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呸!扈三娘砍翻梁山》
1. 广场舞大妈魂穿水浒!开局暴打梁山好汉
胡铁梅周身缠绕的黑气如活物般窜动,将幽冥殿的九盏引魂灯尽数绞灭。
她盯着孟渊,冷笑:
“拘错魂是哪一方的过错?没有实质性赔偿只有口头道歉?”
“胡女士,给您两项赔偿。绝世美貌加生子丹药,保证一胎两宝全是儿子。”
一条半透明广场舞红绸突然出现。
孟渊的喉结被勒得上下滚动,官服浸透冷汗。
“换成有用的!我要单手举重500公斤力量附带肌肉记忆优化、400立方米量子储物空间而且里面储备60年份常用物资。”
“好!力大无穷的金手指、四百立方米静止储物空间,里面连您跳广场舞的音响都备好!还特意挑了音质最响的那款。”
胡铁梅挑眉,红绸骤然收紧:“我明明身体健康、年年体检、体检报告上就没有一项异常数据,好好地在家跳《最炫XX风》,怎么就被勾了魂?”
“这……这都怪新上任的白无常还是个实习生!”
孟渊哪能把设备故障的实话说出来,只能把锅甩给临时工,“再给您一甲子的内力!”
胡铁梅松手,那红绸“簌”地一声没入她体内。
她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变成带着几分慈祥的微笑,指尖划过储物空间的淡蓝色光幕,清点着里面的物资,温柔地说:
“压缩饼干才五百箱?再加五百箱。来,听大妈给你算算还缺啥——自热火锅一千盒,防晒霜SPF100+,还有我跳广场舞的扇子……”
孟渊袖口符文闪烁,刚想掐咒就被红绸缠住手腕。
“少来这套!”
胡铁梅半透明眉梢挑起,她指着侧面墙壁上悬挂的《地府服务守则》,用里面条款逐条驳斥孟渊:
“看,第6条第3款。因公务失误导致的补偿,除基础赔偿外,还可满足一个合理愿望?”
孟渊后颈渗出冷汗,拘魂索故障这种事要是捅到阎王那里,自己这刚升的官职怕是要保不住。
他咬牙道:“您说!”
“我要当武侠小说的女主角。武功天下第一的那种!注意给我安排性别纯正的身体,我可不当东方不败!”
一个时辰后。
孟渊瘫坐在鎏金椅上,看着电子契约上胡铁梅龙飞凤舞的签名,长舒一口气。这胡大妈太难缠,总算打发走了。
他刚在OA系统中点击提交完事故处理报告,负责设备维护的白芜就撞开雕花木门:“孟大人!时空定位仪又炸了!胡铁梅的传送坐标偏移到编号WD108!”
“啥?”孟渊猛地站起。
“把胡女士送错地方了,去《水浒传》了!这个月的KPI全完!唐僧高武大杀四方之后自己去取经了、林妹妹倒拔垂杨柳、关公温酒要斩华雄时被反杀,全乱啦!”
白芜绝望地揪着头发,“系统显示那个世界正在触发‘三打祝家庄’剧情,已经发出武力值崩坏的预警!”
……
当胡铁梅的意识坠入新的世界时,正午的阳光正晒得盔甲发烫,血腥味混着尘土味灌满鼻腔。她本能地想要抬手捂住口鼻,却摸到冰冷的金属护手 —— 那是一副精铁打造的护腕,刻着缠枝莲纹,边缘还沾着未干涸的暗红血迹。
双刀劈开空气时,晨雾被震成细碎水珠,像大妈跳广场舞时甩飞的汗水 —— 只不过此刻水珠里混着梁山喽啰的血沫。
此时的她,正骑在棕青色骏马上,眼前是混乱厮杀的战场:
打着青色绣有 “扈” 字旗号的汉子们正跟在自己身侧举着刀矛冲锋,对面梁山军 “替天行道” 大旗在阵中翻飞,断矛和残肢散落在被马蹄踏碎的田埂上。
“这是…… 真的战场?”
胡铁梅喉头发紧,心脏在铁甲下狂跳。
她分明记得自己刚在地府谈妥赔偿,说好把自己传送到武侠世界当,怎么突然就置身血肉横飞的古战场?
更诡异的是,掌心传来的熟悉触感 —— 那对金银双色的日月双刀,竟与她以前看到的水浒插画一模一样。
她低头打量自己的装束:猩红锁子连环甲裹着曼妙身躯,腰间牛皮箭囊插满雕翎箭,脚蹬虎头战靴踩在马镫上。
这身装备威风凛凛,却让她后背发凉 —— 这分明是《水浒传》里扈三娘的打扮!
“难道地府把我塞进小说里了?”
胡铁梅刚冒出这个念头,突然瞥见手腕处闪过一抹艳红。一条半透明的红绸正缠绕在她小臂,随着动作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颜色、这质地……
她瞳孔骤缩,指尖不受控制地抚上红绸 ——
去年广场舞大赛夺冠时用的就是这条绸带!
她记得绸带边缘绣着自己名字缩写 “HTM”,甚至记得上面还沾着某次排练时溅上的血迹。
“怎么会……”
胡铁梅浑身发冷。
这条绸带上个月突然失踪,她翻遍整个家都没找到,没想到竟跟着她穿越到了水浒世界!更诡异的是,绸带此刻明明触手可及,却又带着几分虚幻,像是从灵魂深处具象出来的。
她下意识运转在地府获得的内力,红绸立刻如活物般扭动,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战场的喊杀声突然变得遥远,胡铁梅盯着红绸发怔。
在地府时,她以为这只是愤怒时产生的幻觉,如今在正午的阳光下,绸带却真实得可怕。难道这不仅是赔偿的金手指,更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媒介?
“小姐!梁山贼寇要跑!”
身旁庄客的呼喊将她拉回现实。
胡铁梅抬头,看见不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黑脸汉子正在撤退中。跟在他们身后的喽啰还打着一面大红 “帅” 字旗,推测那人就是宋江。
血腥味猛地涌入鼻腔,胡铁梅握着双刀的手掌沁出汗珠。
她想起《水浒传》里扈三娘全家被灭门的结局,想起那个被掳上梁山被迫嫁给王英的悲剧。胸腔里腾起无名火,比跳广场舞时被人占了场地还憋屈。
“贼子休走!”
胡铁梅猛地夹紧马腹,棕青色骏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追向溃退的梁山主帅。风灌进甲胄,带着铁锈味的气流让她清醒 ——
既然老天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还附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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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那就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宋江的黄骠马刚转过土坡,胡铁梅的双刀已在阳光下划出寒芒,眼看就要劈中对方后心。
“兀那婆娘,休得无礼!”
破空声骤响,蛇矛裹挟着劲风刺来,枪尖寒芒如毒蛇吐信,直取她咽喉。
胡铁梅从未使用过双刀,危急时刻,她本能地催动内力 —— 还好地府给的 “肌肉记忆优化” 没失效,这刀招居然跟广场舞的转扇动作有点像?
翻转刀刃,刀背撞上蛇矛的瞬间,火星迸射如流萤,“当啷” 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喽啰纷纷捂耳。
双刀劈开空气时发出 “啾啾” 锐响,火星溅在胡铁梅手背上竟如雪花般融化 —— 地府给的内力护体会自动消融冲击,比广场舞护膝还好用。
她借着反震之力,左手刀已划出刁钻弧线,刀锋擦着对方下巴掠过,削断的胡须被风吹得飘进他甲胄。
那个男人瞳孔猛地一缩,仓促间后仰躲避,后背几乎贴到马鞍。还未等他站稳,胡铁梅双腿狠狠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前蹄挟着千钧之力直踹他面门。
“砰” 的一声闷响,他弃矛翻滚,丈八蛇矛断成两截,枪头插进土里还在嗡嗡震动。
胡铁梅这才有时间打量对方,见他额头宽阔如豹首,双眼圆睁似环,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七八岁年纪。断矛上的红缨还在抖呢 —— 这长度、这矛头弧度……
—— 他是豹子头林冲!
