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界线》 第1章 异变的开端 “磁嘶,磁嘶,各位听众朋友您好,这里是南阳新闻广播中心。自异世250年3月23号起的南阳隔离带失效已有37小时,据悉军队驻扎缓解七成异兽侵袭,如有异兽在您所属的地方出现请拨打寻求帮助,如资源紧缺请到临时灾控屋领取必要的食物和其他物资” 塌陷的钢筋混凝土墙滴着宿雨,高低不平的楼房尽是裂痕,异变树鼠手掌皮垫抓牢断壁,涎液连丝粘住指甲,对食物渴望到极点。 广播还在播放,红色双面外套裹着半岁宝宝,眉细目秀的青年撑死维持异能,挡在树鼠前面半分不肯退让。 三米多长的尾巴卷起人往水潭里丢,本也不大的潭子水花四溅。 树鼠满意朝幼嫩食物走去,眼珠子滚着兽嘴迫不及待张大,涎液摇之欲坠,婴孩哭泣的声音招来偶然经过的隋旖。 她跳到横出断墙的钢筋上,毫不犹豫持狙瞄准丑恶嘴脸,高速射出的子弹穿过粘膜皮层,灰色瞳孔摄住树鼠行动,第二发子弹正中头骨凹进去,圆圆的弹孔出现在弯塌的电杆上。 结束了它为非作歹的生涯。 抱着小孩子的隋旖神情为难,昏迷不醒的青年年纪不大,还当不了父亲。黑色靴子踢开闭合的眼皮,隋旖问道:“你认识孩子的父母吗。” “死了” 死字说得沉,他颓靡躺在潮湿泥土嘴半张开,好似又昏过去。 隋旖准备抱孩子到政府机构去,脚刚刚抬起便感受到裤脚下拽,视线望力量来源找去,是他。 …… —— 三年后 “滴~滴~” 漆黑实验室里狼尾男子误触警报,“艹”,这破地方怎么到处都是警报,让他根本不敢搜查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试剂! 畏畏缩缩在实验室里憋屈半天的狼尾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踹翻架台,依然觉得不解气把酒精洒在地面点火。 既然他找不到,那就等能给他试剂的人来。 狼尾男隐匿来到黑暗步梯中,耐心等待。 黑夜中大楼一直警报声不断响起,隋旖手脚紧贴在冰冷冷的墙壁上,屏住呼吸,双眼盯着不远处身着保安服的几道身影。 来这里不止她一个,幸好在另一个人触发前她早已找到想要的答案。 “快点!看看有没有东西损坏” 高壮男人低着嗓子,十分着急,拿手电朝各个方向扫去。 另一个稍矮的中年男人朝实验室门走去,低了低头看着却又发现烟雾报警器鸣叫声同时响起。 “立刻通知上头的人来!”他转身朝高壮男人说,手脚慌乱打开感应门看清眼前水雾喷射下烟火缭绕的景象,面目狰狞恨不得吃了这团火。 “完了,全完了”,不行要是被那群挨千刀的人知道非得活剐了他。 必须立马离开这里,到外头避避祸。 顾不上燃烧的实验室,中年男人快步离开抓住高壮男人语无伦次说出现在他们的处境,本来他们来这里就是混口饭吃,怕事胆小合计一番断开和家里人的联系逃到其他地方去。 中年男人朝家里发了信息,走到楼道正对实验室门的墙面某处按下,彻底封闭离开明面上大楼的路和高壮男人悄然离去。 “你快走!他们启动了封锁系统” 隋旖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声音,收回视线朝另一边轻声离去,三两分钟后,她到了来时攀越的窗口,确认了攀绳还稳固,身体翻过窗口就迅速下楼。 “黄蜂,东西是你自己想要的吗”,隋旖来到交接点,抬头望向这座荒废已久的存储站周围,试探着。 周围都是枯黄的杂草,偶尔有几丛灌木却都没有叶子,自从253年前核污染加剧,位于东南方向的海洋某处突然出现一个无底的海下洞涯,世界各国陆续有动物、植物开始异变,并攻击人类。 与此同时,各国政府溃败,天灾也频频降临,世界变得动荡不安,人们无法抵抗灾难,更加无法对抗异变的异兽、异植。 在数年过去后,人类开始跟上异变的步伐,体能感官增强,一部分人拥有了特殊能力,残余政府力量开始联合建立联盟,将可居住可管辖区域分为十一区。 从此,旧世界过去,异变的世界有了开端。 为了防止联盟内异变现象过高,派出军队灭杀有异变倾向的动植物,隔离带严防死守杜绝异兽在境内活动。 这些枯草大概是灭杀过后,受药剂影响长得不大好看,焉吧吧的。 隋旖刚才一路从大楼离开,为了防止跟踪还绕路才到这儿,这会儿眼见有空处,便坐下休息。 “差不多吧,听说X药剂可以让旧人类基因倾向于现在的人,甚至还可以拥有异能,你放在存储站内LU型号的医疗箱就可以了” 耳机中的男声稍顿了一下,“不过,剩余佣金可能得等我拿到后再给,打工仔你不介意吧”。 身为牛马的打工仔在大楼差点被发现,其中也有他消息不到位的缘故。 隋旖神色莫名的听着这个称呼,有好一会儿没出声,而后淡声说“试剂没有,剩余的佣金我不要了” 那栋楼里试剂确实没有发现,倒是看见了别的东西。 至于佣金,按照她的老本家光辉平台规定接受任务并完成一定进度的,可获得六分之一的佣金。 四五岁的隋旖在废弃实验所被她的老师捡到,顺理成章的加入光辉,一个由部分联盟高层支持暗中建立的组织。 三年前结束最后一个外源区任务后,隋旖途经隔离带已经失效的南阳,捡到昏迷不醒的余轲和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孩。 刚好她有退居联盟的决定,阴差阳错下三人定住在泽城。 平日隋旖偶尔会接到光辉的任务,大多时候到隔离带附近猎杀异兽。 “没有试剂,打工仔你……” 隋旖截断通讯,起身朝站内医疗箱走去,左手从右肩衣服的包中拿出黑色纽扣状的东西,安装在箱子地面拼接处。 翌日,8区泽城东南边界处,来往车辆不少。 兑换中心分拣室里,身穿白色防护服的高大身影挥着刀一下一下的精准落在带有毛发的颈部,血液粘附在刀面上往地面滴下。 滁狗的毛发溅到血,鼻目歪拱,残余部位被清洗,搭摞得整齐划一。 门外有脚步声音传来,还不止一个,白色人影停下手上的动作,取下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刀身。 “小季,小季,今早来的那头c级影狼弄好没,这儿来了个新单子,我把人带来了你别忘了” 寸头男子对着门说完,转过身朝着隋旖,“小姑娘,你先在这儿等着,门里的人忙完了就轮到你了”边说边拉着隋旖坐在门外的椅子上,随后便急匆匆走了。 “好的……”隋旖话都没有说完,目送男子离去,她叹了口气,东南边界处这么忙的吗,人都没见着几个。 头背靠在冰凉的墙壁,隋旖抬头仰看灯等着门里人。 吱嘎。 季皖走出门,看向坐着的人,黑色的发尾停在肩头,不长很利落,眉眼很淡,看上去随和,但眼眸中有些许银灰,如果光照着像琥珀一样漂亮,只是眼底着了点青,看上去有些没睡好。 她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眼前多了一只手。 隋旖见门里人出来,直楞楞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这该不会是上班上傻了吧。 人是有点子高的,踮起脚看见身后的分拣室,约摸是机器坏了,否则以如今处理异兽的工具不会动用大刀。 她只好站起来拍上白色肩膀,还未碰到,有一只苍白的手极快的抓住了她。 “!!?” 不对劲。 隋旖微侧过身体,将骨头缝都在隐隐作痛的手拿回来,略讶异地看着对面的人。 她觉得这人手劲十分里有十二万分的不对劲,怎么会有人只靠人力就有这么大的力量。 季皖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有些局促不安,“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是不是有些疼,我给你揉一揉吧” 眼见那双手就要过来,隋旖本能就把手往身后躲,于是她就看见那手的主人顿了顿,收回刚刚的动作。 隋旖闭上眼,又睁开,她朝眼前人道“没事儿,你的气力是有些大,但还好不疼” “真的吗” “真的”,是自己防备心轻了才会遇到她表现过度。 外面待太久了,黄蜂那儿要赶紧解决,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隋旖便不想再等待,“门外有我获得的c级楝叶竹共32斤,我想现在兑换联盟币” 季皖看出她的急迫,快速走到门内拿出扫描仪往隋旖通讯器上一扫,远望着隋旖离开,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进门。 走出兑换处,隋旖坐上经过地轨一号线的车,头看向窗外,手不自觉得转动,她在想黄蜂所说的X试剂是否真的可以做到让旧人类改变基因倾向的事。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泽城以及8区很快就要动荡起来了,无论真假都会成为导火索。 车停站时,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和男人坐在她的后面,女人拍了拍她的背,笑眯眯的对她说“小妹妹,你也是去泽城的啊,相逢既是有缘,咱们加个好友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隋旖重心前倾,高拿起黑屏的通讯器:“没电了” 实则压根没碰开关键。 她好像还不死心,热情地告诉了社交号,“466763646,我的号码” “其实我的记性不大好”,果不其然后面絮絮叨叨的人僵住。 “哎,无妨,那我们聊聊其他的”,她耐心不错,既然小姑娘记性不好,另辟蹊径加深印象。 她有信心拉人入伙。 呸,是邀请人入特管队。 戳中了女人的自来熟开关,在车上讲起人生理想,谈到她对异兽的看法,不乏有些洗脑激昂的官方话。 一个整整95分钟的车程,除了喝水解渴,她能从政治、生活、私人问题各个方面畅所欲言。 隋旖发觉应付方式错了,或许把女人目的想复杂化。 她应该没想接近自己,只是找个话搭子疏解情绪,至于什么理想啊、人生啊,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又是个苦命人。 总算下了车,踏上地轨直至到了家门口,她仍觉着不可思议,头疼的望了望天。 不得不说车上的女人是有本事的,听的人心不在焉,讲的人兴致冲冲硬是耗了那么久时间。 清脆的童声响起,一个小萝卜头冲来抱住隋旖的腿“姐姐,你回来了!” 第一章记录一下[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异变的开端 第2章 做一个好市民该做的事 第二章:做一个好公民该做的事 “宁悠,木木栗呢” 隋旖抱着只有她大腿高的小萝卜头进门,坐在桌子旁捏着她的小脸。 路宁悠此时顾不上隋旖说了什么,眼睛提溜提溜往她身上看,手扒拉扒拉左扒拉扒拉右,眼睛睁得老大,忙了好一会儿,嘀咕道:“总算没受伤” “唠叨的小大人” 路宁悠:“……”,大人总这样自以为是还不讲理,姐姐尤其是。 这分明叫作关心做乱。 她气鼓鼓的从隋旖身上下来,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刻意关上门,传来一句:“我去写作业了” 余轲在旁看了好半晌,见证人被气走的场面,放下抱在怀中的手低声笑,走到另一边。 隋旖开口呛人的本事一直在线,他深有体会。 “从你走那天开始心不在焉,没少在嘴边挂着你”,他看着隋旖的脸,觉得不大对劲,拿过一瓶水递给她。 “走吧,去里面说”,两人看了一眼刚关上房门,默契无声的走进里间,顺手还带上了门。 隋旖喝了点水,散漫的坐在椅子上,此时她才感觉大脑缓过来,之前边界处那人的力量给她的冲击难以淡化,就像粟米之于瀚海,其身体反应太快。 惘瞳没有触知到她身上属于异能者的阀点,隋旖可以肯定阀度几乎为零。 听着她砍兽骨的间断点,感觉像是打荒人。 一个身手不弱力量恐怖的打荒人来兑换处上班,果然这世道你不努力有的是人努力啊。 隋旖不自觉的扭动被抓住的手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思考自己是否太久没练习了。 “碰上什么人了”,黑市擂台他们两人去过,里面人要么下手狠辣,要么享受血腥。 而隋旖情绪起伏则不明显,动起手像吃饭一样简单,或许还没有吃饭大,毕竟还有路宁悠和她说话,余轲不住的想什么人能让她叹气。 “没,只是边界兑换处收价低了,下次还是去黑市转卖吧”,她没告诉余轲打荒人的猜测。 自从三年前在南阳捡到两人,决定退回联盟生活,外源区的事她很少关注了。 一来多看心烦,二来自己又去不了。 该活动活动了,过几天,和余轲练练手吧,隋旖想。 愉快的做完这个决定后。 她抬头幽幽看向他。 “录音听得清楚吗” 黄蜂必然会到废弃的存储点来判断她的话是否真实,定位器附带的录音功能可以让两人获得更多的信息。 “清楚,还有点别收获”,余轲坐着打开电脑,在界面操作程序,顺手把之前隋旖与黄蜂的对话中隋旖的声音删去。 “看来打工仔没有骗我,他没有拿到试剂”,是黄蜂的声音。 “他能在光辉注册说明还是守点规矩的,可惜了拿不到试剂,到手的钱没了”,另一个声音有些遗憾道。 黄蜂好似有点不甘心,“谁说不是呢,要不,咱跟着黑市的人干”…… “滋滋……” 录音结束了。 “你的那份录音我也听过了,我想知道你在哪儿看到了什么”,余轲眉头紧锁,如果试剂能改变旧人类的基因倾向的话,一旦在联盟大范围宣扬开来,免不了一场风波。 隋旖还是保持那副姿态,她暼了一眼余轲,随后道“地面隐藏的实验室有数头被解剖过的异兽,一批实验用过异变的小鼠” 平淡的女声稍顿了顿,垂下银灰眼眸又接着道:“被解剖的部位我看了” “是头部,除此之外还有看不出是什么的尸体,它身上融合了两到三个生物的特征,四不像一样”。 “他们用实验室创造了一个怪物”,余轲神情冷淡,极为厌恶,讥诮道“那群人还真是越来越疯,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造物主吗” 隋旖知道余轲愤怒的点是什么。 这种实验明面上被联盟禁止,偏偏其背后总有些利欲熏心的人。 拥有异能的人十五个人出现两三个,旧人类有一两个,对于抑制剂和缓释剂的需求是一笔可观的金钱支出。 毕竟一支试剂价格最起码为2500联盟币,贵得很。 当前声名显赫的启生药业、予生医药集团无一不是靠药发家的。 “要喝点水吗”,话锋一转,察觉他人不像平日一样,她询问余轲。 对面人轻轻呼一口气,将情绪隐去,摇了摇头,抬眼看着隋旖:“X能在黑市流通,数量不会太少,联盟不会察觉不到” 可能只是缺少证据,没理由光明正大的搜查试剂流出的公司-简安药业。 他想将这些东西交出,但势必会被他们查到,到时候牵连到隋旖和路宁悠。 他家里人指不定还没放弃找,闲日子过久了,把这茬忘了。 细长手指焦虑的不停敲桌面,闷重声响在静谧的房间回荡不止。 余轲又蹙起眉,视线落在某处,表情凝重,况且泽城是联盟一线城市之一,那群人敢在其附近做生物实验,所图不小。 “别敲了,太吵” 隋旖看余轲就像看见了蒸笼上的蚂蚁,他好像总喜欢预设太多,事件的糟糕面在他心中有千万个走向。 简而言之,想的太多。 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报给能出面的人就行。 有时顾虑太多是桎梏,做事的人不是他们怕什么。难不成余轲还想躲一辈子。 “余轲,你觉得我们是好公民吗”,她道。 余轲有些反应不过来,停下手。 好公民?他们俩? 一个在非法平台勤勤恳恳打黑工,一个无所事事在擂台打黑赛。 他们俩算吗,? – _ – ?。 “我觉得我们是”,忽略掉余轲投过来的眼神。 隋旖面不改色正经道“作为泽城的好公民,那我们是不是该为联盟的幸福安康出一份力” “是”,理由一旦高大上,代表隋旖要出幺蛾子。 “那特管处收到热心市民的举报,并得到热心提供的资料去调查,是不是也很正常” “可是……” “没有可是,这也是为联盟做贡献” “倒的确是”,信息提供给特管处,让他们调查,确实可以,但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余轲想。 一套忽悠下来,隋旖瞧他不再瞎想,弯了弯眼睛,说“这不过是做一个好公民该做的事”。 等一下。 他想的是查到他发现他从而牵扯她们,余轲总算知道遗漏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 “而且我会以那栋大楼网络代码发送,不会查到我们的”隋旖寻常道。 余轲知道她在让他放心,不再想这些,转而问: “你还会搞这个?” 这几年自从她们三个定居在泽城后,平时隋旖不是边界线外围猎杀异兽,去黑市擂台打黑赛,就是和路宁悠一起去商场逛。 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这人也不知道之前做的是什么,很是富裕,倒是他这个仪表堂堂的所谓大少爷为了生存去注册非法平台。 哦,偶尔拉上隋旖一起。两个人一个账号,他提过让隋旖也注册,结果她嫌麻烦和太累。 成为一个打-工-仔,前世今生过的太快。 余轲心中落下两行泪,不禁抬起头,人生苦短啊。 “嗯,之前有人教的”,隋旖答。 俩人商量好后,便将关于X试剂的资料都传到泽城特管处的邮箱中。 做完这一切后,隋旖想到有X试剂的事是余轲之前的朋友告诉,他们才去光辉平台接单调查,询问道:“你那个朋友说完试剂后没有再联系你吗” 余轲看着隋旖熟练侵入特管处的系统的操作,挑眉道:“没有,” 想了想以那个人的风格大约会直接来泽城,有些头疼道:“不过可能他会来找我,这人脾气有些怪,如果你不想看见他的话,我可以约在外面见” 隋旖想了一下迟疑问,“他的表达能力可以吗” “还,还行”,余轲不解为什么要问这个,他灵光一闪,眼角抽动,艰难道“你不会要他教宁悠写作业吧!” …… 果然他就知道以隋旖的性格会担心相处的问题吗,该担心的不应该是他自己吗。 刚遇见她时没少挨揍。 “他成绩不错,让他来教宁悠学习确实可以”,这样他和隋旖也不用去办公室喝茶了,想到这儿余轲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那就好,她从小和其他人成长环境不一样。 联盟正常教育课程她没上过,虽然那些知识简单,但她怕自己会不自觉误导小孩儿。 于是路宁悠的课业只有余轲辅导,但不知道为什么路宁悠写作业就是不会,至于原由:书上教的我懂,但作业上的题目跟书有关系吗,弯弯绕绕的。 不过字还是要会认的,其他的倒不强求,快乐是最重要的。 “那你先休息,我晚上做好吃的再叫你” 隋旖摇头表示不用,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在门口时,她身影停顿,抬起手用力按压头,余轲在她身后观察不到神情,有些着急。 “怎么了,是头又开始疼吗”,匆忙脚步声在房间响起,余轲快步到隋旖身边,皱起眉低声问。 “没有,就是那个下次,我做任务时能不能把代号改一下”,隋旖此时有些无奈,实在是被称呼打工仔真的让人感觉很命苦。 原来是这个,破脚怎么突然快了。 余轲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咳嗽一下,双手搭在背,从身后将隋旖送出房门“那个你快去休息吧,你看都累的头疼了”。 第3章 逃窜的油灰鼠 两人同时顿住,朝彼此的方向各走一步。 隋旖转过身,背脱离靠近的不自在。 算是一种生理本能吧,她讨厌别人离后背太近。余轲早前因为这事没少被撂倒,估计是长记性了,自觉离她的背远远的。 刚想开口,抬眼就看见余轲闭着眼一脸的视死如归,熟练地攥紧手。 习惯是个好东西,可惜他没有。做好准备,等待接下来的过肩摔,可过了很久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凌厉的眉毛,忽上忽下,好像有东西逼近面部,接着慢慢的睁开眼,就看见怼在他眼前的摄像头。 “眉毛舞跳的不错,怪灵活的”,隋旖视线看着镜头里,不紧不慢的夸赞他。 “那当然我可是~”余轲自然顺承道。 什么时候了还臭屁。他认真看着她,眼底透露出歉意,“那刚才我搞忘了,你不介意吧” 说完又不好意思低着头,一次次的,他都觉着自己好像有些故意,上次倒地在第47天前。 寂静的房间里,光线投在地板上,绘勒出他细碎纤长的头发,默计着头发数量等待。 “早习惯了,以后我尽量不上手。”低头的余轲怪可怜的,她不是恶人吧,很凶吗? 期待中的回答响起时,附带一道门关上的声音。 “哎,那,那视频给我删了呗”,不能留下视频,否则他形象不保了啊~,余轲紧跟着提醒隋旖。 “没有拍,逗你玩的” 模糊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传到余轲耳边。 木制柜子挨着床右边的角落,柔软无痕的床单下陷出褶皱,隋旖坐着拉开抽屉,拿出黑色特制盒子打开。 她垂下眼看了许久,指尖轻轻触碰金属光泽雕镂环,拾起戴上。将盒子放置回位后,隋旖洗漱上床休息。 忽而松懈的阀度再次被抑制,身体吃不消叫嚣着休眠。 连着几天,隋旖都神出鬼没,路宁悠和余轲要不是检查过冰箱里少了几份吃的,知道她出来过,已经破开房门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睡死了。 今天是休息日,路宁悠一大早的起床收拾好自己后,敲开余轲房门,在看见他穿戴好后,两人偷偷摸摸的往另一道房门走去。 一道细小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哥哥,我们就直接这样进去吗” 同样大小声音答道:“嗯,宁悠先进去看看姐姐有没有穿衣服,然后告诉我,再进去” 已经好几天了,老是见不着人,也不是一回事,于是余轲和路宁悠决定进隋旖的房间冒险,看看她到底怎么样。 幼稚的小手扒拉在门上推出一道缝隙,眼睛使劲往里面转悠,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黑色遮挡,路宁悠看不见,小声出声说:“哥哥,看不见了,我眼睛面前黑漆漆的” 两道不同音色的声音同时响起: “怎么会看不见?” “要看见什么。” 门被从里面拉开,昏暗的视野中,隋旖的脸被遮挡一半,只能看见平和的银辉眼眸。 “……” 隋旖看见他们穿着整齐才想到今天要去商场附近游玩。 这是早就定好了的。 顿时有些歉意,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出声轻说:“抱歉宁悠,等我5分钟,然后就出发去商场好吗” 路宁悠看见人总算出现才放下心来,弯着眼睛,笑着说:“好的,小-,姐姐,你不用太着急哦,我们在客厅等着你”,用手把住着余轲的衣服朝客厅走去。 见状,隋旖抓紧时间收拾自己,简单套上衣服,就离开房门。 三人一路坐上地轨的途中,路宁悠都紧紧握着隋旖的手,头不断向四方看去,看上去很不自然。 隋旖和余轲看在眼里,一个把手放在背后轻抚,一个笑问:“宁悠是在找东西吗” 路宁悠摇摇头,小脸木着低声说:“我听同学们说,最近好像有异兽闯进城内,刚刚在观察,不过好像没有看见什么” 听到这个,隋旖看向余轲眼神询问,见他示意没有后,就把话题扯开,在人多的地方谈论让人害怕、恐惧厌恶的异兽到底会造成影响。 