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死对头双穿后他自我攻略了》 第1章 我也不好棒打鸳鸯 再次睁眼,洛昕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坛陈年老醋泡过,身上有挥之不去的酸涩。 她想用手强撑着自己起来,却发现双手双脚被粗红绳捆住,她只好用脚蹬着地面,努力挪动身体,蹭着床角想磨断绳子。 屋内黑的像是一块精心缝制的幕布,遮住了银辉,淅淅沥沥的霡霂一下下打在洛昕瑶心中。 她无法挣脱,慌到无法思考,只能不辍地磨着绳子。 她明明是出了车祸,为何现在跑到这鬼地方来了? [恭喜宿主绑定本系统,您穿到一本修仙小说里,主角江淮姩历尽千辛万苦最终成仙,而瑶瑶也就是现在的你,不过是为了衬托主角的炮灰女配。] “我这是…穿书了?!那我现在在哪?” [您因违反修真界法规第106条,被执法者击中,砸了别人的茅草屋,屋的主人是对夫妇,他们的儿子早逝又无婚配,便把你绑来了。] 这种倒霉的事竟然落到自己身上,还真是…糟糕透顶。 在原世界,谁人不知她是个草包?按他死对头的话说,便是只会躲在师父身后的莽夫,没有厉害的本事却硬要逞强,这不是英雄,是傻。 洛昕瑶心中小鹿乱撞,向天祈祷任务不要太难。 [宿主您不仅要改变自身命运,还要与您的师兄谢翊卿一起守护天下,记住,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哈哈…老天真是“爱”我啊,这救世主不能换个人当吗!! 洛昕瑶深呼吸,缓缓吐出口浑气,她开始梳理过往的记忆。 谢翊卿—原主师兄,看起来是翩翩公子,实则一向不着调,自大雪天将瑶瑶捡回来后,便没再管过她。 这大概是原主自负的缘由吧,从小没人管,还怪惨的咧。 等等,谢翊卿不是自己死对头的名字吗?!这名字无论自己死多少次也不会忘! 洛昕瑶还没来得及回复,只听吱呀一声,她心里咯噔一下,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老妇人。 老妇人手上是一件嫁衣,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她亲手缝制的。 嫁衣古朴典雅,大气美观,大红色中一只欲飞的金色凤凰生龙活虎,羽毛的线条清晰可见,老妇人对这件嫁衣十分上心,每一针都要踌躇好久。 手上的凤冠华美绝伦,金光闪烁,仿佛是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制成。 “得罪了小姑娘,希望你能转世投个好胎吧。” 老妇人步步逼近,放下手中的衣物便要开始扒洛昕瑶的衣服,洛昕瑶有些懵,这老妇人怕不是中了什么药吧?! 她拼死抵抗,扭动身体,想抬起脚踢开老妇人,却使不上力气,只好咒骂。 “这么吉利的日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老妇人怒目圆睁,原本慈祥的目光此时也变得阴暗,眼里布满红血丝,眉头拧成“川”字,脸涨的通红,忍住想要骂洛昕瑶的冲动,因洛昕瑶的反抗,过程并不顺利,最后直接变成了撕扯。 “别挣扎了,这是专门为你们修真者准备的绳子,你越挣扎它就越紧。” 衣裳上已干的血迹令它十分难撕,在刺耳的话的催化下,老妇人终于爆发,她掏出一张符纸,低声念了句“失魂符”,打入洛昕瑶体内。 不过这对洛昕瑶可不起作用,兴许她是穿越者,无法被人操控意识吧。 为了活命,洛昕瑶不得不装作丢了魂,身子向一旁倒去,老妇人放心解开了红绳,为她换好嫁衣,化好妆后,带入殿堂。 天已黑透,雨愈发的大,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的在泥中聚为一滩,微风裹挟着凉意,吹得水面泛起涟漪。 墙上张贴着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的对联,八仙桌上香烟袅袅升起,几根蜡烛被吹灭,天地君亲师的牌位摆在最上方,桌旁是两口棺材,正中间是一张绣上白色花边的遗像,正对着的,是跪在地上,身穿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洛昕瑶和一只被绑上红带的公鸡。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天地合德,天地为鉴,日月为证,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老丈喊出,手上拿着一根钉子和一柄锤子,那钉子如手指一般长且粗,老妇人则是按住一人一鸡的头,洛昕瑶只好跟随老妇人的动作。 现在的洛昕瑶不过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她只能祈求有人来主持公道,放她一条生路。 “二拜高堂,父母恩重如山,愿敬亲奉上,家庭和睦,美满幸福。” 老妇人看着一口棺材,泪眼婆娑,她的眼泪汇成河马上要泻下,心中百感交集,有痛苦,有喜悦,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老丈不去看棺材,走向棺材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沉重,他拍拍老妇人的肩膀,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至少小儿在九泉下有伴了。” “我知道,但是我儿命怎么这么苦呀,他才二十有三,就这么走了。” 老妇人擦擦泪,拍拍大腿,诉说着上天的不公。 老丈无奈摇摇头,准备念下一句祝词。 “三拜…” “抢亲。” 洛昕瑶听到动静,回头一瞥,瞥见了一抹白色。 谢翊卿懒散的仿佛只是来串门,手拿一把扇子,一袭白衣与漆黑的环境格格不入,淡蓝色的眼眸中似有璀璨的星河,让人捉摸不透,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额前还有几缕碎发,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微笑。 “轰隆。” 一道雷声震天响,闪电落下,将阴沉的天劈作两半,只有那一瞬之光,对洛昕瑶来说足够了。 不知是即将获救的喜极而泣,还是滂沱大雨的烟雾迷蒙,远处的景象模糊了一片。 老天开眼,终于眷顾了她一次。 【宿主,是否更换您与谢翊卿的位置?】 “是是是,快更换!” 洛昕瑶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 她从未想过这会给她带来什么。 久待无果,只有雨声绵密在耳边吟唱。 “系统,快换啊!” 洛昕瑶急得很,巴不得自己站起来冲出去。 她只能一遍遍的催促系统,直到口干舌燥她才忍不住回头看谢翊卿。 谢翊卿的一只脚刚踏过去还未落地,就跟被沸水烫了似的立马缩回来,反反复复。 “啧,隔空下咒,手段了得。” 原本护着棺材的老妇人也转不过弯来,扭头看向老先生。 老先生摇摇头,紧握着锤子的手也放松下来。 “好吧,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也不好棒打苦命鸳鸯。” 谢翊卿转过身欲走,本来就是被那不称职的师尊硬拉过来的,说什么自己捡的自己养。 自己能呆在这几分钟已经是给瑶瑶脸了,没想到这人还不识好歹的给自己下咒。 望着谢翊卿坚决的背影,洛昕瑶脑子一热,站起身来闭上眼就是冲。 忽地,洛昕瑶感觉自己宛如一座古旧的木桥,随时都会坠入谷底。 洛昕瑶下意识地踩踏,发觉自己脱离地面后,紧闭双眼,双手攥住谢翊卿的衣服,试图寻找一丝安慰。 完了,这系统把自己传送到哪了?! 洛昕瑶察觉到一丝杀意,她缓缓睁开一只眼。 ……自己怎么跑到这家伙怀里去了。 洛昕瑶尴尬地移开视线,对方淡蓝色眸子里没有一丝温情,却有澎拜的惊涛骇浪。 不仅是眼神,谢翊卿的怀抱也不暖和,洛昕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真是透心凉。 又是一阵腾空感,洛昕瑶被谢翊卿扔到天上,她本能的蜷起身子,眼睛如铜铃般圆睁,想护住头部却使绳子又紧了一扣。 自由落体后,洛昕瑶在地上咕噜几圈撞到棺材上。 没有支撑点,这下她是彻底起不来了… 洛昕瑶环顾四周,连个谢翊卿的头发丝都看不到,看来这人是临阵脱逃的惯犯! 等等,自己旁边的棺材怎么在动啊?! 洛昕瑶祈求别出现什么妖魔鬼怪,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肯定第一个先被吃掉。 “早知道出门前看看黄历的,该死。” 谢翊卿本是听了系统的话,想将洛昕瑶传送进棺材,自己一走了之的,但不知怎地,扔掉洛昕瑶之后,他一剑挑起棺材板子,结果自己躺进来了… 这棺材又挤又小,他伸展不开,只能蜷缩着,短时间内也打不开,难受极了。 洛昕瑶听到了人声,她扭动身体,将耳朵贴近棺材,想听清谢翊卿在说什么。 洛昕瑶还未听清,一双大手朝她伸过来。 “喂!打扰别人偷听很不礼貌啊!” 第2章 你师兄是个断袖?! 老丈沉默不语,只是一把将洛昕瑶抓起放回喜垫。 “夫妻对拜,夫妻恩爱,一鞠躬;白头偕老,再鞠躬;早生贵子,三鞠躬。” 贺词是念了,只是想让洛昕瑶鞠躬十足困难,一向沉稳的老丈也烦了。 这种时候,老丈已经不在意礼仪是否完整,拿起锤子便要将粗如臂膀的钉子订进洛昕瑶的后脖颈。 洛昕瑶不甘,面对逼近的绝境,她选择赌一把,只听她大喝一声。 “残月!” 残月是原主最喜爱的武器枪,枪杆长,枪头锋利无比,还系了红缨,至于名字嘛…是随便取的。 