论是表面的纹路,还是发黑的内制,乍一看都不起眼。 但当一缕微弱的火苗在底部亮起时,整个黑幕之中的灵异力量,就产生了激烈,甚至是汹涌的剧变。 鬼物或许对很多人的很多信息都了如指掌,如季礼的底牌,方慎言的能力,但对梅声却可以说是毫不知情。 梅声历来低调,所参与的任务很少与外店合作,且并无太知名的特点。 但余老街的信息尚未传出,没人知道梅声在这次任务究竟完成了怎样的质变,就更加没有鬼能知晓。 她绝不仅仅是拿到了足以封印一切的规则——红色图案。 也不仅仅是成为了执掌一处大型灵异地点的掌控者)余老街。 一个最隐秘,也是最大的收获是——巨炉的主人。 这尊巨炉在余老街时就是专门焚烧恶鬼的道具,甚至是整个灵异地点运行的核心,它对鬼物有着天然的压迫,几乎可以说是压倒能力。 以往的罪物,能够对抗鬼物已属不凡,但巨炉的罪物效果,是短暂“炼化”鬼物! 一词之差,天地般悬殊。 它是一个直接能让鬼物,短期内灰飞烟灭的罪物,如果将它归纳于对抗性,那将是史上最强的对抗性罪物! 短期炼化,也是炼化! 尤其是,它最大的特点是不管来者,全部容纳,这是余老街的阴阳规则,也自然成为了罪物的属性。 巨炉,天然就是应对鬼潮的道具,这堪称十大分店的首例! 梅声来了,带着巨炉前来,那么等待着天明桥鬼潮的结局,将会是无比的凄惨。 很难想象,有一天会有一位店员,在面对十一只鬼的时候,竟有一种摧枯拉朽的效果。 这种能力,绝对不该被一个活人占有,无论如何,都不应该。 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么就只会是产生难以想象的代价,甚至是对原本命运的偏离…… 但梅声没说,季礼没问。 有些事,即便知道了结尾,但也必须去做,这就是命运。 所有露面,所有释放灵异的鬼,根本没有半点躲逃的机会,全部被梅声一一用短斧劈碎,丢进了巨炉之中。 焚烧恶鬼之人,焚烧恶鬼之炉,让梅声在这一刻,简直成为了天明桥的救世主,也成为天海续命仪式中,最大的主角。 一只只被丢进巨炉之中,完全被那微弱却不可能熄灭的火焰所摆弄,一只天空中绽放的多色瞳,投出属于它不可拒绝的目光。 十一只敢露面的鬼,全都由季礼逮捕,没有一只能够逃掉。 即便动手的人是梅声,但抓捕者依旧留给了季礼,因为这次事件中刻意给出了一条:“季礼逮捕的鬼物,可自行支配。” 这绝对不会是一句废话,尽管似乎从哪个角度看,季礼最终都会将其送回第七分店。 但“自行支配”这个用词,却给了人很多的联想空间。 季礼甚至有一种更天马行空的猜想,天海疑似不愿意让这些鬼,再归酒店监管…… 因为它,力不从心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剩他一人 天明桥的雨,终于有了停下的迹象。 当黑幕褪去了墨,露出了原有的质白,似一面面由象牙雕刻出的巨型石碑,矗立在桥面的四角。 妖异的红色图案,在雨水的长时间浸泡下,先是白纸成了沫,后化作烂泥。 天空中那只万花筒般的眼睛,收纳了十一只狰狞鬼影,季礼手机中的那封邮件里,又有了崭新的变化。 一只透着神秘、怪异的眼珠直视着屏幕前的人,背后十四只鬼影模糊不清,仿若失真。 梅声将手机物归原主,驾驶着汽车,碾过一滩滩凝滞的水流,离天明桥越来越远。 沉重的呼吸声在副驾驶响起,那个浑身淋湿的男人正靠在玻璃上,长发挡住了大半张脸。 他像是个死人,只是略微浮动的胸口,预示着他还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沉睡。 汽车朝着市中心的位置进发,速度不算快,却也不算慢。 车厢之中弥漫着一股在大难之后少有的平静。 昏睡的季礼,麻木的梅声。 在几分钟前,将天明桥十一只鬼逮捕之后,人与鬼就陷入了失衡状态,季礼的邪灵也濒临复苏。 那尊巨炉,被这只十分强大的鬼魂或诅咒吸引,险些将其自行拉进炉火之中。 幸好有金色符箓的镇压,季礼本人的控制,最后交由梅声将其打晕,丢失意志自然就没了可传播诅咒的媒介,自此陷入沉睡。 天明桥在少了正面反扑的十一只鬼后,剩下的八只鬼很难会对第六分店的众人再造成巨大影响。 当然,八只鬼同样很可怕,但却不再是第七分店该管的事了。 一如在插手此事前,季礼曾说的那句话: “我不去分第八分店的一杯羹,已是仁至义尽。” 至于洛仙,究竟能否如其所料的那般,接替皇甫佳佳担任新一店之长……这些事都和他们无关了。 唯一没能让梅声安心的是,方慎言与小千度叶,竟在天明桥事件中,完全没有露面。 梅声不够了解方慎言,更不了解小千度叶。 按照季礼的原话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我们都不去干扰。” 梅声有过猜测,也许在洛仙等人进入天明桥之前那半分钟左右的空档期,方慎言与十九只鬼,已经有过照面。 而且方慎言大概率已经对天明桥的局面,制造出了某些篡改,否则鬼物们的反扑不会等到二十分钟之后。 最大的可能性,是方慎言在那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对鬼物的部署进行了重创。 直接导致,鬼物们无暇针对洛仙的白幕,从而被困其中,更是连第一次反扑都拖延了二十分之久。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方慎言其实在洛仙等人进入前,就以化鬼之姿离去。 那么就只能这样理解…… 面具人,不属于第八分店的鬼物,它要么是来自第十分店,要么是来自外鬼势力,是专门为了释放第八分店而来。 而小千度叶对于店员阵营来讲,灾祸之眼太强大了,因此不得不除掉。 在她被带走之后,方慎言为了救她,也自行离队,踏上了寻找面具人的道路。 梅声的车技不算太好,在这条湿滑的路上,尽管一辆车都没有却开的也不算熟练,更何况脑子里又一直在分心思考。 现在四人组,仅剩下了她与季礼,且对方…… 她低头看了一眼沉睡之中的季礼,陷入了沉思。 季礼的变数很多,先前化作纸人还没得到解释,更有邪灵会随时现身,与这个人待在一块,性命之忧更大。 尤其是,现在所有鬼应该都知道了,季礼一个人的身上就有十四只鬼。 这件事才是最致命的。 谁抓的鬼越多,自然就越危险,因为其他鬼物会无所不用其极进行围堵,从而将那些鬼物重新释放。 除非现在立刻将逮捕的鬼物压回第七分店,但其实用处并不大。 暂时不算第八分店的情况,第十分店现在最少还有十只以上在外游荡。 梅声怀疑现在已经有鬼盯上季礼了,这个人在鬼物的眼中,已经不单单是头号复仇对象,更是让大灾进一步扩大的关键人物。 情况太复杂了…… 第八分店的事情还没有下文;第九分店的诡异状况又出自谁手;第十分店的鬼物此刻在哪…… 第一分店这个对鬼物最觊觎的团队,自狩猎邀约后如此漫长的时间,竟毫无音讯; 第二分店很久前就在与一只鬼周旋,现在又在做什么; 第三分店仅次于第八分店的处境,侯贵生要作何安排; 第四分店那个胆小的薛听涛,在面临如此重压之下,会如何决定; 第五分店的李观棋没来狩猎邀约,却绝不会毫无动作; 还有第七分店的大部队全在潼关手里,在约一个小时前,常念给季礼打来了一个电话,究竟是所为何事…… 梅声不愿意去想了,这些事她都不想去管,也和她没关系。 时间,来到了1月4日上午的八点钟。 不知多久后,第一缕阳光终于破云而出,照在了山明市这座空无一人的死城。 梅声将车停在了市中心医院的街口,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的街道,原本在这一时间,这一地点,此处早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但现在这里除了她与昏睡的季礼,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宽阔的十字路口,被雨水冲刷了一整夜的马路一尘不染,两侧停靠的车子在向下滴着水。 明晃晃的阳光打在街头巷尾,许多开着门的商铺,门口无人走过,门内也无人照看。 此前,有人认为山明市成为一座死城,是因为店员们本身被影响了。 但通过现在的情况来看,绝非这么简单。 有商铺开门,有车辆停靠,甚至街面都有清洁工打扫过……这些都说明在某段时间内,山明市的人们依旧过着照常的生活。 只不过,在某一瞬间,有一个力量将所有活物,全都突然抹除掉了。 梅声没有感受到恐惧,她只是觉得灵魂深处泛起很深的疲倦。 她是在余老街待得最久的人,大半时间都在阴界,尽管她适应孤独,却不意味着愿意承担这些。 尤其是,季礼现在就是一个活靶子。 梅声的脸倒映在了车窗上,阳光照在她棕色的发梢上显得很美丽,她侧过头静静地看着昏睡的季礼,轻轻拔下了车钥匙,丢在他的手心。 做完这一切后,她拉开车门,默默地离去了。 当阳光更加明媚时,这个世界上,似乎也仅剩下了季礼一个人。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意外巧合 市中心空荡荡的街道上,一辆车不起眼的停在街角的位置,与四周的场景融为一体,看似寻常。 明媚的阳光,打在车窗上,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光圈。 在那光圈之内,一张苍白的面庞倒映在了窗边,虽未睁眼却眉头紧锁,好像正在做着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不是我……” 梦中呓语,含糊不清,他轻轻摇着头,仿佛在与谁争辩着什么,又像在证明着什么。 “他们的死与我无关,所有的事都不该与我有关……” 他开始变得激动起来,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平静,也有了几分慌乱,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原来是你和他……” 很希望,有一个掌控灵魂与记忆的人能够出现,将视角伸进这场梦境之中,这样就能探知为何他会说出这样三句话。 但可惜,没有人能具备这样的能力,至于鬼…… 季礼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刺眼的阳光让他睁眼即闭眼,艰难地将身子从车窗旁挪开,坐在空空的车厢中,聆听着死城的静谧。 他的双眼也是一片死寂,大脑里什么都没有装着,就这么坐着望着窗外。 这条路的尽头,向下滴滴答答落着雨珠的红绿灯,进入了最终的倒计时。 风吹动着树枝,一下下地打在电线杆上,枯萎的叶子承受不住的雨水的压力纷纷脱落。 红绿灯交替闪烁着,像是进入了某种错乱的仪式中。 一个靠在垃圾桶旁的编织袋里装着满满的废品,它的主人可能是一个流浪者,也可能是捡垃圾贴补家用的保洁员。 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灵异变故,让Ta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只留下这么一个满满的编织袋。 轻飘飘的风吹落了一片树叶,正正好好地飘到了那个没来得及系上的编织袋,也让它承受能力正巧达到了极限。 编织袋轻轻地倒下了,一个空空的易拉罐恰好从袋子里跌了出来,正顺着这条下坡的街道,不住向下滚去。 季礼呆呆地看着前方,什么都没想,梦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全都忘记了。 这场梦来的奇妙,去的也快,像是有一只手在他醒来前快速将一切都抹除,可醒来后的若失感却很强烈。 恍惚间,他才记起一条规律。 每每逢起店长任务前后,他总是会做一场梦,有关五十年前后的那些事,只鳞片爪,零零碎碎,既像回忆,也是碎片。 大脑的重启状态,让他不会注意到有一个易拉罐,正在跌跌撞撞,却又快速地从上至下,朝着他所位于的车辆滚来。 “嗡嗡嗡!” 恰好此时,躺在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频率极快,像是淋雨后听筒受损,声音异常得大。 季礼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手肘自然地碰到了中控上的某个按钮。 车载屏幕上开了机,启动画面是一个轿车的标识,几个圆正在缓慢地加载着,冷冷的光投在了他的眼眸里。 他没有在意,大脑还在重启和加载,愣愣地看了一会屏幕上跳跃的号码,以及那个名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常规铃声走到了最后时刻,他才将其接了起来,却没有选择贴在耳边,而是点开了免提。 电话接通后,漫长的沉默,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 对方为何没有说话,没人知晓,但季礼不肯开口,是因为这通电话的署名,来自一个许久前就该死掉的人——楚玥。 沉默,就与这座死城一样,表面看起来无比正常,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半晌后,季礼感受到了车子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车轮底部,这变化很细微,如果不是场景太静,他很可能无法察觉。 电话也在这一刻,没有任何预兆地被挂断,正如打来时那么没有道理。 季礼皱了皱眉,他没有嗅到任何灵异的味道,但一种潜移默化的不安,却突然笼罩在心头,以至于阳光都有些发冷。 他不自然地拉开了车门,拐杖先出点在了湿滑的路面,下车后慢慢走向车子的前方。 刚刚一蹲下,他就看到了一个掉了漆的易拉罐正躺在右前轮的位置,表面的包装被磨损得差不多。 受损严重的瓶面上,一个模糊不清的logo被阳光照的有些晃眼,那是一个锋利的爪子图案。 像是一尊野兽的抓挠标记,也像是一个人死前留下的抓痕,但只有三个。 季礼看了它几秒钟,若有所思地抬起头,脑海中对这三道抓痕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而就在这个时候,轿车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极为吵闹的噪音。 那是沉重震撼的金属音乐,从车子上八个音响同时传来,嘶哑到极致的咆哮与死亡怒吼般,震耳欲聋的背景如同要将生命毁灭的狂暴。 季礼蹲在车子的前方,背靠着另一辆车的车尾,正要站起身。 但还没等他直起腰,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极致的冰凉,接着是压迫的逼近。 他猛地回过头,却见先前一直停的很稳的前车,竟突然开始了溜车,像是手刹在无人状态下被按下一样。 这是街道上的停车位,在市中心地区本就紧张,两辆车离得非常逼近。 季礼被那易拉罐吸引,上前查看基本是钻进了两辆车的缝隙之中,一旦有任何一辆车位置发生变化,那么原有的身位眨眼就成了负数。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瞬间就被前车的车尾挤在了自己车子的车头上。 最碰巧的是,他要是一直蹲在车下还会有一丝躲开的机会,可偏偏是在他直起身的那一刻,前车溜车了。 这就导致,他的腰部正正好好被夹在了两辆车的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留下。 这两辆车就像是一台液压机,季礼成了那个已被按住的物品,碾碎的力道已在强势迫近。 一系列的碰巧,没给他更多思考的机会,因为他已是动弹不得。 在狂暴的金属音乐中,那个三道抓痕的易拉罐,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样,从车底溜走,继续向坡下滚去。 季礼的拐杖,乃至里面的戏剑躺在地上,没有机会去拿,也没有从外力破开的机会。 在这种没有鬼的怪异死亡方式里,他成了一个意外溜车事件中的倒霉蛋。 腰部的剧痛,快要让人窒息,强烈的紧张感不自然地浮现,这是一种超出灵异范畴的方式。 季礼的面色不自然涨红,在紧迫中,他没办法去做更多思考,背对着那不断施压的前车下,他只能抬起手掌,召唤青铜古棺。 “砰!” 玄黑锁链出现,青铜古棺下落,将施压的前车砸了个稀巴烂。 然而,大量的玻璃碎片,乃至分崩离析的锋利钢板,也在这一刻全部飞了起来,对着季礼的背后卷了过来。 一个环节,制造了一个意外,一个解救却又激活了崭新一环。 青铜古棺的重磅下落,不是一个普通家用轿车可以承受的,那种重量击碎的玻璃,钢板,直直的刺向背对着它的活人。 季礼无法回头,可却分明察觉到了来自非灵异的死亡威胁。 这种怪异的杀人手法,让他甚至分不清是意外,还是其他,又或许只是厄运平等地到来。 震耳欲聋的金属音乐还在滚滚而来,盖过了这条街上所有的声音,甚至是青铜古棺的砸落,都仿佛融入了音乐之中。 季礼心烦气躁,背后汗毛竖起的那一刻,只能抬起手中的铁链,拉动棺盖,勉强挡住了背后。 “叮叮当当!” 大片的玻璃碎片,还有立起的锋利钢板,基本被棺盖挡住,少量的玻璃打在背部,也仅有一些表皮的刺伤。 但也正是随着棺盖的又一次跃起,带动了一块撕裂的车皮朝着季礼飞了起来,正对准了他抬起来拉住锁链的左手。 剧痛与鲜血,同时到来。 季礼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与无名指,被那块撕裂的车皮齐刷刷削断,殷红刺眼的血顺着袖子向下流淌。 他仅剩下了三根手指,就如同那个易拉罐上的logo一样。 真巧。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一阶大灾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狂暴无忌的金属音乐像是炸在耳边,更添乱的是季礼怀中的手机,竟也在这一刻进入搅局。 不间断、不停歇的来电,蜂拥而至,夺命连环,滚烫的身躯渐冷。 削去两根手指的季礼猛地抬起头,一滴雨水突然落入了眼眸,接着就是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那暴雨竟又去而复返,且在一个瞬间就来的比原本还要凶猛,淹没了全部视野,更像是淹没了山明市。 在某一个灵感袭入脑海时,竟会让人觉察,仿佛明媚、温暖与平静仅仅只是一场幻觉。 这场暴雨从来都没有停下过,短暂的沉寂是为了更加猛烈的高潮,平铺直叙的事态在为即将到来的大劫做下伪装的铺垫! 割裂的前后,迷离的过往,混乱的世界…… 所有的事物都在极力撕扯着个人情绪,来来回回,三番五次的窜乱,始终把握着一个尺度——想疯又疯不成,欲静也静不成。 这片天空眨眼就从明媚重返了阴沉,天际线更低更沉,像是要破碎了一样。 黑压压的乌云,沉甸甸的暴雨全部击打在那腐烂枯萎的高楼大厦,阴影从西南而至,一路蔓延,吞并了所有。 季礼没有灾厄之眼,可他却透过暗红的眼眸看到了一只大手,在乌云与暴雨之后,快要按耐不住,暴露了身形。 那里到底藏着什么,背后又着什么……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满都是死亡、凋谢、黯淡的气味,像是一个人在濒死时的怀念,这是厄运的征兆。 恐怖的不是场景复杂变换,不是那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错乱,而是“情绪”。 季礼分明察觉到山明市的空气之中,都在蕴藏着某个人的情绪,极度负面,极度阴暗,极度哀伤!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具备这种力量,除非是“她”成了“它”…… 可背后的推手是谁? 第十分店逃出的十七只鬼还剩十三只,可没有任何一只具备这种可怕的操控力。 或许,是那个让山明市成为死城的“大鬼”?! 那只大鬼掌控了她吗? 让她成为了它,成为了让厄运成为现实诅咒,散布在这座城市每一寸角落的瘟疫来源…… 无形的厄运,出现了实质。 蛰伏的大劫,露出了端倪。 一刻不停的来电,究竟属于何人,季礼不需要去看,答案只会是——十大分店所有知晓他号码的人。 大劫,要来了,或是已经来了。 什么狩猎行动,什么散兵游勇,什么分店沦陷……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那只大鬼是借用她一人,让厄运铺满整座城,从而杀死所有店员! 小千度叶的名字,不少人都知晓,也都知道了她那有关厄运的能力。 季礼的“意外”,只是一个征兆,甚至说他也仅仅是所有受害者中平凡的一个。 同时同刻,想必已经有人死在了“意外”之中,幸存者只怕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厄运”,因此疯狂拨打他的电话。 断指之痛,不难忍受。 精神分裂,却更汹涌。 山明市不仅仅是一座空无一人的死城了,它的空气里弥漫着极为可怕的“情绪”。 这情绪应该是来自小千度叶,她应该还没死,但也该是彻底沦陷在大鬼的手中。 这是她情绪宣泄的主场,那些负面,那些极端,还有那些厄运,将在短时间内快速完成覆盖。 山明市,该改名叫“小千市”。 而季礼距离失控仅剩半步之差,这半步源自于那背后张怀仁“融仙”前,写下的关键符箓。 “你看,那是一只猫诶?” 白色长裙上点缀着粉色樱花瓣的女人,踩着一双凉鞋蹲在路边,白皙的手指指着路中央一只趴扶着的灰色狸猫。 “呜嗷!” 狸猫的面向很凶,两面胡子都向后竖着,露出细长的尖牙,与记忆中见过的不同,弓身威胁地对着女人,也像是威胁季礼。 “……” 季礼奋力地甩了甩头,一女一猫的场景慢慢挥散,化作了风中的沙子,也化作了定格的油画,快速被暴雨冲刷的抽象和诡异。 一只手却又突然出现,死死地抓着他满是鲜血的手腕,转身就要拉他走出车缝。 “快走!快走,老方那边肯定出情况了,咱们得去帮忙。” 这青年也是个背影,手抓季礼,身体前倾,像是用自己的重量去试图将其拉出这两辆车夹住的季礼。 小千度叶如果真的成了厄运的主体,那么一路寻她的方慎言必然也是在劫难逃。 再次出现时,他还是那么容易慌慌张张,但判断依旧准确,那种焦急快要溢出,似乎真的仿若活人,不是幻觉。 季礼重重地摔到在地,额头与马路上的地砖硬碰硬撞在一起,直到鲜血淋漓,流进了眼里,他才抬起头。 女声穿着第一次见他的那身旗袍,蹲在他的面前,脸上笑意莹莹的,露出两颗小虎牙,真好看。 她伸出的纤细的手臂,雨水搭在皮肤和毛孔上细节被撞碎,抚摸着他长长的头发,柔声说着: “快起来吧,去帮他和她……” 季礼支起右腿,可残疾却让他一时没能站起,直到鲜血完全流满左眼,他的视野开始变得一片猩红。 这片厄运的天空下,什么幻觉与幻听都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地方传来了幽幽的哭泣声。 像是一条生命走到尽头时的恐怖,像是对命运无法掌控的不甘,像是少女独身一人时的无助,也像是等待着英雄前来救她的召唤…… 她想召唤的人,不是季礼,是那个人。 但听到这哭声的人,绝对有季礼在内,因为山明市所有的店员,全都在同一时刻望向了那里的天空! 这场以第七分店某一店员为主题的厄运,平等地降临在了每个人的头顶,共同为他们指明了一条求生之路,亦或是求死之路。 大鬼在用一场阳谋,极力地拉所有人过去送死。 不去的人,终将会死于一场场因运气过差而降临的意外。 去了的人,面对的会是这次监管事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劫。 一个铺垫了许久许久,就连第九、第八分店沦陷都仅仅是迷惑与拖延而已的……大型恐怖事件。 “西南…西南…西南方!” 季礼在幻觉中惊醒,在恐怖中起身,用半只红眼望向了那里的根源。 他的神态与精神都被撕裂成了两份,左半边是邪灵的复苏,右半边是金色符箓镇压后的清醒,如此割裂的一幕导致其疑似半鬼般恐怖。 他清醒的迷失着,一边望着西南,一边念叨着一个地名: “山明财经大学……山明财经大学……”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必然沦陷 山明市广播电视台的楼顶,巨大的数字牌长时间被暴雨洗礼,产生异常的灯光错乱。 阴沉的天空在这栋城市最高人造建筑的天台,显得更加压抑,像是随时会坍塌下来。 这里离天最近,离雨也近,自然也最能看清西南方向某一所声名在外的大学,此刻正在成为整座城市噩兆的源头。 那源头,不是实质的具象之物,可却有一抹奇异的力量,在各个角度对山明进行笼罩。 狂风中,嘎吱作响的数字广告牌年久失修,暴雨里,那些裸露的电线已被水渍侵蚀,在人无法留意的位置,酝酿着厄运的意外。 昏暗的白天,巨大的阴影笼罩在那一个人的头顶,仿佛是重物随时会压倒,将其碾成碎片。 那人孑然一身,孤寡留此,以一个绝高的姿态俯视着整座被厄运笼罩的死城。 似抽身在外,却又似难以逃开。 一抹不起眼的黑点,在暴雨与闪电中渐渐逼近,像是这幅末世死城中流下的一滴墨水。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寻常鸟类不可能这般飞行,它如同一个不属于这片世界的虚幻之物,无视风雨,匀速接近。 黑色的羽毛在雨水的浸湿下有了一丝华丽的色彩,锐利的漆黑眼珠透着无尽的吊诡,更有眼眸转动时,其内诡异的红光形成红线。 这一切都预示着,它绝不是一只普通的鸟类。 在快速的飞行下,两只爪子牢牢地按在了那人的肩头,长喙对准了他的耳朵,眼中红线刮过,上下开口了几次。 “厄运、人心、气息、愤怒……” 那人的声音很清冷,站在最高处眼眸却低垂,纯灰色的一双瞳孔里丢失了对一切的欲望,无情地念着这四个词。 “嘎吱!” 头顶的巨型数字牌,终于在一天一夜的暴雨中发出了悲鸣,却透着另类的威胁气息。 大环境中的嘈杂,无人能听清隐藏在这“悲鸣”之后,是电线浸湿,电路错乱的内核。 “叮铃铃!” 那人湿透了的身子,慢慢昂起头,瞥了一眼压在头顶的数字牌,注视着它在狂风里细微晃动。 他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不断震动的手机,目光却一直盯着那块数字牌,接听后无声的沉默,安静的倾听着。 风声太大,雨声太大,除了他自己还有那只乌鸦,没谁还能听到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 但他足足说了五分钟之久,显然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而通过男人的沉默,或许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汇报。 良久之后。 当数字牌终于发生了诡异的倾斜,似乎那恐怖的重量再也无法凌驾上空,即将倾倒之际。 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根本没有波澜,只有肩头的乌鸦漆黑的眼珠里,闪过一抹凶意。 他右手捏着手机,右脚轻轻在地面上一点,弥漫在天台上的水泊出现了一个规则的圆圈涟漪。 随着涟漪的荡漾,男人的身影也发生了改变,逐渐产生淡化,又如同像素块的扭动,总之疑似进行了空间上的异变。 数字牌最终没有坍塌,只是随着它的大幅度倾斜,背面缺口的三条粗壮电线随着折断,在暴雨中冒着火星,如同三条巨蛇在空中乱舞。 强力的高压电,直冲冲地对准了那个男人,似乎真的化作了凶恶的巨蛇张开了血盆大口。 但当二者触碰到之后,电线却透过他的身体,扑空落地,击中水泊,瘫倒失联。 半秒后,男人淡化的身躯逐渐凝实,眼神半点不改,仿佛先前的“意外”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只是低声说道: “我对潼关没兴趣,但我不喜欢顾行简,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重新转过身,将目光对准了城市西南方的那座大学。 他的眼眸中似乎倒映着一个倒吊在天空中的盲人女子,两眼中的血倒着流,从天空到地面,如暴雨一样。 但他终究是与以前一样,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只是站在楼顶,俯瞰着所有人。 …… “众位将军,博望之左,有山名曰玉山,山右有林名安林,可以埋伏。军马各自当先,今此一战,曹兵失败,叫他一世惧怕吾军矣!” 山明市火葬场的大门保安室,那台包了浆的老式收音机里,还播放着昔日的唱段。 彼时的诸葛亮“一战惊破曹军胆,初出茅庐第一攻”,何其意气风发。 一身黑衣的侯贵生抱肩坐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中的“火烧博望坡”,双眼半睁不睁,似是沉醉,也似在冥想。 当孙诚悄悄推开保卫室大铁门时,一时也晃了神。 曾几何时,这把椅子上也坐着一个头发半白的长者,最喜在无人之时守在火葬场的门口,听着收音机中的三国。 但片刻后,他就知道这一切只是幻觉。 因为当年的那位长者,每每听到“火烧博望”,都会面红耳赤的手舞足蹈,仿佛自己就是戏文中的关云长、张翼德或赵子龙,在曹军阵营中大杀四方…… 已是恍如隔世了。 孙诚扭过头看了一眼格外恶劣的天气,定了定神后,低声地说道: “侯店长,我查清楚了。 第七分店那个能看见‘灾祸’的厄运女人,应该是被一只大鬼操控了,现在的厄运就是因她而起。 如此可怕的影响力,甚至能够直接改造一座城,我怀疑死城的原因,也是因为那只大鬼。”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显得平淡了。 侯贵生没有动作,半眯着的眼睛和低头的姿势,让人看不清他究竟是睁眼,还是没睁眼,只是语气随意地说道: “与我们无关。” 孙诚的脸色有些难看,偷偷瞧了一眼门外,那里还有三个人藏在雨里,似乎很焦急地等待着某种命令。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两手攥拳,咬紧牙关说道: “侯店长,我和小林他们商量过,都认为厄运灾难应该才是本次事件,真正的死劫! 从天明山到天明桥,再到各分店所谓的危机…… 其实这一切,根本就是那只大鬼在存储力量,制造机会,想要通过小千度叶,一举除掉我们所有人的大棋。 现在不去山明财经去找源头,那我们接下来就再难有破解的机会了!” 孙诚说的有理有据,甚至可以说是顿足捶胸,没有什么破绽,这是最合理的猜测。 但侯贵生依旧是抱着肩膀,姿态极为沉稳,身子都像是长在了这把椅子上,丝毫不动。 “这只是阳谋。 意外,杀不死所有人,这只是慢性毒药。 它就是要所有人都主动去山明财经大学,那里是厄运的源头,也是厄运最强的地方。 慢性毒药可以慢慢去破解。 但一旦你们去了那里,就不再是慢性,而是会瞬间引爆,这才是大鬼真正的杀招。” 对于此次厄运灾难,侯贵生显然有另类的看法,他甚至补充道: “其他分店可以去,但你我不行,因为咱们没有能力和资格去赌了。 我们没有人能用了,因此必须寸步不离分店,否则它的沦陷,就是我们五人的末日。” 孙诚涨着脸色,鼓着青筋,想要反驳什么,可最终却也只能咬牙闭口,因为他知道侯贵生说的是事实,尽管很残酷。 就算山明财经大学不是阳谋,不是陷阱,他们也没资格去破解,因为人数太少了。 这么五个人连第三分店都几乎不可能守下来,更不能因为厄运灾难,再去死上任何一位。 侯贵生的看法也许是对的,孙诚的猜测也许也是对的。 但无论谁对谁错,第三分店都必然要退出任何一个事件的参与权。 哪怕是在第十监管事件结束之后,因为他们几乎成为必然沦陷的那一分店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人已送达 急速行驶的商务车,泼墨般的车身撞碎一片片雨幕,碾过一道道水泊,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全速狂飙。 眼窝很深,面相粗犷的女人,坐在一个眼眸低垂,五官极美的男人身旁,两个驾驶座的男女,从外面来看简直是两个极端。 这个像男人的女人,烦躁地单手抹了一把短短的寸头,瞥了一眼后视镜,粗声道: “店长,它快到了。” 那个像女人的男人,将手机屏幕熄灭,放下车窗将头探了出去,向不断飞驰而过的车后望去。 在匆匆驶过的街面上,并无任何异常出现,可却在接连消失的路面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无形脚印。 这脚印并无直观的体现,唯有通过路面积水上快速出现又消失的鞋印,才能够看出对方紧追不止的现状。 极美的男人慢慢收回了身子,用袖口擦拭了一把额头的雨滴,脸色很是难看。 他又一次点亮了手机屏幕,屏幕中央是一只如万花筒般的人眼,妖异而又神秘,眼睛的背面一个慢慢浮现的人脸,也逐渐有了痕迹,时有时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商务车后排也坐着三人,一个精瘦如柴的青年,抬起了凹陷的脸颊,像是病入膏肓之人,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 “猴子闭嘴!” 猴子的身旁,一个方脸的男人,抬手甩了他一巴掌,这一下直接将猴子的头打在了车窗上,发出“咚”的闷响。 强浩明心烦气躁地甩了甩宽大的手掌,瞪了低头揉脸的猴子一眼,对着副驾驶的极美男人说道: “店长,咱们现在不能去想其他的事情,重要的是怎么逃生。” “抓了第一只鬼,引来了更强的第二只,死了七八个人。 小千度叶的厄运在西南,就在这条路的尽头,山明财经大学,我们已经很近。 或许只有这一个办法……” 高烨将修长的身子缩在车尾的一角,用眼镜布轻轻擦拭着眼镜,同时目光在阴沉的猴子、烦躁的强浩明,驾车的徐兰,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副驾上的第二分店店长。 苏城河完成了最初的约定他的确捕捉到了夜市中的那只鬼,阻止了它的复仇,却也自此引火上身。 那只鬼的背后,疑似有所牵绊,第一只鬼被捕的同时,竟有另外一只鬼,席卷而来。 而它无影无形,极为恐怖,所到之处店员就像是被随意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在顷刻间成为了一道地上的灰烬。 这只灰烬鬼明明就在他们的身旁,甚至透过地上的水泊能够清晰见到对方的足迹,但却根本没有对抗性罪物能够生效。 就连探测性罪物,都没法捕捉到他们身旁就有一只鬼正在活动! 很显然,这是一只能力和属性都格外特别的鬼魂。 要么是它的附近,罪物都不得生效; 要么是它本身能力,强大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而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凭借第二分店的众人,对此根本没有应对的能力,只能逃! 当第二分店采取分散逃生的策略后,却也发现灰烬鬼似乎会一直跟踪在苏城河的附近,但也仅仅是跟随,只要逃的够快,就会一直拉开一定距离。 但尾随却还在持续,无论怎样都甩不开,依旧会保持这么一定的距离。 期间,猴子、徐兰等人也试过脱离苏城河逃命,但最终却依旧无功而返,即便是他们五个人继续分离,也都会在不同的逃亡路中,发现灰烬鬼的踪影。 这意味着,灰烬鬼具备了分身能力,但通过其余店员的反馈来看,这只鬼的目标似乎只锁定在了苏城河、徐兰、猴子、强浩明与高烨,这五个人的身上。 “店长别犹豫了,有消息反馈,分批逃走的店员中,已有一人因意外致死。” 强浩明用手抓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沉声地低诉着。 苏城河抬眼看着布满厄运的天空,关上手机后,也闭上了眼睛,隐藏着最后的躲闪,默默点下了头。 现阶段,在灰烬鬼的跟随下,他们这一车人还没有经历厄运的意外。 显然灰烬鬼存在与厄运的某种抗衡关系,或许前往厄运根源地点,山明财经大学是最好的选择。 在那里,他可以依靠小千度叶来对抗灰烬鬼,甚至有希望找出破解的方法。 但同样,他们这一车的五个人,也注定要去面对更加恐怖和莫测的小千度叶,或者说是她背后的那只大鬼。 …… 山明财经大学。 对于普通的山明市民来讲,这里仅仅只是一所很普通的高校,十八年前的凶案或许早就随着岁月而被逐渐淡忘。 但对于天海酒店的店员,这里将在这一秒种成为了超大型灵异地点,进来的人能否再走得出去,将成未知。 第一辆车闯入雨幕,大学正门的电子道闸,交替闪烁着红蓝不同的彩灯,像是专门为了指引它的到来。 不断转动的雨刮器擦拭着水流,徐兰清晰见到这所大学的停车杆,在自己的靠近下竟自动抬起。 笔直宽阔的校园内部道路,完全地向她敞开,似乎很欢迎她的到来。 但在此之前,徐兰依旧是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住,回头看向了苏城河,等待着他的命令。 第一只鬼被捕,引出第二只鬼,这是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意外,不等于就可以否认这位资深店长的判断能力。 这里除了猴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对他有丝毫不满,毕竟以店员性命为重的店长,很难得。 苏城河率先一步下了车,将雨披的帽子盖在头顶,双手插兜捏住手机,朝着缓缓落下的停车杆走去。 同时,他的眼睛却一直瞄向道闸左侧的保卫室。 山明财经大学的保卫室里,亮着一盏橘黄色的灯,阵阵暖意从窗口释放出来,成为昏暗大背景下难得的温暖。 苏城河眯着眼往里走,不留痕迹地扫了一眼背后。 在第二分店的商务车之后,街对面的一家文具店旁,暴雨密集地向下泼洒,形成了一道雨幕。 但在那里,却仿佛站着一个无形的身影,挡住了落下的雨水,以至于在雨中勾勒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苏城河回过了头,他知道来到山明财经大学是有效的,灰烬鬼只敢站在对街,不敢到此。 他朝着车子的方向默默点了下头,随后直奔那间散发着温暖光芒的保卫室。 而当他的身子翻过栅栏,却见保卫室的门把手上,有着一个血红的手印,像是刚到不久,还在向下滴着血。 最诡异的是,这手印竟只有三根手指……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微笑对视 这三指血手印,像是泼上了油漆似的,竟能完美粘黏在金属把手上。 苏城河撩开兜帽的一角,看向保卫室钢板顶棚上不断流淌下来的雨水,默默低头。 尽管保卫室有钢板挡雨,但雨势如此之大,空气如此潮湿,没有什么血印能够保留的如此清晰。 除非,那个三指之人是刚刚从此处撤走。 苏城河对比了一下拉门与推门的手势,最终确定三指之人也曾进入过保卫室,并在前不久刚刚离开,因此留下了双重的血手印,加深印记。 人? 还是鬼? 不远处,徐兰、猴子、强浩明与高烨,一一下车,带着谨慎的目光打量着这所充斥着凶名的高校。 苏城河比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最终按住门板,推开了保卫室的大门。 与阴郁的校园不同,这个几平米的小屋,尽管窄小却充斥着平静与温馨。 落雨声击打着外面的世界,在这小屋中听来,却有一种淡淡的放松感。 一览无余的空间里,除了一套桌椅,就剩下一台饮水机,还有几个叠放在一起,盛放杂物的纸箱子。 苏城河略微看了一眼纸箱,里面都是一些本子、册子,饮水机还通着电,烧水的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 这说明在不久前,保卫室中似乎还有人存在,只不过由于死城的原因“消失”了。 最终苏城河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保卫室最重要的一处地点,桌椅。 桌子上的东西不少,但基本都是无用之物,除了一对男女的相框,唯一吸引他目光的就是正中间那个登记册,还有开盖的一只中性笔。 相框是一个年长的憨厚男人,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像是父女角色,站在一处建筑前的合影。 至于登记册的本页上一片空白,第十监管事件开始于昨夜,自然不会有人到访山明财经大学。 最后就是这把椅子…… 这是一把包浆了的暗红色实木椅子,椅背有一个护腰的靠垫,坐垫是纯棉的,微微鼓起,很有弹性的样子。 橘黄色的小灯,温暖的保卫室,舒适的实木椅,与外界的一切有着很大的反差。 这间保卫室充满了令人放松的气息,尤其是这把椅子,让奔波了一天一夜的苏城河,有一种忍不住坐在上面,小憩的冲动。 诡异的是,当苏城河产生这个念头之后,疲倦的身体就开始朝着它挪动,无意识地靠近。 他的手掌点在桌面,划过登记册、橘色台灯、一张相框、还有那未合上的中性笔,就要坐在椅子上。 但就在他即将弯腰之际,保卫室的门被突然推开,呼呼的冷风席卷温馨的室内,将他的动作下意识地被打断。 徐兰那张粗犷的脸闯了进来,粗粗的嗓音响起。 “店长,这里还不错,要不然咱们几个就在这待着算了。” 徐兰比寻常的男人都要外放,她一进门就脱掉了短靴,靠在饮水机旁,大咧咧地倒着靴子里的水,并摘下泡湿的袜子。 一脸郁闷和憋屈的猴子,来到了保卫室的里侧,站在苏城河这把椅子的后面,阴着脸一句话不说。 高烨没有进门,他只是站在门口,似乎是在审视着把手上的血手印。 强浩明扶着腰,进门后没有学徐兰一样直接脱鞋脱袜,不过却也靠在了桌子上,苦笑道: “我这体格也不如原来了,也就一宿我的腰都快坚持不住了。” 苏城河让出身位,将强浩明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则站在门口,看着街对面的暴雨,轻声道: “咱们的意图其实已经达到了,山明财经大学的厄运,的确能够盖过灰烬鬼的追击。 现在处于保卫室,对厄运一事不再深入,或许能让我们暂时修正一二。” 灰烬鬼并没有走,哪怕是现在进了保卫室,苏城河依旧能够看到那家文具店前,存在着一个雨也绕路的无形人影。 看得出,这只鬼的属性一定很特别,虽然对山明财经大学的厄运很忌惮,却并没有因此彻底放弃,而是在衡量。 徐兰将胳膊搭在饮水机上,将潮湿的袜子重新套在脚上,闷声道: “这儿就挺好的,处于厄运的外围,应该威胁不是很大。 如果灰烬鬼真有动作,咱们扛不住了再往深处走也不迟。” 咕嘟咕嘟…… 胳膊下的饮水机忽然发出了上水的“咕嘟”声,吓了徐兰一跳,她赶紧将身子回正。 猴子在一旁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他因昨夜的行动导致始终心有怨气,看谁都不顺眼。 但性格粗放的徐兰这一次却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蹲了下来,似乎是觉得这台饮水机哪里不太对劲。 而苏城河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后方,因为门外的高烨,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奇怪了。 如果这三根手指的掌印是来自于活人,哪怕Ta真的比我们来的早了只有一点时间。 但自从我们抵达校门,一直到现在也过了五分钟左右,保守估算三指之人也走了有六七分钟。 空气湿度如此浓,飞溅的雨点这么多,一个普通的血手印怎么会留存这么久?” 高烨来第二分店的时间不算短,但却并没有执行过太多任务,仅仅只有一次,这种执行比例,也堪称幸运了。 他的实战经验不多,但心思缜密,在唯一一次的任务中,就是他在最后时刻捕捉到了一条无人察觉的细节,从而力挽狂澜。 这一点苏城河此前也有怀疑,只是他还没能摸清山明财经大学作为厄运的原点,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模式。 现在的山明财经大学,所有信息全都是未知,只知道此处将是极度危险,但到底危险从何而来,却还需要探索。 灰烬鬼短期内不需要去考虑,既然进了大学中,他们的侧重就该落在厄运之上。 苏城河沉吟片刻后,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登记册,低声道: “还有这本登记册,我没敢去翻动。 今日的本页上是一片空白,这是合理的,但既然无人到访,为什么那只笔的笔盖却是打开的?” 暴雨也冲刷不掉的三指手印,登记册上的疑点,目前只有这两种疑点,可苏城河却无法将其与“厄运”二字联系在一起。 目前可知,山明财经大学是与小千度叶绑定在一起,这个店员的背后还有一只大鬼。 那么此处的危险,是否会是“厄运”+“某个未知属性”,进行了捆绑攻击。 而现在的两个疑点,其实就是另外那个未知属性的体现?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强浩明,却憨笑着将手搭在苏城河的胳膊上,宽慰道: “店长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你看咱们现在的位置。 临街是能与厄运抗衡的灰烬鬼,咱们是它的杀戮目标,一旦咱们遇到危险,必然它会出面抢人。 而且保卫室是大学的边缘位置,可算在内也可算在外,即便这里是厄运事件的核心地,但我估计影响也会相对较小。 店长,还有高老弟,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 然而强浩明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声音变了调,喉咙里发出一个怪异的声响,以至后面要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苏城河回过头一看,眼前的景象就让他的脸色剧变,眼神都出现了慌乱。 原本好好的强浩明,就这么一个瞬间,他的脸完全塌了下去,表皮没有外伤,可却像是皮下的头骨被一股怪力捏碎了一般。 他的头成了一个被泄气的皮球,迅速干瘪,脑子的内部全部碎裂,只有一张没有支撑的脸皮,耷拉了下去。 大量的鲜血顺着脸皮的七窍,一汩汩的向外流,迅速淌满全身,连一句遗言都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头骨被捏碎! “浩明!”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根本没有半点预警,一个好好的人毫无预兆的成为了尸体,且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强浩明也是第二分店的“老人”了,性格上与王大炊有些类似,只是要更加直爽一些,他们的关系一向不错。 自王大炊死后,强浩明就像是他的替代一样,一直跟随在苏城河的左右。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汉子前一秒刚说完“不必担心”的话,下一秒就直接头骨被捏碎。 而恐怖的是,无论这个屋子里的另外四个人,对此竟毫无察觉,哪怕死亡已经发生,他们却都根本没有感应到半点灵异力量! “店长!” 一波未平,徐兰那边突然发出了一声重物落地声,还有惊吓的低吼。 当苏城河等人转过头时,正见到徐兰身旁的饮水机砸倒在地,矿泉水桶裂开,大片的水流淌在地上。 而在饮水机下方的存储空间里,一块干瘪却完整的脸皮,被摔在了地面上。 头骨被捏碎,脸皮完整,这死法与强浩明完全一致。 巧合的是,这脸皮正好平摊在地上,大半张脸清晰可见,正是桌上相框上的那个中年男人,即保卫室的保安。 唯有下巴上的皮肤皱皱巴巴,乍一看像是嘴角有一丝勾起,仿佛是在微笑着与苏城河对视。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寻找死路 苏城河不曾见过哪个人的微笑看起来会是如此扭曲与怪异。 它不是鬼,可与那双空洞漆黑的眼窝对视一秒,就仿佛灵魂都被染上了一层恐怖的暗黑,乃至心头与肉体都产生不寒而栗的不适。 徐兰那魁梧的身子贴在墙壁上站的笔直,俯视着这完整的一张脸皮,她离得最近,受到的影响就更重。 她也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也深知这张脸并非什么鬼物,但就是被惊吓的一时间不知所措。 比起不适,苏城河内心萦绕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悲痛。 他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尸体,像是一个被抽干力气的玩偶,曾经刚强的汉子在一眨眼就软的像一根苗条,瘫在那里。 他颤抖的伸出手,扶起了碎裂的头骨,松弛的人皮托在掌心,那无比诡异的触感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七窍汩汩流出的血,全都顺着脸皮,淌到了他的手掌上。 他托着的不再是一颗人头,反而像是一个胶皮头套里藏着一片碎渣,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灵异袭击会造成这种伤势。 背后的猴子呆呆地站在墙角,望着强浩明的尸体,陷入了诡异的呆滞状态,而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在这一刻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漆黑的瞳孔像是点入了一滴墨水,从中央快速泛起涟漪,直至完成扩散,整个眼白都被侵占,成了两颗纯粹的黑宝石镶嵌在眼窝中。 高烨也不得不从门外走入,眉头紧皱在一起,先是看了一会儿强浩明,又看了一眼徐兰附近的脸皮,最终对发呆的猴子问道: “猴子,你看到什么了?” 漫长的沉默,压抑的气氛。 保卫室即便那盏橘黄色的光还是那么柔和,但满地的血腥气让它不再温馨,在一旧一新两张脸皮的注视下,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苏城河慢慢放下了强浩明的“头”,脱下雨衣和身上的外套,最终将自己的大衣盖在了他的尸体上。 抱起这具蒙头的尸体,远离这把椅子,将其放在了保卫室的角落中。 当他做完这一切后,眼睛变为黑色,陷入呆滞的猴子,也终于苏醒。 他两眼逐渐恢复正常,接着身子一抖,神色还略带凝固,愣愣地说道: “我…没有看到任何灵异痕迹,也没有看到凶手?”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疑问句,但最终的疑问实则代表了他浓浓的不解与震惊。 猴子的眼睛是一件罪物,且是一件没有主动,纯被动生效的特殊罪物。 被动效果,也是唯一效果: 持有者,可在因灵异导致死亡的地点,自行陷入“灵魂出窍”状态,并给予一次“看见凶手”的权力。 灵魂出窍就是它的代价,让持有者在使用过程中,全然没有半点自保,甚至是移动能力。 至于“看见凶手”,可以理解为捕捉灵异踪迹,却要比之更加高级,因为它能直接看清事发的场景。 这件罪物,听起来似乎并不厉害,但在特定时机可是利器。 但这一次,如此近距离,甚至是同一狭小空间中发生的灵异致死事件,这件罪物竟然全然无效。 “不对…不能说是无效。” 猴子挠了挠头,反应过来,语气也急了起来。 “我的眼睛既然能自行启动,就说明这就是灵异致死事件,只不过……” “只不过动手的那只鬼,太强了,强大到能直接中断你的罪物!” 苏城河接替他说出了未说完的事实,并将袖子挽了起来,朝着流满血的椅子走了过去。 他的脸色无比凝重,同时右手拽出了一把令人不寒而栗的剔骨刀,一边走一边说道: “看来是我把这个保卫室想简单了。 当初我第一个到达这里的时候也升起过浓浓的疲倦感,尤其是见到这把椅子后,就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坐上去。 我原以为是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实在太过疲惫,但现在回想…… 这把椅子,有大问题!” 高烨皱着眉头,守在门口,向街对面看了一眼,低声道: “灰烬鬼暂时只能先放下,财大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可怕,看来只能你来了,店长。” 的确只能苏城河去试探。 当前,山明财经大学的情况实在太隐晦,对于闯入此地的人来讲,首先要做的是探查。 尽管厄运事件与监管事件一样,不是任务,但也必须要梳理出一条主线,并通过这条线去挖出核心的鬼物,这样才能逮捕。 强浩明之死,很可惜也很痛心,但他的确提供了一条探查的线索。 他的死亡,显然与厄运的关联不够大。 通过这段时间的疑点来看,或者说整个保卫室都与厄运没多大联系,应该属于另一个未知的属性。 那么,如果这把椅子是一个能够与它产生接触的媒介,或许就能够得到一条专属于它的线索。 当然,这种接触方式,是活人主动“送死”。 苏城河不是自信到那种程度的人,但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强浩明死前的细节,得出了一条结论——他是死于规则,而非鬼物出手。 山明财经大学,只会有一人一鬼,人是小千度叶,鬼是那只大鬼。 这种程度的鬼魂,不会允许,也不可能有第二只鬼胆敢闯入,灰烬鬼就是一个例子。 那么需要时刻掌控小千的大鬼,不可能真身到场,强浩明坐在这把椅子上等于触发了死路规则。 现在只要苏城河也进行触发,并能够存活,那么就有机会探查出那条未知属性的线索。 这是一场豪赌,他要赌自己有前车之鉴的预警,有多重罪物的底牌能够扛过这一次的死亡,从而得出如何在财大继续探查的可能性。 当苏城河站定在椅子前方时,高烨彻底进了门,将大门堵住,徐兰则拦在饮水机前,紧盯着那张保安的脸皮。 猴子有些忧心地注视着这把椅子,最终落在苏城河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也严阵以待。 三方都准备就绪,苏城河屏住呼吸,没有给自己反悔的机会,身子沉了下去。 隔着衣物,冰凉的座椅带来的反馈,不只是温度,还有上一位死亡者留下的鲜血。 当苏城河完全与座椅靠在一起之后,他慢慢抬起了头,静心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路。 另外的三个人也全都无比紧张,徐兰都已经握住了腰带,那是一件罪物,必要时她会率先出手。 还有一具尸体,一张脸皮,也都在保卫室的角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褶皱的脸皮像是两张笑脸,正对着苏城河的背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苏城河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背部及身下粘稠的血液,高强度的精神集中让他衣物都湿透,有雨水也有汗液。 但渐渐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苏城河坐下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强浩明,但理应到来的袭击,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怎么回事?” 他慢慢的挪动了一下姿势,却并没有起身,两手搭在桌子上,疑虑地自问。 “难道除了坐下外,还有其余的触发条件?” 高烨的眼底闪过质疑,此前强浩明之死,的确不止是做了“坐下”这一个动作,他还说了话,并且就在说话之际遇难。 不过苏城河刚才也不由自主地自语了,为何却能没事…… 诡异的气氛在保卫室中蔓延开来,以往都是店员们去一一寻找、试探生路,如今他们做的事,却是试探死路,这当真离奇。 “还有什么是遗漏的?” 直到,苏城河在脑海中重新审视着保卫室内的所有细节,他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空白的登记册与那开盖的中性笔上面。 一个空无一字的本子,却有一个打开的中性笔…… 他那精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果断,没有丝毫预兆地突然抬手抓住了那管黑色中性笔。 而也正是抓起笔的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全部覆灭,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大脑,迅速将里面的一切都要粉碎。 这场灾难以他个人为主体,那道闪电无比的耀眼,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却带有无与伦比,无法想象的可怕力量,快速碾碎他的头颅。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暴雨左侧 “啊啊啊!!!” 在猴子、徐兰和高烨,惊恐地看着座椅上的苏城河,脸色一片青紫,脖子肿胀发红,死死地攥着那根中性笔,疯狂地咆哮。 在他们眼中,从拿起笔到发出痛苦哀嚎,仅仅只是一瞬间。 但对于苏城河来讲,他的一刹那却被放慢了无数倍,那种撕裂的剧痛也被放大了无数倍。 只存在于脑海中的白色闪电,绝不是简单的震碎头骨,相反对于受害者而言,是一种极度缓慢,极度变态的颅内酷刑。 没有人能理解现在的他究竟承受了怎样的折磨,就连他自己都陷入了一片痛苦的汪洋中迷失。 苏城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大脑之中,原本有所预警,提前保存的一丝理智,被这痛苦瞬间撕毁。 所有的理智,全都被磨灭,根本没有丝毫抵挡的可能性。 他右手攥着中性笔,左手攥着剔骨刀,可却没有能力再去动用罪物,只能用意识艰难跟随着那白色闪电。 去亲眼目睹,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头骨,是如何从内而外,从虚到实的一一碾碎。 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强大的意志都是笑谈,一切准备皆成泡影。 而什么都做不了的苏城河,死期眨眼就到。 不参与颅内疯狂的猴子三人,此时还都拿着罪物,围着这把椅子看戏,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不是因为他们反应慢,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去判定苏城河的状态。 他们都知道此刻的苏城河很痛苦,那张精致的脸都已变形,是实质意义上的变形,骨相都产生了变异。 但却意识不到他究竟是否需要外人的插手,尤其是那攥着剔骨刀的左手,还一直悬在腿上三寸,尽管一次次逼近却又一次次远离。 乍一看,就像是苏城河还有一定的意志,在有意识地控制罪物介入时机。 但实际上,这只是因为他过度痛苦所导致的痉挛…… 而第一个意识到情况不妙的人,是一直守在门口,站在苏城河正面的高烨。 他观察的不是苏城河拿着罪物的左手,而是攥着中性笔的右手。 中性笔这个疑似会触发死路的道具,被他攥在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随着他手部的用力,这个裂缝越来越大,像是随时彻底报废。 这让高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来看,强浩明触发死路,是因为他坐在这把椅子上说过话,这是第一种死路; 苏城河触发死路,是因为他在椅子上,拿起了那个明显曾被“人”打开的中性笔。 死路,或许是有活人重复了“鬼曾做过的事”。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苏城河捏碎中性笔的细节就不对了,因为他正在因过度痛苦,摧毁鬼曾做过的事。 他眼睛立马眯了起来,紧盯着苏城河的正脸,喊道: “徐兰动手!” 高度紧张的徐兰几乎没有思考,有人命令她就照做,立马两手攥着皮带,勒住了苏城河的脖颈,下了死手。 腰带罪物,杀人即对抗,在窒息到极限程度后,被害者将会陷入“游魂”状态,非生非死,短期内免疫死亡,也在短期内不算活人。 高烨这个时机判断极为精准,因为当徐兰的皮带勒住苏城河的一瞬间,他的天灵盖就出现了明显的凹陷。 这是崩溃的前兆,也是摧枯拉朽般死亡的信号,如果再晚一瞬间,那么等待着苏城河的必然是必死! 外力介入,游魂状态,让本来被白色闪电几乎完全碾碎了的意志重新有了一抹喘息之际。 徐兰皮带的特殊效果,不仅让苏城河脱离了死亡威胁,更是给了他一个真正看清那白色闪电的机会! 此行真正的目标,必须要撑过死亡威胁之后,才能有所收获。 意识的回归,状态的游离,给了苏城河去追随、观察、乃至审视白色闪电的可能。 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容纳在他的大脑之际,一道道不同的身影,一幕幕过去的记忆,都一股脑的涌入进来。 不停闪烁的画面与场景,像是幻灯片一样迅速在他的眼前绽放,频率奇快无比,几乎是无法辨认。 在那些急速闪过的画面中,苏城河竭尽所能地去将每一帧印刻在脑海之中,尽管这很困难,但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确记下了某些重要的瞬间。 “呼!” 这个过程,与死路爆发来的一样迅速,同样是人类很难察觉的极短时间。 死路结束后,苏城河大口喘着粗气,在椅子上身子异常抖动,猛地睁开了双眼。 而这一刻,窒息的痛苦开始了反复,他两手搭在桌面,上半身趴下,不住的低呕。 猴子与徐兰站在其背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敢说话,他们都清楚清楚苏城河没死之后,将会得到相对明晰的情报。 从生到死,再从死回生。 苏城河两手遮住了脸,经过几个漫长的深呼吸后,慢慢抬起头,说了两个字: “情绪!” “情绪?” 高烨低声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微微仰起头看向暴雨中的财大,似乎是在品读这不同寻常的两个字。 苏城河长舒一口气,才终于从那阵痛苦中完全解脱出来,靠在椅背上,幽幽说道: “我看到的东西非常稀少,无限接近于零。 但我从关键的几帧里,看到在我们之前,有人曾坐过这把椅子,说过一些话,打开了这杆笔。” 高烨眉头一听就皱了起来,他上前一步,疑惑问道: “你确定是人?” 人,还是鬼,这一点非常重要。 如果说,是有鬼提前在这间保卫室做过部署,设置了眼下这些重复动作的死路,那还可以理解。 但为什么,苏城河明确地说,这些重复动作,是来自一个人? “是人,我没见到Ta,但我感受到了他。 他的呼吸很平稳,不疾不徐,很随意地来到这里,坐在椅子上,翻动着登记册…… 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明明只有一个人,却透着两种不同的气息,分裂着截然相反的灵魂。 但我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那是一种……” 苏城河说到这里的时候却陷入了纠结,似乎想要在脑海中搜索出最合适的一个词语,可却始终没能找到。 仿佛那种情绪很抽象很复杂,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去概括。 犹豫了很久,他最终选择了放弃,继而说出了另一个更加明确的情报。 “但我看到他离开这里关上了房门,走向暴雨的左侧。” 高烨拉开了保卫室的铁门,让外界的风吹了进来,洗刷屋内的血腥气,目光远眺。 暴雨的左侧,指向山明财经大学的管理学院。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平分财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挽救厄运 “小千度叶在哪?”这句话一出口,白怀光搀着洛仙的手忽然一顿,神色莫名呆滞起来。他忽然意识到,在长时间的任务中,被改变的人不止是洛仙一人。如果是从前,在当前的情况下,他第一件事要问的一定是洛仙的伤势,而不是其他。洛仙反手抓在白怀光的手臂,艰难地站起身来,捂着心头的位置,科比、陈锋、余谦坐在游泳池边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晒太阳,很是惬意。这个公主有点浪,浪得有些不要脸,这性`欲该有多强烈,沈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那我先回去了,再见!”说完,人马上走出她的寝宫。看到康宁汉姆在前边,陈锋并不在意,稍微一减速,顺势就是一个三大步,冲着篮下冲去。水凝烟此刻心中一阵窝火。虽然莫如莲长得绝对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但是她刚才并不是因为莫如莲才失神,而是对着莫如莲想着司徒少恭。雅间里,章卫平和李涵相对而坐,中间是一方茶几,茶几上则是沏好的香茶,武夷大红袍,汤色红亮,茶香宜人。一道年轻的身影,双手负在脑后,闲庭信步,优哉游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其身旁,还跟随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高大魁梧身影。此刻,水凝烟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因为若风受伤愤怒,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她的不念旧情。她的心好痛,痛得一呼一吸间都痛不欲生。“这就直接要准备跑路了,说好的仙人助力呢!说好的联军大战呢!”众人心中既赞同又有些无语的说道:“就算知道打不过,但直接跑是不是太丢脸了一些。这句话貌似是替他说话,实则不然,古代崇拜的中庸之道,君子之道,都是国民公认的正统,就算你的见解再精辟,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因为这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涉及体制的问题。雷吟风这两天,在大比中,一次次击败强悍对手的耀眼表现,早已让围观的众多学员,变得麻木起来,这次大比,就算雷吟风得了第一,恐怕有些学员都能接受。“方才太后特意问了怡妃的情况,可见太后对她这个皇孙有多重视,怡妃你可得好好养胎。”太后温和嘱咐怡妃,端和大气。但是黑市的价格相当的不稳定,可能你卖的时候价钱很低,但是要买回来却是需要很高的价格。在炼化完这四具尸骸之后,李凌也是将目光望向了之前追杀五阶雾妖的西震的身上。是的,方才的话,看似真切,实则也虚,究竟是何用意,倒是让人匪夷所思。现在一行人都在急救室外,都慌了心神,可怎么能够听结果的呢?卫塬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他的提醒汤卉岂会不明白?尹贵妃手执黑子,看着对面的罗雪手执一粒白子沉思多时。尹贵妃放下手中棋子。杨非的话音刚落,明黄的身影就从门外进来,杨非和安思宁赶紧从站起来,朝进来的夜无双行礼。鲍鱼龙虾对于张局长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但张局长还是第一次遭遇过这种“别人坐着他站着,别人吃着他看着”的状况,有口水那是很自然的情况。一早罗雪就穿戴整齐,带着丫鬟,去向凤鸾宫给太后请安。走到太后宫门口,看见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枯萎恶化 白怀光走在冷雨中,长时间的淋雨让他的四肢已出现僵硬状态,头脑愈发活跃可却也在逐渐发沉。现在想来,也许暴雨与厄运的关联,从一开始就已经构成,只是那时还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这是白怀光首次来到山明财经大学,但基本的信息他多少还都知情。财大最著名的学院或专业,自然还是金融学与会计学,这两处学院占地面积更广。自正门走进约一千米,正前方即金融学院,右侧为会计学院。至于再次的管理学院,则是位于整个财大的左侧,把守着校园的最东边位置。后续的一些其他学院,有的是单独区域,有的则是混合区域,都在更深处的位置。值得一提的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穆念梅碎尸案,她就曾是经济学院的大一学生,在财大偏后方某一区域内,似乎她与这次的厄运,并无关联?白怀光甩了甩头,白色的头发沉着水珠,这条由树木守护在两侧的长道,一直蔓延至金融学院的教学楼。但他们的目的地,却是穿过金融学院,寻找其与管理学院交界处,那里有一栋四层的办公楼,小千度叶就在那里等待着。铺满琉璃七彩的建筑,在眼前一一闪过,山明时值冬日,可偏南的地理位置,仍让此处树木茂密,尤其是正门通向的那处教学楼。即便是雨水大量浇筑,但实际上这些树木也呈一片枯萎黯淡的景象,尤其在大风强力摧残下,干瘪的树枝上空无一叶,无助摇曳。被不断冲刷的这条柏油路面倒是洁净如新,就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崭新的气味。只是白怀光已从头顶的树木,发现了一丝“枯萎”的端倪。也许是他想多了……小千度叶的状态,决定了厄运事件的发展,她如果陷入枯萎的情绪,那么财大,乃至整个山明市,也都必然会逐渐破败。死城最终将成为了鬼城……“希望洛姐将财大拉入梦境里,不是一个坏事。”白怀光只能寄希望于祈祷,因为他渐渐意识到事情正在超出他的预期,洛仙的梦魇成功笼罩财大,或许能够起到阻止枯萎继续恶化的作用。但千万不能是…枯萎更加反向作用于梦魇,乃至洛仙本人。“轰!!!”就在五人各怀心思向目的地前行之际,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乃至某个地点的崩塌,像是地震般突然爆发。大片的浓烟裹挟着尘灰,自大后方的校园处升腾而起,却又因暴雨迅速浇灭。零散的火星还没有绽放,就瞬间被扑灭于起始之处。一声格外凄厉的惨叫,伴随着爆破声传出,那声音里蕴藏着令活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力量。白怀光、张欣等人立马捂住耳朵,可却难以阻挡那声音钻进脑海,一时陷入了强烈的恍惚状态。听到这声音的人,同时在大脑中闪过了一个恐怖的场景。漆黑的浓烟中,报废的大楼里,一个绿色的身影跪倒在地,身影模糊且抽象,抱头发出刺耳的尖叫,将附近所有的门窗都震碎。而在那绿色的身影附近,笼罩着一团妖异的红光,以及淡淡的火星。一瞬间的恍惚眨眼即逝,大后方的混乱意味着还有其余力量正在这所高校之中,这一声爆破像是一个讯号一样。那绿色身影明显是一只鬼物,它的力量疑似不那么强大,只是穿透力极强,爆发那一刻崩塌了一片大楼,也惊动了所有店员。白怀光睁开眼金色的星点在眼前闪动,大脑无比的浑噩,这是强忍晕厥的后遗症,他想去问一问洛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也见到洛仙的两耳流出了殷红的鲜血,双目出现了比他、比张欣更加强烈的迷离状态,直到几人走近方才略有好转。白怀光这才意识到,洛仙不仅没提前知晓情况,受到的影响更是比所有人都要严重。洛仙挣扎着捂着头,用袖口擦拭了两耳的血迹,只能看到白怀光在张口,却听不到丝毫的声响,脑海中只有嗡鸣。“我的梦魇罪物在凋零,我只能看到鬼,却看不见人。大后方一定有比我们提前到达者,ta刚才与一只穿着绿袍戏服的面具人,发生了激烈对抗。ta是个活人,活人不入我的梦境之中……”当这番话说完之后,洛仙见到白怀光及其余三人,都在用一种十分震惊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眼神中有焦急,也有畏惧。她猛地一低头,却见自己的手背皮肤出现了一层层的褶皱,点点褐色的斑块突然冒出。借着地面上的水泊,她看到了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已从浓密漆黑转为了干枯灰白,那张绝美的容貌也松弛塌陷,就连眼神都不再富有生命力。“罪物绑定……”洛仙当即意识到大事不妙,真正的危机在面具人的尖叫中已经开启。在她的注意力被大后方吸引之际,小千度叶的枯萎情绪大范围爆发,而她这个与之共存在同一梦境中的活人,遭受到了最直接的连带。小千度叶,要死了?!“快去四层小楼!快!”白怀光知道事情的源头,他当真想的不错,情况在迅速恶化。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陷阱。那只大鬼肯定一早就知道洛仙会来,也对梦魇罪物有着格外的熟悉,因此布下了一个无解的局。它用小千度叶为诱饵,故意让洛仙成功将财大拉入梦境,自此与小千完美绑定在一起。而小千作为厄运的源头,她的状态、情绪都将直接影响山明市,也直接影响洛仙。现在的第六分店面临的是一个根本无法解决的难题。洛仙活,小千活;小千死,洛仙死!他们必须无所不用其极地确保小千度叶的存活,并且必须寻找方法来解决小千“枯萎”的问题。“该死的!大鬼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张欣拉着洛仙的胳膊,发觉对方的血肉都已收缩,其意识正在逐渐迷失,甚至这张脸竟然都出现了诡异的变化。她没见过小千度叶,但白怀光见过。白怀光的瞳孔在地震,因为他发现洛仙的脸,竟然正在变得与小千度叶有了几分相似!“洛姐,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白怀光很了解洛仙,他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只鬼,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让她陷入毫无反抗余地的局面。最大的可能是,洛仙有自己的后招或是部署,但她不愿意动用,最起码现在不想……也许是,她早就知道,即便自己不用,白怀光也不会坐视不管。这种诡异的“绑架”,让白怀光心里非常不适,他不清楚第六次店长任务后,洛仙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转变。但归根结底,他终究是不会看着洛仙去死。因为,旁人很难,可白怀光的确有一个能够让枯萎暂停的方式。他可以挽救小千度叶的恶化,同样也能挽救洛仙。本不该这么早的,但大鬼、小千,甚至洛仙都在逼他这么做。白怀光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从怀中拿出了那根最宝贵的羽毛笔,这个大规模的最强对抗性罪物,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点,无奈地祭出。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他会是谁? 当初那个鄙夷的瞧着某人在卫生间里因为借酒浇愁而吐得天怒人怨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当他心里种下某人的名字时,他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她在大学生中或许算是有心机,但在林锦鸿面前耍弄心机,简直就是班门弄斧,林锦鸿绕来绕去,她始终摸不到一点边,使得她越来越不相信林锦鸿跟林乔娴两人的关系。不一会儿,龙道灵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零界之力似乎正被透明棺吸收着,黑暗区域内开始出现奶了异常的地震,漆黑的天际似乎被打破,变成了灰暗。一时间,傲因四处逃避,姿态颇为狼狈,龙道灵见此情景,微微一笑,挥剑在空中打了个交叉,立刻两道交叉形状的黑刃融合在一起,大幅度的攻向傲因。“爷,爷爷。”项浒双眼微微泛白,嘴角处,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脖子,不断的往下淌着。苍白的脸色,犹如白雪般,看不到一丝血色。打开车门,宋灵灵依然钻进了驾驶室,而欧阳雪则把唐风先扶进车中,随后她自己才上车,关上车门。夏雪瞄了瞄远处,然后提起球杆,大力地挥动,叭的一声,球嗖的一声往前飞,众人的视线也随着球而动。“你喜欢这样舔男人么?”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忽然一口气洒在她脸上,哑声问。沒有什么比心爱的人忘记你,推开你,拒绝你更痛苦的事了,敖天霁此刻正深刻地体会这种痛苦的心情。有了沙滩之后就非常影响方大志的钓鱼体验了,因为这根鱼竿的线不长,又不能指望在沙滩上钓到鱼,那里水浅的连方大志鞋面都淹不过去,什么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就不信这里能钓上鱼。百里妖娆心思其实已经被他给猜测了个一半,还有一半或许只有了解她的君胤狂才能推测出来。可是,顾南熙还是没有任何的睡意,于是就调出了顾家的监控录像。虎犽被唐果那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不用一会,他就把自己的目光移开了,想要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转身就去准备烤肉的事。丢下来这么一句话,顾淮锦一只手握着自制拐杖,一手拖着自己跟墨睡的兽皮,一蹦一跳的朝着河流方向蹦跶,看上去格外滑稽。她手里握着那块玉佩,前几天她住在一个朋友家,但她每天都拿刀子割手指,妄想弄出个空间来,那朋友忍受不了,就将她赶出来了。所以,这条是被特意划出来标注过的,指明杂货铺所有的收购都要征收14%的税收,这还是看在海洋之舟帮若愚岛建设海港之类的建筑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给的友情价。具体发生了什么,凌霄的人没调查到,毕竟其中有一个施暴者背景不凡,被家里掩盖住了。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随着李元白手上的白光所到之处,王俊天额头上的伤口恢复如初!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干净的衣服还在外面的行李箱里,没有拿进来。秦至庸把心灵训练室重新做了布置,屋里的磁场立刻就变得和先前不一样了。现在进入屋里,人的精神会自然而然地放松,躺在椅子上,随时都可能会睡过去。本来她跟温少辰也没什么关系,借此机会坑阮冉一把,把温少辰给卖个好价钱,当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可是还不到百下,那虫子本来鼓胀的身体居然发出了淡淡的金光,毛正一看冒着金光的虫子,不断的哎呀哎呀,心中想到:居然还真有门。毛正一看是鸡冠蛇,不由拉开了距离,从十米提高到一百米左右,因为这蛇有喷毒的习惯。风四娘只知道现在儿子受伤,她这个做娘的就一定要出现在他的身边。至于本来要去秦国与秦霸天团聚的事早就被抛诸脑后了。“爬山虎?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会出现,看样子那里面的确有些不得了的东西需要你们谨慎。”任不羁恍然大悟,虽然不清楚对方救自己的原因,但至少为何会跟着自己倒是清楚了。冷白雪和李药丸跟凤凤一边说一边游历,慢慢的把从灭天宝藏中的收获都给消化了,李药丸也又炼制了一些丹药,实力的提升让他的炼丹技术也大幅度提升了。霍云泽洗完澡出来,叶浅该收拾的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没收拾完的,打算明天再收拾,今天忙了一天,挺累的。冷白雪笑着把那块魔晶给收了起来,然后把地上的那些魔族的尸体也都给收了起来。话说这益都市第一人民医院是这个省最大的医院,也是医科大学的直属指定的医院,里面医学设备是世界上最顶级的。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厄运实质 “小千度叶在哪?” 这句话一出口,白怀光搀着洛仙的手忽然一顿,神色莫名呆滞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在长时间的任务中,被改变的人不止是洛仙一人。 如果是从前,在当前的情况下,他第一件事要问的一定是洛仙的伤势,而不是其他。 洛仙反手抓在白怀光的手臂,艰难地站起身来,捂着心头的位置,深呼吸了几次,平复着伤势。 看起来,似乎在表面与那只大鬼的争斗,她尽管以失败告终,但却伤势不重。 她没有理会白怀光的注视,抬起纤细的手指对准了财大中部的一处位置,目光平静却坚定。 那是位于管理学院中部的一处四层建筑,只是在这个位置看去,被一栋更高的教学楼遮挡,也与小千隐藏在幕后的现状一样。 “她就在那里,一直没有动,像是死了。” 白怀光只想让事情快点结束,现在是个人都知道所有的厄运都出在小千一人,那么只要抓住这个源头,所有事都结束了。 