到目的地后,路宁悠很快把烦恼甩开,蹦蹦跳跳的朝商场走去,嘴里哼着小曲,扎好的辫子在空中飞扬。 隋旖脑中感知到属于异兽的波动,然停下步伐,抬头望向高楼,压低声道:“余轲,现在带着宁悠朝我们背后商店躲着,宁悠如果我们没来找你,任何人都不要跟着走,躲好知道吗” 商场旁几栋高高竖立的大楼间有一道灰影在跳跃,看不清踪迹,倏地朝某处闪来,发出一声带着悲鸣的哧叫。 余轲感受听到灰影的动静,手夹着路宁悠冲向不远的店铺中,将她安置在角落里,对着店铺里所有人大声提醒:“门外有未知名的异兽,请待在此处不要外出”。 他从包里拿出针剂递给路宁悠,柔声安抚着说:“宁悠不要怕,如果有人靠近让你感到不舒服,就扎进去好吗” 路宁悠头上下摇晃,她倒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激动带着兴奋,“你快去和姐姐把怪兽坏蛋打跑” 灰影朝着一袭墨色上衫的人影扑去,锋利的巨大爪子狠狠挥向地面,尘埃飞散在空中。 随着呼吸不自主进入喉咙里,喉结上下滚动,黑色腰带束住谢临霁的腰上,且别着几支匕首,手用力抓住握把,挣出青筋,斜向站立,在巨物来的那一刻匕首狠狠扎入带有毛发的颈部。 谢临霁距离它太近,能够感受呼吸的温热气体喷到他周围,腥臭的气味弥漫,眼前的异兽觉察到受伤,愤怒的朝树木冲撞去,再靠近下去谢临霁大有成为肉饼的可能性。 他借力而登上宽大皮毛的背部,沉静的双眼有一瞬的讶意,蹬脚斜身翻滚至地面。 下一刻,灰色异兽旁袭来风响,卡其色靴子直直砸中腹部,隐约还有骨骼断裂的音动。 隋旖分散周围人听到响动后,向出声地方看去,不自觉摸着手臂,神色浮过了然。 是她,怪不得骨头都断了。 屡次被打断攻击的异兽四肢退却,爪子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划痕音,发出令人心悸的吼叫声试图喝退眼前的冒犯者,骤然暴起,朝商场大楼支柱狂奔离去。 蓦然,中庭过长附着着稀疏毛发的头部朝身后看来,疑惑的视线不断扫描环境。 发出一声吼叫联系同伴,它不会想到凭空出现的利落身影又朝它本就受过伤的腹部致命一击。 毫无预兆,稳稳抓住弱点攻击。三秒内头骨,背脊、腹部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口,最后一脚扼住喉咙。 冰冷的针头推进它的身体,昏昏软软的四肢支撑不住体重,灰色毛发沾上地面,异兽逐渐失去意识。 余轲同情异兽,主要为那人踢的一脚感到头皮发麻,挑眉看向隋旖问:“力量型的异能者?速度快赶鸮了” “不是,外源区打荒的”,是她见过比较厉害的打荒人了,既然余轲问了那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我去接宁悠,看着点” “没问题” 隋旖转身之际,视野范围内扎针的人再次出现。 和她差不多高,很明媚的眉眼,白色衬衣和牛仔的经典搭配,周身自信洋溢活人感十足。 店内,路宁悠死死握住针剂,幻想着隋旖和余轲帅气打倒怪兽的画面,一点儿都不害怕。 越想越沉浸,腿都蹲麻了,小手支住地面嘴里哼着小曲盘腿缓缓坐下。曲子是基地幼儿班老师上节课刚教的,她调子很准,哼的有模有样。 不知不觉中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隋旖回来了,她的头被轻轻抚摸着。身体离开地面直到出了商店还被隋旖抱着,老师说过小朋友要独立自主,路宁悠拍拍姐姐的背,有些害羞的说:“姐姐可以放我下来了” 小人站稳后,路宁悠用手抓住隋旖的衣服,贴在其身后。 余轲向其余三道人影介绍她们两个,着重向谢临霁强调:“这是我的两个妹妹,隋旖、路宁悠” 果然多年了解不是假的,他就知道谢临霁会来。 “妹啊,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在2区的朋友,叫他谢临霁,或者小谢就可以了”,他没管年龄问题,怎么顺口怎么叫。 谢临霁眼底带着笑意,看着她,温润的嗓音在隋旖耳边轻响:“你好,隋旖,我是谢临霁,霁月清风的霁” 熟悉的蛊惑人心的味道,想当年余轲也被这种假象迷惑,直面谢临霁炸掉调研存库时,他怀疑自己都不怀疑谢临霁。 白色衬衣的女孩,主动伸出手笑着说:“隋旖你好呀,我是聂苏情”,两人的手在空中短暂交握。 高大的人影则抿一下嘴角,内敛道:“季皖,在东南边界处,我们,见过”,后半句是对隋旖说的。 “我记得的”,隋旖说着朝着她比划了手臂。 说完看向支柱背后,并朝那个方向走去,路宁悠还是扒拉着她的衣服跟随,众人不解的看着她身后由一个小尾巴变为两个小尾巴。 “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余轲并没有注意到柱子后面有人。 “抱宁悠过来的时候” 又提到被抱过来的宁悠,有些不好意思,她决定和眼前的小朋友一起到旁边玩,不惹他们注意。 见此,聂苏情便对着他们说:“我们要不先看看那只异兽吧,管理部那儿我已经告知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到” 一行人走到那儿,谢临霁蹲下来仔细观察,看见尾部细长的绒毛尾巴,脚部的爪子角质坚硬微微泛白,腹部某处有两道注射过的痕迹,嘴部有因过度挣扎产生的淤斑。 余轲出声询问:“怎么样” 谢临霁温声说:“应该是从研究院逃窜出来的,有一道注射痕迹是研究院专用的注射器造成的”,摇摇头转迟疑的语调“只看出来是鼠类,但我不熟悉这种异兽具体名字” “油灰鼠” “是油灰鼠” 季皖和隋旖几乎前后说出名字,聂苏情刚从2区来到8区,二者相距过远地理环境相差过大,并不是很了解这儿有什么类型的异兽。 “油灰鼠,按谢临霁所说被研究院捕捉,它怎么会逃窜到这儿”,聂苏情手环抱,左右思索,显然这是好事,她可以借此向聂先生的人稍微戏剧化告知油灰鼠的事,顺理成章的回去2区。 果然她还是幸运的。 想着想着不由得嘴角遏制不住上扬。 “假死性” 季皖不假思索的说出答案,“油灰鼠在面临危及生命危险时,出现假死现象,假死性让抓住它的人误以为油灰鼠的行动力下降” “从而注射剂量减小,减少剂量的镇静剂不足以抑制油灰鼠,在预定的时间醒来,导致暴起逃窜”,隋旖听完后补充。 事情的起因经过跟她们俩说的几乎差不多,在管理处的人来等几分钟后,研究院的人也随之赶到。 为首的是一名30岁左右很文雅的年轻女性,大概得知现场所发生的事后,她面带歉意的跟管理处的人沟通。 几人也不好走开,毕竟等一会儿还要配合询问。 就这样折腾一上午,一行人才从管理处大门出来。 季皖、谢临霁、聂苏情都分别同说有事先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个。 刚刚的小朋友被他的父母接走了,没有说话的人,又被折腾了这么久,路宁悠蹲在地上跟颗奄巴巴的小白菜一样,小手支着脸。 余轲看着她的眼皮开开合合,心疼不已,抱起让她稍微舒服的入睡。 隋旖自然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住已经怀中迷糊的人。 “看来今天是玩不了了”,余轲叹息说,他们三个最近好久没有出来玩了,难得有机会。 “待会儿给宁悠买点零食和木木栗的绒毛玩偶” 玩偶? “可之前不是买过了吗?” “新联名的,据说还附赠水杯,镶着小闪钻”隋旖眉眼平静地说。 “那我回家找新上影片一起看,就当是弥补今天了” …… 远处,谢临霁默不作声的把两人动作纳入眼底,神色冰冷。 油灰兽冲到支柱前停顿的片刻让他莫名在意,本想留下来看看,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这样温情场景。 谢临霁不再停留,转身离开原地。 第4章 皮琳 柳荫道上,一整排都是郁绿青葱的柳树,日光炎炎下,绿意扬扬的生机仿佛快要冲到人心里。 谢临霁来到特管处,带着温润的笑走到看门大爷面前,声音轻雅:“您好大爷,我是新来报道的异能者,麻烦开一下大门” 瞌睡被叫醒,老大爷慢悠悠起身,打开登记表,边找边说,“出示证明”,微眯眯眼看着谢临霁的证明。 “谢、临、霁,对吧” “好了,可以进去了,皮主任的办公室在三楼,你去她那里就可以报道了” “麻烦您了,大爷再见” 看着谢临霁走远,老大爷眯着眼,嘴里笑着嘀咕说“这年轻人,还怪有礼貌的”。 想着刚刚来的另外两个年轻人,感叹了句特管处又有新鲜血液加入了,摇摇头回到摇椅继续睡觉去了。 三楼办公室里,皮琳饶有兴趣打量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握着手里三份刚传来的资料,视线对上一双明媚眼睛,闪过戏谑。 聂苏情,那位也真舍得自个儿的宝贝在外历练。 聂苏情为了不显尴尬,笑着回应,这时候她真是痛恨刚才为什么眼睛乱瞟,手扶住额头,看向身旁的人。 硬生生的说:“好巧啊,季皖,我们又见面了” 这位主任什么时候才不看她啊~,都怪聂先生,她就说了身份信息不能直接写上去吧。再说了,谢临霁怎么还不到。 “你也是新来报道的吗?” 季皖觉着气氛有点不对,之前见过的女孩子和那位主任为什么一直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脸庞泛红小声开口说。 咚咚咚,门被敲响。 该来的人总算都来了,皮琳扬眉出声道:“进来吧” 谢临霁一进门对上两道包含感激的炽热视线,捏着把手的掌心顿住,他做了什么吗? “看来认识,正好也不用向我来介绍你们彼此了” 干练的身影走到三人面前,正色开口:“欢迎几位来到8区泽城特管处” “我是特管处主任皮琳,同时也是各位的不定期训练的教官” 聂苏情一听装傻打哈哈道,“训练,我们不是直接执行任务吗” 基地挨老师打就算了,怎么特管处也搞定测。 “今后你们不止在联盟内执行任务,等你们级别提升可能会被派到外源地带执行任务”,皮琳含着微妙的笑看着眼前三个小孩,清一下嗓子,:总之,训练有利于时刻保持身体反应力,让你们处于警戒状态” “放心吧,我忙,你们也忙,训练很少” 有新苗子给她练手了,时间过得真快,皮琳以前不觉得时间流逝真的那么残忍,带走一切。 哦豁,感情离开基地还是要训练,还是逃不开学习,心如死灰.小聂已经疲惫。 “对了,泽城特管处如今有23支异能小队,没有空出来的位置” 皮琳从桌子上拿出三叠文件分别交给她们,带着标准的官方微笑,“所以你们三人是新成立的小队,队名自己取,善意提醒不要太敷衍,不然万一哪天被嘉奖念出来也不好听” “还有这是你们需要学习的资料,三天后集合后考试,至于住处,自己解决” 聂苏情认真听完觉着少了点什么,举起手做好学生姿态,“皮琳老师,队长也是我们自己内定吗” 季皖和谢临霁听完看向皮琳,显然对这个问题很关注。 队长,倒是忘记了。 “那就你吧,聂苏情”。 “好的,没有问题,皮琳老师”,聂苏情很痛快回答,声音中甚至有几份跃跃欲试。 谢临霁没有任何疑问,他知道聂苏情的性子,能够担得起。 季皖认为三个人的小队,人是不是太少了点。 有些迟疑道,“皮主任,就我们三个,人数达不到建立队伍的标准吧”,她以前在外打异兽见过特管处的异能小队,好像都是五到七个人一队。 提到这个皮琳就头疼,人她当然知道不够,也物色了一个人选,可谁让那姑娘油盐不进,发各种信息给她也不回,搞得她像个骗子。 便含糊其辞的回答季皖,“人选是有的,正在筛查中” 既然话都放出去了,皮琳决定找一下那个人帮忙,至少人还是要见的。 “你们刚来泽城应该没有多久,今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低头看了下手表,皮琳才发现时间也不早了,开口让三人离开特管处。 …… 东桥路附近是一片独栋房屋,是那种喜欢自由自在独立的居民高频租住的地带,曜人的阳光并未完全落下,两道奇奇怪怪的身影走在路上,一道不远不近走在身后。 聂苏情用手支住卡其色宽大衣服的一角,整个身体笼罩在衣服下,免去了日光的灼晒,雀跃的抬头看向身旁的季皖。 “季皖,谢谢你肯把衣服脱了挡太阳,等三天考核后我请你吃东西吧,想要什么都可以哦” 快选吧,这样她就有理由找聂先生要基金了。 见她走路还低头看着地上投射出来的影子,聂苏情也看着地上的影子,尝试用不同角度扫来扫去:“好看吗” “很好看”,季皖回答了先前的话,之后莫名变得拘谨,一举一动僵硬起来。 “季皖,我可以叫你阿皖吗”,聂苏情很喜欢季皖的性格,在特管处她生涩又主动的帮她逃离尴尬,就很喜欢。 “可我们才认识半天” “半天怎么了,听我跟你说,有些人就是相逢如知己的” 这好像也是,季皖回想之前那些回收异兽尸骸的人,也是很热情,默认了这个称呼。 走着走着到了一座独栋楼房,楼两侧又坐落着几处房,聂苏情停下对着身后的人,迟疑地发出问题:“我们直接就这样来好吗” 季皖同样迟疑:“这好像不太好” 谢临霁来到两人旁边,听到这句话,慢身解释:“那边的房子是空的,从特管处到这里通勤时间短” 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余轲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上午你们也见过面,这次来是拜访友人” 最后总结,“你们不用有太多顾虑,以后我们住在空房子里,打扫卫生的人晚点到,我们先吃东西”。 看着谢临霁淡定上前敲门,聂苏情才刷新对他的认知。 说实话,她在基地只见过谢临霁几面,基本印象就是温和、有礼貌,这么厚脸皮上门蹭饭的事,做的这么清新脱俗。 还拜访,明明就是有目的。 她真的还是得好好学习。 聂苏情和季皖跟在身后进去,第一眼看到是沙发上灰白色的毛绒玩偶,客厅整洁干净,桌子上还有不少的零食。 余轲拉走谢临霁,震惊地想不明白,人怎么就现在来了。 “你不是有事,明天来吗” “提前拜访友人” 余轲:“……,几年没见,你这装的技术还升级了” 不是之前走的时候,这人至少还会面上掩饰来着。余轲很头疼,但还是想知道谢临霁在这里待多久。 “你来这里多久离开” 谢临霁知道余轲的顾虑,耐心解释:“我被调到泽城特管处,长住” 调离2区,看来谢临霁混的也不好,余轲用一种奇异的同情目光看着他,不过长住刚好也撞上隋旖和他的打算。 谢临霁及时遏制他奇奇怪怪的发散思维,从怀里拿出一个优盘给扔给他。 “关于当年缓释剂的” 余轲只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还真给带来了,还真是…… 发飘零遮住额头,眼眸凝滞晦暗,眼底的哀伤浸没至心脏一角,当年的阵痛再次侵袭。 拿过优盘,其余的话说不出口,余轲放下悲伤,就又笑着说“走吧,不是吃饭来的吗” 深夜,隋旖感觉余轲不像平日里一样,来到他的门前刚准备敲门,恰好门开了。 男生穿着一身黑色套装,连鞋子也是黑色的,这是一副明显要外出的模样。 隋旖顺势靠在门上,双手抱在胸前,不经意看着他,随即开口:“要出门?” “没有,有点事想找你说”,余轲矢口否认,面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皱着眉说:“以后不要大晚上尽量少出门,最近不安分” “你怕我打不过他们吗?” 余轲噎住突然说不出什么,无奈服输道:“是是是,怕你揍得他们苦鼻子” 还是办正事吧,那件事之后再说。 “特管处新建立一支异能队伍,之前的都各有任务尚未处理完” 新建立的队伍,隋旖想到这几天那个骚扰电话及信息,她知道的关于特管处的东西不多,没正儿八经和他们交过手,所以那几通电话是试探还是真心想要任用她。 “所以X试剂的事会交给这支队伍”,余轲和她都各有原由去调查X试剂的事,那接近这支队伍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 “对,谢临霁那儿我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他们开始任务时我们一起” 谢临霁知道他调查的理由,这解决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他跟隋旖也能省去时间。 “大概就是这些,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隋旖的睡眠时间很诡异,余轲怕长时间下去她异变成幽灵了。 “嗯,你也是” 隋旖回房打开电脑,幽暗的屏幕光芒映在脸上,熟练的黑进特管处基础系统,找到关于那个叫皮琳的相关资料。 女人留着利落的短发,上挑的眼角衬托得眼睛添了几分直爽,眼神犀利,气质干练。 这个人她见过,在什么时候。 隋旖回想最近接触过的人和事,皮琳的脸给她的感觉奇妙的多了一丝话痨的属性,仿佛嘈杂的话语声又在耳旁边重现。 话痨。 是在车上的那个女人。 隋旖终于想起在什么时候见过她,大概将皮琳的信息看完后,退出操作,特管处不是什么草台班子,一而再二而三被黑迟早会发现,在目前的阶段,隋旖没必要和联盟对上。 至于那些不间断的电话和消息,隋旖选择性遗忘掉。 视线扫过收件箱中有一条未知号短信:零食已寄出,大概三天内到,记得收货哦亲。 寄出人:Summer小店 这一晚,众人相继而眠。 聂苏情、谢临霁、季皖三人因为来到陌生环境,第二天早早起床开始准备学习考核资料,聂苏情和季皖住在二楼,她先行下楼看看有没有吃的。 可餐桌上早已摆了做好的早餐,看着椅子上背影清和疏离的背影。 她轻快的坐在旁边,谁也不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看着他,最终还是遏制不住那颗探求的心开口:“你昨天为什么返回去偷看隋旖” 谢临霁神情淡淡反问:“你不愿意来泽城为什么应下队长,而且难道你没有感受到油灰鼠莫名其妙的停顿了吗” 还有支柱背后的孩子,也绝不是后来才看到的。 聂苏情的确感受到油灰鼠的停顿,不过在她眼里并不是太在意的细节,重要的是油灰鼠及时控制住没有对其他人造成威胁,安全是第一位的。 不过她的这位队友貌似爱多想,身为队长的她应当理解,再说爱多想考虑的也全面。 用轻松的语气道:“停顿只能说明隋旖小姐姐的能力跟这个有关,她如果不想告诉我们,说明她注重**,人家又没有欠我们什么,不告诉更正常了好吗” “谁告诉你我不愿意的,只是被聂先生先斩后奏,不爽罢了” 再用一副稀奇的眼光看着谢临霁:“这么关心人家的能力会是想和她打架吧” 说完神情严肃语气认真,“谢临霁,作为你的队长,我有责任告诉你,在特管处私斗是禁止的” “没有,你想的太多了” 为了在泽城拥有较为顺利的开始,看来之后得离隋旖远一点了。 否则按今天余轲对隋旖的态度和相处状态来推测,余轲保准会来找他的。这件事不能在聂苏情嘴里过太久,谢临霁道:“不会有私斗,你也不要再提了” 聂苏情无所谓的向他比OK手势,示意她不会再说了。 等到季皖下楼几人才开始动筷。 聂苏情发了一个文件在群里,趁着两人都在,准备讲建队的第一个任务,她站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小黑板,写完基本知道的一切。 又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激光笔,圈出本次任务重点:“皮琳老师昨夜发的任务,因为目前为止大部分的队伍都还有未完成的任务,我们小队在这三天内不仅要完成资料学习,还要在这期间去查探永安药业x试剂的流通渠道”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最好找到经手人” 季皖看完所有任务资料时间很短,“这个资料好像有点少,可靠吗”。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试剂,就算是地下流通那应该来源不少,现在所看到不足以让特管处派人调查。 聂苏情也知道这个,为此还特地问皮琳就得到一个: “这是一个热心市民提供的” “热心市民?” 神奇的是在这位市民举报过后,矗立在边郊的大楼空空如也,并且特管处找不到一丝这家公司法人的踪迹,聂苏情知道的就这些。 加油[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皮琳 第5章 老立 沙发上路宁悠抱着木木栗,幽怨的视线都快要把隋旖盯出窟窿了,她还是惬意的边吃零食边看电视,没有半分不自在。 余轲清理完餐桌,看到台面上居然打开了几大包零食和气鼓鼓的路宁悠,看向嘴里动个不停的隋旖。 “少吃点零食”,隋旖对于饭的需求量很少,有时候在饭桌上 光顾着让路宁悠吃,自己反而一口没有动。 烧烤味的薯片脆香,隋旖放不下,“我没让宁悠吃,她今天的零食额度用完了”,目光停在电视上,专注汇神。 所以你就看着她看你吃吗! “我说的是你少吃点,昨天买的已经吃完大半了”,余轲感觉一头黑线飘过,指着袋子说。 “就是就是”,路宁悠忿忿不平,姐姐才是家里零食大王,“我觉得姐姐应该和我一样每天都有零食额度” “同意”,余轲把未开封剩下的全部收起,见隋旖还想开口,点了路宁悠和自己,“两票对一票,还是得收走” 路宁悠在旁边偷偷捂着嘴笑,隋旖靠过去,望着天花板,感觉今天的快乐没了。 “宁悠,你愿意让我们帮你请个老师来辅导你作业吗”。 谢临霁人已经来了,她想问问路宁悠的意见,安静的客厅中声音在电视人音的背景下显得轻飘飘的。 “当然愿意啦”,路宁悠转向着电视,整个人欢呼起来,耳朵灵敏地听到敲门声跳下沙发,穿着拖鞋,蹭蹭蹭跑去门口。 “我来开门!” “小季姐姐?小聂姐姐?你们进来吧”。 余轲和隋旖都明白她们来的目的,让路宁悠抱着木木栗继续看电视,几人一起上楼。 “这个房间多余出来的,也干净就在这里说吧” “谢临霁说你们有门路能够去黑市”,能够不打草惊蛇的摸清楚消息,聂苏情不打算以生人的面貌直接去,得到隋旖、余轲的帮助更好。 至于谢临霁为什么和余轲熟悉,身为队长的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有”,隋旖倚靠在墙面,支起一只脚,这时的她看起来冷恹,更像季皖第一次见她的感觉。 “不过特管处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报酬”,余轲接着她的话。 “当然有,不过这得看进度”,谢临霁给她和季皖讲过两人的情况: 家在联盟偏远地区,有一天父母皆在异兽的突然袭击下死去,不得已到泽城讨生活,因为出身被嫌弃只能靠打黑市的擂台和捕杀异兽到兑换中心处兑换为生,路宁悠是两人共同的妹妹,关系分别是堂兄妹、表姐妹。 聂苏情对此存疑。 余轲,哦不是,秦轲的事她又不是没有听过。虽然她在基地待的时间是少,但不代表她孤陋寡闻。 隋旖这时的语气突然变得诚恳:“其实,能够为联盟做贡献的我们已经很荣幸了,不需要什么报酬” “只需要”,话语顿住。 “需要什么”,聂苏情不得不承认她被勾住了。 “哎,其实就是需要一个家教” “家教?”季皖不懂,现在的孩子找家教都要找异能队解决吗? 教如快速致死? “对,就是家教,我看谢临霁就挺不错的”,知根知底,还不用担忧是别有用心。 余轲再接再厉,语气充满鼓励,对聂苏情说,“如果贵队同意,我和隋旖就免费全程为你们解决黑市的问题,” “好!那就说定了”,聂苏情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众人齐齐看向当事人,只差他的意见了。 谢临霁:“……”,这群人真的问过他了吗…… “好” 昏暗的街仔路上,季皖摸着脸上,冰凉的触感传来提醒她在过路人的眼中,她的脸被金属质感的面具笼罩。 面具薄如飞叶,显然造价不菲,她侧过头看了眼走在最后面的隋旖和前面的余轲,这真的就是靠打擂台赚来的吗。 聂苏情第一次到黑市这种地方,她以为这种地方会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会有的地方,可她扫眼过去安静的街道,人家户里昏黄的灯光和平常城市没有差别。 余轲放慢脚步,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低声告诉她:“地面上部分住的是普通居民,其余的流动人口是卖来历不明的异兽骨架或者黑诊所、打。擂台的人住的,地下构造的空间才是他们真真正正活动地点” 聂苏情懂了,“避开检查,那进去的路子在地上吗” “对,地下的进出口有数十个” 一行人来到看似普通的维修店面前,络腮胡子的大汉举着个扳手,阴沉扫视过他们,眼神瞄过陌生且身材高大的季皖身上停下,随即十分不客气道,“今天关门,老板不在” “各位改天再来” 两枚铭牌砸在大汉面前的桌子上,隋旖抬脚走到前面,淡漠道:“走桥” 余轲紧随其后,抬手叩击桌面,语气冷然:“看看这个再决定” 大汉望着桌面上黑金级的铭牌,声音变得恭敬,向身后看去,“您二位当然可以进去,只是” “哎,我说行不行啊,别收了钱不办事儿”,尾音拉长,态度明显不耐烦。 说话的人是谢聂苏情,面具下的脸和现在吊儿郎当的语气天差地别,活脱脱是一个大小姐脾气。 谢临霁拉着季皖朝她走去,低头说话像是劝慰聂苏情一样。 隋旖看了一眼。 “啧,带人来着,黑市有说不允许吗” “倒是允许,只不过最近出了些事,上头叫我们仔细些” “怪不得人都换了” 大汉见他们熟悉这里的情况但还在犹豫不决,好一会儿才给他们打开地下通道。 五人进入门中,黑漆漆走道里安静极了,只隐隐约约透出前面的一点模糊光线,季皖伸手摸着旁边的东西,感觉像是铁架子一般。 “你们之前来也是这样黑吗” 季皖不喜欢寂静无声的黑,会有一种被吞没将要湮灭的错觉。 “嗯,快到了” 果然嘈杂的人声传来,激昂的怒骂嚷个不停,余轲推开门的动作并未引起注意。 隋旖最后一个出来,看到显示器上桌子一家与蛇睫的赛场在一个小时后三层擂台开始。 蛇睫,这是在半月前四级晋级擂台被打残的那个人,她记得当时那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手骨折断,肩胛处位移。 恢复那么快么。 “等会儿,你们有兴趣看一场比赛吗” “那就等会儿再说吧,先帮本小姐把事办完”,聂苏情还是那副欠揍的语气。 隋旖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感叹这人的入戏程度,还挺敬业,她去特管处可惜了,应该去影视院的大屏幕发挥。 季皖矜矜业业跟在一边走,余轲还在旁边附和,仿佛真的是个收钱办事的人。 “去找的那个人可靠吗”,谢临霁不知为何慢下,清冷的声音被压低,自然的同她一道走。 “可靠”,隋旖刻意拉开距离,蓦然开口:“谢临霁,你最好走离我远点” “不然我怕我会上手” “好”,他情绪没有变化,甚至还有几分温和。 也倒是拉开了距离,然后继续开口: “铭牌代表什么” “门牌” “为什么想看比赛” “想看”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见面” …… 一路上隋旖不超过两个字回答谢临霁,除却靠近的变故,她的态度堪称良好,只是回答质量难以保证。 余轲时不时回头看看,发现两人气氛还不错。 到铜门处之后站在隋旖身边,开口:“到你了” 隋旖不重不轻的在门上拍了几下,响声沉闷,啪塔啪塔的脚步落在地面,有人立在门后,“是我”,隋旖特有的平淡声线传至耳中。 老立推开门,看着她和余轲后面还有几个人,嘴边噙着笑,“看来今天生意不错啊”侧过身子招呼人进去。 季皖注意到眼前的中年男子右脚行动僵硬,需要身体带动,等他关门过来时动作更加明显。 “别光站着,诸位喝点水”,老立从柜子数五个杯子还未倒满水,隋旖出声制止,“老立,规矩照旧,我们是来买消息的” “哦,打听消息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粗糙手握住杯壁摩挲,老立也不想为难她带过来的人,直言道:“一万联盟币,四天后这个点给你们” “X试剂,你听过吗”,谢临霁发问。 老立听着名字,摇了摇头,颇有看他们是失足青年的不争气,叹气“听过,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段时间不少人趋之若鹜” “一个叫鳄头的人暗地里朝那些家里亲人是旧人类的年轻人散播谣言,说什么试剂能彻底治好他们家人的痛苦,有些人信了跟着鳄头走,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聂苏情皱着眉不解,“那他们的家人没有报检警督局吗” “也不见了” 其实在黑市这地方每天都有人消失不见,没有人会在繁忙中意识到,毕竟来这地方的大部分人活的足够艰难。 “这样吧,到时候我把鳄头的踪迹给找到,消息给这丫头,你们只能自己去接触,钱的话现在给” 老立说完就起身收完钱后送他们离开。 旁的也无法再多说什么,毕竟如今的世界替别人做选择,是个愚蠢的很的笑话。 聂苏情和季皖面面相觑,鳄头是否会再次回到这里的不定性太大,时间宝贵,不能只依靠于老立的信息,多逛逛黑市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 “不是说看擂台赛吗,你带路”,声音骄纵无礼的主人命令隋旖。 “三层擂台,你带他们先去” “好,早点到” 没问隋旖为什么,余轲领着人先去了三层擂台,发现看这场的人还不少,看台已经坐满最后面稀稀拉拉站着人。 季皖走在聂苏情后面,人长得高、比例好,走动间一种压迫感溢出,经过的人看不见两人的脸,嘀咕来这里还带保镖,矫情谁呢。 余轲和谢临霁并行,谢临霁突然间冒出来一句:“我是在浮舟知道的” 这句话讲得没头没尾,可他知道谢临霁的意思,其实在哪里知道的到目前为止已不是问题的核心,查清X试剂的存在及那些失踪的人更为重要。 余轲:“先走吧”。 不管前方是什么都朝前先走着看吧,纠结太多无益。 擂台上空有一个电子屏展示对战双方的胜负次数、是否拥有异能、当前级别,男性电子音声线冰冷,毫无起伏发出播报: 离第十二场次三层擂台赛还有十二分钟,请桌子一家、蛇睫两位选手准备到场。 坐在几人右前方的窄脸男人不屑喊出声:“桌子一家,我还椅子一家呢”,旁边有人提醒:“名字是一回事,人家还是C级异能者呢” 窄脸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暗自思忖他压的蛇睫也是C级,可两人谁更强,却心底没数。 人群不知哪儿传来三两句,“要我说蛇睫也真不要命了,骨头都断差不多了还敢来”,“谁说不是呢” 那这样蛇睫岂不输定了,窄脸男人趁还未开始赶紧把压的人换成桌子一家。 聂苏情听在心里,闪过思量歪头对着余轲,“她去搞这个去了?” “她来了,你可以问问”,面具下的脸笑说,眼睛盯着下方踏上阶梯的人。 隋旖直接走到余轲一侧,聂苏情和季皖纷纷探头看她,两张看不出表情银黑色的面具在灯线暗的后方跟幽灵一样。 “你是不是真的去压人去了”,季皖好奇。 “压的是谁”,聂苏情疑问。 “付了钱,还没有想好压谁” 隋旖随意视线扫过擂台,人大概还是那几类寻求刺激的、好赌的、希望通过压胜翻身的、谋生存的。 还有寻找猎物的。 “大小姐,事都给你办好了,这钱要不现在结”,隋旖的话带着玩笑意味。 聂苏情还有点懵,拿出通讯器看见消息后神情一凛,干脆把建个新群把人都拉进去。 随意:擂台左方三列四排夹克衫,灰毛男;还是左方七列二排,黑衣刺青,光头男;擂台正前方六列一排,红发女;擂台右方三列五排,耳钉狼尾男;我们这一方,二列四排,灰色短衣,马尾女 打工仔:灰毛男 阿季:耳钉男 雨停:红发女 快乐小酥:光头男 隋旖意外聂苏情会把她拉进群,拇指触碰屏面,回复。 随意:马尾女,观察他们接触的人,少点刻意。 快乐小酥:收到 阿季:加一 打工仔:加一 雨停:加一 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距离十二场次三层擂台赛,开始仅有一分钟,请桌子一家和蛇睫上场。 通讯器界面还保存桌子一家和蛇睫选项,隋旖俯视台下站上场的两人,在通讯器面点击蛇睫: 希望系统提醒您,今日三层擂台第十二场次选手为桌子一家、蛇睫,赔率为一比三;您的选择为蛇睫,您的赌注为25万联盟币。 码字去了……[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老立 第6章 第一个KPI的任务 登上擂台的桌子一家动作戒备,死死盯着蛇睫下一刻骤然袭攻,手掌青筋暴起狠抓着蛇睫的肩膀将其控制,拳头向太阳穴发起进攻。 手掌下的骨头架子较小,而且上次的伤不可能好的那么快,桌子一家加大手劲挥拳也越发刚猛。 他想一击致命。 蛇睫能感受到剧烈痛感由肩顺着脖子爬上大脑皮层,挨了拳头一下。 视线模糊在下个拳头到来前顶腿撞击腹部退出桌子一家的攻击范围,踢腿的力度很大得让她感受到皮肤火辣辣的蔓延。 手附上肩膀轻按后扭,蛇睫低头直定定站了一瞬。 手臂及手连带到颈部可见处极其轻微掀开一片片披针形透明膜状物,表面细看还有鳞样雕纹。 自上而下附着在皮面几近看不见像呼吸一样开合钩织出水丝。 她主动勾起桌子一家的愤怒,各种狠招不要命丢在他身上,一时间桌子一家竟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助跑腾空跳跃脚腕绞住脖子,惯性倒地的时瞬,小臂夹住桌子一家肩膀向后以人体正常情况不能做到的姿势困住。 沾到了。 不知名的黏液随着近距离的狂轰乱炸无律附在桌子一家的臂膀、手背。 他该活动激发麻素了,蛇睫没有犹豫佯装力竭退到擂台边线。 “你大爷的,这是你逼我的” 桌子一家狼狈逃到一边,擦去嘴角的血迹,阴恻恻粗口骂道。 很快蛇睫头顶像是有什么东西不住往下压,她在顽固抵抗双掌上抬,实际顺着力度下蹲做出不能支撑的姿态。 紧盯着桌子一家的每一秒她都数下,麻素由皮肤吸收透过,激烈运动则在加快溃败。 桌子一家头上冒出虚汗,蛇睫要不能抗住平压了,他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补一刀就可以了。 如果是平时的他坚持五分钟绰绰有余,甚至还能趁人抵抗时再次攻击,可惜自从上月过分使用平压受伤,为了缓解头疼贪便宜买了不知名的抑制剂后,身体到处不舒服。 只要等到时机她就能一击打败桌子一家,蛇睫心里同样默念。 眼睛一瞬间冷厉,蛇睫放下支撑的手趴在地上,桌子一家滞住。 他不明白,为什么此时的他手脚麻痹,眼睁睁看着蛇睫她速度极快的朝他爬去,在即将到来时一记横踢砸在太阳穴,桌子一家倒地不动。 电子音宣告结果:第十二场次三层擂台赛,蛇睫获胜。 看台咒骂声响起的同时也有少数欢呼声,隋旖知道蛇睫剑走偏锋的结果不赖,这一场比赛的报酬很丰厚。 她赌赢了。 她也是。 窄脸男人后悔的心窝子要扎死了,早知道这死手改什么改,。 气冲冲奔着桌子一家走去,带祖宗的话说的是满天飞,见着不止他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找桌子一家发气,更得劲了。 还没上手呢,桌子一家突然倒地表情痛苦表情狰狞的打自己的头,啊啊啊的嚎叫充满擂场。 “不是,我这还没碰你呢”,窄脸男人和旁边找麻烦的几人都不敢动生怕桌子一家闹出别的动静。管理人员迅速抬走,看台的人议论不停。 “不会是蛇睫吧” “哪儿能”,周围人听说话的这人一副害怕的样子,见怪不怪的说“其实这个月已经有好几个人” “听说啊是服用了低廉的抑制剂导致的” “没追责吗” “就是找不到人”,解释的人看了看周围低着嗓子出声。 “黑市正发愁呢,这个还好,前面那个是暴起伤人,自己也没落着好,好像快死了” 谢临霁和余轲两人问完默无声息退出人群,余轲在群里将情况大致说明。 雨停:分开走,我和余轲一起,等回去集中讨论 快乐小酥:好,我们这边也差不多。那我和阿皖同小隋离开 阿季:收到 随意:好 隋旖回去路上看了一眼通讯器新消息: @FG麻烦帮忙抓一头雾崟兽,谢谢啦ò?ó。 附件里有地点和它的最新动态,我会派人接走,比心。 她估摸了时间,抓这头异兽的地点在b城附近。 这是8区和5区的交界往返时间如果睡觉也在返程的话,大约四天左右结束,老立那儿的消息差不多能获知。 “你们这几天有什么打算”,A级异兽的事可以推迟,隋旖更关心泽城这边的问题。 “我们三天,现在是两天后还有考核”,她还没有背完资料啊。 聂苏情无奈转眼间想到擂台隋旖让观察的人,思量说“我偷看那个人很奇怪” 季皖也想起她负责的人整个比赛时环视周围,谨声开口:“耳钉男重点不在擂台,他像是跟我们一样,在观察” 聂苏情摆烂:“反正在鳄头的消息来之前,我们都只能准备” 那应该不会有大差错,隋旖计划今天晚上就出发尽早回来。 “你们两个站在门前干嘛”,大老远的看见两个人站在门口,月黑风高怪瘆人的,聂苏情不解。 季皖弱弱疑问:“余、余轲你不会没带钥匙吧” “……” 余轲尴尬摸头讪笑:“好像是这样的” 和隋旖待习惯了钥匙都由她保管,当她出门时余轲基本宅家,余轲出门时隋旖会给她开门。 谢临霁已经对这人不报希望,在基地时就这样。 “隋旖,麻烦开一下门”,还是把希望放在隋旖身上好点。 开门后几人偷偷摸摸蹿进二楼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聂苏情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个笔记本打开笔帽准备开干,季皖看见笔端光滑光芒闪烁,在她一旁坐下,“不能用录音笔直接记吗”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加深印象更能理解问题。 聂苏情积极出声:“我负责观察的光头男在蛇睫获胜前后对赛况态度消极,他一直在找人搭话” 虽然确实找到行为举止奇怪的人可如何与鳄头交联,这次的发现与任务有关吗,聂苏情陷入头脑风暴。 季皖看着耳钉男观察完位置当下找人,这种感觉更像是已经知道要找谁,只不过因为观众台座位随意占才会花时间观察,定声说:“他们是有备而来” “说不定连身份信息和爱好弱点透明了”,余轲一下子想到什么看着隋旖,了然她的意图:“你压了多少” “我仅剩的25万联盟币”,一如既往的声色仿佛数字后缺不缺万字没什么区别。 “那个隋旖啊,你”,聂苏情正想劝慰隋旖理智点,猛然抬头惊喜不已。 谢临霁:“老立说家里有旧人类的年轻人,他们肯定缺钱购买缓释剂” 擂台赛来钱快又多这种绝佳地方确实是鳄头会关注即使人走了,那这里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低价抑制剂里面添加的成分可以让人查吗”,黑心诊所售卖的抑制剂质量不敢太过分。 毕竟被驱逐出黑市的利益损失让他们止步,隋旖心底感觉劣品抑制剂是一种试探。 会与X有关吗? “可以”,谢临霁点头应答。 他眼神落在奋笔疾书的聂苏情身上,缓慢的语调让疲惫的几人越发困顿:“但如果被鳄头选上,那谁是那个旧人类” 隋旖的25万联盟币能使鳄头发现还有这么几号人缺钱,可到时候总不能找个旧人类真的参与任务,危险系数高。 “我们可以搞定”,余轲静静坐在角落听他们提到这个开口:“附加两人家属,剩下的人怎么加进去” “一起去” 身姿端正坐在椅子上的季皖道:“我觉得他们很急切找有菌潮的旧人类,应该不会计较太多” 阿妈说:世界上有的是对金钱永远追求的人,烧、杀、夺、掠只是手段,**裸的黄叶子才是道理。 那些人被束缚的太多了,很容易就着了道。 聂苏情和谢临霁决定先试水在得到确切信息前在黑市擂台赌注。 她专门强调隋旖一定在任务结束后,打报告给皮琳帮她连本带利要回25万联盟币。 三人决定先回去休息,房间内剩下隋旖两个。 余轲直到几人进门关灯才从窗口回来,隋旖抬腿收回眼。 “窗子又不远过来看看就好,眼睛那么忙不累”,尾调似波浪起伏,某人的调侃味儿遮挡不住。 “有事,现在离开”,声音的主人顿停藏着话:“余轲,我大约在四天后回来,照顾好自己和宁悠”。 未尽道完的话意隐隐约约,热风扑在头脸处。 现在的这个关头?余轲不禁皱眉:“这么急” 隋旖:“对,刚才压赌注的账号我已经发给你了,它只需要压一到两次想钓鱼的自然会来联系你” 凌晨的夜色哑言,隋旖收拾完东西走到门口,彼此都看不清脸,节奏沉稳的脚步踏出。 余轲目送背影与夜幕快要融合的人离开。 …… 日头将晚,暮光铺满大地。 刺眼的红液溅到已经碎化宽卵形浦和叶片,陷进湿润红泥土的泥白色脚蹼,显眼触目。 尖瘪兽头形难以相信拥有一个优越的驱干。 之前还半隐半现的泥白色背鳞纯洁无瑕质如润玉,空气中轻散着缕异香。 崟雾兽眸警惕看向一重重树遮挡的半幕影身,求生**和感知强烈提醒它远离危险地带。 它遇到了比它更为强大的同类。 泥白色脚绷紧向后,在它即将奔身逃离那一刹大脑被毫不留情控住,冰冷的摄人心魄的滞感流通四肢,自由动弹是它的奢望。 庞然大物骤然倒下。 树后人踏过不高不低的杂丛来到崟雾兽旁纤长手指捏住试针调试,双眼扫过腹部找准位置注射。 在确保注射剂量能让它睡满三天三夜后,还是那个隐秘位置,隋旖停留了大约半小时。 在看完交接人无误带离崟雾兽后,转身朝b城出发。 b城是个重建后发展程度中等的地区,隋旖抓住崟雾兽的地理位置离主城区较远过路车也很少,一天半连夜抵达,花了半天寻找。 崟雾兽具有特殊状态多数情况下看不见,但周围附加的雾气能够暴露它存在的踪迹。 她花了一定时间去寻找,从出发到现在两天已经过去。 不知道泽城怎么样。 走过荒凉无人地带,隋旖站在表面上私人经营的兑换处。 与简朴店外风貌不同,内部装潢精致灯光明亮,左道拐出一个上着短衣挑染紫色大波浪样貌冷艳的女人,摇曳生风走到柜台。 “门号报一下”,冷艳女人看着台前站着脸看起来没经过风霜年龄不大的隋旖微微竖起眉。 “0416” 隋旖仿佛感受不到她注视话如平常。 查阅界面显示眼前的女孩还预定了猎狼的黑车,冷艳女人将厢门感应卡放在台面盯着隋旖身后光滑墙壁上高挂的时钟。 冷艳女人:“厢门只有预定人能进,0416定号在右拐第七个房间,至于你定的车25分钟到” 话毕,她朝之前走过路离开。 隋旖按照她说的路线走去解锁打开门,一瞬之间冷白的灯光照在脸上,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刺激。 生理本能使她垂下眼帘,未遮挡的眼睛落进光芒。 加密金属箱静静待在距离隋旖四五米处的桌子上,很快它将会被打开。 透明玻璃细长针管封着看似清澈液体,可放大数倍看就能发现其中存在着形态各异的未名状物。 这是拟一部分异变后人类患有奇怪病症的物质,注射入血后人会剧烈不适。 人能清晰感受到由头至脚,每一滴流动血液里有繁殖着一个个孢子仿佛在拉扯,细胞、组织、器官各个角落好像已经被繁盛生长的孢子占据,甚至皮肤都在向外撕裂,可体表没有任何伤痕。 患有此种病的人在发作时对体内的感官无限放大,窒息恐惧精神压迫加身。 现有文献和研究表明菌潮是一种神经疾病。 病灶未知,暂无根治方法。 菌潮由此而起,流传的谣言歧视病人称他们被时代抛弃,进化失败。 而这也让是旧人类的痛称的由来。 当代人类被划分为,异能者、正常人、旧人类。 第一次小记: 每当写完一篇都会觉得之前的自己疯了,哈哈哈哈 完结没有捷径,只有再接再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一个KPI的任务 第7章 从属 尖锐金属针头刺进手臂青色血管,疼痛微弱。 拟物质到底并不能完全让隋旖成为他人眼中所谓的旧人类,但它和人体对抗一系列反应的表现足以让她的外表看起来是菌潮刚刚发作完。 时间维持在半个月天左右,症状逐渐减弱。 注射完的针管被轻放在桌面,箱子里还有酒精棉签和白色药瓶。 隋旖拿起时发现底部贴着昳丽幻梦风蓝色纸条,黑色笔迹标注着:反应强烈时服用缓解。 萨恩这家伙考虑的还挺周到。 将针管冒合上归置原位,指腹触碰金属箱,合拢声音在空寂的房间出现,敲在心头。 箱子体积不大可以放进她带来的背包里。 再次踏出门的隋旖脸色已经微微苍白,包里翻出来黑色鸭舌帽檐掩去一部分视线。 大概戴帽子有一种通性,她的手总不自觉往下拉帽檐。 感应卡放在台面会有人来收,隋旖左手又拉住帽檐下压,右手推开大门。 周遭无边夜色弥漫,依稀可见人造道路蜿蜒伸长渐渐消失,星星点点枯影立于大地。 隋旖倚在灯线稀薄的墙面不经意间见到一株绿色幼草,倒影颤颤巍巍 。 “需要帮忙除草吗” 隋旖对身后盯着她好一会儿的人热心提出建议。 女人眼底惊讶浮现,走到隋旖附近远眺线道尽头,“经过处理的,在这里待太久荒芜的让人疲惫” 隋旖不可置否,毕竟安全可观赏的绿植在这里可是珍惜物种。 女人低头看手表视线又移到黑暗处遮住半张脸的人,感觉剩下的脸也模模糊糊的。 撇去无用的念头,到底还是开口:“不要太相信车上的人”。 兑换处内灯光依旧明亮引着她回去,大门再度关闭。 一墙之隔外世界的寂寥没过多久被打破。 车灯闪烁,尘土飘扬。隋旖默默退后一步带上口罩,车窗打开探出一张硬朗的脸,小麦肤色。 猎狼见接的人裹的严严实实,心里划过不痛快,面上依旧笑意连连,“快上车吧,时间紧。” 人饶到车右侧门,猎狼向后靠稍微起身转向车里其他人,嘴上说些有缘共乘一辆车的话眼睛却瞟向隋旖,谁知正正对上她的眼睛,眉眼间毫无情绪。 猎狼恍惚中听到让他好好开车,便又下意识笑着开车去了,一路上没有意外发生。 …… 天际线逐渐晕染日光降临 。 窗外画面变换了两夜一日,车上的人只剩下三个。隋旖抬眼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风景,时间很快,她如约而至。 轰隆 ,突然一阵天翻地覆,车身遭受猛烈外力撞击翻滚,不受控制推动向前,所有人不约而同抓住当下可以依靠的东西。 混乱之中隋旖感受周围环境,可并没有异兽的波动,就这样滚了几分钟她才感受到周围出现一大片波动。 车被几颗大树卡住不得不停下,那突如起来的外力再次狠狠撞在车顶。 隋旖再度被撞的大脑混沌,见车顶还顽强坚持只是微微下陷,不得不感叹猎狼还是个珍惜生命的人,舍得花钱买质量好的合金改造车体。 