虽说是最喜爱的,但原主许久不曾用了,洛昕瑶今日不过是走投无路,才怀揣着侥幸心理妄图残月来救场。 残月反应迅速,直向老丈的手刺去,直至枪杆穿透才肯罢休。 老丈真是倒霉透了,锤子还直直砸到他的脚,他疼的厉害,满头大汗,却死咬嘴唇不肯说一句痛。 若是他退缩了,他的妻子怎么办? 洛昕瑶也不小心被残月所伤,幸运的是伤口不深,几滴血顺着胳膊滴下,红绳竟神奇般的自己解开。 洛昕瑶看着愧疚的残月在身旁打转,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不必愧疚,先解决眼前的局面吧。” 洛昕瑶莽劲十足,握住残月,身形一晃,脚尖轻点地面,便如离弦之箭飞出去。 老妇人反应极快,立马扔出一张符纸。 洛昕瑶冲得太快,来不及躲避,只得用残月将符纸劈开。 “呵,你中计了。” 老妇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自信的说道。 果不其然,那是张炸春符,符纸从空中炸开,强大的余波将洛昕瑶弹出去。 即使有残月撑着地面,洛昕瑶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像是有浪潮席卷般,脚下疯狂与地面摩擦,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稳不住身形,怕是要撞到墙上。 千钧一发之际,那只如铁钳般的手紧紧抓住她,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不摸清对方底细就开打,看来凌霄宗也不怎么样嘛。” 洛昕瑶刚想说出的谢谢被堵在口中,听这张狂的语气,大概就是系统所说的女主了。 洛昕瑶看了一眼身边人,黑发如瀑,标志性的蓝色衣裙,裙上没有过多的装饰,长着杏眼圆脸,却挽起男子一般的马尾,发带向后飘,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如果你在这的话,那棺材里是谁?” 江淮姩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江淮姩也是个半吊子,她只听了半句话,便火急火燎的跑来救人。 “呃…我师兄谢翊卿。” “师兄…你师兄是个断袖?!” 江淮姩有些不可置信,她可从未听说过凌霄宗有断袖,更别说还甘愿冥婚的了,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瞪大了那双好看的杏眼。 “嘶…” 洛昕瑶被江淮月抓的很疼,干脆直接拿开江淮月的手,只不过力气大了点,使还处在震惊状态中的江淮月后退了几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来你们天剑宗的弟子也是见识短浅。”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老妇人因被忽视而生气,连扔了三张炸春符。 “再吵下去我们都会没命。” “我才不想和你死一起!” 两人连忙跳开,原先的位置被炸出一个大坑。 两人被坑隔开,而江淮月离棺材近些。 她并不打算与洛昕瑶联手,便喊道。 “我去救你师兄,你拖着点。” “可别小看我!” 洛昕瑶学聪明了,这次先将炸春符骗出来,等符炸开烟雾弥漫时再冲上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却被有经验的老妇人侧身躲过,洛昕瑶这一枪落在棺材上,劈烂了棺材板,尸臭味蔓延开来,催的人想吐,她捂着鼻子后退几步。 她丝毫没注意,符纸飘落到地上,这被妖鬼杀死的人,下葬都是有讲究的,需得在棺材上贴张符纸,而这符纸要裹上好几层浆糊确保万无一失,洛昕瑶这一枪,劈在正中间,符纸不想掉都难。 贴符纸的原因,便是有心愿未了或死的不甘心而回魂,直至有人将他们打的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 江淮姩好不容易撬开棺材板,却因脚下细沙打滑倒在地上。 谢翊卿坐起来后下意识的看向战局。 …他这小师妹怕不是来捣乱的吧?愣头青没错了。 谢翊卿闪现过去,手中变出张符,他可不想再加班了,刚想贴上却被从棺材里伸出的一双冰冷的大手阻止,显然是已经回魂,他抓住棺材中那鬼的手腕,用力一拧,对方的胳膊竟被拧下来。 谢翊卿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出去,拿出帕子擦擦手,他看着面前扭曲的鬼,一脸平静。 笑话,自己怎么会怕,穿越之前身为道士的他可没少见过回魂的情况,能傻到去劈棺材板子的,他第一反应便是那位神棍洛昕瑶。 他并不当回事,反而打趣着洛昕瑶。 “瑶瑶,这下你可闯大祸了。” 谢翊卿不想收拾烂摊子,干脆一把将洛昕瑶拉过来。 洛昕瑶一愣,跟着师父办过那么多事了,她还是有些怕,毕竟之前都是师父出手,她只需提醒一两句,如今却是实战,她只能不断深呼吸企图平静下来。 那鬼面目全非,血肉混杂在一起,像是被石头狠狠砸过不忍直视,衣不蔽体,袖子长裤都被修长的指甲划破,甚至留下深深的口子,全身腐烂,头发上爬满虫子,浑身散发着恶臭,血近乎流光,皮肤褶皱,瘦的和杆没差别。 洛昕瑶忍住想吐的**,与敌方周旋着,等待契机,她不想打近身战,怕是还没开始就会吐到虚脱。 如果没换衣服,她至少还能拿出些符打个远程消耗。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别被这只鬼吓尿了裤子。” 谢翊卿语气轻松,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能不慌不忙地开玩笑。 洛昕瑶气急败坏,人怎么可以贱到这种地步。 江淮姩扶着棺材板子站起来,便看到一滩肉泥。 “所以,到底是谁把他带过来的?” 这么猎奇重口的敌人,她也是头一次见。 洛昕瑶尴尬的笑了笑,弱弱地举起手。 “我会解决掉麻烦的。” 江淮姩不满道:“你办事,总是冒冒失失的,真不知道凌霄宗为何会收你。” 洛昕瑶不甘示弱,连忙怼了回去,“那说明我比某些人有实力。” “你…!” “小心气坏了身子~” 话音刚落,洛昕瑶三步并作两步,手中的残月如游龙出水般席卷周围,要掀起一阵大浪。 那鬼反应也极快,一个闪身来到洛昕瑶身后想借此攻击要害,洛昕瑶侧身躲过一劫,顺势抓住对方的脚往上掀,那鬼借力后空翻拉开距离。 洛昕瑶乘胜追击,挥着残月就要灭掉鬼,动作行云流水,可她忘记了,那鬼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站在原地等她打。 那鬼握住枪杆,强行夺过来扔出去,枪直插在地上。 “坏了……” 这下是真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了。 那鬼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毫无形象可言。 洛昕瑶向旁边扑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拿到“残月”,她放在身前,抵挡住鬼的攻击,同时用力往前推开对方,脚用力一蹬,剑直刺鬼胸口,那鬼也不是吃素的,握住枪杆想故技重施,哪知洛昕瑶学聪明了,她立马收回,使对方手掌添了道触目惊心的疤。 洛昕瑶不愿再耗时间,使出绝招。 “幽冥断魂……” “别伤我儿子,算我求你了。” “他已经不是你儿子了,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现在是失去意识的鬼魂!” 洛昕瑶心烦意乱,刚要念出下句,便被老妇人的怒吼镇住了。 “你别胡说!好孩子,娘在这,娘会一直支持你。” “喂!你这人有没有素质啊。” 洛昕瑶的确没说错,那鬼现在,只是披着人皮、没有自我意识的鬼魂,别说老妇人在了,就是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而那鬼听到动静,转变了目标。 “好孩子,让娘抱抱。” 老妇人抱住那鬼,闭上眼,泪水划过脸颊。 猝然,老妇人猛地睁开双眼,眼睛瞪得圆圆的,她艰难地抬起头,颤抖的手抚上那鬼的脸颊,声音气若游丝,简直要被雨声掩盖。 “娘不怪你…” 那鬼毫无反应,只是一下推开老妇人,将手从老妇人的心口中抽出来,手上拿着的,是鲜活还未停止跳动的心脏! “轰隆。” 这声雷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来,却没有人上前阻止。 那鬼仰起头,一口吞下心脏。 心脏在口腔里爆了汁,鲜血从毫无血色的嘴角留下,那鬼用手抹了抹,为嘴唇涂上“口脂”,而后伸出几尺长的舌头舔舔,一脸享受。 老丈终于忍不住了,踉跄着上前,双手紧抓那鬼的肩膀,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杀死你娘!!” 老丈被气昏了头,忘了此刻的鬼有多么危险。 那鬼并不理会,贪婪地看着老丈的心口,目光炽热,口水直流。 洛昕瑶明白那鬼的意思,脚一蹬想赶过去救下老丈,却因用力过度脚扭伤。 “哎呦,残月,快去。” 残月收到指令,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硬上。 残月与手同时出击,那鬼一手拿着刚掏出来的心脏,另一只手将残月甩出去。 那鬼吞了后仍不满足,再次向洛昕瑶扑来。 残月感知到那鬼的恶意立马回到洛昕瑶手中。 “幽冥断魂,不入轮回,不复生焉。” 