对于林冲的悲剧人生,胡铁梅有几分同情,没想取他性命。她刚要开口,余光瞥见一抹黑影扑来。
此人身形粗壮,黑熊般一身粗肉,身穿一领布衫,赤脚穿着草鞋,手持板斧。表情狰狞,一字赤黄眉下双眼赤红。这不就是黑旋风李逵吗?
李逵怒吼着挥舞双斧扑来,板斧带起的腥风刮得胡铁梅鬓发飞扬。
她唇角勾起冷笑,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腾空跃起,日月双刀在半空划出十字斩,“砰” 地将李逵双斧震飞。
趁黑旋风踉跄之际,胡铁梅甩出红绸缠住他手腕,指尖一抖,扎带如灵蛇般缠住这位黑旋风的脖颈和双腿。“咚” 的一声,李逵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像头被捆住的黑熊。
胡铁梅单手提李逵如拎小鸡 —— 这可是能徒手裂石的黑旋风,此刻像个闹脾气的娃娃被拎在半空。她手腕轻抖,把这黑胖子捆结实,扔给扈家庄的庄客们带走。
眼看这一丈青扈三娘如此勇猛,梁山连败两阵,梁山喽啰吓得尿裤子,跑得更快。宋江远远看到李逵被俘,脸都绿了。
胡铁梅落地时双刀插入地面,石板瞬间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她扫视着面色惊惶的梁山众人,却发现宋江早已趁机跑远,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兵器和逃窜的背影。
风卷着她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半透明的红绸不知何时又缠上她手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又亲切的光泽。
“算你跑得快!”
她抬眼望向梁山军撤退的方向,扬声大笑:“你们这群打家劫舍的贼配军,也配举‘替天行道’的大旗?从今日起,这世道,我扈三娘说了算!”
2. 扈三娘,这就是你的命!你认不认?
“这是我的身体,你滚出去!”
扈三娘的魂魄在意识空间中剧烈震颤,发梢因情绪激荡泛起青白色,宛如腊月枝头凝结的霜。
她周身环绕的淡金色光晕正被胡铁梅的墨色意识流不断蚕食,每一寸魂魄的边界都在发出细碎的嗡鸣——那是两个不同时代灵魂碰撞时产生的能量噪音。
胡铁梅冷哼一声,指尖划过虚空,血色胶片骤然在意识空间中央展开。
画面里,是扈家庄温馨宁静的日常。
后厨蒸腾着热气,掌勺的王师傅正颠着铁锅炒鸡肉,十岁的小丫鬟翠儿踮脚往蒸笼里放雪白的馒头。
学堂传来孩童的读书声,三叔家的小堂弟摇头晃脑背诵《百家姓》,墨汁沾在胖嘟嘟的脸颊上。
花园深处,寡居的姑姑戴着老花镜,给即将出嫁的七妹绣嫁衣,金线在红绸上蜿蜒成并蒂莲。
下一个瞬间,李逵的双斧劈碎雕花木门!
王师傅的脑浆溅在刚出锅的菜肴上,翠儿的头掉在蒸笼里,小堂弟被钉在《百家姓》的书卷上,鲜血浸透“赵钱孙李”的字迹。
温热的血顺着奶娘脖颈流下,她还在用身体护着只剩下半边身子的十五娘。
年过六旬的老管家被拦腰砍断,姑姑的血染红正在绣的嫁衣,七妹的尸体蜷缩在满地金线里。
“除了哥哥亡命天涯,全家一百多口,皆死于李逵那黑厮斧下……”
扈三娘喃喃自语,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魂魄都在不住颤抖。
她的灵魂在痛恨中恨得浑身冒出黑气,仿佛要将这片意识空间都搅碎。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扈家世代居于此地务农,和梁山无冤无仇,他们要灭我满门、毁我家园?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替天行道?
我不服!”
胡铁梅冷笑一声,继续播放她的后半生。
她被梁山俘获,被强行许配给又矮又丑的色鬼王英。
在那个男权至上、秩序混乱的世道里,她不过是被命运摆弄的可怜人,从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沦为任人摆布的棋子,最终落得战死沙场的凄惨下场。
血洗扈家庄的画面在眼前循环播放,胡铁梅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膜:
“这就是你的命 ——
全家惨死,自己被强嫁丑男,最后死在战场上。
扈三娘,
你认不认?”
颤抖的扈三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认?
凭什么认!
两行血汗从扈三娘的眼中流出。
扈三娘的魂魄猛地后退,撞在意识空间的透明壁垒上。
她看见小堂弟被钉在《百家姓》书卷上的尸体,看见姑姑染血的嫁衣金线蜿蜒如蛇,听见奶娘护着十五娘时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
一百多口族人的惨死画面如走马灯般循环,每帧画面都带着铁锈味的血腥,顺着意识空间的缝隙渗入她魂魄的肌理。
“为什么……”
扈三娘的声音破碎成气音,魂魄边缘开始出现透明的裂痕,“我扈家世代务农,与梁山无冤无仇……”
她的质问被胡铁梅截断:“因为你是水浒世界的NPC,你的命就是给梁山好汉当垫脚石!”
墨色意识流突然化作无数细针,刺向扈三娘魂魄的核心:“全家惨死,被强嫁王英,战死乌龙岭——这就是作者给你写好的剧本!你这一生都被注定了!”
“你看这红绸——”胡铁梅的意识波包裹着绸带,“它能穿透生死,就像你的日月双刀能劈开时空规则。我们都想改写命运,这就是融合的钥匙!”
墨色意识流中渗出一缕金光,那是她从地府骗来的“一甲子内力”,正化作营养液般的能量,修补扈三娘魂魄的裂痕。
扈三娘看着意识空间中飞舞的红绸,突然想起自己及笄时收到的第一把绣刀——两者都承载着“守护”的意志。
她颤抖着伸出魂魄之手,指尖触碰到胡铁梅的意识流时,仿佛触到腊月里刚烧开的水,烫得她想缩手,却又被一股温暖的力量牵引。
融合的瞬间,意识空间爆发出刺目白光。扈三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胡铁梅的意识:
- 五岁时在花园追蝴蝶,裙摆被荆棘勾破,奶娘用金线绣出凤凰补疤;
- 十二岁跟着师父学刀法,木刀劈断桃花树时,父亲眼中的骄傲;
- 十五岁在闺房绣嫁衣,想象着未来夫君的模样,绣针不小心刺破指尖……
与此同时,胡铁梅的现代生活也展现在扈三娘眼前:
- 清晨五点在人民公园领舞,《最炫XX风》的音乐震碎晨雾;
- 超市抢购打折鸡蛋时,与大妈们斗智斗勇的“战术走位”;
- 深夜对着电视骂水浒剧情时,把遥控器摔在沙发上的愤怒……
“啊——!”
两团意识同时发出痛呼。
扈三娘感觉自己的魂魄被塞进一个充满陌生记忆的容器,而胡铁梅则像被塞进紧身胸衣,古代女子的矜持与现代大妈的彪悍在体内打架。
她们的意识在身体控制权上展开拉锯战:
- 胡铁梅想叉腰骂街,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摆出大家闺秀的站姿;
- 扈三娘想提刀练武,脑海里却闪过“广场舞扭腰动作更省力”的念头。
直到胡铁梅怒吼一声“都给老娘消停!”,墨色意识流如章鱼触手般缠绕住淡金魂魄,两者在剧烈的碰撞中达成诡异的平衡——
胡铁梅主导思维和现代知识,扈三娘主导身体本能和武学记忆。
意识空间的天穹落下无数光点,那是融合时产生的精神结晶,如星辰般融入她们的灵魂深处。
想要弥补传送错误的白芜跌跌撞撞赶到事故现场时,时空通道正发出刺耳的蜂鸣声。当白芜跌跌撞撞闯入时,融合体正站在意识空间中央。
她的左半边身体散发着扈三娘的淡金光芒,右半边缠绕着胡铁梅的墨色流光,中间被红绸如拉链般缝合。
“看到没?这就是融合体。”
胡铁梅的声音从左半边嘴说出,扈三娘的清冷声线从右半边补充:“我们共享记忆,但思维独立。”
她们同时抬起手,左手指尖弹出红绸,右手握住虚空中的日月双刀虚影——这是融合后的第一个默契动作。
他惊恐地看着扈三娘的魂魄与胡铁梅的意识如纠缠的树根般融合,想伸出手大喊“停下”却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融合后的新意识体露出胡大妈那熟悉的龙王歪嘴笑:
“小伙子,你又来晚了。”
“胡女士,基于您目前武力值已经排名第一的现状,请务必不要杀死任何一位梁山好汉还有原著中有名的人物如官家、高俅和童太尉等人,否则世界就要崩坏了。”
白芜的官服被冷汗浸透,背后的时空定位仪正不断爆出蓝色电火花。
“那枉死的扈家庄众人呢?”
