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福晋吉祥》 第1章 第一章 穿越千年,魂归董鄂氏 头痛欲裂,像是被重锤敲打过。 秦卿玥猛地睁开眼,入目却不是熟悉的现代公寓天花板,而是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青色纱帐,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陌生的熏香。 “福晋,您醒了?”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秦卿玥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旗装、梳着两把头的丫鬟,正关切地看着她。 福晋?丫鬟?旗装?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董鄂卿玥,父为正红旗满洲都统七十(齐世),从一品武职京官,刚刚嫁给康熙皇帝的第九子,爱新觉罗·胤禟,成为他的嫡福晋。而她,秦卿玥,一个刚在现代健身房锻炼完,喝了口自己空间灵泉里的水,就莫名穿越的倒霉蛋,竟然顶替了这位刚新婚不久的董鄂氏。 更让她心惊的是,这身体的原主似乎因为紧张和水土不服,加上婚礼劳累,竟然就这么……香消玉殒,让她钻了空子。 “水……”秦卿玥嗓子干哑地吐出一个字。 丫鬟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温水划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不适,也让秦卿玥稍微冷静下来。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深处。熟悉的景象出现了——一个约莫十亩地大小的空间,中央是一汪清澈见底的灵泉,泉水汩汩冒着气泡,四周是肥沃的黑土地,旁边还有一间古朴的石室,里面堆放着一些她以前收集的种子和……几本泛黄的武功秘籍。 这是她的金手指,一个附带武功秘籍和灵泉的空间,灵泉水能强身健体,空间土地能种植加速生长,武功秘籍她以前练过一些基础的,强身健体足够。没想到穿越到清朝,这金手指竟然也跟来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福晋,爷回来了,在外面等着呢,问您醒了没。”另一个丫鬟低声禀报。 爱新觉罗·胤禟…… 秦卿玥的心猛地一跳。作为稍微了解过清史的人,她自然知道“九阿哥”胤禟的名号。历史上,他是“八爷党”的核心成员,最终在夺嫡失败后被雍正清算,下场凄惨。而她现在是他的嫡福晋,未来难道也要跟着他一起倒霉? 不行!她才不要卷入那该死的夺嫡风波!什么“**不离十”组合,有多远她要躲多远! “替我梳妆。”秦卿玥定了定神,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必须尽快适应这个身份,并且,从现在开始,就要为自己和……这位九爷,谋划一条不同的路。 丫鬟们不敢怠慢,连忙伺候她起身,梳妆打扮。铜镜里映出一张秀美的脸庞,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带着病后的虚弱,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透着一股与这身体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锐利。 秦卿玥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董鄂卿玥,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你的人生,我来改写。 整理妥当,她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外间。 只见一个身着蓝色常服的男子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他身形挺拔,乌发束起,仅用一根玉簪固定,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一股贵气和不羁。 听到动静,男子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秦卿玥心中微怔。眼前的胤禟,比她想象中还要俊朗。他的眼睛很深,像是蕴藏着星辰大海,此刻正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关切,落在她身上。 “感觉好些了?”胤禟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贵族特有的慵懒。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声问候,秦卿玥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竟然奇异地安定了一些。她福了福身,按照记忆中的礼仪,轻声道:“让爷挂心了,妾身好多了。” 胤禟走近几步,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确认她的状况。“那就好。额娘那边我已回禀,你好好休养即可。” 他的态度算不上热情似火,但也绝不是冷漠疏离,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照。这让秦卿玥稍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位九爷,对原主这位嫡福晋,并非完全不在意。 “谢爷。”秦卿玥垂眸道。 胤禟看着她温顺的模样,眸色微深。他这位嫡福晋,出身不错,父亲是正红旗都统,从一品大员,家世显赫。只是婚前听说性子有些怯弱,没想到……醒来后这眼神,倒是清亮得很,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 “对了,”胤禟像是想起了什么,“八哥和十弟刚才差人来问,说过几日想聚聚,你身子刚好,可愿同去?” 来了! 秦卿玥心中警铃大作。八阿哥胤禩,十阿哥胤?,正是“**不离十”组合的另外两位核心人物。这才刚新婚不久,就想拉她和胤禟入伙?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和一丝娇憨:“爷,妾身初来乍到,许多规矩还不懂,身子也还虚着,怕是去了也应酬不来,别扫了各位爷的兴。再说……”她顿了顿,声音放软,带着点小女儿的依赖,“妾身想多陪陪爷,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她没有直接说“不去”,也没有提及八阿哥,只是以身体不适和想陪伴丈夫为由,巧妙地避开了。 胤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竟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这位福晋,似乎不像传闻中那般木讷,倒是有点意思。他本就不太喜欢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只是八哥相邀,不好直接拒绝。如今福晋这么说,倒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理由。 “嗯,你说的是,”胤禟很自然地接过话头,“你的身子要紧。我去回了八哥便是。” 他看着秦卿玥,眼神里的探究少了些,多了些温和:“既然不想出门,那就在府里好好待着。想要什么,缺什么,尽管跟下人说,或是直接告诉我。” “是,爷。”秦卿玥心中一喜,看来第一步,远离八爷党的计划,算是初步成功了。 胤禟又坐了一会儿,随意说了些府里的琐事,见她确实精神不济,便让她好生休息,自己则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卿玥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第一步,稳住阵脚,远离八爷党。 第二步,就要想办法搞钱了。历史上胤禟虽然受康熙宠爱,赏赐不少,但后来被抄家时,家产似乎也没到富可敌国的地步,不然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而且,她可不想过紧巴巴的日子,她要带着胤禟赚大钱,吃遍天下美食! 灵泉和空间就是她最大的资本。灵泉水可以改善体质,甚至可能有美容养颜的功效,空间里的土地可以种些稀有或反季节的作物,还有那些武功秘籍,虽然她不指望靠武功争霸天下,但自保和强身健体总是好的,说不定还能教给胤禟,让他也有个防身的本事。 至于胤禟…… 秦卿玥想起他刚才眼中的温和与笑意,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用户说“恋爱脑是爱新觉罗·胤禟最好的嫁妆”,那她就好好“收”下这份“嫁妆”,把这位九爷的心,牢牢地拴在自己身上。 