洛昕瑶懒得废话,那鬼脚下出现黑色法阵,粗大的链子从阵四周生出,烟雾缭绕,身后刮起阵阵冷风,阵内十分阴暗,只有红光绿光闪烁,仔细看还有孟婆桥与地府大门的虚影。 锁链并没有捆住他,而是从他脚底、手掌、头部、腹部穿过,链子锁住鬼的魂魄,而后挤碎,化作黑烟飘向远方。 洛昕瑶四下不见江淮姩的踪影,兴许她早就回去了。 大雨将歇,灯笼受不住狂风的进攻,纷纷熄灭倒在地上像是一个个濒死的生命,或许,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们。 翌日巳时,洛昕瑶简单洗漱过后,翻箱倒柜找不到完整的衣服,破洞像被岁月撕扯过,穿上定会漏出皮肤,袖口衣领处是残缺的线头,还有棕褐色的不规整的“花纹”,仔细一闻,一股浓厚的铁锈味扑鼻而来,是血,还是许久之前的。 “原主那么不爱干净的吗?” 洛昕瑶想着,反正昨日师尊为自己治好了腿伤,今日将破衣服和被褥全都扔出去,也算是“清理门户”吧,她拿了些银子出了宗门。 她所处的地方叫广岛无极,顾名思义这是一个悬浮着的岛屿,许多有名的宗门坐落于此,因此前来拜师的修真者也格外多,街上热闹非凡,她却始终找不到布庄,记忆里布庄的位置模糊,只能左看看右瞧瞧。 许是有太多新奇玩意吸引洛昕瑶的注意力,她被系统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攀上旁边的柱子。 [宿主大人,大事不好啦!!] 第3章 放你走?别妄想了,至于她,任你处置 “什么事?系统你说清楚。” [请宿主立马赶往寒烟村!!] “是又有鬼害人了还是妖吃人事件?” [再晚点就赶不上吃席了!] 听到这句话,洛昕瑶差点从枪上掉下去,她嘴角抽搐,强压怒火。 “我吃席不得随银子啊……而且人家的宴席与我有什么关系。” 洛昕瑶甚至怀疑系统是不是起猛了,才会语出惊人,再或者,它是道德沦丧来骗自己,不管怎样想,自己都很吃亏。 反正来都来了,不好好吃一顿怎么能行,大不了记师兄头上。 洛昕瑶缓缓落地,将枪收起来,她仰视着木牌,确认是寒烟村后,她刚准备抬脚,牌子便砸在地上,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进去。 洛昕瑶并没当回事,毅然决然地踏进去,早已入秋,偶有风也正常,再加上木牌褪去繁荣变得破烂不堪。 她走在石子路上,环顾四周,树密而大,能侥幸洒落到地上的阳光只有几束,足够洛昕瑶看清楚了,房屋杂乱无章,缺些美感不过也到符合常理。 墙皮蜕化大片脱落,屋顶寥寥无几的瓦片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畜栏的栏杆孤零零的趴在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踩踏过。 这条石子路杂草丛生,快有三四寸,叶泛黄枯瘦,上面小虫子很多也分不清种类,像是很久没人管过,洛昕瑶只得加快脚步。 “这种地方真的有人住吗?系统你不会是坑我的吧。” 洛昕瑶觉得奇怪,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人住的样子,自己不会是找了个重名的村庄吧? 越往里走便越暗,洛昕瑶看不清前方的路,放慢脚步摸索着,听见几句嬉笑声,没走几步,一抹橙红色的光闯入视线。 呼……还好,终于找到人家,这趟不白来。 这家装饰的十分气派,红白蜡烛交错围了房屋一圈,砖墙美观大方,没有一点污渍,敞开的院门,铺着的红地毯,无一不彰显主人的豪爽,来参加宴席的人将门口堵的水泄不通,洛昕瑶借此机会想翻墙溜进去。 洛昕瑶用轻功飞到墙上,她蹲下身注视着院内的一切,手摸到一个微凉柔软的东西,这可不是砖墙该有的触感。 洛昕瑶赶忙收回手,院内人少了些,许是去迎客了。 没道德就没道德吧,反正是系统让自己来的,被发现了就碰瓷它。 洛昕瑶跳下去,迅速躲到柱子后面观察院中布局,院子很大,中央是一口荷花池,光是客房也有上四五间,更别说堪比普通房屋的前厅。 钟声闷闷的,不像是常年使用保养过的,更像长久不用荒废许久的。 嘈杂声戛然而止,众宾客像是被蛊惑般排列整齐,一个个跨进屋内。 洛昕瑶瞪大眼睛试图看清宾客的面容,未遂后她用易容术混进队尾,跟随前头进了屋。 屋内的红光刺眼,除了墙壁与桌椅,其余的皆是红色,洛昕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托着腮等待主人供给食物。 直到胳膊酸了也没见到菜影,她的胳膊肘早已被“掉色”的桌布染红,她用手指擦了下桌布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没有油漆味,也不是血腥味。 “系统,我真的要和这么冲动的人一起做任务?她怕是只会拖后腿。” 这声音甚是熟悉,洛昕瑶身子一颤,有些僵硬地扭过头望向声源处。 不错,正是她的师兄谢翊卿。 谢翊卿没有注意到洛昕瑶的目光,而是在与什么东西对话,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整个人也显得不耐烦。 “什么叫做没有她我无法完成任务?” [宿主莫生气,这都是内定的,您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的系统呢?] 洛昕瑶凑近些想偷听对话,却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 什么内定的?兴许与宗门有关吧,好像要到宗门大比的日子了,估计是在定奖品。 忽地,屋中央的钟被敲响,洛昕瑶也被吓得从椅子上翻下来,她揉揉摔疼的膝盖。 众宾客纷纷站起身注视前方,因洛昕瑶的动静而改变目标,死死盯着她。 洛昕瑶才看清宾客的面貌,与常人无异,不过是脸色白了一个度,眼神空洞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呦,还有高人在此,真是有失远迎,我们村子的习俗把您吓住啦?” 宾客退散到两边让出一条小道,来人是位身穿红嫁衣的女子,红盖头掩去容貌,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姑娘稍弯腰,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玉手。 洛昕瑶将手搭上去,她的手因常年握枪捉鬼生出茧子,也有未及时处理的伤口留下的疤,洛昕瑶尴尬极了,连忙站起身。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姑娘的婚仪。” “无妨,若因我害高人受了伤,那才惭愧。” 解决了这摊子事后,陆续有人端菜上桌,菜品丰富,色泽鲜艳,该有的鸡鱼一样不少。 洛昕瑶不知为何,没了食欲,本该喧嚣的宴席竟寂然无声,唯恐出声犯了忌讳,洛昕瑶只当是村内习俗,并不理会。 屋外狂风大作,倏忽,有个黑影被烛光映下,洛昕瑶起身赶出去,猛地推开西厢房。 西厢房内,梳妆台左右各摆放了一支红蜡烛,铜镜正对门口,坐在椅子上的正是那位姑娘,她抬起手将殷红的东西放在嘴边。 洛昕瑶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刚要开口道歉,姑娘抢先一步。 “高人留步,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洛昕瑶迈进屋内,将门合上,走到姑娘身旁。 “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人我还不想死,算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给你当牛做马。” 姑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疯狂摇头,甚至扑过来抓住洛昕瑶的胳膊。 “姑娘你先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要将我活生生烧死!他们没有人性!” 姑娘的情绪已然失控,眼泪哗哗流下,喊出这两句话,而后咳嗽连篇。 洛昕瑶一惊,抓住姑娘的手试图安抚她。 “姑娘莫怕,我会尽力帮你的,你先冷静一下,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好吗?” “我们村子本是这片地带最富有的,自从多年前便开始衰败,大家又不愿舍弃家园,只能每年挑选女子献祭上仙。” “献祭上仙……荒唐,各大宗门不会坐视不管。” “高人,我句句属实啊,若你不信,陪我去祭坛看一眼。” 洛昕瑶起了疑心,但那姑娘惶恐的眼神令她泛起怜悯,她不得不应下来。 “呵,收起你那可悲的怜悯心,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是人是鬼。” 谢翊卿破门而入,凝视着“纠缠不清”的两人。 “高人救命!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为何都要这般刁难我。” 洛昕瑶是心软不是傻,自家师兄虽看不惯自己,但也没到害人的地步。 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姑娘也不装了,迅速抱紧洛昕瑶并拿刀抵在对方的脖颈上。 洛昕瑶根本毫无防备,若不是她急躁冒进,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这么冒失也不是头一次了,只是师傅的教诲,她从未听过…… “你让我走,我就放了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放你走?