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四年》 第1章 第1天 我叫常青,现在是1931年10月29日,距离‘九一八’事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也是我来到南京的第三十天。 九月的南京,树叶泛黄,秋意很浓,不似后日还透着热气像蒸笼。 “喂,小姑娘你还当不当了。2个大洋,不当就走,别妨碍我做生意。要不是看你款式新颖,料子没见过是留洋货,谁收呢。” 高高的柜台上,常青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把身上的冲锋衣脱下来,又摸摸口袋,准备把东西装进书包里。 “你的包当不当,一起当钱给多一点。” “不当了不当了,就当衣服,衣服放柜台上了。” “2个大洋,这是当票收好了,死当不退。” 拿了钱常青出了当铺门口,站在街边低头看着手上的2块银元,这不是袁大头嘛,等于多少人民币啊,有没有五百块钱啊,我的冲锋衣啊第一次穿啊,现在肯定没有‘骆驼’这个牌子啊,一想到以后说不定在博物馆看见来自,唉,这是哪一年啊,救命啊这是哪里啊。 常青环视周围,人们大多数穿着朴素,衣服上没有不打补丁的。街边的探访叫卖着,来往的黄包车小跑着,常青都能看见车夫滴落的汗水。也有人穿着西装看起来一表人才的坐在汽车里面,偶尔能看见穿旗袍的女性披着披肩提着挎包在店里面购买东西。哦还有学生,常青看见电视剧里面民国时期的经典学生装了。 那现在应该是民国吧,不知道抗日战争进行到哪一步了,这里解放了吗?常青内心的小人说肯定不安全啊,全中国有哪里没有被日本人打过啊。一股巨大的恐慌感蔓延常青全身,常青全身发抖,额头上冒出细小的冷汗,感觉呼吸困难,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 我要镇定,我要镇定,没有被日本人打死,要先被自己吓死了,应该先找到我们的人,然后去延安红色根据地躲起来,以前书上学过农村包围城市,对我要回农村,城里太可怕了。 一位学生装扮的小女孩,来到了常青的面前,扶住了常青关切的问:“同学,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常青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很急切地问对面的女孩:“现在是哪一年,这里是哪里啊?” 对面女生虽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了:“现在是1931年,这里是南京啊。” 听见南京,常青头皮发麻,这是是南京,那我岂不是活不久了完了。身为普通大学生,常青虽然不是学历史的,但是是个中国人都知道南京大屠杀,日军在南京犯下的滔天大罪,屠杀30万人。可是问题是常青不知道是哪一年哪一天发生的。 常青颤抖的问:“日本人打到哪里了,你知道吗?” 女孩从包里掏出《大公报》念:“9月19日晚,日军自昨晚十时袭击北大营...我军持镇静态度...严加避免冲突...北大营成焦土,尸横遍野”。 常青抓住了关键词9月19日,北大营,九一八事变,标志着日本侵华的开始也是中国局部抗战的起点。还没到七七事变全面抗战,离南京沦陷还早还早。 常青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舒了一口气长叹一声:“谢谢你啊,同学,你叫什么啊?请问这附近有什么住的地方吗?或者有哪里可以找到工作?” 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说:“我叫舒玉,是中央大学历史学系的学生,你是来南京求学的吗?这样吧,你先住我那,等你找到工作在搬出去吧。” 舒玉和常青边走边说:“我家在上海,这边就我和我哥两个人住,租的房子不要嫌弃。我哥在学校有宿舍,这几天不会回来”。 两人走进一条巷弄,两围都是破败的房屋,墙旁的小沟散发的恶臭。常青停下了脚步,距离舒玉还有一截距离问:“舒玉啊,你不是坏人对吧,我有点害怕”。 舒玉看见常青怀疑的目光和迟疑的脚步回头拉着常青说:“如果我是坏人,你今晚准备住哪里,走啦,虽然这里破了一点,但是没有坏人。你这种大小姐一看就没来过这种地方,以前都是住的公馆吧”。 常青指了指自己说:“啊?我?大小姐?我不是的,我...我...”