远离纷争,赚钱养家,和心爱的人一起,吃遍美食,享受独宠日常。这才是她秦卿玥,不,董鄂卿玥,想要的穿越人生! 第2章 第二章 灵泉酿蜜意,商机初萌芽 胤禟近日总觉得有些奇妙。 自嫡福晋病愈后,府里似乎悄然变了模样。先是她房里的熏香换了,不再是以往甜腻的玫瑰香,而是一种清冽甘甜、闻之让人心神俱畅的气息,据说是她从娘家带来的“特制香饼”。再者,她端上来的茶水里,似乎总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甜,饮下后喉间回甘,连连日处理杂务的疲惫都仿佛减轻了几分。 最让他在意的,是卿玥本人。 她不再像新婚时那般怯懦寡言,眉宇间多了几分舒展的灵气,眼底的光也亮得惊人。有时他处理完政务回府,能看到她正带着丫鬟在小厨房里忙碌,鼻尖沾着点面粉,见他进来,会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脸,嗔怪道:“爷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而他的回应,往往是走上前,用帕子替她拭去鼻尖的粉,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耳垂,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在做什么?”胤禟探头望去,只见案板上摆着几个形状古怪的面团,旁边还有一小碗色泽金黄、散发着浓郁奶香的液体。 “给爷做些新鲜点心尝尝。”卿玥笑盈盈地,拿起一个擀好的面皮,包入调好的奶黄馅,“这叫‘奶黄酥’,外皮酥脆,内馅香甜,爷待会儿尝尝合不合口味。” 说话间,她手腕轻转,那面团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三两下便成型,放入一旁用灵泉水调制过、能加速烘焙的特制陶炉里。 胤禟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中那点疑惑又冒了出来。她一个都统家的贵女,怎会如此精通厨艺,甚至连这烤制的炉子都如此奇特?但他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期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罢了,只要她开心就好,些许小秘密,又何妨? 不多时,奶黄酥出炉。金黄色的外皮层层叠叠,一碰就簌簌掉渣,浓郁的奶香味和蛋香弥漫开来。胤禟拿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混合着温热香甜的奶黄馅,瞬间在口中化开,甜而不腻,口感丰富。 “嗯!”胤禟眼睛一亮,由衷赞叹,“好吃!比御膳房的点心还妙!” 卿玥见他喜欢,笑得眉眼弯弯:“爷喜欢就好,以后妾身常给您做。”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胤禟只觉得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他放下点心,伸手握住她带着面粉的手,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累不累?以后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 “不累的,”卿玥任由他握着,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心跳微快,“为爷做吃的,妾身心里高兴。” 这直白的话语让胤禟心头一荡,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轻颤,忍不住想凑近…… “爷,福晋,”门外传来心腹小厮元宝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八爷府的人来了,说八爷请爷过府一叙。” 胤禟脸上的温柔瞬间淡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是八哥。自从上次以福晋身体不适为由推掉后,八哥已经派人来过几次了。 卿玥心中也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挣开胤禟的手,低声道:“爷先去忙吧,妾身把点心给您温着。” 胤禟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便点点头,对元宝道:“知道了,备马。” 待胤禟走后,卿玥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她走到窗边,望着胤禟离去的方向,眼神沉静。八阿哥胤禩,果然不会轻易放弃。 “福晋,您真不让爷去掺和八爷的事吗?”贴身丫鬟绿萼有些担忧,“毕竟……” “绿萼,”卿玥转过身,语气坚定,“你记住,这世上最危险的东西,就是权力。八爷他们走的路,是独木桥,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咱们不稀罕那龙椅,只想安安稳稳过好日子。” 她顿了顿,走到内室,意识沉入空间。灵泉依旧汩汩作响,她舀了一瓢灵泉水,细细思索。光是做点心讨好胤禟还不够,她需要更快地积累财富,有了钱,才有底气让胤禟彻底远离那些纷争。 灵泉水……对了! 卿玥眼睛一亮。灵泉水不仅能强身健体,她发现用灵泉水浸泡过的花瓣、药材,制作出来的护肤品效果惊人。前几日她试着调了些润肤膏给绿萼用,不过三天,绿萼脸上的小疙瘩就消了,皮肤也变得细腻光滑。 这在京城贵妇圈里,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还有空间里的土地,她之前随手撒了些从现代带来的改良水稻种子,不过短短几日,竟然已经抽穗,看那饱满的谷粒,产量怕是寻常水稻的数倍!反季节蔬菜更是不在话下,只要控制好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四季皆可产出。 商机,就在眼前! 她立刻行动起来,从空间里取出一小部分成熟的水稻和一些新鲜的、市面上尚未出现的翠绿青菜,又用灵泉水混合玫瑰花瓣、珍珠粉等物,精心调制了几盒润肤膏和胭脂。 “绿萼,你去把元宝叫来,我有要事吩咐。” 元宝是胤禟的心腹,忠诚可靠,卿玥打算先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 元宝很快到来,见到卿玥面前摆放的从未见过的青菜和色泽温润的稻穗,先是一惊,随即恭敬地问:“福晋有何吩咐?” “元宝,这些东西,你替我找个可靠的路子,悄悄卖掉。”卿玥指着蔬菜和稻米,“记住,一定要隐秘,就说是……是我娘家一位远亲在乡下发现的稀罕物,数量不多。价格嘛,要高出市面三倍以上。” 她又拿起那盒润肤膏:“这个,你想办法送到几家相熟的贵夫人手里,就说……是我偶然得到的秘方,效果显著,先让她们试用,若觉得好,再来找我。” 元宝虽然疑惑这些东西的来历,但见福晋神色郑重,便沉声应下:“奴才明白,定不负福晋所托。” 送走元宝,卿玥才松了口气。第一步,先试试水。 傍晚时分,胤禟回来了,脸色算不上好,显然是被八阿哥那边的事情扰了心。 卿玥没有多问,只是像往常一样,端上温热的奶黄酥和一杯灵泉水泡的清茶,又亲自打来热水让他洗漱。 胤禟坐下,默默吃着点心,喝着茶,感受着身边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 “八哥又提了些事,”他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复杂,“关于……储位的。” 卿玥正在为他整理衣衫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自然,低声道:“爷心里怎么想?” 胤禟抬眼看她,烛光下,她的侧脸柔和美好,眼神里没有半分对权力的贪婪,只有纯粹的关切。他忽然觉得,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那些兄弟间的虚与委蛇,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无趣。 “我跟八哥说,我最近身子有些乏,想多陪陪你,府里也有些事要处理,让他先找十弟吧。”胤禟握住她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卿玥,听你的,咱们不掺和那些事。” 卿玥心中一暖,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她的身影,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爷……” “好了,不说那些了,”胤禟打断她,脸上重新露出笑意,“今天元宝跟我说了件稀奇事,他按你说的,把那些青菜和稻米送到了‘聚福楼’,那老板见了,眼睛都直了,说从未见过如此鲜嫩的青菜,稻米更是颗颗饱满如玉,硬是出了五倍的价钱买了去!” 