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囍神,开局迎娶棺香美人》 第24章 无可奈何 艾父盯着李司仪。 用劲闭眼。 转身。 钉锤剧烈抖动着说:“你们小两口的事你做主!” 艾父转过去。 李司仪紧绷的身体放松。 人瘫在地上,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 他泪眼朦胧的喘着粗气。 呼呵!呼呵!呼呵! 口鼻一起呼吸的声音。 在空旷的灵堂特别响。 我眺望着艾父的背影,看着灵桌上的照片。 七八米的距离,照片有些模糊。 但遗照的眼珠子,仿佛在盯着我看。 我低着头,咬着牙。 敲门声响了。 开门。 一个夹克大肚的中老年人,抱着保温杯,背后跟着两个壮年安保。 “谁闹事?” 这人一声呵斥,又瞅着地上的李司仪,“这是你们干的?还有王法了没?报警!” 声音大的刺耳。 脑神经有种被刀刮的错觉。 我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电话接通。 免提。 我说:“我自首,我在殡仪酒店打架了!你们快来抓我!!” 说完,手机递到夹克中老年面前。 低头,抬眼看着夹克男。 这人惊退半步。 电话那边紧急的问:“姓名,地点,具体什么事?” 夹克中老年飞快接过手机说:“我是殡仪馆酒店王福海,这边葬礼家属之间出了一点小矛盾。我们正在调解,没事……” 双方几句沟通之后。 电话挂断。 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没接,“镯子!” “李骏凯什么镯子?” 夹克男满眼疑惑,转而陪笑着对我说:“我是酒店副总,有什么事情,给我讲。我替你们做主,底下这些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王副经理,刚刚电话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李司仪面对甩锅,踉跄的爬起来。 就在这时,卖“奠”字花篮的妇人到来。 安保喊着“霁总监。”,让开一条道。 夹克男笑着打招呼,“霁总监!” “霁总,你要为我做主。白秋燕偷了镯子,王副总要我摆平家属,现在王副总甩锅不认账……” “李骏凯,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挑拨离间我和霁总!” 夹克男冷厉的看过去,又对霁若梅说:“霁总,李骏凯给我打电话,说这边有事,我带人赶过来的。” 我说:“灵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我要镯子!!” 争吵停下来。 夹克男递着手机,陪笑着说:“小哥,我和霁总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化妆师要是真拿了你们东西,酒店一定严惩。” “您先把手机拿着,我给化妆师打电话。” 接过手机。 夹克男一个电话打过去,“来一趟。” 不一会,化妆师来了。 化妆师问:“什么事?” “家属说遗体手上的镯子被换了……” “镯子不是在遗体手上戴着吗?我化妆的时候,就是这个镯子。过去碰瓷的人还少吗?” 化妆师看了尸体,一口否认。 夹克男说:“白秋燕,现在我和霁总监都在场,你如果撒谎被查出来,就不是开除了。偷盗会被移交相关部门处理!” “王总,我就化了个妆。霁总,我真没拿。不信你们可以看化妆室监控。” 化妆师很委屈。 夹克男说:“霁总,我去安保部调监控。” 说完,转身便走。 霁若梅眉头轻皱,看向化化妆师说:“秋燕,你要拿了东西,还回去。这件事,我当不知道,既往不咎!” “霁总,我真没拿!!” 化妆师委屈的快哭了。 霁若梅表情冰冷。 