猎狼和他的同伴坐在前面早已昏迷。 侧翻的车身玻璃一侧贴近土地,大大小小的裂痕布满玻璃只要再用点力即将分崩离析。 光线顺着隋旖头上方玻璃透进,她微微支起身体环顾四周,在后方看见一根钢管横插在座椅上,深处卡槽固定让它岿然不动。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猎狼的同伴好像就是坐这个位置。 大概知道猎狼准备做什么了,从事运输行当,还不死心搞土匪一套,贪心不足蛇吞象。 隋旖动作小心移动到可以够到钢管的位置,伸手握住用力朝左拔出。 份量不轻,可以感受到冰凌光滑金属面上挂着斑驳的刻痕。 隋旖掂量几下,之后开始尝试够到猎狼,钢管端碰到柔柔软软的物体,她调转目光看到一点点毛发,是头部。 没有多犹豫,钢管下移到大概肩膀的距离,隋旖把握力度范围实心金属狠狠挥砸下戳。 不堪入耳的话顿时响起,安全带将猎狼吊住,大脑皮层接受到彻骨的疼痛,勉强解开安全带让肩骨减轻拉扯。 硬朗的脸上阴云密布,他懒得再顾及隋旖的好感,阴沉沉的说:“姓林的,是想死吗” “把童锁打开,否则的话你也快死了” 撞击他们的不明物体还在死死抵住车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又从哪里冒出什么妖魔鬼怪彻底摧毁这辆车。 要不是光凭钢管撬不开车门,她早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顺利爬出车,拍去灰尘的高挑身影穿着破破烂烂的暗蓝色外套甚至还拥有了时尚透风的裤子。 隋旖淡定理了理头发将帽子重新带上。 刚想开口才发现猎狼带着他的好兄弟不见踪影,而导致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yjy237型号押送车光外观来看比她坐的车更加惨烈。 就体量论,它绝对称得上庞然大物,毕竟研究院需要异兽实验装备好歹过得去。 驾驶车位传来微弱敲击声,热心市民隋旖上线在保证不发生二次事故的前提下把人硬生生弄出来。 她看着地上躺着周身受伤再次昏迷的年轻男性,深深吸气再次将人归置到安全地带。 搓去手指沾着赤黄交杂粉末,背着包的隋旖环视四周,低矮的灌木丛后是森绿丛林、鲜艳夺目花朵点缀其间,天光云影下看起悦目心欢。 甚至还好心搭配了澄澈湖水,可惜造访的外客不止她。 窸窸窣窣的声音频频在丛林响起,越近越大。 就这样,隋旖眼前跃过一道扁平硕长的墨绿色块体,前肢爪子棱角分明像是拼在扁平躯干一样怪诞,紧紧搭勾住身形清瘦扎着低马尾的女人。 只见她穿着褐色马丁靴的双脚撑地,手臂展开前后扣住墨绿皮肉上半身固定不动,整个人被带着近距离接触地面,一片又一片草地被碾轧。 异兽纤薄皮肤下头骨凸显带着黝黑眼珠子左晃右看,晃着晃着朝湖里滑。 速度快的看不见影,尾巴扫过地面带起一片风。 隋旖抄起之前放在车里的钢管提腿就跑,她记得这种b级异兽下颚与颈部之间生有腮腺,毫无疑问是水陆两栖的,但此刻看不太清影并不能确定。 奇怪诡异的精神波动震慑得丑陋异兽动弹不了。 在墨绿块体停滞片刻的时间,隋旖来到块体正前方,终于看清真正模样的同时。 腺蜥腹下的女人从腰侧抽出冷光乍现的锋利匕首,斜上方精准插入开合露出肉粉的腮腺搅动。 两人视线相对,隋旖望见年长女人的脸,柳眉冷目又有几分儒雅,学术风浓重。 心头思量着余轲的脸莫名肖似眼前临危不乱的人。 腺蜥的嘶吼难听掺杂着哀嚎,跟爪子刻划墙面一样听的人不适。 整个人处于极度难受状态的隋旖难得不耐烦了。 在年长女人离开腺蜥拔出匕首后,钢管随即重锤,薄薄一层兽头皮肤墨绿和血红糜烂浸染。 借力跳到软烂温热的脊背上,隋旖往刚才砸过的地方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钢管对着入进去敲开一道口。 它害怕了,畏意明显。 黝黑眼珠虹膜印上退向正前方站立的隋旖,神经质地眨闪不断 ,腺蜥不甘地放弃到手的猎物,朝湖水蹿跳而去。 倏地枪响,子弹飞速穿过空中的墨绿块体,腥臭的血液气味飘散。 湖水波澜抚平,匍匐林从中的短马尾狙击手惋惜没能彻底弄死它,耳机传来同伴焦急的声音,“余教授怎么样” “有个姑娘救下教授,具体情况不明,我准备离开狙击点” 她没想到这次出发泽城的交流活动出现那么多意外。 “收到,泽城派来的车辆已快达,集合地点就在余教授那儿。” 从这里到观望点两三分钟,她速度很快对沉重的枪械负担忽略不计。 短马尾女人警戒站立在手持匕首女人附近,姿态恭谨低声询问:“余教授,您还好吗” 形体清瘦的人摇头示意无事,让她查看方才被拖到石头上的人,自己往隋旖那儿走去。 隋旖帽子下脸色太差,苍白无力到让人怀疑她会下一刻倒地。 余斯郡走近才发现她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光是擦伤就有数十道。 “余斯郡,归属2区”,言语简洁明了。 隋旖看得出来昏迷的人与她有关,大概讲述了一下她是怎么遇见并被现场残破不堪的车辆碰瓷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话说得不多同样简短清晰,隋旖边说边从包里拿了瓶药,扭开盖子抖出几粒药片,自然抬手倾入口中咽下。 狙击手有些不好意思,开车的人是同行人之一,在休息时被腺蜥的从属异植攻击神志不清。 当时她和另一名同伴忙与对付腺蜥,没有发现异样,等到发现时只留下发动机声盘旋。 “腺蜥的从属异植很快蔓延到这里,你不如和我们一起离开”,她联想到什么有些顾虑。 “你也是去泽城吗,如果不是的话,到了隔离带后再下车” 看着隋旖点了点头,惊喜竟然这么巧。 “教授,小何”,其余两人陆续到达,警惕看着昏迷不醒另一个同伴和握住钢管的女孩。 一时之间,隋旖的存在尴尬起来,何懿若赶紧上前解释。 剑蝴藤的波动似海悄无声息从四周围合,它们同腺蜥达成共识,驱逐领地上的外客。 腕粗的藤茎坚韧且生有皮状刺,一旦缠上人的皮肤会血痕累累,处理陷入肉的刺麻烦,但和数不尽的剑蝴藤打起来更耗时。 隋旖只好问:“剑蝴藤离伸延到这里还有一公里,你们的车什么时候到” 小何道:“那我们比它快,瞧那儿已经来了” …… 车上,何懿若几人聊的有声有色,主要还是何懿若和她的同伴。 泽城研究院的人和余教授沟通腺蜥的事。 隋旖坐在最边缘,不知怎的奇异的酥麻感蔓延,四肢大脑仿佛在慢慢下坠、沉睡,尽力读完皮琳发过来的消息后,尚未消化完全便昏沉沉倒下。 说着说着何懿若瞟到隋旖似乎状态愈发下滑,拿着通讯器眼睛没有睁开。 “那个什么”,何懿若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帮忙的女孩子叫什么。 旁边昏迷的人在注射药剂后清醒,虚弱语气里含着不确定,“我好像听到走掉的男人叫她姓林的” 余斯郡放下和研究院的谈话,起身坐到隋旖旁边,出手试探鼻腔呼吸,“只是昏迷”,而又对着研究院的人说:“李处长,不知道车是否可以开到启生集团” 称作李处长的人知道眼前这个教授来历不凡,讨好道:“可以可以,交流时间本来就在明天,现下余教授您们想去哪里都行” 怕她们还不满意,李处长扶正镜框商量着说,“如果还需要时间休息的话,我立马报院里延迟时间” “不用了,麻烦”,余斯郡的语气忽而冷漠。 “诶,好好” 车外景色渐渐城市化,一行人来到气势恢宏的大厦下,门口站岗巡视安保走近见领头气质儒雅平和的女人,礼貌开口,“您好女士,请问是否需要帮忙” “帮我报33楼说余斯郡来了,另外麻烦顺便拿一个救护担架” 安保办事很快,何懿若几人帮着把昏睡的隋旖轻轻放在救护担架上,余斯郡看着通讯器小琛发的信息蹙眉,“小何,你们先到16楼医疗部给林小姐检查” “好的,教授” 说完余斯郡便步履生风离开了。 16楼医疗部,火气十足的聂苏情总算开了眼,怪不得余轲几年不回2区,这样不分真相把罪过撂到别人大哥,谁敢回。 要不是余轲拦在她和季皖前面,保准她得上去“理论”两句。 谢临霁站在两人中间,语气温和眼神冷淡,“秦先生当年的事基地和启生早已协商了结,你提旧事让余轲回去有什么用” “谢临霁,这件事说到底是家事,不劳烦特管处挂心” 立在原地的青年神色晦暗 ,余轲说不清现在的他该是什么情绪,难堪、愧疚、不安还是再次选择离开。 罗温的死亡是真的,基地寝室不和矛盾争吵是真的。 雷雨夜,罗温突然异能使用过度急需他的抑制剂暴毙,他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直到闪电刺中他眼里的愕然才慌着用通讯器上报,处理的人来得很快。余轲被老师通知配合调查,基地上层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找不到谁碰过那支抑制剂。 他成了罪魁祸首在监狱待了好几天,秦家想要用他的命来造势摆脱群众的舆论压力,挽回形象。 再后来不了了之,因为基地抑制剂来源问题,两方推脱。 他那时太累了,谢临霁买了票让他离开2区。到达南阳时隔离带失效,混乱中昏迷被那时脾气不算好的隋旖救下。 “秦先生,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和朋友还有事情要做”,余轲看着眼前消失几年的脸,平静得跟见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秦琛喊住即将离开的余轲,“秦轲,给罗温的抑制剂被调换这个事实无法抹去” 他也不知道在替谁争口气,无法自已地向前迈步嗓音低沉,“死亡无法挽回” 第二记:一直下雨好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从属 第8章 邀请 “秦先生” 余轲懒的纠结对现在没有意义的话,时间不会原地停滞:“尘世广阔,不一定非要活在过去” “知道当年启生因为你损失有多惨重吗” 身为秦家人,为集体利益作出牺理所应当。 真相对于高高在上的剥削阶级而言太轻了,联盟多的是拆骨饮血的恶狼,而他们想要的是资源、是金钱、是可以压死人的权杖。 罗温的事只不过是导火索,点燃他们伪善的狼子野心,獠牙毕现。 季皖看见电梯门打开,几个看起来身手矫健的人推着担架走近他们。担架上的人躺平戴着帽子,远远的瞧不清脸,衣着狼狈,眼睛可见之处伤痕遍布。 余轲确定自己没看错,昏迷躺着的人是隋旖,一瞬间心高高悬挂,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向担架一把抓住。 就在抬手快要靠近血色全无的面容时,担架上放在腹部看起来安详的手立马握住他的腕骨。 “没死”,隋旖嗓音沙哑,睁开的眼眸对上天花板,感觉脑袋疼,早知道萨恩给的药致睡就不吃了。 她生咽下去,现在嘴里残留的药味苦涩,简直要命了。 “有水吗” 下次一定不能再盲目吃萨恩给的药了。 聂苏情听到她嗓音不对,早就准备了一杯水递给她。 “谢谢”,药味只被冲淡些许,隋旖从担架上漫不经心下来,在众人注视中走近饮水机接了满满当当两杯水,完完整整喝下。 何懿若看得自己也想喝点水,不过她可没有忘记该做的事,“林小姐,如果喝完的话,我们该做检查了” 林小姐,隋旖这又是去哪里忽悠人了。 “启生集团虽然从事医药,但毕竟不够专业,我们不就打扰了”,余轲拿走挂在担架上的包,甩到右肩背着代替她回复。 目睹纸杯跌进暗金色回收桶,隋旖在众人盲区背立,通讯器弹出IP不明的界面,指尖触摸屏幕打字很快。她其实对于皮琳发来的文字有大概猜测,再结合前几天无非是希望她加入聂苏情的队伍,不着痕迹离开对她来说很轻易。 但启生背后是秦家,在余轲没有选择前,隋旖不会贸然参与。至于研究院和特管处的留意是个不定时炸弹,双方都得罪无异于明晃晃挂招牌让她时刻自危。 将她可能加入特管处的消息发送后,希望她现在可以看到。 “守住出口。”,既然说服不了余轲留下,秦琛态度强硬吩咐手下看住他,其余人离去自由。 这种把戏余轲早就忘记了,猝然间觉得好笑,目光讽刺地看着与他血脉相连的兄弟。 二人相貌六分相似气质截然不同,秦琛啊,到底随他那个冷血薄情生物学上的父亲。 战火一触即发,隋旖闲庭信步来到余轲身前,越过秦琛眼神落在并肩同行的两位优雅女士。 “余教授好”,先是礼貌的跟送她的话事人打了招呼,隋旖移眼扫过气质干练的女性,“皮琳处长好。” “林小姐看来跟秦琛有点误会。”,余教授眼中纳入几人对峙的局面。 “是有点误会,不知道余教授有什么看法。” “误会嘛,小事,说开就好了。”,皮琳可不想现在隋旖引起关注,笑意惹眼有意缓和几人。 聂苏情拉过余轲,小声叨叨,“余斯郡教授和皮教官怎么会认识隋旖,还一起来了。”,她有一种预感隋旖好像就是皮琳想要的人。 季皖和谢临霁凑过来听,看见余教授的余轲怔愣了好一会儿,有些不自然,低着头,“我怎么知道。” “小轲,好久不见”,余斯郡平静的话叫醒余轲,默默地注视着她。 好久不见。 “余教授,不介意征用贵地吧” 文弱皙白的手掌微微弯曲,余斯郡为皮琳指明方位,“请便。” 皮琳看着过去几间就是待客室,招呼隋旖和余轲先进去,时间紧,该说的话早点讲。 抓住聂苏情三人的考核成绩不放,皮琳眉毛轻挑,“你们三个考核结果出来了,现在总结错误,我出来问,不过关重考。” 聂苏情嘴上求放过,季皖沉默不语盯着她,皮琳不得已勾出范围,着重将复杂的问题拆开讲了下。 余教授让秦琛跟她走到旁边的角落,“小琛,集团事物繁忙,这里并不需要你”。 “可……,妈,秦轲该回去了,这么多年他” 余教授加重语气打断秦琛,“这件事听我的” 数面玻璃门隔挡,余轲坐在待客室不能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余教授柔和的面容映进眼中,落寞一闪而过。 “见到余研究员你很惊讶”,隋旖静静地说。 伤口细小,余轲一处一处地清理边回答:“不是惊讶,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晦涩吐露了自己的想法:“对她来说我是包袱,脱累她太久。” 要干预吗,因为余轲。 “余轲,想离开吗”,选择权在他手里,隋旖只问。 巨大的茫然冲击带动心脏搏动,余轲舔了下唇,平时机敏的脑子生锈钝化,紧张道:“现在,他们在外面,隋旖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们还有哪里可以去。” 简直是个语无伦次的糟糕回答。 润透心灵的笑声驱走了他的不安,隋旖说得漫不经心像个玩笑:“去我的大本营吧,在那里我罩你。或者去联盟其他宜居城市,你、我、宁悠一起” 他还是逃不开阴影,隋旖从记忆起就无事扰过,老师教她凡是过往皆云烟,就算三年前检查出她废了,也利落洒脱退居联盟。 落在耳里的声音郑重轻狂:“选什么都好,余轲我有能力带你走,无论现在还是延后,想清楚。” “留下或离开。” 握着棉签抖得不像样,鼻头是辛辣的酸。余轲呼了一口气,调侃:“妹啊,语气挺狂,说得你都兜的住。” 手背擦伤刺眼,隋旖换了姿势方便消毒,“我兜里东西挺多的。” 新棉签浸没酒精,余轲动作轻柔抬起隋旖手臂,仔仔细细由中间向边缘擦拭。 她说的大本营余轲没入心,隋旖自由惯了怎么可能接受束缚。 “再说吧,你这几天去逃荒吗。” 坐靠在沙发上的隋旖闭上眼配合消毒,闻言不在意地说:“去体验衣服是怎样在滚筒洗衣机里清洗了。” 还是高配版的。 黄漆长桌上摆放着几份文件,后来皮琳自信满满双手交替重合搭在腿上。 余斯郡应该不想她的小儿子回到2区,基地那个抑制剂牵连的陈年旧事甚广,复杂不说更何况现任家主、启生的总裁秦连檐貌似不喜欢这个二少爷。 聂苏情这个小队应该快要满编了,她根本不在乎余轲会不会带来麻烦。麻烦嘛,越多越好,这支队伍最好背景越复杂越是对接下来的任务后续有利。 聂苏情、余轲两个背后都有着常人不可及的家庭背景,是个好助力。 谢临霁心思深沉,也不是个省事的。 隋旖和季皖能力出众。 至于来历皮琳不得不承认据她所获得的消息来看,这两人过往很干净,都是长期在外源区活动的打荒人。 至于为何她非要隋旖加入,那只能说是见到隋旖的预直觉,它告诉皮琳邀请隋旖加入会给她带来除了她自身能力范围外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知道两位对刚才我说的条件有什么意见,如果有地方需要修改,我也可以现场进行。” 余轲得承认条件吸引度大到他被人性蛊惑,皮琳可以解决秦家在这之后对他的监视,这已经不是特管处可以插手的空间了。 皮琳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她在其中充当的又是哪个角色? 余轲强迫自己不再多想,免去牵连隋旖已经很好,口吻果断:“我加入,皮处长文件把递给我签名” 两份文件一齐被皮琳推到近余轲两人桌子端,褐色文件夹发出呲咧声,稳稳定在桌面。 “签名不必,手续我给你们办,文件里面是学习资料,两天后考核” 余轲取出一份离开待客室,他会在外面等隋旖的答案。 皮琳有些意外,按照她获得的信息这两人自三年前在南阳相逢就一起行事,除了各自到隔离带外活动,从未例外。 她不禁向前倾斜,眼光流转笑意浮现,“隋旖,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见对面的人没有反应,也还是乐呵呵的:“加上之前你看过的,再怎么说我这算是三顾茅庐了,在这里我还是想要诚挚邀请你加入特管处,发自肺腑的。” 嗅出危机的头狼高高远眺天空灰暗,双瞳中野心勃勃遮掩在腐朽之下,隐约望见不久后的腥风血雨。 黑色腕带迂旋,深埋外套侧兜的通讯器振动,搭在腕带的手终于离开。 余轲的加入让隋旖重新审视皮琳,她的做法、立场模糊不清。 卖人情给余斯郡吗,亦或交换。 渐渐的,隋旖周身世界在变得空明,突兀的割裂感定义她清醒感知的一切。 光辉迟早有一天会搬到台面上,特管处其实算是她的兄弟单位,也成,算是工作调遣了。 沙发上的人提出要求:“行,我加入特管处。” “不过我并未归属联盟泽城特管处,只是您聘用的人才,薪资您总得给高点吧,还有六险一金安排上。” 总算搞定这个爱自由的小孩了,皮琳轻松起来,声音愉悦:“欢迎你,我的特聘队员隋旖。” 门被猝不及防拉开,四个人以怪异状态闯入,聂苏情整个胳膊粘住弱小的门把手,季皖更高挑的个子毫不费力贴在门上,谢临霁和余轲挨近表情故作自然。 “咳咳咳,那个皮教官我是替余教授问问您忙好了吗,她有事找隋旖。”,聂苏情义正言词,自我感觉良好。 隋旖接过余轲张牙舞爪的眼神,翻开文件入眼的通篇文字争先恐后走进她的视野。 128页全是这样的,太阳穴间血管鼓动,已经快八年没有系统学习过如此规模的长篇大论了。 就算是Summer也没有要求她背太文字性的东西。 皮琳看他们的目光意味深长,聂苏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螃蟹步走近待客室内,三个人也接着跟上。 不一会儿,待客室坐着七八个人。 余教授知道了隋旖加入特管处办事,交给皮琳她的联系方式,希望转给隋旖。期间讲述了早上腺蜥的事,何懿若听到她闭嘴不谈隋旖帮忙的事有些遗憾。 其实当余教授让车开到启生时,何懿若感觉她有意留下隋旖。 她跟着余教授两三年了,研究团队里无一不是研究院挑选的佼佼者,但她对生死看淡,对于谁来保护根本不上心,因此她绝对公平对待每一个人。 以往不是没有遇到过像隋旖一样昏倒的人,她最多一句送到医疗中心。 隋旖好像有些特殊了。 何懿若的表现落在谢临霁和季皖眼里,两人皆坐在余轲前面,当然也在隋旖前面,以为秦家还要针对余轲,一个用余轲的文件挡住何懿若,另一个刻意靠近余轲。 至于余教授和余轲的关系,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这几天余轲和三人一起行动,积累了不少默契,他推开谢临霁,皱眉道低声:“皮琳处长答应替我解决关于秦家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谢临霁对余教授了解不多,在基地时也没有听余轲说过,不过现在看来至少比秦家好。 他睨一眼余轲回到原位,模样清隽仪态墩和,“不早点说” 余轲气的不想说话,转过头看着隋旖,她脸色随时间流逝而白的得越发叫人心慌。 暗自琢磨掏出通讯器下单了一大堆补益品,有一样算一样连一些目前流行糊弄人的小摆件都添进购物车。 余教授送他们到启生楼下时恰巧烈阳高照,皮琳不怕晒可觉得这几个小孩会难受叫车特意开到东桥路,自个儿转地轨回特管处。 东桥路依然安静,路上行人很少,余轲下车看到门前数个纸箱子摆摞堵住路,高度差点与窗台齐平,这一时半会的物流那么效率吗。 不会送错了吧,小跑上前逐字逐句对快递单号信息,一“寄件人:Summmer小店”,收件人!等一下,收件人隋旖。 隋旖想起来是Summer送来,一脸无辜的看着余轲。 “行吧,你先休息,我来搬”,让现在的她搬也不靠谱,说罢搞定两个箱子,季皖默默上手抬起三个箱子,在隋旖开门后进门。 谢临霁走在最后关上门,客厅中原来张桌子放满箱子放不下的就在地毯上。 小刀沿着箱痕划过,一道又一道,隋旖看着第一个被打开,五花八门的零食挨挤依次按照她的喜好错落。 沙发上其他人看着她,聂苏情就喜欢快递被打开的过程,认为心情喜悦是对新东西的尊重,尤其看得认真。 有一个装的是路宁悠的衣服,她没有动让余轲放在放门口等下午路宁悠基地下课自己开。剩下的三个,两个里面是零食和新出的各式各样调味品。 隋旖把装着自己衣服的箱子放进房间后,放下包毅然决然先洗浴,没办法太狼狈了。 窗帘拉开,湿漉漉的黑发水珠滴落地板,隋旖随便套上短袖吹干头发。 衣服尺码符合隋旖平常穿的,风格尽然,丝丝缕缕清香发出,她一件件挂好放在衣柜里。 嗡嗡嗡,通讯器里是聂苏情拉的群在活跃。 群名凌晨小队四个字眼闯进隋旖眼里。 快乐小酥(队长大人):@随意,你在楼上休息吧,晚饭叫你 打工仔:宁悠我来接 第三记:[彩虹屁][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邀请 第9章 再现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后遗效应没有规律造访大脑。 窗外天色暗淡,时钟的刻度线角度不偏不倚定格在90度,隋旖走下楼时余轲等人还在,头都低着。突然出现的小黑板吸引住她的目光,简安药业、鳄头几个字眼赫然在目。 客厅的桌子又被搬回来摆在小黑板前,字体各异的白纸横七竖八躺着。 余轲颓靡不已,无能为力道:“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没人告诉我进特管处要背这么厚一叠资料啊。” 堆有十厘米的资料被谢临霁移到一旁,分门别类,“后悔也来不及了,秦家和特管处你能选哪个。” “秦老头只会关着我,不会折磨我。”,余轲接一记眼刀,悻悻说:“开玩笑的,他亲自来接我都不去。” 老实看起谢临霁分好的资料,头快埋进去,余轲真觉得这字它不懂事,就不能自个儿跑进脑袋吗。 季皖第一个发现隋旖下楼,不动声色起身到厨房加热做多出来的饭菜,谢临霁和她的手艺不错,余轲和聂苏情去接路宁悠,饭是他们俩做的。 “谢谢” 隋旖在吧台吃着,显然有被惊喜到不过吃了两口就停了。 收拾完残桌,她也加入商讨。 聂苏情简单介绍进度:“昨天下午老立联系不到隋旖将消息交给余轲,鳄头又回到黑市私底下售卖低价各类生物制品,之前低价的抑制剂很可能出自他经手,X试剂暂时消失无痕。” “他们在你离开的几天以旧人类的亲属的身份疯狂赌注,果不其然有人找上门来告诉他们有路子可以让菌潮施加在人体的痛苦比市面上缓释产品更加有效。” 谢临霁:“我怀疑那些人是鳄头手下,让余轲请老立帮忙监视两者是否有联系。” 想从简安药业查起的季皖道:“我在药监局没有看见记录备案,空壳子一个。” “当初那个分公司因为警报就选择弃地跑路,苏情尝试在任职人员入手,可一部分人都是在短短两三天内入职别说试剂了,连大楼里面有实验室都不知道,唯一可能以高薪留住夜间看守的安保不见踪影。” 所以说核心人手的身份信息是虚拟的,存不存在还待验证。 涉及精密性的实验器械制备工艺生产条件严苛,只有联盟几家大型公司才有能力产出和售卖。 聂苏情找到泽城分区的管理人员以药监局巡查的理由得到售卖单子,毫无收获。 然后“偶遇”秦琛,然后就有了启生的见面。 余轲一直关注通讯器的同时还不忘记隋旖,出于了解怀疑她往自己身上打进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除了脸会白以外,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资料就在桌子上,隋旖难以忽略地不时翻动,特管处的管理条例、联盟异能者遵守法规以及外源区介绍。 外源区目前处于联盟探索未完全地带,自异变发生后相当一部分陆地不适宜人类居住。早前的建立者把精力放在可以安置隔离带打造联盟人类适宜的家园,直到数十年后外源区的变化天翻地覆其危险系数逼近隔离带前,才着手清理高级别异兽。 “头疼” 那还好,他稍微松点气。 聂苏情可放不下,这马上就要开始第一个任务了:“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买点保健品” “我早买了”,提到这个余轲立马掏出通讯器找进度。 那一刻几人的通讯器同时响动。 季皖、谢临霁、聂苏情、余轲接到黑市疑似鳄头下线的人发来的消息:如果想要X试剂,带着跟你有关的旧人类到栈淮路435道,时间凌晨3点,过时不候。 隋旖则接到老立的消息告诉几人:“确认人的确是鳄头的,有个新鲜事,鳄头用一折价钱倒卖掉所有试剂。” 聂苏情坐不住:“他想跑??!” 当机立断,聂苏情打算将所有事情告诉皮琳,通讯器里皮琳的铃声古韵静心,一分钟后接通。 “什么事,聂苏情”,皮琳不久前结束市政厅的加急会议此刻坐在特管处赶报告。 聂苏情极具个人情感色彩表明:“皮处,鳄头想抛弃泽城市场跑了,我觉得我们得抓紧机会跟上。” “就是吧,需要技术人员稍加润色我们的身份以确保安全完成任务。” 谢临霁在桌子上空白的纸张洋洋洒洒写下:让皮琳到这里接走路宁悠、安排两个居住的地方伪造成他们的停歇点。 墨蓝色的笔迹冷厉果决,聂苏情眨眼看着念,“还有个小同志需要带走照顾,对了麻烦造假逼真一点顺带把我们的家也安排一下,防止那群人调查” 还有通讯器替换成新的,她差点忘了。 记号笔在小黑板角落擦擦画画,几人的分组很重要,聂苏情添上她心中构建的关系网同步汇报给皮琳,她、余轲、谢临霁和隋旖、季皖且着重强调给几人带一些可以避开探测的沟通仪器。 挂断电话后,聂苏情表情正色庄重,“分队有意见吗”,四人纷纷摇头。 “好,那就这样分,我作为你们的队长在本次任务中只有一个要求,在情急时生命为重” 来到泽城后她不断思索着X试剂的事,无论是器械还是皮琳都透出不对劲,按道理新建小队不可能接到危险度高的任务,可他们偏偏还是收到了。 皮琳对她们的能力太信任一句话不说,像是巴不得去。 聂苏情乐观但不盲目,面对堂堂特管处的最高领导以她A级异能者的身份是可以撼动,也只是撼动,但这种后果会让别人忌讳。 作为聂苏情,作为凌晨的队长,她必须在最大限度内首先考虑队员。 忽然间聂苏情声音仓皇:“等等,余轲你说的两个旧人类呢。”, 苍天啊,现在她才反应过来。 对喔,季皖也愣愣看着余轲,那这样是不是三人小分队就没了。 聂苏情刚想开口,结果眼睁睁地余轲急冲冲拉过隋旖七拐八拐到一个犄角旮旯,反正人是瞧不见了。 明媚的眉目间尽显疑惑细语喃喃:“余轲是没听见我说话吗。” 忙着收拾桌面的谢临霁接上话,“大概听见了,可能等会给你大变活人。” “阿皖”,聂.队长大人.苏情深深发觉这种不良风气的应该及时制止,一脸严肃对季皖讲:“看到没有,像余轲这样漠视他人的行为是极其不礼貌的,我们应该及时回答别人,争当三好异能者” “有人倒了” 季皖听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音,顺着方向走抢先看到隋旖扶起地上的余轲朝她走来。 立马过去架住余轲肩膀磕磕绊绊搬到沙发上,他的四肢僵硬,体内冰火交融,脖子一面赤红一面泛起水气,那是极差皮肤温度接触空气水分升华导致的蒸汽。 一双眼白血红嗜杀瞳孔渐渐的狞现,余轲嗅到体内疯狂翻涌的想法逐渐占领理智,嘴角不受控咧扬,那是一个他在叫嚣。 一抹灰色在平荡,攻城掠地,像潮水又像幕布繁殖覆盖尽每一寸疯狂,某一刻,混乱中余轲清醒无比地失去主宰自身的权利。短短的半分钟内,灰潮静息缄默地牵着他回到原点。 恍惚中,抚平痛苦后的余轲曲腿支臂拍拍头看着他们。 聂苏情冷不丁冒出一句,“如果让成研究员知道,我估计她眼睛得冒光” “我罪不至死吧”,虽然刚才是没有应她,但那不是太害怕血色暴行把她们吓到,“送到研究员面前这种酷刑想想都会在睡梦中惊醒,我拒绝。” 聂苏情递水给他,“逗你玩的,说说吧,怎么回事。” 想着饮水机水剩得不多,谢临霁把宁悠托付给皮琳还是挺好的,她们几个也不知道离开多久,有个人照顾也放心。 隋旖离开的几天中,聂苏情和这胆大包天的小朋友关系突飞猛进,年龄差足足有17岁的两人无话不谈。 余轲脑海闪过隋旖用摄像头吓唬他的画面,嘀嘀咕咕:“你们女孩子都喜欢逗人玩吗” 缓而解释道:“众所周知,异能者超频使用异能后身体承受压力太大,有副作用,我呢倒霉了点,只要使用就会变得很嗜血,而且无比虚弱。” 原来如此,聂苏情恍然大悟:“这不会就是你被你爸不待见的原因吧。” “是基因崩溃导致的吧。”,季皖道 余轲含糊不清:“……,嗯算是吧。” 隋旖对季皖的实诚感到好笑,聂苏情和她算是狠狠扎了余轲一刀。 谢临霁听不下去了,逗什么玩,出言阻断在场莫名其妙的话题,“余轲算一个,还有另一个呢。” “我” 隋旖迎上目光,反问:“怎么我不像吗。” 这一副脸色苍白,伤痕累累的模样还真不能说不像。 聂苏情点头,人凑齐了。 睡得香呼呼的小人被叫醒,拖着木木栗扒拉衣柜选出喜欢的衣服和常用的可爱水杯,懵懵懂懂,“我们要搬家了吗,姐姐。” 小孩子的衣服小巧轻便,隋旖叠成方块塞进书包,一本正经:“余轲和我抓坏蛋,所以宁悠要跟着叫皮琳的人待一段时间。” 瞌睡虫上头的路宁悠吭哧吭哧爬上床弧度圆润的下巴靠在大人肩膀,打着哈欠,“好哦,记得早点回家。” 隋旖:“好的,等姐姐回来。” 直到安安稳稳躺在皮革后座还惬意翻身,硕大的毛绒玩偶填满下脚处,不安分的脚像牛蛙蹬东蹬西都没能伤到木木栗半分。 余轲掏出专门为路宁悠写的指南,车窗里皮琳伸手接过打眼一看还好,下一秒连绵不断的纸条飘飘然掉在脚边。 脸色相较隋旖好不到哪去的余轲微笑不语:“……” “……” 之前她倒看不出来余轲一个大少爷还有当贴心管家的潜质,不经意浏览跟蚂蚁一样细小的字轻,直觉告诉她这是报复。 还挺记仇的。 季皖走到后备箱取出东西,身材高大的人单手轻易提起白金色行箱和精致礼盒。 临走前皮琳透过反光镜看见隋旖站在后车门,似是命运般她的眼睛好像穿过虚无缥缈的镜面于灰瞳迫降,真实又空窒。 白炽车灯长长照清几米的夜道,皮琳目视眼前的路,眼底盛漫烈风脚踩油门缓缓驶出东桥路。 “皮主任开车还挺稳。”,就保持现在的速度宁悠也能睡,余轲保持远眺对皮琳的车技很满意。 忽然有手扯过,谢临霁往他怀里放了一个疑似二手的通讯器,接着打开白金色行箱,羽质膜片呈面型与肤色相近,有五个。他弯腰双掌下合捧在手心后撤到边缘,发声施令:“蹲下、闭眼、抬头。” 余轲依言照做,黑暗中羽质膜片贴上脸,纤毛扫抚过每一个角落寻到适合的定点后刺入皮肤,向四面八方延展、缩合。 睁开眼的几人相互陌生,余轲目光新奇盯着隋旖,原生的随然淡意点缀了几分异情像是来自1区哈斯卡地带的人。 眉目英气的季皖同样添上异情,不过她整个人气势更甚。 耳麦的形态各异,聂苏情的是亮闪闪耳饰、谢临霁多了条银链、余轲认为酷酷的戒指适合他、季皖在淡紫色发饰和镂空臂环选择后者。 按照分队,隋旖和季皖一起离开,对上皮琳给她们的名字:珞晔蝶、珞晔澜。 栈淮路是大约二十多年前泽城政府为迁移难民修建,灾难以后人们思念家乡重返,栈淮路就此基本荒废。 435道上停靠的破旧车不大不小,抽着味道呛人烂烟的人恨恨不已,俯身弹去烟灰,烟头星火复燃故意抵近俯趴被脚死死压制的狼尾男人血腐未俞合的伤口,瞧着他越痛苦的说不出话抽烟的人越是快哉。 “行了。” 抽烟的人示意周围松开狼尾男,装模作样假意扶人实际掐着脖子冷笑,“刚才也是给兄弟你消消毒,别介啊。”,说话间巴掌扇地狼尾男脸红肿。 狼尾男嘴角溢出鲜血,喉咙艰难吞咽神志不清,他找上远郊公司的人大言不惭要试剂,他们把他交给眼前叫鳄头的男人后压根不管。 在第一天见到鳄头时,他装模作样好言好语,不知为何之后他消失几天而后迎接他的是无穷无尽的殴打还往他手上打一枪又生生挖出来。 两三人拽他着走了好一段距离丢到物品装载的大货车里,扭曲变形的手指沾上厚厚的灰尘,狼尾男昏死过去。 鳄头看眼时间快到了,脸上挂上虚伪的笑容黑黢黢的褶子层层叠叠,最后一批货了,希望来的人不要和那个杂碎一样扫兴。 冷暗壁角有人走来,高高的,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锢着暗金臂环棱角锋利,头发利落束成马尾垂落。 就在鳄头以为只有一人时注意到那人衣服下摆的褶皱,短发披至肩头低头看起来瘦弱惨白的女生出现,他仔细打量的目光好像惊到她,身体微微向后退缩。 高个子女生不善地看着鳄头,警告越界的行为但并未出声。 待钓的鱼儿陆陆续续上钩,七个人到齐后,有人上前收通讯器。 闪闪发光的耳环折射光刺入鳄头眼睛,佩戴耳环的天真女生和黑色皮衣的俊郎男人扶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小白脸。 他眼底藏着不屑,这三人怕是到了地方磋磨好日子不过几天。 “几位上车吧”,鳄头向外拉开车门,两块窄窄的铁板被旱在车内面半空几根铝架横穿固定,众人相对面落座,鳄头和他的人坐在铝板相隔的驾驶舱,两个空间独立封闭。 凌晨小队被另外两人分开,隋旖坐在最里面把头放在隔板上闭眼假寐,不知道是路况复杂还是技术不行她被颠簸得撞了好几回头。 很好,这下还演什么,她真成病号了。 浅蓝色口罩覆盖代萧下半张脸,他侧头偷偷笑对面倒霉的女孩子,车子猛的一拐后脑勺砸出声音,响亮清脆。 “啊,我的头” 好痛! 十二三岁的少年处于变声期,嗓音嘶哑,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直接破音像公鸭嗓一样。蓦然打破安静氛围的少年不知所措地捂住嘴向哥哥求助,哥哥告诉他是去治病的,可治病需要收通讯器吗。 这些人一看就很凶,他会不会连累哥哥。 代跃阳冰冷的手掌摸着代萧的头,摇首安抚。 摇晃的耳环勾着聂苏情的头发撕扯,不得已她抬手将亮闪闪抓住撑头阖眼。 余轲暴躁拍车壁,嚷嚷着:“哥们,你没证吧,不会开车我来。” 颠簸的时间被无限放大,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 。 不得不说开车的人技术真好不到哪去,余轲难受得想呕,内心吐槽有胆子违法犯纪怎么没本事找个好司机。 “哕~” 咦,怎么真有人吐了,余轲迫不及待睁开眼,哦~是驾驶座的人,隔板升起掉下七个眼罩。 声音听起来虚弱的鳄头:“那个、哕、你们带好眼罩才能下车、哕~” 隋旖戴好眼罩最后跳下车,精准搭上季皖的肩膀,众人保持一列在鳄头的带领下到了一个封闭房间。 季皖提醒:“蝶,摘下眼罩” 阴寒的灯光打在隋旖身上,房间内部透亮洁净,穿着白大褂的人凑近觉得鳄头带来的人都脸色极差回身又拿了四个针管。 鳄头调整状态出言阻拦:“只有三个,你们来接受检查” 他所谓的检查是从隋旖、余轲、代萧静脉血管中抽出35左右毫升的血液。 白大褂抽完血把样本带回自己的实验室,不远就在隔壁。三份样本融合进载玻片浑浊玻璃绿液体,电子显微镜下三人的血液皆受到吸引蠕动。 这几个试品不错,活性在平均值以上可以让赫尔送到总部。 第10章 溪苑 “结果怎样。” “着手安排进下一批送去总部。” 鳄头知道只有活性高于平均值的人才能得到白大褂的青睐却没有想到三个人测试结果都能入他的眼。 任何物品上的菌落都不可小觑,白大褂皱眉决定再去消毒然后安排试品,“由我通知赫尔,短时间内不要回去泽城。” 鳄头点头呵腰,他早就安排好自己在泽城二手倒卖的事了,又想到什么试探性开口,“这几个人的资料需要给您吗。” “嗯。” 那就是要给的意思,这位祖宗的性格还真不好伺候。 跟着鳄头的人打开门,七个人齐齐朝他看来,“那三个抽血的跟我来,剩下的有人会来找你们。” 余轲听完自然漫步上前,嘴角抽动貌似夸赞,“哥们,车技一流啊。”,也不管他的表情大摇大摆走到门前头。 楼房结构复杂,多条过道交纵如同迷宫叫人迷失其中,能穿过光线的窗户几不可见或者说它压根不存在,一个回廊的上方是又一个回廊裹绞。 在电梯里按键足足有十八个而她驻足的是负十五楼,湿闷狭小的立方体容器配备三四个监控。角落里小小少年受不住弯腰咳嗽,喘声空透是肺脏在震颤发救。 带路的人听着余轲也闷声咳嗽,那个叫珞晔蝶的女生倒没反应,正纳闷呢,谁知她不过堪堪捏的手都青了。 也是,闷、潮、润、霉味重的空气环境对他们这一类人来说不亚于毒气攻击常人呼吸道系统。 那个人才是奇葩,一天天鬼影鬼蹿,骷髅骨的体形、猫眼凹陷还卷发长披,人幽灵都比她活气。 “到了,三个屋子挨在一块,正好三批人。” 少年的青涩音线弱弱,“什么时候可以治疗?” “等着吧” 余轲选了和隋旖相近的门号,房门幽幽敞开没有上锁,四四方方的窗口锈迹斑斑,唯一可以欣慰的是终于有光投射。 床是以前那种老式带有梯子的上下铁架床,共两个,靠里的床位明显小几号,樱红木桌置立。 灰尘薄薄地静静附着樱红色抽屉,隋旖缓缓拉开发现张泛黄相片。 天空雾金色云霾压住雪白山巅,苍裸的巨石渺小顺着厚雪迤逦而上。 哈斯卡地带终年飘雪,她在很久以前匆忙去过几次。 从窗外看去离地面有二十多米,地面中央长椅或坐或立着病人,渐蓝色衣服远远连成朵朵囹圄内的绣球。 “蝶” 随后赶来的季皖手上多了几样东西,防毒面罩和便携紧式手套。 门从里面被关上,窗户也撑开,一下子空气中久旋不散的湿霉味淡了。 “他们在用生化品还是腐蚀物。” 季皖摇头:“鳄头强调之后不会派发,一个人只有一套。而且我、谢临霁、苏情应该会在一定时间段和你们分开,专人看守我们。” “蝶,你有办法能够控制一个人对吗” 控制人,这个词有太多含义。物理意义上绝对武力压制,精神上催眠,安眠药作用神经中枢。 异变后一部分异能者难以概述的能力具有。 季皖与生俱来的感官是她所知道的人中超前敏锐。 商场不也许更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季皖就已经察觉,毕竟惘瞳让油灰鼠停滞始终落在他们眼里,她能早一步扶起倒地的余轲不是偶然。 隋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好奇季皖的目的,“你有下手的对象吗?” “没有。”,才刚刚进来她没有头绪。 季皖拘谨地放下面罩,“来这里是为了治疗,躲不了注射药品,可你们到底不是患有菌潮的人,任何在体内代谢的药物都有副作用。” “所以如果真的避不过,你就把医生弄昏。” “那就把医生控住呗。” 这有什么好多想的,隋旖出手问题迎刃而解。 “你自己说的哦,谢、柳榭听到没。”,聂苏情抓紧一切机会将某人私斗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但其实如果真的打起来她一定会帮隋旖的。 余轲在她们两个没来前擦过椅子和桌面,现在他的劳动成果被**裸地强占,发气好笑道:“你们好歹留一个给我坐。” “还有为什么要对他强调。” 上铺铁床嘎吱嘎吱叫,谢临霁一双脚截出围栏只得面对脱落的墙壁侧卧曲起身体才勉强够睡。 “歇会儿吧,你们不困吗。” 一晚上奔波不停,使用血色暴行后的不适依然遍及全身,此时余轲确实需要休息,就着谢临霁的下铺躺平。 聂苏情抬脚走向铁床,上床、搭脚、抱臂一气呵成。 “还要放他出来,麻烦死了。” 钥匙被插入锁孔顺时针旋转,开门的人极不耐烦看向旁边玩游戏的男子,“喂,听到我说话没。” “昂,听到了,哎哎,我去吓死人了。” 通讯器被一把夺过,开门的人使劲踹他一脚赶紧把冷库的人挪出来。 “不是,放哪儿他。” “正一楼平台解冻一下再拉起来干活。” 好不容易生拉硬拽把冻成疙瘩留着狼尾的男人放在平台上沐浴阳光,开门的人还要忙活来到7楼喊刚刚来的新人。 三个房门逐一敲响,他大声唤醒浅眠的众人:“你们出来跟我走” 毛鹏团抱身体渴望留住热量,他似乎没有被留在那个冰冷阴暗的地方了,发丝末梢冰疙瘩结块在源源不断融化。 他到底在哪儿 血水一同瘫化在石地面,慢慢的,他下意识舒展四肢绽放开来。 渴求温暖是生物的一种天性,焕发生机,展望大地。 “他为什么躺在这里” 小孩子的天真语气,毛鹏分不清楚此刻到底幻觉还是真实,想法跳跃奇妙,他认为如果那群人让小孩子参与,毫无疑问他们是畜生。 嘴挣扎着发声,“快走”,可气若游丝。 眼睛、眼睛睁开了,夜晚压制他的人带头,后面一长串的人。 下饺子吗? 他企图站立,小腿发力骤然牵拉住伤口迫使意识回归。 “这是哪儿。” 棉质衣领被提起勒住喉结,毛鹏得以借力掌控身体,手不在意拍拍后面人的手, “兄弟,行了我这都起来了。” “这里是溪苑,你心心念念的地方。” 溪苑,泽城附近有这号地方吗 带头人抬手掸了他的肩膀,低声警告道:“安分点,这里不是远郊。” 掸的明白吗,你不明不白地就摸我肩膀。 “诶,好。” 毛鹏老老实实跟在队伍后面的样子让看守的人看在眼里。 “他有提到什么地方吗。” 隋旖的声音很细微,季皖离得太远听不大仔细抿嘴发出大概相近的口型,“远郊。” 远郊,触发警告的人是他。 那栋大楼还藏着别的东西吗?男人的伤口新旧重叠,鳄头的愤怒似乎情绪化施加在他身上。 除了杂交的实验体与她没有发现的东西,他应该做出损害鳄头利益的行为是什么又或者它是个中转点仅仅用来存储。 电梯首先降到负6楼,季皖几人被留下等待。隋旖和余轲被带到明亮静谧的大堂内,不过它有安置少数运动器械更像一个健身房。 “喂,那谁过来下。” 没有指名道姓含有轻视意味称呼,立在窗口的少女却立马走近她们。她小得好像只有骨架子,宽大的白色大褂空空荡荡,面庞凹陷煞白圆圆的小猫眼诡异地占据了绝大部分面积。 三言两语中她被单方面接受了负责带新来人,而后她孤零零地看向年纪不大的代萧,喏喏开口:“我叫宣瑶。” “你们跟着我熟悉一下流程吧。” 平日里旧人类除了早间可以在正一楼平台有3小时活动都需要待在这里,配合药剂必须运动一小时说是保持健康。 余轲听到这里想笑,如果仅仅这样就能改变菌潮对人体的影响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代人前仆后继投身研究至今,进展仍旧低迷。 不高明的谎言往往蒙住走投无路的人。 宣瑶询问了菌潮发作的时间段以便安排服用药剂。 蓝白色布条裹住新鲜人体,几张病床间隔着线头爆出的暗色拉帘,隋旖得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床位,在拥挤的观察室里。 宽大白衣飘到床前摊开的手里是两条健康手环,监测并记录佩戴者身体各项真实情况。系在隋旖右手腕上黑色镂空环明显让她神色为难,宣瑶低头指着它断断续续说话:“可以把你的手环换、换在左手吗。” “可以。” 很快腕带被换在左手上,隋旖接过手环扣好。 余轲处于她的斜对面床位,那个小男孩恰巧是他邻位。一重重帘子横挡观察室三十多号人中看不清彼此。宣瑶本人似乎是其中的特殊人物,她能自由穿行于各个逼仄床位帮助需要调整手环的人。 似乎她的目光滞留过于太长,宣瑶再度回到床尾疑惑道:“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隋旖此时羸弱害怕的样子隐隐招了一些目光,降低语气,“治疗会痛吗。” 旁边一位中年妇女听到小姑娘这副话语,难免有些感同身受。菌潮从出生那一刻就伴随他们长大,若活了十年也被痛苦折磨十年,生带来死随去,吃的药注射的药剂数不胜数。 估摸着她还是畏惧便开口安慰了一句,“丫头,不怎么疼睡一觉就好了” 附和的人不在少数,明显溪苑用了不知名的方法真的减轻菌潮否则这些人背后的异能者早就把鳄头、医生撕碎。 负六楼的一整片空间肉眼可见划分为三个板块,开放的健身区、人堆满的观察室以及方才进来门锁紧闭的诊室,据闲聊听来的话来看那是医生为大家单独注射试剂的地方。 平时只有医生喊人才能踏入。 宣瑶忙完不见踪影,观察室内有人在小声谈论的音动慢慢褪去,大概三五层帘子后是房门。关着的,隋旖故作不适闷着嗓子咳嗽声响起,接连几次,之前发声的中年妇女恍惚问:“啷个了,丫头。” 隋旖小声回答:“有点不舒服,吵到您了吗。” 上方拴固绳晃动,妇女辗转覆身意识不清,“没的,丫头快午休吧,下午有的忙的。” 一呼一吸间人重归睡梦,隋旖只好闭眼假寐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心跳的频率寻着骨骼游至天灵盖砰砰砰顽强不息。是拟物质代谢产生的副作用吗。 几近静谧的环境、足够安心的规律呼吸,格格不入的诡异地点。 假装睡觉的时间不长,大约有半小时。脚步声点地的频动音逐渐加重,有人在靠近她。 被子掀开一角,压在体表的力量下滑到腿部,抢在来人触及她之前隋旖迅速警惕睁开眼睛苏醒。 定定道:“宣瑶你做什么。” 惨白骨感鲜明的手蠕回体侧,仰视角度中宣瑶圆圆的墨蓝眼瞳不再像平视那般突兀,睫毛又密又长,是可爱的小猫眼。如果体态健康的话应该是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她年纪不大。 宣瑶的头扭至一侧,手指着诊室道:“医生说给你们做检查。” 转眼余轲也被叫起,神奇的是他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的连睁眼也很茫然。 观察室大门敞开,一路向右走经过四扇严密的窗户左拐进入诊室,医生操控电脑查阅文献,知道几人来了连头也不抬。 看完最后一个字从桌面的纸盒取了两支针管,“珞晔蝶跟我检查,你把他们的血抽267毫升。” 