他语气里带着惊讶和赞叹:“卿玥,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宝贝?” 卿玥眨眨眼,故作神秘:“秘密~ 总之,爷以后就等着数钱吧。妾身不光要让爷吃遍天下美食,还要让爷成为这大清朝最富有的王爷!” 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模样,胤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本王等着福晋‘养’我。”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而此时,京城的“聚福楼”里,一道从未有过的清炒时蔬和一碗晶莹剔透的米饭,正让无数达官贵人赞不绝口,纷纷打听这稀罕食材的来历。 与此同时,几盒包装精美的润肤膏也悄然送入了几位伯爵夫人、尚书夫人的手中…… 卿玥的赚钱大计,伴随着灵泉的妙用和胤禟的全然信任,正式拉开了帷幕。而她与胤禟之间的感情,也在这柴米油盐的烟火气和携手并进的默契中,日益深厚,甜如灵泉之水,浓似空间沃土。 第3章 第三章卿玥阁名动京华,九王爷甘为“妻管严” “聚福楼”的清炒时蔬成了达官贵人竞相追捧的招牌菜,那青菜入口清甜爽脆,带着一股淡淡的泉水清香,仿佛能沁入心肺;而那米饭更是绝,颗颗如珠似玉,无需配菜便能连吃三碗,回甘悠长。一时间,“聚福楼”门庭若市,老板笑得合不拢嘴,隔三差五便派人来九爷府,变着法儿地想求购“稀罕菜”。 与此同时,卿玥调制的润肤膏也在贵妇圈掀起了波澜。 最先试用的是吏部尚书夫人,她本就保养得宜,用了卿玥的“凝脂膏”不过五日,便觉面部肌肤细腻得能掐出水来,多年的淡斑竟也浅了许多。她惊喜之下,立刻向相熟的几位诰命夫人推荐。不出半月,“九爷府嫡福晋有秘传养颜妙方”的消息便悄然传开,不少夫人派了贴身嬷嬷前来,愿出高价求购。 卿玥看准时机,让元宝寻了京中最雅致的一处铺面,挂上“卿玥阁”的匾额,正式开张。铺面不大,却装修得精致脱俗,只接待预约的贵客,主打便是用灵泉水调制的系列护肤品——凝脂膏、润颜露、珍珠粉……每一样都包装精美,效果奇佳。 “卿玥阁”每日限量供应,价格不菲,却依旧供不应求。那些未能买到的夫人小姐们,更是将“卿玥阁”和九爷府嫡福晋董鄂氏的名字,念叨得愈发频繁。 这日,胤禟下朝回府,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 “怎么了,爷?”卿玥正坐在窗边,用灵泉水浸泡新采的玫瑰花瓣,准备调制新品胭脂。见他回来,连忙起身迎上去。 胤禟将朝珠摘下递给一旁的元宝,拉着卿玥走到软榻边坐下,无奈道:“今日在朝上,马齐大人竟当着众人的面,问我‘卿玥阁’的凝脂膏能否给其夫人匀上一盒,说他家夫人为了买那东西,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卿玥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受欢迎。” “何止是受欢迎,”胤禟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宠溺,“如今整个京城的贵妇人,谁不夸我九阿哥娶了个既会做吃食、又会调脂粉的妙人儿?就连皇阿玛……” 他顿了顿,眼神微凝:“皇阿玛今日也问起了‘卿玥阁’,问那方子是哪里来的。” 卿玥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从容:“那爷是如何回的?” “我回禀皇阿玛,说那是你从娘家带来的一个祖传小方,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做了些给相熟的夫人们试用,没想到竟传扬开了。”胤禟握住她的手,语气笃定,“卿玥,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探查到你的秘密。” 他知道卿玥必有奇遇,那些神奇的蔬菜稻米、效果惊人的脂粉,绝非寻常“祖传秘方”能解释。但他选择不问,只全心信任她,为她挡风遮雨。 卿玥心中感动,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有爷在,妾身什么都不怕。” 两人温存片刻,胤禟忽然想起一事,挑眉道:“对了,还有件更有趣的事。八嫂昨日差人来,说想求购两盒凝脂膏,还问你何时有空,想请你过府喝茶。” 卿玥冷笑一声:“八福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怕是八爷见爷近来与他们疏远,想借八福晋来探探我的口风吧。” “哼,他们打的好算盘。”胤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让元宝回了,说你近日为了‘卿玥阁’的事劳心,染了风寒,需要静养,不便见客。” 他低头看着卿玥,语气认真:“卿玥,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你只消安心做你的生意,吃你的美食,别被那些人扰了心境。” “嗯!”卿玥重重点头,看着胤禟眼中毫不掩饰的维护,心中甜如蜜。 有了胤禟的支持和“卿玥阁”的暴利,九爷府的银库日渐充盈。卿玥没有独揽大权,而是将账本清清楚楚地摆在胤禟面前,两人一起商量着如何用钱——修缮府中花园、给下人们涨月钱、购置良田铺面……当然,最重要的一项开支,是卿玥的“美食探索基金”。 她时常拉着胤禟微服出巡,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寻找各种民间美食。从酥脆的糖油饼到软糯的豌豆黄,从香辣的卤煮到鲜美的羊蝎子火锅,卿玥总能吃出其中的门道,回家后便琢磨着改良创新。 胤禟起初只是陪着她,后来却也乐在其中。看着卿玥吃到美食时眼睛发亮、像只偷吃到蜜糖的小狐狸般满足的模样,他觉得这世间最美的风景,莫过于此。 “爷,你看那个!”这日,两人逛到前门大街,卿玥指着一个卖“梅花糕”的小摊,眼睛放光。 胤禟笑着摇头,亲自上前买了两个,递给卿玥一个:“小心烫。” 卿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软糯的米糕夹着香甜的豆沙馅,上面还嵌着几颗通红的小枣,甜而不腻,暖到了心里。 “好吃!”她眯着眼,笑得一脸幸福,“爷,你尝尝!” 胤禟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米糕的温热混着她指尖的微凉,还有那甜蜜的味道,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看着她沾满糖霜的嘴角,忍不住用帕子替她拭去,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周围的百姓见这对衣着考究的年轻夫妻如此亲昵,纷纷侧目,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有人低声议论:“那不是九王爷和九王妃吗?听说九王爷可疼他这嫡福晋了,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不是嘛,以前还听说九王爷性子冷,如今看来,分明是个‘妻管严’嘛!” 胤禟耳尖微动,听到了这些议论,非但不恼,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妻管严? 能被她“管”着,是他爱新觉罗·胤禟这辈子最心甘情愿的事。 就在两人沉浸在市井美食的烟火气中时,不远处的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八阿哥胤禩面色沉郁地看着那一幕。他身边的谋士低声道:“爷,九爷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这位九福晋身上,对咱们的事越发不上心了,长此以往……” 胤禩握紧了手中的折扇,指节泛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曾经与他形影不离、在夺嫡路上甘为他敛财助力的九弟,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儿女情长”的模样? “查,”胤禟冷冷开口,“给我查清楚,这个董鄂卿玥,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老九如此着迷,甚至连前程都不顾了!”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一地未散的阴霾。 而前门大街上,卿玥正拉着胤禟,兴致勃勃地朝下一个美食摊走去,浑然不觉暗处投来的窥探目光。 她的空间里,新一季的反季节水果即将成熟,灵泉边新开辟的药圃里,几株稀有的药材也长势喜人。“卿玥阁”的分店正在筹备,更多的商机在向她招手。 最重要的是,身边的这个人,正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只有她的身影。 