胡铁梅和扈三娘的融合体周身缠绕着诡异的黑雾,每一丝雾气都仿佛在诉说着仇恨。
“他们是连名字都没有的背景,生死无所谓。还有扈太公和扈成这种小人物,是死是活都不会影响情节的。”
白芜的话音未落,意识空间突然剧烈震颤,融合体的威压几乎要将他的魂魄碾碎。
融合体周身黑气暴涨,双刀虚影在意识中交错:
“小人物?我扈家一百多口人命,在你眼里,是无所谓死活的小人物?”
白芜后退半步,定位仪爆出火花:
“这是剧情设定!你的命就是如此……”
“去他妈的剧情!”
融合体冷笑,那笑声里带着血沫味,“从今天起,老娘的命,自己说了算!”
白芜惊恐地看着她们眉心处旋转的阴阳鱼图案:
那是胡铁梅的量子印记与扈三娘的执念结晶融合后的标志,正不断吸收时空乱流中的能量。融合体周身的空气泛起涟漪,仿佛随时会撕裂空间——
这是灵魂强行融合导致的身体异变,皮肤下隐约可见红蓝两色的血管交错如蛛网。
“你的身体能承受吗?”白芜颤抖着问。
融合体同时冷笑,左脸是胡大妈的豪爽,右脸是扈三娘的冷冽:“比起全家被杀,这点儿撕裂感算什么?比起身体健康却无辜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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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这点儿痛苦算什么?”
她们在意识空间中走近白芜,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半红半金的莲花,那是两种灵魂能量调和后的具象化表现。
白芜观察着冷笑的融合体,知道又要谈赔偿,只好先把要求都提出来:
“主要情节剩下的就是梁山好汉排座次、招安、征方腊这三个,好歹要走完主要情节。”
“不能直接杀死有名人物、走完最后三个主要情节不能干预,就这两条?不是22条?”融合体的声音带着戏谑,却让白芜头皮发麻。
白芜不知道第22条这个梗,老老实实说:“就这些,请务必遵守,否则整个小世界都要崩塌了。”
他心想,这位胡大妈有多难缠,几位领导最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跑腿的,不要节外生枝。
“至于补偿么?说好送我去武侠世界结果来了水浒,还搭配一个家破人亡套餐,这补偿要是少了,大妈能答应么?
你既然来了,身上肯定带着补偿用的物资,麻溜给我放下,赶快走人。你们这个破通道有多不稳定,你还不清楚?”
白芜哭丧着脸,从储物手环中取出大堆物品,一一指点着介绍:
“玉盒里是紫芝和续命草,能增寿十年;图纸是《基建百工图》,包含水车、石碾、水磨坊的建造法;还有袁隆平最新型号稻种、丰德20号麦种……”
融合体一把夺过,玉盒表面瞬间凝出霜花,“赶紧滚,别等通道塌了把你埋里头!”
白芜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他进入时空通道时,入口处已经是碎石飞溅、光影扭曲的崩塌景象。
他边跑边骂娘:“上次送错到《西游记》被猴子扒了裤子,这次来水浒又遇胡大妈…… 局里什么时候能给我配个防揍护盾啊!”
在他奋力跑进入口后,听见身后传来隐约的冷笑:“想让我当剧情工具人?做梦!”
……
夕阳透过雕花窗棂,在扈三娘(融合体)的裙摆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
她走过长廊时,廊下悬挂的鹦鹉突然开口:“小姐威武!”这是胡铁梅用意识逗弄的结果,而扈三娘的记忆告诉她,这只鹦鹉是祖母临终前送的礼物。
此时她已经脱下染血的盔甲,换上日常的装束。
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走出自己的小院,来到大堂。
她穿过兴高采烈的人群,
看到
头发花白的扈太公正指挥着庄客摆桌椅准备开宴席,
看到
哥哥扈成在拉着四叔吹牛,
看到
把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大姐在带着妇人们上菜,
看到
因为娘亲早早过世而哺乳过自己的二婶和三婶在忙碌着,
看到
蹦蹦跳跳的一群堂弟堂妹们在欢笑着。
扈家先祖在354年前来到这片荒凉的山岗,在一无所有中历经178代人,把荒山变成良田,如燕子啄泥般一年复一年地建设家园,最终才有这个扈家庄。
那些拓荒时被野兽所伤的祖先,
就埋在这里!
那些垦荒时积劳成疾的祖先,
就埋这里!
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祖先,
就埋在这里!
这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这是她仅有的家园,凭什么让梁山贼寇毁掉?
扈三娘伸手轻抚腰间的日月双刀,刀鞘上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她想起意识融合时看到的惨烈画面,想起白芜那句“小人物生死无所谓”
—— 眼中腾起两簇黑色火焰。
“明日一早,让所有庄客到演武场集合。”
她对着身旁的老管家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与17岁容颜不符的狠厉,
“敢来犯我家园者,诛!”
扈三娘抚摸双刀的手突然用力,刀鞘上的纹路划破掌心,血珠滴在青石板上。
她望着夕阳里嬉笑的族人,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
——什么才是我的命?
不由天定,
由我自己定!
3. 李逵!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
晨雾如湿棉絮般裹着独龙岗的寒气,演武场的青石砖上凝着霜花,踩上去咯吱作响。
扈三娘站在点将台的最高处,猩红披风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扫过身后雕刻着 “忠孝传家” 的楠木屏风,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台下两百余名庄客按什伍编制肃立,锄头、镰刀与新打造的长矛在雾中闪着冷光,矛尖挂着的露水不断滴落,砸在地面汇成细小水洼。
场中央的石礅有半人高,凿着粗糙的兽面纹,碗口粗的铁链缠在李逵脚踝上,每一次挣扎都让铁链与石礅碰撞出刺耳的叮当声。
他赤着上身,胸口的黑毛被露水打湿,粘在紫黑的皮肤上,左眼下方一道新伤正渗着血珠 ——
那是昨夜押解时撞在囚车栏杆上留下的。嘴里的麻核被唾沫泡得发胀,只能发出 “呜呜” 的闷响,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点将台上的扈三娘,眼白里布满血丝。
“各位叔伯兄弟,”
扈三娘的声音突然穿透晨雾,声线里混着胡铁梅的沙哑与扈三娘的清亮,形成奇异的共振。
她抬手拂开额前碎发,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小臂,上面有道淡粉色的旧疤 —— 那是融合时灵魂撕裂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情绪激动泛出微红。
“昨日擒住这黑厮,大家都知道他是梁山贼寇,但未必知晓他手上沾过多少无辜百姓的血!”
老管家展开竹简,朗声念道:
“江州法场,此贼手持双斧,不问官兵百姓,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晁盖曾喝止他''不干百姓事'',他却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连三岁孩童都未曾放过!”
演武场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角落突然冲出一个老妇,拄着拐杖嘶喊:“我儿就是江州卖水的!那日他担着水桶路过法场左近,被这黑厮一斧劈死!”
她浑浊的眼中流下血泪,“还我儿命来!”
“我儿担着水桶刚走到法场街口……” 拄拐杖的老妇扑到石礅前,指甲抠进李逵小腿的皮肉,“你这黑厮双斧劈下来,连人带桶劈成四瓣!” 她的拐杖重重敲在石礅上,每一下都让铁链震颤,“我孙子才三岁,到现在还问爹爹去哪儿了!”