洛仙的手段的确有效,梦魇罪物的可怕远超想象,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竟有这种效果。 但是当他迈出脚步之际,忽地又顿住了。 一双粉色瞳孔对准了暴雨中的建筑群,那里不时闪耀的琉璃七彩色,如此艳丽又扎眼。 “等一等。” 白怀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拦住了已经动身的洛仙,出声吸引了剩余三人的注意力。 洛仙回过头,一双美丽沉稳的眼眸,如水般注视着白怀光,没有说话。 “洛姐,会不会真的太容易了……” 白怀光不是一个普通的店员,他太清楚许多表面上单纯的事背后都极为复杂,两者是相互一体的,只在于人的视角会如何看待。 山明财经大学的问题,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根源与厄运。 在这所大学里,有着两方势力,站在了人的对立面,一方是小千度叶,一方是大鬼。 小千度叶是这场灾难明面上的代言人,她作为厄运诅咒的源头,可以说一切的灵异都是借助她来传播的。 她现在绝对不可以算作是一个人,她是一个独立,甚至是远超寻常鬼物的巨鬼。 财大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小千这只属性独特,能力恐怖的巨鬼背后,还有一只亲手将其塑造成此番模样的大鬼。 因此,理论上来讲,财大的危机是来自于两只鬼,一只比一只强。 通过破解小千度叶的厄运,这的确是一种方法,可这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同时战胜的是小千及大鬼。 那么,如果按照这个理论,洛仙并不能算真正的成功。 即便是她以梦种在某种程度上与小千产生了联系,甚至可以说她借助小千都可以影响财大,但却并未战胜大鬼。 而且,很明显她在与大鬼的那场争斗中,输的很彻底。 白怀光对洛仙从最开始的失望,到了现在出现了首次的质疑。 梦魇罪物,是很强大,但它仅仅是一件罪物。 洛仙一定很清楚,她不可能真的如此简单地掌控财大,更不可能越过大鬼,去引爆小千身上的梦种。 现在笼罩在财大的七彩,看似绚烂,实则是空中楼阁,甚至……仅仅是一种迷惑? 往最坏的方向猜想,白怀光怀疑这根本就是大鬼的一种“示弱手段”,其实洛仙根本就没有掌控财大,现在的一切都是鬼物的阴谋。 至于目的,也许就是送他们前往中部那栋四层建筑,去死! 而这些,白怀光都能想到,洛仙怎么可能想不到? 白怀光没有把所有的想法明说,但只要简单透露一二,就立马让另外三名店员心生退意。 他们本就不想到此,无非是基于对洛仙的信任,但信任这个东西太脆弱了。 洛仙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内伤导致的有些苍白,她平静的迎接着白怀光的目光,片刻后轻声笑了。 “怀光,你想的,一字都没错。” 她的语气没有多少起伏,说话间转过头望向了这片被七彩笼罩的校园,光芒投在脸上,她也变得明媚起来。 “我分了两条线,一条对准财大,进行蛮力突破;一条对准小千,采取隐晦搜索。 但第一条线,被一个可怕的存在,瞬间摧毁。 我能感受到它的气息,可我却找不到它的位置,甚至不敢确定它是否存在。 明明它有足够能力顺着梦魇,直接将我杀死,可它却仅仅是切断了我突破的那条线,并无后续。 至于小千那条线,我利用梦种的确成功了,但我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她根本没躲没藏,就是故意让我找到。 结合两条线的情况,完全可以确定的是…… 小千度叶是厄运事件的核心,但她不在乎是否被店员们发现,乃至杀死,甚至一旦如此做法,正是更大的死路。 至于导致一切的真正幕后,大鬼也根本不可能露面,不可能被捕捉。” 明明是最可怕的事实,但她诉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都没有起伏,无比平静。 听到这话的人,却是哑然。 因为洛仙已经等于明说了,厄运事件从表面看去,似乎无法被解决。 小千度叶就在财大中部的那栋楼里,大鬼将她安排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就是希望店员们前往,或许就等着他们将这个女孩杀死,以此达到最终目的。 “会是欲盖弥彰吗?” 第六分店中一个外表很平凡的女孩,在这个时候试探性地说道。 也许,大鬼这么部署,就是为了让店员们多疑。 毕竟从逻辑来讲,厄运事件唯二的解决方式,要么逮捕大鬼,要么杀死小千这个源头。 逮捕大鬼,极难极难,它根本不会露出真身,因此只能是后者。 可现在的情况,小千度叶很像是一个诱饵,一个送给店员们去杀的陷阱。 平凡女孩叫做张欣欣,她有任务经验却不多,有些时候还略带天真,所以才会这样开口。 她希望这是大鬼的烟雾弹,为了迷惑店员。 “不可能。” 洛仙这一次没有再隐瞒,她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用手指着面前建筑上的七彩光说道: “我的梦魇很轻易就覆盖了财大的每一寸角落,但我感受到了它们正在枯萎。 不是我的罪物枯萎,而是整个财大都在枯萎,像是加速腐烂的苹果。 这说明小千度叶这个源头出现了重大问题,她的情绪、精神、灵魂及肉体,都陷入了不可逆的凋零状态。 即便我们不去杀她,她也正在枯萎。” 洛仙再回过头时,她的脸色终于有了一抹变化,那是一种无奈感,对着忧心忡忡的白怀光,叹口气道: “这就是我们不得不找上小千度叶的原因。 我们不仅不能杀了这个厄运根源,甚至还要延续她的生命,帮助厄运持续扩散。” 洛仙轻轻闭上了眼睛,掩盖住眼眸中深藏起来的疲倦与愧疚,默默地在心头念道: “那大鬼的设计,可真是人性化……” (本章完)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你在等我 狂奔向下的脚步声,掩盖住了某些东西蠢蠢欲动的声音。自二人到此,刮过的一阵人为微风,吹动起了那些无色无形的点状颗粒。厄运实质,全都被卷起在了空中,漂浮在幽深的黑暗之内,在二人离去后,在他们原本的位置,有一点点呼吸灯似的颗粒逐渐开始拼凑。当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一楼,大厅之中却出奥德里奇为了活命,立刻将两人的容貌形容了出来。林尘有些担心唐苏苏这丫头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应对。看来有机会,还要回唐氏集团看看。不过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将一个老朋友叫了过来,一直在唐苏苏周围保护她。那些怪物的手没了,或者脚没了,身体上各个器官都都缺少了,却还是依旧活下来,活的不像自己,只是一个怪物。尴尬的气氛瞬间让整个房屋内安静下来,李项枫正想缓解尴尬气氛说上那么一两句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前方一股清流扑面而来,空气流通,说明前面要到出口了,李项枫将手中的长剑握得更加紧固,全身神经紧绷的像是凝固到了一起,稍微一弹就会全部崩开一样。不过,大家心里头也有疑惑,找大夫怎么找到这里头来了,可见是有什么隐情的。对面的龙骑兵将面甲缓缓拉下,戚云飞脸上露出喜色,看来这个龙骑兵是准备放弃抵抗了,打算卸甲投降?不过令戚云飞没想到的是,龙骑兵拉下面甲后,露出的是一张充满嘲讽的笑脸,而且大笑不止。老实说,这家伙长得十分魁梧,打架还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他倒霉的遇到了林尘。金陵军事学院又不是研究机构,只是不知道陆天宇口中的真实模拟到底是一个什么层次。既然不是急着进城的,那么想必也同南凉没有干系。其实,元翊之所以不怕,是因为有苏婉娘的缘故。“只要让你再爱上我就行了。”柳南风说完揉揉她的发,又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亲。也或者是他始终想让蓝静珂复生,趁她陷入梦魇想再次将她顾惜玖的记忆封印,让蓝静珂回来?她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也是刘氏了。虽说她要舍弃刘氏而去,但在临死前能看到刘氏,还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整个船队分为三段,突前的是担任侦察、战斗任务的五艘鸟船,和数艘其他类型的船只,“武昌一号”游弋在鸟船的后面,运载货物的五艘大黄船航行在最后,由五艘鸟船为其护航。慕容夜推开最里侧的一个包间,包间很大,里面的设备也非常的豪华,很显然这间应该是类似于酒店中的总统套房那种级别的。顾盼没想到她竟然得出这么个结论,眼底掠过一抹嫌弃和鄙夷,心想她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聪明么?“你看,他对我挺好的,可是你却和他有婚约——”云清罗继续开口。众人莫不发噱失笑,当然没有人敢和她理论计较,立刻一哄而散,几个恶客看准这难得的机会,乘机开溜。端木冽哑然,美丽,可爱,温柔,这三条哪一条都不能成为合作的理由。自重逢后,他在她面前都是收敛锋芒的,邻家大哥哥一样,温暖中透着率性慵懒,让她着迷。大家欢呼着,高喊着,受到印第安人热情奔放的舞蹈的感染,庆祝会师的场面异常地热烈。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命运已熟 厄运的第四阶段,发生在这间玫瑰密室中,是厄运转生,也是命运的诞生。  这一切都没错。  搞错的事情只有一个:小千度叶并非是那个成为“命运”的人选。  厄运事件,被一只神秘的大鬼布局,它用小千度叶为诅咒,设计了一场席卷财大,乃至山明的大事件。  如果按照原有计划,厄运的第四阶段一定是发生在小千度叶的身上,她将会在厄运扩大到极限后,成为命运。  但这个过程中,应该是出现了某一个人,动手篡改了这一切。  那个人一定格外强大,但却依旧无法与大鬼相抗衡,ta走到了带走小千,却根本无法解决厄运事件。  ta提前来到财大,步入了尚未成熟的玫瑰密室。  在所有事情还没到现在这一步之前,ta的选择是剜去这双灾祸之眼,仅仅带走小千度叶一人。  ta没办法去解除灾祸之眼与厄运事件的完美绑定,只能将小千与厄运的联系彻底切断。  但ta虽然无法动手解决这一切,却留下了一些修改的痕迹,并因此让厄运事件的结局,出现了偏差。  原有的命运人选,因ta的参与,从小千变成了另外一人——谁进入密室,谁就是命运。  有些事,细细想来,似乎真是命运的安排,也似乎是人为的篡改。  如果算上那个人,财大一共迎来了四批人。  第一批,即小千与ta。  第二批,是一直不曾露面,却每一步都有其身影的季礼。  第三批,是走向了另外一条线,前往管理学院再没出现的苏城河。  而第四批,最后一批,反而是最不想来参与厄运事件的白怀光。  最晚来到财大的他,却成为了首个进入玫瑰密室的人,而他终将成为了命运……  当笑声从最初的激昂化作苦涩,声音逐渐低微与消无,所有的事没有准确的解释,却基本也浮出水面了。  白怀光的身影在慢慢融入整片花丛之中,他孤身一人地站在密室之中,像是这里的一部分。  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脸,还有被改为灰白的眼睛,他的身体与那双花朵中托起的灾祸之眼,一上一下地相对称。  命运成熟的气味,氤氲出一种令人沉醉的错觉。  他就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仿佛已经不再是一具活着的躯壳,而是化作风,时有时无。  虚无与现实的概念,生存与死亡的理论,于白怀光正在渐渐消失,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一个诡异的存在。何为命运,实际上与他都无关了。  因为这将是他死后的事情,要落在其余活人的头上。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依旧要说出口。  曾一鸣就站在密室之外,黝黑的皮肤被花朵映的的通红,一双眼睛闪烁着,微微抿嘴,他的气息在这一刻露了怯。  这个主动跟随白怀光来到这里的男人,此刻却在某些细节展现了女儿态。  而他在看向白怀光的时候,眼神中流露的情绪,也更加复杂。  白怀光要说的话,和要见的人,其实一直都在身旁,他看着曾一鸣,轻轻地说道:  “洛姐,这是你希望的吗?”  其实他早就知道,眼前的曾一鸣实际上早就被洛仙接管。  自从曾一鸣主动提出要与他一同进入四层小楼的时候,他就在怀疑。  因为他与这个人的关系很是一般,这个男人在第六分店的定位一直是最底层,两方没多少交集,对方更无多少抵挡鬼物的能力,他会主动前来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尤其是来到楼内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发生了被厄运实质改变的状况。  白怀光被厄运影响的状态十分明显,皮肉透明化的趋势很严重,这可以解释为他是提前被厄运赋予了灰白眼睛,产生的干扰最重。  但曾一鸣的皮肤实际上也与他情况类似,这说明二者的影响程度是相当的,可血管与血液却并未发生流动状态。  这很有可能说明,曾一鸣的本人身上有着某种能够抵抗厄运实质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洛仙来到财大后的一切举动都太怪异。  来到财大,是她一意孤行的决定,进入即暴露梦魇罪物去强行入梦,从而重伤,最后逼白怀光用羽毛笔罪物……  这些所作所为,几乎是漏洞百出,一个但凡有计划、有谋略要去解决厄运事件的店长,都不会这么去做。  那么结论就很明显了,洛仙根本就没想过去解决厄运事件,她反而是要利用厄运事件去完成某些目的。  而这个目的,在这一刻也暴露了,她想要白怀光去死……  曾经,白怀光对这一切有过疑心,他曾怀疑过洛仙是否真的已经变了,或是被鬼物所迷惑,甚至是她根本就是鬼变的。  但随着曾一鸣主动提出要与他一同进入四层小楼,答案就很明显了。  羽毛笔罪物的范围,实际上是包含洛仙本人在内的,她的梦魇力量理应被一并清除,可却还是能够操控曾一鸣。  这说明,早在进入财大之前,洛仙就计划好了这一切,甚至她根本就知道财大内的厄运事件是怎样的发展趋势。因此,她提前就已经引爆了曾一鸣的梦种。  这一点,白怀光也很清楚,他性格内敛但却足够聪慧,从一开始就知道洛仙不对劲。  但他只是看着她漏洞百出的表演,并心甘情愿地充当了一个蒙在鼓里的“傻子”。  因为他知道无论洛仙是不是要他去死,她都不会真的去害他。  只是他需要一个答案,能够让他闭眼的答案。  “怀光……相信我,这是对你来说,最好的结局……”  这一次,曾一鸣的脸还是曾一鸣的脸,但开口的声音却是温柔且女性化,是属于洛仙本人的声音。  她开口的嗓音在颤抖,双手不自然地握紧,代表了做出这种决定,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艰难。  曾一鸣……或者该说是洛仙。  她看着白怀光已经接近完全消失的面孔,向前半步想要靠近,却最终停在了门外,目露挣扎,沉痛地说道:  “怀光,终极要到了,天海要沉了,我找不到退路了。  我的另外一张脸让我看到了过去的一角,  这个天海,这个世界……全是假的,全是诅咒,活人的结局会比死亡更要痛苦!  季礼不能相信,李一不能相信,所有人都不能相信,我只能选择顾行简,去走上一条不可能完成的路。  在终极来临之前,你是我最后的牵绊,我需要为你找一个归宿。”  白怀光透过曾一鸣的脸,看到了洛仙的无助与痛苦,他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可却感同身受地瞥见了一角。  他的身影已经完全透明了,似乎要融入到世界的底色之中。  从这一刻起,他即将完全转化为命运,只是他不是规则,而是一个给人带来厄运的灾难化身。  他在最后一眼,看到了洛仙的命运。  那是一个虚无的地方,洛仙倒在白茫茫的雪地中,依旧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  长长的青丝遮住了她破碎的脸,纯净的雪花飘落进她无色的瞳孔,风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一如白怀光来到财大时,听到的那一声。  “原来,那是我自己的叹息……”  白怀光闭上了眼睛,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却没有机会再去说,他看到了洛仙的结局,却先一步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洛仙恸哭,命运已熟,财大变天!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财大之死 “我听到了!ta在交谈,他是一个男人!” 管理学院教学楼的3-304教室,苏城河踩着一行血脚印,瞳孔在黑白之间来回转换,身子不住颤抖,像是进入某种通灵状态。 他像是在经历活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强行嘶吼出了这样一句话,接着就开始七窍出血。 “人?” 高烨站在他的正前方,用手摸着下巴,作思考状,盯着苏城河与其重合的血脚印。 而徐兰则在苏城河承受不住的那一刻,立马将手抓在对方肩头,强行将其拉后,远离那双血脚印。 当苏城河脱离血脚印范畴后,他瞳孔中的白色瞬间消退,归于颤抖的黑色。 “店长,你感觉怎样了?” 面对徐兰的询问,苏城河无力地摆了摆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高烨没有关心这些,他只是盯着那双血脚印,低声地说道: “从保卫室到管理学院的一层、三层…… 你已经连续三次,与那个他取得了记忆的共享,也大致推敲出了他的踪迹。 既然你称呼他为人,那么他做的事情就不单单是为了留下杀人的死路,甚至说死路都是他足迹下的残留品而已。 我最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这种残留的死路,会与你共享? 或者说,他是否根本就没有与人为敌的想法,死路的背后实际上是给我们留下的线索?” 实际上,苏城河这第二批的人的行动路线,与小千度叶的关联性并不大。 当初刚来到山明财经大学的时候,高烨就提出了一套理论——财大内有着两种不同的属性,一种为厄运,一种为未知。 随着苏城河硬抗第一次死路的攻击后,他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了未知属性的部分线索,并追查到了管理学院。 而在管理学院的一层,他发现了一双血脚印,这脚印来的突兀且莫名,并带有强烈的灵异气息。 苏城河有了上一次的应对经验后打算故技重施,取得进一步的线索。 不过这第二次的行动,却有不同的过程与结果。 第二次行动中,那种灵异力量明显减弱了一半以上,以苏城河的底蕴,根本造不成破坏性的死亡威胁。 同时,他又得到了一部分支离破碎的场景。 一个白色的身影,踉跄地从一楼向上走去,ta的手上似乎还亮着某些冒着彩色光晕的东西。 至于第三次,也即是刚刚结束的这一次,其死路上的灵异力量几乎已经不再致命,仅保留一部分的精神创伤感。 并且,苏城河已经可以从影像,进展到了声音。 他明确地听到残留下灵异力量的东西,是一个男人,且他正在与某个存在进行交谈。 交谈的内容,他听不太真切,但其中涉及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词汇——“命运替补!” 在高烨说完那番话之后,苏城河的状态已经得到了不小的缓解,他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沉声说道: “看来我们此前的思路都出错了,这个我们一路寻找的东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活人。 这个活人一定是一名店员,且是非常资深的那一种,因为他不仅具有能在财大肆意行走,甚至可以插手厄运事件的能力。 而且,我可以确定,现在我们见到的山明财经大学,必然是被他插手之后的结果!” 其实,信息集合到这里,一个朦胧的真相,基本也就可以通过猜测,进一步完善。 一个资历很老,能力很强的男性店员,比所有人都更快地接触厄运事件,并不遗余力地插手其中。 满足以上条件的人,仅有两位——季礼或方慎言! “应该不会是季礼,因为他用不了罪物……” 对于第七分店的代表性人物,季礼与方慎言的基本信息,在十大分店早已不是秘密。 高烨的眼神中闪烁其睿智的光芒,他微微低眉,分析道: “在第二次记忆共享中,你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手上提着某个发着彩光的物品,纵观十大分店,有谁的东西具备这种属性……” 答案显而易见,洛仙的七彩梦魇盒子! 季礼不能使用罪物,那么能拿着梦魇盒子的人,就绝对不会是他,那就仅剩下了方慎言。 方慎言可以化鬼,白色的面具,白色的衣着,也与第一次记忆中的白色闪电完美对应。 就算不知道方慎言是如何与洛仙取得联系,又不知为何他甚至在厄运事件还没爆发,就锁定了财大的位置…… 但从现在的一切线索来看,厄运事件的背后,核心是因小千度叶而酿成的一场灾难。 而背地里,方慎言与洛仙也站在活人的角度,借助这场灾难完成合作,去达到双发各自的目的。 苏城河,乃至第二分店,自然不会清楚这复杂晦涩的信息网中,藏有怎样的渊源与关联。 是方慎言与小千度叶的牵绊,迫使他脱离大部队,孤身一人闯进了即将崩溃的天明桥。 或许在第六分店尚未抵达之前,他们二人曾短暂的碰过面,他与面具人可能还交过手,但却最终仍是失之交臂,未能救下小千。 以至于,厄运事件从萌芽被扑灭的机会,亲手从方慎言的掌心错失。 但更可能的是,小千度叶一定在某种程度预料到了后续事态的发展,毕竟她才是灾祸之眼的主人。 在二人碰面之际,方慎言得知了厄运事件在未来的预测。 他在那时就一定开始了计划,最终在无数次揣摩与推理之后,选择了现如今的这种方案。 因为同一时间,第六分店正巧入驻天明桥。 按照洛仙的话来讲,她因为看到了过去的一角,推出了十大分店未来的某种结局。 在她认为,终极已经到来,继续活下去的人将会承受比死亡更加悲痛的命运。 尤其是在与顾行简真正站成一队后,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要让白怀光脱离既定的悲痛命运,提前谋一个结局。 因此,提前得知厄运事件结局的方慎言,与提前猜中天海终极秘密的洛仙,完成了合作。 洛仙送给了方慎言一部分梦魇罪物的力量,让方慎言在原本是“命运转生”的小千度叶,抽离出了本该的结局,并一手将白怀光送上了替补席。 这就是苏城河听到的“命运替补”! 以至于,现在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厄运事件,表面上看起来是由神秘大鬼部署的灾难。 实际上,背地里早就被方慎言与洛仙二人,抢夺了事态的结局。 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两个的确是达成了目的,救下了失去灾祸之眼的小千,送给了白怀光一个避开终极的归宿。 但事实是,神秘大鬼要亲手创造的“命运”,依旧已经完成。 所有的事情,苏城河的第二分店,根本没有参与,他们更像是一个误闯进迷雾之中的游客,通过侧面的角度,还原了一个大致的真相。 他们只能看到真相的过程,但起源与结局,都与他们无关。 当真正了解到这一切后,苏城河的脸色也就变得奇差无比,他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也明白了厄运事件的结局。 如果所有事,早在方慎言与洛仙的计划之内,那么这个计划现在应该还有最后一步。 山明财经大学,将会彻底成为一片死域! 果不其然,当苏城河的这个想法刚刚落下,他的眼前就闪起了一道绚烂的七彩光芒。 那七彩瞬间取代昏暗的阳光,冻结了暴风与暴雨,仿佛为山明财经大学,扣下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水晶罩。 一股极度的高压,从财大的每一寸天空降下,似乎要将内部的所有灵异力量,乃至所有的活人都拉入虚无的梦境。 苏城河的脸色剧变,他知道自己没能参与厄运的起点,也没资格再去插手厄运的结局。 洛仙竟然要舍弃这个赖以生存的梦魇罪物,让它成为封锁山明财经大学的终极封印!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消失之后 猪富贵现在跟着他们,基本上可以说,大家都将它当成一员了,所以平时它在身边反而并没有多引人在意,猪富贵跟着一路上赶路的时候便让人抱着,一路吃吃喝喝,是将它猪的习性发扬光大了。听闻后,羞愧和气恼的情感交错在心头那间,沐灵曦此刻既想动手揍欧阳炼,但却又有种莫名的开心。王代理愣了一下,当初颜笑他们走,可算是被逼走的,一般情况下这可得将王代理都恨上了,颜笑说出这话实在是让人有点意外,这是多么恩怨分明,对于他竟然没有一点怨?这些在以前都是没有的!以前的生活,从来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从来没有人敢自己面前笑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把警察送走,唐悦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脸色也跟着变得很苍白。还觉得是那些人在吹虚什么的,而昨夜因为中了药,他也来不及担心害怕,就这么过去了。“那行,随你便吧!”既然人家在这等,工作人员就不好拖沓了,拿起陆非凡准备的资料,一页页的看了起来。这部片子让我想到了出道至今经历过的种种,再回首,恍然如梦。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所有的伤痛此刻放佛都在回味。傍晚,陆非凡去杨蜜工作室接杨菲下班的时候,就见到了自家老婆提着一个某奢侈品牌限量款的包包出现在电梯门口。太虚真人一眼便认出了这两位正是千年前仙魔大战之时与其并肩作战的青丘两位妖王,顿时大喜,有了这两个相当于天仙境修为的妖王加入,擒下这几个妖人岂非手到擒来?杨菲听着刚刚弱了一阵的抽打声再次响起,而且陆非凡的“惨叫”明显比刚才的声音大了,终于忍不住,弱弱的来到陆妈身边。而此时,李宁宇正在和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两人秘密商讨着什么。听明白李宁宇一番话,爱德华七世收起了嬉皮笑脸的面容,而是点了点头以后,坐在一旁思考起来。高宇还保持着大步迈进的姿势,但是人已经愣在了原地,张大嘴巴看着若无其事离开的众人,原本的一脸欣喜就变成了恼羞成怒。远处观战的一干人等现在全都傻眼了,这个萧让太太强悍和牛逼了,一句话说出来震慑全场,没有一人敢违背。这一幕将众人看得一阵热血沸腾,对萧让的敬畏又多了几分。一来二去抖了几个回合,月无痕已经处于劣势,索性试试伏魔碧血录的威力。于甜本来是要进去的,见了这副场景,却莫名的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柳夫人?”卑青山更加奇怪了:“那也不用把你们全赶出来?不用沐浴和更衣吗?”说着看向柳辰阳,却发觉他也同样一脸不解。这天训练完,露露便撤了领域,淡淡地丢下一句:“你好好感悟一下领域的力量,等你完全恢复过来,我再来帮你。”说完不等童乐有所回应,身体一晃已经离开了魔法塔。一天走访下来,所有假的柳家商品全因为看起来既意外又合情合理的事,而没能见到真身,就连不怎么聪明的张全青都发觉事情的不对劲。似乎,整个事情直指——柳家!柳辰阳!!因为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最大的获益者。二十来分钟后,会场的气愤比刚才热闹了一倍。要说酒这个东西可以让人拉进距离的,有些本来不太熟的大哥,随着举杯碰撞,也称兄道弟起来。矮人点点头,翻手取出一块精铁放在地上,指尖冒出一团火焰扔在锻造炉内,炉内的火炭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再不斩满是不屑,乘胜追击,又是一道劈出,刚才一刀砍了魔腾三分之一的血,最多三刀就结束了。不给我要叫人了任何机会,钻进洞的那只角又不甘心地往里面挤了挤,直接抵在了我要叫人了的胯下。迈入50级之后,野图怪的争夺变多之后,他们这个势力钻进去就和炮灰没有什么两样了。“枪灵王”这个角色一技能的效果就是切换角色形态,远程形态的枪灵王手持一把火红色的手枪,攻击附带灼烧效果,拥有四个攻击技能。而这时,琉璃发现,他们的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而且是很多,她的脸色一变,随即便是释然,熟悉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换做普通人早就已经崩溃了,但因为有过第一关的经验,孙亿峰知道“假想敌”并不是不可被击败的,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而尔。时陌朝大门走去。莫开开坐好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顺便走到窗户的位置打开了窗户吹吹风。王刚从来就没被人这么挤兑呵斥过,加上上午的事情原本就有怒气,彻底忍不住了。为了验证孙亿峰之前的直播是否真的开了挂,主办方特意在他身后安排了两个裁判盯屏。“看来,这家伙也是机缘未到。”翡多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叹道。孙亿峰把98k装上八倍镜挂在背上,又吃了个急救包补充血量。平时可是最厌烦鹰儿这个称呼,如同婴儿…在一个外人面前还喊自己鹰儿,只有他自己知道牙齿得咬多紧,此刻方能故作镇定。“只要尚有一线希望就不可放弃。准备好后我就出山,放心,一定会找到解药给你们。”原本还在犹豫的翡多此刻终于下定决心。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命重之人 李世民听到房玄龄所说,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朱晓华说:“这就是你俩帮哥我记的账,钱还没捂热就一堆人找上门了。朱晓华上车,启动车辆,钱丽仪说了一个地址,他径直往那里驶去。另一个担心的,则是理论上后续会遇到的、对应魏东流的镜子怪物。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慢慢被碾碎的粗盐,想要知道李世民的下一步是什么。雪国德莱克军团最高元帅阿米尔卡雷·安德里亚·里尼和阿拉善将军,正在前往德莱克军团中央总部。他已经上了年纪,外加身体有不少病痛缠身,对于这种类似党争的问题,已经不愿与多掺和。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响起,墨堇轩像是从地狱走来的使者一样,让她又惊又怕。一个声音传来,宏大中带着一丝清亮,穿透力极强,直接传到了顾渊他们的耳朵中。沃尔夫侍卫长,拿着穆勒镇长发明的‘多功能军事科技望远镜’一边看着情况。一边回复雅拉。霍初衍定定的看着,蓝色果然如他想象中的,很衬她的肤色,她长相不算最出众,但皮肤却是极为白皙的,比牛奶都还白,所以跟蓝色真的是相得益彰。按照蛟龙的习性,想必也不会再继续留居这处深潭,应该会顺着谭底的水道去往其它地方,潜心修炼以待化龙的那一天。于是乎,半仙器,邪帝舍利,两大重宝在一个二流的神境四重强者手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们为宝疯狂了。康熙明显对儿子对自己的依恋还是很满意的,满人说抱孙不抱子,可康熙在人前能做到这一点,私下里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别说喜宝,就是福宝,康熙都不知道抱过多少次了,只是随着福宝越来越大,他抱得也就越来越少了。虽然说,这婚事是双方互惠互利。但如今深儿的身体情况来说,可算是他们霍家求着叶家了。命运知道阴界的来历,也知道阴界意志,所以从未想过染指的举动,逆命前世和青年倒是狠狠打了一架,整个阴界差点都被倾覆,如今又来了一位,真是让人头疼。她是个有野心的人,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计划,自然不会因为图嬷嬷的几句话就退缩,再者有家族的支持她连佟贵妃都不怕,何况是图嬷嬷他们几个奴才,说穿了,她会找上门也不过是想省点事。倒不是说太皇太后恢复请安有什么不对,而是宫里头发生了这么多事,太皇太后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插手,现下突然有举动,难免会让人有所联想。花韵一边倒着红酒一边看着叶辰,虽说睡觉的软床是她比较私人的地方,但她想看看叶辰在干嘛。叶天手指在寒月剑上一抹,一丝天道气息流转,寒月剑光芒大放,一道浩然剑气纵横天地之间,从虚空斩落。连云城只看到一阵尘烟之后,那玉卿骑着马一骑绝尘的飞奔而来。但是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刘教官红了眼眶,他咧嘴露出白牙目光不舍得看着大家,脸上划过两行泪水。回过头,施陶芬贝格立即看见的,是惊讶不已的科尔森,还有显示厂区大门的显示灯早已由之前的淡红色改为了绿色。不过对于师长的义正言辞,他心里还是暗自腹诽。师长明显是看到有立功的机会才下令急行军的,要不然,为什么从班加西出发后到现在,部队为什么一直以正常速度行军,不在之前急行军?齐天寿领悟了大日金乌诀后,被系统直接判定修炼到了大日金乌诀的第一层,这便是系统带来的便利。眼前的一切全都是黑乎乎的,四周都被烧焦了,光秃秃的。显然这里曾经被人放了一把大火,大火的烧的时间还很长。主楼是最大的一间楼层,唐天看过安其右给的地图,这应该是一栋四层的建筑,可是奇怪的是,在外边看来,这座楼似乎不止有四层,上面还有一层。据以前来看过的前辈说过,这金碗关第一守生死的人,招式很是怪异。而且这一关拼的生死,所以只有你死我活。眼下这个守关人在此地守关已经二十多年了,可见此人的厉害,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了。冲过来的人面蛇妖有三只之多,它们比落红瑛曾经看到的还要大上几分,一张张人脸狰狞着表情,看到落红瑛之后,张开森白的獠牙大嘴,对着她的身体直接啃咬而来。眼见脱困无望,姜七只能重新冲回先前的落脚处,这里地势陡峭,便是姬臣想要前来攻击也无处落脚。本来他是要除掉永顺集团的6明父子的,可是不想这父子俩正好到外地去了,而这时候滨海市的公安机关也是查到了老班长。“看来夫君找对地方了,这里面一定隐藏了尧帝重要的东西。”常羲施展太阴月光给几人治疗。“那倒不是,不过你不得给我点钱吗?没钱,我那什么请老爷子出山?”李长青眼巴巴的望着我。急速旋转元丹轰然一停,一声轻响从其中传出来,随着响声传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也跟着蔓延出来。“好了,刚才我妈也说了你累坏了,过来歇会吧。”木梓飞拍着身边的沙发说道。“妖孽,放开他,不然别管我不客气。”李长青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子妖气。回到自己军帐之前,那主将到南风所在军帐转了一圈儿,问了南风一些简单问题,南风此前曾在东魏待过,知道一些地名,便说出来搪塞。被问起武艺自何处习得,只说是跟卖艺的老人学的。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命运终极 “命重……”“呵……”“我的命重……”季礼复杂地笑了一下,抬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向后轻轻一勾,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衣人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当黑衣人暴露在七彩光芒之中的时候,这个白皮黑衣的鬼影就出现了奇异的颤动,像是某个东西对它施加了外人看不到的影响。而它那双空洞的瞳孔开始了向外扩散,好似它在这一瞬间被赋予了活人才有的情绪,造成了拟人化的细节特写。当瞳孔扩大之际,它身影颤抖得就越发明显,如同筛糠般,自身却并未流露出恐惧,甚至还在并无季礼指示的情况下,主动向前迈了一步。仿佛在黑衣人的眼前,存在着一道只有它自己能够看到的场景。而这个场景,即便是它隶属于天南戏剧学院的监管者身份,都无法保持冷漠,隐隐带有一种拟人化的期待与渴望。季礼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左手一翻,一柄细长的剑刃闪过,那剑光直直地划向了黑衣人瞪圆的一双眼睛。“嘶……”眼球被利刃割开的声音听起来像细蛇吐信,但这一剑割开的不仅仅是眼睛,还有视线与空间。戏剑是一件罪物,只是季礼用不了。但即便无法发挥效果,这柄剑本身也有着强横的灵异力量,蛮力挥舞也可撕裂灵异、毁掉结界、斩断空间。这已经不是季礼第一次用它的被动力量了。但这一次,季礼要切开的并不是实物,而是目光,乃至撕裂开一道空间的口子。这个空间,是黑衣人的目光,也是它眼中看到的场景。消失的猴子、徐兰和高烨,他们并不是死了,只是消失了,或是不存在了。这些人之所以会不存在,是因为看到了某个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看到的场景,或许是各自的未来,或许是命运的终极。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会比生死还要吸引人,明明未知却依旧愿意去舍弃一切去知晓答案的,那就是“命运”。正如季礼无比渴求想要去追查命运一样,即便是猴子、徐兰等没有太多秘密的普通人,也难以忍受对命运的求知欲。这就是人类的本性。而季礼认为,也许这个外人看不到,只针对个人的命运场景,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结界。那么,戏剑或许就有将这个结界撕开的理论可能。他看不到属于自己的命运,那么就想要去看一看其他店员的命运终极,或许这也会带给他一些提示。黑衣人,自季礼登上天南院长的那一刻,就成为了他随时可召唤的“私仆”。命运凌驾在人鬼之上,那么或许对鬼也有效。在高烨刚刚消失的原位,借黑衣人打开命运场景的空间,说不定能够让季礼窥到高烨命运终极的一角。而结果,也并没有让他失望。这片笼罩在梦魇之中的世界,真的被戏剑切开了一道口子,尽管只是一小条缝隙,几乎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但明显,在高烨消失的位置处,那道缝隙真实的存在了,并且有一股气息正在缓慢渗出来!“命运的维度!命运的终极?”穷其一生的事物就摆在眼前,尽管即便他能真的钻进裂缝中,看到的也仅仅是属于高烨的命运。但那种直面命运的气息,却让季礼难以遏制地亢奋了,甚至癫狂!不是通灵的梦鬼,那只是基于现状推理出的虚假未来,更不同于灾祸之眼,不同于李从戎的义眼……命运与一切都不同!哪怕仅仅只是一丝,就那么一丝,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与所有鬼物都不同的力量。他明白,如果这道气息真的可以降临在自己身上,那么他毕生追求的执念,就都会书写出答案!仅有一丝,季礼的眼中就又一次闪现出了猩红。在意识到命运不敢来面对季礼后,邪灵的影响又一次去而复返,但显然这次是因为季礼的心境产生了剧烈变化。但这些都不重要,对于季礼而言都不重要。他像是一个在沙漠中徒步了许久的人,丢掉戏剑跌向那道散发命运气息的裂缝,如同见到了久违的水源,那救命的甘泉。泛着红晕的眼睛,慌乱地对准了那条不足手指宽的缝隙,在梦魇与命运中,偷窥着属于高烨的命运终极。