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携手同心,便无所畏惧。 第4章 第四章 暗流涌动风波起,灵泉妙用破危局 入夏的京城暑气渐盛,九爷府内却因“卿玥阁”新推出的薄荷凝露而沁着凉意。那凝露以灵泉水调和薄荷与冰片,轻拍于面便能消暑提神,刚一上市便被抢购一空,连宫里的几位娘娘都遣人来问。 卿玥正与胤禟在荷塘边的水榭里试吃新制的莲子羹,元宝却匆匆赶来,脸色凝重。 “爷,福晋,”元宝压低声音,“‘卿玥阁’城南分店出事了!有位夫人用了咱们的珍珠粉后,脸上起了红疹,她夫君是刑部的一位员外郎,正带着人在店里闹,说要报官查办!” 卿玥手中的银匙微微一顿,眸光沉了沉:“珍珠粉?”她清楚记得,每一批珍珠粉都用灵泉水反复净化,绝不可能有问题。 胤禟脸色一冷:“又是八哥他们搞的鬼?”他几乎立刻猜到了幕后黑手。八阿哥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了。 “爷,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卿玥迅速冷静下来,“元宝,你先去店里稳住局面,就说我随后就到。记住,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要松口认账,也别与他们起冲突。” “是!”元宝领命而去。 “卿玥,你不能去,”胤禟拉住她,“他们明显是设了圈套等你钻,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卿玥看着他,眼神坚定,“‘卿玥阁’是我们的心血,不能就这么被毁了。而且,我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耍的什么把戏。”她顿了顿,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爷忘了妾身的本事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胤禟看着她眼中的自信,知道劝不住,只好咬牙道:“好,我陪你一起去!元宝,备车!” 马车疾驰至城南“卿玥阁”,只见店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店内一位穿着华贵的夫人正坐在椅子上哭闹,脸上果然有几片红肿,她身旁的男子——那位刑部员外郎则指着掌柜的鼻子怒斥,言辞激烈。 “就是你们这黑心商家!卖的什么劣质东西,我夫人用了脸都毁了!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定要告到顺天府,封了你们的店!” 掌柜的满头大汗,不停地解释:“大人,夫人,我们‘卿玥阁’的东西向来是讲究的,绝不可能……” “住口!”员外郎怒吼,“人证物证俱在,还想狡辩!” 卿玥与胤禟分开人群走进来,卿玥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卿玥阁’的东家,不知这位夫人和大人,可否容我查看一下?” 那夫人见卿玥气度不凡,暂时止住了哭声。员外郎上下打量着卿玥,冷笑道:“你就是东家?正好,今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卿玥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走到夫人面前,温声道:“夫人,可否让我看看您的脸?” 夫人有些犹豫,但在丈夫的示意下,还是转过了脸。卿玥仔细观察,那红疹边缘模糊,颜色也并非真正过敏的那种鲜艳,反而有些暗沉,更像是某种刺激性药水涂抹后的效果。她心中已然明了。 “夫人最近除了用我们的珍珠粉,可还用了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或是去过什么花草繁茂、蚊虫较多的地方?”卿玥问道。 “我……我哪记得那么多!”夫人有些慌乱。 “哦?”卿玥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我看夫人这疹子似乎有些发炎,正好我这里有自制的金疮药,效果甚好,不如让我帮夫人上点药,看看效果如何?” 她说着,不等对方同意,便用指尖蘸了些瓶中的淡黄色药膏——那是她用空间里的灵泉和几种消肿解毒的草药调制的,不仅无害,还有奇效。 “你干什么!”员外郎想阻止,却被胤禟一个眼神逼退。胤禟往前一站,无形中散发出的皇子威压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 卿玥动作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夫人的红疹上,那药膏带着清凉的气息,一接触皮肤,夫人便忍不住轻呼一声:“呀,好舒服……”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不过片刻功夫,那红肿的疹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颜色也渐渐变淡。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天哪,这药也太神了吧!” “刚才还那么红,怎么转眼就消了?” 夫人自己也感觉到了变化,连忙摸了摸脸,惊喜道:“真的不疼了,也不痒了……” 员外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卿玥收回手,淡淡道:“夫人的疹子似乎并非因我‘卿玥阁’的珍珠粉而起,倒像是被毒虫叮咬或是接触了什么过敏之物。我这药膏虽能消肿,却治不了根本,夫人还是请大夫仔细看看为好。” 她话里有话,既洗清了自家嫌疑,又暗示了对方可能在撒谎。 那员外郎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狠狠瞪了卿玥一眼,拉着夫人匆匆离去。围观的百姓见没了热闹,又见识了“卿玥阁”东家的本事,纷纷议论着“卿玥阁”果然是良心商家,产品可靠。 危机解除,掌柜的和伙计们都松了口气,连连向卿玥和胤禟道谢。 回去的马车上,胤禟紧紧握着卿玥的手,眼中满是后怕和庆幸:“幸好你没事。以后这种事,一定要让我先上,不准你再冒险了。” 卿玥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轻声道:“知道了,爷。不过,这次也让我们看清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妨,”胤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以前是我念及兄弟情分,不愿做得太绝。既然他们非要逼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顿了顿,语气又柔下来,“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我们的心血。” 卿玥点点头,心中却在盘算。光是被动防御不行,她需要主动出击,让八爷党知道,惹他们夫妇,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天后,京中忽然流传开一些消息,说八阿哥府中近日开销甚大,似乎在暗中拉拢某几位御史言官,又说十阿哥在赌场欠下巨额赌债,正四处找人借钱……这些消息来源不明,却细节丰富,很快就在官员和贵族中传得沸沸扬扬。 八阿哥胤禩得知后,气得摔了茶杯。他自然知道这是九弟夫妇的反击,用的正是他最擅长的“散播流言”之法。他没想到,那个曾经只知依附于他的九弟,如今竟有了如此手段和魄力。 “好,很好!”胤禩咬牙切齿,“爱新觉罗·胤禟,董鄂卿玥,你们给我等着!” 而此时的九爷府,卿玥正将一叠银票递给胤禟,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爷,这是‘卿玥阁’这个月的盈利,还有上次那批海外运来的香料赚的钱,您数数。” 胤禟接过银票,看都没看,直接塞回给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的福晋这么能干,数钱这种小事,交给你就好。我只需要知道,我们的钱够不够你买遍天下的宝石首饰,够不够你把京城的美食都吃个遍。” 卿玥噗嗤一笑,捶了他一下:“爷就知道打趣我。” “我说的是真的,”胤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温柔而郑重,“卿玥,有你在身边,比拥有天下所有的权力都让我安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好。”卿玥踮起脚尖,回吻他的唇。 窗外,月色溶溶,荷塘里的荷花正悄然绽放。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京城的风风雨雨中,继续甜蜜地书写着。