胡铁梅的意识在脑海里怒骂:“这畜生比广场舞抢地盘的大妈还狠!”
而扈三娘的记忆却浮现出自己幼时摔碎玉镯时,父亲温声说 “碎了便碎了,人没事就好” 的场景。两种情绪交织,让她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扈三娘冷笑一声,示意老管家继续:
“攻打无为军时,梁山众贼闯入黄文炳家中,杀光四五十口人,连烧火的丫头、看门的老仆也没放过!黄文炳固然该杀,但妇孺何辜?来救火的邻居何辜?”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汉子踉跄上前:“小人是无为军李绣娘的丈夫!我婆娘当时有孕在身,躲在柴房都被他拖出来劈死!”
每念一条,场中怒火便升腾一分。
有庄客想起自己在外经商时听闻的惨案,握紧了手中的农具;有妇人想起被梁山贼寇掳走的亲友,忍不住失声痛哭。
此时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斜照在演武场,将庄客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有人举起锄头指向李逵,锄刃上的反光晃得李逵眯眼;有妇人解开衣襟,露出怀中婴儿 —— 那孩子的父亲去年被梁山喽啰掳走,至今生死未卜。
人群中响起压抑的啜泣声,如同秋虫低鸣,渐渐汇聚成愤怒的潮水。
扈三娘让人拿出李逵嘴里的麻核,说:“你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说吧!”
当老管家念及无为军孕妇时,李逵瞳孔微缩,他当时杀得痛快,还真没注意过有没有啥孕妇。
当麻核被取出时,李逵猛地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唾沫星子溅到扈三娘的战靴上。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爷爷杀得兴起,哪管你什么孕妇、什么老儿!宋江哥哥说替天行道,那便是道!”
脖子上的青筋如蚯蚓般蠕动,铁链被他挣得哗啦作响,石礅表面竟被勒出细密的裂纹。
“替天行道?”
扈三娘踏前一步,靴底碾过石子发出脆响,她质问道:
“路过江州法场的卖水汉子该杀?给黄文炳家干活的绣花孕妇该杀?李鬼家的瞎眼老娘该杀?”
她每问一句,便逼近一步,
“你这黑厮,在沂岭杀虎是为母报仇,在江州劫法场是为救宋江——哪一桩是路见不平?哪一桩是无私利他?”
李逵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吼道:“爷爷杀虎就是除害!救宋江就是义气!”
“好一个义气!”
扈三娘的笑声里带着冰碴,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做到了吗?退一步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算侠义之举,你可曾为不相干的百姓出过一次手?”
她指向台下哭嚎的老妇和疤面汉:
“他们与你素不相识,却因你口中的‘替天行道’家破人亡!你不过是嗜杀成性的屠夫,却拿‘替天行道’做遮羞布!
再说我扈家庄,世代居住于独龙岗,和梁山无冤无仇。
你们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来攻打,可有何‘道’要行?
是有苦主求你们搭救,还是有证据证明我们扈家庄强占过乡民的土地、抢夺过他人的财物或是凌辱过此地乡民?
只不过是你们这些梁山贼寇要扩张势力、掠夺资源而已!”
她淡声说:“李逵者,江州劫法场之际,抡斧狂砍,不分官民,致使血流成渠、尸骸枕藉,此乃故杀之行,依《刑统》,当处斩首。
其又于攻打无为军时,闯入民宅,屠戮无辜妇孺老幼,罪恶滔天,按律亦合斩刑。
更兼其聚众为寇,扰攘地方,破坏安宁,此乃谋逆之举,依律当族诛。”
李逵知道这些事自己都做过,要按律法来说,一个死罪也不冤枉。
李逵突然咧嘴狂笑,露出被酒色侵蚀的黄牙:“爷爷杀人时,怎不见你们大宋律法出来说话?晁盖哥哥劫生辰纲不是犯法?偏要拿律法管爷爷!”
他猛地弓起背,铁链瞬间绷紧,“有种你就杀了我,看宋江哥哥不来踏平你这鸟庄!”
胡铁梅的意识突然接管身体,扈三娘的嘴角勾起一个大妈式的冷笑:“杀你?太便宜了。”
她蹲下身,指尖戳在李逵手腕的动脉上,“知道我们那儿怎么对付你这种反社会人格吗?叫‘物理矫正’。”
她的指甲划过李逵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比别处白皙,“就是找到你挥斧头的神经,轻轻一挑 ——”
李逵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刺痛,像被毒蜂蜇了一下。
他想挣扎,却发现左手小拇指已经不听使唤。
扈三娘站起身,从袖中抖出一截染血的白绫,上面还缠着两根细如发丝的筋络:“你看,这就是你挥斧的‘本钱’。以后都没有了。”
“我呸!”
李逵吐一口血水,“爷爷杀人如麻,何曾皱过眉头?有种你就杀我!”
“杀你?”
扈三娘的笑容冷得像腊月寒冰,“我扈家庄是知法守法的良善百姓,岂能学你们梁山贼寇草菅人命?老管家,备文!”
只见几个庄客抬出一张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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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铺着早已备好的文牍。
扈三娘朗声道:“我已修书一封,连同此贼的罪证,即刻送往郓城县衙,交由县令大人明正典刑!”
人群中有人迟疑道:“小姐,梁山贼寇势大,若得罪了他们......”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让所有人都看看!”
扈三娘猛地拔出腰间双刀,刀锋相击发出清越鸣响,
“这黑厮便是梁山的缩影——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行的却是烧杀抢掠的勾当!
今日不除其凶威,他日梁山攻破庄门,你们的妻儿老小,便会像无为军的百姓一样,死在他们的斧下!”
她指向李逵:“你们看清楚!这就是梁山好汉!这就是他们口中的‘仁义’!”
庄客们望着李逵狰狞的面孔,又想起老管家念及的桩桩血案,眼中的恐惧渐渐化为怒火。
有人振臂高呼:“杀了这黑厮!”
随即千百个声音跟着怒吼:“杀了他!保家园!杀李逵!”
人群中突然有人哭嚎着冲上来要手撕李逵,被扈三娘拦下。
扈三娘抬手止住喧嚣:
“我们不做滥杀之人,但也绝不任人宰割!
从今日起,演武场每日操练,工坊连夜铸箭,田垄改挖陷阱!
我已向县令大人请援,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定能守住家园!”
当天下午,一队庄客押着囚车向郓城进发。
行至半途,林中突然杀出一伙梁山喽啰,为首的正是林冲与花荣。
庄客见到有人前来劫持囚犯,毫不犹豫地撤离,把囚车留给对方。
林冲劈开囚车,抱起李逵——只见李逵双手手腕处缠着的布条有鲜血浸出,解开一看,两条手筋竟已被齐齐挑断!
“这是......”
花荣凑近检查,发现伤口边缘整齐,显然是被利刃精准切断,“好狠的手段!好准的位置!”
李逵低吼:“兀那婆娘好狠!”
他耳边回想起扈三娘的冷笑:
“李逵,你可知在我们那儿,反社会人格是要关进精神病院的?可惜大宋没这条件,只能挑断你手筋,让你再也挥不动屠刀 ——
这叫‘物理矫正’,比你们的‘替天行道’科学。”
此时的扈家庄内,扈三娘正擦拭着一只小巧的柳叶刀,刀身薄如蝉翼,刃口闪着幽蓝的光。
刀柄刻着细密纹路,那是白芜补偿的《人体经络图》复刻 —— 她昨夜照着图中 “手阳明大肠经” 的标注,在李逵手腕划出完美弧线。
老管家低声问道:“小姐,为何不直接杀他?”
“血海深仇么?慢慢地报仇,才有意思,一刀杀了,反而是便宜他。”
“那宋头领已经提出用粮草换这李逵,小姐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机会截走囚车?”
扈三娘将刀收入刀鞘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粮草么?我有的是,不稀罕换。断他的手筋,让梁山知道,我们扈家庄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更重要的是......”
她望向梁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一个不能用斧的李逵,对宋江而言,还能有多少价值?”
演武场上,庄客们正在操练新学的阵法,口号声整齐划一。
夕阳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片即将迎来风暴的土地,镀上一层不屈的金光。
与此同时,宋江看着断手的李逵,捏碎手中茶盏:“竟敢断我左膀右臂!”