看我的眼神带着无奈。 酒店副总经理,是千年的狐狸。 化妆师是惯犯。 这种事能找到监控才有问题。 叮咚。 我手机响了。 瞥到消息,我浑身都绷直了。 “废物!” 发消息的是艾莉娜。 第25章 电梯失控 我拿着手机,几步走到艾母面前。 我说:“您看这个。” 艾母看到艾莉娜发的消息,惊恐中带着惊喜。 哇的一声。 艾母趴到棺材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含糊不清的嘀咕:妈就知道,你们不会离开妈妈的,你们都还在! 艾父提着钉锤,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 瞥着我哼哼:“你们都不找爸爸,不喜欢爸爸了……” 艾母在哭。 艾父在哼哼我。 我瞥着灵桌上艾莉娜的遗照。 遗照的眼珠子斜视着我。 淡淡微笑的照片。 笑容的幅度在放大。 我不知道是我幻视了。 还是遗照上的艾莉娜真笑了。 我一把抢过艾父手里的钉锤。 警惕着四周。 握着钉锤。 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 李司仪,化妆师,霁总监,看着我。 三人憋着呼吸。 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呼吸声逐渐变调。 三个人的呼吸声,叠加在一起。 在空旷的灵堂回荡。 好像有许多人在呼吸。 我想到了我妈剁手的视频,好心提醒化妆师,“镯子还回来,不然,会出事的!” 化妆师退后了半步。 “我没换你们的镯子。” 化妆师惊慌失措的往外跑。 我跟着往外追。 “你别过来,你别追我。” “王总去调监控了……” 化妆师逃到电梯口。 脚步戛然而止。 她看着1号大电梯。 浑身僵直,瞳孔放大。 我提着钉锤停步。 1号电梯的楼层显示。 8、9、10……14……17……23…… 数字快速上升。 隔着合金电梯门,能听到电梯上升速度超快。 那种钢铁摩擦产生的声音。 像老火车轮子磨钢轨。 像钢缆吊绳超负荷吊载…… 混合在一起声响。 穿透了墙壁传出来。 给我听的头皮发麻。 24。 电梯到了顶楼。 24、23、22……7……3、2、1。 “救命啊……” “救命啊!” 电梯里的叫喊声。 刺穿钢筋混泥土墙,从合金钢板缝隙传出的求救声。 一闪而过。 恐惧仿佛侵蚀了电梯,整个楼道。 轰得一声巨响。 跟着追出来的艾爸、霁若梅、李司仪。 站在旁边。 所有人一起愣愣的看着安静下来的电梯门。 我最先反应过来。 钉锤塞回艾爸手里。 按了几下电梯键。 反应过来,电梯有危险。 我问:“楼梯在哪?” 霁若梅和李司仪,一起指向走道拐角。 我拔腿冲出去。 跑到安全通道门口。 开门。 沿着楼梯往下冲。 一转,两转,三转…… 脚踩在楼梯上。 踏踏踏的鞋身,回到在楼梯间。 我感觉有人跟着我在跑。 还有高跟鞋声。 回头,霁若梅落在后面一转,脑袋从栏杆伸出来,“陈先生,等等我。” 我跑的更快了。 一头跑到一楼。 从安全通道出来。 宽敞透亮的一楼大厅,有人在往外跑。 有人聚在一起。 全部都在电梯那边。 没一个人说话。 仿佛都像被点了哑穴。 只有安静的喘气声。 刺鼻的血腥味从电梯那边传来。 我心跳极快的往大门走着。 顺着血腥味瞥着电梯那边。 1号电梯合金门躬了出来。 门缝里全是血。 粘稠的感觉顺着空气蔓延过来。 我浑身不得劲的扭着肩膀。 感觉浑身都粘粘黏黏的。 我一步一步,走出酒店大门。 出了大门。 我撒腿往车跑。 “幸亏那是抬棺材上下的电梯,不是坐人的……” 停车场,有人心有余悸的在议论。 我一头坐进车里。 灌了半瓶矿泉水。 点火,启动车子。 跑,离开这个鬼地方! 车子刚动。 平地熄火。 我感觉副驾坐了一个人。 余光瞥过去…… 第26章 预约化新娘妆 没人。 副驾上空荡荡的。 我一巴掌抽脸上。 拿起矿泉水。 