而远方的广州港,一艘挂着九爷府旗号的商船正准备启航,载着“卿玥阁”的珍奇货物,驶向更广阔的天地…… 第5章 第五章 君心难测圣意浅,兄弟阋墙暗流深 康熙五十六年的秋天,紫禁城的梧桐叶落了满地金黄。九阿哥胤禟接到了入宫侍驾的旨意,不同于往常的随意,这次传旨的是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郑重。 “爷,皇上这是……”卿玥帮胤禟整理着朝服的领口,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自“卿玥阁”风波后,康熙对他们夫妇的态度一直有些微妙,赏过几次东西,却也在朝会上不点名地提过“皇子家眷不宜干预外事”,让她不得不加倍小心。 “别担心,”胤禟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不过是寻常召见,皇阿玛或许是想问些江南贡品的事,前几日你不是让元宝送了些‘卿玥阁’新制的桂花蜜膏进宫吗?” 他虽这么说,眼中却也带着一丝审慎。这些年他刻意远离夺嫡漩涡,一门心思放在“家业”上,与八哥等人渐行渐远,皇阿玛看在眼里,不知是何想法。 胤禟走后,卿玥在府中坐立难安,索性来到空间。灵泉旁的药圃里,她用灵泉水精心培育的“凝神草”正值花期,那草散发的香气能让人心神宁静,是她准备给胤禟调理身体用的。她摘下几片嫩叶,放入玉壶中,准备泡一杯凝神茶等他回来。 傍晚时分,胤禟终于回府,脸色算不上坏,却也带着几分凝重。 “皇阿玛召见,都说了些什么?”卿玥连忙迎上去,递上早已温好的灵泉水。 胤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才缓缓道:“皇阿玛问了‘卿玥阁’的生意,又问了我近日都在忙些什么,还……提到了八哥。” “提到八爷?”卿玥心中一紧。 “嗯,”胤禟皱起眉,“皇阿玛说,‘老八近来似乎心事重重,你们兄弟几个,闲暇时也该多亲近些,莫要生分了。’” 卿玥沉默了。康熙这话说得看似平常,实则意有所指。是敲打胤禟不要与八爷党走得太近,还是试探他的立场?亦或是……想让他重新回到八爷身边当眼线? “爷是如何回的?” “我回禀皇阿玛,说臣弟近来忙于府中事务,又时常陪福晋调理身子,怕是没什么精力去扰八哥清修。”胤禟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皇阿玛听了,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却赏了我一对东珠,让我带给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两颗圆润硕大、光泽莹润的东珠。 卿玥看着东珠,却笑不出来:“这赏赐,沉甸甸的呢。”君心难测,康熙这看似恩宠的举动,背后不知藏着怎样的考量。 “无妨,”胤禟将东珠戴在卿玥的发间,眼中重新燃起温柔,“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皇阿玛心里自有一杆秤。倒是你,别想太多,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他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几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糖耳朵。 “路过前门时见你上次爱吃的那家铺子新出锅的,特意买了些。”胤禟笑着看她,“快尝尝,还热乎呢。” 卿玥看着他眼中纯粹的关切,心中的阴霾顿时散去不少。她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香甜酥脆,一如他带给她的温暖。 “好吃!”她眯起眼,笑得满足,“爷对妾身真好。” “傻瓜,”胤禟刮了刮她的鼻子,“不对你好,对谁好?” 两人正说着话,元宝匆匆进来,神色比上次“卿玥阁”出事时还要紧张:“爷,福晋,不好了!八爷府派人来了,说……说八爷病了,让爷立刻过府探望!” 胤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沉了下来:“病了?前几日还在朝上好好的。” 卿玥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八爷突然病倒,会不会……” “不管是不是圈套,我都得去一趟。”胤禟语气坚定,“若是真病了,我这做弟弟的不去探望,于礼不合;若是假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我倒要看看,他们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和你一起去!”卿玥立刻道。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八爷府那个龙潭虎穴。 “不行!”胤禟断然拒绝,“八爷府是什么地方?你去了太危险。我让元宝跟着,你在府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不容置喙地吩咐元宝:“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见机不对,立刻想办法通知府里!” “是!”元宝沉声应下。 看着胤禟和元宝离去的背影,卿玥站在廊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回到内室,毫不犹豫地沉入空间,快速修炼了一遍内功心法,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知道,光靠担心没用,她得做些准备。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清心散”——那是用灵泉水和多种解毒药材制成的药丸,可解百毒,提神醒脑;又拿出几张用特殊草木灰绘制的“安神符”,虽无鬼神之能,却能在一定范围内干扰人的心神,制造混乱。 “绿萼,”卿玥吩咐道,“备车,去八爷府附近等着。记住,不要靠近,就在街角那棵大槐树下等我信号。” “福晋,您这是……”绿萼吓了一跳。 “别问了,照我说的做。”卿玥语气坚决,“爷若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 与此同时,八爷府内,胤禩斜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看上去确实病得不轻。胤禟带着元宝走进来,只见屋内除了八福晋,还有十阿哥胤?和几位八爷党的核心谋士。 “九弟来了,”胤禩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深意,“劳你挂心了。” “八哥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胤禟故作关切地问,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屋内众人。 十阿哥胤?大大咧咧地坐下,拍了拍胤禟的肩膀:“还能怎么着?忧思过度呗!九弟啊,你最近可是越来越忙了,忙得连我们这些兄弟都见不着了。”他话里有话,带着明显的不满。 一位谋士也开口了,语气带着几分惋惜:“九爷,如今太子已废,储位空虚,正是我等为八爷分忧解难的关键时刻,您怎能一味沉溺于内宅之事,置兄弟大义于不顾呢?” 胤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各位哥哥和先生说笑了,小弟才疏学浅,不懂什么朝堂大事,只想着守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让福晋跟着我受苦罢了。” “九弟!”胤禩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怎么能如此想!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将来若能……” “够了!”胤禟打断他,语气也冷了下来,“八哥,你若真病了,我自当探望;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便请回吧。我九阿哥福薄,担不起‘兄弟大义’,更不想卷入那些是非之中!” 他站起身,作势欲走。 “爱新觉罗·胤禟!”胤禩猛地咳嗽起来,脸色由白转青,“你以为你躲得掉吗?这京城的浑水,岂是你想不趟就能不趟的!今日你若不答应与我们同心同德,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是埋伏好的人手围了上来。 元宝脸色大变,立刻挡在胤禟身前,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胤禟心中一沉,果然是圈套!他看着眼前这些曾经称兄道弟的人,如今却面目狰狞,只觉得一阵心寒。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焦急和怒意: “八爷府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扣留我家爷吗?!” 