你别妄想了,至于她,随你处置。” 谢翊卿变出剑放在身侧,一脸轻松,仿佛被要挟的不是他。 [宿主大人!您的师妹瑶瑶死后您就完成不了任务!!] “先让她尝尝鲁莽行事的后果。” 谢翊卿变了变脸色,随后斜睨两人。 姑娘没想到对方如此无情,带着洛昕瑶徐徐后退,眼神始终没离开前方。 谢翊卿也不追,就在原地站着。 这幅样子倒是让洛昕瑶想起一个熟人——穿越前的死对头,看来两人不光姓名一样,性格也相差无几。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可惜了。” “你是打算一直看戏?”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哭着求她放过你?” “当然……” 话音未落,刀逼近几分,那寒气从头冒到脚,洛昕瑶不住地打颤。 “啧,你们还真敢当着我的面闲聊啊,可惜,你们落入我的陷阱了。” 众宾客像接到指令一样,踏破木门进来便要与两人一战。 谢翊卿一缕剑气便将对方打到一片,算是打响战争的第一枪。 谢翊卿打他们,便是大象打蚂蚁,对方胜率连百分之一都不会有,可他不急着出手,反而慢慢悠悠的。 一出手便惹怒一群人,洛昕瑶也不甘落后,给了姑娘一肘,蹲下身抓住脚踝拉倒对方。 “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再练练吧。” 姑娘被气得变回原形,其面目狰狞,身体焦黑,像是被火烤过,嫁衣也被烧成灰烬,靠法力遮住必要的部位,宾客除深可见骨的伤口外,倒是没太大变化。 墙上蔓出深绿的青苔,铜镜、柱子、砖墙处处有未干的血迹,雕栏玉砌的华美,早已不复存在。 而那殷红的东西是沾满鲜血的骨头,甚至连骨髓也没放过。 姑娘挥挥手,便有鬼魂从地下冒出,是个好招式,可惜法力不够强,召唤出来的,年龄最大也只有弱冠,而且还有些迷糊。 洛昕瑶嗤笑一声,拽住其中一个鬼的胳膊,将他甩出去撞在屋外的柱子上。 “怎么还招童工呢。” 姑娘脸色铁青,拿着刀冲过来就要将洛昕瑶捅成筛子。 洛昕瑶跳到空中,踢了姑娘一脚,却被对方抓住破绽甩出去,她两脚用力一蹬柱子重回战场。 洛昕瑶变出“残月”在身前挥舞着抵挡攻击,一挑,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将她扔到天上,自己则是在她肚子上狠狠踹一脚稳稳落地,“残月”随着洛昕瑶的意识刺穿对方,立在地上。 “速战速决。”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两人打的不是很认真,甚至抽出空使用些小法术整蛊对方。 “喂!你们能不能用心点。” “你还不配我用心,不过我玩累了。” 谢翊卿将剑指向姑娘,嘴角微微上扬,打趣着,样子十分欠揍。 “说吧,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早在开春时就被抬上祭台用大火烧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身体回魂,费尽心思取得他们的信任,却被你们从中打断!我从未惧怕死亡,只是希望他们不要一错再错!” 姑娘说着,竟掉出泪来,即使知道回魂代价,即使放弃投胎的机会,她依然要为死去的前辈复仇。 洛昕瑶的心仿佛被人很狠攥了一把,她哑着嗓子开口。 “你很傻,你的前辈都不曾为你们考虑过,你为什么要…” “被火烧的滋味太痛了。” 洛昕瑶心头一震,是啊,被火烧怎么会不痛呢? “你今日的妆,很美,但是…” 谢翊卿就要动手斩了姑娘,虽是句好话,却给人一种口蜜腹剑的感觉。 洛昕瑶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她并不相信自己的师兄会夸人。 “多谢。” 遗言般的话语让洛昕瑶回过神来,她指挥残月上前挡剑。 “砰。” 一剑一枪撞在一起,还好,赶上了。 但不知为何,姑娘消散于眼前,但她召唤出的小鬼并没有消失。 “看来有人要与我们为敌了啊。” 洛昕瑶来了兴致,那些小喽啰根本不够她活动筋骨的。 谢翊卿收回了剑,并不放在心上。 洛昕瑶本想离开,但鬼童簇拥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无奈的扶起额。 谢翊卿欲转身却瞥到烛焰摇曳着映照门外的身影。 “谁?!” 第4章 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调情呢 那身影缓步逼近,木窗上的投影渐渐伸展。 “糟糕,我们中计了。” 洛昕瑶上前一步挡在孩子们面前,残月则伴在她身边,蓄势待发。 “呵,还不算傻。” 谢翊卿执扇轻摇,清风徐来,那扇子恰好遮住了他的笑颜。 刻意露出的眸子睥睨着前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十分恼火。 “我…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怕你乱了阵脚嘛!” 洛昕瑶极力辩解,却惹得身边人嗤笑。 此声过后,屋内像是与世隔绝般,寂静的可怕。 而那姑娘唤来的鬼童多为幼龄,正是被鬼神故事吓得睡不着觉的年纪。 他们虽是鬼却不自知,因此屋内顿时炸开了锅。 “娘亲…我要娘亲。” “呜呜呜,我怕…娘亲我怕。” “娘亲,我找不到娘亲了。” 鬼童们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乱窜,时不时有磕到头、撞到墙、跌倒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场面如一盘散沙。 直至一声尤为凄厉的惨叫,屋外竟有一道闪电附和,划破了苍穹。 “啊!!!” 洛昕瑶猛地回头。 顿时,木窗豁然洞开,狂风咆哮着席卷而来,如同刚苏醒的野兽,顺走了唯一的光亮——烛火。 屋内瞬间被黑暗占领,连一丝蟾光也不衬。 【宿主大人,请问是否需要夜视服务?如果需要,请按下确定键。】 洛昕瑶和谢翊卿纷纷按下确定,刹那间,月光如水,点亮了双眼,两人看得异常清楚。 “大家别慌张,我打包票,你们一定能完好无损的出去。” 洛昕瑶呼出口浑气,尽力将哭闹声隔绝,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将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小孩子哭哭啼啼真的很烦人哎!但眼下这种情况,洛昕瑶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不然她会内疚死的。 而鬼童们如找到靠山般,不谋而合的缩到洛昕瑶后面。 “这种情况都敢打包票?怕不是你还没出手,便被对方压制了。” 谢翊卿并不急,他语气疏懒,对“人命”似乎并不在意。 “啊!!” 又是一声惨叫,但众人什么都没看到,仿佛是这屋子杀人于无形。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给他们打镇定剂呢。” “对方的目标是…” “嘘,别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 听了谢翊卿的警告后,洛昕瑶感觉自己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即将被猎人拆之入腹。 洛昕瑶环顾四周,惨白的小脸触目皆是,略过这些,洛昕瑶蓦然瞥到一位匿在角落里的鬼童。 那鬼童不过黄口,青色长衫破旧不堪,破洞如渔网般密密麻麻,脖颈上套了个草编的圈,额前碎发似杂草,毛毛躁躁,面色蜡黄,瘦骨嶙峋。 她瑟缩着,似乎想找个洞将自己埋进去,一手紧抓衣角,关节已然发白,一手捂着嘴巴,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洛昕瑶的心中像有猫在乱抓,痒痒的很,她拨开周围的鬼童,大步向前。 “你还好吗?” 洛昕瑶向那鬼童伸出手,温婉一笑,带点关切地问道。 见对方犹豫不决,洛昕瑶再次开口。 “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们的,等事情结束,我便帮你们超度,让你们投个好胎。” “姐姐,你是修真者吗…?” 鬼童松开紧攥着的衣角,放下捂住嘴的手,小心翼翼地询问,但眼里多了点星光。 若是对方给予肯定的回答,自己眼里的喜悦怕是要溢出了。 “呃…是的,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你需要帮助吗?” 洛昕瑶虽莽撞但不傻,这鬼童离群自己躲在这已经很可疑了,现在又问自己是不是修真者,甚是蹊跷。 洛昕瑶推理了一番,愈发觉得自己想的有理,便不自主的点点头。 “哎呀,我怎么这么聪明啊。” 洛昕瑶乐不可支,毫无防备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紧接着,便把伸出的手抽回来,刚准备喊残月,辄被什么东西砸倒了。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把我这么一个天才少女砸傻了可怎么办!” 听到洛昕瑶哀嚎的谢翊卿慢慢悠悠赶过来,眼前的景象令他目眦尽裂。 他的“好师妹”躺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也就罢了,还任由鬼童坐在自己身上!! 