咕噜,咕噜,喝光剩下的半瓶。 喝水的时候,我一直注意着副驾和后座。 并没有感觉有人。 我不知道是错觉。 还是谁来了? 我抓着头发。 抓了一会,控制自己松手。 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控制着手。 不让手抓头发。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 我受惊的转头看去。 霁若梅和化妆师站在车窗外。 天色暗了。 停车场亮着路灯。 酒店也亮着灯。 我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五点四十几分钟。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午一点半来的殡仪馆酒店。 在酒店带的时间,绝对没超过两小时。 在车里就坐了一会。 天怎么就黑了? “陈先生?” 霁若梅又敲了一下车窗。 我按下车窗问:“什么事?” “陈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化妆师惊悚的抱着双臂。 两只手在胳膊上反复的搓。 我疑惑的看着她俩。 霁若梅说:“王副总和两个保安从电梯掉下来,压爆了内脏和全身血管。消防破开电梯,看到的就是三个肉泥一样的血人。” 她深吸了一口大气又说:“王副总下午两点五十几出的事故,下午四点多,他老婆拿刀剁手进了医院……” 霁若梅说不下去了。 化妆师哀求的看着我,“他老婆剁手进了医院,精神失常,大喊大叫着有鬼,谁也拉不住。疯了!” “镯子……” 化妆师崩溃的哭了出来。 路灯敞亮的露天停车场。 两个女人。 一个在哭泣。 一个在安抚。 我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按上车窗。 启动车子。 霁若梅走到车前,挡住去路。 我暴躁的按了几下鸣笛。 她站着没动。 我想给油。 想给她创死了。 产生杀人的想法,我受惊的挪开脚。 车子熄火,开门下车,“你作死是吧?” “王副总意外身亡,他媳妇戴着镯子,拿水果刀剁手。” “幸亏典当行的人反应迅速,给人按住了。” “只伤到了血肉和筋骨,没要命。” 霁若梅缓和了一下呼吸,又说:“镯子在典当行老板娘和典当行监控下,突然就失去了踪影。” “就是一下不见了。” 霁若梅情绪扭捏的,动着身子,“我去703看过了,艾莉娜手腕上的假镯子断了,真镯子回到了她手腕上!” 说到这,霁若梅两腿发软的往前一个踉跄。 伸手要扶我。 我后退一米多远。 她扶了一个空,踉跄两步站稳,“死的死,疯的疯,该遭的报应都遭了。” “陈先生,我以前是财迷心窍,拿亡者的东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化妆师往霁若梅旁边一跪。 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怕了! 突然,化妆师浑身一震,左顾右盼的朝周围作揖,“谢谢,谢谢,我一定会替她化好新娘妆。” 左顾右盼的目光,定格在了我旁边。 我跟着她的目光,余光瞥出去。 没人。 我也没感觉旁边有人。 化妆师的目光,好像我旁边真站了一个人。 霁若梅在我身边乱瞥,“白秋燕,你在跟谁说话?”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了一个声音。” “白秋燕,只要你以后真心为亡者服务,殡仪馆不会开除你。发生了这种事,给你放一个月假,你好好调整心态……” 霁若梅随后给我打了声招呼。 走向远处停放的一辆车。 化妆师看着霁若梅开车离开,在那低骂:“装什么好心,不就是怕我也死在殡仪馆吗?这个浪蹄子,表面清冷,骨子里骚的很。