半天说不出来,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上一秒在泰山脚下买票准备爬山,这一秒眼一睁来到了1931年的南京。 舒玉拉着常青的手用力的捏了几下说:”手上都没什么茧子,唯一的茧子是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的,一看就是写字写的,长时间的写字才会磨出茧子,你应该接受很长时间的教育,而且你说的不是方言,是北京那边的口音,还有你的衣服我只在有钱人的身上见过这样的布料,但是我没见过这样的款式”。 常青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微喇牛仔裤,粉色针织打底衫,脚踩的是新买的登山鞋,都是很普通的一两百块钱就能买到的,唯一的牌子货是耐克的登山包和包里的苹果手机还是没有网的苹果手机。对比舒玉的打扮磨旧的黑色布鞋,学生服都是洗了很多遍泛白了,斜挎包是几块布拼接缝起来的。常青想开口解释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明明是中国最普通不过的大学生了,你却说我是大小姐,这一切不过百年。但舒玉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泛着明亮且希翼的光。 穿过巷弄,再穿过一个小院,舒玉打开了门邀常青进来:“不要嫌弃,块进来。”常青很拘谨的站在门外,引入眼帘的是一间和自己卧室大小的房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门旁就是桌子,门对面靠墙是一顶柜子,用一块布把两张小床分隔开,这就是这间房子所有的东西。常青想小偷进来都不知道偷什么吧。 舒玉拉出板凳给常青坐下,又指着床说:“里面那张是我哥的,你睡外面我的床。现在天还没黑,我带你出去吃饭,院里有一个公用厨房,我不开火,学校有食堂,我都是吃完再回来的。今天遇见你真巧赶上学校放半天假了”。 常青开口说:“舒玉,这里有水吗?我有点渴了”。舒玉拿出自己的水杯,又拿起桌上的碗,给常青倒上一碗,“家里没有备水,我都是从学校带水回来的。” 一碗饮尽,常青真诚的对舒玉说:“谢谢你舒玉,还好遇见了你,不然不知道今天怎么办才好”。 舒玉说:“没事的,我和我哥刚来南京,也多亏了好心人帮助。歇一会我带你出去吃饭”。 常青问:“吃饭贵不贵啊,我现在没有钱”。 舒玉笑道:“不贵的,我请你吃两个肉包。等你有钱了再给我,歇一会我们就出发”。 舒玉把门锁上的间隙,常青问道:“你住的地方属于南京哪里啊”。 舒宇:“这一块是夫子庙,我遇见你的地方是鼓楼那边,我上学的地方就在那边。那边有挺多学校的,现在天快黑了,明天我上学在带你去。” 常青:“会不会耽误你上学啊”。 舒玉:“不会,但是要起很早,因为走过去挺费时间的。” 现在的父子庙,和现代已经变成旅游景点的夫子庙截然不同。中央大学会是南京大学或者东南大学的前身嘛? 晚上常青问舒玉借笔和纸准备记录一下今天,舒玉却说:“灯油很贵,明天在写吧。早点睡,明天我喊你起床”。 常青躺在床上,脑袋里想这一天的离奇经历。不知道室友有没有报警,爸爸妈妈有没有难过,好希望这是一场梦,睡醒又回到了泰山上。 第2章 第2天 舒玉把我喊醒,天刚蒙蒙亮。我哑着嗓子说:“这么早嘛?” 舒玉一边扎头发一边说:“不早了,着都六点多了。八点上课呢。”又指了指门口的水缸说:“用水都从缸里打啊。” 常青迅速收拾好自己,给自己扎了一个高马尾,舒玉看着她的背影说:“常青我发现你有一点好看哦。” 常青回头看着舒玉,笑着说:“你也很好看舒玉。我好了,我们出发吧”。舒玉像路边的野花缺乏表面的喧嚣,但有着内敛的美丽,热烈的绽放着。 舒玉对路边馄饨摊的老板说:“来两碗馄饨,不要小葱。”常青又担心钱的问题问:“贵不贵呀,你还在上学哪有的钱啊”。 舒玉边吃边说:“学校有勤工俭学政策,我哥学校包吃住,一个月还发5快大洋。你是不是不知道南京的物价呀。一碗馄饨还不到一角。正常人家一个月一家三口的开销在10个银元左右。” 常青边吃边想,我不知道10个银元是多少人民币啊,怎么换算啊。又问:“那正常的工资一个月是多少呀。” 舒玉沉思一下说:“我只知道小学□□一个月是20银元,家庭教师按小时收费每小时是半个银元。” 常青问:“那勤工俭学呢,不是校内的学生也可以去吗?”