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剧本因我改写》 第1章 盗窃 现在还是冬日,屋外大雪渐停,院子里,就只剩一颗老槐树光秃秃的立在那儿,祈求着春日的来临。 当沈行玉起床穿好衣服,接过元福手中热气翻腾的参汤后,他再也忍不住。 细若蚊蝇的声音从喉间发出:“怎么这么安静啊?” 元福转身添炭的手一顿,回道:“今天娘子捉到了前几日偷盗的人,差点把娘子屋里的房契都要拿了,现在都在前厅里候着呢,听说那人还供出了后院的那位,事情闹得重,所以才这么安静。” 沈行玉舀汤的手一停,上身不自觉一震:“后院?是……言朝?” “是。”元福回答。 听到这名字,沈行玉最先的反应不是高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就穿来这小说世界,系统只给他粗略说过大概,穿到这里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到,突然一下就遇上任务对象有麻烦,该怎么办,他真不知道。 叮铃一响,系统似乎是知道他的顾虑,它及时出现,用着昂扬向上的语调:【宿主,快去!好机会!】 沈行玉迟疑又郑重地放下碗,桌面与瓷碗相击,发出哐当声响,他缓慢起身,身体如同僵硬的机器,不情不愿,抵不住系统的催促,腿脚迈向屋外去。 【记住哦,一定要笑,就算不笑,也不能胆怯消极,只有这样,才能更快拿回遗失数据,宿主不是想重生吗?重生也指日可待哦。】 系统的提示还未说完,但听到重生,沈行玉还扭捏的模样立刻变化,眼神瞬间坚定,因下定决心而握紧的拳头也更加坚硬,没错,回头路都没了,这任务不成功也必须成功!他要回家! 他靠着模糊的记忆开始在宅子里飞跑,连一直服侍着他的元福也一时看呆了眼,根本没想到自己应该干嘛,等想追上去的时候,沈行玉已经跑二里地远了。 冰如寒铁的冷空气吸进这羸弱身体的胸腔,竟也令他感到痛苦。 “我忘说,现在这具身体再也不会生病受伤,除了你影响原剧情导致世界崩塌,或是任务失败,导致魂魄消亡,所以你在这世界已经算半个无敌状态了!是不是很厉害?”系统骄傲道。 听不上它的话,他只顾用力奔跑,这宅子不算太大,不一会,呜咽声愈来愈近,沈行玉还听见了几声训斥,似惊雷,让人寒毛战栗。 “娘!”他乍然开口,声音响亮,右手撑在门侧,张口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 坐立于太师椅上的女人,似乎很是惊讶他的到来,特别是听到沈行玉的话后,连着在旁老者,也惊得微微一怔,正欲打那地上女人的手,也停在了空中。 前厅布置敞荡,打扫整洁,地砖也光泽亮眼,就是地上跪着一人,还站着一人,左侧也是人挤人,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嘴巴跟缝了针般,紧抿不放。 “安儿?” 他想起系统的提示,脑中灵光一闪,没有准备的,就开始尬笑解释,:“我……哦!娘,我太闷了,现在不是身体好了点嘛,想着出来走走,你这热闹,我就想来看看,可以吧?”他还是带着不确定问道。 女人站起身。 她面色皎洁如月,白里透着红,身段如柳,苗条至极,身上穿的也是锦缎料子,印着如意纹图样,虽已中年,但这一举一动,足以彰显她是个仪态端庄的美人。 她最开始是张了张嘴,但发不出声音,声带好似被人扼住,随后同身后老人相望,转瞬间,笑得不自然:“当,当然可以,还是第一次见你脸色这么好,说要出来走走,在屋里闷坏了,是该多走动走动了。” 杨素没有多说什么,沈行玉走上前,他的视线向站着的黑色身影瞧去。 言朝黑澄的眼珠,化作铁钉,就这样直盯着面前的桃木桌,沈行玉觉得这神色,让人瞧着不安。 可偏偏那是一双桃花眼,被称作多情的眼睛,居然也能毫不违和,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又勾人又无情,沈行玉只能看见侧脸,纤长的睫毛在他眨眼中,扑闪扑闪,面部柔和但又带着凌厉,若是个女儿身,估计也是个美人。 真好看啊!这就是系统说得那位配角吧?沈行玉忍不住赞美道,还没同他说上话,这眼底的神色也逐渐温柔起来。 【宿主,忘和你说,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现在他已经产生怒憎两种情绪,只要帮助找到余下五个就好了。】 