正逢他意,余轲还愁怎么先让医生将隋旖的顺序安排在第一个呢。 宣瑶落在后面关门,一点点的缝隙里注视着室内最终合紧。 精密仪器时刻运行灯光闪烁,主导权片刻颠倒,医生浑然不觉楞愣站立一言一行按照隋旖发令转换。 隐藏的空间气味窒人,隋旖得到三台电脑的密码依次登入治疗记录的文件,溪苑接受了不下百人可如今最多只有四十几人。 “治疗的人全在这里了吗。” 平静如水的女声让他不由自主回答:“测样活性高于平均值被送往总部,留在这里的人只是用来试样。” “试什么样” 医生呆滞的眼里闪过挣扎语序开始迟疑,总部显然有预防措施对相关人员植入命令。 控制力度旋即加大,隋旖直直对上毫无神采的眼眸再次发问:“试样和测样的目的。” “测样活性高的人被送往总部参与X试剂的提取,试样、试样是为了观察膜液的效用。效果好会和高于平均活性的人一同送去总部。” 男人能吐露的东西有限,隋旖得知了一些与溪苑有关的、总部的事知之甚少,三天后他们会被送去。 医生是个普通人长时间的意识流失会让精神状态麻木,隋旖收手免于太早起疑。 电频折线起伏不断,但在常规范围之内。 回想到早前珞晔蝶的血样与液体融合后没过多久迅速裂离,他猜测她的身体情况或许特殊。 不过医生临时制出的膜液微素在标准以下,远郊贸然暴露不得已销毁一批膜液纵使加工地点搬移到这里,到底成色不如远郊产的。 镜框外边缘锋利的眼底掠过一丝惋惜。 “年蒙恭,年蒙恭!开门。” 陌生男性不耐地拍打门面,动作急切。医生闻声大步上前让人进来,那人周身气质阴戾先是晃一眼隋旖而后不善赶她出去,等到人走瞧不见,锁门坐稳。 八成又是来找事的,年蒙恭内心厌恶,同时殷切渴望自己私底下研究有进展那他就申请回总部,想到见证参与X的问世,血液中升起兴奋。 他冷淡睨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赫尔,话语犀利,“赫尔如果你下次不懂的什么叫敲门,别怪我把你手截了” 有病的细节控,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赫尔讥讽呵叫:“等什么时候您老有结果,再对我发号施令也不迟”,年蒙恭这人自视甚高,成天私底下搞实验死了好几个人,哪儿来的底气吆三喝四,如果他是他觉都睡不安稳。 “我问你远郊的加工点怎么回事。” 年蒙恭:“被烧了,总部对近批膜液不满吗。” 难怪会在这里加工,膜液制成需要特殊的化学成分,偏偏它的原料不易获得,所以加工点才会冒险定在离总部相对来说已经算是近的泽城远郊,可运到溪苑的原料鲜度降低,膜液品色自然不好。 “嗯,情况我会报给总部。”,知道起因的赫尔决定去械舱,他对年疯子的地盘没兴趣,更懒得踏足。 “对了,我来的时候看见你的试验品了,死气沉沉,年蒙恭收着点,倒了这个下一个不见得自愿配合。” 毕竟谁会像她一样蠢呢。 第四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溪苑 第11章 机械蚁后 说不出来的恶臭袭面而来,混着血腥,杂着哀嚎。。 聂苏情眼疾手快带上面罩,无一丝空隙可以侵入,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视野被圆圆黑色不规则花纹的玻璃拦住,无论是上方还是左右。浑代浊的溶液荡漾起伏,毫无预备的一块腿骨撕开水液撞上玻璃,声势浩大。 “徐浩,过来带新人。”,领他们来的人似是一点儿也不想多待上几秒,脚缩回栏道冲里面喊。 人影从圆玻璃后走出,下颚突出,气势上颇有些不好惹。 季皖后知后觉来人与她差不多高,可在玻璃旁时完全看不出,衬托得矮矮小小。 面罩透气性差,她还是嗅到来自浑浊液体淡臭的血腥,眼睛瞟向瞧不见尽头的高处,沉思它有多大。 徐浩一眼就看到几人防护简陋矗着,咒骂道:“刚刚那个鳖孙只给你们两个防护具吗。” 袖子捂着嘴鼻的毛鹏志疯狂点头,“哥,就是说还有这样式儿的罩子吗。” 他的话含糊不清,不过徐浩大概猜得到。 按着徐浩的吩咐,聂苏情小心走过贴近墙与玻璃弯狭的窄路。 它的全貌一点点展现,占据了这座地下舱室的半数空间,斜斜架接的玻璃球像是撑大的肚子,数不清的黑纹布满。 底面管道扎进玻璃,沿上爬构成梁,横向抱怀球肚。 像吸食人的虫子。 一股子不适涌上,她强迫转移注意力看往别处,谁知越看越心凉。 “小谢,你看那个停摆的机械臂多威风。”,聂苏情叫住谢临霁。 同它相似的其他械臂形态矫健,反折出冷光,钳起体态笨重的黏鱿,用捏小鸡仔的力道停在玻璃肚附近。 锋利的□□侧出钢筋铁臂生生戳裂血肉,墨蓝色血液顺着淌下,慢慢地汇聚在斜上方的肚子里。 铁皮笼子里各类异兽满满当当溢出豁口,鸡爪鹤羽的禽鸟半死不活鸣叫,壮实沅牛肥肉恰恰陷进空出的凹口,白白净净的小腿一枝旁出引诱。 尖嘴猴腮的瓦塬拼命刨刮铁皮妄图逃出,叫如婴猫,挠音揪心刺耳让人恨不得砍断。这是它们的攻击手段,通过叫声吸引再利爪掏心挖肺。 性情凶戾会拿吃剩的尸骨挂在树梢,捕猎下个食物。 经验老道的打荒人一旦发现一只瓦塬,会顺藤摸瓜端掉一窝瓦塬家族。 季皖亲身感受过它的狡诈危险,比力量强大的异兽更能杀人,瓦塬拥有一定智慧,骗人的招式眼花缭乱。 至于机械臂,她不精通于此。 谢临霁留意到整座机器采用的是同种金属,从最高处的操作间到架固地面的柱子无一例外。 “有什么可稀奇的,就这焊机技术一模一样,我来十个都不在话下。” 毛鹏志凑到两人旁不在意道,倒是金属原料,他估摸着有点贵。 怀里被扔了一套米白色护服,徐浩一一发完后见他们还看那破劳什子,没好气道:“当自个儿来旅游的吗,几位大爷大妈。”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这样子的新人,把防护服穿上。” 代跃扬摸着做工精细的衣服道了声谢。 “谢我没用,东西是其他人做的。”,徐浩上手理好谢临霁背后,“来这里的人各有各的本事,等需要时你们也拿出自己的帮忙就行。” 毛鹏志问:“徐哥,顶个大玻璃肚子的东西是什么。” “蚁后” 他语气反问自答:“不像吗,外形瞅着蚂蚁一样” 喜提工位的聂苏情两旁是毛鹏志和谢临霁,季皖、代跃扬在她的正对面。 流尽血的黏鱿触手不时抽搐,墨蓝血从蚁后背脊上的孔管输送,啪咔一声锁扣开启,上层通往下玻璃肚的门打开,黏鱿落入浑浊。 机械臂探入其中稳稳抓紧,旋转方向精准在倒斗口投放,改装过的闸刀分割划型。 短状黏鱿登上他们这个方位的传送履带。 徐浩带着手套拿过一片做示范,软滑表皮下附连部分器官,三四个巴掌大,“我们要做的是用刀具将内脏器官与皮部组织分开。” “当你在某处动刀时就代表这一刀的走向已经确定,所以要慎重选择落刀点。” 谢临霁提刀跟着做,动作丝滑如流水,刀刃上乘极其菲薄,听到此话问:“伤到内脏的话,是不是代表废弃。” “对,小伙子功夫不错。”,徐浩讶异他所经手的每一段皮粘膜完美与内脏分开,夸张点说赶上强迫症的征兆。 “手套破损立即停下,蚁后肚中的溶液具有腐蚀性,用来软化部分异兽坚韧的外皮,对于人体来说腐蚀性不亚于强硫酸且毒性会通过毛细血管伤害,你们不要因小失大。” “毕竟楼上还有你们的家人等你们。”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格外沉重。 季皖挥舞刀具,落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色彩飞扬。 “妹子,你这是找到你老本行了吧。”,毛鹏志频频侧目看向季皖忍不住开口。 原因无他,季皖手脚没有高个子的笨拙,反而伶俐,给人一种屠夫的感觉。 他搁黏鱿滑腻的触感毫无还手之力,一刀较一刀的仔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没吃过农育院培育的铁板鱿鱼吗。”,季皖不慌不忙继续手中的事业,“把它当作铁板鱿鱼就好了。” 这能比吗,铁板鱿鱼是黏鱿的万万分之一大,它触手的啮齿快赛一根电线杆了。 中午,隋旖、余轲、代萧以及安安静静的宣瑶结束繁杂的检查,余轲整个人都不好了,心疼自己那平白无故抽出的276毫升血。 “为什么珞晔蝶不用抽。”,他怨鬼般问道。 年纪小的代萧跟他们待了这么久也不怕生了,稍作思考后答道:“轲铭哥哥,或许是因为珞姐姐比较瘦。” “基地老师说太瘦的人抽血会晕倒。” 隋旖在肋骨位置的口袋里摸出薄绿色锡纸包裹的糖,准备剥开就止住。“小代” “嗯,小珞姐姐怎么了。” “其实我姓珞晔。”,珞晔是个复姓,就算在哈斯卡也是少见的姓氏。 “要吃吗。”,剥开的糖纸伸到代萧眼前,少年人对糖抵抗力为零抿嘴拿走。 糖口感沙沙的不怎么甜,却有浅浅的清香弥散口腔。 “谢谢珞晔姐姐。” “我也要一个。”,余轲见隋旖又带了些糖,开口便要。 没落下宣瑶,电梯里人手一颗薄绿色锡纸糖。 到负一楼时故障出现,宣瑶带路走步梯,期间先领略了曲折奇形的大楼构造才步入正轨。 余轲莫名走神思路跑到早上撞过的开车司机上,想他为什么撞他,不对是他为什么要撞他,对了是他撞他。 对!是他撞司机,早上撞的还是上车撞的呢。早上?可那时候他为什么要撞呢,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呢! 是上车撞的吗,上车时自己有病吧莫名其妙撞人家。好像不是,他根本没靠近开车的人,哪儿来的空间时间撞人。 他没病,是的他没病。那还是早上撞的,对!就是早上!那他是因为人太丑撞的?相貌平平绝对谈不上丑。是什么究竟是因为什么! 恍然若失中,余轲步伐迈得越快越大,超过带路的宣瑶先到正一楼平台。 回味糖的代萧小跑靠近,把想说的话讲出,乱七八糟一大堆,核心围绕如何有礼貌请求别人给糖。 宣瑶默默在后面跟随,锡纸揉成一团,摊开握紧,固执地重复。 “我脸上有东西吗。” 隋旖还在看余轲反应不及,认真看着停顿的宣瑶不错过任何一个角落,在脆弱的脖颈上发现一个针孔,结疤了。 忽而她的语气更加不安:“是有东西吗?”凑近隋旖猛的抓住双手自语。 “是有的对吧,不然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对不起,我不应该任性的。要是不带通讯器就好了,要是不知道就好了!” 激动中人的力气变大,她的手肯定红了。隋旖反手控住硌肉的胳膊,宣瑶精神明显状态不正常,当下需要安抚。 “我已经原谅你了。”,隋旖强迫宣瑶面向自己。 摇摇欲坠挂在脖子上的头闻言扭得骨声清脆 ,白色大褂下胸膛起伏减小。 猫眼黑黝黝地晃,眼神无辜纯洁。隋旖松开手臂准备找另一个疯子。 “它不会原谅我的。”宣瑶轻笑着垫脚在她耳边呢喃,“死了,都死了的好” “你也逃不掉。” “逃吧,你希望被豢养吗。” “人豢养人类,占据食物链顶端的可是命运啊。” 柔软的手抚上肩膀,像菟丝花攀缠,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不知不觉中头皮被轻轻拉拽提起一小块拽,隋旖偏过头说起不相关的话:“你弄疼我了。” “能么?”语调渐渐天真,宣瑶像听不到一样沉浸在困惑中:“即便是出生那瞬间,未来人生走向被宣判。” “你是个垃圾,拖累人类进化的废物。” “你的家人或许起初将将渡日,因为拥有了一个菌潮小孩苦难降临。” 联想到什么的宣瑶眼里更不解了:“可我和他们没有区别,一样的性状的眼睛鼻子,嘴。我还是人,不是吗?” “只不过我生病了。” “你只是生病了而已。”,隋旖打断快要崩溃的宣瑶,退后半步凝望她,“那些说你的人也病了,在这个方面来看你们没有区别。” 区别,没影失智的余轲、话多的小代、神神叨叨的宣瑶、没来由劝慰的她,溪苑的治疗效果反向显著。 发尾垫在宣瑶的手底,代表着头发还在被扯直,隋旖直觉她应该回归原状,于是眼睛跟着头齐齐转到一处,“头发,我的头发在疼,你听不到。” 她拾起宣瑶卷卷的头发,移到余光中提醒。 宣瑶停止诡笑,冷下脸转开不作息。 罐车司机拉着板车一步一步向主楼的二层旋式平梯,七八个罐体摞紧,还倾盖着厚厚的铝板。 哐哐哐的,在小食堂吃饭的人不得安生。 第三十一声哐,第三十二声哐,第三十三、三十,停了? 埋头苦干的季皖寻声源找哐哐,就着吃鼓起来的两颊嘴张开又加坨红烧肉。 做的饭菜受欢迎,徐铮红别提有多高兴,乐呵呵开口:“妹子,没饱的话后厨多的是,慢点吃嗷。” “大柳,二柳,小毛,你们也别客气。” 二柳-小聂情绪低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大柳-谢临霁端起碗筷开动,代为作答:“徐姨见笑了,我妹妹想同行的朋友。” 徐铮红了然,小年轻都这样难舍难分,两兄妹能陪朋友来这儿,感情深厚。 “注意烫,妈。”,徐浩跨过凳子坐下,摸着耳朵缓解热痛,正好瞧见余轲人匆匆忙忙的不顾后面还跟着小跑的代萧,“他来了,不过好像少了个人。” 珞晔澜的亲人不在其中,徐浩膊肘拐了拐季皖,“珞晔澜,你家人呢” 代萧怎么也想不明白轲铭腿上安发动机了吗,连着爬四十几个台梯仍然无动于衷,生了风似的走,喊也喊不停。 累了,追不到就干脆放弃,他们都要去小食堂,到了那儿他势必问个明白。 还是等等珞晔姐姐吧。 无力蹲下捶捶发软的腿,代萧抬头蹭的一下立即起身。 “掉了,铁板掉了!你们快跑开。” 所有人被这一嗓子扯过来,铁板落得无法看清影,像旧世界王朝处决犯人所用刑刀奔着下方空荡飘纤的白衣锤去。 宣瑶不仅精神有问题,身体素质更没好到哪里去,按这个架势和砸地的位置,搞不好腰斩。 得不着痕迹救下,起码当下她是个病秧子,不能太矫捷。 三步并作两步,隋旖看起来跑地费力费心,整个人向前跃起竭力把宣瑶压倒。 怀里推搡反扑的很,没法子,只好滚着离开铁板着地范围。她一边压制宣瑶剧烈的动作,一边用手垫着背。 铛~,一个没注意脑勺与栏杆亲密接触。 铛铛~,宣瑶推开隋旖站起来跑了。 没错跑了。 季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步赶到隋旖那儿。 嘶,还有点点麻。手借着栏杆发力,隋旖摸到栏杆微弯曲时其实有点心疼,指向季皖未消下的脸颊开口:“别急,你先咽吃的。” “呦喂,妹子别动,我帮你包扎下。”,徐铮红慌慌忙忙拿了个医疗箱,但隋旖拒绝说让季皖包就可以。 她也没离开对徐浩说了几句话。 “妹子,你是跟那个扫把星来的,姨或许说的不中听可在理,你们啊除了在诊室都不要和她太近。”徐铮红藏着怨怼。 余轲终于恢复正常,按捺地站在众人后排插嘴:“是啊,一看她就疯疯的。” 徐铮红还道说宣瑶自私自利,跟她来的人不见了,溪苑里没谁顾得上她,自个儿在住的房子里待了大半个月,闹自杀又折腾绝食的让医生留下她,总之不安生。 徐铮红全程见季皖包扎末了叮嘱:“留意点,保不齐像现在一样说不定她就是故意在板子掉下凑上去的。” 第五记:卡卡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机械蚁后 第12章 揽镜自照 黑漆漆的密室里,冻霜爬满随处可见。闲置的器械随意空在每个角落,对门装在整个房间中央的冰箱寒气逼人,一推门就能看见。 单张落魄的木床委屈地挤在器械间,宣瑶慌张地揽过镜子,没有灰尘、没有伤痕血丝。 一切都好,就是镜子里的脸瘦得丑。 可她吃不下,每天面对那人恶心得吃不下去。 镜子里纱布夸张束紧裹在隋旖头上,上半段尖尖的,下巴绕了两圈回到额头。 手法独到,可惜纱布材质支不起造型。 隋旖看得不久,却让季皖开口:“不好看吗,我重新包。” 因为别人怀疑自己可不是个好习惯,继续这样下去不行。 隋旖在资料中看到季皖年龄时对皮琳看法多了一条:无谓,光明正大敢批准未成年人加入特管处执行任务,相当有胆量。 “纱布不行,不然可以当艺术品。”,隋旖混不在意道。 季皖耳朵边红透了,在房间里四处搜摸纸张和笔,隋旖说等会儿谢临霁他们会过来,可他们怎么好从门口进。 纸张移交到隋旖手里,她开始回想大楼的结构下笔。 季皖想不通才问:“那个,蝶,他们怎么从隔壁到这里。”,苏情的异能可以无视墙壁阻挡,但其他人呢。 “翻窗,余轲带他们过来。”,经过楼道盘旋复杂被刻意加筑过,是为了支撑上面的楼层吗。 不,地下应该有一个庞大的空间。隋旖把画好的放到一边:“你们去的地方是不是很大,就在我和他的楼层下。” “对,而且苏情好像发现了些东西,被打击到了。”,季皖向来直讳,完全不觉得不对,“我们距离地面有24米高,他们过来方便吗。” 能打击到聂苏情是个稀奇事,看来她终于发现入坑了。 隋旖:“都是练过的,不会死” 稀稀拉拉的动静下,窗口爬进来余轲,没有紧张感,绕开画纸跳下地奔着隋旖来。上看下看包地别具一格的头,放下心自闭地蹲在墙角。 失魂落魄的聂苏情跟在谢临霁后面,落地后擦掉踩过的地方,自己也拿笔写写画画起来,散不去愁云飘在头上,郁闷道:“给我五分钟,理清思路。” 隋旖抽空看了清溢洒利的字迹内容,蚁后、金属、军方专用、3区伯恩、玛尤家族,5区罗氏,还有几家有名的医疗器械公司。 也不知道皮琳对将要解决的麻烦有没有预期,怕是玩大发了。聂苏情见多识广应该是在地下空间找到了标志性的东西。 她写下的希灵.伯恩,任现任伯恩智械集团董事长,众所周知的B级异能者。其旗下子公司遍布联盟及浮舟,独揽大权。 有消息她同宗的兄弟姐妹死疯皆有,是她为了上位做的。 不过是来自同行玛尤家族可信度不高。 字写在纸上,刻在聂苏情心底。第一次痛恨自己知道太多。 传阅过的每一个人都沉默寡言,她突然舒坦了。 聂苏情讲了没有对公众宣说过的往事。 “蚁后使用的金属是联盟于异世178年,在11区桂平市连接隔离带附近的山林发现的,如今归军方专用严格看守。据我所知,能够接触并使用的只有罗氏、伯恩、玛尤。” 自5区新任执政官组织落实旧人类军职法案、旧人类研究院任用条例、基地人才教育通案以来,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这位S级执政官立场偏向旧人类。 曾经有自大的政府职工利用便利从旧人类身上捞油水,被她知道后开除永不聘用,监狱十年,借此又宣布新的法规。 所以位于5区的罗氏参与的可能性很小。 少了个麻烦,聂苏情对剩下的伯恩、玛尤更头疼。绝大部分基地都受韦赛.玛尤这位出名大少爷的赞助,如果事情真的是伯恩、玛尤干的。 凌晨第二天解散,泽城墓园绝对会有人骨灰搁那儿。 哦,还有皮琳。她现在恨得牙痒痒,拖下水的必须有她。 隋旖听完聂苏的话精神状态正常,有季皖对蚁后的描述,画纸上多出诡异复杂的机器轮廓。 “军方就一定没插一脚吗。”,脱离掉那种不受控无休止自问,余轲谁都怀疑。 谢临霁:“联盟还没那么不可救药,军区的人负责固守隔离带,没时间搞这个。” 犯不着他连军区都踹一脚,谢临霁对隋旖置之事外的自信免不得猜疑,说服皮琳成特聘异能者,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单纯。 “也是,我多想。”,余轲抻直发麻的腿,打哈欠问聂苏情:“所以你就是为这个愁半天。” 不然呢! 余轲一定还疯着呢,聂苏情丢了纸给他:“估计你还没有好,一边玩去。” “余研究员能让他掺和,说明皮琳有恃无恐,你不用太焦虑。”,隋旖对聂苏情说。 “对哦。”,她怎么把余研究员搞忘了,皮琳知道聂先生的身份,可怎么更觉得水深了。 聂苏情苦涩不已:“感觉一回去,凌晨也没了。” 隋旖自若道:“如果怕得罪人的话,那期待干脆这一遭挖出了不得的东西,最好三方都有。” “三方?”谢临霁疑惑哪里来的第三方。 “段资繁不是在竞选联盟法委主席吗,溪苑和它的主子的事添油加醋报到段资繁那里。”隋旖道。 异世之初,段家平息了不少灾祸,虽然后来内部患有菌潮的人增多,但在联盟威望不可小觑,加上出资打造了旧人类基金会,支持段家的人可不少。 隋旖提议给伯恩智械交一份资料表明玛尤家族在构陷,同样玛尤也是如此。 段资繁正值竞选,不会放过为自己累名声的机会。 三家内斗,就算查到是名不见经传的特管处小队执行的此次任务又如何。 对此,隋旖是这样说的:“皮琳担着。” 皮琳费尽心思唱好前戏,隋旖、凌晨都是上台的小角色。 这出戏的落幕注定会成为联盟新闻。 聂苏情惊呆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转而想到“太有智慧了,小隋,你说的对,做事的不是我们怕什么。” “毕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简简单单地执行任务而已” 老早以前,余轲和隋旖接单遇到麻烦时,一个主退,一个主战。 经过隋旖多次渲染普及后,留下一句话:一旦被多人记恨,就要得罪到底,到他非得自己亲手解决不依托他人这种程度时,你就成功了。 因为惦记你的越多,打起来的几率越大,脱身越快。 谢临霁问起隋旖在诊室的发现和经历,余轲的自言自语起因。 她本来是要找余轲的,但宣瑶和隋旖一番对话再到后来头伤,打断她想问余轲的事。 她们集中休息的房间绝对藏着某种物质,隋旖问道:“你听到我咳嗽了吗。” “没有。”,问题浮现了。余轲自知溪苑处处不对,没胆大到安心睡觉。 两天后他们将被送去总部,探寻溪苑的机会不多。 人来到溪苑,两条道路。季皖闷着道:“留下来的,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我在系统上看到一些人的病例情况,附带有菌潮发作的时间频率。自从来到溪苑以来,菌潮肉眼可见减缓发作。”,隋旖明白这不意味它消失了。 “医生处理菌潮的方法是压制,离开后就会触底反弹。之后的第一次发作,痛苦和折磨成千上百倍追回。” 副作用应该就是神经中枢遭到破坏,阴晴不定的情绪、使人昏睡沉沉的房间。 答案呼之欲出,古怪的诊室医生给他们暂时压下菌潮发作的时间。 “聂苏情,今晚我们到处逛逛。”,隋旖直觉地下空间还有别的东西。 以聂苏情的异能到哪里都没有问题。溪苑没有抑制异能使用,徐浩一群人和它更像合作关系。 隋旖收起画稿,抬脚登上桌子转身问:“有匕首吗。” “这里,从下午那地方薅的。”,隋旖和聂苏情两人行走探索确实不漏痕迹,谢临霁拿过别在腰间的匕首,“注意安全。” “还有一把,我也拿了。”,季皖交给聂苏情。 怎么就她没意识搞武器防身,聂苏情归结于自己的还是抗压能力不足。 临行前的交流耳机是通过特殊频道传送,鳄头才没注意到。拆开重组后聂苏情试音,一切正常。 “我先滑下。”,隋旖单手吊在窗外,匕首一路剐蹭瓷砖而下,火星子刺啦刺啦响。 每到一个窗口,若有人的话,惘瞳对视控住神智,记忆停滞在前几分钟。 季皖头探出,良好的视力让在黑夜里看清聂苏情先一步到达楼下等待。 双脚触碰地面的踏实感永远着迷。 隋旖对外源区的土地怀抱敬畏,这东西像刮彩票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缠上脖子或腿,是人畜无害的鹚蛇还是瓦塬精心设置的异植。 “你异能的范围有多广。”,隋旖先问问以便之后行动。 预低了隋旖的能力,聂苏情心底的惊喜加深。 此类精神控制异能者本来就少见,隋旖无论是应用还是控制敌人信手拈来。 她笑得愉悦:“它叫遁界,无视空间阻挡,五十七米范围。” 风吹得纱布垮垮的,聂苏情靠近一步隋旖上手有分寸感的理动。 “去哪里逛。”,她对地形还不熟悉。 