刘子铭就是被她弄的腿软了,还喝酒,出的车祸。” 我问:“你说的不是替你化好妆,是替她化好新娘妆。那个她是谁?” “刚刚有个声音,让我给她表姐在三天后,化一个新娘妆。我不知道说话的是谁,也不知道她表姐是谁?陈先生,你帮帮我,我有钱。” 第27章 死亡预测三 “你有钱,我也帮不了你。” 我转身上车。 化妆师说:“你不要钱,我还有身子。你想怎么弄都行,只要你救我。” 听到这话,我汗毛竖立。 怀疑又撞鬼了。 理由很简单。 她认为电梯事故,是艾莉娜弄出来的,害怕。 所以找我帮忙。 为什么找我帮忙? 因为,我是艾莉娜的未婚夫。 那么,她开出这种条件,就不怕艾莉娜弄死她? 是人是鬼,都来找我麻烦。 我很暴躁。 左看右看。 想找一把钉锤。 化妆师看着我,退后着,“你不帮我可以,你要去找姓霁的,你要敢帮霁若梅那个浪蹄子,别怪我不给你老婆面子!” 她退着,退着。 退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在我眼皮子底下。 没眨眼,没转头。 不见了! 我一巴掌抽脸上。 心有余悸的暗自庆幸。 得亏整天疑神疑鬼。 没有被财色所骗。 不然…… 至于它说给艾莉娜面子? 真要有顾忌,它就不会来找我,搞出这些事了。 我扶着车门,大口吐着长气。 一抬眼,驾驶座上多了一件囍袍。 方向盘前的车台上,一只笔,压着一张纸。 我受惊的转头。 看着化妆师退后消失的位置。 它刚刚看着我后退。 恐怕,不是看我。 说别怪我不给你老婆面子。 恐怕,指的也不是艾莉娜。 “满满,是你吗?” 我憋着呼吸,打开车门。 囍袍。 入手冰冷,轻飘飘的,又很坚韧。 似纸,绝对不是纸。 我四下瞥了几眼。 没感觉周围有人。 把囍袍挪到副驾。 关门,坐好。 我拿起笔压着的纸。 一张床,床尾点着蜡烛和香,供奉着豆腐。 两个小人,身穿囍袍,手牵手。 一个在吃蜡烛。 一个在吃豆腐。 顺畅的线条,依然简单,灵动。 却有了色彩。 阴森里,多了一股神秘的恐怖感。 我看着画,“满满,你是去找衣服了吗?” 嘟…… 手机震动。 是一个视频电话。 我看来打来视频电话的人。 心跳到了嗓子眼。 因为,打来视频电话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 更准确的说,是我的小号。 小号是我大学那会,网上冲浪用的,加的都是网友。 女网友不少! 聊的也很花! 大学毕业后,忙工作,都快把这号遗忘了! 我紧张的瞥着副驾和后座。 接通视频电话。 一百二十几平,装修风格很潮,很现代的大厅。 播放着钢琴曲。 我在视频里穿着礼服,牵着一身白婚纱的艾表姐。 艾表姐步伐僵直,脸上化着死人妆。 李司仪表情木讷的问:陈郁先生,今天你愿意娶艾莉娜女士为妻,永生永世,永不分离吗? 视频里的我,左顾右盼,惊恐的瞥向艾父。 艾父单手放在后腰,不知道后腰藏着什么东西? 艾父满眼期待的看着我和艾表姐。 我点头说:愿意! 婚礼仪式慢慢进行,等到结束。 李司仪和艾表姐倒在地上。 视频里的我,挣扎着走向阳台。 两条腿,好像两个人,一个在走,一个要停。 一步一步,走到阳台。 视频里的我,站在阳台边上,嘴巴张合了几下,大喊:艾莉娜,我爱你! 一跃而下。 十二层的楼。 肢体变形,鲜血淋漓。 视频定格在我面带笑容,扭曲的脸上。 我看着视频里死掉的自己。 看着自己的笑脸。 视频电话断线的声响,给我惊醒。 我满身是汗,“这不是真的,别慌,能改变。” 第28章 主动练胆 “不能急,不能急,有办法。” “婚礼主持是李司仪,新娘是艾表姐代替的。” “要是没了主持和新娘,婚礼就搞不成了。” 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了杀死那两人的想法。 杀人的想法蹦出来。 我吓了一跳。 用力捏着手机和方向盘。 