军师吴用却抚掌冷笑:“兄长勿忧,这恰恰是收降扈家庄的契机……”
4. 三英战吕布?不是,是三英战三娘!
“看枪!”
林冲裹着杀气,
纵马奔来,
丈八蛇矛突然加速,
矛尖直取扈三娘咽喉。
这已是二打祝家庄的第二日。梁山此番派出林冲、花荣、穆弘三员大将,显然是要以多胜少。
晨雾如浸透血水的纱幔,缠绕在独龙岗的阡陌间。
扈三娘的战马踏碎田埂上的霜花,蹄印里渗出暗红的泥泞 —— 那是昨日战斗残留的血渍被寒气凝结成的冰晶。
林冲的蛇矛刺破晨雾,矛尖的红缨扫过她肩头,扯断一缕发丝,断发在空中划出银弧,落进身后水渠的浮萍里。
一上来就搞群殴?
这么不择手段?
扈三娘的目光投向战场左侧的水渠,那里她早就备有后手。
水渠东侧的芦苇荡里,三只水鸟被战马惊起,翅膀拍打水面的声响与兵刃交击的铿锵形成诡异的和声。水面漂着半块被砍碎的盾牌,木纹里嵌着前日战死庄客的指甲。
远处祝家庄的碉楼升起炊烟,却被东南风卷成墨色,像一块揉皱的孝布盖在天际。
扈三娘眼角余光瞥见自家庄园的桃树林,花瓣上凝着露水,却在晨风中簌簌掉落,如同提前凋零的血色。
她横刀格挡时,刀刃震得虎口发麻。胡铁梅的意识在脑海里咋舌:“这林冲比广场舞队里抢 C 位的张老太还难缠!”
而扈三娘的身体记忆却自动调整马步,双刀交叉的角度恰好卡住蛇矛的棱线 —— 那是她七岁时师父教的 “十字锁”,本是用于格挡柴刀,此刻却挡住了八十斤的蛇矛。
她冷笑一声,左刀赤金如日,右刀冷银似月,双刀交叉格挡。
“当啷”巨响中,火星溅上林冲的护心镜,她借反震之力侧身避开花荣射来的响箭,刀刃顺势削向穆弘的斧柄。
穆弘的板斧劈来,斧风刮得她面门生疼。她猛地俯身,斧刃擦着头盔飞过,砍断马鞍上的红缨,缨子如血线般缠上她手腕。
花荣的响箭紧随其后,破空声像撕布一样刺耳,她用刀背磕飞箭矢,箭头钉进身后的柳树,箭羽还在树干上震颤,惊起一群蛰伏的甲虫。
穆弘被她一刀砍中斧刃缺口,整个人险些栽下马。
“好个婆娘!”
花荣怒喝,银枪舞成梨花暴雨。
扈三娘却不硬接,双腿夹紧马腹猛地转向,战马人立而起,前蹄直踹林冲面门。
这招“旱地拔葱”本是骑兵下马术,她却用得比广场舞转扇还流畅。
四马盘旋,她突然哼起《最炫XX风》的调子,刀刃翻转的弧度竟和广场舞扇子完全同步。
林冲的蛇矛刺来,恰好在“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的鼓点上被刀背磕飞,火星溅起的节奏都透着大妈晨练的韵律感。
战至第50回合,林冲感觉有些力竭。
他原本前日对战扈三娘时已经受伤,今天是硬撑着来的。
当蛇矛刺向她面门的瞬间,扈三娘突然矮身旋出防狼喷雾——
这一次她算准林冲的呼吸节奏,喷雾顺着蛇矛挥舞的气流,精准灌入他双眼。
当扈三娘矮身旋出防狼喷雾时,晨雾恰好散去一线。阳光穿过喷雾的细雾,在空气中划出七彩光带,如同一道微型彩虹。
林冲的瞳孔在强光中骤然收缩,喷雾颗粒顺着他急促的呼吸钻进鼻腔,瞬间引发剧烈的咳嗽,黄绿色的汁液从眼角渗出,糊住了他的视线。
她计算着喷雾的扩散半径,靴底在泥地上碾出半圈痕迹 —— 这是昨夜反复丈量的距离。
当林冲丢矛后退时,她看见他护心镜上的菊花纹被火星烫出焦痕,那是前日战斗留下的旧伤,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啊!”
林冲惨叫着丢矛时,扈三娘红绸已缠住穆弘脚踝。
黑胖子刚跑出三步,就被她如甩流星般掷向林冲,三百斤的身躯撞在林冲后心,“咔嚓”几声脆响——
林冲的护心镜碎成蛛网,七窍渗出黑血,在地上滚出的血痕都带着内脏碎片。
穆弘被红绸绊倒的瞬间,她听见对方甲胄撞击地面的闷响,像一口破钟掉进水缸。
三百斤的身躯砸在林冲背上时,她清晰地看见林冲后心的护心镜蛛网般裂开,碎片飞进旁边的水渠,惊起一条银鱼。
花荣刚搭箭,水面反光突然暴涨——
那是扈三娘提前安置在水底的五面玻璃镜,此刻被潜伏的小童同时举起。强光刺得他瞳孔收缩,银箭射偏。
花荣搭箭时,水面的五面玻璃镜同时举起。
阳光经镜面折射,在他瞳孔里炸成五团白芒。
他下意识闭眼的刹那,扈三娘的刀刃已削断弓弦,断裂的琴弦如毒蛇般缠住他手腕,弦上的倒刺划破皮肤,血珠滴在马鞍的兽头雕饰上。
那五个小童一击得手,泥鳅一样钻进水里没影儿了。
这五面巴掌大的玻璃镜,是扈三娘昨夜从储物空间取出后,专门训练扈家庄善水小童在此埋伏的——她考虑到花荣喜光怕闪的弱点,早在战场设下陷阱。
花荣只能败退。
扈三娘紧追不舍,来到梁山阵前。
“住手!”
宋江的声音从阵后传来。
扈三娘抬眼,只见两个喽啰推着一辆囚车冲出,车中那人被麻绳捆得像粽子,正是扈三娘的未婚夫祝彪。
他锦袍撕裂,脸上全是血痕,看见扈三娘时猛地挣扎:“三娘!救我——”
李逵站在囚车旁,虽双手无力,却用脚踹着囚车怒吼:“兀那婆娘家快投降!不然爷爷砍了这小白脸!”他手腕的绷带渗着血,显然是强行动手挣裂了伤口。
宋江策马到囚车前,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扈小姐,令未婚夫在此。只要你归顺梁山,某就留下他的性命,否则……妇道人家嘛,还是要以夫为天的。”
去岁十二月,因为路过祝家店的时迁偷窃店里的报晓鸡引发矛盾,导致梁山攻打祝家庄。虽然宋江战败退走,但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祝朝奉急忙安排三子祝彪和扈三娘订婚,从而和扈家庄结成联盟。
原本扈太公疼爱幼女,早就放出风声要给三娘招婿。但祝家庄势大,扈太公和族中众人商量再三,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看到祝彪,在侧面观战的祝家庄的队列里炸开了锅。祝朝奉骑在马上,胡须抖得像风中的枯草。昨夜儿子失踪,他怕动摇军心没敢声张,没想到是被梁山贼寇掳了去。
他身后数千庄客举着锄头刀矛,目光齐刷刷射向扈三娘。
吴用得意地摇着羽扇,自觉这一招妙极了。
这扈三娘若是降了,扈家庄失去最强战力,后面很容易攻破。若是不降,就会害死夫君,受万夫所指。
扈三娘凝视着囚车中满脸血污的祝彪。虽然自幼相识,但祝家庄向来看不起泥腿子出身的扈家。要不是梁山日益势大给独龙冈带来压力,她会像大姐一样招个女婿,在扈家庄安逸生活一辈子。
她犹豫了一下,眼神随即坚定起来。
“宋头领果然仁义。先是安排三员猛将群殴,那个时候可没想过三娘我是妇道人家。三个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也就罢了,还要用这人质威逼于我,这替天行道的大旗打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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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啊!”