沈行玉微微点头,坐到右侧,赵妈妈见公子来了,扬起的手放下去,向下放声道:“你个贱丫头命好,连我们公子也赏脸来看你,还有什么事赶快说出来!” 站在一旁的言朝,目光又盯着锃亮的地面,沉默半天,直接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没有指使她偷盗,更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地上女人听后,嘴中呜咽放大,她的双手缚在身后,粗麻绳磨红了她的手腕。 杨素坐回位置,先是嗤笑,又道:“你那地方多大?她既承认是从你那院子里爬墙和外人接应,你难道还不知道?” 这话令沈行玉有些发懵,怎么感觉这个母亲像是知道点什么,而且……感觉她不是很喜欢言朝啊。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光想着来,还没想过眼下该说点什么,原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现在干坐在这,他直接紧张的咬起唇。 不过,说起自己,沈行玉毕业后,专心工作,勤勤恳恳,但在高强度工作中,悲剧般劳累猝死,本以为一命呜呼,结果给什么小说系统救了,说是:帮助一本三世虐恋,仙侠言情小说里,一位超级无名配角拿回丢失的感情数据,便可帮助他返回现实世界,重获健康之身。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是,这是个新接手世界的小白系统啊,沈行玉一问小说剧情,它就是:我还没看完,我也说不清楚,等我把世界信息记完再和你说。 更关键,炸裂的是,为什么非让他一个牛马死感的社畜i人伪装成e人完成任务?做不到还会有惩罚,无语…… 系统又出现,随时补充。 【你现在魂穿的这个人,叫言安,身体不好,是个本身就快死的病秧子,不经常出门,脾气忒不好,整天耷拉着脸,尤其是见到这个后来娶进家门的娘,从小就不给好脸色看,记住了吗?】 沈行玉又点点头,怪不得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惊讶,原来本身就不待见啊。 【任务对象还需要介绍吗?】 他又看向少年,内心拒绝道。 言朝嘛,他知道,目前十四岁,还是九年前,言家祖父祖母为还裴家恩情,将已被强盗杀害,无父无母的他接回家,为表诚意,将他名字登在族谱上,将名字改为言朝,以示这个孩子,将是自家人。 前世是一个乞儿,被清林宗长老看中,就带回了山,本就是一个天赋极高的孩子,但最后被人所骗,还是意外被杀,落得遗失七情,孤苦伶仃的下场,眼下,正是第三世时间。 可惜,因为情感的遗失,让他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好过,下人可以随意欺负他,沈行玉感到心疼,明明是一个山尖上的人,最后在作者手中成了这样的人。 他真挚地望向言朝,可这家伙的目光冷的和外面的天一样不说,眼珠子也从来没往自己身上放过。 “那就这样耗着吧。”杨素的话里话外透露着讥讽,她浅尝口手上刚泡好的茶,动作优雅,仿佛一点也不着急。 沈行玉着实纳闷,言朝也无非是个寄养在这的孩子,看这模样,应当也掀起不了什么风浪,再说,前世成为仙门子弟,是个斩妖除魔的好苗子,本性应当不坏才是,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沈行玉夹在两人中间,场上除了被束缚的女人在持续发出痛苦的哀嚎,这里安静的能听见屋外的簌簌风声。 “娘,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你怎么就认定他做了似的,他不是咱们家的人吗?谁会这么傻,还帮着外人。”沈行玉刚坐下就活跃道,趁着空档打圆场,希望缓和两人紧张气氛。 哪知杨素还没说话,赵妈妈先迅速做了个静声动作,沈行玉作罢,只好讪讪闭嘴。 “安儿你不懂,这外贼易抓,但家贼难防,尤其是品行不端的,更是如此。” 啊?沈行玉听不懂,沈行玉表示问号脸。 地上本还安静的人猛地暴起,满腔的哀嚎瞬间化作嘶吼,恨不得将言朝撕碎给吞咽下去。 “你骗人!