、 舒玉摇了摇头说:“不行的,勤工俭学只免掉学杂费,但是常青你可以来旁听呀。你一定会很多吧。你有没有考上大学呀,你是哪一年生人呀。” 常青愣住了说:“我没有考上大学,我学习不好,今年我20岁。舒玉你多大了啊。” 这次轮到舒玉愣住了说:“你还比我大呀,我才17岁。可是你看起来好小啊。你家里人没让你嫁人吗?” 常青给自己编了一个悲惨身世,青梅竹马有婚约的另一半因病去世,父母也不在了,家里恶毒的二叔要把自己嫁给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在婚礼前半个月终于逃出来了。常青在内心祷告说对不起爸爸妈妈二叔我不是故意的,你们都是好人,迫不得已原谅我。 舒玉听了之后立马说:“还好你逃出来了,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回去受苦。女届欲求贯彻男女地位平等主张,改善妇女之生活,发展社会之事业”。 常青被舒玉的话惊到了,现在是处于新文化运动思想解放时期吗? 舒玉握紧常青的手说:“学校我帮你问问哪里有工作缺人。” 常青也回握舒玉的手说:“谢谢你舒玉”。 舒玉把常青带到了中央大学的南大门,巴洛克式拱门镶‘国立中央大学’颜体金字,门内百米林荫道如绿色穹廊。舒玉说:“晚上就在这个门等我下课,别乱跑了,我五点下课,这里能看到火车站大钟,我要来不及上课了,先走了。校园可以随处参观的。”常青看着舒玉远去的背影,说:“我有手表的”。 舒玉走后,常青为工作发愁,又开始焦虑了,想着要不要把手表也当了,能又好多钱。常青已经不想能赚多少钱了,包吃包住有个地就行了。 常青往里走漫无目的的逛着校园,身边洋溢的青春的气息,来来往往的同学在商讨这这的《新晨报》痛斥‘九一八’事件,“狗娘养的日本人,东北同胞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什么不抵抗什么狗屁大家成仁为国牺牲。”这位男同学气愤填膺的声音传到了常青的耳朵里,常青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男同学发表高谈阔论想这可能就是愤青吧。 有两位小姐妹紧挨在一起说:“昨天梁希老师的课你听懂了没啊,今天提问不会怎么办”。 “唉放学我去图书馆你去不去,茅盾老师的《三人行》巴金的《家》听说还回来了,去借来看看。” 每个人的声音经过常青又远离常青,常青看着周围每个人都焕发勃勃生机,充斥这对祖国对民族对自己的的希望。这才是大学生啊!每个人都蓬勃向上!不管了我要好好感受一下1931年的大学。这个大学不知道我要多努力才能考上,这可以大名鼎鼎的国立中央大学啊,可比我的的不入流二本强多了。我是考上了真是光宗耀祖了。 常青偷偷跟着前面同学偷偷溜进一间教室,不料教室都被坐满了,站着上课的同学也有很多。常青就是站着上课的同学其中一位。 常青偏头悄悄的问旁边的同学:“唉同学,这是谁的课讲的啥”。 旁边男同学说:“同学你来蹭课啥也不带啊,这节课是钱老师的课啊,应该讲比较宪法吧。唉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旁听的,我叫胡汉文学地理的。你学啥的啊同学”。 常青说:“我没考上,校外的”。 胡汉文说:“没事,这里也有好多校外的”。 讲台上钱老师干练的声音传来:“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讨论一下《训政时期约法》中的‘党权凌驾民权’条款...”。 好像又回到了大学课上,但这里的每一位同学都在汲取着知识,都在踊跃回答问题。和我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直至钟声响起,钱老师意犹未尽的说:“下课了,同学们去吃饭吧”。 常青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啊站了三个小时,我好爱学啊。 胡汉文对常青说:“走一起去食堂吃饭。” 常青说:“我不是学校里的人也可以去吃食堂吃饭吗?” 胡汉文说:“可以啊,付钱就行”。 常青说:“我没钱,不好意思,就不去了”。 胡汉文说:“啊?没事我请你”。 前面在等胡汉文的同学说:“小胡快走啊,今天食堂有玉米排骨,晚了没有了”。 听见玉米排骨周围的同学纷纷往前跑,快跑快跑。 常青想反正有人付钱,不吃白不吃,便说:“快走吧胡同学,去晚了就没有了”。 