扈三娘收起双刀,轻笑一声,
“三娘不过小女子而已,怎敢擅自做主?”
她转向祝家庄方向,扬声道:“来人!快请我未来的公公——祝朝奉老爷,亲自来阵前定夺!”
这话如同一记闷雷,炸得祝朝奉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宋江脸色微变,他本以为扈三娘会陷入两难,却没想到她把难题甩给了祝朝奉。
吴用的羽扇一顿,低声道:“兄长,祝朝奉若拒降,便斩祝彪,正好激怒祝家庄,让他们与扈三娘内讧。”
祝朝奉只得策马上前。
祝朝奉策马向前时,坐骑的缰绳在他颤抖的手中拧成麻花。
他身后的庄客们举起的锄头刀刃上还沾着晨露,却在看见祝彪的瞬间,露水被抖落在地,砸出细小的坑。有庄客咬碎了后槽牙,血水从嘴角流下,滴在胸前的 “祝” 字号坎上。
他看着囚车中奄奄一息的儿子,又看看身后数千庄客,突然咳出一口血:
“宋江!你若敢动我儿,祝家庄誓与你不死不休!”
这话既是说给宋江听,也是说给扈三娘听——他选择了保庄,而非保儿子。
“好!好一个祝朝奉!”宋江猛地挥手,“斩!”
李逵早已等得不耐烦,他夺过身旁喽啰的朴刀,嘶吼着劈向囚车。但他手筋已断,力道大减,朴刀只砍中祝彪肩膀。
祝彪喷血怒吼:“爹!杀贼啊——”
祝彪的吼声突然变调,因为李逵的朴刀砍中了他的肩膀。
扈三娘看见那刀嵌入肉里的深度,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像冬天劈柴时遇到的树结。
祝彪的眼球猛地凸出,血丝顺着眼角爬满整个眼白,嘴巴张成 O 型,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血沫不断涌出。
第二刀落下时,他的头骨被劈开,脑浆溅在“替天行道”的大旗上,将那四个金字染成暗红。
“祝三哥!”
扈三娘心中一痛,瞳孔骤缩,猛地从马上栽落,双刀插入青石,指节捏得发白。她看着祝彪圆睁的双眼,突然发出一声悲怆的哭喊,那哭声撕心裂肺,连梁山喽啰都忍不住侧目。祝家庄的庄客们悲愤交加,祝龙更是举刀要冲,被祝朝奉死死拉住。
扈三娘跪在祝彪的尸体前,慢慢站起身。
她拔出双刀,割下一缕青丝,一手举着青丝,一手指着青天。
“我扈三娘,对天起誓!”
她的声音因痛哭而沙哑,却异常清晰:
“第一誓!”
她指向祝彪的尸体,“今日阵前,我与祝彪拜堂成亲,从此我便是祝家妇,为他守寡终生!”
“第二誓!”
刀刃划过胸口,刺破银甲,“此生此世,绝不二嫁,生是祝家人,死是祝家鬼!”
“第三誓!”
她猛地将青丝抛向宋江,“我今割发立志,与梁山贼寇不共戴天,若不将尔等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三声誓言落下,天地间一片死寂。
祝朝奉老泪纵横,庄客们振臂高呼,山呼海啸般的“杀贼!杀贼!”响彻战场。
三声誓言落下时,东南风突然转向,卷起祝彪的血雾扑向梁山阵营。
宋江的蟒袍被血点溅湿,胸前的金线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在血水中扭曲翻滚。
宋江脸色铁青,吴用的羽扇握得粉碎:“失算了!”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双手掩面的指缝间,扈三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胡铁梅标志性的龙王歪嘴笑。
“很好!以后我要踏平梁山,就名正言顺了!”
5. 彼此有仇怨,还能成盟友?
“这么俊俏的小娘子,如何守得住寡?”
在角落里传来一个老婆子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好奇地看向扈三娘,想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灵堂中央的白烛爆了灯花,火星溅在祝彪的灵位上,将 “亡夫” 二字映得忽明忽暗。
扈三娘一袭白衣立在祝彪灵前,面纱轻颤间被烛火烤得微卷。透过薄纱,那双明亮的眼眸似藏着滔天的怒火与决绝。姿虽纤弱,却透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角落里老婆子的话音落下时,灵堂的铜香炉突然倾倒,香灰撒在扈三娘鞋面上,像一层无声的指责。
角落里,几个妇人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瞥向扈三娘。
扈三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摘下了面纱。
她抬手摘面纱的动作极慢,指尖划过右侧脸颊的 “必灭梁山” 刺字,刀刃刻入皮肤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与胡铁梅意识里 “老娘忍你很久了” 的怒吼重叠。
众人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脸上,左侧刺着“祝氏未亡人”,右侧刺着“必灭梁山”,额头正中四个大字“不共戴天”。
字迹鲜红如血,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这哪里还是那个娇柔的少女,分明是一尊复仇的修罗。
老婆子却仍不知死活,色眯眯地打量着扈三娘的身段,舔了舔嘴唇道:“这身段,吹了灯……”
她的话还没说完,扈三娘便冷冷地打断,“跟我来!”
说着,她带着老婆子和两个祝家婶子进了后堂。
片刻后,扈三娘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扈三娘身着紧身银色软甲,那软甲贴合身形,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更引人注目的是,软甲臀部位置竟是贞洁带的样式,全身一体,没有任何缝合之处,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几个妇人见此,彻底没话可说了。
毕竟她们没有见到贞洁带到底啥样子,也没有见过现代社会的连体游泳衣的样式。这件游泳衣九百多元,但物有所值,看起来根本不像是面料而像是金属。
几个妇人只好涨红着脸,让她快把外衣穿好。毕竟扈三娘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再说她闲话,就动机可疑了。
“我怀疑你是受人指使来针对我,想要害我名誉,让我扈家庄失去战力。”
扈三娘眼神如刀,直直地盯着老婆子。
老婆子慌乱地摇头否认,可当扈三娘要求她对天发誓时,她却神色慌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最终,在众人的逼视下,她哆哆嗦嗦地招了。
原来是她出嫁到桃花村的闺女,带来一个陌生人,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故意在庄里散播这些谣言。
扈三娘当即带着三十名精壮庄客,循着老婆子女儿的踪迹,连夜摸进桃花村。桃花村毗邻梁山势力范围,村里很多人已经悄悄加入梁山,成为暗哨。
他们摸到老婆子女儿所嫁的王家,找到那人,带回扈家庄审问后才知道正是此人潜入扈家庄并趁着祝彪不备将他绑走。
消息传回祝家庄,祝朝奉气得浑身发抖,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梁山贼寇,竟如此卑鄙!老夫与他不死不休!”
扈三娘冷静地铺开三庄地图,用朱砂笔在交界处画下红圈:“如今之计,需三庄联防。”
她提出的五户联保制度并非纸上谈兵 ——
每五户人家互相监督,若有外来人借宿或异常举动,需在半个时辰内上报庄主;若隐瞒不报,五户皆罚没半年赋税,情节严重者逐出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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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轻纱笼罩着独龙岗,扈三娘的银色软甲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芒。
她与扈成并辔而行,身后二十名庄客押送的车队满载着精美的蜀锦、陈年女儿红,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口贴着 “扈氏秘制” 封条的檀木药箱 ——
里头藏着能让伤口三日结痂的金疮药秘方。
李家庄的吊桥缓缓落下,城墙上的箭弩却并未撤下。
扈三娘敏锐地捕捉到守卫们箭在弦上的紧张,心知李应早将他们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
穿过青石街巷时,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她听见有人窃语 “扈家那小娘子比祝彪还厉害”,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议事厅内,檀香味混着炭火气息扑面而来。
李应身着墨绿长袍,手中鎏金折扇轻摇,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扈小姐大驾光临,是要替祝朝奉当说客?”
扈三娘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示意扈成展开蜀锦:“李庄主误会了。三娘此来,只为三庄存续。梁山贼寇已吞并七座村寨,下一个目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独龙岗舆图》,“怕不是正对着李家庄的商道?”