森然、阴冷……这是迎面而来的味道,但这只是表象,这些味道被风快速吹散,余下的是一种令季礼感同身受,浓郁到近乎窒息的……孤独与寂灭!高烨命运的终极里,是漫无边际的寒冷与枯萎,他如同走进了一片无法忍受的死地。那里什么都没有,都是无边的黑暗,整片天地只有一人,茫然前行的孤独。“这是情绪?”环境一定是被某个东西影响才导致的,孤独与寂灭,也是一种情绪。只不过,这个东西的能量无比强大,足以改变一处世界。难道是天海吗……高烨命运的终极,最终是靠近了天海?他只是一个有些聪明的普通店员,在一场大灾中成为了劫灰的小卒,最终的结局竟会是走近天海?如果这就是命运。那么就不仅仅是高烨,自十大分店成立以来,天海任务发布以来,所有死去的人,所有活着的人,他们最终的归宿,就都该是去“走近天海”?这个猜想不可怕,只是信息量极大!季礼撩开额头的发丝,像是要把眼睛挤进那道缝隙之中,贪婪地扩张视野,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些。他的眼圈,异常的红了。在这片孤寂的死地里,黑暗是唯一的主题,靠的再近也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但突然!就在漫长的黑暗,季礼听到了“嘎吱”一声。这很像是在漆黑空间中,有一扇老旧腐朽的木门被打开了。“高烨的命运走到尽头了吗?他最终是走进了一扇门里?!”季礼的心声回荡着,但立马他就忽然屏住了呼吸,因为他终于在死寂的黑暗中,首次看到了一个异象!孤寂的命运深处,有两道光在遥远的地方突然亮了起来,像是两盏在幽暗中点亮的篝火。但它怎会是篝火,竟分明是一双眼睛!这双眼睛骤然睁开,露出了那纯灰色的一双瞳孔,其内弥漫着腐朽与陈旧的气质,像是蒙了尘一般。可它的眼神却直插季礼的内心,并瞬间撕裂了一道口子,乃至灵魂都不由自主地被撼动。灰色的眼睛好似在一瞬间就将其完全吞没,不留丝毫反抗的余地,哪怕是邪灵也如遇无比恐怖之物般,立马从复苏躲进了沉寂,再也不敢变红!“还没到你来的时候呢!”一道冰冷刺骨,沙哑沉寂的声音猛地在季礼耳旁炸响,它似乎许久许久没有开过口一般,嗓音无比得低沉。然而这句话语气中透着的那种高高在上,压迫感强到令人窒息的冷漠,却完全无法忽略。季礼像是被一拳砸在了心口,喘息变得格外困难,无比痛苦地被喝退出了高烨的命运,归于七彩光芒之中。一旁的黑衣人,已经不知何时化作了一片飞灰,直接在那句话之中被震成了碎片,只剩地面的一片碎裂的黑西装。而季礼的双耳嗡鸣,捂着心口,只觉得天旋地转。说话的东西,身份很好猜,大概率就是它……但它没有杀死季礼的意思,甚至仅仅是那一句话,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震撼。可这些都不重要,季礼的痛苦来自灵魂,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那句话,一遍、一遍、又一遍!这句话真正的震撼之处是……说出这话的东西,他很熟悉!“季礼……”很久很久之前,他在第七分店的大厅中第一次睁开双眼,那个呼唤出“季礼”二字的声音,就与它一模一样!“叮铃铃!叮铃铃!”衣兜里的手机胡乱震动,越来越聒噪,越来越疯狂。这个世界开始了吵闹,开始了喧嚣,季礼死死地捂着耳朵,披散的黑发诡异地开始生长,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他的耳边不断回荡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一个属于数个月前,第七分店地板上刚睁开眼时,脑海中送他“季礼”姓名的那个呼唤;一个就是刚才,在孤独、沉寂黑暗中的灰色眼眸,对他用居高临下语气呵斥的那道命令!“喂喂喂?店长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是靳希。你快来救救我们,救救潼大哥和嫂子,我们掉进了……”季礼再抬起头来,掌心的手机已被捏碎,他的两只眼睛完全成为了灰色,再无任何杂质,长发拖地。那个东西的一道目光,一道声音,立马就再度逼灰色灵魂复苏。而“季礼”的身影,也在靳希的求助电话尚未通完后,立马随风飘散在了山明财经大学之中。在他离去后,梦魇与命运的世界里,第三次传来了叹息,像是白怀光,却又不再是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水井有鬼 泥泞的山路上,干枯的树干底,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靠在青石板上,她的半边身子已经完全碎裂,像是一个被重物碾碎的花瓶。大片的血水与肉块,被山上流淌下的水流,不断从身上冲刷而去。混合着泥沙的血水,滚滚向下而去,她艰难地掬起一捧,沾润干裂的嘴唇,但却挽救不了那惨白的颜色。血水倒映着这女狂奔的南瓜车在轰鸣中向前碾压而去,可最后的瞬间,叶清玄如遭雷击,像是疯了一样往死里扯住了缰绳,前面两匹还带着锯齿的白马发出死板的嘶鸣,失去稳定,猛然向着墙壁撞去。“你将天葬五鬼给杀了?”江云都面沉如水,语气中带着丝丝杀机,甚是阴森的说道。亡灵魔法隶属于死亡规则,是至高神所掌控。亡灵魔法研究的又是灵魂,现在在乳峰山,如果蒙德说自己的灵魂研究屈居第二,就没有谁敢说自己是灵魂的第一。几十只蚂蜂精从天而降,射出了它们的毒针,但终归是成了精的马蜂,射出来的毒针变成了一支支箭矢,射向了葫芦们。青狮王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儿子替自己受一刀也没什么。只是他忽略了这一刀是砍在哪里,如果砍在某些位置,尤其是传宗接代的重要部位,今后他青狮一族就没法开枝散叶了。老段同志也是想着借助云台寺的暮鼓晨钟,来扫清心中的那些业障心魔。退出大殿之时,淡淡的金色阳光洒在辛气节苍白的脸上,沾满鲜血的衣服,仿佛辉煌的战绩般,周围那些弟子的目光落在辛气节的肩膀上,前日对付辛气节的弟子,纷纷过来道歉,辛气节摇头笑了笑,叫大家不要放在心里。自己猜到的是真相,发到论坛上却收获了六个反赞,问疯二爷又被忽悠了一通。郁闷的他曾给疯二爷发了消息,说二爷你太不厚道,明明我猜到的是真相,大家那么熟了你还忽悠我。赫尔墨斯得意一笑,歪头,任由那个价值万金的烛台从自己耳边擦过,钉在柜台上,嗡嗡作响。每增加一台大型协律仪,就能够增加一百二十名正式乐师的份额,与此同时,将压力向下转移,一直转移到最底层,还可以令所有使用者进行共同分担。她的人跟祁之言的人交锋数次,吃了不少的亏,可能是因着她的关系,祁之言后来没有再出手。这个声音很大,从远处传来,传入众人的耳中,让所有的人都是吃了一惊。才半年就接连三次被华安安排紧急撤离出洛阳外以避祸的郑怜儿又双叒回来了,她不知道会不会有叕回来那一天。夏刘忠到底年纪大一点,立马抬头,从后视镜里看清了姑娘外貌,见人家长了个朝天鼻,满脸横肉,把脂粉一擦,不是个杀猪的也是个卖肉的。妖冥山有个怪异的规矩,修为低下之人若是运气好,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修为高超之辈若是进入,一定有去无回。那黑风神等人,正一步一步地朝着妖王殿这边走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到这个时候,已经是胜券在握了。眼神之中的神色,也变得非常的凌厉。比赛就要开始了,吕元和夏孟都很清楚,这第二关比第一关要难得多,不能有丝毫耽搁和分心,于是再也顾不得争吵,各自冷哼一声,走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光圈。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任务重游 “等等!”狂风吹过常念鬓角的发丝,她目视前方的二厂,瞥见了厂房门口那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突然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丢了眼的洪福立马顿住脚步,由于停的太急,险些没能稳准身子,令二人都产生了瞬间的失衡。也正是在这失衡的一刹那,常念的眼前陡然凭添了一抹冰凉的气息。一个披头散顿时,整个怪符突然溃散,化为一道红芒,直接朝远方射去,眨眼之间已经消失于密林之间。他刚才出言驳斥陆自贡,本就是冒着一定凶险的。这一次又表现出颓废之色,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对方可以放下戒心,找到一个逃走的机会。现在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之手的感觉,让他极不适应。好吧,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终究只是想法,托托莉可不会那么蛋疼的去落实。她用和到翡冷翠大教堂同样的方式,静止时间,沿着轻轨铁道线,来到红园,找到了红园998城管大队办公室。李福财抬头一看到锦卿,眼里的凶光便一闪,但随即想到了前几天被锦卿下药整的生不如死,便又缩了回去,蔫头蔫脑了。叶玮安点点头,压下了心中的诧异,孟钧的将军府和锦卿家完全是两个方向,孟钧为何从晋王府出来后特意去了锦卿家里。看着冯虎走出来房间,萧明这才穿好衣服,下到楼下,叫了一辆出租车,驶向了天海市公安局。话音未落,人已然跑远了,根本就不给慕容皓轩分辩或者拒绝的机会。“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少了我们杰特拉帝人!加入!”一直默默观战未发一言的杰特拉帝首相说道。往年这个时节,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已经汇聚到各自选定的过冬营地,躲入厚厚的毡帐祈求天神不要降下太大的暴雪,否则天气严寒将牲畜都冻死的话,失去食物来源的他们只能是活活饿死。“走吧肖大人,路上我们弟兄俩会好好照顾您的!定不会让你受苦便是!只要在要求的日期前,赶到琼州就行,路上咱们走的会尽量慢一点的!”一个差役拄着个棍子背着肖凉简单的行礼对肖凉说道。先不说初晨的人气,光看他的长相和人品,在明星的行列中都是拔尖的。正边走边说,迎面走过来两个汉子,高高壮壮,身上穿着短打,胳膊上腱子肉凸起,错身而过的时候阿九不由多看了两眼。姚氏的眼里闪过阴毒,吴家巨富,她怎么可能会让那个贱丫头嫁过去享福呢?哪怕嫁过去她也不会让她好过的。叶倾城哽咽的抬起头,一双眼睛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人,浑身湿漉漉的狼狈至极。眉眼含笑,凝着他凌厉邪魅的模样,坚挺的鼻,樱薄的唇,曾经彼此纠缠,暖帐纱窗,他掠过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修长的大手让她颤栗尖叫。有时候,比如现在,残忍,对自己残忍,对他人残忍,反而更有效果。叶倾城发现自己能对墨幽浔说的,也就一句对不起了。这段情不是谁负了谁,而是命运如此。久而久之,她也就沉浸在自己的谎言中,感受着众人羡慕的眼神,偶尔甚至还能换取母亲一个疼爱的眼神,她一直欺骗着自己,母亲是爱自己的。叶倾城微微一笑,她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他的脸,那顽皮又不失可爱的模样,惹得墨幽浔心底悸动不已,眼底的情意万丈。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黑白水鬼 刑天‘惊恐’的拍了拍胸脯,看上去好像极其害怕,可是那样子看上去就十分的欠揍。 陈安动作顿了下,他抬手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指尖却触碰到了温热的液体。 一番调查之后,无月将自己的发现,同聚集到了一起的白,说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刑天脸上的淡淡笑容让古柔感到很放心,古柔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喂,你这样做是没用的!”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唐耀天的耳中,这声音正是来自碧月。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连我的精神力都感应不到他的动作?”刑天暗骂道,一股巨力从大腿喷出,用力一震,居然没有把根须给震断。 孟少翎沉着脸,本来完美无瑕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洛故已经成了废棋,难道他要把他交给孟瑶? 此场比赛,鸣人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同时也改变了宁次今后的一生。 不过茶的确很香,淡淡的金黄色,明明是水,喝到嘴里却有如陈酒似的软滑,而且脸也微微热起来。 看不清,不过那人黑色的披风被风吹得飘摇着,我能看见那黑色的一角。 大夫人仿佛被轻微的电流击打过一样,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慌忙扭过头去看宋良,只是抬起手臂,似乎是擦了一下眼角。 我傻傻的笑着,我开的又不是正常的店,这是灵异店没有那么多忌讳。 和夏林深谈之后,又犹豫了一番,肖辰才终于下定决心,要将积存的军功用掉,换把得力武器装备,好在那人类和异族之战上大开杀戒。 另外就是东川要塞里面那近两万的老百姓,经过审讯,总计有两百多人是没有身份的,或者说是可以的目标,这两百人韩振汉也没杀,毕竟都是年轻的装劳力。分成了二十队,每天去干和水泥,抗石灰的活计都交给了他们。 能在刘整身边做幕僚,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刘整一说泸州新军,在场的幕僚们就想到了要打的地方可能是大理,而不是和朝廷作对,这样的话大家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面,而不是悬在半空中了。 不过肖辰亦有疑惑,眼前华夏兵力已占优势,并且援军还在到来,但大型战争的胜负向来不是取决于普通军队,战争的结果其实取决于那些巅峰强者们的战斗。 我愣愣的,想来想去,他似乎的确是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会放过沈家,放过沈城池,一时间,我手脚发凉。 两家人正在为这件事伤脑经,僵持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置身事外的叶非情却在这个时候悠悠的站了起来。 还好是夜里,马路上没有什么车更加没有什么人,到是有些野鬼游来晃去,他到是也懒得去管。 本来看这几座雕像保存的都不完整了,他还想着被破坏的不轻,但现在来看,那个时代传下来的能保存到现在还这么完好那已经算是奇迹了。 古雷迪也是心中愤恨,毕竟出卖自己一方的人竟然是自己手下的三副菲利普,这让他情何以堪。 在暗黑之道的刺激之下,阳龙心经依然趋于大成,而有着阳龙内力的温养与刺激,水榭所修习的暗黑之道也更加成熟,其在暗黑之道上的修为与造诣,绝对不是一个仅仅修习三个月的新手所能拥有的。 “陈然,怎么又是你。”这会上台的人着实有点多,陈然也没管其他人,直接就朝着自己那块毛料走了过去,只不过他正走着的,旁边却忽然传来了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看到卢定勇语气不急不躁,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水榭心中对这吴江知府的心思明白不少。 丁紫每每看到都摇头叹息,无言以笑,蓝青凌多次表现不满,怪丁紫有些过于宠爱蓝雨初,丁紫也不想,可是一是觉得蓝雨初刚生下来她便不能尽到母亲的责任在身边,又因为他很像自己的十二皇弟,心里能不宠吗。 放眼会场,其实除了李青河,她根本不认识那些人,对于她来说,这些人没有让她记忆的价值,她只知道,当年她支持了李青河和这帮人,才让他们有了今天,她是这些人的神,他们的命运是由她掌握的。 “从我被你一招击败之后,你也是我的必杀对象了。”现在的易云峰较之从前更为高傲,眼神如刀子一般,刺的水榭有些不舒服。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哈耶虎目中含着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滴下来。 只是空空荡荡的,一个游客都没有,整个场景还是诡异的昏黄之色。 这下‘古董爱好者’一伙哑火了,谁都不想走最前面,谁知道前面还有没有机关?万一运气不好,撞上了呢? 就在今天早上,韩磊赴表哥生日之请,到了豪云大酒店,本来他不想去的,但,自己的爸妈在乡下没能来,爸妈便让他去了。 云未央愣了一愣,倒是没想到风千玺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我想王爷可能是误会了,未央心情好得很,所以就不劳王爷挂心了,王爷若是忙的话,未央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转身‘欲’走。 不过等她走到电梯前,发现他还是开着电梯等她的,心里这才稍稍的舒服一点,扬着下巴走了进去。 虽然觉得寒意浸背,但是她依然静静地躺着没有动。连双手都没有试着动一下。 这让绿儿大惊,可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帮上什么忙,心中着急不已。 半晌,天鹅才听到,从高子玉嘴里,缓缓地说出几个字来,语气冰冷。 “哥,是我!”杜肖茹下车,她看到了老哥杜邵颖,感觉到现在是安全亲人身边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跌落井底 这些天,他们自然也已经明白北斗剑阵的威力,也不用白乐开口,直接便抛了七把剑上台。 你说这么好的妹纸,放在床上暖被子多好,却偏偏要拿一把刀在你跟前舞来舞去,这也太气人了。 不,决不,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在等着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荆轲的手上,涂添他的威名。 但此时的孙妤也只是想着怎样让他意识点要珍惜她们,所以她才会想着变相考验他,只是考验才刚开始就不得不终止了,她受不了了。 有了钟离解围,嬴政松了口气,不愧叫以安,一切都按规矩办事。以安守规矩,钟离也守规矩,她们两个确实能交流到一块去。 而嬴政心情很差,回到寝宫,狂灌了几口闷酒,才梳理下郁郁的心情。他没有想到,做事向来公私分明的商公,私心会这么大。先王在的时候,贪婪之心隐藏的很好,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这一剑,方才称得上是极道之剑,也真正由这一刻,才踏入极道剑仙之境。 终于,在一路跋涉之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另一处楼层密集的地方。 李尘沙问爱丽丝道,金刚族和虫族争斗了无数年,没有人比金刚族更了解这些虫族。 不过,这些武神级别的冰冻恶魔在恶魔族中只是属于底层,都是干苦力的。 “呋呋,这就是你和我合作的理由?”杜夫拉明高徒然大笑起来,与之前的沉默成鲜明对比。 我再看时,慕容姗姗已经走下了山坡,面对巍峨的要塞与森严的守卫,丝毫无惧。 “当然不同!你这个笨蛋,这么简单都不懂,真是浪费我的表情!”她哼哼地掐了他的脸颊一记,得意洋洋地用鄙视的眼神睥睨他,仿佛真有那么笨一样。 尉迟恭跟两人告退了一声儿之后,就大步出了门去,绕出巷子,去大街上的车马店里,买了一辆由一匹马拉着的马车回来。 这几日,他已从下人处探听到,尉迟恭被尚扶苏软禁在了这处宅子里的某处院子里面,不得离开。至于,是怎么来了这里,又被抓起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下章内容提要:荆州的当权者竟然要将荆州拱手让予董卓!董卓得到荆州的话那将是范立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到底为什么荆州的当权者要拱手相让呢?究竟又会如何呢? 塔下A人,然后炮塔的仇恨并不会被己方英雄吸引。这是一个老玩家都知道的技巧,这个世界只要玩过几年游戏的都知道这个技巧。 “成功了……”王立放开了剑柄,就这么坐在在地,定定的看着那此时已经死去的萨卡基。 细细嗅闻查看一番,三宝甚至还浅尝了一似,确定毫无问题后,这才放心的将玉瓶中的一整瓶泛红的液体丹药倒入到果儿嘴中。 那主人看zsdq恶心,再加上古剑人实在有些斗不过刘千钧,赶忙丢下白‘毛’貂兽,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钢叉直扑刘千钧而去。 青蛙皮好奇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乎庄阳的感觉,那是当然,在轩国除了我,怕是没有人知道庄阳喜欢轩辕的事吧。 就在胜利的天平逐渐压垮张宏发的四个队友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下路形单影孤的狄仁杰,在没有队友的支援下,不断地单杀敌方亚瑟。 而在前去绑架佩珀的路上,受到变异绝境病毒强化的基里安博士,脑海里面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妙的感觉。 看见苏菲亚的来电,路易就知道有事情发生,所以他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苏菲亚的位置,正是5公里外的一家百货商场。 她是一个现代人,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可是,这毕竟不是现代了。 四臂相碰,巴彦惊慌的放开,定定地凝视着月光下她美丽绝伦的脸庞,像一个从月亮下奔落的仙子,又似随时都要随风飘去。 焰灵姬在一边看到嬴政又看着地图有点看呆了,心里知道嬴政一定是在想什么事情,也不打搅,只是静静依靠在嬴政身边。 “想让我帮你?”谭初延笑了,一副大老爷们的模样靠着,等着她求似的。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从今夜起,她要真正做回自己,真正的寻回那个迷失的自己。 不过,这时抬头看见萧止一脸思索的模样,就知道,这人肯定不知道昭华郡主喜欢什么。 黄林祭司通过王锡良的眼神和表情,看出来他并未撒谎,心里暗道一声可惜,但是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狗洞之内 井底就是深渊,从井口跌落的过程,正是步入深渊的过程。常念感受到了气流的流动,从下至上的那一股要将其生吞,可又有从上至下的气流像将其捞起。坠落的过程,说来短暂,可却又漫长。不知身体与井壁撞了多少次,疲倦的身躯被灵异力量完全侵蚀,顺着毛孔在往里钻。常念的心都不自然悸动,仿佛终点的真相,本不该由她揭示,现在的坠落就是一场根本无法承受的灾难。“噗……”坠落的终点,是一片松软,好似栽进了厚厚草堆里,又好似埋进一片云彩中。直到她睁开双目,却见自己完全被一滩又一滩高度腐烂的腐肉给深埋住。那些发黑发黄的肉块,还有各种污浊的人体组织,高高的堆起,各种蚊蝇与驱虫是这里的常客,不断乱爬乱钻。自由落体后的常念,就是成了嵌进这片烂肉中的一块砖,只露出了一张脸,注视着脏臭的驱虫,呼吸着本该恶浊的空气。然而诡异的是,这些烂肉与碎块既然吸引了大片的蚊蝇,可却并没有散发出活人厌恶的气味。好像这种恶浊,活人是完全感受不到的,甚至如果不亲眼目睹这里的场景,常念真的以为自己正躺在一堆绵软的草料之中。“念姐…你下来了吧……”沉重的回音传来洪福的声音,他的嗓音都在发颤,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惶恐感。洪福向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纵是第一次参加任务即是阴曹地府,那时的他也没有感到畏惧。但这一次,他好像真的害怕了,是那种打心底里颤抖的感觉。“是…是我。”常念快速挣扎着已是千疮百孔的身体,勉强抓住侧面洪福伸出的手,强人恶心努力挣脱了那滩碎肉。此刻,她与洪福二人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简直是不忍直视。但这种东西却并无气味,最起码他们两个都闻不到。“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啊?”洪福还在害怕,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变得捉急了,声线不自然出现变调。常念强迫自己忽略二人身上的东西,也抛弃了井上的双胞胎水鬼,望向了井底的右侧。这口井下,果然是另有乾坤。站在井底的位置,可以看到发黑的墙壁右侧,有着一个如同狗洞大小的缺口,但它很平整。狗洞的形状四四方方,像是建造这口井时特意留出了一个缺口。常念没了双腿,洪福没了眼睛,这对残疾要闯入释放灵异的井底,本就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洪福的恐惧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常念自从进入这口井后就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恐惧感。这与每一次任务都不同,甚至与酆都那一次都不一样,她感觉自己正在接近“灵异中心”。如果非要去形容,非要去类比的话……常念觉得来到井底的那种感觉,与她第一次进入天海酒店,两者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常念没有急着前往狗洞,而是与洪福共享了先前得到的碎片信息。“我锁住水鬼的时候,与之在某些方面得到了共通。所有的鬼,所有的灵异都来自井底的某个地方,并与之有着深刻的联系。给我的感觉是,有一个东西操控了这些鬼物,将其一个个的放出来,用来杀人。它设定了规则与诅咒,并摆弄那些鬼物。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老板鬼大概率就是让它启动的一把钥匙,现在老板鬼又回来了,就也将其重新开启。”洪福一听就哑然失色,那张被井壁映的有些发黑的脸上流露强烈的不安,颤声道:“我…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这座山,这口井,实际上是一个超脱于天海掌控的大型恐怖地点。井底有一个东西,它可以操控一定程度的鬼魂,并对其有着明显压制性,包括设置灵异规则、开启灵异结界……而当年的那场任务,天海将生路设置为老板鬼,实际就是想借李从戎的手,将这个大型恐怖地点关闭。但现在随着第十分店的倒塌,老板鬼脱逃,导致这处地点就又卷土而来了。”洪福的语气中不止是恐惧,似乎还有另外一种情绪,导致他此刻如此害怕的原因,可能也不仅仅是因为这口井和这个猜想。但归根结底,这口井底的东西,已经可以确认——它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天海!常念深吸了一口气,洪福说的一个字都不差。这口井,不是店员们能处理的,因为当初的天海都不敢直接将那个东西剿灭,仅仅只能关押老板鬼,从而将其封闭。那么这样一看,所谓老板鬼的遗书,那里讲述的情况就都不是真的,根本就是天海发布任务时,为了掩盖这口井的借口罢了。于是,潼关等人迟迟无法落位,甚至是再无所踪也就有的解释了。“念姐……”洪福在这个时候,忽然脸色变了变,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吞吐着说了一句话。“念姐,其实我还有一个传送罪物……”常念闻言微微蹙眉,扭过头看向了洪福那张脸,发现他此刻贴在井壁,身影阴暗不明。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追问,毕竟洪福也执行过多次任务,尤其是佣金任务,那么他藏起什么特殊效果的罪物也不足为奇。“如果你决定……那我可以现在就把咱们两个带回第七分店。”显然洪福是真的怕了,他连尝试都不想去尝试,并且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牌。但常念没有追问,自然也不会认同,她又不得不去看看井底的理由,并且必须要尝试破解,因为潼关也陷在其中。“走吧。”最后的决定,依旧是探索。洪福没有再说话,他既然有传送罪物,那么随时可撤,就算那个翻版的天海很强,最起码也有机会去操作。常念率先一步钻进了狗洞之中,而这里带给她的感觉,却在第一时间出现了与众不同。这个狗洞是井壁的缺口,但钻进去之后却并非是另外一处空间,它是一条狭窄至极的通道。四四方方,活人肩膀宽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头,只有向前。而越是往前,一种奇异的感觉就越是明显——那是一种鱼入腹中的可怕感。就好似,这条通道是某个庞大生物的喉咙,常念与洪福正主动顺着它的喉管,一路钻进对方的腹中,直至吞没。按理说这里就应该是一片纯黑,但实际上在通道的正前方,却当真有一缕微弱的光点。光点像是指引着方向的火把一样,虽然很模糊但却依旧能指引道路,给人攀爬的希望。常念已经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只冒冷汗,两手已经发麻,就连精神都在涣散。背后洪福重重的喘息声,比她要严重得太多,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牛一般,听着十分刺耳。她想回头去看看对方的情况,但这里实在太窄小,连一个转头都做不到。“洪福,你没事吧?”但是,背后的人却并没有说话,只是那沉重的喘息声又重了几分。常念觉察到了不妙,立马停下身子,她做不到转头,但却加紧了询问的频率。“你怎么样?”“洪福?”可背后的人却依旧没有回应,包括喘息声也一直保持在一个稳定的距离。但常念已经停住,照理说与洪福的距离已经有了大幅缩短。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洪福很有可能出事了,而背后那个一直与之保持一定距离的喘息声,绝对不是他!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灵异之门 “常念?”黑暗狭小的狗洞里,常念猛地眼神一变,目视前方的不知名处。她听到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而那嗓音却是无比的熟悉,正是失踪已久的潼关!但常念不会回应,她知道这声音多半是幻觉亦或灵异,因为潼关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现在最重要的事,不仅仅是前面究竟会通往何处,还有背后一直跟好怀念以前骆七沫特别喜欢粘着他的时候,一口一个木木,一口一个老公,我好爱你,简直喜欢的不行。到家门口,秦晋深直接下了车,转到白芍这侧,拉开车门,连拖带抱的把白芍从副驾驶弄了下来,然后打横抱着白芍,迈着大步,进了门。薛以怀垂首笑了笑,她靠在他肩头笑弯了眉眼。他顿了顿,忽然在她眉心亲了一下,她眨眨眼睛,脸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娘,你这是怎么了?”裴俊星见他娘一嘴血,错愕的愣在原地。“白总,怎么会想到把我介绍给你的二哥?”姜雪宁有些诧异问道。花芸不忘提醒一下木凝霜去攻击魔物,本来木凝霜的魔法攻击和他的攻击是差不多的,都是漫无目的,大范围的攻击,但是现在则不同了,在找到了魔物的身影之后,根本不用再这样去浪费时间。陈跃海瞳孔急缩,正要以伤换命时,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拉扯力,把他瞬间拉扯到一旁,将将避过了黑色毛绒长腿的袭击。“部族的兴衰本就是平常之事,盛极而衰也是天道自然,道友看开一些,目前还是先疗伤要紧!”柳青子浑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低声劝慰着。万忠良本想着如果自己把白知先的情况说的更清楚些,叶尘自己就会知难而退,谁知他却远远低估了叶尘脸皮的厚度,当万忠良的话讲完后,叶尘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地收回刚才的要求,反而眼中的光芒更加闪亮起来。这些年来,村民挨饿受冻,林墨良身为族长除了安慰以外,任何实际性的东西都不曾接济贫苦村民。‘静音也开了,刚刚的动作也不是很明显,他应该没发现,刚刚也只是巧合。’沈黛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什么闹事?进化者的复仇,那能叫闹事?”白健眼神略微闪躲,咳了两声。临死前,赖成的双目盯着天空,血红而涣散,依然没有找回任何意识。连日的干旱和缺水让他失去了所有动弹的能力,沙漠昼夜温差极大,他感冒,还发了烧。只是她万万想不到,这位帝国最年轻的上将竟然敢三更半夜带着士兵包围了皇宫,他这是要发动政变吗?为什么此前毫无预兆?自己做了什么激怒他的事情吗?有几人一边让同伴帮忙接骨,一边还对刚才的敌人笑出一口大白牙。这可是个喂不饱的窟窿,把他带回家,怕是再多的粮食都不够他吃的。她这么亏本决定的事,亚雌店主目瞪口呆的劝了又劝,可都没办法令她改变主意。薛灼倚在柜台上,瞧着白梦寒走远了,才走到刚才白梦寒待的货架前。而第二名,是他最为信任的哥哥,他曾经毫无芥蒂跟对方分享自己的过关秘诀。看着她服软的样子,赵易还是有些心疼,他虽然口上说的那么强硬,但是他未必做得出来。当那一股力量终于达到一个承受不住的地步的时候,轰的一声,那一个天使的身躯瞬间爆炸,四分五裂。我和夏梦刚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那七只蝴蝶顿时就围绕着我和夏梦不断的翩翩飞舞,似乎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两人你来我往一番,这话题自然歪到了天边去。等这茬闹完,一看外面天色,两人赶忙收拾着将店门关了,而招儿的猜疑还没冒起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是还带着惊讶没有来得及转变为惊恐以及失落的表情,这一方式属于沙尔克04的,包括在倪土不远处的荷兰前锋亨特拉尔都显现出明显惊讶过度的表情来。维德妮娜缓缓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望着一具具的尸体,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慢慢的抬起了双手,将掌心对着坑洞。“中级魔法师?”李玄眉头微微扬了一下,他感知到的娜海拉体内的魔力,可远比中级魔法师要来得高得多。所幸天人感应的指引没有出错,他顺利地找到了长街尽头的这家杂货铺,撞上了安一然。和比赛开始以前阿森纳人故意没有去理会那些纷扰不同,这次,对手已经将矛头指到了自己额头上,不去反击似乎都已经不行了,某些人必须做出回应。至于扩大缝隙的方法就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气魔族长是从何得知的。明明是亲生母子,血肉相连,为何……这般算计?云辞心中更觉添堵,只感到身上这副“离信侯”的担子,决绝地阻隔了母子亲情。前往昊天巢大概需要五天的时间,而妖帝带着天生瞬移了两天之后,妖帝需要休息一下,于是带着天生在一处山坳内出现。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钟声归家 如果说,空间图罪物连灵异之门都能收入囊中,那么它是否也可以将某一分店,也打包带走?但可惜,除非常念化了鬼,否则她绝对承担不住一整座分店的“份量”。就如同眼下的灵异之门,空间图将其“连根拔起”,在空间上而言,它已经完全脱离井底,从而落入空间图的结界之内。而这也仅仅只能做到一瞬间在船上打斗的时候昊天明就注意到了东方胜的胳膊膨胀了两圈,瞬间就了解了,那是肌肉强化剂,只不过不是什么上等货。就在炎帝还未回过神来之际,魔祁王重伤单膝跪倒在地,右手捂住自己胸口时,依谣在空中借着木桩之力就轻巧地跃到了琅琊面前。顾一鸣可是等着孔老宣布自己是金奖得主,然后用这个金奖来给林飞内心一个暴击,还有俘获袁语熙的爱情。行事这样周密,时间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想来幕后之人已经算好了一切,只等迎春跳进去呢。孙绍祖双眼泛起血丝来,都怪自己大意,心里紧张着雨凌,竟然放心迎春一人去老太太那里。亚达利大骇地看着远处传来的景象,屏幕上是一座两百米高的金属高塔,高塔尖端的金属外壳释放出灿烂的光亮,未凝结成贤者之石的精神元素以混沌魔力的形式引动着大量能量四处飞射,卷起五颜六色的风暴。有其奴才,必有其主。伊推断这个狗仗人事的奴才的主子定然好不到哪里去。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个道理呢。但是在洛凌仙的面前,这些神通统统失效了,她只是打出一击而已,万法崩灭,所有的神通法则,全部被她化解。好强势的一拳,这一拳将整个铁栅栏都给轰了下来。铁栅栏就“哐啷”一声倒在了格斗场上。让所有的人都跟着心血沸腾了起来。自从进入了这所屠龙学校,路明非渐渐接受了世界上有怪物的这个事实,但是见到自己的同学变成了怪物,这还是头一遭。顾筝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悄悄的打量自家那几间屋子,再顺道把张氏先前说的话细细的琢磨了一番……这一琢磨倒让顾筝顺势琢磨出一个主意来了。玟果冷然一笑,站起身慢慢后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什么,告诉我,你是谁。”虽然她已经得到了证据,但她要他亲口说,如果他再对她说谎,对他的心也可以从此了了。“佩衿知道很难让公主信任,但是还是希望能给公主分忧解难”只是想一起吃餐饭?这么烂的借口,谁能信?“八……神……原来是你……”此时的安芬娜全身是血,气若游丝,但她的双手却死死的搂住了八神的身体,不愿意放弃一丁点的力量。从此,终极一班便成为了斯坦因学院里人人挤破脑袋都想要进入的班级。杨浦用手替童璟挡着沙尘暴。裹着她就往车里钻。“我们现在去新光天地。顺便在那吃午饭吧。”一上车。杨浦就征询童璟的意见。不用麻黄素,只是用时雨博士研制出来的一种病毒和一些酵母和蔗糖就搞定了。“那匡蒂科兵营的假想敌练习是怎么回事?”鲍伯推开琼斯的手。冥红心急如焚,久久不见他有所动静,再也沉不住气,脚一点,就要跃上台阶,踢开木‘门’。声音并不宏亮,也不高亢,却震的渐渐平复的湖面轻波激荡,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姓解名正 这座山,究竟是什么山? 好像至今为止,都并没有从任何人的口中透露过,他们也都不曾提及,总之这绝对不会是天明山。 来自山下的钟声,敲响了归途的讯号。 井底事件到潼关与常念二人碰面的那一刻,终于结束,似乎是一个相较满意的结尾。 只不过,真正的结尾却远远还没有结束。 在山脚的井底,有一个“人”正伫立在灵异之门前,真正接收人理应到来,但却又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在山顶的草屋,另有一个人正趴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濒死无救。 那双涣散的瞳孔目睹着一个方向,耳旁回荡着难以忍受的钟声,他仿佛在生命的最后看到了潼关与常念团聚的场面。 “潼关……” “潼关!” 无声的呐喊,不会被潼关听到,他口中滴出的血已经快干涸,吐出的气息充斥着不甘与愤怒。 没有人再能够救得了他,甚至已经没人知道在草屋中还有这么一个人,正在孤独地迎接死亡。 他的目光逐渐凝固,最后一缕思想,停留在了不久之前。 靳希提议拉上自己,前往山顶去帮助潼关。 那时的他,打心底是不愿的。 他很清楚,第十监管事件现在已经上升到了全市的大型灵异事件,其中落在人们身上的,是一个个不同的小事件。 这些小事件充斥着与过去任务息息相关的情报,可却如果全部以旧眼光去看待,最终的结果往往都会超出掌控,落得败北。 李从戎过去的经历,只能当做一个引子,却决不能视作指引。 比起山顶的老板鬼,他更加看重加工厂中的那口井。 于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口: “莫不如,真到了没有退路的情况下,集结人力闯入井底,去完成釜底抽薪。” 但这个提议,在那时并无人能够赞同。 常念给出的理由,让他也无法再去争辩——不论怎样,潼关毕竟在山上。 她这样看待问题,他能够理解,因为那是她的丈夫,在面临选择时本就会偏感性。 但其他人也都认为,潼关的性命高于一切,只有他在这些人才有主心骨,尤其是靳希。 “这些人全是丢魂丧魄的行尸走肉罢了,哪怕那个号称全店智商最高的女人。” 这是他对所有人给予的评价,充斥着鄙夷与不屑。 在看穿了这批人的真正面目后,他毅然决定那就随靳希前往山顶,留下来的话这些人会害死自己。 按照现有计划,留在山底的这批人,基本就是死一个干净,只能寄托常念会幡然醒悟。 但他又没能力撇下所有人,尤其是常念的帮助,进入井底去执行自己的计划,那么或许唯有离开,等待转机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事实也当真如此,后续的事态证明了他的判断是多么精准,或许证实了他离去是正确的。 留在井底的人,全都死光了,常念在最后一刻醒悟,带着洪福跳进井中,终结了一切。 但这些在他踏上这座山的那一刻,都与之无关了。 在上山的路上,他思考了许多,也思考了这一路走来的历程。 初次登场即穆念梅任务,这个与梅声同时期到来的新人,与季礼正面斗智,不胜不败,平分秋色。 他从来都是一个极度纯粹的人,他的聪明是无时无刻不再确认自己要得到什么,从而才会去谋划去做什么。 对自身定位极为精准,从而去剖析局势,找出最利己的那条路,是他一直去做的。 这样的一个人,与季礼、方慎言或许更加适配,但也正因为太过类同,他一眼就看中了要害。 季礼不需要自己,反而格局较大,却优柔寡断的潼关,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因为他们正缺了一个自己这样的角色。 但可惜,他的眼光尽管独到,却免不了与整体阵营不相容,甚至许多时候这些人都是拖后腿的存在。 至于杀死靳希,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登上山顶的经历自然不会轻松,期间老板鬼曾现身过,这也预示了井底事件的确产生变化,而潼关也没那么顺利。 为了逃命,他毫不犹豫地抛弃并除掉了靳希,用来换取自己上山的时间。 “靳希早就该死,我杀了她不仅仅是为了挣脱鬼物,她注定就活不到最后……” 靳希惨死于山腰的不知名处,任由雨水冲刷残躯,除了“季礼”外,无人能够见证她最终的结局。 而在他在杀死靳希后,的确成功上山与潼关汇合,并在最关键时刻,他及时出现救下了潼关,亲手送对方进了灵异之门。 那时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落得与靳希如此相同的结局。 明明他是一个如此利己的人,最后却因送了潼关一程,致使自己被抛弃于山顶草屋,重伤无救的下场。 在灵异之门出现的那一刹那,潼关看到了被碾压的自己,或许他认为没有人能在那种情况活下来吧,所以他丢下自己走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对潼关产生强烈的怨恨。 现在,似乎说什么已经晚了。 这无非就是一个濒死之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的混乱思绪罢了。 他漆黑的瞳孔放大到了极限,贴在冰凉地面上的手抽动了一下,最后的回光返照即将结束。 死亡,如约而至。 然而就在最后的时刻,一只皮靴突然挤进了他的眼眸里,踩碎了那摔在地上的无框眼镜。 一个做作的惋惜长叹在耳旁响起,陌生的嗓音念出了他的名字: “解正……” 断裂的骨头,捏碎的血肉,在这一刻突然有了重组的迹象,那已被掐灭的生机,竟骤然复生!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在第七分店,怎么会落得这种结局?” 急促的喘息声重新生长于干枯的喉管,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吸进肺里,焕活了这幅残破的身躯。 “潼关不是自诩君子吗……为什么救下他的人是你、最后被抛弃的人也是你?” 手指的骨骼发出脆响,伴随着那个声音已经撑在地面,沉重的头颅变得轻盈,可以抬头凝视声音的来源。 解正在最后关头,透过地上留下的那摊血,看到了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那头标志性的金色卷发如此乍眼。 而这个男人对着自己,伸出了搀扶的手掌,抓紧了他内心的那抹憎恨。 “跟我走,我们一起杀了他!” (本章完) 喜欢诡异监管者请大家收藏:()诡异监管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红包黑发 有些事情,本就奇妙。 常念用空间图撼动了灵异之门,她达到了摘除自身与潼关等人在此次事件中的牵连。 这扇门的开合,自从交到了更高层次的手里——天海。 但奇妙的事也就发生了,她不曾见到天海的露面,也不曾捕捉到对方的出手,反而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跳进井中。 这个人,是季礼,却也不是季礼。 许多事在常念的视角里看的不够完整,但从后续的事态推测,也基本能够得到还原。 季礼,不是熟知的那个季礼了,他那一双眼眸成了纯粹的灰色,一头长发已蔓延到了地面上,抬眸时充斥着非人性的冷漠。 这疑似是季礼的另外一种状态,甚至是常念所认为,十八年前带走潼关父母的季礼,就是现在的另外一种状态。 这种状态可以赋予他超脱于活人的能力,也许比一般的鬼物还可怕。 加工厂中险些将其杀死的黑白水鬼,是季礼到场助起解围,等上来后水鬼全都化作了血泊,显然也出自他手。 而灵异之门,似乎也承认了季礼的到来。 它的确没有再继续针对更加羸弱的店员,它认可了季礼是一个必须认真对待的对手。 有些事,对于常念而言,没办法去解决,只能拖延下去,也只能这么去办。 潼关与季礼,在余老街后已是很难并存,尤其是亲眼见到季礼的第二形态后,她知道最后爆发的那一天,远不了了。 她只希望这一天,能来的晚一点,再晚一点。 …… 井中无日月,不知多少天。 自老板鬼被潼关捕捉后,第十分店逃出的十七只鬼,如今已抓鬼物为六个,最少还有十一只。 第八分店的鬼物们,一大半被季礼带走,剩下的几只也由洛仙解决,那里的情况暂时不需去考虑。 第九分店被毁了,鬼物们却因荆刺封印在了天明山墓地,显然是有顾行简的后招托底。 局面,似乎并没有进一步恶化,反而有了一些向好的迹象。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于某些分店却并没有得到太多喘息的声音。 自厄运大事件后,鬼物的主体依旧是第十分店的鬼物们,它们从最开始营造大事件策略,逐步转为了小型骚扰。 其中相对脆弱的第三、第四、第六三家分店,都有过店员被袭杀的状况出现。 第三分店本就剩下五人的情况下,又损失了一名店员,侯贵生开始提出一个理论——点状成网。 侯贵生怀疑,第十分店的鬼物背后是有一只大鬼的,它一定不满足这种一个人一个人的猎杀,一定会再度布置如厄运事件的大手笔。 现在的小型骚扰,实际上是在继续酝酿新一轮的大事件,且这一次必然会以某家分店为主。 大鬼是要通过小骚扰,去寻找某个破绽,去直接瓦解某一家分店,否则现在仅仅第十分店的鬼物数量,还是不够用。 第三分店,人数基本快没了; 第四分店,除薛听涛一人外,整体实力太弱,加上店长本人也不够看; 第六分店,洛仙在大鬼看来,必是厄运事件失败的“罪魁祸首”,且已丢失最强大也是最基础的梦魇罪物。 这三家分店中的一个,很可能是大鬼下一步要攻略的目标。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侯贵生分别在第三、第四和第六,三家分店的现实场地,用光了传送罪物的使用权,搭建了“传送桥”。 目的就是对抗下一轮大事件的冲击。 而这期间,还有两件“小事”曾引起一些人的关注。 第一件事,李观棋开始发布声明,寻找苏城河的下落,但至今无人响应,也无人有线索。 第二件事,有人在市儿童医院,见到了白狼与魏建德的身影。 这两件小事,分别都有疑点。 苏城河是厄运事件的直接参与者,并是唯一脱逃的人。 但他后续似乎也就失踪了,不仅是李观棋在找,第二分店的店员们也都撒网出去了,可却至今音讯全无。 至于白狼和魏建德的现身,标志着自从监管事件开始后就消失的第九分店,终于有了活动的迹象。 许多人都认为,天明山墓地被毁前第九分店就已经搬空,且留下后招,说明他们有某种对事态的预见性。 这种预见性对于所有人都太重要了,如果能够与之合作,很可能就可以提高后续事件的抵抗能力。 至于白、魏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市儿童医院,或许就真的是“那种预见性”的缘故。 但这一切,发生在地上,发生在阳光里。 不见日月的井底下,有一个人终于在漫长的昏睡中,逐渐苏醒。 那是一片废墟,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凌乱的碎石,整片井底都成了某场战斗的牺牲品一样,完全消失与崩塌。 但究竟是战损的结果,还是刻意的清除……他本人却根本记不起来。 他只知道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了山明财经大学,被那个“人”用灰色的眼睛注视的那一瞬间,接着就全然不存。 厄运大事件的第二天,也是季礼跳入井中的第二个天明,灰色灵魂退去,他本人转醒。 再醒来,现在的时间已经是2016年1月5日的上午八点。 而这距离与鬼新娘的婚期,相距正好10天。 同时,当季礼重新恢复了灰黑两色瞳孔之时,一种异常的心跳感又接踵而至,他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了身体,以一种无法抗拒的既视感。 “原来,婚期前的每一天,它都要拉我进去……” 白厄花大街的牌楼下,季礼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青雾逐渐退去的长街,像是退潮似的,背对着自己渐行渐远。 耳边叽叽喳喳的是什么,听不清楚。 他看到退去的青雾,偶有人影闪过,或黑或白、或红或紫……什么颜色的都有,它们都背对着自己,像是在逃。 季礼惊觉这场梦正是接着1月4日的那一场,只是少了艳丽的花轿,他低下头却见自己的掌心正还拿着那张捧着“囍”字的纸人。 “四更天喽!” 这一次,低哑打更人的声音就响在了自己的背后,却来的格外突然。 如果5日的梦接着的是4日的梦,那为什么“三更”与“四更”之间离得会那么近,明明这只是接连发生的时间线? 季礼慢慢地转过头,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仿佛那颗来自鬼新娘的鬼心,也产生了异常的警告。 但他依旧是无视警告,悍然转过头去面向那打更人。 于是,他见到了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两条胳膊缠着白布的矮小身影。 打更人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骇人的面孔,它不是纸人,它是一个……由无数根粗壮的头发凝聚成的…东西…… 长街幽暗,光源不见。 打更人的袖口没有露出手掌,可当它抬头时,那张脸却跟稻草人一样,只是稻草换成了头发。 那一捆捆错乱分叉的头发铺在斗笠下,藏在蓑衣中,没有眼珠,可它却依旧能说话。 它在说话时,满脸的头发开始了上下乱窜,像是一条条粗壮的黑蛇在扭动,长长的头发一窜一窜,令人恶心又胆寒。 打更人的个头不高即便抬头也只能平视季礼的双手,干哑地说道: “原来,它被你捡到了……” 季礼顺着它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心,却不知何时捏着的纸人,在这一刻成了一个通红的红包。 红包开了封,乌黑的发丝露出一缕,缠绕在了他的无名指尖。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牌楼另侧 原来,青雾里的东西躲的不是季礼,而是它…… 白厄花大街归于死一般的寂静,唯有两道不同频率的喘息声。 来自打更人的是隔着浓密长发下,频率格外急促的小口气息,带着一种威逼的味道。 季礼没有动,他只是捏着掌心的红包,目光谨慎地在打更人与红包之间移动。 鬼心在帮他。 从上一次开始到现在,乃至很久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事,都表明鬼新娘送出这颗心,不论最终是什么目的,但都在从某种程度上对其有过“保护”作用。 无论从青雾退去,还是随雾逃走的东西,乃至鬼心的异常跳动,都在给季礼传递一个讯号——打更人是一个可怕的角色。 那么,现在它无声贴近自己背后却并未出手,目光所指与开口所言对准的是季礼掌中的红包,意味着什么? 季礼的腿有残疾,虽可奔跑但也比一般长要差,逃肯定是不可能。 他只能希望从规则上入手,比如打更人这个由头发组成的打扮,与红包中夹着的发丝,是否存在某种呼应…… “是以阴魂,常有女方亲近之物封入包中,丢撒路边及树丛。 凡适婚男子拾取,即默认与之达成婚配之约,视作鬼夫!” 自从接到婚约后,季礼也查过“阴婚”的相关资料,才知道所谓的“阴婚”或“冥婚”,无论是婚前、婚礼还是婚后,都有着极为繁琐和严苛的仪式感。 显然,现在的“路边拾遗”正是所谓的仪式之一,且是在婚前阶段。 季礼原以为他这个已被下婚书的准新郎,不会再走这些表面仪式,但现在来看,他似乎还并未得到承认。 他紧盯着面前一动不动,盯着红包发呆的打更人,心中确认。 “看来,我要撑过十晚才能真正见到鬼新娘,这打更人就是第一晚。” 或许,也是第二晚。 第一晚是花轿中的他拿到了纸人捧“囍”,但纸人却在这一刻被换成了红包。 “小哥,现在是几更天了?” 正在季礼思考这两晚发生的事情时,打更人终于给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反应,同时也让这一晚的凶险,逐渐显露出来。 “是语言规则吗?” 语音规则,季礼并非没有接触过,但到了如今的阶段,已经很久没在出现,毕竟这种一问一答的规则,对这种阶段的店员还是过于粗浅,除非是第六次店长任务中的游戏模式…… 季礼不怕打更人不动,只有它动了,这一晚才能有解决的可能。 在三秒钟前,打更人出现在自己背后前,刚刚喊过“四更天”的迹象。 也就是说,正常的答案就该是“四更天”,但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第一晚,打更人喊过三更天,是季礼进入花轿拿到纸人捧“囍”。 第二晚,剧情是紧接着的第一晚,但现在季礼认为,时间应该已经在他在现实世界种流逝过了。 剧情衔接的如此顺畅,是一种障眼法而已。 那么规则就该是,三更天花轿出现,青雾与纸人露面;四更天打更人现身,纸人退散。 季礼望着白厄花大街的天空,那里是一片极致的晦暗,没有任何一颗星辰在闪,整个世界像是被一块纯黑的幕布盖住,密不透风。 这的确是四更天的特征——天色最暗、鸡鸣前夕。 季礼慢慢低下头,看着这个直到自己胸口的打更人,眼皮微微垂下,终于将那红包收入了囊中,一字一顿道: “几更天,该由打更人去回答,你不该来问我。” 当这句话出口之际,那打更人猛地抬起了头,一张由黑发堆成的脸,发捆疯狂出现了拧动,好似无数黑蛇陷入躁乱。 这句话好像对它造成了难言的冲击,致使五官都产生了如人般的脸色变幻。 季礼的脸色却不变,他只是目光开始在打更人的四周打量起来,面对着这个身无长物的打更人,他似乎更坚定了心头所想。 同时,他慢慢地往后倒退,右手始终放在口袋中,捏着那个藏着发丝的红包,声音冷淡地说道: “你问我,是想让我承认你是打更人的身份。 我可以去猜一猜,也许我在这里很重要,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那就等于赋予了你‘打更人’的身份。 这不是语言规则,而是我赋予你灵异力量的规则!” 黑发抽动的更加频繁,它们在“打更人”的脸上扭动得速度奇快。 同时季礼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石砖,那些长短一致的砖缝,在黑夜中看起来也与黑发有着别样的类似效果。 他猛地抽出了右手,亮出了刚刚收起的红包,而在这个时候,红包里的头发已经被抽了出来。 那一缕长发离开了红包,却像是有了生命力的细蛇,在他的掌心疯狂挣扎。 “打更人敲的铜锣或梆子,你身边一个没有。 前一晚打更给出了三更,今晚你到来后刻意给我制造了一个衔接的剧情,目的就是让我误认为你就是打更人。 今天你的出现才让我知道,原来在这里,我才是最特别的。” 季礼说完这话,也不管“假打更人”的举动,直接将那缕发丝拽断。 随着这缕长发的折断,面前由长发组成的东西,也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这叫声与此前低哑的嗓音有着巨大的差异,像是被戳穿后不再伪装。 不需片刻,这个“假打更人”就在季礼的眼前,身躯寸寸崩溃,留下了一地的碎头发。 而季礼吹掉手心的长发,翻开红包,发现里面出现了一枚暗红色的女式指环。 这指环才该是红包中该有之物,而“假打更人”,实际上应该就是一个长发鬼,抢占红包后的产物。 它希望季礼能够认可它打更人的身份,从而获取掌控时间的规则。 但它显然在某些地方露出的破绽太大,同时也拱手送来一个天大的消息——季礼在这里很特别,特别到他的一言一行可以改变某只鬼的能力。 季礼深深看了一眼那个指环,将其好好地放进怀中保存好,凝望着白厄花大街的牌楼,自语道: “第一晚的纸人捧‘囍’消失了,这是埋下了祸害,它很不简单。 第二晚,也不该这么简单,区区一只寄生在红包上的长发鬼,太低级了……” 他慢慢地回过头,看向了幽深的街尾,那里是青雾退去的位置,继而又重新看向了牌楼的那侧,这个他不曾去过的地方。 在牌楼的深处,那里被黑暗侵蚀着,他的目光无法渗入,更看不出潜藏着什么。 “长发鬼不是让青雾和纸人退走的大鬼,真正的大鬼应该另有身份,只是它还没有出现……” 季礼想到这里,忽然眯了一下眼。 “或许已经出现了,只是我没发现!”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看向了脚下踩着的石砖,以及砖缝。 曾经他将在黑夜中发黑的砖缝,看作了长发的另一种化身,但现在回过味来,却冒出了另外一种看法。 黑色的砖缝与牌楼另侧的黑暗,不仅格外类似,且那密密麻麻的横竖状网格,早已将季礼完全圈在其中!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等某上门 “咚——咚!” 牌楼之下,季礼没机会越雷池一步,忽地在那幽深的内侧,响起了一快一慢两声鼓点。 那连续的鼓点,自幽深处穿透而来,不给丝毫思索的时间,骤然扑面。 而季礼立马察觉到一道犀利如刀的灵异气息,顺着鼓点同步袭来。 他毫不犹豫地亮出戏剑,拄着剑柄当作拐杖,右脚往后倒退半步。 他心里十分无语,却不敢做多余的动作,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寒山哪里,眼下自己依旧没有摆脱对方的锁定,不敢有丝毫携带。 张越看着她,握着夜凉宬的手,脸露深情的表情,他的心里一叹,她竟然对一个可能成为植物人的男人如此深情不渝,真是浪费了。 “她和我爸妈去旅行了。”这不是宫雨泽想要讲得重点,他想要解释一下下午那不经意的那个举动。 作为古武门的人,又是暗劲后期层次的高手,在违背盟约的情况下离开家族,前往俗世之中办事,这本就是相当危险的事情,需要慎之又慎。 地球上,瘟疫还在大肆蔓延,还等待着大批量的草药运过去、帮忙遏制疾病的态势呢。 “你们自己庆祝。”慕少凌说完,走向电梯,不断地按着,好像电梯惹到他一样。 徜徉在梅花林间,鼻端是梅花清淡幽远的香气,眼前是艳红轻粉的色泽,间杂以雪似的白色,不需要再有什么颜色,就已经美得让人沉醉。 房间里,安静,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手术之后的席锋寒,神情平静的仿佛睡着了,英俊的面容透着一丝苍白。 几天之后的上午,苏晨和黄梦蕾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出发去临省了。 如果杨业真的能够成功的收集到所有的五行精华并且成功熔炼,最后能打破历史的话,杨业恐怕都有资格成为东海商会传说中的贵宾。 宋无霜便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静静的听他们说,在他看来信仰的事从别人口中出来就是政治,他不能说对方不对,世间万物本为大千,立场不同认识当然不同。 他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人冲越众而出,一脸紧张的朝着那阵法空间而去。 他话语中的谴责之意非常强,也不知道哪来的,反正就觉得自己又伤又累一整天,给她带来食物,还要被说,这太让人郁闷了。 攒这些功德点容易嘛,知不知道需要多少次任务,才能攒到一万功德点。 “我走了,池塘里的耍猴戏的人和猴子你打算怎么对付?”水牛问道。 孙清沐望着周天,突然不知该说什么,这已不是太子第一次提他们离开的事,一年多来后院放走过一批人,赵寒也是在太子授意下离开,无疑,离开了皇宫等于所有的一切抹杀,以后再见就是君臣。 做完这些,艾尔对响尾蛇发出了命令,顿时响尾蛇便立刻向着独狼部落而去。 十几岁的年纪,武玄境九重巅峰的修为,而且实际战斗力更是远在这之上。 除了病房里面的人看到这个异象之外,医院里的其他人也是看到了这个异象,当然还包括了直播间里的众人。 大家议论纷纷,互相探讨着各自的领悟,不到半个时辰的交流,对各种大道的理解又精进了一层,尤其是胡蒙林,起点低,悟性又好,居然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江自成了然:“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我跟你们一块回家吧。”他作势要从床上起来。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三更已到 阴气过剩,阳气萎靡,听起来是一个抽象的状态,实际上就是能让人更容易接触到灵异气息。 这个“接触”,即本就处于大型灵异背景中的季礼,将会面临或大或小、多重灵异力量的侵扰。 但季礼另辟蹊径的,却通过这种负面接触中,通过力量来源、大小的捕捉,锁定了此时此刻“最大”那只鬼的方位。 打更人是 绵绵的一声龙吟,如复苏春雨般滋润着百兽的心田,原本噪乱的兽禽立马安分起来,齐齐鸣啸,应和青龙,一时气势如虹,四散而去。 “只是什么?”峰老眼睛微微一张,眼神中透露出几丝警惕的目光。 突然接到市长大人如此奇怪的通知,当时学校的校长也是一脸的疑惑,平时日理万机的市长怎么会关心起学校的学生早恋情况起来。 张盛天抬头看到二楼的人,不禁面色大变,之前那嚣张气焰全部不见,就仿佛见了鬼一般。 不过,确实是哭的比较伤心,加上已经是哭了好一会了,华美妍鼻涕都哭出来了。 “众位无须多礼,这生洲之上,别的东西没有,这瓜果茶品多的是,尽管吃,哈哈……”北岳大帝显然十分高兴,哪有半点帝君的样子,抓起一块状若西瓜一般的仙果猛肯起来,顷刻之间,便已吃的精光,连籽都没有剩下。 “该死!这个家伙,简直是一头种马……”凤凌月低咒着的同时,扶着自己酸痛不已的腰肢起身。 慕容绝见他想要逃跑,果是再也不手下留情了。左右手忽尔张开,放射出巨大的罡气网,一时间,不止将孟缺笼罩其中,更是将周围的汽车也笼罩在内。 “什么远着近着?”荡舟皱起眉头,对于段可这种故意不说的表现十分不满,不过毕竟来到了这里,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没有立刻返身离开,而是跟在段可的身后向里面走去。 一道五彩流光划过仙佛交界处,还不待戍边的仙将反应过来,就直直穿过仙佛两界禁制,眨眼消失不见。 “偷袭?怎么个偷袭法,别卖关子,赶紧说。”胖子的好奇心被提起来了,催促的对梁超问道。 也是他们在自己最为难的时候给了自己指定了道路,给了自己走下去的未来。 一座座断裂的山峰,一个个深陷的大坑,再加上依稀可以发现一丁半点的茅屋碎片。 无数微风环绕之间,那赵翼的身影,却已经好似瞬移一般消失不见。 云流慈眉善目,气质不凡,让人看不出究竟有多大的年龄,可丁木知道他惊才绝艳,绝非等闲。 牯牛再退,一只手下压,防守上勾。这样他的头部就露出了空档。 安德鲁都没有来庆功宴,他和他的整个团队都没有来,安德鲁住了医院,他的团队人员则集体回了酒店。 秦锋直摇头:“嗟。你可是我见过最弱的一个方士。连一个看得过眼的术法都拿不出手,全凭着外物耀武扬威,真是个废物。”手中紧了紧界离剑,杀意在心中沸腾。还有数尺的距离了,真是让人等不及呢。 朱腾首当其冲,“滚开!”巨大的身躯,犹如蛮牛将一众妖修撞开。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进入了虚空之门。 缓了会儿我就上了楼,后怕感越发的明显,真不敢想如果任大民把我和任心肩膀的火抓灭了会怎么样,是不是俺俩现在已经挂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婚房新娘 这个世界,是一场荒诞又离奇的灵异场所,容纳着数不清的各种规则,一切涉及恐怖的民俗元素在这都会成真,哪怕是那一句半句的传言。 一个区区打更人,甚至可以用民俗传闻当做杀人的手段,这的确够防不胜防。 季礼料定在这一晚中的最凶险,应该是在四更天,毕竟那是天亮前的最后一步,只是没想到真正的杀招会落 张铁拽了他一把,顾永峰汗如雨落,汗水象蒸桑拿一样一颗颗往外冒,迷住了眼。 李子孝也没有敲门,推门就走了进来,这一进来就看见刘芳双手被周彤彤反抓在背后,刘芳则是脸冲床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和我吃饭你是不是觉得很丢人?”秦曦倩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其实,叶眉是不想留下來的,只是那么多人在场,况且她一直给人的形象就是温顺大方的,如今叶蓁身体不适她必须留下來照顾她,成全自己的温柔善良美名。 林晓欢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大手已经伸到她的脑后,用力将她d在墙角。 一张疲倦的丽容,灰头土脑,可是她没事!在伊莲露的接应下成功出了魔鬼阵。 “什么?不过是个死人,哪來的证据?莫不是她还知道是谁杀了她不成?”有一妃嫔不屑的说道。 漫天大雪的世界里,东宫离琴的一头青丝随风飞扬,微笑着看着还在练剑的夏碧瑶,当初,自己选夏碧瑶就是看出夏碧瑶的经脉很宽,而且血管中有一个漩涡。 梁嫣是在暗指周彤彤腿里有钢针的事情,但是听到克里斯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认为梁嫣这是在对他的侮辱,对他医生这个神圣职业的亵渎。 “殿主,玲珑师妹!”因为欧亚已经是缇格尼迈的大弟子了,算起来皇甫玲珑确实是他师妹!只是如今这个头发花白,好似暮年的人真的是那个朝气蓬勃,充满睿智眼神的欧亚么?怎么。。。 而宫明,自从王灵韵一直不回丞相府开始,宫明和肆竹便隐瞒了这件事,并私下寻找起丞相来。但查来查去,他们只查到一件事,那就是岩酉也失踪了。岩酉跟丞相平日里私交不错,俩人一起失踪……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狂暴的罡灵之力,凝聚于亮银枪的枪尖,在下一刻,随之林晨的手臂猛然一震。 下一刻,他便是感觉到,林晨那股可怕的神通之力,竟是朝着他的识海直涌而来。 最初,令还以为寒来是病了。后来,她发现,寒来确实是病了,只不过不是身体病了,而是心里病了。 林晨所种植的两块灵田,灵谷的长势很是喜人,穗子看上去很是精神,就等着凝聚努了。 击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松本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上网截击,而是回身来到了中长线上,脚步一定,即刻挥拍。啪的一声,球拍瞬间就飞了出去,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姐姐带你去逛沧州城。”白灵牵着唐瑶离去,临走时再没看陈风一眼,倒是唐瑶,频频回首,可惜她根本不懂拒绝人,只能任由白灵拉着离开。 “教练,您应该担心他那把老骨头,我相信他接下来的几场比赛都上不了场了。”肖邦嘴角勾起。 “王灵韵?”令叫着王灵韵的名字,她看向四周,左右是客栈的房间门还有墙壁,前后都是走廊,看不见起点,也看不见尽头。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二阶大灾 山明市儿童医院是集医疗、科研、教学、保健于一体的三级甲等综合性儿科医院。 医院总占地面积7万平方米,建筑面积 12万平方米,编制病床970张,年均门诊量约300万人次,住院病人8万余人次,手术逾3.4万例…… 在整个沪江地区都富有盛名,不知有多少慕名而来的病人都在这里收获希望,亦或绝望。 “我正想着待会儿要去大姐姐屋里与大姐姐说话儿呢,不如这会子一块儿过去,整好可以与大姐姐一起用早饭,只不知大姐姐欢不欢迎我?”君琳忽然笑眯眯的插言道。 虽然练气期的弟子应该称呼筑基期弟子为师叔,但蓬莱毕竟是在栖芜苑呆着的,不论是温琼还是纪萧他们,跟蓬莱都是师姐师妹师兄师妹的称呼,蓬莱自然也没觉得要跟眼前这位筑基期弟子亲切地喊一声师叔了。 她并无父母,幼年时候就有幸被卖到了林府,一直做着杂活。直到影姑姑看中了她,将她带在身边调教了基础之后,才被派给了林宜佳。 获得新生的林宜佳有时候会想,秦明远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呢?她记得当年林大夫人议论她的婚事的时候,曾提过:秦明远待她颇有情谊……她那时候认为,他们是两情相悦,虽然他们任何一个都没有将这份情谊说出口。 她话语中虽然带着责怪之意,但凌玄听了,心中却是升腾起股股暖意,能得她如此信任,此生何撼? 拖着疲惫的身子和放松的心情回到了家,顾涵浩和凌澜拥抱在一起栽倒在了‘床’上,默默相对无语。只是深情望着对方,世界上跟自己最默契的人。 周家的木器铺子位置不错,整条街上人来人往。许是要过年的缘故,街上人多了好些。远远的也看到有好些人往木器铺子里进进出出。 石头在外头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急得直搓手。他家爷今天有些热情过头了。 今日辰时发布,不算今日,尚有二十九日。凌玄将面对所有正道中人足足二十九日的追杀,几人心中,已是冰冷一片,整个身体放佛都浸泡在冰水之中,三妖灵虎更是害怕得瑟瑟发抖起来。 话音刚落,我感受到某种像锁链一样的东西蓦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又延伸到了她的心口。而当我要用意识锁定过去的时候,那东西又隐没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看着叶思白那俏皮的眨眼的模样,黎方洲顿时觉得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了。 陈王在听到孤狼,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后来想到,有一次听到吴贵妃说起过。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商如意才急匆匆的回到营地,这一路上已经看到禁卫军出动,随行的护卫也都剑拔弩张,而营地里的人们更是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有的连衣裳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 玄都法师都觉得脸上无光,毕竟他二人都是师从一人,师弟犯错,作为师兄,自然也是有错。 “刚刚看你的眼睛都要黏在上免了,当哥哥的总不能连个糖人都买不起吧!”沈楚凡守着揉了揉她的秀发。 而狂信徒自身并不是梦想术士,他只是以自己的技术模拟重现了梦幻不死身而已。但是就连真正的梦想术士都无法做到让自己之外的人也拥有梦幻不死身,他却不可思议地做到了,从这方面来说他居然比起梦想术士还要厉害。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死在终点 白厄花大街的鼓声,换成了一阵月夜下的轻笛。 当港口的雾气退散,季礼缓缓睁开双眼,抬起头来时正见一轮明月横在当空。 一个穿着紫衣的女人坐在港口的巨炉边缘,轻盈的摇晃着双腿,月光摇摇晃晃被她佩戴在了耳下。 轻悠悠的笛声,像是来自于五十年前,却真实响彻在了季礼刚刚被唤醒的脑海,驱散那民国 吼声才响起,毁灭神柱如一束激光从一头贯穿到另外一头,郑源的身体被贯穿一个血洞,身体被都龙血神鼎吞没。 这种武器就类似前世地球上面的狙击枪,在射程上和威力上远胜灵能枪。 “多谢恩公,恩公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那个父亲接下了吴天的丹药感激的说道。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跟野草似得疯狂蔓延。 何况秋水天心还利用秋瞳的肉身的奇特属性,对剑意进行了一些个的积攒。 林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饭店的维修工作向来都是仙厨系统负责的,只要那里有什么破的地方,系统在晚上会自动维修的。 而他不能全身而退,他的那些个对手不可能不趁着坤熠圣婴不在的时机对他下手,谁让他这些时日对他们下手太狠了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然我们打个赌,如果我真的找到了突破的方法,你就别在抵抗自然能量,如何?”张烨重施故技。 琳想要的,张烨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取到,毕竟纲手和自己可不一样,人家可是木叶医院的院长,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所以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拿大量的黏土从外表上看真的和蜘蛛无二,它们纷纷朝着四代雷影艾爬了过去。 铁神苦笑道,他根本不信圣皇懂得铸造之术,认为圣皇只是逞强而已。 她虽然腿有残疾,但生得确实很漂亮,她的长相不是会让人惊艳的类型,但越是细看,越是会被她牢牢吸引。 “正好,我们接手下来成为我们的帝国。让他们为我们白白打工。”慕容青舟咧嘴笑道,他相比一年多前更加有心机与野心。 剑莲中心,三处莲芯之中,其中一个已经入住了一把无钥神剑,周围剑气源源不断钻入无钥神剑,使得无钥神剑越发的光草夺目。 而后方的丧尸同伙,手臂狂摆,兴奋得就像磕了药的脑残,失控地冲着几名活人咆哮。 墨扬左手抬起,咬破大拇指,鲜红的血液在长刀刀身上拉开一条血线。 它慢慢地走道夜澜旁边,就在夜澜旁边卧着。没有任何动作,但它却是一直盯着夜皖他们,好不吓人。 席兰罗也心中想着不能再等了,等到这个机会太久了,选择在背后偷袭。他想到这么折磨死苏西的时候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身形也向前朝着石塔跑去。 翌日,周晓峰稍稍洗漱了一下就坐到了电脑跟前,等待股市开盘的那一刻。 外面的动静也惊动了屋内的埃蒙。当下埃蒙在几名高戈村人的搀扶下,推开了门,走了出来,看到了门口的艾娅。 风间海棠的声音,在枫之谷一遍又一遍的回荡,枫树上的火红枫叶被震得簌簌而落。 可谁料韩一辰依然一副冷面,他这时一个起身,失去支撑点的张妍重重摔倒在地。 在展慕斯下来的时候,队友已经发现他脸色苍白,两眼无光,那是大脑缺氧的症状。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眼科人雕 发黑的船体上,一个五彩斑斓的“zombie”,在阴影中熠熠生辉。 季礼没有被苗疆的突然出现所影响,他只是审视着这个单词,慢慢地转过了头,望向了山明市的某个地方。 在那里,他见到了一抹熟悉到灵魂里的气息。 一座矗立在阴暗天空下的大楼,孤独的避雷针上闪烁着幽幽绿光,发出了独属于他才能捕 “宿主可将其寄放于‘无间盗空间’中,用心感应,可感应到一个灰蒙蒙的空间。”系统说道。 “这两位警察同志不是说这责任不是你们的吗?”苏玉雅看向了那两个交警。 众人瞪大眼睛看去,然后他们就看到,果然有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堡垒,看上去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可惜,宇宙飞船仅仅就只有一个架子,显然还没有完工,仅仅是半成品。 老歪挂断电话,又拨给了毒蜘蛛,眼角余光看着还在做饭的泰虎。 “你实力不够,只能看看,绝不能冒险冲击!而且里面一旦有人破开壁障,必然会爆发乱战,你要随时准备离开!”凌冲思虑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商丹宗鉴定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商丹宗的宝物更是以千以万为单位计算,即便是这样依旧不能鉴定这十宝,其珍贵、神秘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当安良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所有的三生粉丝们,没有任何怀疑,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相信。 他很想把这事解释清楚,可是如果不说是误把她当成苗轩轩,这事根本就没法解释清楚,毕竟早上起来,两人都是处于清醒状态,他还是对苗青青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最后也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前辈,晚辈念在您是前辈的份上,叫您一声前辈。如果你敢硬闯我宗门,那就别怪晚辈无礼了。”周玉龙眼中精光一闪。 不但得到了一个蓝火精灵,那已经是无比恐怖的宝物。而且还得到了两个强大的雷精灵? 叶蓁藏在衣袖中的手也不动声色的捏紧了,甚至指尖狠狠陷入了肉中,划出了一道红印,也未发觉,只是那张脸愈发的冷了。 君宁澜出征已然有三月余了,叶蓁只觉得度日如年,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她每日闲来无事便会与妙蓝绯红两个丫鬟步施,也是为君宁澜祈福,而唯一的期盼便是来自远方战场的家信。 姬若冰伸出手‘摸’了一下下巴,在脑海里拼命搜索着李子孝所说类型的人造人。 三老爷也跟道:“沒错,大家都莫太过悲观。”