等胡汉文把玉米排骨端到食堂的桌子上的时候,常青已经饿的不行了,果然人在什么时候都干饭最积极。 胡汉文说:“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常青,常是非常的常,青是青草的青。” 等胡汉文一起吃饭的同学说:“你哪个系的啊?你们两怎么认识的啊?” 常青尴尬得笑了笑说:“我没考上。刚刚才在课上认识的。” 胡汉文的同学对着胡汉文挤眉弄眼的说:“小胡你可以啊!” 胡汉文急忙捂住蒋先耀的嘴说:“蒋先耀你在胡说什么啊。” 蒋先耀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头发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上去,露出宽大的额头。但是衣服是普通棉布的,并不是西装革履,脚上也是最常见的布鞋。 常青尴尬的埋头苦并不搭话,吃完结束问胡汉文:“请问这里的图书馆在哪里?” 胡汉文说:“我带你去吧,但是中午图书馆人很多。你不回家休息吗下午再来吗?” 常青很苦涩的说:“我家在很远的地方”。 欧洲文艺复兴式穹顶,外部悬着‘诚朴雄伟’,内部悬孙中山‘天下为公’匾,柱廊阴影里缩着的是背书的同学。 胡汉文说:“这就是图书馆,我下午还有课,先不能陪你了。” 常青挥挥手说:“拜拜,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 常青满怀期待的走进去,发现图书馆真的好多人,比上课的地方人还多,没有位置坐就坐在窗边,也有的席地而坐。在满着诗意的涌动着灵性弥漫着芳香的,流淌着旋律的,演绎着精彩的地方,新旧时光重叠着。常青想自己的学校期末考试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漫无目的的浏览着书架,常青不知道自己什么书能看懂什么书适合自己。作为高端院校的图书馆英日德法书籍都有同学能看懂,常青肃然起敬不愧是高材生啊祖国的未来靠你们了。又想到战争的残酷,在这里见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活不到抗战结束包括自己,便心虚低落不免难过。 看着图书馆的同学专注于书本,有的衣服上都是破旧补丁,有的西装革履,每个人都在找寻着属于自己的路,常青你的路在哪里。 随手打开一本《新青年》期刊,入目的是大大小小的繁体字,常青呆愣住了,想着简体字还没普及吗?糟糕好难认啊,自己好像一个文盲啊,我真的不是九漏鱼啊。 不是正剧向,内有很多知识是从网上查的,如有不对请指出。常青就是普通大学生上课玩手机下课回宿舍打游戏,不是精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2天 第3章 第3天 下午铃一响图书馆同学便纷纷收拾东西去上课,常青也终于如愿的找到座位了。上午听见学生议论《三人行》这本小说,常青也准备观摩观摩。常青当然知道茅盾,大名鼎鼎的茅盾文学奖就是他创立的,是文学家革命家,代表作《子夜》《春蚕》。但关于他的文学著作常青一本都没看过,对他的了解都是因为考试要考。 “志远兄,志远兄。”一名男同学小跑着在图书馆呼喊着,打破了这份宁静。 周围有的同学“啧”了一声颇有你不学别人还要学的意味,但什么话也没说。 志远从角落伸出手说:“冯新这。” 冯新焦急的快哭出来了,看见志远连忙跑过去,在角落里两人窃窃私语,常青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 等常青慢慢悠悠的晃到南大门,便看见舒玉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常青小跑过去喊她:“舒玉我今天去听了法学院的课,下午在图书馆转了转。” 舒玉说:“你好厉害,法学院的课挺难的,你听懂了没。” 常青说:“没有,听着好玩。” 舒玉话锋一转扭扭捏捏的说:“常青,我帮你问了同学和老师学校不缺人手了。有一个同学家缺家教老师,但必须要全英文授课你可以嘛?” 全英文授课,我只会how are you?i''m fine,thankyou。这怎么上啊,虽然我四级过了但是我是哑巴啊。常青内心十分奔溃,早知道以前上学就好好学英语了。 “我的英语水平很拙劣,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舒玉:“还有一个工作是,一个同学家缺厨房帮佣,但是我们是新时代青年,当下人会不会侮辱了你啊?” 常青回想着电视剧里面的场景,给老爷请安,给夫人请安,给少爷小姐请安,该死的封建社会。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抖了抖说:“没有其他的工作了嘛,当下人要不要每天跪着请安啊,是要卖身的吗?” 舒玉连忙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我问了就是去厨房里面切菜洗碗打扫卫生。接触不到人的。不用卖身,包吃住,就是工资低了点一个月才三个银元。” 原来这个时候就开始有资本主义剥削劳苦大众了啊。 常青想了想问:“干不好会不会有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啊?” 舒玉噗嗤一声:“哪有那么夸张,最多这个月没有工钱。” 常青说:“我晚上想一想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嘛?” 舒玉说:“可以啊。”又说:“今晚我有点事情,吃过饭我把你送回去,你在家好好待着,记住谁敲门都不能开。” 常青惴惴不安的问:“怎么了啊?” 舒玉说:“没事,只是最近有杀人犯流窜,巡捕房在抓人。” 晚上舒玉把门从外面锁上便离开了。 常青看着黑黑的房间,也不知道舒玉把火柴放哪里了。摸索着从包里掏出了苹果手机,开机!还剩百分之六十七的电。早知道苹果手机耗电这么快,我就爱国买国产手机了。没网也没啥玩的,看了看相册最新一张还是和室友再去泰山的高铁上拍的,四张青春活泼的笑脸。看着看着常青就哭了,从抽抽搭搭到嚎啕大哭“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呜呜呜妈妈”。在相册里怎么也翻不到一张爸爸妈妈的照片,里面都是常青的吃喝玩乐生活碎片。 “这什么破地方啊,没有网,还限电,没有厕所还不能洗澡呜呜呜什么破手机啊不能自带网嘛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我再也不顶嘴了werwerwer” 隔壁‘砰’的一声“别嚎了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在嚎老子明天揍你。” 受到恐吓的常青不甘心的闭嘴了。 第二天早上舒玉发现常青的眼睛是肿的问:“常青你眼睛怎么肿了,昨晚哭了嘛?” 常青说:“昨晚你不在我太害怕了。我愿意去你同学家当帮佣,什么时候去呀,一直在这里太麻烦你了。” 舒玉说:“怎么会麻烦呢,常青你真的想好了嘛,虽然说是帮佣但也是佣人啊。真没事吗?” 常青暗淡道说:“我要先活下去,才能谈尊严。” 没想到上学时候学的马斯洛需要理论在这里用到了。 舒玉愣了一下说:“今天和我一起去学校,我介绍你给他认识。” 常青:“舒玉能借我一套衣服吗?” 舒玉:“我的衣服你穿会有点小。” 常青:“没事等我发工资了,给你买一套新的。” 和舒玉听了一上午的中国文化史,常青昏昏欲睡。“叮”终于下课了,常青生不如死的趴在桌子上。 等人都走完了,常青问:“舒玉我们不走吗?” 舒玉说:“我们等的人来了。林志远,你怎么这么慢。” 常青朝向门口望去,林志远是昨天在图书馆遇见的志远兄吗?林志远穿着量身合适的中山装,领口的纽扣却不扣上,戴着一顶画家帽。 “舒玉,这位就是你要找工作的朋友吗?” 常青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说:“您好,我叫常青,不知道这份工作对我有哪些要求。” 林志远瞥了一下眼前这位穿着束手束脚到半截手腕花衬衫的女孩说:“没去什么要求,舒玉中午吃了吗?我带你们去门口馆子吃一点,炒个爆肚。” 常青左看看舒玉右看看林志远,啊你们不会在谈恋爱吧!未成年不准谈恋爱! 舒玉说:“好呀,吃完我下午还有课,常青就交给你了。”“常青,志远是一个大好人,不是坏人,有什么话可以让志远带给我。” 什么!半夜佣人幽会大少爷!我不是四凤啊! 常青笑了笑说:“放假我就去找你玩。” 林志远说:“佣人一个月只有一天假。” 常青内心十万奔腾万恶的资本家。 菜上齐之后常青饿虎扑食,太香了太香了,这才是人吃的饭啊。妈妈我终于吃到了人饭。 林志远一脸嫌弃的说:“你朋友她没吃过饭吗?” 