努力抑制这个念头…… 我掐着大腿下车。 看着手腕上的平安牌。 平安牌断掉后。 我打结好了,戴在手上。 我盯着平安牌嘀咕:“满满,有别的办法对吧,杀人不能解决问题。” “只会让我父母走在外面,被人戳脊梁骨,说他们有个杀人犯儿子!” “不能杀,不能杀。” “李司仪怎么会给主持婚礼?” “艾表姐当新娘是自愿的,还是受强迫的?” “对了,我又是怎么答应进行这个婚礼仪式的?” 我低着头,琢磨着这些问题。 走进酒店。 酒店面墙外的墙角,原本没有关公。 摆着一尊关公。 大厅内,1号电梯外,搭了一个架子挡住了门。 挂着【正在施工】的牌子。 另外2号大电梯和3号小电梯,有经理级别的人,跟人讲电梯修好了。 他会陪同一起乘坐。 但所有人都选择了爬楼梯。 毕竟,刚发生了电梯坠楼,死了三个人。 楼层再高,小命要紧。 要不是葬礼,估计所有人都退房,跑了。 安全起见。 我低着头,走到楼梯口。 看着别人爬楼梯。 我站在楼梯口。 咬着后槽牙。 心跳极快的做了一个决定。 转身。 走向了电梯。 我不是一个胆大的人。 初中别人讲鬼故事吓女生。 我也想听女生的惊呼。 可我不敢,一是不好意思心虚说话打结。二是我怕白天讲了,晚上做鬼梦。 我选择坐电梯。 是准备逼自己一下。 别怕,别怂。 “陈先生,你好,我是值班经理。” 来到小电梯前。 值班经理紧张又礼貌的跟我打招呼。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悚和畏惧。 我看了一眼吊牌,“向经理,你好。” “坐电梯吗?” 经理稍微加大了音量。 手指发抖的按了电梯键。 电梯门打开。 我两步走进电梯。 经理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进来。 他看着大厅临时多加的安保和服务人员,“没事!” 电梯门关上。 透亮的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电梯上行。 经理憋着鼻息,盯着楼层显示。 一层,两层,三层…… 到了第四层,4字跳出来。 经理呼吸变重,打破沉默说:“陈先生,霁总监交代了,给703的餐饮提高了一个标准。这个事,我们没给艾先生讲,您要是有机会,帮忙给亲友讲一声。免得误会这就是标准,以后……” 话,戛然而止。 我被经理的反应惊了一下,“什么?” “那个,咱们这地方,虽然每个人都要走一遭,但还是少来的好。” 经理尴尬一笑。 电梯到了7楼。 很正常。 很平稳的开门。 经理吁了口气说:“703这会应该在吃饭,有什么需求,您可以直接打我电话。能服务的,一定尽最大努力。” 一张名片递过来。 我收起名片,“谢谢。” 第29章 灵堂相亲 来到703房间。 门一开。 艾母开心的说:“来了,妈就等你开席了!” 等我? 知道我要来? 自称妈,称的那么自然? 感觉不像是艾母一厢情愿,而是我应承了这个称呼,艾母说起来才这么自然。 我想起坐车里,一会就到了天黑的情况。 该不会“我”又做了什么不知道的事吧? 我掏出手机一翻。 果然,下午四点多钟,有跟艾母通话的记录。 之前是昏倒和睡觉爬起来,做出我不知道的行为。 变成了,我在清醒的状态…… 我收起手机。 努力控制着手。 不去抓头皮。 不拍脸,不揪腿。 一股说不上来的惊恐,压在心头,找不到出口。 房间这头,饭桌边,艾姑妈,艾舅,两夫妻四个人。 全部站起来。 艾姑妈几步走过来说:“姑爷这边,你和里予一起坐。” 艾姑妈的声音,给我惊醒。 我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琢磨起了怎么解决死亡婚礼? 金尤里予,是艾母堂姐的女儿。 父亲姓金,母亲姓尤,自己到派出所改的名字。 她开短剧工作室,引诱大学生拍非法的片子。 坐了两年牢,刚放出来半年。 