毕竟若是露香公主之死与叶府扯上星点关系,依着圣武帝的性子定然要迁怒于叶府,本就想削叶府的权,这回肯定要叶府众人的命,关乎性命,他也是害怕的。 咱在门外的李梦梦扑哧一声差点笑喷了,多亏房间是用特殊隔音材料建成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既然这样,我和梦梦也不好再挽留傅莹,梦梦说改天再请她吃饭,傅莹也说以后带梦梦去她家里做客。 应该不能。血性比白结巴更了解来自偏远山区刁民的大土匪一班长,这个身材横竖难分的壮汉看似粗猛,其实比谁都心细如发。而且对手下队员极为护短。 “不说就不说,谁管你,千城之战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你别死就行。”秋离儿道。 今天林晓欢感觉不赖。医生得果然没错注意保暖再加上童妈暖暖姜汤症状减轻了不少也开始能吃东西了。回到庄园立刻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既不张扬还能显示出自己慈母一面。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黑暗割喉 白狼立马伸出手拦下即将上前的魏建德,按住通讯器,紧急呼叫了她的名字。 “刘茜?刘茜!” 通讯器就此终止,再没有消息传出,也意味着刘茜必然已经殒命。 魏建德的脸色难看,他侧过身子避开玻璃墙后的人雕,眼神变了几次后说道: “看来这层楼里分布着我们每个人的雕塑,只要两者一对应就会发 贺六浑不知道这些,觉得可能是体贴下属的一种行为。不管是沽名钓誉还是像段长将军一样照顾自己,反正自己也真心是饿了。 说完,他走到洞口向外看去,只见外面阴云密布,却没有任何下雨的征兆,更有意思的是,阵阵狂风吹过,吹得洞外树木一阵剧烈的摇晃。 其实这是贺六浑误会了,人家选择的就是郊外,游人少的时候,就是考虑一击必中。如果真的是无法无天,那 就凭他们的威势哪里不可以动手。说明这些人还是忌讳什么东西。 不过一会功夫,所有呼喊之声都转变成一声声的惨叫之声,所有惨叫之声,都戛然而止。 只有贺六浑所在的陆甲荡军主肩膀一动,但还是忍住了,只是超前一步一拱手,未发声,意思已经清楚了。四大军主,哪个也不是吃素的,气势上怎么可能输。 刚才被赶走的粗壮大汉稳坐不动,双眼有神的看着前面的山无风。 只是这仍旧救不了他的性命,因为无名最后动用裂空剑斩去对方头颅的时候,还以裂空之威,摧毁了对方的灵魂,怕的便是对方施展出夜叉一族的秘术,躲过他的断头杀招。 “怕什么?现在我虽没了武功,但这是在我百线家,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百线键盘执意道。 “什么,张先生是要我在你的拍卖会上做托。”蒋益生一声尖叫起来,脸上轻微抽搐着,咬紧的牙齿都能将虱子咬得崩碎。 终于,当两人寒暄了几分钟,朴大使也不能彻底无视林毅晨,毕竟他可是请的动刘庆熙和金怀庆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了事情的结果,那就没必要再得罪人。 当然,在一个存在神力与魔法的世界,如果神明开恩,起死回生都不是问题,某种意义上的万灵药也不是不能理解。 日暮大为震惊,他摸了摸自己断了一半的胡子,却见阿蛮的笑意丝毫未改,眼神却变得十分犀利。 301号房,是一个全封闭的房间,此时凯斯博士的助手莱恩正穿了一套全身防护服走进了301号房间。 赵勇低头偷偷扫了一遍手里的购物袋,里面全是衣服鞋子和护肤品,这得花好几百了吧。 “是时候了。”阿蛮心里暗道。于是阿蛮便施展轻功,企图趁夜影分身乏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他从房间中溜出来。全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忙碌的战场上,根本就没人发现他们的备用驾驶员已经被杀掉了。 要美酒,找金鹰,这句话在草原上不胫而走,与其相对的,「红色旋风」在草原上的传奇结束了。 战神归来,看到妹妹受魔族欺辱,一声令下,上万野蛮人战士奔来,银龙堡怕是要被强拆。 叶尘眼看着积分越来越少,手中的废卡越来越多,手止不住地颤抖。 随着一道闷哼声响起,虎妖巨大身躯直接倒飞,而后撞到一棵大树,停了下来。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血印尽头 溅到脸上的血滚烫,灼烧着白狼的皮肤,让他的神经异常躁动。 黑暗中的一缕幽光,是穆晓慧咽气前双眼闪出的最后一抹神采,那却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殷红的血在白狼的下颚一点点向下流,四目相对时,他仿佛听到了穆晓慧在质问: “为什么!” 直至,穆晓慧的头无力栽倒,血染的前襟再没有喘息的浮 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也不打扰两人,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前方大概还有13公里路,如果不出意外,越过这段距离只需要二分多钟。 天风脸色一变,掌心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脚步迅速往后拔去,以此卸掉余飞给他施加的1力度。 “习惯了,我无所谓,你受得住就行。”杜美人的挖苦本事日益渐长,再加上心情不好,眼底清冷,淡淡地往姜浩身上一扫,他就心里寒了几分。 照理来说,雪绮转校之后就应该和徐彬没有任何的来往了,可为什么现在雪绮还会有他的qq号码? 莫佑庭对于这种场面经历的太多,已经可以做到心口脸耳都不一,脸上恭谨,心里鄙夷,至于耳朵,他完全都把他们的对话屏蔽在外面。 孟菲斯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吧,但他学术能力是真的很强,他做如此断言,还有理有据地做了数学推导,难道他真发现了张远的漏洞? 刚刚还在肆虐的量子风暴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四周变得异常安静。 另一边,合成质子炮在瞬间就到了张远身前,一下撞在了盾牌上。 阴暗的房间中,那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男子瞪眼盯着屏幕,在他身后的阴影里,闪过两片奸诈的光芒。 张天生也一直坚信一个真理,那就是路子选对了,那就一直走下去吧!不管这条路有多长,只要这条路是对的路,那么就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的走下去。 余超应了一声,专业情报人员出身的他丝毫不在乎身后的敌人,要甩掉他们,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第二天早晨,云昊是在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中醒过来的,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就是看到柳梦琪正伏在自己的腿间呢。 苏无道曾经跟苏晨提到过位面的事情,每个位面有一个至高主宰能够掌控某种神奇的能量,这种能量很棘手非常难以破除。 叶修一手摁在烤炉门上,任凭吴晓月如何摆弄,都打不开烤炉的门,拿不到朝思墓想,望眼欲穿的烤羊排。 听到这声音,我才彻底松了口气,因为有燕北辰在,二郎神应该不敢胡作非为。 “什么人跟你关系不大,最起码现在来说。关键有一点,你的所作所为,我们相当认同,看你有难处,想给你点帮助!”马龙帮他整理好衣服,开口直接说出了目的。 于是,她打算直接诱惑,本着主动献身能让马龙心动的想法来了。可马龙依旧像是个无欲主义者,控制着自己不冲动。 接着,夏令行带着人冲个过来,一方面去抵御了丧尸的进攻,另一方面将高层的首长保护了起来。 想着,我竟有些无力地软了软身子,然而黑风刚才说的后半句话,还是引起了我的不解。 秦洛双目一凝,幽蓝色的眸子早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凌冽肃杀。 此时所有没有介入到巫妖量劫当中的生灵,心中都是知道,巫妖两族最终还是迎来了最后一战。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如影随形 一进第三层,白狼就瞬间觉察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 因为这里发生过难以想象的争斗,甚至如同被炮弹击中过一样,整个楼层全是碎裂的玻璃、坍塌的墙皮与各种粉碎的仪器。 就连棚顶都有近三分之一垮塌了下来,与大片的墙体构成了天然的阻隔,三层的一小半都成了废墟。 但很明显,这里的变故已经发生过一段 她在下落的过程中有轻轻的听到机关在此发动的声音,这也是她判断有追兵的重要因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走了这么长一截路都没有遇到任何人。但这也好歹给了她时间好好歇息。 顾陵歌从床上爬起来,刨开卿睿凡的手,从旁边只写“安宁和远”四个大字的屏风上抽过一件斗篷,披着就出去了。卸完妆之后的嘴唇略微透出来些白色,倒是和大病初愈的身份相符得紧。 众人落座,珍贵人不尴不尬的跪在厅里,她有事相求又没人叫她起来。皇帝看着满头珠翠、芳香刺鼻的贵人,再看看全身上下只有一只金色步摇做点缀的皇后,昭太妃身上也是朴实无华。这李珍,脾性倒是一点没变。 德莫斯总算发出声音,真实响在泳池水面上方,禁锢之力随之消失。 江尘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虽然他只有准生海境的修为,但一般的生海境一重武者,他完全可以凭借诡异的身法,成功暗杀。 骂完县官儿,自己倒乐了:嗐!不就是找个想打官司的人嘛,我干嘛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呀,我就在县衙大门口等着不就得了吗?谁要打官司,我来替他喊冤还不行吗? 北方其实沙尘很重,随着大漠的延展和游牧习性,沙尘漫天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这阵风也不算来得没有章法。但是一般情况下,如果是人为,这样大的烟尘只能说来人功力不到家,若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倒也值得好好看看。 屠天也没办法跟别人说了,在得知这个秘密的时候,他露出狰狞神色,像是在说‘你作弊!’,不过,这也是他最后一个表情,随即就身体一挺,死于非命。 一道深深的沟壑纵横了整个广场,沟壑旁,地面破碎,裂纹纵横。强大的内力,几乎摧毁了这个广场。 自从当上太虚门执法堂长老之后,这追魂尺闻人照已经很少拿出来使用,毕竟需要他出手的地方确实不多。 刘谦眼含幽怨地瞅了石天弓一眼,问道:“二弟,你说这个老三提前没有任何征兆,怎么就突然起兵叛乱了呢?也怪寡人自我军剿灭骠骑营后心花怒放,一心急于推翻大齐,致使我平州城兵力空虚,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她被安置坐下,然后,那一直环绕着自己的强大气息远离开来。 她仔细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可是四周却是静静地,一点声响都没有。 “你身为嫡系亲属,只是被流放?”邵安记得当年秦家的人几乎被杀干净了,没想到还有幸存的人。也难怪,秦叔的见解与学识,不是一般世家子弟可以比的。 九皇子周飞虎望着虚空中散发强烈之芒的陈天二字,变幻了片刻,终究还是固定在第五的位置!又望了一眼与他遥遥相对的周飞羽,转身离去。 朱大志乃是户部左侍郎,掌管城内人口,而户部的背后则是二皇子,万家的现任家主,万青川的那位二叔的儿子万青炎素来就与二皇子走的极近。 吃饭的时候雪儿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了,好像知道开饭了似的,尾巴摇个不停,我也是很久没见到雪儿了,于是一边吃饭一边逗着雪儿。 赵忠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李元昌的神情,李元昌也没有回话,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彦从衣服里翻出装着兽毛的香囊,将里面的兽毛取出,随手丢弃,拿起香囊在眼前晃了晃,然后将香囊交还给了灵儿。 接战不到一个时辰,乌孙人马折损了一万多人。布兜喝知道不是对手,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乌孙人开始缓缓后退。 叶晨没有再躲避,挟带着滔天神威走出,一跃冲天,面对金乌族三位强者和蓬莱岛的金阳神体,眸子深邃,力撼宇宙。 不过白森与岳明清此时已经来到了它的身边,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 “这才几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姓夜的,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没关系,待会好好玩。呵呵!”尖嘴猴腮男子发出一声冷笑,蔑视般的看了楚风一眼,随即走进了庄园别墅。 星宇间,铡刀散发无量血光,在变化,先是成为了一尊古鼎,然后又化为了一把利剑,最后变成了一座混沌火炉。 毕竟魔化巨兽是出了名的难缠,以他们如今的实力,解决起来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 漠焰说道:“轻风,你留下来,我去看看。”说完直接向着侯爵那边飞了过去。 她有怎会知道,这个名字将会缠绕她一生一世,让她本就平凡的人生变得曲折离奇,尽她一生的时间去追逐,却无论如何,都难以真正的接近他。 周遭青葱翠绿,柳树如春,花季泛滥,馥郁芬芳,然而这里却是如此的不和谐,占着大约万丈范围的谷地,宛如一处冰窖般,在这片绿林中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早已死光 扯开倒塌的棚顶,大量的粉尘颗粒挤进鼻腔,那窒息的恶劣气味逼得人剧烈咳嗽,难以喘息。 挖走拦路的病床、仪器与砖块,手电筒的强光照亮了一块半面墙坍塌的区域。 白狼捂住口鼻,艰难呼吸着空气,定睛看到那面倒地的墙体上,歪歪扭扭的一块牌子——“ct室”。 “原来,它藏在这里……” 透过侧倒的钢门,他窥不见这ct室里的情况,只感受到一种令他很不适的寒冷。 仿佛这不是ct室,而是一间冷冻室,里面储存着某些恐怖的东西。 黑暗从那里渗出来,一些细微的响动,像是碎石块的倒塌,又像是什么人在缓慢行走。 白狼没有感受到危险的信号,他什么都没感受到,除了寒冷一些,并无其他异常。 但这显然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现在基本可以确认,那只鬼就在这里。 白狼深吸了一口气,他回过头再看了一眼身后,那里还是一片安静,信号枪的火光有了坠落的迹象,依旧没人来。 他想再等一等,既等魏建德的光,也等其他店员。 可是当转回头,望向那一片敞开门的ct室后,他又觉得如果不利用那只鬼部署的“脆弱期”,后面可能就再没这个机会了。 最终,白狼依旧是做出了原本的决定。 他先是将右脚鞋底扎进去的那块碎玻璃拔了出来,简单进行了包扎。 而后站在ct室门口,将背包结下,放在脚边,从中拿出了一根套马索,挂在脖子上。 接着,又在里面拽出一截枯树枝,从左手的袖口塞了进去,拍了拍。 随后,他拿出一瓶类似漱口水的瓶子,开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紧闭牙关将漱口水含在嘴里,脸颊高高的鼓了起来。 再后,他在包里拿出了一把镶嵌着十字架的霰弹枪,在包底掏了掏,将全部的四发子弹完成填装、上膛。 最后,他藏起枯树枝的左手上开启了酒店手机,将那个异色瞳的页面调出,用绳索将其绑在了掌心,确保一亮即可让异色瞳照出。 白狼在这一刻是把全部的家底都用上了,尽管造型怪异,但却是全副武装。 做完这一切,他再没有任何犹豫,垫着右脚朝着ct室迈步而去。 那幽暗漆黑的室内,所谓的辐射都不重要,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里的深处,一双眼睛好似看穿了什么。 然而就在他刚刚抵达钢门的附近,突然顿住脚步,憋在口中的那口漱口水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好像是含在口中的水,在不受控制地开始了沸腾。 更诡异的是,它们好似当真在沸腾,白狼的脸都瞬间憋红,鼻孔甚至在向外冒着白气。 “呜呜!” 当真是在沸腾,白狼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不断甩着头,脸色通红,可那口漱口水却咽不下去,也不敢吐出来。 他的双眼透着震惊,警惕着四周,似乎没预料到为什么漱口水会突然沸腾。 紧接着,钢门的内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这只是开始,随后是“砰砰砰”声此起彼伏。 白狼三步并两步,忍受着口中那沸腾的漱口水,一缕混合着血丝的液体在嘴角流下。 他闯进了ct室中,看到了一个巨型的仪器轮廓,正安静地躺在室内中央。 左侧的操纵室,那面大玻璃全部碎裂,各类按钮全部陷入关停状态。 “砰!” 光源太稀缺,白狼闯入的那一瞬,一截天花板就擦着他的鼻尖砸了下来,险些正中头顶。 他赶紧将手电筒向上照亮,借着强光,他看到了一具尸体,吊在天花板的棚顶。 这尸体的皮肤一样被全部剥落,与第三层入口的那具死相完全一致,只是死亡时间或许更久,因为鲜血已经完全干涸。 而与之不同的是,这尸体的小腿部还插着一个金簪。 白狼见到这金簪的一刻,难掩的震惊,瞳孔不断震颤,甚至连口中被烫穿的痛苦都遗忘了。 这金簪……是魏建德的罪物! “怎么可能?!” 一瞬间,他猛地抬起头对准那具尸体,皮被剥光的丑态,根本认不出身份。 这还仅仅是开始。 漆黑的ct室中,“砰砰”声可是响起了好几次。 这是尸体从天花板坠落的声音,也就意味着尸体绝不仅这一具! 白狼的心都在滴血,他迫切地抬起手电筒,快步穿梭在ct室内,越看心越冷。 “1、2、3、4、5……” ct室的天花板是一块块白色的网格,而这些网格中足有七个黑块! 这七个黑块垂下来七具被剥光皮肤的尸体,就在悬在白狼的上方,用七双恐怖的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狼被这一幕惊得险些将那口漱口水咽了下去,此刻嘴角流下的已全是血水,口腔的烫伤与溃烂无法忍受,但他却已忘却。 “七具…尸体,加上门口的那一具…… 八?八具尸体!” 早已投射的信号弹,此刻已然坠落,那燃烧到极限的火焰,在枯萎中熄灭。 白狼心如死灰,万万没有料到,他没随魏建德离去的初衷,在此刻已全部覆灭! 他之所以留在这栋楼,就是为了集合其他店员,毁掉人雕后离开这次的事件。 然而残酷的事实已让他窒息,信号弹当然是有效的,但绝不会有人来回应自己。 因为这栋楼里,除了白狼之外,早就已经没有了活人! 所有人,全都死了…… 这一瞬间,悔恨与悲痛同时袭来,那口早已滚烫的漱口水哽在咽喉处许久许久。 白狼顶着七具剥皮残尸,双目猩红,气息翻涌,猛地转过头对着背后,喷出了那满是血腥的漱口水。 “啊!!!” 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的响起。 在这口水喷出的那一刻,白狼背后八条扭曲的黑影,仿佛遭遇到了可怕的袭击一般,立马发出了鬼哭魂嚎。 白狼的衣服全被鲜血染红,他早就知道自己身边有鬼,漱口水的沸腾就是这个原因。 漱口水不仅能够通过沸腾来判定附近是否有鬼,还可以洒在鬼物身上,从而腐化其灵异力量,使其变得“脆弱”。 这个脆弱,是指对抗性罪物的效果,进一步加强。 “砰!” 霰弹枪的子弹,顺着十字架的枪口喷涌而出。 火光四溅,照亮了漆黑的ct室,无数特质火药的弹珠近距离撞击鬼物。 “轰!” 扭曲的八个黑影里,立马有三个化作了一堆碎裂的人雕,但它们也无处可藏。 立马被白狼左手亮出的异色瞳,收入邮件之中。 白狼的两眼满是憎恨与悲痛,他既痛于全体店员的死亡,又痛在自己的身上。 人最怕的就是白忙。 但他不仅仅是白忙,一个人都没救下来,反而是断送自己最佳的逃生时机。 所有人都死了,就意味着所有人雕都成了鬼,这种压力已不是四发子弹的霰弹枪能挡的,更何况还有一只根源大鬼。 本来这口水是为了那只鬼而准备,但现在他因那全体店员的惨死,而被迫用在了对应的人雕之上。 也许,魏建德逃了。 毕竟金簪这罪物是插在尸体的小腿上,如果尸体的主人是魏建德,那么不该会是这样一个位置。 大概率是魏建德在前往急诊中心的路上,遭遇了那只恶鬼,并与之展开了争斗,最终费尽手段,逃走了,留下了这个金簪。 但结局是没法改变的。 此时此刻,就只剩下白狼一人。 逮捕了三只人雕的鬼魂,但另外五只人雕,却重新恢复了扭曲的姿态,这意味着漱口水的效果已然消失。 而他要用三发子弹,独自对抗五只复活的人雕,乃至一只无比可怕的大鬼!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鬼拜之人 罪物没有代价,这给了店员短暂能与鬼物相争的机会,尽管仅仅只是杯水车薪。 好在,还有异色瞳这关键的邮件。 但人雕也太狡猾,它们融入了白狼的影子中,根本不以真身亮相。 店员们的情报被泄露得太过严重,这只鬼明明是不属于天海的外鬼,竟然也知晓了店员的最大杀手锏。 这其中,究竟隐藏了多 “高邑县令周通,拜见将军。不知将军尊姓大名,从何处而来。”刘隆大军来到城门之下,城中县令周通一脸感激,带各官员出城相迎。 “我三绝宗中人才济济,懂得行军布阵众多,而善于对弈者也绝不在少数。 “咦!”听到萧天赐居然想买母马和马驹,蒙顿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要知道一般来他这买马的人,不是买战马就是买普通马的,很少有人去买那母马和马驹的,难道他是打算弄回去自己繁殖? 温柔淡淡一笑:“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你能体谅我吗?”。 顿时整个议事厅只剩下袁绍与自己帐下八位智囊,一个个没有开口先说,众人只等袁绍对其点名。 这个时候众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今天的事情,说着几个病人的病情,心情很是不错。 陈楚凡似有所觉的抬头往叶思颖的方向望了一眼,当四目自然相对,情绪在歌声中发酵升华。 “你们这些人,有说兵进幽州,有说大军应休整半年再战。这……………这让我听信何人也,难道就不能给个统一答复吗。”袁绍不耐烦的看向逢纪、审配、郭图等几人。 只见狐人星人的身后纷纷幻化出了大量由能量光带组成的尾巴,狠狠地向各自的敌人抽了过去。 杨俊然笑了笑,却也没有说话,等到轿车停下后,杨俊然迅速的钻出轿车,走到委员长的身旁敬礼。 “不。”应勤说了这个字,就不再有解释有反驳,随便樊胜美怎么解释,都不说话,只低头站着,看自己的两只脚。 只要进了圈子,那就是吃喝不愁,随便打打游戏都能赚到大把大把钞票。 眼见白蔓君非常的严肃,卢锦洋原本还想争辩几句,但还是被余淼和陈成给拉住。 当我们走到外面的时候,那些警察刚好才赶过来,这也怪不得他们慢,毕竟警局离这里还是有一段路程的。 他一把就将她拉到了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令她无法动弹分毫。 “你别来了,感谢。我有魏兄帮忙。”安迪不打算跟王柏川说樊家的是,这种事,说了就是逼王柏川表态。 就在一名抢匪的手即将碰到赵氏时,那名抢匪忽然被人用蛮力直接踹了头。 就像是他们第一天结婚的那个晚上,萧紫甜缠绕着细细密密的颤抖的声音染上了一层凄然的哀求。 可以说,东子犯下了致命失误,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刘元浩他们被团灭,被翻盘。 靳光衍的心中突然有莫名地喜悦飞过,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脱掉皮鞋,枕着她的双腿躺下。 “呃……我是不是该说一句谢谢夸奖。”林艾嘴角抽了抽,然后吐槽到。 当时自己还问过能不能防备一下七罪宗她们,而她们当时就说自己权限不够来着。 “圆环议会曾经也有魔导师做出一些魔像来帮忙生产,但是它们根本不耐用,工作一会不是身体破裂就是能源不足,根本无法像这两个一样这么长时间地工作。”奥莉戴安淡淡地说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做出选择? “你,很像他……” “但你终究,不是他!” 没有故弄玄虚,没有犹豫思索,片片鸦羽从天空快速飘落,在ct室下了一场深黑色的暴雪。 穿梭在七具剥皮尸体四周的是一根根红线,那是乌鸦辗转后眼中释放的光芒。 倒在操纵间的白狼,涣散的瞳孔凝聚着这震撼的一幕,干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只剩下风声的呜咽。 当市儿童医院的剧情,走到最后的关键时刻。 这位在第九分店立下汗马功劳的副店长,最终还是等不到再去见老队友最后一面。 白狼、白狼。 从名字上听起来,好像与“白眼狼”类似,听感上总会认为,这或许是一个自私极端的险恶人物。 横眉、凶面。 从相貌上看起来,那一身的肥膘与脸上的横肉,五官没可能与“善良”这词沾边,更加深了观感上的危险感。 但实际上,白狼是一个内心非常细腻,共情能力很强的大好人。 可以说,不止是在第九分店,就算纵观十大分店,也未必能再找出一个比他更关心队友的人了。 令人悲痛的原因,或许也就在这种反差之上。 好与坏的定义,本就模糊,在天海更是如此。 真正能够坚定被称之为好人的,更是寥寥无几。 白狼绝对算其中一个,但他活不到结尾,即便死亡的时间已经很逼近了,可没到,就是没到。 当乌鸦的羽毛接管了整个ct室,往昔的队友,一一在脑海中盘旋之际。 白狼在生命最后一秒,有一种庆幸与感恩的情绪…… “幸好,起码老魏还活着……” 一片羽毛缓慢飘落在白狼的眼睛处,盖住了那满身血斑的恐怖遗体,也遮住了彻底失去光芒的眼珠,似为他保留了最后一抹尊严。 白狼死了,天海里真正称得上好人的那几位,又没了其中之一。 而这也似乎成了命中注定的结局。 坏人,没有好报。 好人,也没有好报。 天海酒店,没有人会得到善终。 一条生命的逝去,像是漫天黑雪中飘落的一片,引不起丝毫波澜,即便他也曾名声在外。 到了今天这个份上,谁死了,都不意外。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情感、为了执着、为了亲人…… 他们死前能不能闭眼不知道,但对于第一分店的店长而言,他要做的事,远远比这些人更加残酷,也更加可怕。 当ct扫描仪,那个黑衣跛脚的人“复活”起身后,李一也终于到了。 自第五次店长任务后,消沉了许久许久的李一,似乎重新找回了往日的自负与霸道。 没有半句废话,李一到此只做了两件事,他踩碎了白狼仅剩的罪物,送了对方最后一程,同时活体罪物爆发,与那人强势对抗。 作为天海酒店,最是传奇的人物,他的真正实力始终被人猜测,却得不到解答。 也许今天,算上白狼的九具尸体,成为了见证这一疑云的观众。 笔挺的中山装,不苟的中短发,那张冰山般孤傲的面孔总是微微扬起。 他伫立在操纵间的门口,踩在台阶上与扫描仪上的那人,隔空对视,姿态丝毫不落下风。 左手掌心拖着一沓扑克牌,灵活的手指一张张将牌丢向场中。 丢飞出去的扑克牌在空中打着旋,不时亮出正面的一些场景,那并非是常见扑克牌的花色,反而更像是一个个不同场景的定格照片。 而在扫描仪的正中,那黑衣跛脚人四周,也随着扑克牌的丢出,身边出现了不同的场景,发出不同的攻势。 比如现在这一张,牌面上印着一颗漆黑干枯的树干,像是被大火烧过的某片森林一角。 它一出现的刹那,跛脚人的身上就烧起了幽绿色的鬼火,来势汹汹。 如果是普通人,只怕在顷刻间就被这神秘的鬼火完全吞噬,形神俱灭。 一张张扑克牌,对应着不同的灵异场景,似乎是有着将场景再现的力量。 且大部分全都是对抗属性,可想而知,这是一件多么强大的罪物。 但跛脚人仅仅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鬼火在迸现的一刻,就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下,瞬间扑灭。 他僵硬的头转向李一,一双灰色的眼眸比之先前更有神采,像是沉睡的人正在慢慢真正苏醒。 一道目光,直接将李一掌心的扑克牌全部炸开,又形成了一片白色的碎纸雪。 同时,他苍白的右手从袖子中伸出,对着在七具尸体之间穿梭的乌鸦,隔空一抓。 那乌鸦好似被立马捏住了心脏,颤栗地从天空中坠落,眼中红线也断开,无数的鸦羽加快下坠,再没了后续。 如果现在还有第三个活人在场的话,就会发现如今格外诡异的一幕。 那扫描仪上僵硬麻木的跛脚人,与用出大量手段进行对抗的李一,相貌是一模一样,半分不差! 或许唯一的差别,就是造型、残疾和神态。 这跛脚人的身份极为神秘,是那只外鬼结合顾行简送出的“代价”,再加上自己的部署,创造出来的“人”。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刚刚死去很久很久的人,刚刚从坟墓中钻出来,对一切都是懵懂,也没多少神智。 面对李一没有二话的攻击,他几乎没有反抗,只是运用自己的能力,去被动地破解。 然而,他似乎具备了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万鬼拜服,灵异无效。 或许不是无效,是因为他的灵异力量,已然凌驾在所有人鬼之上! 扑克牌罪物被毁,乌鸦活体罪物被捉,似乎并没有影响李一的心态。 他依旧是站在操纵间门口,身姿岿然不动,右手伸向背后,一块半人高的相框就突然被拿了出来。 李一是从来不带背包的,他总是轻装上阵,但似乎他背后有一道隐形的门一样。 在那扇门里藏着一个神秘人,只要他招手,对方就会往他手中递出一件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强大罪物。 相框是一个由金丝编织而成的奢华物,可其内却是一片白板,按照造型来看,这白板像是该放着一个优雅女人的写真。 果不其然,当相框的白板对准跛脚人的那一刻。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背影,就慢慢从相框中款款走出,没人能看见它的正面,但仅仅是一道背影,就透着无比的风韵。 尤其是那鲜红如血的颜色,更给人一种妩媚到极点的妖艳感。 而当这女人走出之后,整个ct室都响彻起了各色男人的哭嚎之声,同时原本医院的背景,开始投放出一道道闪回式的恐怖场景。 不同的男人,在一座装修奢华的房间里,不同的死亡景象。 同时,这些死亡场景中的男人,慢慢从ct室的墙面上也钻了出来,从虚幻走到现实。 女人与男人们的目标,全都对准了扫描仪上的跛脚人。 奇怪的是,跛脚人那凌驾所有鬼物与灵异之上的能力,似乎对这相框走出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尽管它们走向扫描仪的速度很是迟缓,但终究是在一步步逼近。 李一也终于在这一刻,从操纵间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步伐沉稳,神色冷漠。 先是鸦羽洗地,又是扑克牌,尽管两件罪物被毁,但有一个细节是——在他的不停攻势下,跛脚人寸步没能动弹。 他似乎知晓跛脚人的来历,也知晓对方的弱点,在用一种近乎自爆罪物的方式,来创造一个机会。 现在,当相框出现后,这个机会似乎到了。 李一冰冷的眼眸中倒映着跛脚人,面无表情地低声诉说着,但从内容上看,显然不是说给跛脚人听的。 “顾行简,我一直懒得杀你,也对所有事不管不问。 我还没有想清楚,你非要逼我现在就做出选择吗……”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真相一角 “我只是想把它,变成我能接受的那样子……” 灯火通明的急诊中心大厅,坐在病床上低头吸烟的魏建德,听闻此话不经意地抬起了头。 面前,是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平凡背影,身材、气质都各方面都看不出什么玄机。 但在这个背影前方的医院白墙上,却播放着一段实时的影像。 影像中,巨型仪器之上踩着一位黑衣跛脚的怪异之人,他长发到肩,眼神木讷,似尚未完全苏醒,亦或是有其余隐疾。 围绕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红衣女人妖艳的背影,乃至十几个僵硬攀爬的男人。 而说出最开始那句话的人,不在影像之中,正是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人。 魏建德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并非是面前的男人。 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他也蒙在鼓里。 所有的事,看似他与白狼等人是直接参与者,但实际却始终牢牢掌握在了旁人手中。 白狼之死,他虽然隔得很远,却看的很清晰。 甚至说,自从来到急诊中心后,他就得到了全程观看正楼所有事的权利。 拉开备用电闸,让CT室恢复电力,非他本意,全都是面前这个男人,逼他做的。 也直到这一刻,魏建德才终于明白,第九分店的所有人在原计划中就该被团灭,而元凶……不是鬼,是他! 忽然,急诊中心的大门被从外推开,一个始料未及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 魏建德看见了一张美丽至极的面容,其上却带着深入灵魂的疲倦,走来的脚步愈发沉重,沾满风尘。 “顾店长,明明你我有约,非计划开始,不得接触……” 来者,自然是洛仙。 洛仙此刻说话的嗓音也已干哑,再精致的五官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沧桑。 第十监管事件,已经让她失去了太多,很多事都不是她真心愿意去做的。 也许,真心愿做的那件事,也应该算是无奈之中无奈。 她没有顾忌魏建德的在场,直截了当地叫出那个仰望CT室直播的平凡男人。 闻言,男人终于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他的气质没变,依旧是在朴素与神秘之间,但与之熟悉的人,会立马发现他与“复活前”的差别——那双眼睛。 这一对眼睛,乍一看依旧狭长有神,但其内绽放的光芒,不再是往昔的深邃,反而透着一种更加锐利的神采。 给人的感觉…… 就像是蛰伏了一整个寒冬的野兽,在春风将至未至时分,终于开始亮出了它锋利的獠牙! 顾店长的称呼已然过时,第九分店的驻地被毁,店员或死或散,真正委任的店长,早就死在了余老街的天台。 现在,他只是顾行简。 顾行简回过头,与洛仙对视的那一秒,洛仙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在那深渊中,她看到了过去,看到了一颗滴血的头骨,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未来。 “洛店长,计划已经开始了,就从李一开始。” 而当他说完这句话,墙壁上的直播也进展到了真正精彩的时段。 …… 李一目光森然,脸色无比阴沉,走向跛脚人的步伐缓慢却沉重,似乎他并不想靠近,可却又不得不靠近。 “我只是想把它,变成我能接受的那样子……” 当他从背后抽出一把刻满纹路的黑色短刀时,内心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个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不是顾行简说的,也不是李一说的,而是一个没有来到这里的人。 但李一真的将其记在了心里,记了很久很久。 故事,是从那个人开始的,迷失与交错是这个故事的主题,也是那个人的人生。 可作为反面的李一,同样也经历着相同的主题,相似的人生。 如果那个人是棋子,那他也是棋子,只不过被两个高高在上的执棋手,天生安排在了不同的阵营。 那个人在反抗,李一也在反抗。 但无论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永远没有成功的可能。 他还没有认,李一也不想认。 所以李一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逃避,逃避那个执棋手给他安排的使命和人生,逃到了洛仙安排的梦中。 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顾行简提前撕碎了这场梦,让他赤裸裸、血淋淋地去直面自己的命运。 那摆放在操纵间台阶上的相框,白板逐渐开始了有了色彩的游走,逐渐勾勒着一个黑衣跛脚的身影。 相框里不是鬼,也不是纯粹的道具,它是一个诅咒。 一个将鬼拉进相框中的诅咒,将其成为新一轮诅咒的源泉。 那么,黑衣跛脚人的身份,其实就已经可以确定了——它是一只鬼。 这只鬼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不仅是被另外一只鬼所创造的,更是因为脱胎的原型很不一样。 也就在相框即将完全画出它的全貌之际,李一与之相差三步之遥,跛脚人陡然间气质大变。 一股恐怖的气息开始在全身蔓延,似乎在遭受到强大灵异力量的冲击下,它真正潜藏的可怕被迫爆出。 它原本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生长,过肩、过腰、直至拖地。 同时一双纯灰色的瞳孔里,逐渐倒映出了一个诡异的图案——七颗星点。 但如果近距离观察的话,这并非是七颗星星,那是七颗在鲜血中浸泡到发光发亮的人头! 没人能看清这七颗人头的相貌,只知道当它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相框轰然崩碎。 妖艳的女人,伏地的男人,全都刹那间灰飞烟灭,如同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七具吊死在半空中的剥皮尸体,在这一刻不住摇晃,天花板发出阵阵颤抖的嗡鸣。 李一险些在这一眼中也化作飞灰,他像是承受了极大的冲击,全身上下出现渗血,好似被一道目光击穿了身躯。 而那套中山装,也在这次的冲击下撕裂了大半。 也就在这一刻,李一背后的影子,突然缓慢蠕动,漆黑的躯体陡然不受控制地走出。 在光源的照耀下,可以见到那个影子,没有头! 这影子鬼似乎根本不畏惧跛脚人的气势,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出现就原地消失。 再现身时,它已然融入到了跛脚人的影子之中。 同一时刻,长发席地的跛脚人,身姿定格在了扫描仪的位置,眼眸中的灰色开始大幅度褪去。 “他伙同白袍鬼拿出一个临摹的复制品,就是让你看到未来的一部分。 杀了它,这是你的宿命,也是我的。 不要去管顾行简,他只是来看一看最终局,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现在你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无法接受,所以才会制造这一幕,来逼你提前做出选择。 但李一,你还有选择吗? 难道你要看着季礼,真走到这赝品的这一步,才动手?” 那只鬼的声音又在李一的脑海中响起,似乎跛脚人如今的模样,激发出了它前所未有的憎恨。 这是它自从出现以来,说的最多的一番话。 李一的眼神很痛苦,他明明只是一个傀儡,却偏偏又赋予了独立的意志。 让他很清楚地感受到那种宿命的纠缠,却又不得不走向宿命。 而在这漫长故事中的主人公,也终于在这一刻,同样走进了宿命。 CT室的入口,拐杖、黑衣、长发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面这场与之息息相关,却也无能为力的宿命。 