找到医生通过什么途径让人他们昏睡比较顺路,隋旖道:“负六楼吧。” 械舱,被凌晨小队称为地下空间的地方。 赫尔对他亲手制出的膜液还是不满,偏偏毛鹏志已经在溪苑了,下手除掉,那群人会暴动。 危及自身的事谁都不会做,没必要因为他而再生事端。 从蚁后装载的诱水下手,浓度加大或许能掩盖不足。 异兽血液受诱水纠导,五脏六腑中源的痕迹会显现。加大浓度源痕会明显,由此制出膜液的成品力量提升会超出原本的。 赫尔吩咐道:“鳄头,过来。” 得让他守住门,年恭那家伙和他从来意见合不到一块,万一撞见事情,多费口舌。 启动机器,机械臂抬起下午的罐体,扭开圆形出液口浑浊水液汩汩混在原本的液体中。 浸没太多异兽的液体不如新来的诱水光泽感强,颜色上晃眼看还有雾蓝的踪影。 专注的操作夺走他的注意力,连鳄头未按约定敲门都忘了。 玻璃肚下站着的隋旖和聂苏将他所有过程纳入眼中,诱水、异兽还有源。 隋旖没想到毛鹏志伤口的来由和远郊大楼有关,他毁去溪苑的供应点,烧了大楼被抓个正着。 气势汹汹的威胁鳄头,X试剂对来说他很重要。 医生是普通人,她没把握控制惘瞳击控大脑的损坏,怕他傻掉。 赫尔可不是。 隋旖看着他的眼睛问:“总部在哪儿。” “在,在研究员的公司里。”,赫尔的喉咙艰难的发出字音,“他们说的” “地点。” “不知道,我每次送人去总部眼睛被蒙着的。” “你能否提前送人和膜液去总部。”,隋旖问道。 赫尔对她有问必答:“不能,只能等总部派人接。” 操纵X的人警惕的超乎寻常 ,远郊的供应人消失不见,溪苑里赫尔和医生连总部在哪里都不清楚。 凌晨还是要依靠赫尔去总部,研究员是X的缔造者,他又怎么知道异兽体内含有源物质。模拟实验到结论再到临床注射提取,除非是有前人留下的资料,否则凭X闹出事的两三个月根本无法做到。 赫尔的表情痛苦鳄头满是虚汗,隋旖惋惜收手,所以她想知道X是否与先锋实验室有关必须要去总部一趟。 咚咚咚,聂苏情三人的房门被敲,很小心,季皖觉得似乎他也有戒心。 她盯着谢临霁微警惕道:“有人敲门,你们的。” 第六记:一天徒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揽镜自照 第13章 租赁 余轲蹭地一下爬窗麻溜翻过去了,谢临霁紧随其后。 来的人会是谁? 季皖心里没准数,拿手轻敲墙面试图找到薄弱的点,耳朵靠拢墙凝神,仔细听隔壁在说什么。 代跃扬站在门外,主要是谢临霁只开了一道缝,眉目惺忪困倦,他好像打扰别人睡觉了,三言两语递给谢临霁一些吃的就走了。 余轲问:“走了?” 谢临霁没料到短短半天,三个病患关系处地挺好,食物在空中滑过落在余轲手里,不冷不热刚刚好。 似是夸赞:“走了,他弟弟就是和你们一道的少年,让他哥给哥哥,姐姐带吃的。” 下午两个人,一个叫不应,一个遭飞来横祸。 代萧担心地念叨非要看看,代跃扬也觉得几人相互照应,初来驾到的,是好事。 劝下人,自己来带着食物来了,内敛将食物给完,歉意打搅他们休息。 聂苏情搜摸赫尔包里的感应器,顺着走到械舱尽头,是一面单向镜,按照他说的贴上左边磁铁,临时的简陋中储室入目。 毛鹏志的无心之举倒是意外让她们方便很多,对耳机道:“吃的留我一点,下午没心情,就叼了两口,现在饿死了。” 诱水是通过外界送来的,赫尔嘴里撬出来的有用但很少,通过膜液活性测试的人被送到总部。 隋旖觉得这丑不拉几的液体大概率还是会被注射进人体,至于会发生什么变化,能否衍生出物质等等,到底她不是专业的,还是摸两支膜液出去找人看看。 聂苏情绘声绘色讲起美食来,她也饿了,地方看得差不多该转场干活了。 械舱各式各样的工具多得数不胜数,这个不错使得上劲,那个小巧可以破坏控制系统。 隋旖凭着微薄的书本知识记忆挑挑拣拣,“转地了,聂苏情” 聂苏情比了个OK:“好的,收到。” 负六楼,空气过滤器被拆地可怜兮兮,还好外壁没有多大的破损,红的紫的导线穿过来穿过去,隋旖举着工具无从下手。 等她想想,之前是和谁打赌考证学的就是关于器械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学得囫囵吞枣。 聂苏情一个个到床边看了看,帘子四围着,视觉上压抑沉闷,不知道他们怎么待得下去,“为什么空气过滤器会有问题。” 电板接线最容易接触不良,掐断应该就用不了吧。 隋旖回答道:“余轲和我除了抽血,没有服用药物,这里总不能天天中午都睡得死,空气是共通的。试试看,明天他们的反应就是答案。” 掰开工具利用凹凸不平的齿痕磨断其中一根红线,隋旖原样装回天花板。 余轲问她们搞好没,再不回来代跃扬送的东西快吃完了。 “好了,马上回来。”,隋旖示意聂苏情返回。 出发时怕电梯人来人往,两人一路到负楼会引起太多注意,故而选择复杂的方法下楼。 现在快多了,聂苏情将遁界出口开到无人注意的角落,连续两次就顺利到达房间。 隋旖顶着个显眼的病头自然地正一楼平台小食堂走过,见到与下午截然不同和蔼爽快的徐铮红,问还有没有吃的。 她热情地拿了温热的面点,脸盘子大小,“就剩这个了,将就啊,妹子。” 掂量了重量不轻,隋旖手顺便取出一个小的嚼着:“徐姨,宣瑶睡哪里你知道吗。” “小珞是吧,唉,你别记着她了。”,徐铮红烦烦地说:“靠近她没好事的。” 喝着粥的公主切女孩不屑地说宣瑶脾气暴躁,她的家人累死累活为她挣来机会,宣瑶对她都没好脸色劝隋旖离她远点。 机会,去总部的机会吗。 电梯里余轲絮絮叨叨的声音传到隋旖耳边,“头还不够疼吗你,找她干什么。” 季皖开门后又关上,隋旖放下面点说:“感觉她的精神状态已经临近崩溃了,说不定之前只是应激反应。” “给,多吃些。”,余轲像见了鬼一样道:“你也没好哪儿去,瞧瞧刚从你嘴里吐出什么话。” 隋旖对待不熟悉的人向来冷淡少语,见一面宣瑶还替她解释。 果然期待疯疯的余轲讲话是错误的,聂苏情眼疾手快趁着嘴开塞了一个面点堵住。 “季皖,你也多吃点。”,隋旖特意拿的,怕季皖下午为了给她包扎送回没吃好,毕竟还在长身体营养跟上很重要。 隋旖看着械舱三人组:“徐浩是不是给你们防护服了。” “对啊。”,不过防护服的事没讲给隋旖听,聂苏情问:“隋旖你怎么知道的。” 还好,隋旖松气:“刚刚赫尔说诱水具有不能直接接触,我猜这也是他们没敢让自己人去械舱的原因。” “那怎么不问下去。”谢临霁也听到控制状态下诚实的赫尔,对她的异能好奇道。 隋旖摇头解释: “他是D级,惘瞳已经让他吐了太多东西,如果不是怕他疯掉不能带我们去总部,我也想问。” 他垂下睫毛可惜:“说不定诱水会和徐浩等人有更多关系。” 时间来到凌晨左右。 吵着爬窗过去的余轲看见聂苏情已经悠悠躺床上更气了,有谁懂他下午脑袋里满是:是不是他撞的痛苦啊,明明刚才都提及过。 谢临霁躺在铁床上铺,余轲人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被问:“所以人司机招你哪儿了。” 呜啊~ ,梦都派眼泪寻他入梦了,余轲飘忽道:“正常人开车再歪都歪不到另一条道去,这哥们像人机。结果我撞上去才知道人肌肉发达,没疼死我。” 聂苏情咕咕叨叨语不休:“干脆疼醒你得了。” 第二天清晨械舱三人组早早去干活了,余轲被代萧拉去正一楼平台锻炼。 隋旖吃完饭提前到达负六楼。 蓝白条病服的宣瑶拿着记录本,抄写昨天徐铮红等人的运动健身数据。 整个人像是被顺毛的猫,病态的安静,头颅躬低眼角贴在钢笔冒,看一眼写一下。 卷发梳起来编作侧边麻花辫,一缕缕搭在肩膀上。 神平气温,周身气质改写成与昨日不符的静靓。 手背青筋沿上淹没在袖口里,写字的力道像刻石碑,顿挫有力。 无形丝线吊着她,引导着她。 隋旖看了一眼进了满是帘子的眠屋,她单方面取的。 自己的床位有整理的痕迹,枕头方角掐紧后压,床体向左边移了一点。 “珞晔蝶,你在找什么。” 又一次,宣瑶靠近她。 猫眼传递的情绪是疑惑,明明记得她的名字,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却毫无波澜。 隋旖移开脚向外走去,和宣瑶单独待在一起很邪乎。 阀点为零,是个患有菌潮的人,这些她都反复认证。 从她情绪不受控制和余轲的话印证,影响的共通点在哪里。 只有这间屋子,真的如她所想空气过滤器大有问题。 隋旖:“与你无关。” 空气过滤器的外壳松动外摇,是宣瑶动过了? 她笑得无害:“可以帮忙折绚蔓吗” 一种自由摇曳生长在雪山脚未异变的花。 溪苑大楼天台,风打叶落飘飞。宣瑶静静地俯瞰楼下活动的同类,览阅异世的破败。 她想了当的时候,没有结束的时候,都会来看看。 畸形地攀比,安慰说服自己,还差一点能和她重逢更近,她得准备万分。 宣瑶抚平裤子的褶子,托住下巴骨:“你给别人折过,对吗。” 在哈斯卡绚蔓是一种野蛮自由的象征,一般绚蔓花并蒂迎接霜雪又被看作相依相偎的束缚。 折完花萼放好,隋旖琢磨起花冠的步骤,淡道:“你和我不过见两次面,别说这种酸话。” 自绚蔓花说出的那一刻,隋旖知道了哈斯卡雪山的照片是宣瑶的。 她曾经住过那间房吗? 为医生做事的她有机会接触到珞晔蝶的资料,或许是故意留下?试探? 她拿来的纸张硬,宣瑶轻轻滑过萼缘的指尖冒出血。 啪! 手折到一瓣花冠的纸拍在触碰的手指。 拍完后,隋旖继续做自己的事:“看懂了吗。” 看懂什么? 宣瑶想了一会儿道:“你不会让我自己来折吧。” 隋旖点头理所应当道:“送人的礼物当然得自己做,用别人做的送不诚挚。” “我不会。”,宣瑶声音弱下没了那股疯邪,“我很小离开哈斯卡了,早忘记绚蔓长什么样子。” 硬纸放在一边,对面盘腿而坐的人不语只是重头开始折新的,对角压实,翻上绘花萼细节。 宣瑶一步步地照折,慢慢有了绚蔓的雏形,神思走到了珞晔蝶的脸上。 隋旖拿起废用的纸打手,不轻不重,“专心。” 不得不承认珞晔蝶的脸很好看,宣瑶低头说:“你的脸每看一秒都能让我痛恨,比我更像哈斯卡的特点,比我这个流浪者像。” 天台的风吹跑中途而废的花冠,隋旖没管。 宣瑶的话听起来像嫉妒的孩子,她轻声讲:“我还以为你恨哈斯卡呢,可听下来是爱而不得。” “宣瑶,你可以等溪苑的事情结束回去看看的,看看你挂念的人和雪山。” 白金色照亮的雪永远在下,雪山其实一直没变,来的及。 “他们应该对你说过我是疯子、脾气不好。”宣瑶冷道:“是我让你撞头,你应该怕我。” 撞头,和怕宣瑶两者有必然联系吗。 隋旖默然不语转问:“你不会以为是你拿过滤器的秘密威胁我、再加上我怕你才跟来这儿的吧。” 宣瑶盯着她的眼神冰冷,嘴上花言巧语:“不是吗” “你知道徐铮红他们为什么那么自由吗?” 赫尔看见窝囊半天支支吾吾的鳄头就烦心:“饭卡你嗓子眼了是吧,说不出来就滚出去。” 他倒是想说啊,可他总不能说徐浩大言不惭想擅自改6楼药浓吧。 鳄头一咬牙:“是徐浩他说昨天,昨天徐铮红回去菌潮犯了,很严重。他想让我们改一下膜雾浓度,否则挑唆械舱的人罢工。” 膜雾? 年恭说新来的三个旧人类活性超出均值,在之前批次的人都能靠前列。 应该是他怕提前摄入膜液对入体实验造成影响,让那个疯子把浓度稀释了。 带聂苏情几人时徐浩被他交好的人叫走。 今天处理的异兽毛滑发亮,不放心的徐浩喊了个能言善道的女孩子来看着。 械舱里剖皮去脏的人漫不经心,除了女孩还有其他人上来指手画脚。 “刀口下三分。”,“错了错了,右下两寸。” 斜短发贴耳的女人跟女孩比较起来。 聂苏情古怪怎么昨天不那么热情,借口解决生理问题。 刀放一边。 还好昨天和隋旖踩过点,她使用遁界跟踪徐浩。 他和鳄头讲话的地方不远,在电梯口旁边。 徐浩和旁边的人咄咄逼人,鳄头苦口婆心,什么情况? 鳄头没耐心阴着脸道:“我说了等那三个人走后,膜雾就能正常放。” “别给脸不要脸,当初劝你们不是不想试吗,现在喊着加药。” 一把抓过领口,徐浩目光喷过一道怒火:“那菌潮被压制后不再接受膜雾的脑炎濒死你们怎么不说!” 不贪存希望该有多好,一进溪苑得知这是个骗局,他就想带徐铮红离开的。 可出口找不到,地形太复杂了。 “放开”,鳄头轻瞟一眼徐浩的手,混笑讲起让他寒战锯心的话:“钱呢,租徐铮红的钱不要了吗,你背后那群无知的人的钱不要了吗。” 不放是吧,他自己来。 鳄头不费力拉回领口,“装的连自己都忘了,我带你们来可没强迫你们给膜液试样。” “赚钱啊。” 气氛压抑,直到鳄头坐上电梯聂苏情都忍着不动手。 徐浩的手停在半空一直放不下去。 旧人类社会地位低下,早先菌潮在富有阶级发病偶然的高。 政客们巧言令色,发动贫困阶级对立支持利用完弃之不顾,久而久之菌潮奇异地平衡了一些社会差距,在不同阶级保持几乎相等的出现。 激进派到处宣扬带有菌潮的人是进化失败的、是分崩离析的旧世界遗留产物,是旧人类。 大部分地区无权无势的旧人类夹缝生存,一辈子小心翼翼,归属无定。 这些她都知道的。 可聂苏情当免费劳工累死累活地干一上午,猝不及还防知道徐姨等人的遭遇,中午躲回房哭肿眼。 抽泣扯了一张张纸擦泪,鼻音很重道:“我一直知道我活在象牙塔里,可他们怎么这样无耻利用人,逼他们舍弃自尊卖掉自己。” “还用X的希望来骗他们!” 季皖也不好受,她也是有家人的。设身处地如果知道他们的钱是这样来的,该有多难受。 实在气不过,聂苏情捶床发泄:“啊啊啊,这跟逼人卖器官换钱有什么区别。” 谢临霁面无表情戳破事实:“可他们就业工作的确受到歧视,聂苏情,在这个世界他们就是弱势群体。” “现在你应该考虑的是断了他们财路的后果。” 后果?”聂苏情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憋着愤怒朝他说: “是,旧人类的问题从来没有得到过解决,可273年,273年以来人类在进步!” “联盟也在改善。” “5区执政官推行新法,你以为幕后没有其他力量支持吗。” “无论什么时候人类都在自救,可这不是理由。” 最后她狠狠擦泪铿锵有力道:“不是所有人在错路上越走越远的理由,如果真的这样,那世界就太坏了。” “谢临霁、阿皖,我们得躺那儿拦着。” 聂苏情起身找到剩下的面点,咬了两大口。 季皖:“你饿了?” “嗯,哭半天哭饿了。”,聂苏情眼睛刀子似的往谢临霁身上砍,一边吃一边说:“谢临霁,我发现你这人挺悲观厌世。” 还多疑嘴臭。 思考余轲、隋旖情况的谢临霁顺嘴回了句, “是吗,你挺理想的。” 改双更 第七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租赁 第14章 造反 折完后的绚蔓被小心翼翼的宣瑶护着。 并蒂的花冠连在一起未完全开放,准确形容它应该是个花骨朵。 阳光逐渐有了烈性,去眠室的时间快过了,宣瑶腿没动过,她不能再等自顾自的离开。 天台是最高的地方没有电梯安置,她走到下一楼按下负六,等待的很久。 溪苑鳄头的小弟负责在一些时间段看管他们,比如械舱外时刻把守却不踏足其内一步、昨天负六楼的电梯口也是由鳄头带着去。 出口是下车抽血检查的房间另挖出来的隧道,已经是地下楼层了,溪苑环环绕绕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空房子还是空房子。 电梯到了,她脚一塌进去机械音不停宣告: 通知,通知!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导致电梯乘坐权限开启,当前检测到您没有权限乘坐,请步行下楼。 温馨提示:步梯在右方拐口。 靠,赫尔和医生抽疯了吗,从顶楼到负六楼她要花多少时间。 只能一个个跳下去了,隋旖双手撑在扶手上,跳到下个楼层扶手抓吊住。 5楼…… 负一楼… 终于到了,隋旖甩了甩坠感强烈的手臂漫步向眠室。 还未靠近说话声便零零散散落到她的耳朵里,洪亮有力量,没有丁点儿困意包含。 宣瑶讲在她的床位留下她将来可以用到的东西,对于过滤器只字不提。 所以她提前拆取出液态药物让眠室的人现在还醒着。 菌潮使人的体质特殊,惘瞳本身就是使人精神存在一瞬的空点夺取注意力,达到深度控制和欺骗的效果。 如果再对宣瑶用只怕她离彻底失序也不远。 溪苑所有人身份的特殊性让她处处受限,异能反而成为心理上的累赘。 几乎所有人的帘子被拉出一道缝。 她走床位帘子前,位于斜对面的余轲和代萧的帘子严严实实,徐铮红停止和公主切女孩讲话,告诉她两人已回自己房间去。 纯白色枕套下有硬方形物体,隋旖照样拉开帘子,问徐铮红:“不是说中午只能在这里吗,徐姨” “今天不一样”徐铮红病色消减的脸挤出笑道:“听说下午械舱也停工了” 蚁后的诱水随时间消逝能诱导源的物质效能也越少,赫尔绝对不会停工。 眠室的门关紧,隐隐间屋内人的目光细微或刻意聚集,隋旖的行为成为焦点。 拉开的帘子让举着扫把棍的圆脸孩子有机可乘,她对上公主切女孩的希冀眼神,咽下唾沫紧紧往隋旖后脖子砍去。 确认棍子挨实落下,她闭上眼怕得身子抖,她在伤人。 半天后棍子收不回来,怯生生的眼睛睁开看见那个姐姐抓住了棍端。 李叔叔扯她到后面,又一个比她大的接过阿姨叔叔把她赶到人群外围,他们手上纷纷拿起可以打人的东西将隋旖困在中央。 她望着周围如临大敌的人,他们眼中只有拼死一搏的火焰,握着称不上武器的水杯、扫把棍。 忽然需要权限的电梯、不见影的鳄头手下,谋划出逃的他们。 紫色发饰在隋旖手中组装,徐铮红一时拿不准,劝告说:“小珞,等事情完后再出去吧,徐姨不会骗你。” 希望他们能有人戴着,不然以今天的混乱她没时间找人 。 “抱歉” 试图打昏她的女孩子躲在角落四处张望,最终还是晕倒。 隋旖没有使用惘瞳,他们的体质完全不能承受惘瞳造成的精神压力。 诊室里面文件杂乱散落,里间可以一眼看见,隋旖敲着耳机:“有人吗” 无人接答,连余轲也没有,谢临霁不是一向最爱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吗,这种关头不戴耳机。 赫尔是带他们去总部的关键,隋旖只希望见到总部的人前徐浩可以留他全尸,不然大变“活”人难度很高。 一记扫堂腿正面横劈,差一点破相,隋旖侧身抓住脚腕朝肋骨踢去,闪过拳头扼住喉咙,惘瞳迅速找到猎物下达命令:“带我见徐浩。” 罗兰反击消失,失去对外界的记忆只有见徐浩的执着,摇摇晃晃带隋旖离开。 —— “我说了不会拦你们出溪苑!” 聂苏情遁界占领高点躲过子弹雨,熟练抢走一把枪扔给季皖,指望谢临霁说:“你平时不是最能表达善意吗,快让他们停手。” 掩体已经是蜂窝了,谢临霁窝在勉强完整的一块:“天还亮着,别做梦,我劝人不是搞巫术让枪子停下” 时间倒回到午休后。 械舱三人组出门发现溪苑变天了,鳄头和他的小弟在负一楼层死的死倒的倒。 聂苏情以为皮琳良心发现日夜兼程来救他们,结果下一秒赫尔仓皇扶着门跑慌不择路撞倒在地。 她笨得没意识到现在的溪苑危机四伏,准备扶人混个脸熟,早上教她们的女性追至枪口瞄着她,警告:“留下赫尔,我们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同伴。” 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哦,是不行赫尔对他们有用。 徐浩这帮起事的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以为她和谢临霁会妨碍逃出溪苑,二话不说一个劲的让交赫尔杀赫尔。 聂苏情此时转头对赫尔就是一脚,边注意门外问季皖:“子弹没伤到骨头吧。” 季皖摇头:“没有,我躲的快,是擦伤,黑市的人是血路子下手顾忌少狠辣,我们只有三个人这样下去迟早抵不过。” 连续遁界抢枪、一厘米一厘米抢赫尔拖到负一楼躲的这间屋子,又和那个蜘蛛女人打,聂苏情有点吃不消。 “交赫尔出去吧”,聂苏情对谢临霁说:“让他们留个全尸,窟窿眼少点儿,不然隋旖怎么骗总部的人” 冷不丁地,谢临霁甩面白旗子到掩体前面,季皖仔细一看是书柜里的A4纸,笔插入侧边卷所以看起来像是旗子。 修长的手勾枪抬高,谢临霁拽着赫尔走到徐浩能看见的地方,卸力踩住背,枪口顶着踉跄瘫爬的赫尔脑勺,“做个交易,徐浩。赫尔我帮你们解决。” “尸体归我们用。” 赫尔挣扎苦求得像蚯蚓蠕动,季皖怕谢临霁踩不住,蹲下来对着他后颈一砍就昏。 徐浩心里犹疑,让他们停止攻击,终道:“史吟,只要赫尔死就行,我们抓紧时间离开” 拿着枪瞄着聂苏情的人信不过,史吟见识过聂苏情的身手和她的异能,他们的来历根本不是什么家属,只怕那两个人是被要挟到溪苑配合。 无论是泽城政府还是找溪苑被后的人合作,她和徐浩他们都惹不起。 不能留下。 死人才不会说话。 史吟目光冷暗,和早上一起讨论动刀的人说:“小管,继续射击。” 局势瞬息万变,聂苏情挑着时间终于动手,枪架在徐浩脖子上刚准备开枪。 谁料到史吟压根不在乎,一脚踹开没用的徐浩跟聂苏情斗上,她是B级异能.绞。 身体柔软度惊人,聂苏情腿被化成柔水长缠的手肢束缚,越用力陷得越深无法发力。 乌黑的发丝漫到聂苏情脸上绞出红印,耳朵、眉毛逐渐覆盖,心一横再次遁界。 她讨厌耗时战,尤其是和控制类异能者。 匕首撕隔开出路,聂苏情在史吟上方不断射击逃开绞杀。 目标明确后,剩余的人朝赫尔发起进攻,季皖双手持枪集中精力势头强劲竟拦下步伐,但凡有人靠近都伴随清脆的骨裂声。 意图逃出溪苑的人,史吟、徐浩、小管还有另一人是有身法的,除此之外的人和季皖说的一样,狠辣无所顾忌。 交手过的其他人正准备围住聂苏情时,赫尔嘶哑的惨叫让她松口气。 超频使用遁界对身体的负担重得无法想象,神经运行绷紧到反应不过来。 是谢临霁,他真的向赫尔开枪。 “我说的没人当真吗。”,谢临霁再次抵住脑勺,面色愠怒朝她道,“先过来。” 史吟不在乎赫尔死在谁手里,枪对着倒地奄奄一息的烂人准备彻底送他离开,余光中方才到负六楼的罗兰却突然出现。 据说病弱的珞晔蝶散步跟在后面,皱眉想怎么回事,观察室的人没解决? “能主事的人是谁” 蓝白条纹病人手里拿着罗兰的武器,灰色眸子瞥视史吟、徐浩等人,多年外源区活动生人勿近的压迫感泛滥。 史吟和徐浩被同时控制三秒的场景落入众人眼中,无人敢制止。 史吟醒后望着在她眼里怯弱的珞晔蝶讶异,三秒内她无法摆脱来历诡异的能力。 罗兰好端端的站在负一楼愕住,对他们说自己带珞晔蝶来的事实怀疑,她清醒理智怎么会傻傻地破坏计划。 三人顿时明白与携有灰瞳的人合作是必然的,刚才的控制是小惩大诫提醒而已。 “是我们三个。” “其余人扫荡溪苑,把鳄头人集中关着”,史吟需要保证观察室的人无恙,她驱散掉起事的人问道:“你把六楼的人怎么样了。” “只是昏倒。”隋旖淡淡扫入赫尔匐爬完整的身体,呼吸气频率正常、姿态狼狈,人能钓到总部还能用就行。 她正愁没办法顺手使用惘瞳,谁知道徐浩带人反逃了,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赫尔和医生怕起疑她小心翼翼,眠室的人经不起折腾,鳄头的人又一问三不知。 挑明事态后,她无论对谁下手都不用手软顾虑。 见隋旖找到负一楼的聂苏情感动得想冲上去抱她,当然她还懂轻重缓急,退出围攻站在伙伴身边。 要死不活的赫尔疼醒后嚷嚷不停,季皖嫌弃吵抬手想敲昏他,隋旖眼皮子一跳忙道:“放开,我来。” 孩子,赫尔再被你来一下,他脖子就别要了,咱放过他。 谢临霁射击的是小腿,暗红色浸蔓裤腿,他随手在赫尔衣服上撕了一块布往上捆扎,清理消杀什么的没人在乎。 季皖看着碍眼丢他在一边,聂苏情再借徐浩、史吟威胁小管要酒精棉签。 