折扇骤然合拢,李应挑眉:“祝家庄与我因水源争斗十余年,如今却要我与仇人把酒言欢?”
李应折扇合拢时,扇骨刻着 “忍” 字 —— 那是去年被祝家庄截断水源时刻下的,此刻被他捏得发白。
“非也。”
扈三娘从袖中取出两张羊皮卷,“三娘提议,咱们用新方式结盟——
扈家庄与李家庄结盟,若遇外敌,两庄互为犄角;扈家庄再和祝家庄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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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家庄和祝家庄之间不用结盟,以后要是闹矛盾,扈家庄保证袖手旁观、绝不插手。”
她将金疮药秘方推到案前,
“这可是独家秘方,换李庄主十年太平,稳赚不亏!”
李家庄议事厅的檀木梁上挂着风干的艾草,香气里混着炭火的焦味。扈三娘将金疮药秘方推到案前时,看见李应的食指在扇骨 “忍” 字上反复摩挲,指腹的老茧将凹痕磨得发亮 —— 那是去年祝家庄截断水源时,他用折扇砸破水缸留下的伤。
李应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扇骨,忽然冷笑:“好个算盘打得精。但你如何保证祝朝奉不会撕毁与扈家庄的盟约?”
话音未落,一名小厮跌跌撞撞冲进来:“庄主!梁山劫了我们运往青州的盐队!”
李应猛地起身,折扇 “啪” 地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飞溅。
扈三娘趁机抽出舆图,红绳在李家庄与扈家庄间画了道弧线:“李庄主请看,扈家庄的箭楼可封锁梁山南下要道。只要我们今夜歃血为盟,明日就能截断贼寇退路!”
三日后,扈家庄演武场。
祝朝奉握着狼毫的手微微发抖,盯着盟约上 “若李、祝生隙,扈家庄严守中立” 的条款。
李应则把玩着鎏金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签了!”
祝朝奉重重落下笔,“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李家庄敢动祝家分毫 ——”
“公公多虑了。”
扈三娘举起盛满烈酒的陶碗,目光扫过二人,“从今日起,独龙岗就像个铁三角,咱们两两结盟,谁也别想轻易打破平衡。至于梁山……”
她望向梁山方向,“且看他们能撞碎几层!”
酒液泼洒在结盟文书上,将 “两两为盟” 四个朱砂大字晕染得愈发鲜红。
远处传来隐隐的马蹄声,不知是梁山的探子,还是命运的回响。
此时梁山营地中,宋江正和吴用议事:“先一遭进兵攻打,因为失其地利,折了杨林,黄信;此番进兵,又被一丈青捉了王矮虎,栾廷玉打伤了欧鹏,绊马索拖翻捉了秦明、邓飞,如此失利,折尽锐气!今来似此如之奈何!若是宋江打不得破祝家庄,救不得这几个兄弟来,情愿自死于此地;也无面目回去见得晁盖哥哥!”
吴学究笑道;“这个祝家庄也是合当天败;恰好有这个机会,吴用想来,事在旦夕可破。”
宋江听罢,十分惊喜,连忙问道:“这祝家庄如何旦夕可破?机会自何而来?”
吴学究笑着,不慌不忙,叠两个指头,说出这个机会来。
吴用把路线图交给杨雄与石秀,冷笑:
“今夜,就是扈三娘的死期!”
6. 一个壳子坑惨无人机!三句骚话拿捏老公公
“噗通!”
杨雄向水渠中扔入石块,却没有听到打中的声音,那石块正常地下沉到水底。
他刚才明明看到一个暗影在水下掠过,扔出石块却没击中。
他站在水渠边细看,神色略带惊疑。
那团黑色轮廓正以非人的速度游动,水草被水流带动,如长发般缠绕在暗影腰间。当石块沉入水底,惊起的涟漪扩散到渠岸,沾湿了他绑腿上的血痂 —— 那是三日前被扈三娘刀背砸出的伤。
此时的梁山众人,正趁着夜色,悄悄地逼近扈家庄。
这次带队的是病关索杨雄,他腰悬朴刀,面色冷峻,身旁的拼命三郎石秀则手持钢枪,眼神锐利如鹰。
“杨雄哥哥!石秀兄弟!”李逵双斧磕得叮当响,唾沫星子飞溅,“直娘贼的扈三娘!俺铁牛定要把她剁作肉酱,拿她心肝下酒!若再磨蹭,先砍了你们狗头!”
三天前李逵被扈三娘切断手筋,他放弃常用的30斤板斧,换上一双5斤小斧头。
杨雄按剑低喝,目光扫过水渠暗影:“贤弟且慢!你看这田垄间草色有异,必是设有埋伏。我等初至,休要中了贼人的诡计!”
“直娘贼!定要砍了那婆娘!”
水渠两侧的田垄翻着新土,犁痕里嵌着碎陶片,在月光下闪着幽光。杨雄想起石秀的话:“这土松得异常,定是埋了竹签。” 他用刀尖戳进垄沟,果然带出半根削尖的毛竹,竹尖还沾着新鲜的桐油味。
李逵的小斧头磕在渠石上,火星溅进水里,惊起一群银色小鱼。他手腕的绷带被汗水浸透,渗出的血水在月光下呈暗紫色,每一次挥斧都牵扯着断裂的手筋,痛感顺着手臂爬进后槽牙。
此处都是田地,刚刚翻过土还没有播种,唯一能藏人的,只有这半人多深的水渠。
他刚才看到的暗影,正是藏身水中的小童。
水莲姑如一尾小鱼,快速地在水底潜行,待到达安全之处,利索地爬出水渠,一路快跑来到主院。
水莲姑的光脚丫踩在青石街上,露水打湿的裤脚黏在小腿上。她气喘吁吁地转过青石街,看到主院大门开着,门口灯笼还亮着。
她绕过照壁时,看到自家院墙爬满的薜荔藤被夜风吹得沙沙响,藤叶间藏着三个铜铃铛 —— 那是扈三娘亲手挂的,此刻正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催促她快跑。她甩着小脚丫,啪嗒啪嗒地跑进去,叫道:“梁山贼人来啦!”
话音未落,前来报信的小英雄就被她娘一把揪住耳朵,吼道:“小姐早有安排,作死的妮子如何偷跑出去?若被贼人掳了去,老身把你腿打断!”
娘亲揪住她耳朵时,指甲掐进耳垂的痛感让她眼泪汪汪。她看见娘亲围裙上的补丁 —— 那是用她夭折哥哥的襁褓改的,此刻补丁边缘被手指捻得发毛。水莲姑觉得自己如此机智勇敢却被娘亲冤枉,眼泪汪汪,脸上全是不忿之色。
直到她娘带她来到大堂,看到墙壁上的投影,才惊讶地瞪眼。
大堂的白布投影上,梁山喽啰的甲片在月光下反光,像一群移动的银鱼。
天哪!
仿佛有一只神眼,在注视着来犯之敌,就连他们脸上的狰狞之色,都看得清清楚楚。
杨雄和石秀带着五百喽啰,在夜色中一直前进也没遇到异常,心里稍微安定起来,觉得这次夜袭可以成功。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目光看不到的拐角处,30个小队的庄客正在向他们包抄而来。
小队长的耳朵里塞着黑色的小疙瘩,里面传来扈三娘清晰的声音:“甲队向东,绕过草堆后就地卧倒。乙队保持安静,贼寇有探路的两人即将路过你处。”
刚靠近庄门,几名喽啰便踩中了陷阱,瞬间被竹签刺穿,惨叫着落入深坑。
杨雄心中一惊,立刻示意撤退。
可他们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扈家庄的人马举着火把追了上来。
石秀眼尖,发现四周的树影中似乎有黑影晃动,钢枪猛地拄地,瞳孔骤缩:“鸟!树影里有弓弦响!列位兄弟莫要聚做一团,各寻生路!”
杨雄挥刀斩断流矢:“不好!中了那婆娘的诱敌之计!石秀贤弟,你我分兵突围,去者休走!”