季礼的神色是一片平静,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终于窥到了真相的一角。 他看到了与自己五官一模一样的李一,正陷入万分纠结的痛苦。 他看到了李一背后那只鬼的全貌,漆黑的身躯与丢失的头颅,仿佛被剥夺了身份。 他看到了扫描仪上的祸首,比之李一还要与他更加接近,衣着、残疾、长发,几乎一致。 唯一有所不同的,可能就是…… 扫描仪上的另一个自己,造型更像是灰色灵魂复苏后的季礼,而非现在的他。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戏的主角 急诊中心。 顾行简在看到季礼出现在画面中的那一瞬,眉头微微蹙起,眼眸低了下来,陷入了沉思状。 洛仙双手抱胸,走到魏建德的身旁坐了下来,盯着白墙上的场景,幽幽说道: “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魏建德瞥了一眼洛与顾,捂着腰部的纱布,缓慢站起身来,扶着墙慢慢朝着出口走去。 这里的事,都与他无关,也不想再看。 看的越多,死的越快。 “老魏。” 顾行简在这个时候忽然转过头,看向魏建德的背影,叫住了他。 魏建德身子一绷,过了两秒才半转过身,沉声说道: “你说过我和白狼之间,有一个人会活着的!” 顾行简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注视对方的眼神许久后,轻飘飘说了一句话: “以后李一问起来,你不要说谎,据实回答发生的一切即可。” 说完这话,他的目光再度移到了白墙上,看着画面中的三个“人”,朝魏建德挥了挥手。 顾行简依旧凝望着画面,准确的是注视着季礼,似乎他没有想过今夜季礼会来,原本的计划中也不该有对方。 “我明明让苗疆去牵制住他的……” 洛仙目送魏建德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长叹一声,从皮夹里拿出了一粒提子,送入口中。 提子入口,她的鼻子微微皱起来,像是提子的口感很差,她艰难吞咽下去后,摇头说道: “我们距离目标‘七’不是还差三个吗? 你用那颗头骨得到的记忆也不完整,利用潼恩夫妻去反推头骨资格,也不够完善。 现在就逼李一走上天海的道路,只怕有些操之过急了。” 顾行简具体要做什么,他和洛仙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虽然还看不出来。 但通过二人之间的对话,能够提取出一些关键词,或许有心者能大概猜到一些…… 旁的且不说,顾行简和洛仙的最终目标,应该是找到“七颗有特殊资格的头骨”。 七,这个数字,在天海已经数次出现。 五十年前,季礼用了七颗人头,开始了与天海的赌局; 梦回中,这七颗人头被某种力量侵蚀、风化、压扁,形成了七块扁平的拼图状物; 季礼苏醒的地点是第七分店…… “我从来没想过逼李一做出任何决定,今天这么做,只是我想排除一种可能性。” 不知是为何,顾行简说话的语气,都和以前好像有一些不一样。 但具体是哪里有区别,洛仙也没能完全听出来,她只是顺势问道: “排除什么?” 顾行简的目光深邃,终于将视线从季礼移到了李一的身上,顿了一下才说道: “他的身上,是否真的有与天海的相似的力量?” 这句话,似乎说的很没必要,但却细思极恐。 顾与洛,前者拿到了一个神秘的头骨,疑似得知了不少过去的信息,后者得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东西,也让她能够窥探到过去的少量秘密。 没人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多少,但似乎二者都得到了一个相同的情报——李一是天海的人,且他的敌对方注定是季礼。 但既然李一是天海的人,那么顾行简去问,对方身上是否有与天海相似的力量,这个问题就略显多余。 不过,洛仙在听后略微一思考后,不禁眼神一变,惊声道: “你是担心,在漫长的时间里,李一的角色定位是否与季礼一样,也发生了重大转变?” “没错。” 一向神秘的顾行简,在这个时候却并未选择隐瞒,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一些重大秘密。 “五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我也只知道一些后果,对当时的情况完全是靠推测。 但能够确定的是,五十年前季礼用七颗人头做的那件事,正是如今天海日渐式微,乃至即将沉船的导火索! 五十年,太久了。 久到,很多原本就预定下来的事,都已悄然改变。 比如季礼,他的目标已经从最初战胜天海,变成了寻找过去的自己。 他丢失了最初的方向,迷失在时间长河中,因此他注定无法赢得赌局,也注定找不回自己。 那么,与季礼相伴相生的李一,是否也早就发生了改变。 这一对宿命的天敌中,其中一个已经忘了使命,那么剩下的那一个,是否也是如此……” 原来,这才是顾行简的目的。 在他的视角里,或者是他得到的信息中,他认为现在的季礼已经不再是五十年前的季礼,迷失在了岁月中。 因此,他想要去确认李一是否也迷失了。 如果今天,李一除掉了跛脚人,并对季礼下手,那么他就没有迷失。 但若是正好相反,也许顾行简后面的计划中,就应该加入李一的戏份,产生修改。 洛仙也在这一刻,抬起头看向了画面,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 CT室,一片死寂。 季礼静静地看着扫描仪上的两只鬼,那是他绝无仅有的机会。 他看到了灰色灵魂复苏后的自己,这种奇异的感觉,从来没有。 但这是假的。 他从跛脚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顾行简的气息,还有另外一只熟悉的鬼魂——白袍祭拜鬼。 直到这一刻,一个困惑许久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 当初高延口中的“季礼雕像”,乃至白袍祭拜鬼所拜的对象,根本不是季礼,而是灰色灵魂。 不由得,他在这一刻看向了自己残疾的右腿。 原来,不是季礼的雕像在很多年前就出现,而是白袍祭拜鬼故意将季礼改造成了灰色灵魂该有的形象。 还有,那个疑似被夺走了身份的影子鬼。 即便影子鬼一直裹挟着赝品,但他有一种直觉,在他望向对方时,那鬼也在望向他。 而这只鬼给他的熟悉感,很明显,那是藏在灵魂中的记忆。 就如同当初在京都,他看到了春山未来之时,一般无二。 季礼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重归一片平静,他在压制着自己对某些事的心理执念。 因为现在,他要做的事必须要纯粹。 李一就站在自己的侧前方,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想象的割裂状态。 捏着黑色短刀的手攥了又攥,目光死死地盯着赝品,但却迟迟没有动手。 决定,很难做。 季礼看出了他的艰难,于是代替他做了决定,他右手虚空一握,一口硕大的青铜古棺轰然落地。 他甩动着锁链,将重量恐怖的棺材抡飞出去,从天而降砸碎了天花板,压碎了扫描仪,乃至赝品。 这一幕,来的极为突兀,猝不及防。 所有人,乃至所有鬼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季礼的到场本就超出所有的预料,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来,又到此何事,以至于全都没有预警。 当真品与赝品同时出现的那一刻,赝品本就不攻自破,尤其是还有影子鬼的牵制。 因此,当烟尘散去之际,那扫描仪已成废墟,一大堆被打回原形的雕塑碎块,铺了满地。 …… “怎么会这样……” 顾行简看到这一幕,说了一句他从来不曾说过的话。 这个一向将所有事都算在掌心的阴谋家,却不由自主地品尝到了失控的滋味。 他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注视着画面中的季礼。 顾行简与以往不同了,但他今天才发现,季礼似乎也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了。 他……好像变了。 “这算什么?” 洛仙也被季礼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得站起身来。 按照原计划,该做出决定的人是李一,这个季礼命运上的天敌。 赝品,应该是送给李一的选择,但突然到此的季礼,却抢先一步将毁掉。 这就使得顾行简今夜的计划,不再成立了。 而画面中,季礼在废墟中却主动走向了李一,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顾行简的眼神复杂且怪异…… 眼前的情况,就像是他亲手设计了一出好戏,一步步精心推到了高潮,结果最重要的收尾,却被别人抢走了。 至于最终的结尾、收获也全都与之无关,拱手送给了后来的季礼。 这种事,在过去明明都是他顾行简才该做的……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季、李VS白袍 烟尘散去,顾行简的眼眸抬起,凝视着季礼的那张脸,低声道: “既然如此,那交给你了。” 言罢,他挥手切断了白墙上的通讯信号,回过头深深看了洛仙一眼,朝着急诊中心的深处走去。 洛仙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看着顾行简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市儿童医院,第三层。 季礼 众人惊愕万分,于泽亲自求情都不给面子?还口出狂言让经商联盟来找他? 当招式铭记于心后,他运气火色内力,双拳忽出,突至前方,火色内里通过胸腔通至双臂双拳,他双拳蕴含火爆纯阳内力,屏住气息,拳声异动,“噼啪”声从拳骨中传来,火色内里忽然脱离他的双拳,飞向叶赫临风的背部。 国王陛下愤怒地大声地斥喝着怒目而视,但最终还是端起了太监递过来的压惊茶一口将其喝了下去。 那四位准帝刚刚扛住先前的兽影,便被吼声震得又是一愣,随后眼看一道更为恐怖的兽影杀奔来,神色狠狠一变,大吼一声,四道法则长虹迎了上去。 猴子依靠天葬之棺,能够与元始天尊对战,主要是靠强大的肉身和无坚不摧的宝物,这才将主修元神之道的元始天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再度消耗起运星辰,依旧没有感知到鬼帝圣岛后,秦羽也放弃了。 “原哥,你挖那些草做什么?”孟颖看见赵原没有摘刺泡,而是费劲地挖着土坎上的一种植物,疑惑地问道。 “你是说,这东西原本就在这里?”叶星睁开了眼睛,他相信公虎不会骗他的,既然这东西原本就在这里,那一定是前人遗留下来的。 当初那股相隔数个武界,无尽遥远,都让他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威压。 楚风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端起一杯咖啡,细细的抿了一口。 难怪当初,叶摩诃要为萧神剑单独开启一次,而且果然让他实力大增,这五极秘境,果然不同凡晌。 一边说一边蹭蹭蹭的一层一层的跑下时空塔,仿佛去晚了就会错过一场什么超级明星的演唱会一样。 顾倾城也没有时间表示不满,针法娴熟的在他血海穴、又脱了他的鞋袜,在他三阴交和足部太冲穴、隐白穴施针止血。 保安瞥了眼那个证件反正真的假的他也看不出来,但这车子应该不会是假的。保安按了一下感应器,栏杆缓缓收起。 道场内,瞬间陷入沉静后,就不再有人吱声言语;唯有窗外呼呼风声传来,使得空气没有那凝重、窒息。 安稳就端起了酒杯,刚刚想要抿一口就放下,但是忽然间,安稳看到陆彦的眼神里有一丝期待和狂热,让她起了警惕。 那二嫂三嫂死不去,却觉得此事与安陵缇娜脱不了干系,更加的恼恨安陵缇娜。 这个回答让潇洒有些意外的,她不睡自然是不想睡,也不敢睡,不是身在魔族的惧怕,而是闭上眼睛,那些凄凉惨烈过往总在梦里纠缠她。 孟逸见到这一幕微微一笑,这也是洪荒系统的福利,第一次洪荒系统引导下修炼速度会提升五倍,不过以后就会恢复正常,不过孟逸也是刚刚想起来,毕竟他修炼时洪荒系统已经消失,后来偶然知道后,也是立刻忘在了脑后。 如果没意外的话,摄影师很看好白卷卷接下来的发展。所以他要趁着对方还没大火之前,多拍几张,免得以后拍不到咯。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冒大不韪 砸碎的水晶瓶里,无数的千纸鹤振翅纷飞,飞在那黑色的鸦羽之中,纯白与纯黑,美轮美奂。 CT室半倒塌的钢门,被雕塑人手一双双、一对对扣住,牢牢锁死。 但当千纸鹤们一一落在那些人手之上时,白色的柔和光芒,却有一种净化般的力量。 锁死的人手原本雕刻出的生硬,忽的有了软化的迹象,就连那苍白的肤色都出现了拟人化的肉色。 这千纸鹤罪物,似乎自带一种净化能力,净化的是灵异力量,将鬼变成人一样。 李一的储备当真是层出不穷,且不说先前拿出的那三件,光是这个千纸鹤,以柔克刚的对抗性,就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巨大的能力,带来的是无穷的代价。 这是天海的规则,也是自然的规则。 代价不是不到,只是时候尚未来临。 但最起码,现在这一刻李一仅用一招就短暂破解了雕塑人手,打开了这道逃出CT室的大门。 这也意味着,即便是李一,也没有真正能够与白袍鬼正面对抗的资格,他首选的也是如普通人一样,去逃。 “你早晚要杀他!不趁这机会下手,还等什么?!” 欧阳的声音响彻在李一的脑海,它已不知道这个被它一路“照看”过来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 李一没有回应,他只是回过头,看向了背后。 但就在回头的那一刹,他就听到一件重物伴随着呼啸的狂风,朝着他的位置飞速撞来。 脑后恶风不善,他捏了一下手指,接着整个人与附近的空间就出现了扭曲。 那件重物直接穿透了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却并未与之相撞,反而是狠狠砸向了那被千纸鹤所净化的雕塑人手。 原本开始一双双即将松开的雕塑手,被重物猛烈撞击,直接纷纷撞碎。 就连CT室仅存的那半扇钢门,也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彻底砸倒,带落了一大片本就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尘烟四起,可见度清零。 半秒后,李一的身影又归于原位,他眯着双眼看向出口,没有立刻再回头,却向另一侧移了两步。 也就在他刚刚挪走之后,那件砸出去的重物,却又重新呼啸,贴着他的鼻尖,往后方倒飞。 李一回过头时,只见那一口硕大的青铜古棺,朝着天空中的那张雕塑巨脸,投奔而去。 倒悬着的玄黑色锁链,在半空中摇晃,却不再被人所牵引,青铜古棺毫无反抗能力,被那巨脸完全吞没。 而这一刻,雕刻巨脸的下半部分,裂出了一道黑缝,好似长出了一张巨口! 只见季礼的身影踉跄,他垫着瘸腿,朝李一的方向奔跑而来,手上仅剩半根断裂的玄黑锁链。 不过是一个照面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已经变得很差,整张脸都丢失了血色,有一种与雕塑巨脸相似的惨白。 “你先走,去山明财经大学,命运就在那里。” 季礼的嗓音一开口就变得沙哑,他贴着李一急匆匆而过,并未逗留。 李一看穿了,白袍鬼似乎只对季礼感兴趣,他根本没必要留下来去掺和这些事。 欧阳还在给他提供选项,借用白袍鬼这个机会,似乎就能够彻底结束他的使命。 “一个照面,那口棺材就被夺走了,看起来白袍鬼是要夺走他的一切。 这就是最佳的机会,你的绝佳机会!” 李一看着季礼匆匆逃出CT室的背影,抬头看向了棚顶的雕塑巨脸。 发觉,那已经长出了一张嘴的巨脸,竟然也产生了移动,像是一个巨型磨盘一样,追随了季礼的方位而去,丝毫没有顾及他。 他迟疑了两秒钟,将双指捏在唇边,吹出了一声口哨。 乌鸦带着红线,就从半空中振翅而来,洒下一大片鸦羽,将其淹没。 李一的身影自此消失在了CT室,以及这栋市儿童医院的大楼。 …… 季礼的状态很差,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遭遇白袍鬼的时候,产生了缺失的错觉。 白袍鬼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它竟然正在试图剥夺季礼身上的一切灵异力量! 刚才仅仅是一个照面,曾经与转轮王的契约,在那一刻松动了,如臂使指的青铜古棺竟然变得不受控制。 雕塑巨脸对准的是自己,张开了虚无的大嘴,产生强烈的吸力,夺走了青铜古棺。 李一破开出口的进度还是太慢,季礼只能在还可控制的时间里,强行最后一次使用棺材,撞开了逃生的出口。 但那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刚刚撞出的棺材,就彻底被雕塑巨脸夺去。 季礼能够感受到,自己与青铜古棺的联系已被彻底切断,曾经签订的契约,在这一刻似乎已被迫中断。 白袍鬼的目标,是要创造一个真正的完全体灰色灵魂雕塑。 先前制造的赝品,是基于什么创造而出的,季礼不了解,但一定有顾行简在背后进行帮助。 结果证明这一点是行不通的。 于是白袍鬼就破釜沉舟,甚至可以说是狗急跳墙,它要强行用自己的能力,去夺走季礼的一切灵异力量。 白袍鬼没敢真身露面,毕竟季礼还有异色瞳的邮件。 但他能够感受到,这只鬼对他下手时的“疯癫状态”,这是不计后果的一次出手,也必然是最后一次。 “也许,几天前女伶的江边戏台,给了它灵感,或是刺激了它…… 又或许,是顾行简主动找上了它,给它提供了一个甘冒大不韪的诱惑……” 季礼的眼神越来越冷,他头顶还盘旋着那个裂开大嘴要将其吞没的雕塑巨脸。 在余郭死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的未来,自己要做的事。 这个时间,他也陷入了迷茫和蹉跎,就如李一的消极一样,他们都在艰难地面临着选择。 但在苗疆出现后,他比李一提前一步,想好了自己的选择。 他不甘心再去做一个寻找过去的被动者,他要去谋求未来,以未来反推过去,“让事情变成我能接受的那样子……”。 于是,李一与顾行简,是他计划中未来,最重要的两个人。 前者关乎命运,后者关于终局。 他不是来找顾行简的,他是专门来找李一的,他无论如何都要带李一去见一次命运。 如果想要谋求未来,季礼就必须要有一个反抗的力量。 而这个力量,只能、也只会是“七颗人头开启赌局的那个仪式”。 七颗人头,在五十年后的代表,换成了七只大鬼。 他必须要知道七只大鬼在赌局中的意义是什么,又是否能够反加利用,成为他在终局的武器。 而季礼与李一,共同去见一次命运,“宿命”与“命运”的对撞,或许会给他带来巨大的信息收获。 所以,即便是抛弃白袍鬼,让他的七只大鬼,继续再缺席一位,也绝不能接受再有其他大鬼的丢失。 季礼眼中闪过一抹邪灵的猩红,他看到压在头顶的雕塑巨脸,新生的大嘴勾起一抹垂涎与贪婪。 “吃了我的,我都会让你吐出来!”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留影切割 笼罩在头顶的是那吞吐着贪婪气息的巨大脸盘,它明明没有眼睛,却释放出摄魂的紧盯感。 雕塑脸盘,从目前来看,直接威胁性不算太大。 吞掉了青铜古棺,让脸盘生出了一张巨口,这似乎代表着一种吞食能力。 也许,当季礼身上的灵异力量全被其逼出并吞掉后,这巨脸的面孔就将与之一般无二。 到了那时,想必白袍鬼想要的东西也就集齐了,那才会是最终的杀招。 季礼扫了它一眼,目光对准了三层的出口,那里晃悠悠的是一具剥皮后的尸体。 没有人,也没有鬼能治得了白袍鬼,除了天海。 而天海自然不会露面,可现在季礼有了一个简洁与之产生联系的方式——命运。 只要他能和李一重返命运,就可以再度联手撕开命运的一角,这不仅能够给他带来巨大的收获,更有机会彻底终结白袍鬼危机。 “离开市儿童医院,前往山明财经大学!” 这是唯一的解法,也是最正确的解法。 季礼来的路是从三层的左侧楼道,看到的是一具被剥皮悬挂的残尸。 当初路过时,他就觉察到这具尸体摆放的位置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来到CT室后,见剩余七具尸体全都集中一处后,这种感觉就愈发明显。 第九分店来医院多少人,他并不清楚,上方楼层也并未来得及去调查。 不过以季礼对顾行简的了解,再加上白狼的领队,他猜测人数应该也就在十人上下,这是一个很标准化的店员分队。 没道理,大部分店员的尸体都集中CT室,偏偏有那么一个,或几个尸体,单一被悬挂在其余地点。 季礼瞥了一眼三层的左侧楼道,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选择,他走向了三层的更深处。 避开店员常走的楼道,选择了电梯。 第三层的电梯口,远离CT室的混乱,它的位置不在楼层中央,反而更偏向于办公区域,这也使得它那里并未被毁。 季礼的脚步踉跄,拖着右腿朝着电梯口走出,不时用戏剑划过面前的空气。 白袍鬼非必要情况,不可能亲自现身。 雕塑脸盘也是一个吞噬季礼的道具,并无实质意义。 那么这一路上,就是尽量拖延使用其余大鬼力量的时间,撑到山明财经大学。 白袍鬼也必然会在避免亲自动手的前提下,使用更多的能力,去逼迫季礼不得不借用戏剑、黑衣人、邪灵等力量。 然而,季礼却对它的能力是什么,一无所知。 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楼道是行不通的,只能走电梯,这是双方都明知的事情。 也就是说,季礼想要离开市儿童医院唯一的路,就是电梯。 这是白袍鬼乐意看见的,在那狭小的空间中,它的能力才会进一步展现,逼季礼用出大量手段,甚至是邪灵直接复苏。 同样,季礼没有犹豫就走了电梯,也是想要先一步确认白袍鬼究竟有什么杀招,什么能力。 哪怕为此,搭上一只大鬼也值得。 毕竟,市儿童医院到山明财经大学,车程足足有近三十分钟……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而季礼根本就不会开车,他从城乡港到此,都是走过来的! 真正的重头戏是在路上,他不能让自己对白袍鬼全无了解地去硬抗,反而区区三层的电梯,也就最多十秒。 用十秒换三十分钟,不得不去做。 此刻季礼十分怀念青铜古棺,如果那口棺材还在,他就完全可以躲进棺材里,将自己从三楼直接丢到外面。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叮!” 思考间,并无任何事发生,电梯也从十一层下降到了第三层,伴随着提示音徐徐拉开金属门。 季礼瞥见的是三面银色的钢板,如同三面镜子,尚未进入,他就看到了三个不同角度的自己,正在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微眯,径直步入电梯,利落按下了数字“1”。 当电梯门缓慢闭合之后,下降的信号灯亮起,原本三面钢板,也自此变成了四面。 这四面钢板是四面模糊的镜子,创造出了四个“季礼”,将真正的季礼合围在了这个两平米的“棺材房”中。 电梯刚一运行,电梯棚顶就浮现了一个巨型的雕塑脸盘,巨口微微向下。 季礼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戏剑劈向了面前的钢门,将第一个自己,一分为二。 这里的局势明显不对,四个季礼围困,与白袍鬼酷爱的人雕,有着异曲同工。 于是,季礼先声夺人,直接选择用戏剑去破开第一面镜子,接着的左侧、右侧、背后…… 四面钢板中的四个季礼,在这一刻全都面目全非,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倒影。 但就在他刚刚做完这些后,电梯走到了数字“2”。 无事发生。 季礼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雕塑脸盘,发觉对方的嘴角并无变化,毫无波动。 似乎这个与人雕相似的“倒影”,并非白袍鬼的能力之一。 当八秒钟匆匆流逝后,抵达一层的提示,也终于敲响。 早被割花的电梯门,重新开启。 而当季礼拎着戏剑,左脚迈出电梯门的那一刻,他透过钢门的一角却瞥见了上方脸盘的嘴角,有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勾起。 这一下顿时让他的脚步停住,整个人前半身在电梯外,后半身在电梯内。 一楼大厅敞开的医院正门,已经吹进了夜晚的凉风,吹动着季礼的两边发丝,外界似乎是触手可得。 但他却在心头升起一种诡异的不安。 巨型脸盘在出电梯的那一刻勾起的笑意,仅仅只是一个提示,这代表了什么…… 季礼思虑片刻后,慢慢转过头,凝视着这四面被他完全割花的钢门,那上面的千疮百孔,像是一块块碎裂的镜面。 镜子,在理论上来讲是永远无法被剥夺“照影”属性的。 甚至说,切得越碎,其照影属性就会越强、越多。 整块镜子与镜子碎片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单一却能投射全貌,后者细小却分裂多份。 就比如现在,当季礼站在四面钢门之前时,他的确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了,但轮廓还在,可却已被切成了无数个碎裂的小块。 乍一看,就如同一个完整的活人,被分尸成了一个个指甲大小的尸块一般! 照影的电梯墙,产生的“倒影”的确吻合白袍鬼的人雕特征,但这一次的手法却更细腻、更隐晦。 电梯墙成了镜子,它先照影,随后留影,把季礼烙印在了镜面上,让他自己去进行切割。 照影、留影、切割之后,就完成了预设的死路,只待季礼离开电梯,即停止照影,那么被切割的留影,就将成为致死的一环。 它制造了一个虚假的破解方法,同时引出更深层的杀人方式。 如果季礼没有冷静处置,只怕当他真的走出电梯的那一刻,就会成为了被戏剑切成的一块块碎尸。 既然知晓了手法,那么就有破解。 季礼扫了一眼头顶的雕塑脸盘,酒店手机将其摆在电梯的墙角,给自己照下了一张全身相,随后坦然离开电梯。 电梯门,这一刻关死。 但季礼却不可能再因“照、留、切”的手法而死,因为他的全身照一直在电梯中,让“照影”这一步,永远无法停止。 夜晚的清冷,外界的寂静。 迎面的寒风吹走了废墟与电梯中的压抑,新鲜的空气净化着浑浊的灵异气息。 走出市儿童医院正楼的那一刻,季礼心头并无半点轻松,接下来的漫漫长路才是终极的危机。 解决完电梯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反而是赶路。 如今的山明市也是一座死城,他不会开车,更无从拦住过往车辆。 前往山明财经大学的道路,如果真的是走着去,那么将会是难以想象的任务。 不过季礼似乎并未对此感到担忧,他在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就将目光扫向了临街的两旁,像是寻找着什么。 恰逢此时,在不足十米的位置,一辆白色的SUV在他目光扫过之际,及时地亮起了车灯。 那辆车的主驾驶,李一的脸隔着玻璃看不出表情,只是车窗却伸出了一只手,朝着季礼挥了挥。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临摹季李 李一是不会走的。 窥探命运,这是每个人都难以抵挡的诱惑,哪怕仅仅只有微弱的机遇,也足够令人红眼。 李一、方慎言都在第五次店长任务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但未来是既定的,是无数种可能性堆砌的结果。 他自然是不甘心宿命的,所以他必须去看一眼命运,找寻源头、过程与结局。 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改变一切。 就算……最后仅仅只是让他死心而已,那也足够帮他做出选择了。 因此,他就需要季礼。 季礼既然知晓命运的位置,那此前必然是有过接触,此番找上自己,一定是窥探命运的难度极高。 他们两个人,缺一不可,否则都难以办到这一点。 所以李一有罪物也不能用,他必定要留在市儿童医院门口,充当一个接引的角色。 毕竟,季礼没有罪物,也不会开车。 白色的SUV在路上飞驰而过,主副驾驶的两人,穿着不同的衣服,打扮着不同的造型,却顶着相同的一张五官。 死城一座,车速可以狂飙不止,再没有任何顾忌。 季礼喘了几口粗气,偷瞥了一眼放在中控上的手机导航,上面标注车程还有“18分钟”。 “这是自动挡,开起来很简单。 现在的路况,你连换挡都不需要,到时只要你握紧方向盘,找到正确的方向即可。” 李一目不斜视,安心驾车,狂奔的速度让他的身子紧紧贴在椅背,口中传授着驾驶的技巧。 季礼也在认真地学习,他观察李一的开车动作,并将其记在心头。 这18分钟注定会无限波折,免不了到时会有他坐在主驾的情况。 而在他观察右后视镜的时候,却见到一缕熟悉的白色,已重新追逐而来,如同一条恶犬,死咬不放。 季礼隔着车窗抬头望天,前一秒还幽深一片的天空,这一秒却已被巨型雕塑脸盘所占领。 市儿童医院那窄小的天花板,根本无法容放雕塑脸盘的宽幅,它在外界出现之际,是对整片天空的剥夺。 刹那,这辆载着两位店长的SUV,已是在白袍鬼的恐怖范围之内。 李一抬眸轻扫一眼,单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伸出窗外,捏碎了一个气球。 气球之中弥漫开来一股浓烈的气味,像是里面收纳的某种东西释放,粘在了这辆车的前前后后。 “这袋调料,能够让灵异力量规避,保障车子的完好,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李一说完这话,目光闪起了一道光芒。 同一时间,季礼也松开安全带,踩着驾驶座调换身位,提着戏剑就朝着后排座刺去。 “噗!” 真皮座椅像是豆腐一般被刺穿,戏剑的锋利没入了一个坚硬的雕塑,但却没有丝毫阻碍,直接插进了后排座上的一个人雕。 准确来讲,应该是这人雕的一双眼睛。 不止一个,当戏剑刺穿第一个人雕的眼睛时,第二、第三、第四……共有八个与季礼身材相仿的人雕,同时凭空出现车辆后方。 这辆紧凑型SUV的空间并不大,八只成年男性的人雕,以一种人叠人的方式挤进来,瞬间塞满后排。 而这些人雕,显然是以季礼同比打造的雏形,各个方面已经完全一致,只差一张脸的五官,乃至细节。 不过,人雕们虽没有脸,却各有一双神采突出的黑色眼睛。 “临摹!” 白袍鬼的目标,是逼走季礼所有的大鬼力量,最后迫使灰色灵魂复苏,用以保命。 且不管它有没有这个能力对抗灰色灵魂,它的意图应该是创造一个完美的季礼复制品,从内到外的完美。 如果真的让它做到,那么季礼就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显然,自市儿童医院后,白袍鬼加快了进度,它开始使用“临摹”能力,先行造出季礼等比例的人雕。 戏剑划过,五六个挤在一起的人雕,毫无阻碍地分离。 李一的车开的速度奇快,却又极稳,季礼半跪在副驾驶,两手并用。 左手戏剑右手枪,对准这八个人雕的双眼,进行大肆破坏。 但显然这样的做法,仅仅只是拖延时间,没有谁有能力挡住白袍鬼对他进行临摹。 最关键的是,在临摹之后会带来什么。 季礼在处理掉八只人雕之后,却见到车辆已在李一的操控下,进入了一条笔直的辅路。 辅路两侧草木生长,绿化程度很高,但在树丛之中,却站着两排通白的人影,它们犹如一个个站岗的卫士,又像是阴间的幽魂。 密密麻麻,整队列齐,用一双双黑色的眼珠,对准车辆。 高速疾驰的车子匆匆而过,这两排人雕如同两条白线,将季、李夹在中间,毫不掩饰地进行临摹。 季礼慢慢收回戏剑,摘掉上面贯穿的一颗荔枝大小的黑色眼球,面色阴沉地看向天空。 事实如此,他的确没能力拦住自己被临摹。 他仅仅是希望临摹的进度能慢上一些,为抵挡山明财经大学的路途,争取一点点时间。 当车辆驶过辅路,那两排的白线终于到了尽头。 然而,天空中巨大的雕塑脸盘,在这一刻也拥有了完整的五官,那是一张乍一看,分不清究竟是季礼,还是李一的脸。 它就横在半空中,代替了天空,对准的是死城中仅有的两人。 李一在这一刻,似乎提前看到了什么,猛地一打方向盘,在原定路线上进行更改,拐进了左侧的路口。 季礼从前排跃到了后排,临摹已结束,人雕自然也消失不见。 同时,在李一左转之际,他也见到了那天空中的雕塑脸盘上属于自己的脸。 并且,他还看到车子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它时而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留着一头长发,拄着拐杖; 却时而穿着一件笔挺的深色中山装,梳着向后倒去的中短发。 季礼见状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临摹似乎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精准,没能在季、李两个一模一样的五官,辨析出谁才是真正的脸。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一发觉了刚刚左转的路口,也有人雕拦路,尤其是对方时而幻化成他的模样后。 他的眼神瞬间变冷,没有再进行避让,直接踩死油门,发动机轰鸣一声,朝之迎头撞去。 这辆车上有此前的一袋调料包裹,也算是有与鬼物对撞的能力,最起码不会如普通车辆一般脆弱。 黑夜中白车,如一道流星般疾驰而过,却又是接近的陨石,带着野兽般的嘶鸣,狠狠撞击,要分个力量的高低。 然而,那顶着与季礼、李一相同脸庞的人雕,身影在二者的切换中,变成了李一的模样。 在车子即将与之相撞之际,它附近的空间,乃至自身出现了瞬间的扭曲,仿佛是动用了某种空间性罪物一般。 这使得,裹着罪物,狂冲而去的车辆直接从它身上“穿”了过去,如一拳砸在棉花上。 而在半秒钟后,人雕已从车头到了车尾,身影又化作季礼的模样。 它攥着一把玄黑锁链,一口硕大无比的棺材从天而降,对准车子及车内的两人猛砸而去,一如季礼当初无数次甩出棺材那般。 车前一幕,李一看的明白; 车后一幕,季礼瞧得清楚。 这临摹造出的人雕,竟同时保留了季礼、李一的两种形态,甚至可以说是两人化鬼后的综合体,可随意切换!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青铜古棺 白袍鬼擅长制造赝品,一如当初临摹高延,只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因此仅仅只是一种形态。 可一旦临摹对象为店员,那事情就会变得可怕了。 常年接触灵异力量的店员们,身上早就堆满了各色各样的灵异气息,尤其是罪物越多的人,临摹后以鬼物形态出现,那简直是灾难。 更别谈,现在这只独特的人雕,不知是失误还是刻意,同时兼具了季礼与李一双重形态。 李一的眉头紧皱,他透过后视镜见到了那以季礼形态出现的人雕,微微沉思后,说道: “你来开车,我去试试它的规则。” 不存在于任务中的鬼物,也要遵循规则,只不过这个规则的框架要更加庞大,难以捕捉。 季礼没有二话,也没有回应,只是利落地与李一互换了位置,双手抓在了方向盘之上。 从未开过车的他,在抓紧方向盘的那一刻,有一种全新的感觉,操控高速行驶的汽车,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而李一刚刚来到车尾之际,就看到了天空中落下了一个庞大的阴影。 重物下坠的呼啸声自头顶响起,整个车子像是陷入了鬼打墙的处境,明明高速运转,却根本逃不出那重物砸落的角度。 青铜古棺在季礼的手中从来都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力量,这种东西只有在强悍的鬼物操控下,才能真正显露出可怕。 即便只是简单的挥砸,其蕴含的就不仅仅是力量,反而是一种根本无法躲开的强大规则。 恐怖的力道,就算是包裹着罪物的轿车,都发出了阵阵畏惧的轰鸣。 青铜古棺被白袍鬼夺走,也是这特殊人雕在季礼形态下,唯一能够使用的灵异能力。 但这一棺太霸道了,没有任何罪物能够抗住。 这辆车不能被毁,李一先是拂过小拇指,此前他的传送就是用这根手指,但这个空间罪物仅仅能够对自己使用,保护不了整辆车。 他瞥了一眼车子后方的人雕,四目相对之下,他看到了人雕的瞳孔,有一些奇怪。 或许是因为此次临摹的产物,是融合了李一与季礼两人,而这二人的瞳孔是有差别的。 前者的瞳孔,是纯粹的灰色; 后者的瞳孔,是灰、黑相间,并在边缘处勾勒出一圈邪灵的红线。 而人雕的两只眼睛,并没有汲取两人瞳孔的特征,依旧是完整的黑色,就与其余的人雕双眼没什么区别。 李一得到了这个细节后,并未多想,他最后从背后拿出了一张纸质地图,迅速咬破手指,在图上随意地画了一个圈。 同一时间,恐怖的青铜古棺带着压倒式的力道,终于从天而降。 那洒在车身上的调料罪物根本没有任何作用,SUV的车顶跟纸糊的一样,整辆车发出了机械的哀嚎,天窗应声而碎,车顶钢板凹陷变形。 满刻神秘符文的青铜棺材,一个角砸进了车中,正对着李一的头,震起了他颅顶的发丝。 也就在这个时候,整辆车的外围区域,被一道殷红血液画下的红线圈起。 车窗外的景象全部陷入扭曲,四周的环境笼罩在一片纯粹的黑暗之中,并有一股诡异的坠落感与失重感伴随而来。 就仿佛因李一在地图上用血画下一个圈,就导致自身所处的地点,从现实世界被抽走,丢进了虚无的深渊,不断坠落。 “轰!” 当落到深渊的尽头时,车子带着强烈的震颤感着地,路灯的光亮重新投射到了车中,连同照亮季礼的脸。 落地那一刻,季礼即便不清楚开车的要点,却在第一时间踩下了油门,从原地疾驰而出。 地图勾勒的血线将整辆车都带进深渊空间,自然也就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棺。 但李一并不满足于此,他在车子将走未走的那一瞬,抬肘击碎后窗,对着人雕的双眼,撒了一把灰。 这捧灰的来历不凡,虽然的确是骨灰,但却是一只鬼的骨灰。 且不是一只鬼死前尸体炼化的骨灰,而是真真正正,将一只“骨架”本体的根源性鬼物给炼化之后的灰烬。 当然,这是利用了规则之后的结果,却也是李一手里最强的对抗性罪物之一。 甚至说,即便它以罪物称呼,但如果不是交给欧阳管理,这捧骨灰早就重新复生。 这样一件罪物,仅有一次的使用机会,撒出去那只骨灰鬼就立马复苏,同样这罪物的破坏力也难以想象。 这一次,李一决定将它用在人雕的身上。 他想试一试,这只由白袍鬼创造的最特殊,理论上应是仅次于其本体的人雕,究竟有多强大。 事实,没有让他失望。 当骨灰迎风吹满人雕的脸庞之际,那与季礼一般无二的复制体人雕,仅仅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面对如此特殊、强大的对抗性罪物,它直接选择了无视,或者说根本对它造不成丝毫影响。 那捧骨灰迎面吹来,它晃了晃头,抖落脸上及长发上的灰烬,伸手就一抓铁链,似要故技重施。 而那骨灰被其甩在身后,却在风中逐渐凝聚成型。 脱离了李一与欧阳的掌控,它再也不是一件罪物,而是一个曾在三大分店联合接引任务中的根源性鬼魂。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一在椅背上那无头的黑影,却慢慢顺着后排破碎的车窗,离体而去。 骨灰鬼一旦成型,其攻击目标将不再是鬼,而是将其困住许久的李一。 欧阳一反常态地再没有阻止李一,相反它决定去将骨灰鬼拖住,一话不说就已离场。 瞬息间,车子卷着轰鸣的狂风,已如离弦之箭冲出极远,幸好这是一条直道,否则如此高的车速,季礼根本不可能完美驾驭。 “它用了你的身体,继承了你所有的特点,罪物免疫,我帮不了你。 后面的事你自己解决吧,我只保二十分钟内抵达命运。” 李一说话间与季礼互换了位置,车子在他一上手后,从刚才的颠簸与晃动,立马归于平稳,但车速却丝毫未减。 季礼的属性,是罪物免疫,任何以他为目标的罪物都将无效化。 只有以所在区域、空间为目标的罪物,才能将其囊括其中,施加类似的效果。 这也就意味着,那只人雕,没有任何方式能够对抗,除非找到它的弱点,或规则。 “留意它的眼睛。” 李一只会出手这一次了,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再去帮季礼。 