谣传她老公被人砍死,是因为她最早拍正经短剧,以他老公的名义借钱。 借了几百万,车房全抵上也不够。 没钱还,她老公被讨债的砍死了。 她老公死后,她得还钱。 走上了歪路。 曾经火爆的非法平台,被一锅端。 她这个内容提供方,旗下有两个妹子挺火。 导致,她的工作室,取景的几家农庄酒店,被没收一切非法所得。 负责人全进去了。 现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反正,赚过快钱的人,绝对忍受不了脚踏实地的寂寞。 所以我怀疑,她参加婚礼仪式,是她自愿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件事会要命。 或许,她听说了闹鬼,但不信。 要搞定她,得让她知道,会死。 我看向她那边。 她淡蓝色羊毛衫,配紧腿长裤,站在桌边,朝我轻轻点头。 皮笑肉不笑的眼神。 隐藏的很好。 我却感觉她像在看一个傻缺,缺心眼。 行走的提款机。 我转身走向灵堂,“我去烧一炷香。” 房间宽四五米,深七八米。 最深处的墙,装修的像一扇大门。 门框上贴着挽联。 黑挽联,黑棺材。 摆遗照的灵桌,一根蜡烛摇曳,一根香火独支。 暗黄的灯光,照在灵堂和周边奠字花篮上。 感觉很阴冷。 我走到灵桌前,点了一炷香。 香拿在手上。 瞥着遗照,小声嘀咕:“你被车撞死,在你灵堂前一家子却搞的像相亲似的。” 这话讲出来。 把香插进香炉。 我心跳极快的等着发邪。 艾表姐踩着高跟鞋,轻轻走过来。 站在我旁边,也上了一炷香,小声说:“莉娜,姨妈和姨父给我讲了他们的想法。我三十了,也想过安稳日子。以后第一个娃,跟姨父姓艾。” 她的香插进香炉。 叮咚一声。 棺材里传出了一声轻响。 在空旷的灵堂边听的很清楚。 她一个激灵,浑身都绷直了。 我看着黑棺材,“棺材里有动静,你们听到没?” 艾表姐机械转头,看向过来的几个人。 她憋着呼吸。 眼神直勾勾的。 不知道是真怕,还是在演? “里予,别怕。”艾爸走过来。 走到棺材边,抽开棺材盖。 看着棺材里头,打量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突然,艾父手伸进了棺材…… 第30章 黑线勒喉 玉镯子从棺材拿出来。 水头极好,晶莹毫无杂质。 艾表姐估计识货。 贪婪的眼睛一亮。 她掩饰的极快。 惊慌的抓我胳膊。 我往旁边一躲。 她慌忙扶住灵桌,“姨妈,姨父,我来那个了,肚子不舒服,想先回去。” 艾父拿着玉镯子。 走到藏钉锤的纸箱子边。 “这是郁儿奶奶结婚买的喜件,传到了莉娜手上。刚刚棺材里有响动,是镯子在滚动,估计莉娜也同意了你俩的事。” 镯子递向艾表姐。 艾表姐说:“姨父,我一个三十岁的过婚,是想过安稳日子了。可我怕表弟看不上我,不同意。” “里予,你有身材有模样,还有经历打磨出来的气质。多少年轻男人眼巴巴的想你心思,只是没那个贼胆……”艾姑妈帮腔劝说。 艾父对我说:“镯子给里予当定亲信物。” “莉娜还没出殡,这事等……” 我话音未落,灵桌上的遗照,朝我看过来。 照片的眼珠子,真的动了。 淡淡浅笑的脸,笑容收敛。 阴森的看着我。 大家跟着我看过去。 遗照恢复了老样子。 遗照上的艾莉娜,带着浅浅的笑容。 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艾表姐说:“表弟你别吓姐姐!” “舅爷,姑爷都在,也当着莉娜的面讲清楚。你们结婚后,莉娜的房子转到你们夫妻名下。你们生第一个孩子,姓艾。孩子出生后,莉娜车祸赔的钱,给你们一半,剩下一般养娃。” 艾父把镯子放灵桌上。 艾表姐憋着呼吸,拿过镯子说:“莉娜,莉娜姑父,莉娜姑爷,我以后要不真心过日子,不得好死。” 说完,她把镯子递向我。 “但婚姻大事不能我一厢情愿,还得看表弟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朝我看来。 