工装裤的摩擦噪音挨近,小管拿来未开封的消毒酒精隔空丢给聂苏情,随即姿态警惕。 于是一方神情严肃而对面四人忙着相互打量。 擦痕横掠过锁骨,幸好拿枪的人准头差,不然弹道是穿喉咙过。聂苏情快钻到季皖衣服领子里了,生怕遗漏。 聂苏情的眼睛肿得卧蚕变成蚊子包,隋旖道:“你眼睛是打肿的?” 不划算。 聂苏情眼睛平白无故红肿,徐浩看起来不像下阴招的人,但她眼睛还是肿,季皖受伤碰到上身于之后行动怕是危险系数增高。 隋旖没注意聂苏情支支吾吾的表情果断找史吟要通讯号,“出去后 ,我找你要医药费。” “医药费?”史吟沉吟道:“好,等你们出来后我转给你们。” 一码归一码,她们也是替人办事的,不容易。 徐浩只想带徐铮红平平安安离开,讨论后续合作,“说吧,珞小姐,大柳二柳,你们是联盟的人还是……” 话语未尽,隋旖吐出他想要的答案,“联盟。” 真假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回到泽城他们是无辜受害的人。 史吟和罗兰考虑则更深,史吟再三斟酌后道:“证据。” 信任是相互的,隋旖不具有义务向她证明。 她盘坐在聂苏情靠着的桌子上:“史吟,我想你搞错了,我没义务让你必须相信我,你们要的保障我提供不了,自愿选择来溪苑的是你们。” “照你们说联盟派你们来是为了解决X试剂的事”,小管强加因果话里话外是免费利用他们将后面的隐患消除的意思,“为什么要避而不谈,如果你们真的是那就应该全心全意帮我们出去,杀掉赫尔。” 把玩A463型号枪支的谢临霁不小心碰到桌子,他觉得史吟等人在异想天开:“之前你们为什么不杀掉赫尔出去。” 小管的声音刚响起:“因为——” “我来替你们答。” 谢临霁轻言慢语道:“因为只有新人去总部你们才有机会作出不满的假象找到出去溪苑的门。我们刚好是契机,你凭什么用理所应当的语气和我们说话,彼此利用需要扯道理?” 他们会不清楚溪苑背后有人操控吗,只不过惹不起只想悄无声息杀掉赫尔一干人,这样就不用牵连进漩涡中。 再当做无事发生回到联盟,各生安好。 她败下阵来,面上的布拉下,话摊开面上讲伤人,闭嘴同其他人商量关鳄头小弟。 好半晌隋旖没说话,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基地余轲和谢临霁关系好。 溪苑的详细地图是史吟行动的阻力,困住他们的一部分因素是出口未知。 她将硬纸盒里的彩绘图纸展示出来,平滑的光泽是印刷品证明,溪苑中能够保管的人无非赫尔、医生。 “地图你们应该也有吧。”,隋旖晃悠图纸,眼睛盯着面色突变的徐浩说出结论:“没有,宣瑶不是负责获取地图吗,她没交给你们。” 她想错了?宣瑶和徐浩等不是一伙的,他们没有收到的地图出现在她这里。 第五记:艳阳天[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造反 第15章 残体 地图是宣瑶动手的信号,史吟同她讲过一旦拿到就交给自己,为什么会在珞晔蝶手里,莫非宣瑶根本不想让他们离开。 史吟不清楚这算不算她报复的一步。 聂苏情手挎腰间握住枪不放,之前他们好赖话听不进,以防万一变脸,细问隋旖:“什么地图,你去见宣瑶了?她给的?” 地图换到谢临霁手里,凌晨知道出去的地下通道位置可还要摸清具体路线。 地图让隋旖翻不了篇。 她还在思考究竟宣瑶在溪苑扮演了什么角色,回道:“在早上见的,我想看过滤器是否真的如我们想的是媒介,然后她就告诉我枕头底下有东西,叫我取走。” 徐浩的面色变化,隋旖猜是宣瑶的临时变卦。 他们的合作基础不牢靠,宣瑶选择地图交给她是根本不相信他们能成功压制溪苑的人,还是故意为之。 聂苏情催促回答,三人的表情难看得可以滴出水,她想了解因果:“宣瑶和你们闹崩了?” 话少的罗兰像是接受事实,主动道出此次出逃计划:“谈不上闹崩,宣瑶替在医生那里我们拿到地图,我们帮她将昏迷的医生搬到械舱。” “你们的到来观察室过滤器膜雾会减少剂量,宣瑶有机会拿到安眠剂加到过滤器里。不过最终安眠剂会落到医生那儿,还有鳄头的人身上,赫尔太警醒,我们围追了好久才在负一楼击倒。” 她想到辛勤出工的械舱三人组,语气是题外话的赞叹,“没想到你们还挺把械舱的活放心里,早一步在计划外出门遇见赫尔。” “她应该也是旧人类,医生为什么会让她在负六楼做事,信任她。”谢临霁点出关键。 腼腆的笑容在史吟脑海闪现,在未得知医生背地里实验之前,来溪苑的人还能自我欺骗下去。 她整个人疲乏无彩,说出那个人的事 :“因为宣瑶的双生姐姐被医生强制注射膜液死了,她叫毓音。宣瑶从那以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她把自己逼疯,自杀了好几次装作自私自利,找到医生自愿接受他的实验。” 自愿两个字的嘲讽意味说足了,徐浩和罗兰胸膛压闷得很,宣瑶牺牲神智获取信任,就算出去也可能在旧人类的身份上按一个疯子。 “后来医生也信她真的疯了,有些事情让她去做,计划顺利推行。”史吟讲完道。 医生大概率已经告别新鲜空气。 那是真该死啊,聂苏情暗戳戳诅咒他下辈子霉运点拉满。 好像少了个人,季皖后知后觉余轲不在,没和隋旖一起来,还有代家兄弟也没出过声,无踪无迹。 耳机里余轲突然爆响惊叫,炸得隋旖不得不浅扒远点,耳道像被针扎一样麻痛,“怎么了,你在哪儿。” 他的音量是真的很大,聂苏情在旁边都能听到更别提季皖。 谢临霁快步凑近先劝余轲后逼问史吟:“别嚎,说清楚我们的同伴在哪里。” “靠、靠!妹啊,谢临霁你们在哪里!我不行,我要吐了。”声音朦胧隔雾。 余轲边说边哕:“等我看看!哕,这里有一个硕大的玻璃球,应该就是你们说的械舱。” 事不宜迟,聂苏情先一步出发械舱。 隋旖如法炮制利落吊过步梯扶手下行,季皖还疑惑为什么不坐电梯,结果电子音把她劝退。 史吟等人反而能带季皖和谢临霁坐。 谢临霁对逃出溪苑的人计划严密度看法提升,眼睛掠过徐浩未收回的目光出口:“她也是货真价实的异能者,不用再猜了。” 同时暗自浮起念头,隋旖会不会比他们还先到达械舱。 地下空间内蚁后全貌展露,隋旖低估了它的大小,钢铁脊柱背负着螺网密布的玻璃肚,铁锈血味重重弥漫。 余轲眼尖呼唤她,“这儿,你可算来了。” 大老远隋旖就可以听见聂苏情和他争论不休,眼神插入两人之间冷却喧热气氛,口吻不紧不慢道:“停下,等会儿再说。” 代跃扬俩兄弟也在,虚汗直冒的代萧喉咙不断滚咽,牢牢捏握的手惨白。 传输异兽肢骸的履带滩满血液,一截手肢卡死履带缝,头颅眼睛尚未瞑目。 第一次隋旖见到古书写的五马分尸的场景,更确切的说是四分五裂。 她蹲下身靠近肉尸,手指腹捻沾水泽,形味浑浊刺鼻。碎白色碎片是大褂的残段完完整整套在块腿或裸腹上。 是诱水,医生自己已成为被处理的“异兽”。 史吟赶后而来,看到医生的样子也忍不住捂起口鼻,眼睛里不可置信。 医生已经死了,宣瑶在哪里。她心里有答案的,但不敢,她不敢去看。 心口好不容易下落的大石头悬挂,史吟胡思乱想间听到珞晔蝶凉凉地说:“想七想八的不如去验证,走吧别把时间花在畜生身上。” 此时彼处。 冰库 霜雪大方占领每个角落,素净白皙的手最终按上内温度系统。 幸福久违地短暂来到猫眼里,一点点,但足以让宣瑶勇敢那么一步。 可惜了,不能真正回到哈斯卡。 她蜷在冰冷刺骨的地面,盯着躺平挽着单辫子面容娴静的女孩,脑海里想得很多。 宣瑶想到明明双胞胎用着模子相同的面容,幼时父母离婚都抢着带走的人不是她。 性格温静的人改名叫毓音,她被母亲带走离开哈斯卡,一去经年。 陌生又熟悉,她不甘于截然相反的命运,憎恨在重逢时毓音对长大的宣瑶处处爱护。 某天在她租来的房子里吃饭时,毓音看着她笑摆出新办的居住证,宣毓音三个字夺走全部目光。 依稀记得她说:“等我们回哈斯卡了就全部改回来,我呢叫宣毓音,宣瑶的宣” 宣再度成为姓氏,宣毓音三个字足以释怀多年不幸,这是她接纳姐姐的第一步。 就这样吧,宣瑶唇畔轻声响起:“对不起,毓音。” 是我害了你,要是那天我没听到过程,或许杀完他后还想活。 再等等我吧,等我们一起回家。 —— 凌晨几人同排并立对强制执行封锁的大门发愁。 隋旖技术还没到可以拆构造复杂的铁门,一堆工具摆在地上一个也用不到。 里面温度降到负六七十度以下,聂苏情想直接遁界从里面打开门。 余轲和谢临霁挡在她面前。 余轲清楚如果门不开聂苏情的能力还是无法带活生生的人出来,温度太低一进去就会皮肤细胞损伤。 到里面去,怕还不能找到内处管理系统就倒地。 盲目进去只会得不偿失,他劝道:“聂苏情你冷静会儿,刚才和徐浩他们打已经吃不消了,这样的状态你进得去出不来。” 冰库外犄角旮旯的小壁角处。 毛鹏志抓头挠发,晦气,这破地方太晦气了。 想趁休息到处看看出去的路,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鳖孙一个棒槌打昏他。 拍拍灰,爬起来,他就不信还能被困死。 从昏暗潮湿的楼道离开,毛鹏志左晃右看,走到开阔的地方,看见一群人呜啦啦站着。 季皖少言寡语,不想添乱到别处站着,跌跌撞撞跑来的毛鹏志勾起昨天的回忆,他貌似说自己很擅长器械。 没犹豫,她一把抓过人塞过人人堆,对凌晨说:“让他来搞这个,他会。” 隋旖见状拉开谢临霁,灰银镀门在高温下逐渐靠近熔融烧液,是他的异能:熔炉。 破坏大门系统是唯一可以断开里面系统统摄的办法,这样他们可以接管强行毁掉的科技门锁。 眉峰横厉聚拢,谢临霁还想坚持。 隋旖卸掉手劲也不阻拦,只对毛鹏志说:“帮个忙。” 触碰的温热感褪去,谢临霁敛眉走到一边整顿气息看着隋旖。 史吟则猝不及防被点名,隋旖的语气听起来悚骨,“史吟,把赫尔带过来,醒的最好。” 她弯腰捡起钳子随手丢给毛鹏志,他眼力见好,没敢惹瞧起来凶的隋旖拿起工具干活。 安静的空间里半分钟内乒乒乓乓响,隋旖一边递专业工具给他一边问进度,大门四角皆有拆痕。 其实大差不差了,毛鹏志业务能力相对不错,精细认真。 隋旖叫来季皖鼓励她:“你避开熔炉的范围,用力踹开它。” 身姿挺拔个高的人端详眼前的阻碍,扭动脖子并步上前,肩膀顶出狠狠一砸,门轻晃还未稳住被一脚推开彻底向后轰然倒下。 冷空气扑面而来,星星点点雪花飘落,隋旖眼里充斥着白茫茫一片,好在内外空气流通温度在均衡上升。 倒塌的大门赤红色冶液刺啦乌拉叫,水蒸气冲入冰库,得赶快到找宣瑶。 绕过闲置的设备,隋旖看见中央有两个人侧躺一起,像在母亲肚子里抱成一团。 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着装,甚至连头发都扎着辫子。 冰晶冻住睫毛,手颤颤巍巍拔开离她近的人,脖子上的搏动微弱体征尚存,季皖在隋旖左边捞过人扛在肩膀上。 双方嘴冻得张不开,季皖点头示意先离开保住宣瑶。 另一个人应该就是毓音,隋旖别开碰到额头中央的头发,搭在腹部尸斑清晰可见,即便不能说话但眉目透出来的气质和宣瑶不太一样。 “祈往来生顺遂,安遇康淡世俗。” 奇离绕口的话是往生者安息的一步,隋旖多年后再讲少去生疏。 再见,毓音。 冰库外,谢临霁三人状态不好被留在外面,聂苏情望穿汽雾终于等来隋旖,也顾忌不了太多垫脚披上厚毛毯子。 她使劲搓隋旖青白浮冰的手,拍掉头发的水雾,“怎么样,要不要我叫那两个生个火。” 退而不能。 隋旖肢体僵硬想离开她的热情照顾,手发麻动作困难差点就随她的主意去。 “现在只有一个了。”,余轲知道隋旖是不适应的,转移聂苏情的关注点,“这儿还是太冷,我们去正一楼平台吧,闹了一下午,刚好遇到夕阳。” 电梯的不可抗力因素解决,乘坐权限取消,一路通畅到达正一楼平台上。 谢临霁和季皖送宣瑶去负六楼。 赫尔身心遭受巨大折磨还没被余轲和谢临霁劝,自个儿就表示他们的话一定会照做,乖乖的检查宣瑶去了。 夕阳西下,黄晕霞云照在平静不久的溪苑。 红色塑制凳子余轲摆了一排,隋旖还是按捺不住问:“小食堂不是有木椅吗,为什么拿它坐?” 余轲言简意赅:“太重。” 好吧。 隋旖勉强接受,紧紧抓住毛毯子叫住偷窥的人,“小毛,蹲在楼道累,快搬椅子坐。” 懒散放松的聂苏情也道:“小毛,蹲在楼道真的累,快来晒日光浴。” 他偷看的视线太强烈,就算聂苏超频使用异能负担重还是无法忽略。 而且她总感觉这看的视线含有害怕的意味。 感觉错了? 她们挺和蔼的啊。 毛鹏志内心有千万个想法,可打听这几个小年轻光手打翻徐浩、史吟,他只能尽量自然地搬椅子坐下。 正一楼平台的人齐齐坐一排,谢临霁和季皖赶上躺,也坐那儿享受。 隋旖假寐数十分钟,光线打在睫毛上阴影拓落,休息够了就该找人办事,“小毛,内管理系统能继续保持常低温吗。” 冰库前后一通操作温度失衡,毓音至少还要待一两天,不能发臭。 隋旖才能联系人送出去回到哈斯卡或其他地方,溪苑藏着难堪的事牵动到总部,一旦暴露草草处理,归处不适合毓音的。 感情这位在这里等他呢,毛鹏志老实回答:“我能办到,但小珞啊,你总得给我点报酬。” 来这里一遭,罪是没少受活也是没少干。 毛鹏志后悔没听他老婆的话,要是待家里多好,他抬头看将落幕的天际,哎这时候要是在家里面,他都炒好菜让她吃饭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隋旖懒得纠正她姓珞晔,直接问他:“你想要什么。” 如果要钱,毛鹏志会说数目,报酬有很多东西可以替代。 “白晶。” 毛鹏志纯粹是知道她可能来自哈斯卡,赌一把才问白晶。 聂苏情闭眼仰头问:“那是什么?” 季皖腿支在椅子上:“珠宝?” 珠宝?余轲惊起:“小毛,有点贵了,咱换一个。” 谢临霁端坐静心闻言:“安全离开溪苑不好吗。” 隋旖倒是有白晶,年代久远她好像给菲利儿存着,寄过来寄过去麻烦,便道:“通讯号报一下。” “需要报我的通讯号吗。”,毛鹏志实在不想接下来和他们有联系,只想单独找珞晔蝶。 “嗯,东西不在8区,其他人给你寄来。等会儿你写给我也行。” 毛鹏志收到回复高兴得立马去干活,浑身是气力。 走时感慨留下一句:嗯!今天天气不错。 隋旖记下数字给眼巴巴看她的聂苏情解释:“和季皖说得差不多,白晶是一种矿石,夜晚漂亮耀眼,普通光照射看起来很纯洁无瑕。” 和聂苏情眼睛里的神采一样,吸引目光,就是眼睛还肿着。 第五加一记:日落余晖好好看[好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残体 第16章 论通讯器 漂亮、会发光,聂苏情迷得不要不要的,婉转向隋旖高价购得一颗。 床头柜上摆着,晚上就当夜灯用还好看。 送多点运费划算,隋旖干脆道:“好,那就一人一颗吧。” 六加一,总共七颗。要不是毛鹏志提醒隋旖早就忘了,库存应该是有七八颗的。 说到忘记。 隋旖:“之前你们在械舱吵什么?”她主动帮聂苏情和余轲完成未完成的话题。 余轲理直气壮开始阴阳怪气:“哦,你说下午啊,也没什么,就是我才区区躺的一个小时!” “无人在意的一个小时!” 一个个的居然没人发现他没在,倒是跟史吟斗的如火如荼。 他一睁眼就差没死过去。 耳机不带,人也不在。 聂苏情安逸享受季皖抬来的豪华背椅,沐浴一天中最后的阳光,肌肤中的疲惫消解不少。 换下姿势,木头有点硌人。聂苏情叹气,“我不是都说了吗,被蜘蛛女士缠住打得忙死。” “而且是一堆人打我们三个手无寸铁的,耳机没时间戴。”谢临霁道。 余轲:“没时间……,你都能举旗投降,……,还打得热火朝天,……,谢临霁我跟你说,咱以后是要一起行动的,心里面稍微提升点我的地位好吗。” …… 吵吵闹闹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主要战力是余轲、谢临霁,聂苏情心情好欣赏辉煌灿烂的余晖。 季皖端住脸一字不落听进耳。 困意上头的隋旖躺在三个红凳子上抱手,耳朵塞住闭眼小小休息一下。 晚风不时吹过,偶尔走过蓝色病服的人离他们远远的。 负六楼来人说宣瑶醒了,她要见凌晨几人。 溪苑出逃主事的人一直待在负六楼,说不定宣瑶早就醒来,趁着他们不在商量对策。 路上,穿病服的人见到衣服影子便退避三尺,在械舱处理异兽的人面如菜色。 走着走着余轲突然轻轻撞隋旖肩膀。 银灰眼眸疑惑抬起,隋旖不懂不好端端走,路面宽敞平坦连颗石子都罕见。 余轲不至于踩歪,他是故意的。 皮痒痒,该修理了。 门口站着的人不少,聂苏情一眼望去发现挺眼熟,右边的是罗兰,她旁边的是小管。 身高到她腰腹的小女孩往凌晨这怯生生看了一眼。 隋旖好像就是从观察室出来的,具体动手情况不知道,但聂苏情觉得她应该对隋旖存在一定心理畏惧。 桌子上崭新铝盒装着东西,是在上车时被收的通讯器。 闷人的浅色调帘子消失,到了五花大绑的赫尔嘴里。手脚捆有麻绳,胸膛无限挨着大腿,头绑在小腿上。 他的手能够到绳子。 垂在身侧的手掌蠢蠢欲动,季皖克制自己不去看,握紧手心自制。 隋旖淡然地坐在自己的床位,还招呼聂苏情过来一起坐。 站在某床后围的史吟和徐浩各自关注他们,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小动作不断。 “看不顺眼?”,余轲凑近季皖问,自从进来后季皖眼睛总往赫尔那儿看。 “没事,来,老谢我们把他抬出去。” 他说着撸起袖子丢开厚堆的帘子就要干。 谢临霁不想讲话,拽开余轲随手捡起一片帘子精准盖完赫尔。 配合“默契”的余轲和谢临霁让隋旖头疼,久违地找回带万丰那种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懊悔。 她是自愿的,嗯,加入凌晨她同意的。 “澜,你要做什么去做吧。”季皖的职业病她理解,从小养成的习惯刻在骨子里。 聂苏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开口:“去做吧,反正现在没事干。” 帘子掀开,赫尔探头得见光明,希冀的目光在一秒后变为惊恐。 季皖先是一只手卡住赫尔双手骨,单手解开麻绳。 接着将赫尔手臂折向背部,手背贴手背,绳索从头到脚走了个遍,扎出印子紧紧绑住。 一套流程共半分钟左右。 史吟叹为观止,械舱里这姑娘话少存在感低,是个实在性子。 击杀赫尔时,交手也实在,反正靠近她的人还捂着骨头哭爹喊娘喊呢。 扫把杆半途而废,宣瑶以为隋旖精力放在角落,报复计划失败。 猫眼睛里的光淬毒,她皱眉无法容忍下去,“联盟招人的人怕是瞎子,一个二个的都不正常!” 事情事情不急着解决,反而去搞什么捆绑姿势,就这样史吟他们打不过,两边都是废物! 赫尔她怎么没拉着陪医生一起走,越看越碍眼。 聂苏情回首: “宣瑶,不要搞人身攻击。” 特管处从基地选聘学员,要考察身体素质、学习情况,而且每年都有心理医生定期回访抽查。 她们几个顶多算是性格特别,称不上不正常。 体征心率平稳,隋旖收回目光拿走伪装批发的二手通讯器。 电量百分之七十六,屏保是商业彩帆布,扮红着绿的。 上滑准备进入主页时弹出图案密码,隋旖手一顿,皮琳不会是真的在二手市场买的新货吧,还有密码。 先解决完眼前的事再猜,隋旖单刀直入,“你们想知道什么。” “时间。” 对医生演戏太久,他一死宣瑶也懒得再演下去。 硌骨皮囊撑着淤紫唇瓣一寸不移盯着隋旖说:“你们除掉总部可以广而告之的时间。” 还可以是造势搏得先机的时间,隋旖立刻明白宣瑶意图。试剂的事闹大后牵连深广,旧人类群起激愤,在这之后虚伪的调查关心她都不在乎。 她想只想趁乱隐身脱离漩涡。 隋旖坦言道:“不知道。” 真话,无论是总部幕后操纵者是伯恩家族还是玛尤家族,隋旖在没有亲自了解总部前一无所知。 时间是未知数,结果也是未知数。 史吟心里只想离开这座牢笼,劝宣瑶想开点,在凌晨没来前也向她表态不再深究,只要回到泽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当时病床上的身体冰凉无力,平躺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说话,寂静的观察室里回荡不息: “史吟,你还没明白吗。一旦回去,珞晔蝶她们迟早会揭开所有事情,跟着你的人处境微妙,倘若联盟压不过总部背后的力量选择漠视,死在溪苑和泽城有什么区别。” 有,死的人会更多。史吟从小混迹黑市,知道死法千千万,她认识交好的人很多,不想牵连他们。 抬起铝皮盒子,史吟抬着递给苏情,她拿起屏幕右上角破裂的,重量逐渐减轻。 谢临霁拿到并不熟悉的通讯器,眼睛看向宣瑶,“就算用通讯通知你们,只怕赶不及。或者你们已经找好退路。” 余轲甩着麻绳随便一讲:“段家?” 徐浩惹眼的视线打在他身上,余轲巧抓住荡下来的绳子,翘着眉毛,“真是!” 宣瑶无语,联盟内唯一说得上话能伸手沾染管理旧人类的组织除了段家还能有谁。 聂苏情咂舌段家真是个香饽饽,树大招风啊。 “好。”聂苏情拍板定下结果,拿出通讯器示意,“时间我会提供给你们,至于目的不冲突到我们追查,好商量。” “加个好友吧。” 她兴冲冲点开屏幕,一道大门拦住她,密码?! 聂苏情转头看向隋旖:??? 隋旖:嗯~,没错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徐浩左等右等,频繁戳亮了又暗的屏幕。坐在床上的人半天不说话不动,他干脆从宣瑶床侧离开靠近,通讯器干到聂苏情眼睛下。 人生总多风雨,小聂扬帆再起。 聂苏情笑容满面,猛地站起义正言辞道:“我想过了,还是要规划一下杜绝意外,给你们时间范围。” 拉起隋旖奔着门口跑,末了留下一句,“老谢带上赫尔!我们开会!” 聂苏情慌不择路大力推开门,迈步冲刺,隋旖这边刚扶起差点撞倒的健身器材,回过身来跳开躲掉碰瓷脑门的墙壁。 坎坷地到达电梯,数字键快被剁穿,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秒隋旖在缝隙中看见余轲在招手。 话没说上一句七楼数字键熄灭。隋旖没好气,她累死累活下楼时电梯认人,现在呼吸两三下就上楼。 握住她手腕的人拽起开跑,仿佛身后有异兽穷追不舍,唰唰唰,隋旖人残影消失电梯。 宿舍门连感受钥匙的时间都没有,门砸关上灰尘扬起。 墨靴踱来踱往,房间两米宽的直线距离硬是逛了好几遭,手指并拢扇风扑熄脸热。聂苏情倒了两杯水喝,今天真的消耗全部的体力,好在遁界副作用在可承受,不然早该让凌晨打晕她,睡梦中度过神经痛。 留给隋旖的水一滴挂在杯壁,天光沦陷夜幕登场,黑暗中隋旖眼睛停在聂苏情上,半天过去灯不亮人仍未觉。 倾放的鞋底落下,清响连成线渐渐逼近铁架床,隋旖按下开关世界清晰。 稀里糊涂的回来,隋旖没懂聂苏情的脑回路,通讯器设有密码用不了,或多或少会影响宣瑶的信任度。 可跑这么快倒也不必。 “有这么可怕吗。”隋旖压下狂风吹乱的纱布,折出纱布一角塞进绷稳。 帆破的聂苏情有气无力道:“没怕。” 疲倦的头仰看天花板,她感叹道:“我只是没料到皮琳连坑人都吝啬,宣瑶和史吟他们如果再起疑,我们今天就别想休息了。” 要是她都不相信一个打不开通讯器的人,说密码忘记了,这一忘五个人都忘记。 落在宣瑶眼里,她们不是赶鸭子上架的倒霉蛋是什么,还是新手,是来糊弄她的,分分钟让史吟上枪对准。 第八记:睡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论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