谢翊卿觉得洛昕瑶像是一只被自己抓住的偷腥的猫,忍不住想逗逗。 “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呢,我是该说你心大还是…” “我…我才没有!你别乱想…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趴在我身上!” 洛昕瑶听到“**”两字时,脸颊泛起层红晕,眼前变得模糊,急的连话也说不清楚。 “那还不快起来!你这样子,是想被多少人看到?嗯?” 谢翊卿听着这番荒唐的解释,暴跳如雷,仿佛一座很久没喷发的火山活了过来,周围弥漫着火星点子。 谢翊卿也摸不着头脑,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就算今天,瑶瑶真的做了什么而身败名裂,那与自己也没半点儿关系。 洛昕瑶被这么一吼,条件反射的推开鬼童,一个鲤鱼打滚翻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咳咳咳,你怎么回事?” “姐姐,我刚想搭上你的手,谁知你…” 那鬼童极为委屈,并没有摔疼,但声音不自觉的染上一丝哭腔,仔细听听,好像还有点嗔怪的意味? “等等,你是女童啊?!” 这可惊着洛昕瑶了,她差点跳上房梁,刚才鬼童的声音格外沙哑,她并没听出来,也不放在心上。 不过,鬼童这身打扮,妥妥的贫困小书生没错啊…怎么现在变成小姑娘了?! 洛昕瑶与鬼童面面相觑,气氛尤为窘迫,还是谢翊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看来我的好师妹眼神有些不好呢,回去定当好好管教,还望姑娘海涵。” 谢翊卿拱手作辑,却没有几分真心,反倒是充满戏谑。 “不打紧,两位既是修真者,那你们有没有见过我娘亲。” 那鬼童稍显急切,没听出谢翊卿语气不对,只是一个劲发问。 “这个嘛…我阅人无数,你且告诉我,你娘亲的名讳。” “我…我不知道,我娘亲从未告诉过我。” 听到这,洛昕瑶与谢翊卿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 “怎么…怎么会呢,是不是你忘了。” 洛昕瑶心中已经有不少猜测,但还需要鬼童的证实。 “没有,我娘亲说她无名无姓,她长得瘦瘦的,很温柔,还总是笑嘻嘻的,就算我捣乱,她也不会打我,她最喜欢穿大红色的衣服了,但是两年前,因为大旱,导致颗粒无收,大家都走了,我娘亲只能靠捉鬼赚钱,她走之前让我乖乖的,等她回来。” “抱歉,我无能为力,但是出去后,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真的吗?!谢谢姐姐!” 那鬼童的激动溢于言表,她扑通一声跪下,要给洛昕瑶磕个头。 洛昕瑶哪见过这阵仗,一边摇手一边去扶鬼童。 “不用谢,不用谢,对了,你可有名讳?” “我名为熠熠,我娘亲说,是‘熠熠流萤火,垂垂倒饮虹’的熠熠。” “你的娘亲很爱你呢。” 洛昕瑶感叹道,只见熠熠点了点头。 “那当然啦,虽然我爹爹…算了,不提也罢。” 熠熠瞬间萎了,原本自信满满,如今也变得迷茫和沮丧,挺直的腰背弯下去。 “说出来会好受些,但你若实在不想,我也不强迫你。” 洛昕瑶拍拍熠熠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算了。” 熠熠刚想挺起的胸膛又塌了下去,洛昕瑶见此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像是陷入沉睡。 直至金光乍现,光芒如海潮般涌出,屋子瞬间被吞没,头上,金光纵横交错,古老的符文现身,宛如星辰般璀璨,连着房屋四角的阴气,原是由鬼濒死时滔天的怨气做支撑。 众人被刺得眼睛生疼,那光芒如针般乱扎,他们只得捂住眼,这样以来,便没什么防御力。 法阵内屏蔽了声音,洛昕瑶只好用意念传递信息。 “残月,快去打断法阵!” 残月收到指令后,飞速来到一角,它用枪尖去推,但那鬼早已化为虚体。 残月围着那鬼转了一圈却无从下手,只好望向别的角落,刚想挨个试一遍,便被人握住了。 那双大手布满了粗糙的纹理和干裂的口子,如砂纸般的触感让残月警铃大作,它奋力挣扎但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那双手只是有干皮脱落。 “别动,好好看戏。” 那双手的主人压低声音,话语里充满警告,但又有点兴奋。 残月不敢乱动,其他人的生死与它无关,但法阵中有自己的主人。 “还真是听话啊,可惜了,认了个废物,要是跟了我,保你成为天下第一神器,怎么样啊?” 那人轻轻摩挲着枪杆,轻蔑一笑,不将洛昕瑶放在眼里。 残月没有丝毫犹豫,浑身上下都在抵触那人。 但如今这情况只能隐忍不发,残月默默寻找着机会。 “别和我耍小心眼,不然……” 那人并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好好考虑吧。” 那人说完便松开了残月,缓步退入黑暗。 彼时,法阵如燃烧的蜡烛,被一点点夺去光芒,最终消散隐去,只留下一片寂静与空旷。 洛昕瑶徐徐睁开眸子,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愕万分,声音不自觉染上一丝颤抖,还稍有些口吃。 “大…大家,怎么会这样…” 诗句出自宋代张元干的《登垂虹亭二首》[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呢 第5章 清月出山,照我荒凉 鬼童们像是被风轻轻吹散的烟雾,眨眼间,便化为虚无,各奔东西。周围一切依旧,可缘分却再难觅。 清月出山,照我荒凉。 “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 洛昕瑶流下两行清泪,直视前方,并无阻碍。这一下的落空感包围了她。她塌下腰来,脚步虚浮,原地踏了几步,转了数圈,两袖甩来甩去。 “我……我不讨厌你们了,你们别躲了,出来好不好?” 洛昕瑶妄图寻找存活下来的幸运儿,翻来覆去,只有泰然处之的谢翊卿伫立在窗棂前。洛昕瑶不懂谢翊卿的漠不关心,也无心境去赏月。 “你对别人的性命都这么漠视吗?” 洛昕瑶气得面色铁青,捏紧了衣角,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嘶啦” 洛昕瑶竟硬生生扯下一块布料。那布料如崩断的琴弦,带着点无奈,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惊动了谢翊卿,可他仍背着身。 “他们的死,与我何干?” 谢翊卿语气平淡,在仿佛诉说一件小事,他甚至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摆明了态度。 “谢翊卿!他们还是群孩子,你我都清楚那法阵有什么作用!” 那法阵会吸食鬼童的性命,相当于鬼童们再死了一次,无法进入轮回,这也是最令洛昕瑶崩溃的一点,他们还那么小,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嗯,我知道。” 谢翊卿看了洛昕瑶一眼,随后便事不关己地抬脚就走。 “你站住!谢翊卿,你听到没有!” 洛昕瑶连忙上前,拦住谢翊卿的去路。 她蹙起眉,直勾勾地盯着谢翊卿,眼神凌厉如鹰,一种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 对上眸子的那刻,洛昕瑶愣了一瞬,对方的眼里像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没有一丝生机。 “谢翊卿,我问你,如果,今天死的人是我呢?” ……空气瞬间凝固,两人的距离仿佛被拉得很远。 “你与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是人,他们是鬼。” 谢翊卿说得轻松,语气中满是疏离感。他原以为洛昕瑶会反驳,可等了片刻,洛昕瑶却毫无反应。 “呵,无话可说了是……” 谢翊卿瞥了一眼洛昕瑶,看着对方黯淡无光的眼神,质问的话被堵在喉咙口,堵塞感令他的嗓音略带沙哑。 “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吗,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 谢翊卿轻声细语,像在月光下的呢喃,又带着无些措。 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把,那个活泼好动、大大咧咧的小师妹呢? 再强大的人也会被情感支配吗? 很奇怪,原主对瑶瑶的态度本是厌恶、仇恨,如今下意识的心疼又是因为什么呢? 谢翊卿目视着洛昕瑶,只见洛昕瑶的脸上有血迹滑落,仿佛是她心中无法诉说的痛处凝聚而成。如此凄美的画面却刺痛了谢翊卿的双眼。 谢翊卿拿出一方手帕,那手帕小巧精致,绣了一朵初开的桃花,嫩粉娇艳,不像是他的随身物品。 谢翊卿正准备擦去那道鲜红的痕迹,却被洛昕瑶躲了开来。血可以擦去,疤痕也可以去除,但这灵魂深处的痛,却如断掉的琴弦,就算可以绑起来,也不似从前那般好用。 “是我逾矩了。” 谢翊卿的心隐隐作痛,他从小拉扯大的师妹,如今竟如此疏远自己。 “师兄,就算是天下第一,也会被七情六欲所困。” 洛昕瑶唤回残月,整个人像花儿枯萎了似的。