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只见卿玥竟然带着绿萼,不顾阻拦地闯了进来!她今日并未穿旗装,而是一身利落的劲装,秀发束起,腰间竟还别着一柄短刃,眼神锐利如刀,与平日温婉的模样判若两人。 “董鄂氏?!你怎么来了?!”胤禩又惊又怒。他算准了胤禟会来,却没料到卿玥这个妇道人家竟敢闯进来! 卿玥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胤禟身边,将一个小瓷瓶塞到他手里,低声道:“爷,把这个含在舌下。” 那是她的“清心散”! 胤禟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立刻将药丸含住,瞬间感觉一股清凉之气涌遍全身,刚才因气愤和紧张而有些混乱的思绪顿时清晰起来。 卿玥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胤禩身上,语气带着讥讽:“八爷不是病了吗?怎么还有力气在这儿威胁我家爷?莫不是这病,是装给我们看的吧?” “你放肆!”十阿哥怒吼道,“这里哪有你一个妇人说话的地方!” “我家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卿玥寸步不让,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谁敢动我家爷一根手指头,我董鄂卿玥今日便跟他拼命!” 她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滞。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只知做买卖、调脂粉的九福晋,竟然有如此胆识和气场!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卿玥手腕微动,早已藏在袖中的几张“安神符”悄无声息地被她弹了出去,落入屋内各处隐蔽的角落。 几乎是同时,屋内几个八爷党的侍卫突然捂住头,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怎么回事?”胤禩察觉到不对,厉声问道。 卿玥趁机拉住胤禟的手,对元宝喝道:“元宝!开路!” 元宝早已蓄势待发,闻言抽出佩刀,大吼一声便冲向门口的侍卫。他跟在胤禟身边多年,也学过些拳脚功夫,加上此刻被卿玥的气势感染,竟硬生生劈开了一条路。 卿玥护着胤禟,紧随其后。她腰间的短刃虽未出鞘,却用巧劲格开了好几个人的攻击,动作迅捷利落,显然有武功在身! 胤禩等人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胤禟、卿玥和元宝已经冲出了内室,直奔府门而去。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胤禩气急败坏地嘶吼。 然而,被“安神符”影响的侍卫们混乱不堪,反而阻碍了后面人的追击。卿玥拉着胤禟,一路疾奔,很快便看到了街角那棵大槐树和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上车!”卿玥一把将胤禟推上马车,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对车夫喝道:“快走!回九爷府!” 马车疾驰而去,将八爷府的喧嚣和愤怒远远抛在身后。 车厢内,胤禟看着身边气喘吁吁、额角沁出细汗的卿玥,又想起她刚才利落的身手和无畏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有后怕,有愤怒,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心动。 “卿玥,你……” 卿玥靠在车壁上,对他露出一个有些虚弱却依旧灿烂的笑容:“爷,我们回家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眼中的光比任何宝石都要璀璨。 胤禟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傻瓜……下次不准再这么冒险了……” “嗯。”卿玥在他怀里点点头,闭上眼,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回家的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让她感到如此安心。 而八爷府内,胤禩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脸色铁青,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爱新觉罗·胤禟!董鄂卿玥!”他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怨毒,“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一场兄弟阋墙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九爷府的马车,正载着彼此相依的两人,驶向那片暂时宁静的港湾。他们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6章 第六章 灵泉秘辛终坦诚,君威如渊试人心 九爷府的马车在角门急停,车帘掀开时,胤禟几乎是将卿玥打横抱了下来,快步穿过抄手游廊,直奔内院。晚风卷着廊下挂的羊角宫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歪斜又急促,元宝紧随其后,腰间佩刀尚未归鞘,刀刃上还凝着半片八爷府侍卫的衣料。 “爷,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卿玥挣了挣,脸颊蹭过他胸前的团龙补子,嗅到他衣襟间混着的冷香与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那是方才突围时溅上的。 “别动。”胤禟的声音沉得像浸透了夜色,抱着她的手臂却又稳又轻,生怕碰疼了她。直到将她放在暖阁的软榻上,他才松开手,却立刻蹲下身,捉起她的脚踝检查:“方才跑出来时,有没有崴到脚?” 卿玥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在烛火下投出扇形阴影,喉间忽然发紧。从八爷府冲出时,她只顾着护他,此刻被他这样珍视地检视,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她摇摇头,却在他抬眼看来时,反手握住了他微凉的指尖:“爷,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虎口处有道浅红的勒痕,是方才挥开侍卫时被刀柄磨的。卿玥指尖触到那痕迹,心就像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忙从袖中摸出那个白玉小瓶:“快,擦点药。” “小伤,不碍事。”胤禟任由她拧开瓶塞,将带着草木清香的药膏抹在自己手上,忽然抬眸,目光沉沉地锁住她,“卿玥,你那身手,还有今日那些……让侍卫混乱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暖阁里一时只有铜漏滴水的声响。卿玥抹药的动作顿住,烛光在她眼中明明灭灭。她知道,是时候了。自穿越而来,空间与灵泉是她最深的秘密,可当他为了她在八爷府直面刀戈,当他抱着她冲出重围时手臂的颤抖,这秘密便成了横在两人之间的刺。 她深吸一口气,拉着他走到内室床边,从发髻里取下一支嵌着珍珠的银簪,轻轻在掌心划了一道。胤禟低喝一声想阻止,却见她指尖渗出血珠的刹那,掌心上方凭空浮现出一抹淡绿色的光晕,光晕散去时,竟多了一小捧晶莹剔透的泉水,正盛在一枚白玉小碟里。 “这是……”胤禟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伸手去碰,却触到一片清凉温润,那泉水仿佛有生命般在碟中轻轻荡漾,散发出让人心神一清的甜香。 “这是我带来的空间,”卿玥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十亩地,有灵泉,能种东西,时间过得比外面快。那些青菜稻米,还有‘卿玥阁’的脂粉,都离不开这灵泉水。至于武功……”她指了指墙角的书架,那上面摆着几本看似寻常的线装书,“是空间里石室存的古籍,我照着练了些强身健体的法门。” 胤禟怔怔地看着那碟灵泉水,又看看卿玥坦然的眼睛,只觉得世界观被轰然撞开。他自幼在帝王家长大,见过无数奇珍异宝,听过太多怪力乱神,却从未想过这般匪夷所思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终却只是拿起那白玉碟,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了点泉水,放入口中。 