我咬着后槽牙。 瞥着放钉锤的纸盒子和艾莉娜的遗照。 突然,我感觉脖子上,有一根线勒着我的喉咙。 勒的我发呛。 我抬手去摸,真有一根线。 触感就像普通的线。 线勒的很紧。 想说话,说不出来。 想咳嗽,咳不动。 我朝灵桌抬起手腕,晃动平安牌。 脖子上的线,勒得更紧了。 疼。 艾母几步走来,伸手说:“你脖子上怎么有根红线?” 线不是勒着我脖子。 是挂在我脖子和衣领上。 线拿下来。 我脖子被勒的感觉消失。 我盯着艾母拿着的黑线。 艾母说是红线。 我看到的却是黑线。 我瞥着遗照,抓过黑线,“这事,你们做主。” 转身就往外跑。 依稀听到身边艾表姐嘀咕:“想就想,比我还能装!” 冲出房间。 一口气跑到电梯口。 我快速按电梯键。 咔咔咔的连按。 叮咚一声。 2号大电梯门打开。 我一头冲进电梯。 狂按关门键。 电梯门关上。 我扶着冰冷的电梯墙,大口喘着粗气。 冰冷的钢板,照到我背后有一个人。 “满满哪一点比我好?” 电梯快速掉落。 电梯顶传来钢缆扯动的声响。 周围传来滑轮摩擦钢轨的声响。 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电梯里震荡。 7、6…… 第31章 关公断头 电梯往下掉的瞬间。 我趴地上。 恐惧包裹着我全身毛孔。 生理性声带失控。 想喊救命。 忘记了怎么说话。 咔嚓!咔嚓! 电梯极速掉了两层。 从四楼开始,逐渐减速。 降到第二层,速度恢复正常。 我瘫软的趴地上,盯着钢板倒映出的身影。 叮咚。 一楼到了。 身影消失。 电梯门打开。 值班经理在门外,焦急仰头盯着电梯显示。 经理看到我趴在地上。 他不敢进门,紧张的喊:“陈先生?” “没……没事……” 我爬起来。 踉跄出电梯。 经理搀扶着我说:“刚刚看到电梯显示,快速的跳……” “你们这电梯得修了。” 我示意经理松手,晃着脑袋,脚步摇摆的往酒店大门走。 大厅临时加的安保和服务员。 一个个沉闷的注视着我。 惊恐的情绪比我这个当事人还重。 走出酒店大门。 我看到墙角的关公。 一步一步走过去。 蹲下,一副作揖的样子。 挡着摄像头。 把手里的黑线,扔进了关公住的小房子。 希望关老爷镇住那女人。 黑线扔进去。 我心跳极快的往停车的那边走。 经理追出来说:“陈先生,酒店给您造成了困扰,准备送您一个骨灰盒。明天随便您去挑。” “呸,不是送您,是……” 经理语无伦次。 越描越黑。 我说:“谢谢,晚上你让703的挑一个吧!” “好的,好的,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跟经理又客套了两句。 经理离开。 我坐进车子。 看着副驾上放的囍袍。 像纸,又不是纸。 本来神秘阴森,让人敬而远之的东西。 我轻轻摸了几下。 阴冷的触感却让我产生了淡淡的安全感。 在车里。 我心有余悸的坐了十几分钟。 启动车子。 车倒出停车位。 打正车道的时候。 路视镜,照到酒店面墙的关公小屋。 咔嚓。 没有听到声音,小屋散架坍塌。 一尺高的关公头颅。 脖子折断。 头颅砸地上。 滚轱辘一样,滚了一米多,滚下三层台阶。 关公石头脸对着路视镜。 隔二十几米远,路灯再亮,也不应该看清脸。 可偏偏,路视镜照的一清二楚。 低眉闭眼的关公脸,就那么对着我。 我头发发麻的打方向盘。 一脚油门下去。 冲到停车场出入口。 撞断栏杆。 漂移上路。 车横在空旷的大马路中间。 蛇一样扭曲的开正了。 给油。 飙出去。 指针表60、70、80、90、100…… 低速上,飙到了前所未有的117。 这不是我恐惧的极限。 是车的极限。 飙出十几公里。 看到前方一百米左右的十字路口。 我猛的惊醒,带档,滑行。 车冲到十字路口,速度还得有八九十。 前头是红灯。 踩刹车什么后果? 我不知道。 握着方向盘,死死盯着十字路口。 