就是你,说娘子去酒楼时,让我趁机去偷些更值钱的东西,还说她有一个玉簪,是最最值钱的,说我偷到了就可以直接跑,有了这个,我这一辈子衣食无忧,就是你,我全都招了,你骗不了娘子的,你也跑不掉的!” 似小人夺志,语气越来越神气,生怕话说少了,没有将人拉下水。 这样的举动不会换来杨素的同情,反而只会换来赵妈妈的一巴掌,边扇着还要啐骂一口。 言朝侧头,低头睨着这如同丧家之犬的女人,黑色的瞳孔里依旧平静,看不出一丝其它反应。 听到簪子,杨素眉心一跳,手中的茶杯握紧又松开,赵妈妈在旁看到她的举动,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第2章 盗窃(二) 别人不知道,可杨素自己清楚,那个簪子确实是最值钱的,并不是价格,原因无他,因为那是一人所赠,但自己所戴无几,这样的物件也会被人念上? 杨素冷笑一声,目光向着那女人,浑身扫视,看垃圾般,满眼不屑。 赵妈妈道:“娘子,方才去传唤二公子时,老婆子我去看过,那墙上确实是有脚印,看来,这小贱人的的确确没有骗人,娘子你说这……。” 满头乱发的女人见此,洋洋得意,带血的嘴角也单边向上勾着,眼中满是对少年的嘲笑,她满意这局势向着自己这一边偏导,不管想什么,要死也不能她一个人死。 而站着的少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又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杨素正侧身,手肘倚靠在桌上,貌似她也累了。随后又端坐起身子,语气带着一股不耐烦。 “言朝,我愧当你养母,没有尽心教导你,只是,敢作敢当,要是被我查出来,到时候,我是不会顾及颜面的,这里容不下你,只能请你走了。” 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走?那肯定不行。沈行玉有点忍不了了,这下没的说也要说。 “不行!”沈行玉愤然上前,连闭口不张的众人也被吓得纷纷抬头看来。 沈行玉虽不明白,为何母亲对言朝的敌意如此大,可以说是已经认为他,就是这次偷盗的同伙,但这样的被动相处方式,他能好好活着,就是万幸。 沈行玉撇过身看了一眼他,言朝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但以言朝性格看,还有系统的介绍,恐怕更多的,应当是下人作乱才是。 “先不说他今后,他可是祖父祖母纳入族谱的,是言家的人,有错该打该罚,怎么能说让他走这种话?” “娘,如今你不顾他脸面,就在此处已经默认他也是同伙,你分明没有尊重他,连母亲也对他不尊重,那平日里的下人呢?只怕蹬鼻子上脸的人更多,难道说,母亲是有什么证据,能如此斩钉截铁,不然,他有什么错?” 杨素突然就呆了神,呆滞的看着这个从前病恹恹的孩子,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振振有词道着理,一时语塞,令她难以下台,而且,她还真没证据。 站着许久未动的言朝,终于将目光汇聚到自己这个病秧子大哥身上,纤细的身体,却理直气壮地站着,为他愤愤不平开口。 “若说是声音,我听过一次。”言朝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 杨素注意力再次聚集在言朝身上,脖子僵硬扭向他,缓缓开口:“什么?” 言朝注视着地上的女人,那女人也是一脸疑惑,警惕着仰视着,难道还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不可。 “我听到过埋土的声音,很小很轻,我不确定,这算不算。”言朝娓娓道来,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地上女人本是紧张神情,听完后,竟是一阵劫后余生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娘子,那也是他让我做的,也是他,都是他让小的做的啊!”女人面容从得意到几乎是扭曲。 “啪——” 赵妈妈手劲大的惊人,那一掌似闪电般啪的一声剁在她脸上,五指大印,迅速印在脸侧。 原本是一道嘴角流出的血印,现在是两边,那鲜红血迹堪堪流到脖颈处,模样更是凄惨,加上从衣袖露出的青紫色伤痕,这样子太像一个冤死,来找人索命的女鬼。 