舒玉略微尴尬说:“我朋友饿坏了,你也知道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哦对了冯新平安到家了吧。” 林志远骄傲的说:“我办事你放心。等下次我抓到告密的小子,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下午舒玉先去上课了,剩下常青和林志远大眼瞪小眼。 林志远低头扬起腕间的表看了看时间,说:“十分钟后,有人来接我们。” 常青:“好的,我现在开始要叫你少爷吗?” 林志远:“当然,你现在开始就是我们家的佣人了。” 常青:“好的少爷。” 一辆常青认不识牌子的黑色轿车丝滑的停在面前,司机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说:“少爷请上车。” 常青想这小孩好臭屁啊,这个年代有轿车确实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 林志远上车后,常青思考者以前在网上学的知识和老板同座一辆车是座后面还是副驾,看了看林志远拽拽的模样,常青打开了副驾的门座了上去。林志远诧异的看了一下常青,常青说:“怎么了少爷。”林志远摆了摆手,示意司机开车。 车停在了一座独栋带花园的洋房前,佣人把门打开,林志远走进大厅把管家叫来指了指常青说:“这个人是我同学的朋友,给他安排一个下人的工作,不卖身,活契,林管家你安排一下。” 听见林志远的话林管家把常青带了下去。常青还沉浸在有钱人的世界,大厅里摆着的是红丝绒沙发,桌子的实木花雕的,灯折射在擦的一尘不染的桌子上,又反射到地板上。 怎么感觉写成了霸道少爷强制爱了,土土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3天 第4章 第3天 林管家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扶了扶眼镜说:“哪里人,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 “常青,20岁。管家叔叔我朋友说我是来做厨房帮佣的。” 林管家看了一眼常青继续带路说:“我们林府是不缺人的,这里也没有你叔叔,看在是少爷带你来的份上才收留你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能做得来厨房的活,先在厨房干着吧,以后在调整。” 林管家把常青带进了账房,在桌前拟了一份雇佣契约:常青,女,现今雇佣为林府女佣,包吃住,月薪四银元,限期三年于1934年10月2日结束。 “你看看对不对,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吧。” 常青非常努力的辨认上面的繁体字,还是不能当文盲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长工这不就是下人嘛完了地主阶级要压榨我了,怪不得要打地主。 指着上面不认识的繁体字问林管家这是什么字,“月薪的薪。” 七拼八凑的常青辨认完了这份属于1931年的劳务合同,不受劳动保护法的劳务合同。 歪歪扭扭的用毛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姓名。还好现在不是什么小篆隶书这些字体,还不算是文盲,我的毛笔字写的真的好丑啊。 林管家看着常青的字询问到:“你识字,也会写点字,去书房帮忙吧。” 常青想我这是从最低的丫鬟荣升为二等丫鬟了嘛!“书房都需要做什么?” 林管家叫人喊来陈三:“一会有人带你去熟悉。”又叫人找两套合身的衣服给常青。 陈三穿着普通的短打过来说:“林管家你喊我啊,有什么吩咐?” 林管家指了指常青说:“喏以后她负责书房,你带她在老爷回来前熟悉一下,明天书房给她负责。” 陈三好奇的问:“你怎么进来的呀,还负责书房,书房可算一个清闲的差事。” 常青:“可能因为我朋友是少爷的同学吧。真是谢谢少爷了。”不管怎么样书房佣人也好在厨房当帮佣也好,林志远确实解决的常青的燃眉之急,常青很感谢他。 陈三了然道:“哦这样啊,我们少爷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在主楼旁边隔了一段距离靠近围墙旁边,有一排瓦房,陈三说:“这是这里了。” 常青呆愣的说:“啊?