但仅一次的出手,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 季礼坐在后排座上,看着后方不断被甩开的人雕,化作他的形态就意味着丢失了使用罪物的能力,它的力量大幅下降,仅有青铜古棺一个。 但这口棺材在它手中的开发,却远远不是季礼可比的。 季礼拽下几根长发,将脑后散落的发丝收紧,同时默默观察着后方。 有骨灰鬼的出现,人雕短时间内依旧选择使用季礼的形态,这是难得的机会。 他看到熟悉的青铜古棺,棺盖被掀开,那棺材上青铜刻纹在他手中从来没有过变化,但这一刻在人雕操控下,却泛起了青色的幽光。 那些复杂而晦涩的纹路,宛如一条条小蛇般开始游走,青铜古棺在这一刻绽放着古朴而又神秘的气息。 四周的环境也从清冷,转为了阴冷。 那是一股可以冻结一切的力量,只要是活人就能真切地感受到,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气息正在渗入骨髓之中,勾起最深的恐慌错觉。 季礼很熟悉,这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味道。 他感受到了一片青色,属于青铜古棺,车外闪过的景象依旧如初,但却仿佛被青铜古棺的气息完全包裹。 “嘶!” 李一在这时狠狠踩下了刹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令人汗毛直竖,但刹车声明明一直响彻,车子却是根本没有停下。 当季礼看到车子内外,全都浮现了棺材的青色幽纹后,季礼明白他们是被带进了青铜古棺之中。 人雕,开启了青铜古棺从未现世过的主动效果。 而季礼也在这一刻,透过碎裂的玻璃,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隐藏在了四周的虚无里。 登时,他靠在椅背上,对着头顶先前被砸开的车顶,一脚踹碎,眼眸闪过一缕邪灵的红芒。 “等的就是你把我拉进棺材!”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人格分裂 李一确信自己看到了那些青铜刻纹,它们就这么一条条游走在自己的身边,像是一个茧即将闭合。 但当那些青色的幽光璀璨起来之际,他却依旧在驾驶着汽车,走在前往山明财经大学的路上。 身下的颠簸,车顶的冷风,都是格外逼真。 当他看向后视镜时,眉头微蹙。 他还在,车也在,但后排上的季礼,却已经是凭空消失了。 那后排上,留下了季礼的戏剑和手枪,棺材的效果似乎是将他本人拉入了异度空间。 很少见有什么东西能在李一的身旁,将人带走却毫无察觉。 青铜古棺的主动效果,究竟是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 李一不禁想起,初见季礼时,对方身后那口青铜古棺的棺盖,如一块烙铁般沸腾,却最后掀棺一刻被顾行简按下。 此前,他没有“福气”去见一见青铜古棺的主动效果,这一次也没有。 事实证明,临摹出现了错乱。 白袍鬼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是季礼,否则这一刻不该是仅有季礼一人消失。 这,或许是关键点。 不过李一没有再继续往深去思考,他只是驾车朝着目的地进发。 看现在的状况,这将是白袍鬼对季礼设下的“必杀”,能活过这一关,再谈后续。 李一脑海中盘旋着季礼消失前的言语,于是微微扬起头,不禁又一次加快了车速。 …… 这口棺材来自阴曹地府,第十殿转轮王。 当初许多事还不明朗,不过以现在的眼光看,无非是与季礼绑定的七只大鬼中的一只,送来的一个保命之物。 护送着季礼前往最终局,达成使命的一件物品,它的可怕是毋庸置疑的。 这也不是季礼首次进入青铜古棺之中,与前些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被迫的,而他也将承受那些不曾承受的。 但这口棺材的内部,可以直通阴曹地府,这是季礼清楚的。 除了钻进棺材躲避袭击之外,他也曾使用过主动效果,亲手将鬼物押进棺材,甚至从这条路前往过阴曹地府。 只不过,季礼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虽然拥有青铜古棺的使用权,但这也只会是它能力的冰山一角。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人雕手中施展的棺材能力,是他前所未见的一种。 现实世界的李一不是人雕的目标,他在全速驾驶着汽车,感受着车窗中吹来的冷风,还有匆匆而过的景象。 但疑似被拉进棺中的季礼,却并没有如以前一样,身处一个阴冷至暗的棺材之中。 他所处的场景,依旧是这个破烂的车子,坐在后排座上,窗外是不断飞驰倒退的场景,头顶是被砸烂的钢板。 与先前的最大区别是,主驾驶上的李一却已不在,车辆处于无人驾驶状态,原本抓在手中的戏剑与手枪也消失不见。 无人驾驶的车辆,依旧行驶在这条季礼陌生的道路上,这算是一处异常。 而最大的异常却是,明明他能够感受到颠簸与摇晃,可破碎的车窗、车顶,却透不进一丝一毫的风。 与灵异打交道这么久,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现在所处的区域是虚假的,假的都不加掩饰。 他大概率是被拉进了一个异度空间之中,仅有自己一人。 季礼从后排座上站起,扫视了一圈周围,将手顺着车顶折断的锋利钢板伸了出去。 车子如此高速行驶之下,他果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冷风,让他更确认自己是在一处异度空间。 这里,究竟是否在青铜古棺的内部……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隐藏着邪灵的红圈,尽可能地压制心跳与呼吸,竖起耳朵聆听着什么。 无风、无声的异度空间中,格外安静,仿佛进入了真空的区域。 季礼似乎在与什么东西进行呼应与勾连,片刻后当他重新睁开双眼时,目光中带着一种平静下来的沉稳。 这个目光,意味着他确定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也就在同一时刻,车子的内部边缘又开始亮起了那抹幽幽的青色。 那自然是青铜古棺的纹路,这也印证了季礼此刻的确是被拉进了棺材之中。 但这一次出现的青色纹路却与先前看到的有了本质上的区别,它们开始了变色,由青转红,再转黑。 三种颜色出现了不停的转换,仿佛车内的氛围灯一般,可那颜色背后却蕴藏着一种让季礼隐隐发抖的力量。 季礼的身体不可控地产生了一种畏惧感,似乎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在此刻竟出现了撼动! 心理的畏惧与身体的畏惧,完全是两种概念。 更何况,即便是现在,季礼都没有完全参透自己的身体…… 但季礼十分清晰地记得,这种类似的感觉他曾经有过,但从未真切、仔细地去体会过。 那是首次参与店长任务,他亲手挖下左眼,又塞进去之时,身体产生的强烈排斥感,甚至他的灵魂深处,还因此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厉声呵斥! 这是一种季礼从来没有预判到的灵异袭击,与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青铜古棺的真正效果,竟然是……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靠,这给我干哪来了?!” 当身体出现强烈排斥感的同时,季礼的脑海中猛然响起了两个熟悉的嗓音,代表着两个不同的人。 这种排斥感,从身体迅速蔓延到了灵魂。 他的头像是要炸开一般,好似有一把利斧迎面劈下,将他的头分成了两瓣、三瓣……甚至更多。 从未有过的痛苦,从未见过的袭击,这已不单单是能力,简直是规则降临在他一人的身上,而这个规则名叫——“分裂”! 季礼左手的三指捂着耳朵,大脑一阵不自然的嗡鸣,他的灵魂仿佛坠入了恐怖的漩涡,连神智都出现混乱。 邪灵的红、瞳孔的黑、还有最神秘的灰,在这一刻在他眼中竟有了分离的迹象。 青铜古棺内部的主动效果,是分解、分裂与瓦解! 当季礼睁开双眼时,三种色彩不停变幻,竟与棺材内壁的那三种颜色,带着某种相似的规律。 而此时此刻,另有两个身影坐在了他的正前方,一主一副,两个座位上。 它们都穿着与季礼一模一样的黑色大衣,身材和相貌都跟他完全一致,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主驾的那一位,留着一个短寸头,脸上存在一条从眉骨开始,蔓延到嘴角的紫色疤痕,贯穿整张脸的凶恶与暴戾,溢出了后视镜。 副驾的那一位,刘海盖住眉毛,斯文的金丝眼镜架在鼻梁,嘴唇微薄并无多少血色,高智沉稳的气息中流露出部分薄情寡性的特征。 一时的震惊,充满了整个车厢。 凶恶男与高智男猛地转回头,看向后排的季礼,三个人顶着相同的一张脸,彼此散发着格外熟悉的气质,却是首次碰面。 而这样的碰面,出乎了每个人的意料,也是一种绝无仅有的经历。 但仅仅三人还不是极限,三个人在碰面的同一时间,看向了后排座的下方。 那里还横着一个人,只不过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具死了很久很久的尸体,甚至还散发着一种腐烂的味道。 这是一个脸皮高度腐烂,皮肤也生出霉菌的老尸,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它的身份,只剩下浓郁的死亡味道。 但三个人却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叫出它的名字,或是代号: “第四人格?!”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贪婪之眼 当邪灵寄存后,人格们的戏份已是越来越稀少了。 在前期对季礼有着极大信息帮助的第三人格,也在越来越错综复杂的形势下,优势一减再减。 或许是后期过多接触真正的核心,第二、第三人格不得不在种种核心力量下躲避。 距离上一次他们出现,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季礼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亲眼去见到体内那联系许久的两种人格。 他们当真很像是活生生的人,包括形象都十分贴近彼此的性格。 至于后排座下那个腐烂的尸体,自然是许久许久前,被众人格连同灰色灵魂,一起“杀死”的第四人格。 同样震撼的,自然也是第二、第三人格。 他们一个坐在主驾,一个坐在副驾,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懵懂,毕竟此前他们依旧在沉睡。 第二人格就是一个莽撞人的设定,他用满是厚茧的手摸着短寸,两只眼睛里全是浑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第三人格的设定,让他简单扫了一眼当前的局势,就立马瞳孔一缩,抬手抓向后排季礼,惊呼道: “你惹了什么?竟有鬼能让你体内的人格分解?” 人格分裂,原本只是一个存在于大脑和意识中的概念,但在灵异力量的影响下,却真的出现了现实分裂。 季礼这个主人格、莽撞的第二人格、高智的第三人格,首次在一个破烂的车中完成碰面。 而季礼的余光忽然向侧方向一扫,时间仿佛也就定格在了这一秒。 他看到第三人格缺失安全感地朝着伸出手来,也见到第二人格愣在主驾目光发直,正常的时间流速像是放慢了无数倍。 紧接着,季礼发觉自己在如此缓慢的流速中,丢失掉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青铜古棺内部,可以操控时间?!” 这是一个疑问句,而答案也在下一秒钟显露。 棺材没有影响时间的效果,季礼也并非是因为时间流速的放慢,才无法挪动手脚。 “老三,我觉得季礼有点不对头啊……” “他…好像身体也在被分解……” 两个人格的对话,清晰而流畅的传进耳中,同时带来一个季礼震惊的信息。 他之所以丢失了身体的行动能力,并非是大环境被影响,而是他自己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 因为,那人雕及白袍鬼,不仅分解了他的人格们,还要对他进行身体上的分解! 季礼没有见到鬼的影子,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征兆,只是发觉那些棺材内壁闪起的三色刻纹一经开启,这种攻击也已经同步开始。 但第一时间,他并未选择破解,从而导致自己彻底落于下风,沦为待宰羔羊。 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能够看到第三人格完整的脸,片刻后第二人格的半张脸也挤进视野中。 而他们口中所说,身体在分解的过程,他本人却并未察觉到痛苦。 就好像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他的,也不是一体的,人雕只是将曾经拼好的肢体,在特定位置拆解下来而已。 可惜的是这个过程,季礼本人的完全看不到,也无法阻止的。 不过,他能够看清第三人格那眼镜之后的目光,此刻有多么的震撼。 “这……为什么会呈现出这样的状况……” “是啊是啊。身体分解不该是从四肢、五官、躯干等等位置进行拆开吗……” 季礼没有知觉,大脑却很清醒,却也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如何分解的,竟会让两个人格如此震惊。 但通过第二人格的描述,似乎他的身体并非是常规分解。 “不是按照躯干四肢分开,难道是不规则的碎块化?” 第二人格的大半张脸挤进了视野中,并朝着季礼的身躯伸出了手,却立马被第三人格打掉。 他一脸恼怒地叫喊: “他娘的,季礼的身体就是咱们的身体,它现在碎成了七块,你不动手拼回去?!” “又是七……”季礼默默想着。 第三人格单手按住了第二人格的嘴,目光警惕地扫视了一圈附近,低声道: “别吵,有只鬼在咱们附近,是个大的!” 此话一出,季礼的目光有些细微的变化,按照第二人格所言,他的身体碎成了七个部分。 但这其中,他发现自己的思维是正常,说明这颗头是能够操控的,或者说即便无法操控身体,灵魂这方面是没问题的。 而在缓慢的适应中,他感受到了左手残存的知觉。 左手触碰着某个相对松软的位置,似乎是贴在了后排座椅之上,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左手也是可以恢复行动。 但除了头与左手,剩余所有的部分,他已经全然切断了联系。 而在这种极为凶险的状态下,如果这个紧凑型SUV的内部,当真有一只鬼的话,局面很可能无法控制。 不过季礼的眼神却并未出现慌乱,如果真有人能够仔细观察他的目光,甚至可以在其中找到一缕“深藏的期待”。 “那鬼在哪?” 第二人格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才让人记起,他这个莽撞的设定中还有一条——怕鬼。 “我不知,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不愿意露面。 但我可以肯定,现在所有的事都是在它的影响下出现的,比如现在的季礼,已丢失了身体控制权……” 季礼听到了第三人格说的话,也听清了他在这番话的最后一句,似乎刻意地加重了咬字。 同时,他也能够清晰地看到第三人格单薄嘴唇上下摇动之时,目光变得幽深且难以捉摸。 第二人格却并未在意这些细节,他正在丢失视野,口中嘟嘟囔囔。 “不对啊,这车里怎么一点风都没有,我把手伸出去,连外面都没风,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诶老三!刚才这窗户上是不是闪了一下,我看到个跟长虫一样的线在闪,三种颜色!” “这是不是什么结界?鬼在结界之外?” 第二人格在喋喋不休,却也在用自己不多的智商在观察季礼的困境。 然而,他根本没有发现,一向比他更关注细节,更有能力的第三人格,此时此刻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季礼。 同样,季礼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 这是他与第三人格首次面对面的对视,他没有一种在与另一个自己目光交流的感觉。 因为他从金丝眼镜的后面,看到了不甘于副人格,即将认命之时,却突然升起希望的贪婪,还有那按耐不住的野心。 于是,季礼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棺盖缺口 “老三,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不对了?” 刚刚安静下来的车厢,第二人格突然喊出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第三人格慢慢低下头,吸了一口气才转过头,表情复杂地看向了第二人格所指的位置。 此刻,第二人格的上方,在车顶处亮起了三色的幽光。 这些如同小蛇般的纹路,先是从青色、又到红色,最后是黑色,但在黑色消失之后,却又急转直下,多出了第四种颜色。 细微的灰色在白色的内饰下不够明显,可却又实打实地投射到了第三人格的镜片之上。 此前他关注的重心虽然并未放在环境上,但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这三色刻纹的变化,并早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辆车实际就是青铜古棺。 但,由于关注力一直集中在分裂的季礼身上,导致他反而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三色之后,竟还有一个极难察觉的灰。 这一次,第三人格也不得不脸色有了些许变化,眼眸中闪过一阵难掩的忧虑和惊恐。 “你什么时候看到出现了灰?” “不…不知道啊!我刚才抬头时候才看到在黑色之后还有一抹灰。” 灰,对于两个人格来讲是最大的忌讳。 准确来讲,在这幅身体之内,以“人格”方式藏匿的,并不单单是主人格、第二、第三,乃至“死去”的第四。 灰色灵魂,是季礼体内最特殊,也是最可怕的一个,它的强势几乎可与主人格平分秋色。 甚至说,如果不是有某种限制,灰色灵魂的强大,足以碾压包括主人格在内的所有人格。 局面的复杂,在这一刻才让第三人格明白,有许多事看起来像是难得的机遇,但也足够致命。 他沉睡的时间太久,灰色灵魂的复苏太过可怕,将两个人格挤压得透不过气来。 对于现在状况的不了解,让他面对了一个格外棘手的处境。 第三人格收起了心思,为难的看向碎裂的季礼,沉声分析道: “通过那些刻纹来看,我们现在表面坐在一辆车里,实际上却是在青铜古棺的囚禁中。 这口棺材我还曾亲手使用过,这绝对不是季礼避难躲进来,他也发挥不了这种我也没见过的棺材能力。 如果我没猜错,青铜古棺很可能是被某只鬼给夺走了,甚至反过来使用到了季礼身上。” 第二人格听到这,头皮都要炸了。 他的人设是个莽撞人,但毫无疑问却也是胆子最小,素质最低的。 这一段分析提出来,他眼睛直发直,不可置信地看着碎成了七块的季礼,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就是你感受到在咱们附近潜藏的那只大鬼?” 第三人格的脸色随着分析的深入,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凝重,继续说道: “应该就是它操控青铜古棺,施展了我们都不知道的隐藏能力——分解。 季礼是唯一目标,从灵魂到身体两个方面完成分解。 我们从来不知道季礼为什么会有罪物免疫体的属性,也不知这幅身体的独特。 但现在棺材的分解,给我们已经提供了线索和一个可怕的猜想……” 这次事件的信息量太大了,第二人格停止思考,下意识问道: “什么猜想?” 第三人格的眼眸深邃,隐藏着自身的恐惧。 “季礼可能真的不是正常的活人,他的身体也许是由七个部分,拼出来的……” 第二人格被口水噎到了一样,不自然地咳嗽起来,用手指着后排座上的季礼,支支吾吾一个字没说出来。 但第三人格的分析还没有完。 “这只是身体方面,分裂身体,确保季礼再无法动用自身力量反抗。 灵魂的分解才是真正的重量级。 你、我,就连死去的老四都冒出来了,这是灵魂分解的具象化,可能也是实质化。 那么现在就轮到藏得最深,也最可怕的人格,灰色……”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第二人格对灰色灵魂格外恐惧,即便是青铜古棺真具备分解能力,他也不能让灰色灵魂实质化。 只要灰色复苏,那么所有人都要去死! 第三人格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稍微示意了一下,补充说道: “但那只大鬼不可能成功,从目前棺材刻纹来看,灰色与内饰几乎无从分辨,远远不够清晰。 这说明,即便是大鬼加青铜古棺一起,也不可能撼动灰色,这个最强大的人格。” 第二人格一愣,随后推了一把第三人格,长舒一口气,埋怨道: “你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 那不就说明没事了吗,它没袭击咱们就是为了分解灰色,但它又根本分解不了。 现在咱俩想办法,从青铜古棺里把季礼带出去,不就结束了?” 第三人格眼睛里的光闪了一下,像是默认了第二人格的想法,思考几秒后抬头看向碎裂的车顶,沉声道: “大鬼在集中分解灰色,它在做无用功,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我觉得逃生的关键,应该是在棺盖。” 即便,现在的处境看起来,所有人是被困在一辆车中,但毫无疑问,这辆车实际上就是青铜古棺的变形。 第二人格也顺着目光看向车顶,一双浑浊的眼睛扫来扫去也没看出什么。 第三人格观察得很细致,他在三色刻纹游走的点位仔细搜索,同时说道: “农悦可任务中,青铜古棺的棺盖东南角崩碎了一块。 其实在那之后,这口棺材就不再是严丝合缝的,东南角始终有一个缺口。 搜索刻纹的排列,应该可以找出棺盖上的缺口。 我相信顺着这个缺口,咱们就可以离开这辆车,即回归现实世界。” 第二人格由衷竖起大拇指,不吝夸奖道: “还得是你啊老三!” 说罢,他就从主驾上站了起来,踩在座椅上,用一个十分别扭,却能将眼睛对准车顶的姿势,一块一块搜索起来。 而第三人格则安稳地坐在副驾,目光也集中在了车顶。 第二人格摇晃的阴影,时不时遮住他那张白净的脸,让他的面色显得半阴半阳,忽明忽暗。 主导权,尽在两位副人格的手中。 后排座上的季礼,除了眨眨眼与勾勾左手,除此之外与一具尸体无疑。 但在他的角度,却能够恰好通过后视镜,瞥见第二人格认真的半张脸,第三人格隐藏的半张脸。 即便是如今的处境,他依旧没有丝毫急躁,双眸中满是沉稳与镇定,丝毫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只是眼底偶尔闪过的一抹失望,却也似乎代表了什么。 “人格实质化…… 这不是青铜古棺的能力,反而更像是白袍鬼的手段,只不过披着棺材的外壳。 你们,好自为之。 我这一趟,本来只想夺回青铜古棺。”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最深底牌 第二人格目视前方,看着那里永远都没有尽头的一条长路,不禁挠了挠头。 他依旧是对第三人格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动手试图打开破损的天窗。 这辆车依旧延续了现实世界中反抗造成的损坏,天窗的机械装置虽然好用,可却因车顶钢板的折断,因而卡住不动。 他失望地用手捶向了车门,这门不仅是纹丝不动,甚至是连一点响声都没发出。 这也更验证了第三人格的猜测是正确的,尽管现在身处的环境是一辆车的造型,但实际这根本就是密不透风的一口棺材。 第二人格回头时,见到第三人格的眼睛正不断跟踪三色刻纹的变换,像是在确认刻纹的规律。 他有些不知该做什么,目光依旧是落在了车顶。 寻找棺盖的缺口,首先就要找到棺盖在哪,以常规思维来看,它自然就是代表了车顶。 并且,这个因车顶损坏而折弯的钢板漏风处,真的很像是棺盖的缺口。 于是,他侧身离开主驾钻进了后排,一屁股坐到了季礼的身边。 此刻的季礼,与化作积木的梅声,倒是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 他依旧保有完整的思维逻辑,身体却已破碎成一块一块,只能任由眼前人摇晃,无法开口,也无法指导。 对于第二人格要做的事,季礼并不知情,但很显然他是要试探车顶的缺口。 而季礼可以认定,一旦第二人格钻出缺口,那么等待他的就一定是必死! 因为,有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信息,也是最具有迷惑性的陷阱,以第二人格的头脑根本捕捉不到: “如果守在棺材外的大鬼,真的全身心在分解灰色灵魂,无心袭击,那么它就不可能把如此明显的缺口暴露在外,供人脱逃。” 换言之,鬼物的想法,就是迫切地希望季礼或某个人格主动钻出缺口。 那么就说明,鬼物想要做的某件事,只能由人来完成。 这一点,第二人格或许很难猜到,不过第三人格却绝对不会想不到。 至于,为什么他必然会猜到,却在这段时间里始终没有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就值得深思了。 但此前的种种分析,第三人格并未说谎,甚至他分析的可以说字字不差。 相比于信息接收片面的两位人格,站在季礼这个亲历者的视角,能够得出更加准确的真相。 白袍鬼的代表——人雕,它要做的事应该是要对季礼进行分解,从而得到真正的灰色灵魂。 季礼不认为人雕,乃至白袍鬼有对抗灰色灵魂的资格,但它们的目标或许是“临摹”。 白袍鬼想要创造一个“灰色灵魂”的人雕,集中了季礼身上背负的七只大鬼,乃至诸多人格。 它一一夺走季礼身上的灵异力量,现在也有了两位人格的临摹,身体构成的临摹,只差最后一个最难啃的骨头——灰色灵魂。 青铜古棺,只是一个困住季礼的囚笼,更是一个工具。 季礼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人格离开青铜古棺就会助白袍鬼完成灰色灵魂的临摹,但他能确认这就是对方的目的。 “难道,人格死亡后会刺激灰色灵魂复苏?” 季礼得到的情报更全,心里想的也更深,同时他也将面临全新的选择。 在白袍鬼的真正目标暴露后,某些事与他预想的不同,因此先前的计划或许也必须要进行更改…… 没人知道第三人格在干嘛,他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棺材的刻纹上面,对于第二人格的动作视作不见。 而第二人格思考了一下,将季礼的小半截腿拿到了一边,自己则踩上了后排座。 他的头已经绕开了锋利的钢板,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风吹动着他的眼睫毛,这让他心底升起激动之色。 有风,就说明这里真的是缺口。 “老三,真是这儿啊!” 看得出来,第二人格对于自己率先找到棺盖缺口十分兴奋,言语间还带着一丝卖弄的感觉。 “别急,我总觉得这刻纹有些古怪。” 第三人格依旧沉浸在那些刻纹之中,他似乎当真发现了些许不对的地方,甚至已经让他无法再去关注其他事情。 季礼这个角度去看,他已经看不到第三人格的表情,但他却能够听到对方的喘息声,比先前重了近一倍的程度! 这种情况,像是即将发生某种令他难以遏制的事情…… 而无人看管的第二人格,站在缺口处,已经开始了犹豫。 季礼亲眼见到,他的右手搭在折弯的钢板,同时左手试探性地向外伸去…… 他内心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脑海之中,他的面前缓慢浮现了一张发黄发暗的图纸,那纸的表面说不清是粗糙还是细腻,无数的点状黑孔密集排列导致了粗糙,但乍一看又好似无比的光滑。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二人格即伸出缺口的手,在这一刻忽然停住了。 虽然他清醒的时间不多,胆子也不大,但好歹是跟着季礼看了不少任务,眼前这个缺口如此明显,只怕未必是真正的出口。 “还是试探一下,万一这真的是陷阱呢。” 第二人格做出了一个令季礼十分意外的举动,他蹲下身来,放弃了自己钻出缺口,反而抱起了车底第四人格的尸体。 显然,他是要用死去的第四人格充当探路者。 季礼不知道,这一步算对还是算错。 对的方面,或许是如此做法第二人格的“性命”,大概率可以保住。 错的方面,第四人格即便是死了,它也依旧代表了季礼的一部分,一样可以满足白袍鬼的目标。 到了这一步,事情也就该接近了尾声。 季礼不知道白袍鬼为何确信,只要自己的人格钻出棺材,灰色灵魂就将复苏。 但这件事,只要发生在青铜古棺之中,它就注定无法成功。 因为…… 而第四人格那颗腐烂无面的头颅探出车顶一刻,一只苍白的手掌凭空从车顶伸出,一把抓住了这具尸体。 同一时间,季礼见到了慌乱的第二人格一脸震惊地仰着头,像是看到了令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但这还仅仅是开始,真正的危机竟然是发生在了车厢之中。 主副驾的缝隙中,突然一块细长的钢板刺穿紧张的空气,朝着季礼这颗与身体分离的头颅,狠狠刺来。 而一直研究刻纹的第三人格,在这一刻也终于亮出了他白净面皮下的疯狂。 季礼不能动弹,他只能看着第三人格对他下了真正的杀手,同时在心底默念道: “原来,这才是白袍鬼的计划。” 灰色灵魂隐藏在季礼的体内,是最神秘的一个人格,它复苏的前提只有两种——要么是有鬼附体,要么是季礼的灵魂受到极强的威胁。 现如今,由于白袍鬼的分解能力,算上季礼这个主人格,所有人格都具象化、实质化的展现出来,除了灰色灵魂。 因为它本就是依附季礼而活。 也就是说,现在第二、第三人格,在白袍鬼的影响下,此刻已经算的上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莽撞的第二人格,不会有其他心思。 但第三人格,可不是!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有过反水的举动,甚至几乎成功。 只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表现的太过“乖巧”,但那也是他意识到,自己命中注定只会是一个副人格的身份。 但是,当白袍鬼将其灵魂摘出完成独立,同时季礼又“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种种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这对于他这个副人格来讲,提供了一个天赐之机! 一个真真正正让他成为人,不再是任何人的依附,拥有独立的思想,乃至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的机会…… 没有谁会去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所以,第三人格的第二次反水,也是命中注定的,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而现在身体、灵魂全部陷入分解中的季礼,这一“刀”刺下去,可不仅仅是肉体的泯灭,更是灵魂的抹杀。 很难保证,他是否还会复活,尤其是在白袍鬼的影响下。 那么灰色灵魂,必复苏无疑! 第三人格也将成为白袍鬼,完成临摹季礼的最后一块拼图。 但正如季礼当初所言,他等的就是进入青铜古棺的机会。 自打他确信自己来到了青铜古棺的内部后,那么白袍鬼的所有计划无论多么精妙绝伦,都绝无可能成功。 “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昂扬且悠长的猫叫声,却穿透了一切,先第三人格的钢板先到。 同时,车顶与第二人格争夺尸体的特殊人雕,它的背后突然被一个穿着风衣,围着丝巾的瘦弱女人一把抓住。 一猫一女的出现,让原本急转直下的局面瞬间反转。 季礼猛地睁开双眼,很早之前就埋下的那张底牌,终于有机会露出。 这一刻,他的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余郭死后没有再出现过的,自信与强大的目光重新绽放发亮。 “灰色灵魂不会复苏,第三人格反水不会成功,白袍鬼也不会完成临摹。 我不仅要拿回我的棺材,这只人雕也逃不掉!”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最后告别 让一个聪明的人,不能按照自己意愿去活着,甚至一辈子只能是某人的附属品。 那种灵魂上时刻不停的折磨,季礼理解,因为他也无时无刻不再经历着相同的事。 第三人格在反抗的时候,他也在反抗。 人们,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角度不同罢了。 只是,理解不代表放任,同样的事可一不可再二了。 第三人格捏着锋利的钢板,他原本白净的脸上如今一片死灰。 那只肥猫用四个绵软的脚垫,轻盈地踩在钢板的尖头,肥嘟嘟的脸带着猫类惯有的不耐与轻蔑表情。 狸猫出现的那一刻,第三人格就知道他犯了无可弥补的大错。 人格的沉睡,换来了时间差。 季礼的许多经历,第二、第三人格其实并未参与,最后一次见到狸猫是发生在酆都任务。 那么狸猫又是什么时候被藏进青铜古棺之中的? 答案应该从与猫同时出场的另外一方来解答。 此时此刻,第三人格见到季礼那碎成七个部分的身体,如同时间倒流般有了重新粘连的迹象。 而车顶的位置,一颗人头猝不及防地滚进了车里,砸在第二人格站立的身上,跌到后排座上季礼的怀中。 那颗人头是被强硬从身体上拔下来的,从截面的参差来看,显得格外暴戾与残忍。 但却并没有鲜血渗出,包括那伤口处的皮肤,也在肉眼可见之下,逐渐凝固,最终定型为乳白的石料。 这颗人头,是一块白色石雕,而它的相貌与季礼一般无二。 第二人格受惊跌倒,让出了破洞的车顶,拔下人雕的元凶,这才露出了它的真容。 车顶蹲着一个女人,它正将头冲下伸进车中,肤色惨白无血,两眼死鱼般泛白,笼罩在一丝丝瘆人的压迫感。 从轮廓看它体型瘦弱娇小,根本撑不起来那件米黄色的风衣,好似大衣之下隐藏的血肉都被人用刀给一块块切光似的。 它的脸呈现一种幼态,年岁明显不大,于是用一款老土的丝巾做装饰,掩盖住那种稚嫩感,但反而适得其反,让它整体更加渗出类人却不似人的诡异感。 “原来你没有把穆念梅放逐到地狱……” 答案,终有揭示的一天。 三次的青铜古棺主动使用权,代表着季礼拥有三次将鬼丢进地狱的权利。 第一次使用,是他用赌鬼赎回自己加狸猫的命。 第二次使用,是在首次与白袍鬼碰面,被废了右腿后,他将穆念梅带进了棺材,这只鬼就再没出现过。 所有人,都以为季礼是发了疯,为了泄愤从而将穆念梅放逐到了地狱。 但真相,却根本不是如此。 季礼是疯,但他依旧有着远超旁人的远智。 一个由白袍鬼摆布,酿成悲剧的鬼魂,不能成为泄愤对象,更该是一把隐藏的利刃,在关键时刻贡献致命一击的底牌。 青铜古棺,是一个灵异物品,但其用途很多样,比如藏东西。 狸猫,是顾行简都艳羡的活体罪物,与李一的乌鸦一样,全天海只有这一双的罕有。 穆念梅,这是一只格外特殊的鬼物,它拥有自己独立的意志,甚至能保持理性。 这两张底牌,是季礼最后的保险,没有任何人知晓。 而如今,它们同时出现,要做的事不仅仅是解决人格之争,更是直接毁掉白袍鬼的代表人雕。 第三人格慢慢地放下手中钢板,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心中不禁凄凉,低声诉说着: “我叫即离,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在来到这里前,我正在给手头的患者进行深度催眠……” 这是第三人格出现的第一句话。 在这一刻,仿佛很多事都回到了原点,一切好似一场梦般,全都是虚幻泡影。 人人鬼鬼,生生死死…… “季礼…季礼……” 第二人格再笨也什么都看明白了,他就坐在季礼的身旁,看着对方从碎片化完全恢复,还有那一双没有一点波动的眼睛。 季礼要杀人了。 第二人格忽然抬起头,看着车顶之外的世界,那里开始吹来真实的冷风,四周悄悄有一种来自现实的车声。 穆念梅的强大,超出想象,这个由白袍鬼在十八年前一手造出的女鬼,出手就是惊艳。 双重形态的人雕,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直接秒杀。 来自大鬼的威胁已经没了,在季礼亮出自己底牌的那一刻,所有事都迎刃而解,显得不再重要。 人格,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人格感受到了一阵心痛感,他大大咧咧,他没心没肺,一直以来都十分满足现状,能够稍有参与到现实就很开心了。 曾经与第三人格的合作,也曾数次救下主人格于水火之中。 但人格的问题,终究还是该有一个落幕,因为现在已经快到了一切的结尾。 季礼平静地端坐在后排上,狸猫安静地趴在他的怀中,他抚摸着其背后的毛发,目光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低声说了一句话: “我会去最终局,找到一切的真相,不管你们是季礼,还是即离,亦或是真正的我。” 第二人格坐在他的身旁,眼睛始终盯着他,那张丑恶凶顽的脸也是一种反差。 实际上,他是一个很纯真,甚至是天真的人。 第三人格是唯一一个没有再露脸的人,他只是背对着两个人格,抓着那个曾想要试图杀死季礼的钢板,对准了自己。 …… 现实世界的车灯亮起,消融了青铜古棺的刻纹。 呼啸而过的狂风卷起一片片落叶,冬季的梧桐树依旧那么秀美,亭亭而立在夜街的两端,凋落相迎。 李一默不作声地驾驶着汽车,面无表情地正视前方。 整整十二分钟后,季礼的身影重新凭空出现在了后排座上,怀中还抱着一只慵懒的肥猫。 李一没有去看他,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很乱,仿佛在进行着某种诡异的错乱状态。 同时,车厢之内响起了“季礼”的自言自语。 “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或许也不该去争取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失败了,我自然是该死。 但求你……有朝一日你真的看到真相,帮我问一问…… 凭什么,它把我带到这里,却只让我做一个任人摆布的附属品!” 李一没忍住,还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他看到“季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透着无尽的悲色。 溢出的命运不甘,充斥在双眼中。 “我们始终都在回避这个问题,你需要一个纯粹的自己,我和老三从来都是多余的。 我从没问过我是从何而来,我也不想像老三一样,你要去最终局,我是你的累赘,还不如这小胖猫。 但可能现在真是一个机会,很难得的机会,终于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需要做一个纯粹的自己,你要了无牵挂地走到最终局。 嗯…… 就这么着吧,我不像老三那样没了还给你找事,就一点小愿望。 你二爷怕疼,待会儿让它下手,能不能做到无痛?” 李一看到“季礼”装的很克制,但还是很紧张,与平常的冷漠截然相反,有一种笨拙的错觉。 他不自然地开始发抖,直至最后控制不住,抓住了那只慵懒狸猫的毛发。 “呜嗷!” 狸猫烦躁地回头咬上了“季礼”的手背。 同时,当猫叫声消失后,季礼重新睁开了双眼,这一秒钟的他,再没有此前的悲色与笨拙,透着一种返璞归真后的纯净与平静。 好似披了许久的枷锁,终于被解脱,但神色中却也流露出一种挥之不去的怅然。 季礼感受着脑中的宁静,轻轻抚过狸猫的背毛,并不轻松地说道: “快到命运了吧。”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活埋人种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