吓得沈行玉也杵在原地,动不了身,现在直接被这巴掌吓得说不出话。 "什么东西,还在这洋洋得意,你存的什么心思!今日你不管怎样都该死。" 杨素:“好了,带人去看看。” 赵妈妈白了眼女人,领命离开。 杨素继续:"方才为什么不说?" “不敢。”言朝从始至终都低着脑袋,杨素瞧不了一点他的神态。 不敢?杨素被方才沈行玉的话给点到,眼神也东瞅一下,西瞟一眼。 “不敢什么,当真是有人欺了你?” 言朝不语。 杨素脸上闪过不堪,现在这话问的,貌似不会做人的是她,特别是这些年来,也确实没有给他过多的关怀,反而是对言安,尽心尽力照顾着。 此刻面上,杨素又要维持当家主母的威信,又难堪这幅场面该如何接下去。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再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屋外的脚步声极速传来,还伴随着一阵叨叨。 “娘子,你快看,真是没一会就找到了,这个贱丫头还藏着东西,埋在那院旁的地里呢,看来还是贼心不死,还想留着。”赵妈妈愤愤嚷着,模样就像偷了她的东西似的。 被布给包裹着的一堆,在冬日的泥水里,已经粘上褐色泥巴,显得污秽不堪。 赵妈妈将东西轻轻倒在桌上,像是金玉做的流水,首饰物件叮叮当当,哗啦作响。 “娘子,我,我没骗……您,娘子我是还有私心,但真的没骗您了,真的是他让我放在那的,他说我……我放在那,不被发现。” 她的话语中早就没了得意与嘲讽,而是颤颤巍巍,试图得到娘子原谅,但原谅是不可能的,她也只是在用最后的力气,让自己可以得到些轻恕。 杨素无视她的话语,毕竟,她确实难逃一死。 忽的,言朝上前,在杨素和沈行玉诧异注视下,走到桌边。 桌子上的东西也不过几十件,他从中拿起一个白色玉佩,这东西散发着朦朦白的温润光泽——是个好料子。 言朝自顾自的说着:“原来消失几天,是被偷了,这还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丢的那天,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你说是我指使,那我母亲的玉佩为何在这?”说着,捧着像是许久未见的珍宝般,放在手心,细细抚摸着。 “不,不,不,就是你,你在这宅子里算个什么东西,你还——” “啪”,这巴掌跟不要钱似的,赵妈妈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这也是他,那也是他,你连骗人都不会,还真是个蠢丫头,你怎么不说你没偷过呢?” "这是母亲给我的,一直都在身上,还多谢养母,"言朝面无表情说着,下一秒就朝杨素跪去,“多谢养母,这次让我找到。” 杨素今日还在为账本烦躁,回来又出这一档子事,精力无限消耗,但言朝这一跪,硬生生将她跪清醒了。 坐着的人,似箭似的,歘地站了起身,“你你你,你干什么呢,我又没罚你,你这是干什么!” 虽说是当家主母的人,但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性格。 言朝在赵妈妈搀扶又站起来。 沈行玉见时态有所缓和,情绪终于放平,心情也舒畅许多,他抓紧补充道:“既然东西找到了,那就是好事啊,娘,这事情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既然是她偷得东西,遣散走就行,我看您也累着,该去休息了。” “ 公子,哪能就这么轻松就遣走啊,她可是与外人合计一起偷娘子东西呢,那些首饰什么的,都能够这个贱丫头一年吃食了,按理来说,就要丢衙门去,好找到另一个人,一起打死才是。”赵妈妈显然不满足沈行玉的说法。 地上女人拖着最后一口气般,望了望左侧人堆,但无人与她对视,微张的嘴一开一合,貌似在下什么决心。 最终道:“娘子,这玉佩就是他给我的,红儿可以作证,当时她就在现场。” 说完,人堆里,一个微胖身形的女子,咋呼呼的走出来大叫:“冤枉啊娘子,你也是偷疯了脑袋,现在是随便拉人下水,我本本分分做事,与我何关,你问问这里的其他人,我可和你做过这龌龊事?” 红儿说着就跪到杨素跟前,一脸正义。 “我红儿与她绝无瓜葛,她说的什么作证,我也不清楚,不过在我看来,以她这疯癫样式,我更是相信言二公子的话,还请娘子为我做主。” 