砰砰砰的心跳声。 沿着颈椎骨,传到大脑。 漂亮的抢道过弯。 一辆小货车,在十字路口中间,刹车。 嘀!嘀!嘀! 鸣笛在叫骂。 射灯开启,在跳动。 我压根没功夫管小货车的炸裂。 因为挡风玻璃上,出现了一根黑线。 黑线沾在玻璃上。 像蛇一样在游走。 第31章 死人拦车 黑线贴在我眼前的玻璃上。 挡不住视线。 却很难受。 雨刷刮动,刮过去。 黑线拔下去。 又出现在了眼前。 一次,两次,三次…… 雨刷一下一下,刮走黑线。 黑线一次又一次,再出现。 雨刷越刮,我越慌。 瞥到手上的平安牌。 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满满,救我!” 啪! 跟囍袍放在一起的画纸。 像是抽巴掌一样,拍在玻璃上。 黑线扭曲几下,被夜风吹走。 画纸就像普通的纸一样飘落。 车外一望无际的道路。 路灯敞亮,车辆稀少。 车内,静悄悄的。 “满满,你还在吗?” 我莫名产生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余光在副驾,后座到处瞥。 空荡荡的车里。 只有我和副驾上的囍袍。 以及飘落在副驾地面的画纸。 “嘀!嘀!嘀!” 隔壁车道,小货车鸣笛很响。 那司机愤怒的嘴巴张合。 我听不到声音。 看口型是国骂。 我有错在先,稍微放慢车速,并开双散表示道歉。 没想到,他槟榔吐手里,给我甩过来。 又一姨妈巾,盖了过来。 盖在我引擎盖上。 冬天货车司机,垫脚超实用的玩意。 伤害性不大。 侮辱性极强。 跟臭脚丫踩脸一个意思。 理智告诉我,小火车再小,也是货车。 撞不赢他。 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反复的在喊:创死他,创死他,创死他…… 我低着头。 双手发抖的握着方向盘。 突然,前头三十几米的小货车,一个摇摆。 又开到了他的车道上。 我疑惑的发现,前方五十几米,路边站了一个人。 举着一只鞋在招手。 开到跟前二十几米。 看清路边的人。 我整个人都绷直了。 是媒人他老公。 人穿着婚庆燕尾服,举着一只皮鞋。 小货车估计也看到了。 加速冲过去。 我心跳极快的跟着加速,冲过去。 过了五六分钟。 前方几十米外,路边又出现了一个举着鞋,上下挥手的身影。 小货车这次没加速。 保持着匀速,像什么事也发生一样,开了过去。 我也跟着学。 从媒人她老公身边开过去。 目不斜视,心跳极快的连路视镜都不看。 又过了两三分钟。 前方几十米外,又出现站在路边招手的人。 这一次,人动了。 步伐僵硬的往前走。 走到了路上。 小货车滋滋滋的刹车。 在距离媒人他老公几米的位置停下。 司机从驾驶座跳下来,朝我挥手大喊:“有鬼啊,有鬼啊……” 我躲着他,开过小货车。 媒人她老公,身穿燕尾服礼服,脸色惨白的杵在路中间。 低着的脑袋。 面对着我。 一双死人眼。 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给油,加速。 车撞媒人她老公身上。 人倒地,车轮辗轧过去。 车子颠簸了几下。 还听到了肠穿肚烂,骨骼轧断的声音。 讲道理,应该是听不见的。 可我清晰的听到了声响。 我并没有撞人的经验。 不知道轧人,能不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万一,撞人能听到声音呢? 我不禁怀疑。 难道我产生了幻觉,错把路人,看成了媒人他老公? 我撞到人了? 从路视镜看去。 媒人他老公浑身是血,躺在路面上,满脸是血的撅着脑袋。 一张脸,扭曲变形的,朝着我在笑。 那小货车司机。 疯了一样反复抽着他自己耳光。 几步一回头的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