残月围着谢翊卿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指着谢翊卿的胸口,敌意满满。 “残月,你的意思是……” 残月晃动身躯,算是默认,随后仰起头,离目标又近了几分。 “难怪呢,难怪你这么不在意他们的性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洛昕瑶迈着沉稳的步伐,脚步声像是远处滚滚的闷雷,低沉有力。 她的声音极大,屋内传来回响,四周皆是她的不甘与愤怒。 洛昕瑶握住残月,骤然将枪头往上一抬,直指谢翊卿的下巴,贴着他的皮肤,没有留一丝距离和情分。 洛昕瑶因这突如其来的背叛而感到愤恨,她的面容逐渐冷峻起来,眉宇间透出一丝锐利,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说啊,你说啊!!” 洛昕瑶的声音仿佛被风沙打磨过,变得嘶哑又粗糙。 因情感波动过大,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珠如春雨般悄然滑落。 洛昕瑶的手果然在抖。 眼前之人,毕竟是与自己风雨同舟十载的兄长。 如果要她下手,那她做不到,她洛昕瑶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残月感受到洛昕瑶的犹豫,也失去了初始的那般敌意。而谢翊卿始终沉默不语,并无作为。 “师兄,虽然我下不了手,但师门不会纵容你!” 洛昕瑶迈开步子就要往回走,却在杂草堆里发现了一个“惊喜”。 虽被杂草掩着,但那抹熟悉的蓝色令洛昕瑶不得不止住脚步。 洛昕瑶在杂草堆前蹲下身,在即将碰到香囊的那瞬间,一个多脚的虫子咬了她。 棕黄色的身躯宛如古老的琥珀,它的腿多而密,十分有力,有序排列着,像是锋利的钢针。它灵活地扭动着。它却在即将逃脱时,被谢翊卿一剑斩断了身子。 两人还未看清那虫子的样子,它便化为乌有消散了。 “万一是条有毒的,那可惨咯,多留点心吧,小师妹。” 谢翊卿极为刻意,他将“小师妹”一字一顿地叫着。 似是觉得这还不够让洛昕瑶绝望,谢翊卿又补充道,“对了,别指望我能给你解毒,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不要你管!” 洛昕瑶垂眸,刚才被咬的地方已有两个小红点,伤口稍微溢出了点血,刚好又染在那“惊喜”上。 原来那“惊喜”不过是个钴蓝色的刺绣香囊,那蓝色并不常见,鲜艳却又暗沉,过于引人注目了些。 上面又绣了个粉嫩的荷花,洛昕瑶一猜便知道这香囊的主人是谁——江淮姩。 毕竟这么博人眼球,洛昕瑶自然是注意到了。她还没蠢到连代表物都怼脸上了,自己还想不出凶手的地步。 “江淮姩……看来我们要去天剑宗一趟了。” “不是我们,是你,你一个人。” 【宿主大人,请与您的师妹一起前去哦~】 “算了,我就勉为其难地与你一起去吧。” 洛昕瑶对谢翊卿的突变不当回事,她嘴里默念着什么,脚下生风般向天剑宗走去。 可她,似乎忘了查看自己有没有中毒。 谢翊卿快步跟上,却在拐弯处与洛昕瑶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天剑宗果真气派,它凌驾于万丈高峰之上,云雾袅袅升起,为白玉契成的台阶铺上一层轻纱,洛昕瑶用衣袖拂散云雾,方见此宗之妙,由晶莹剔透的琉璃为基层,符文杂乱却又恰到好处。 洛昕瑶一步横跨几个台阶,并不理睬这白玉。 “不愧是三大宗门之一的天剑宗,果真如传说中那般美丽。” 洛昕瑶不禁感叹道,不过她此番前来,不为美景只为讨个说法,却被门前几个虾兵蟹将拦住了去路。 “哪来的黄毛丫头,这里可是天剑宗,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那少年心高气傲,傲视着洛昕瑶。 “黄毛丫头?天剑宗现在连瞎子都招了么?” 洛昕瑶绣眉微蹙,冷哼一声,周身仙气涌动,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了这边领域。 “呦,原来是个有背景的半吊子,来打我呀,我好怕怕哦~” 嘴上这么说着,可少年眼里没有惊慌,只是睥睨万物。 “我要见你们少宗主。” 洛昕瑶懒得再废话,她认为,这些不过是初入宗、心性尚未成熟的孩子。 “少宗主自之前去救凌霄宗弟子后便一直未归,至今下落不明,现在看来,凶手已经抓到了。” 少年拔剑出鞘,直指洛昕瑶,他甚至还挑了挑眉。 明晃晃的挑衅,洛昕瑶怎能不接下? “呵,到时候别被打得哭爹喊娘的。” 洛昕瑶对此嗤之以鼻,刚好手痒了,不如就拿这位“师弟”开开刀,也能挫挫他的锐气。 “现在惹我你是心高气傲,等会打起来你便生死难料了。” 洛昕瑶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绷住,这金句怎么和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宿主大人,修真界法则第一条,不允许各宗弟子互殴。】 “真是麻烦,切磋可以吗?” 【可以,不过宿主大人,切磋要分场地,还要先作揖,以示尊重。】 洛昕瑶点点头,刚想开口商量,却被对方抓住机会,一剑刺过来。 …… 顿时,场上无声,那几个跟着少年耀武扬威的弟子也都收敛了光芒。 “没想过你这么逊啊,这都刺不中要害哈哈哈…” 洛昕瑶稳稳地站在原地,未曾挪动一步,可那一剑却只是与她的胳膊擦肩而过。 “你…你竟然会瞬移!” 那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往后退了几步,与其他弟子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他向身旁的人使了使眼色,余下的弟子也装模作样起来,有的捂住嘴巴,有的眼神飘忽看向四周。 所谓瞬移,是在元婴期之后才有的,那少年虽未与洛昕瑶交手,但洛昕瑶看起来不过金钗之年,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小上几岁,怎么可能达到元婴期,这么说,只为掩人耳目。 “什么瞬移?我没动啊。” 洛昕瑶眼波流转,尽是无辜与不解,清澈而迷茫的眼神宛如月光下的一汪清泉。 可对方却选择性耳聋,只是自顾自地道歉。 “在下云长,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带您进去。” 云长抱拳行礼,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潜藏在歉意之下的,是一丝隐晦的狡黠。 云长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反而是一阵侠义之气,在无形之中传递着消息。 “那便麻烦云长师弟了。” 洛昕瑶觉察到周围的气氛正在发生微妙的改变,四周的空气阴森森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着。 尽管如此,洛昕瑶还是大踏步迈向前方。 第6章 这明明叫爱称好不好 “道友,这里是膳堂,这里是藏书阁…” 云长滔滔不绝,为洛昕瑶介绍着天剑宗。 可洛昕瑶却不受用,她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 突然,有两个弟子闯入洛昕瑶的视线,他们神色匆匆,仿佛有什么急事,却在匆忙赶路的间隙,忍不住看了洛昕瑶一眼。 洛昕瑶感到诧异,不过在她低下头后,便不这么觉得了。 她差点忘了,自己素白的衣裙上满是血渍,虽时间久远,但在阳光照射下,那些血渍依然清晰可辨。 洛昕瑶不自觉地握紧双手,指尖与掌心紧紧相扣,在洛昕瑶身旁的残月分明察觉到她的忸怩,便悄悄地凑近了洛昕瑶。 洛昕瑶突觉手背处似是被一只笔尖轻轻点戳,刹那间,这奇妙的感觉如电流般贯穿全身,让她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境泛起一丝丝波澜,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周遭,终于抓到这个“捣蛋鬼”——残月。 “怎么啦,残月?” 残月宛如一个娇憨的孩子,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将原本紧握洛昕瑶的手轻轻松开,继而自己钻了进去。 “我们残月大人还会撒娇啊。” 残月像是在打滚似的,在洛昕瑶手中转了一圈,可洛昕瑶只是纵容,温婉一笑并不言语。 忽而,地面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撕裂般,泛着诡异的幽蓝,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如同初醒的巨龙般的锁链,锁链表面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如同彩带在空中乱舞,它们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席卷而来。 “哐当。” 洛昕瑶只觉得手腕处一紧,似是被无数丝线牵引着,双手悄然松开了,而残月自然也落到地上。 洛昕瑶抬眸凝望,但见一位身穿月牙白长袍的公子,其间有金光点缀,似晨曦初露时,透过薄雾散下来的点点碎金,那公子目如朗星气概凌人,不用猜也知道,他与云长的关系匪浅,而他身后,正是刚才急忙赶路的两个弟子。 