赵妈妈也赶上来帮衬:“娘子,红儿是我女儿,她的言行我知道,我可教过她要本分做人,她可是绝对不敢的,所以绝对与红儿无关。” 地上女子心态直线崩溃,张嘴大骂“你们,你们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东西,这个宅子也迟早要完——” 赵妈妈用巴掌声再次止住她未说出口的污言秽语。 嚯!好大一场戏,以为快结束了,结果还有反转!沈行玉突然讨厌电视剧里,家长里短的闹剧,因为亲身体验是真烦。 杨素整了整衣袖,赵妈妈是她进言家时就在的,一直服侍自己,母女两人做事也无可挑剔,这一点她没话说。 她也有着最后话语权:“行了行了!丢官府去,这事就先这样了,听得头疼。”她轻揉太阳穴,本应舒展的眉毛,紧促着,眉心高耸,始终下不来。 “先送安儿回屋,再找个大夫瞧瞧,我先歇着去了。”后面一句,是说给赵妈妈听得。 鬼哭狼嚎的女人最终还是被拖走,嘴里是对红儿忘恩负义,无情无义地咒骂。赵妈妈硬扶着沈行玉回屋,让他怎么挣扎都没用,拉扯间,他尽力回头,瞧见前厅里,就只剩言朝一人。 身后,看不见的角度里,言朝盯着那道挣扎背影,难以有情绪的眸子里,在沉静良久后,猛烈迸发出——厌恶。 白雪欲浓,天色渐晚,这是个寒冬,往年从未下过这般大雪,屋外半天功夫,就已经落了一片白。安静的宅院内,仆人各司其职。 暖阁内,杨素在对着酒楼账本。自从她嫁给言柏松后,他便将酒楼交由她掌管,从最开始的小酒楼到如今的生意兴隆,都是出自杨素之手。 其实,杨素嫁来已有十年,本应夫妻伉俪一同过日子,可哪知一年后,自家夫君也是出门,去了西边内地,做起了玉石生意,刚开始还经常回家,后来,听说有了起色,便回的少。 如今寒冬,又过一年,即将到来的元日,言柏松也未寄书信回家,看来,今年也不回来了。 赵妈妈进来:“娘子,可以歇歇了,马上要用晚膳了。” 杨素盯着那豆大的字也累了,放下账本,起身坐到镜台前,“你替我再梳个发,晚些我想去安儿那瞧瞧。” 赵妈妈利落走近,开始梳发,一脸开心道:“对呀!今日公子可真是不一样,居然叫了娘子您,娘子可得要好好去瞧瞧呢!”赵妈妈跟在杨素身边数年,家中什么情况都看得见,什么事也拎得清。 杨素被这话勾起回忆,当时脑子里的思绪,倏然被抽了个干净,以至于愣神,都失了体面。 杨素嘴角上钩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些什么,居然愿意主动唤我娘。”她边说着,又是一阵呆愣。 “娘子,即便是铁棒,久了也能磨成针,娘子这些年来,关怀送的可是一点也不少,公子的心啊,也被娘子您感动了啊!”赵妈妈说话圆滑,杨素一直清楚,但这一次,杨素是由衷的希望如她所言,是言安真正接纳了自己。 “阿秋——” “ 公子,怎么打喷嚏了,要不再加个炭?”元福担忧。 屋子里炭火已经够旺,再加,沈行玉的鼻血都能出来。 “没事,就一个喷嚏,看把你吓得。”沈行玉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一会摆成个“大”字,一会又侧躺单手扶脑袋,动作着实不雅观,但也是实实在在融入了身份。 “我问你,那个言朝平时都干什么啊?” 元福眼神放空,思考了会,“就待在院子里,然后就不知道了,我们见得少,他都不和我们这边接触的。” 得不到更多答案的沈行玉感到不满,元福离开后,他回想杨素的态度,那目光和语气,总感觉他们之间肯定得有点什么事。 【宿主。】 “啧。”沈行玉啧出了声,“系统,我没找你前,可不可以不要出现,虽然他们听不见,但你这样很吓我。” 【抱歉宿主,不过感觉你心情很好嘛,和刚来时的态度很不一样】 沈行玉行至窗前,本就微微打开的一小片缝隙,他又推开了些,雪势渐小,但风还是不减,推窗的手被冷风刺了一刀。 他信心满满笑着,“哎呀,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这个任务根本不难,首先今天我帮他说话了,他肯定对我有好感,而且我是他哥,就冲这份关系,那不是简简单单吗?” “我先和他成好朋友,打打感情牌,”沈行玉还是忍不住分享自己的作战策略,“然后,我可以给他关怀,让他对我感动,那么!”沈行玉哼哼两声,故作神秘。 这个系统也是个听不得半句话的家伙,立马急不可耐追问。 【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