这是书房?” 陈三说:“乡下包子,这是睡觉的地方。”咳了咳清清嗓子喊:“妈,来了一个新佣人。” 陈妈慌慌张张的从最里间的瓦房里出来说:“哎呦,不要喊这么大声,还有人在睡觉呢。”双手在衣服上随意的把水渍擦掉。 陈三把常青推过去说:“这是新来的,你给她找个地睡。赶紧的,马上我要带她去书房那边。” 陈妈拍了拍大腿说:“哎哟这都挤死了,咋还又来一个。”拉着常青进了倒数第二间瓦房说“你就住这吧,这间里面住三个人,睡得下大通铺,我去给你找床被子,你放了东西赶紧去书房吧。”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里面放了一张桌子和一排靠着墙砌的土炕,炕上放了三床黑不拉几的棉被,空着的位置堆满了杂物,陈妈说:“晚上我叫她们收拾一下。” 常青没有把包裹随意的放在这里,因为包裹里有她的苹果手机还有手表,她的现代衣服和鞋这可是高级货啊。不怕被偷就怕有人翻,不然怎么解释手机和手表的来历啊。 常青回头喊了一下:“陈三哥,我们快去书房吧。我怕时间来不及了。” 陈三说:“唉对,妈你先忙着,我带她去书房了。” 来林家的第一个晚上,常青并没有机会见到老爷太太少爷之类的,因为大厅有专门伺候的人,常青不属于大厅也不属于上菜的厨房佣人。参观完书房知道要干些什么,陈三便把常青带回1931年的员工宿舍了,就是这员工宿舍属实简陋啊。一间大瓦房隔成四间,左边第一间是男员工宿舍,第二间和第三间都是女员工宿舍,最里间的是上厕所和洗澡的地。所谓厕所就是一个桶接着,白天在挑出去给拉粪车的倒了。排泄的味道隔着墙像钩子一样钻进常青的鼻腔里。 晚上没有钟常青也不知道几点了只知道天很黑了,她的三位室友带着饭回来了。饭菜摆上桌子,被吃剩的只有几块红烧肉冷掉的油已经变成白色凝固了,几个素材被倒在一个大碟里,常青勉强能分辨出来里面有芹菜豆腐之类,被咬了几口的馒头,还有一碗被人吃过的米饭。 常青看着眼前的猪食问:“不热一下吗?” 室友小红说:“一直都是吃冷的,你来巧了,今天赶上我们吃肉了。” 室友小白说:“快吃啊,咋不饿啊。给你一个馒头,可别和我抢饭啊。” 室友小黄不开口说话只低头吃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常青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接过馒头,从没被咬过的一头掰开吃,常青想就是死掉也不要吃这些猪食。 她的三个室友吃的滋滋有味,看着三个人的筷子使劲扒拉这菜,常青想到这些菜在饭桌上被人用吃过口水的筷子夹起,又想到以前人不刷牙满口黄牙发出恶臭甚至还抽大烟,胃里酸水往上涌,小红说:“要吐去旁边吐,吐桶里。” 常青夺门而出,推开旁边的门,尿的腥骚味和屎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常青转头“哇”的一声,吐在了屋外。 小红拿着馒头出来说:“自己处理干净啊。” 常青的动静太大,旁边几间屋子里也有人出来看热闹,隔壁房间的小丫头还夸张的捂了捂鼻子。 常青在外面用土掩盖自己的呕吐物,听见里面三人毫不避讳的讨论她。 “哎娇滴滴的当自己是大小姐啊。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别说了她能听见。” “少管我,我就说。” “她第一次出来干活吧,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听陈妈说她以后看书房的,应该是什么好人家的吧,活不下去才来的。” “快别讨论了,快洗洗睡吧,没水了,水都被隔壁房间的人用了,真是的只知道用不知道打水。” 三个人洗完,发现常青在房间坐着发呆,小红说:“你快去洗洗啊,明天还早起呢。” 常青说:“有多的洗漱用品毛巾盆吗?算我借你的,下次还。” 小红从杂物堆扒拉扒拉出结了厚厚一层灰的木盆,又问隔壁房的彩莲接了一套牙具过来说:“先用着吧。都是要还的。” 用水的地方也在最后一间房里,从水缸里舀一盆水,月光洒在常青身上,常青想这牙刷真硬啊,牙龈刷出血了。洗漱完后,三人都睡下了,借着月光,常青抖开了充满霉味的和不知道什么味的被子。这条被子不会被很多人盖过,没有洗吧,之前的人有没有传染病啊,千万不要有跳蚤咬我啊,妈妈我想你晒的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