这并没有让洛昕瑶内心掀起波澜,洛昕瑶清楚,自她踏入天剑宗开始,她身上便绑了个定时炸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这位公子的出现,为现场带来了不少观众,但大多都持鄙夷态度。 “哎呀呀,哪来的一位小师妹?”那公子缓步而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他抬起洛昕瑶的下巴,眼神上下打量着,似是认为洛昕瑶长得还不错,便转身斥责云长:“你看看你,对待人家女孩子怎么这般粗鲁。” “在下慕容逸,小弟多有得罪,还望师妹多多包容。”慕容逸口惠而实不至,言语中又多夹杂着些许奚落的意味。 【宿主大人,慕容家族在广岛无极也颇有名气,算是个古老的家族,向来老实本分,眼前这位自称慕容逸的可能是假冒的。】 “系统你的意思是…可以打?”洛昕瑶偏只听了个“假冒的”,她现在没挣脱锁链上去将这位花花公子胖揍一顿已经算是够冷静了。 【还是宿主大人懂我!果然,这日子不是和谁都能过的。】系统感动得稀里哗啦,将水放了一地。 “……”洛昕瑶沉默了须臾,随后如梦初醒般询问,“除了我,你还有哪个宿主?” 【没,没有啦!宿主大人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忠贞不渝…】 系统宛如一个偷腥被抓到的猫,着急忙慌地解释。 “这位师妹是不打算自报家门啦?”慕容逸遭逢洛昕瑶冷眼相待后,颇为不悦,他作为慕容家的长子,是连宗主都要“敬他三分”的存在,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名的黄毛丫头歧视了? 慕容逸是个直肠子,有什么事绝不藏着掖着,因此他的态度稍有恶劣。 “告诉你,你就放我去见少宗主么?”洛昕瑶心生不耐,对慕容逸的话只是虚与委蛇,毫不上心。 “那是自然,我敢以慕容家经久不衰,世代福泽作为担保。”慕容逸说得轻松,但他向来食言而肥。 “在下凌霄宗外院弟子洛…瑶瑶。”洛昕瑶险些说漏嘴,只好祈祷慕容逸左耳进右耳出。 “洛瑶瑶?这名字还真是…敷衍。”慕容逸斜瞥,鼻中冷哼,嘴角轻蔑一瞥,似是对这个名字不赞同。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亲爱的’小师妹多了个姓,不解释解释,嗯?”谢翊卿手中提着一个纸袋,而袋中是闪着金光繁星点点般的糯米花,色泽诱人,香飘四溢。 谢翊卿在听到“洛瑶瑶”这个名字时惊诧不已,他内心已然有了臆测并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的死对头洛昕瑶也跟着穿进来了,而且还成了他的师妹。 好一个阴魂不散啊。 “师兄,你怎么来了?”洛昕瑶脑袋快炸了,她现在被两个风流公子哥前后夹击了。洛昕瑶才注意到谢翊卿手中的糯米花,说实话,她馋了。洛昕瑶开始谴责自己的不中用,视线却没离开糯米花丝毫。 “我若是不来,恐怕会错过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啊,你何时找到的家人?”谢翊卿将洛昕瑶的馋态尽收眼底,不旦没有遮掩袋子,反而将它凑的更近,想让洛昕瑶看得更清楚些。 “我…我没有,是他听错了!对,就是他听错了。”洛昕瑶眼神飘忽不定,结巴着,干脆猛地伸出手指向慕容逸,铁链随之哐当哐当的响,在为这场辩解乱奏,也束缚的洛昕瑶更紧了。 “哎?瑶瑶,你这可就不对了,我那么玉树临风、道貌堂堂的一个七尺男儿怎么会是个聋子!”慕容逸简直要将自己夸上天际,说这话时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看来这种事没少做。 周遭的弟子也来了兴趣,但听到慕容逸的自夸自卖,纷纷露出鄙夷的神情。 不过慕容逸倒也没说错,他的确有几分姿色,五官清秀可食,棱角分明,偏偏他还生了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他的身材谈不上匀称,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 “师兄,你看,他都叫我瑶瑶了,刚才一定是他瞎取的!”洛昕瑶眼巴巴地望着谢翊卿,眼神里透出一丝急切。 洛昕瑶不擅长卖萌,她宛如块未经雕琢的玉,不加人为,只是天然地雕饰出可爱的模样。 “这明明叫爱称好不好。”慕容逸紧抿着唇,灼灼目光将周围炙得滚烫,洛昕瑶怎么敢诬陷他的。 他从小养尊处优,只有他污蔑别人的份,如今却反过来了,他可受不了这委屈,但看在洛昕瑶还有些许姿容的份上,他宽宏大量的将洛昕瑶“赦免”了。 “看来师妹不光找到家人了,还与人私定终身了啊,那我谢翊卿坐等喝师妹的喜酒了。”谢翊卿毫无揶揄之意,他字斟句酌,笑逐颜开,但笑容却不达眼底,让人觉得有些做作。 “…我不与傻子计较!”洛昕瑶原本柔和的柳眉杏眼瞬间布满雾霭,她气急败坏了,而铁链的响声更是火上浇油,令她心虚烦乱,愤怒如同烈火,吞噬了她的理智,洛昕瑶索性挣扎的更厉害了。 “师妹别激动啊,还好你被铁链绑住了,不然发起疯来伤到人可就不好了。”谢翊卿很是欣赏洛昕瑶气愤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你…我…”洛昕瑶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憋得脸红润润的,如美玉一般。 洛昕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傻,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绪,哐当声也戛然而止。随后,她脑海中闪过一颗流星。 “慕容逸,你说好要带我去见少宗主的!” “啊?!哦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慕容逸没想到闪光灯会这么快照到自己身上,强制被洛昕瑶拉回思绪的他吓了一跳,差点抱住旁边的弟子,而那弟子惊恐万状,连忙后退。 慕容逸侧目而视着那名弟子,旋即怒目而视,眼神似利剑般刺向洛昕瑶,匿于身后寒芒四射的剑刃蠢蠢欲动。他骤然发力,似一阵风掠过,短短几秒内便将剑攮向洛昕瑶。 诸多弟子方才醒悟,不由自主地叹息,他们大多认为结局已定,没人能阻止这位张狂的师兄。余下的纷纷将目光投向谢翊卿,希望他可以扭转局势。 “残——”不等洛昕瑶叫嚷,铁链“咔嚓”一声被谢翊卿斩断了,“请开始你的表演。”谢翊卿淡淡的,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谢翊卿退后几步,随意抓了几个糯米花塞到嘴里。 洛昕瑶借势向东一扑,果断攫住残月,翻滚在地,躲避着慕容逸的攻击,欣赏着慕容逸因抓不到自己这只灵活的兔子而自乱阵脚,速度变得快慢不均。洛昕瑶霍然起身,用枪杆抵住攻击,稍一借力,便顺势将慕容逸压在身下。 “怎么,还要打吗?你这小身板,我怕你招架不住啊。”洛昕瑶对慕容逸死前的挣扎毫不在意,反而出言调戏。 “别高兴的太早,本少爷还留有后手呢!万剑归宗!剑气纵横!”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如今却被丝线牵引着的古老符文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巨大阵法的轮廓。弟子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脚下,这金文竟然蔓延到场外了,他们深知处在金丹期的慕容逸不可能学到这种阵法,更何况他是剑修! 顿时,现场炸开了锅,大家本能地夺路而逃,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像是天降的禁锢,任凭他们怎么攻击和推搡,那墙壁始终坚守岗位。 如果不能及时阻止阵法生效,那恐怕除了同期的,尚余的非死即残。 第7章 嗯,认得 “你疯了?!”洛昕瑶惊愕地凝视着慕容逸,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位长相儒雅的师兄为了赢自己不惜伤害别人。 “系统,你不是说他是假冒的吗!!他怎么这么大胆?” 【宿主,我也只是说可能啊,您现在要做的不是追究我的责任,而是关闭阵法。】 “也对。”洛昕瑶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尽量使语气缓和,好留有商量的余地,“慕容逸,你听我说,你这么做会毁了天剑宗的!” “怕死你就直说,不必拿天剑宗来压我!”慕容逸的脸开始扭曲,五官狰狞地挤在一起,整个人充满疯狂,像是即将被吞噬的灵魂在挣扎,他的声音也变得粗犷,甚至仰天大笑。 阵法随使用者开始闪烁,颜色不断变化,一会金光灿灿,一会殷红如血。慕容逸还不算傻,没让邪祟第一时间占据他的身体,他的动作僵硬,好似拖着沉重的铁链。 “谁惜命了,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就闭嘴!”洛昕瑶心里有些别扭,目光扫过慕容逸一眼,眉角带着似有若无的讥讽,气到底只是无奈地叹息。 洛昕瑶巡视一圈场内,目光落在自己那还在不急不慢地吃着糯米花的师兄身上,“师兄,你又要坐视不理了对吧?” “还是瑶瑶懂我,这都是命,逃不过去的。”谢翊卿嗤鼻一笑,转身准备逃离场内。 “如果不加挽回,放任事态变差就叫命的话,那我不信命,我偏要逆天改命给你看!”洛昕瑶大声疾呼,脸上浮现出笃定的微笑,似一盏明灯。 “随你。”