一股清冽甘甜的气息瞬间涌遍四肢百骸,方才突围时的气血翻涌和虎口的疼痛竟真的减轻了许多。他看着卿玥,眼中没有怀疑,只有后怕与庆幸:“所以……你一直瞒着我,是怕我……” “怕爷觉得我是怪物,怕这秘密给你惹来祸事。”卿玥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可今日若不是……” “傻丫头。”胤禟突然将她揽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在我心里,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无论是能调脂粉的董鄂氏,还是……有这般奇遇的卿玥,都是我的妻。”他顿了顿,声音闷在她发顶,“只是后怕,若今日你没跟来,若那些人伤了你……” 他不敢想。 卿玥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冷香混着灵泉水的清甜。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再无隔阂。 “对了,”她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方才给爷的清心散,也是用灵泉水和空间里的药草做的,能解毒提神,以后出门带着,万一……” “好,都听你的。”胤禟接过她递来的新瓷瓶,小心翼翼地收进袖中,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低笑一声,“原来我九阿哥能有今日,竟是靠福晋的‘仙术’撑腰。” “什么仙术,是灵泉。”卿玥被他逗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以后不许乱用形容词。” 两人正说着话,外间传来元宝的低声禀报:“爷,福晋,宫里李德全公公来了,在厅里等着呢。” 胤禟与卿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么晚了宣旨,必是为了八爷府的事。 厅内,李德全垂手站在当地,见两人出来,脸上堆起惯常的笑:“九爷,九福晋,奴才给二位请安。皇上让奴才传句话,说九爷今日身子不适,就不必去上早朝了,好好在府里将养着。另,”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明黄封匣,“这是皇上赏给九福晋的,说你今日……护夫心切,是个好媳妇。” 卿玥接过封匣的手微微一震。皇上竟然知道她去了八爷府?还特意用“护夫心切”来形容? 胤禟躬身领旨:“臣弟谢皇阿玛恩典,替臣弟谢皇阿玛挂心。” 李德全又说了几句“好生休养”的场面话,便带着小太监离开了。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月洞门外,胤禟才打开那明黄封匣,里面竟是一支羊脂玉雕花簪,簪头嵌着一粒拇指大的南海珍珠,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皇上这是……”卿玥看着玉簪,心中五味杂陈。康熙的态度太过微妙,既赏赐又敲打,那句“护夫心切”听似褒奖,却也暗含着“妇人干政”的警示。 “别多想,”胤禟将玉簪替她插在发间,“皇阿玛心里清楚,八爷他们做得太过分。他不让我上朝,是护着我们。”他指尖划过她耳垂,语气笃定,“有皇阿玛这态度在,八爷他们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话虽如此,两人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八爷党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深夜,卿玥在空间里忙碌。她将灵泉水分装进更多的小瓷瓶,又加急晾晒了一批止血生肌的药膏。灵泉边的药圃里,她特意为胤禟种的凝神草长势正好,她采下花叶,准备熬制能让他夜寐安稳的药茶。 “在忙什么?”胤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他竟也能感应到她进入空间,此刻正站在灵泉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比外界高大数倍的蔬菜。 “给你准备‘护身符’。”卿玥笑着递给他一杯刚用灵泉水泡好的凝神茶,“尝尝,喝了能睡个好觉。” 胤禟接过茶杯,却没喝,只是看着她在灵泉边忙碌的身影。月光透过空间顶部的“天空”洒下,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些青翠的蔬菜和汩汩的灵泉,构成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花园。 他忽然明白,为何她总能变出那些神奇的东西,为何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明亮笃定。这方小小的空间,是她穿越千年的依仗,也是她守护这个家的底气。 “卿玥,”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有你在,真好。” 卿玥反手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看着灵泉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是啊,有他在,有这方空间在,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她都不怕。 而此刻的八爷府,书房内烛火通明。胤禩看着桌上那枚从侍卫身上搜出的、边角绣着“卿”字的锦帕,眼神阴鸷如寒潭。旁边的谋士低声道:“爷,九爷夫妇显然有备而来,那董鄂氏更是身怀异术。硬来怕是不行,得想个万全之策……” 胤禩抬手打断他,指尖缓缓划过锦帕上的绣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异术?哼,在这天子脚下,任她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过‘规矩’二字。传我的话,让那些御史言官准备准备,明日早朝,我倒要看看,九弟夫妇这‘卿玥阁’的生意,还能不能做得下去!” 夜风穿过窗棂,吹得烛火明明灭灭,将屋内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一场针对“卿玥阁”的风暴,正在京城的夜色中悄然集结。 而九爷府的暖阁里,胤禟拥着卿玥,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手中紧握着那个装着灵泉水的白玉瓶。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妻,带着她的灵泉与智慧,与他并肩而立。 第7章 第七章御史台风波初乍起,卿玥阁暗流已惊弦 天未破晓,九爷府的垂花门便被第一缕晨曦镀上薄金。当值的小厮正踮脚卸下檐下的羊角灯,忽听得前院传来马蹄踏碎青石板的声响——三匹快马骤停在影壁前,为首的侍卫翻身下马时,腰间令牌在晨光里晃出半片明黄。 “宫里李公公的手谕,”侍卫将一卷明黄纸笺递给闻讯赶来的元宝,“让九爷即刻过目。” 内室的纱帐尚未完全卷起,卿玥正用银镊子替胤禟挑去袖扣上昨夜溅到的血点。纸笺展开的刹那,胤禟指尖微沉,那上面是李德全惯用的蝇头小楷,却透着不同寻常的急迫:“卯时三刻,都察院左都御史吴之荣递折,参卿玥阁‘以商乱政,惑乱民心’,言辞凿凿,恐牵连九爷……” “吴之荣?”卿玥捏着镊子的手顿住,这名字她曾在空间古籍的野史札记里见过——康熙初年靠告发《明史》案起家的酷吏,最是擅长罗织罪名。她抬眼看向胤禟,却见他眉心已蹙成川字,案头昨夜未熄的烛芯爆出一粒灯花,将他眼底的沉郁映得忽明忽暗。 “果然是冲着‘规矩’来的。”胤禟将纸笺凑到烛火上燃尽,火星簌簌落在铜雀衔枝的笔洗里,“八爷算准了朝廷重农抑商,算准了言官最爱拿‘士农工商’的次序做文章。”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晨雾裹着荷香涌进,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寒霜,“说我们‘惑乱民心’,无非是眼红卿玥阁的脂粉抢了江南织造的生意,更恨那些提神药膏坏了他们私下买卖人参的路子。” 卿玥将最后一枚袖扣系好,指尖触到他外褂下微凉的里子——他昨夜定是又未睡好。她从妆奁深处取出个锦缎小包,里面是用灵泉水浸泡过的凝神草干花:“爷先含一片,等下上朝前用温水送服。”看着他依言将淡绿色的花瓣含入舌下,她才低声道,“吴之荣的折子,皇上怎么说?” “李德全没明说,只让我‘早做准备’。”胤禟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那道早已淡去的银簪划痕,“但皇阿玛既然连夜让人送信,便是容不得他们借题发挥。