谢翊卿脚步一顿,两字如清风吐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曾经说不信命的傻姑娘,这令他不得不更加确信自己的臆测。 洛昕瑶抬眸凝望阵法中心,那中点有个金色圆球,散发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像是天边坠落的太阳。 洛昕瑶已然有了计划,她阖目见心,向残月传递信息。洛昕瑶再度睁开双眼时,眼波流转,清澈见底。她先是将背在身后的手迅速伸指一示,而后双指并拢扔出一张符。 “困春符。” 然而,那符却在空中被拦腰劈断化为灰烬了。 “啧啧啧,只有这点能耐吗?真是可惜啊,伤不到我。”慕容逸的话语中蕴含着一缕隐隐的惋惜。 “哦,是吗。”那张符由灰转黄,“轰”的一声在空中炸了开来,而洛昕瑶的脸上,悄悄地多了一抹狡黠。不过,这符的威力出乎她的意料,碎屑四散化作火星点子飞溅到众人的衣上。一时间,战局逆转,众人一致谴责洛昕瑶的不当行为。 “我呸,本大人是要救你们的,你们最好放尊重点!”洛昕瑶眉间打结,面带愠色,刻意提高的音量却难掩一丝心虚。 众人仿佛忘却了黑云压城的紧迫,只知道谴责,有的甚至想动手。 “怕不是嘴上说着好听。” “就是就是,就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救我们?” “别这么打击人家,万一把她从白日梦中吓醒了就不好了。” 洛昕瑶的耳畔充斥着这些刺耳的非议,似利剑划过心间,但她只是默默地抹了把泪。 慕容逸闻此昂首挺胸,目空一切,等他注意到残月不见已经为时已晚了。 “困身锁魂,邪祟难逃,缚灵阵,起!”洛昕瑶双手交织,法印在手中显现,慕容逸也被“绳之以法”。 残月气势如虹,一击直取圆球中心,阵法瞬间破碎,随之而来的是轰隆一声,那响声如雷震彻云霄,仿佛要将空气扭曲。洛昕瑶收起法阵后,慕容逸痛得像五脏六腑接被撕裂了般,捂着腹部滚在地上哇哇大叫,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滴,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而后不省人事。 洛昕瑶的计划圆满成功,她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个诱饵,残月才是主攻手。还好爆炸没有余波,除慕容逸外,无一人伤亡。众人瞠目结舌,下意识地远离洛昕瑶这个危险人物。任他们苦思冥想几百年,也想不通洛昕瑶一个小丫头哪来的实力打破阵法,使用者可是金丹后期的慕容逸啊! “好身手,不过凌霄宗的弟子都这么大胆了么?敢在我们天剑宗放肆,给我拿下她!”天剑宗宗主扫视全场,发现只有二愣子慕容逸躺在地上以外满意地点点头。慕容逸一天天不务正业,油腔滑调,他早就想借机修理慕容逸一顿了。不过,此事若善罢甘休,那他一不好交代,二天剑宗的威严何在? 洛昕瑶边躲边说:“喂!明明是慕容逸先伤得我,我今日前来是有正事的。” 宗主挑了挑眉,道:“哦?你说他伤了你,你可有证据?” 洛昕瑶不满,责骂:“你这人好不讲理!你明明从头看到尾,现在却来颠倒黑白。”说罢,洛昕瑶冷哼,睨了宗主一眼,心想,“这老头明知故问,不就是欺负我没有靠山吗?我自己一个人也行!” 宗主嘴角微勾,似是并不在意洛昕瑶的戳穿,“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不知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洛昕瑶平生最恨的便是耍小聪明的人,如今宗主没有刁难自己反而将话题带入正轨,为表尊敬,她自然要用正视宗主了,她急忙道出此行目的,“我是来找少宗主江淮姩的。”她默默祈祷这次不会被拦。 宗主拊掌大笑,看来情报无误,自洛昕瑶头次提起“少宗主”这个字眼时,便有弟子报告给了他,他便一直居于暗中观察,如今他终于可以捉拿罪犯救回女儿了,他缓缓道:“姑娘可认得此物?” 宗主拿出半枚玉佩,这玉佩乃是双鱼玉佩一分为二的,通体晶莹剔透,双鱼依闹,栩栩如生,诉说着古老的爱情故事,宗主摩挲着,手感温润细腻,似凝脂,其下绑的佩索,红艳艳的。 洛昕瑶还未开口,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她往前迈了一步,伸着手想去拿,意识到自己出了洋相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颊微红,“嗯,认得。” 那玉佩是谢翊卿送的,严格来说,这块好的和田玉是从师尊那软磨硬泡得来的。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它细腻无暇,是吸收了天地灵气长成的。光下,更是漂亮得出奇,柔和的月光宛若一滩湖水。谢翊卿得来后,花了自己一个月的灵石找了个上好的师傅才打造成这块玉佩,而后一分为二,给了瑶瑶一半。 瑶瑶很是宝贵这块玉佩,别的衣服符纸胭脂…自己好像也没有胭脂,借了便借了,偷了便偷了,但这块玉佩她一直戴在身上,生怕丢了,但这几日实在是事务繁忙,洛昕瑶便无暇顾及这块玉佩了,她隐约记得,自己穿过来时身上没有玉佩,兴许是被击落时掉到哪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宗主的唇边逸出一声冷哼,这下自己可没冤枉人,在距离破屋不远处,独有半枚玉佩孤零零躺在地上,而那条路的方向很明显是回天剑宗的,“拿下她,带回去严加审问!” 宗主对自己座下的弟子很有信心,派来的大多都是金丹元婴期,以防万一,还备有几个化身期的大弟子。他放心地背过身去,刚想回屋品茶坐等好消息,只听一声指间脆响,他没太在意,下一秒几个金丹期的弟子络绎不绝地飞来,但又刻意避开他,他突觉腿上一沉,几个弟子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宗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他将这些弟子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皆是毫发无伤,慌乱在他心里蔓延,不断生根发芽,他颤抖着双手轻点弟子额间,果不其然,灵根碎了,碎得彻底,片甲不留。 宗主转身望向场内,大弟子还未出手,仍在旁观,场上仅剩的几个元婴已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了。 洛昕瑶却仍站在原地未曾因为他们的攻击挪动半步,反而轻蔑一笑,开口道:“残月。”她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须臾,那几位元婴颓然倒地不起,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便是腹部皆有一个血洞,血如潺潺流水,汇成一片海河。但也不至于顷刻毙命,大多人认为洛昕瑶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折磨和报复,实际上,洛昕瑶也不知残月的动向。 宗主大怒,黑着脸怒吼:“好一把红缨枪!好一个身手不凡的小丫头!好一个凌霄宗!”宗主连道了三句“好一个”,却无夸赞之意。末尾,他又补充道,“你究竟是何境界的高手?” 洛昕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不炫耀,也不自豪,“元婴期。” 宗主脸色缓和了不少,他还以为自己碰上了位大能,他淡淡一笑。数位大弟子心领神会,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加入战场。 他们一个个雄姿英发,似身围有千军万马,气势可衔远山,吞长江。他们拔剑出鞘,那些剑吹毛断刃,剑芒毕露,毫不掩饰。足下轻点,身子却以到半空,随便抡几下,便有凌厉的剑气向洛昕瑶攻去。 洛昕瑶泰然自若,这次竟连“残月”也不喊了。剑气逼近洛昕瑶,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众人皆是一惊,他们竟未察觉洛昕瑶何时用的防御术。不过,那屏障的确不是洛昕瑶布下的。 而是残月。 是残月使用的防御术! 大家自然不会联想到残月区区一个武器会用法,但洛昕瑶习惯了。 第8章 谁要你救我了! 通过这几天与残月相处下来,她发觉残月并不像寻常的武器,而是,有自我意识的独立体。 洛昕瑶心想:“这不会是某个活人炼化而成的吧?!若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在身边养了个小鬼?师尊也真是的…” 对付两三个化神,洛昕瑶还称得上得心应手,但奈何他们不讲武德,商量了一下全簇拥过来。洛昕瑶三拳难敌四手,毕竟实力比人家低一阶,又是被群殴,她能撑这么久,已经算好的了。 双方剑痕交错,戈戟铮鸣的声音只大不小,眼见双方争执不下,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有几个弟子偷偷御剑,拉弓射箭,盯的就是洛昕瑶的腿,而洛昕瑶虽察觉到,但她无法做出任何防御动作,向前便是凌厉的剑气,向后抵到冰冷的剑锋,向上又有不知名的法阵禁锢,她总不能遁地吧? 于是,她选择硬接下这几箭,而被箭射中的后果便是她会双腿颤抖着给宗主跪下。她痛斥自己不带御春符了,而防御的法术她抽又不出手捏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