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都察院的言官们一旦群起而攻之,空穴都能来风,何况卿玥阁本就树大招风。” 卯时三刻,紫禁城太和殿的铜鹤香炉正腾起袅袅青烟。当吴之荣捧着奏折出列时,丹墀下的空气陡然凝住。他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臣闻‘奇技淫巧,乱国之始’,九福晋董鄂氏所创‘卿玥阁’,以香粉惑人耳目,以药膏乱人神志,更私传‘仙术’之说,致使京城百姓不事农桑,竞逐末利……” “放肆!”胤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腰间玉带扣撞在金砖上发出轻响,“吴御史凭何断言‘乱人神志’?卿玥阁的提神药膏,乃用寻常药材炮制,京中赶考举子多用其醒脑,何来‘乱神’之说?” “九爷息怒。”康熙搁下手中朱笔,明黄御袍上的团龙纹在烛火下浮动,“吴爱卿且说,这‘私传仙术’又是从何谈起?” 吴之荣叩首在地,帽檐上的蓝宝石顶子几乎碰到金砖:“回皇上,臣已收到数封匿名呈文,皆称卿玥阁售卖的‘凝脂膏’能一夜祛疤,‘明目散’可治十年眼疾,非寻常药物所能为。更有甚者,言九福晋能‘凭空取物’,此等怪力乱神之事,若不严加禁止,恐动摇国本!”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八爷胤禩站在班列之中,袖中指尖轻轻划过那方绣着“卿”字的锦帕,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算准了康熙最忌“妖言惑众”,算准了言官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上。 “哦?”康熙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最终落在胤禟身上,“老九,你怎么说?” 胤禟深吸一口气,想起临行前卿玥塞给他的那枚白玉小瓶——里面是新制的灵泉水,她说是“给皇上的‘定心丸’”。他撩袍跪叩,声音沉稳如旧:“回皇阿玛,卿玥阁的脂粉药膏,皆以本草入料,其效显著,不过是因福晋深谙药理,配伍精妙。至于‘凭空取物’之说,纯属市井谣传。若皇阿玛不信,臣愿请太医署查验所有方子,更愿带卿玥阁的掌柜当殿演示制药过程。”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素白瓷瓶,高举过顶:“这是臣福晋昨夜新制的‘清喉膏’,用灵泉水调和川贝、枇杷叶等物,对喉疾颇有裨益。臣斗胆请皇阿玛品鉴,若真有‘乱神’之效,臣甘愿领罪。” 李德全上前接过瓷瓶,揭开盖子时,一股清冽的甜香顿时弥漫开来,竟比殿中贡香更让人神清气爽。康熙捻起一点膏体放入口中,闭目片刻,忽睁开眼看向阶下的胤禟,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意:“味道倒是不错。只是这‘灵泉水’……” “回皇阿玛,”胤禟垂首道,“是臣福晋家乡山中的一处活泉,水质清冽甘甜,用来制药事半功倍。并非什么‘仙术’,不过是地利之便。”他巧妙地将灵泉归结为“家乡活泉”,既未说谎,又避开了“空间”的忌讳。 就在此时,班列中突然走出一位中年御史,正是八爷党羽之一的钱明远:“皇上,九爷此言恐难服众!若仅是‘活泉’,何以卿玥阁的脂粉能在短短数月内风靡京城,甚至远销江南?其中必有蹊跷!臣请皇上彻查卿玥阁,若有妖术惑人之事,定要严惩不贷!” “够了。”康熙将玉扳指在掌心轻轻摩挲,发出温润的声响,“卿玥阁的生意,朕略有耳闻。其脂粉素雅,药膏实用,京中百姓多用之,何谈‘惑乱民心’?至于‘仙术’之说,朕看多半是同行嫉妒,故意散播的谣言。”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吴之荣和钱明远:“都察院乃风纪之地,言官当以国事为重,而非被人当枪使。吴爱卿,你这折子,证据不足,言辞过激,着罚俸三月,闭门思过。” “皇上!”吴之荣脸色煞白,却不敢再言。 胤禩眼中的笑意淡去,指尖微微收紧。康熙这招“打一压百”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在敲打八爷党,同时也给了胤禟夫妇喘息之机。 “老九,”康熙看向胤禟,语气缓和了些,“卿玥阁的生意,既然是你福晋用心经营,便好生做下去。只是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让她日后行事低调些,莫要再落人口实。” “臣弟遵旨。”胤禟叩首谢恩,额角触到冰凉的金砖时,才惊觉后背已渗出薄汗。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化解,八爷党绝不会就此罢休。 与此同时,九爷府的卿玥正站在窗前,看着丫鬟们将新制的“清炎散”装入细颈瓷瓶。院中的石榴树开得正盛,一朵红花落在晾着的药草上,像一滴凝固的血。她伸手接住那片花瓣,指尖忽然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这是空间传来的感应。 她快步走入内室,关上门的刹那,意识已沉入空间。灵泉边的药圃里,那株特意为康熙培育的“明目草”正疯狂地抽出新芽,叶片上凝结的露珠竟泛着淡淡的金光。她心中一动,取来白玉碟接了几滴露珠,又采下几片最鲜嫩的叶子。 “福晋,”门外传来元宝的声音,“爷从宫里回来了,在前厅等着呢。” 卿玥将明目草和露珠收好,走出内室时,正见胤禟穿过月洞门,晨光照在他肩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疲惫。她迎上去,不等他开口,便从袖中取出那个装着灵泉水的白玉瓶:“爷先喝一口,宫里的事,慢慢说。” 胤禟接过玉瓶,仰头饮下一口泉水,清冽的甘甜瞬间驱散了朝堂上的压抑。他看着卿玥平静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阵心安:“皇阿玛替我们挡下了,但八爷他们不会甘心。方才在宫里,我看到十四弟也站在八哥那边……” “十四爷?”卿玥微微蹙眉,十四阿哥胤禵与胤禛本是同母所生,关系却一直微妙。 “他一向跟着八哥,”胤禟叹了口气,拉着她在石桌边坐下,“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让卿玥阁站稳脚跟,不再给他们可乘之机。” 卿玥将手中的明目草叶子递给他:“爷看这个。方才空间里的灵泉露珠滴在这草上,竟有了异象。我想……或许可以用这个,给皇上准备一份‘大礼’。”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廊下晾晒的药草上,“还有,我打算在卿玥阁设一个‘义诊日’,每月初一免费为百姓诊治眼疾、疮毒,用实实在在的药效堵住那些流言。” 胤禟看着那片泛着金光的叶子,又看看卿玥眼中闪烁的光芒,忽然笑了:“好,就按你说的办。只是苦了你,既要管生意,又要操心这些。” “不苦。”卿玥摇摇头,指尖划过石桌上的纹路,“只要能和爷一起,就不苦。” 此时的京城街头,关于卿玥阁的流言已如野草般疯长。茶肆酒楼上,有人说“卿玥阁的脂粉里掺了狐媚香”,有人说“九福晋是瑶池仙子下凡”,更有人煞有介事地说“亲眼见过她从袖子里变出一筐青菜”。这些真真假假的传言,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向卿玥阁收紧。 而在八爷府的书房里,胤禩将一份刚收到的“民情调查报告”扔在桌上,上面详细记录了卿玥阁“义诊日”的计划。他身旁的谋士低声道:“爷,这董鄂氏倒是个厉害角色,知道用恩惠收买人心。” 胤禩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在砚台里缓缓研磨,墨汁在青花砚池中晕开,像一团逐渐扩大的阴影:“收买人心?哼,她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告诉钱明远,让他联络几个江南来的布商,就说卿玥阁的脂粉包装用了西洋纹样,有‘崇洋媚外’之嫌。另外,”他顿了顿,笔尖在宣纸上落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墨痕,“让人去查查,董鄂氏娘家那个所谓的‘灵泉’,到底是真是假。” 夜风再次穿过窗棂,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荷香,而是隐隐约约的风雨欲来的气息。九爷府的暖阁里,卿玥正借着烛光调配药膏,灵泉水在瓷碗中轻轻荡漾,映着她专注的侧脸。胤禟坐在一旁批阅奏折,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里满是温柔与坚定。 他们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们有彼此,有灵泉,更有守护这份安宁的决心。就像窗外那株在风雨中依然挺立的石榴树,只要根扎得深,就不怕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