石秀的钢枪突然挑飞一块落石,惊起的碎石擦过杨雄手背,恰好蹭掉了树胶黏住的痂皮。他低头看见伤疤处渗出的血珠 ——
半年前在蓟州,潘巧云的血也是这样顺着手腕滴落,染红了翠屏山的落叶。此刻扈家庄的水渠里漂着同样颜色的落叶,被血水浸得发胀,像极了半年前他在蓟州掩埋尸体时盖在坟头的草席。
然而,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逃,总有箭矢从暗处射来,前方的道路也突然被拒马拦住。虎叫声和鬼哭狼嚎之声经常传来。更诡异的是,每当他们改变路线,扈家庄的追兵总能精准跟上。
原来,扈成操控无人机在空中盘旋,将梁山众人的一举一动都投映在特制的白布上,庄内指挥者根据影像调动兵力,如同掌控棋局。
这一夜,梁山众人丢盔弃甲,死伤惨重。石秀拽住中箭喽啰:“兀那厮!跟俺从芦苇荡走,若敢出声,俺便割了你的舌头!”
杨雄护着受伤的石秀且战且退,李逵的小斧头上也缺了个大口子。
扈成站在碉楼三层,操控杆随着他手腕晃动。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里,石秀的钢枪挑飞了扈家庄的拒马,枪尖火星溅在镜头上,形成蛛网般的裂痕。他听见妹妹在对讲机里说:“丙队注意,李逵要从芦苇荡突围。”
李逵的小斧头砍中空气时,斧刃卡在树杈里。他看见无人机在树梢盘旋,外壳的虎纹贴纸被月光照得发亮,误以为是真兽,怒吼着劈出一斧,却砍断了自己的裤带,露出发紫的小腿 —— 那是被扈三娘红绸勒出的瘀伤。
李逵拄着缺刃小板斧骂街:“天杀的!那婆娘使的是甚么妖法?俺这对板斧竟砍着空气!叵耐!叵耐!”
直到天亮,他们才狼狈地逃回梁山的营地。
宋江、吴用一夜没睡,此时熬得双眼通红。站在营地的望楼上,看到两百来人惊慌失措地败退而归,心中大恨。
同样站在望楼上的花荣发现一只“老虎”在空中盘旋,忍着眼睛的疼痛射出一箭。那老虎却甚是灵敏,轻轻扭身躲过,朝着扈家庄的方向飞去。
……
梁山夜袭失败的消息传到祝家庄时,祝朝奉的脸色愈发阴沉。
望楼的铜钟敲过卯时,祝朝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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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翡翠扳指在晨光中泛着油光。他盯着舆图上扈家庄的标记,扳指在 “独龙岗” 三字上反复碾压,将朱砂印泥蹭得模糊。
案几上的茶盏早已凉透,茶垢在杯底积成小山,像极了他心头越堆越高的忌惮。
扈家庄原本就是普通庄户人家,近几年风头起来,是因为扈成和扈三娘兄妹武艺出众。
没想到此次梁山来打祝家庄时,扈三娘竟然能力敌当初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后面甚至能够以一敌三,俨然是吕布一般的猛将。
偏偏她还擅游说,劝说李应结盟。甚至智计过人,早就预料到梁山会搞夜袭。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在三庄中稳稳压过其他两庄的祝家庄,只怕地位不保。
祝朝奉翡翠扳指转得咯咯响,鼻腔里哼出冷气:“好个扈成小儿!不过侥幸胜了一阵,便想骑在老夫头上?传我将令:叫栾教师来,须得让那扈三娘知道,谁才是独龙岗的主人!”
“让栾教师辰时三刻与扈三娘演武,就说切磋武艺、提振士气。”
日头升至中天,演武场四周“祝”字旗无风自动。
栾廷玉长枪挽出碗大枪花直刺而来,扈三娘双刀旋舞,踏出广场舞韵律步伐。
第八招,日月双刀如蝶翼轻颤,锁死长枪;
第九招削发断须;
第十招刀锋以迅雷不及拜耳之势抵达栾廷玉喉结,又在瞬间撤回。
在那一瞬间,死亡的阴影第一次笼罩在栾廷玉心头。
一旁观战的祝龙、祝虎看得目瞪口呆,其余众人却没有这个眼力,只觉得打斗好精彩。
扈三娘收刀后退:“栾教师枪法刚猛,三娘受益匪浅。”
栾廷玉断枪拄地,长叹一声:“罢罢罢!某纵横江湖二十载,今日竟栽在女流之手。扈小姐这刀法,当真是天外有天!”
当扈三娘的刀刃停在栾廷玉喉结前,祝朝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般撞着耳膜,扳指 “啪” 地掉在青石上,摔出一道细纹。
眼看想到利用栾廷玉的高强武功压制扈三娘的计划失败,祝朝奉脸上淡定,心里暗恨。
当扈三娘恭恭敬敬地请他议事时,他下定决心,绝不妥协,免得让这个三儿媳妇占了祝家庄的便宜。
扈三娘一番话娓娓道来,祝朝奉不禁动容:“你说什么?”
扈三娘掏出《三庄利益分配图》:“公公请看 —— 打退梁山时如果缴获粮草,祝家庄先分七成;我扈家庄永不扩兵,不扩展地盘。”
她拿出稻种:“这稻种,由一位老神仙袁隆平赐予,亩产千斤。”
祝朝奉的扳指 “啪” 地掉在桌上,扈三娘趁机补上:“以后三庄联防,还是您老说了算,我就只管打架。”
夜里,虽然已经和扈成签约把下午所谈事项落于文书之上,祝朝奉心里还是有些踌躇,夜不能寐,叫着祝龙一起,坐在主院的屋顶上看月亮。
明亮月光下,一男一女两条身影,如轻烟一般掠过祝家庄围墙,消失在黑暗中。
祝龙眼力好,只看背影就认出那个男的是栾廷玉,身形高挑的女人就是扈三娘,怔了一下,低声叫道:“爹爹,坏事了,栾教师带着三弟妹私奔了!”
7. 啥?劫狱的是白发魔女!
“这妇人是甚么人?敢进牢里来送饭!自古‘狱不通风!’”
包节级坐在亭心下,三角眼斜睨着乐和身后的身影,喉头滚动着不耐烦的呵斥。
牢门内湿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墙缝里渗着暗绿色的苔藓,头顶横梁上垂落的蛛网在烛火里晃出细碎的光——
这登州牢城营的地牢本就是活死人窟,此刻更像口封了盖的黑锅,只听得见远处铁镣拖地的哗啦声和某个角落囚犯压抑的咳嗽。
乐和攥着食盒的手指紧了紧,赔笑道:“这是解珍、解宝的姐姐,自送来饭。”
“休要叫他入去!”
包节级猛地拍案,木桌上的茶盏溅出褐色茶汤,“你们自与他送进去便了。”
食盒递进牢门时,顾大嫂袖口的尖刀蹭过门框,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她盯着解珍解宝狼吞虎咽的模样,耳尖却捕捉着牢顶瓦片轻响……
“舅舅,夜来所言的事如何?”解珍抹了把嘴,急切地问。
乐和飞快瞥了眼亭心,压低声音:“你姐姐入来了。只等前后相应。”说着便去抽匣床上的锁簧,铁锁“哐当”落地的瞬间,门外突然炸响小牢子的喊嚷:“孙提辖敲门,要走入来!”
包节级骂骂咧咧起身,顾大嫂却突然觉得不对劲——解珍解宝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开始涣散,解宝手里的窝头“啪嗒”掉在草堆里,兄弟俩竟抱在一起滑向墙角,鼾声震得草屑乱颤。
“饭里有毒!”
顾大嫂瞳孔骤缩,反手抽出两把尖刀,刀刃在烛火下映出冷光。她踹翻扑来的小牢子,刀尖划破第一个人的裤腿,却听身后乐和惊叫:“那兄弟两人全睡死过去,怕是饭食中有些不妥?”
登州牢城营的地牢穹顶渗着水珠,滴在顾大嫂手背上,与鲜血混在一起。她盯着解珍解宝滑向墙角的身影,食盒里的窝头滚出,沾了草堆里的鼠粪 —— 那窝头中心嵌着的黑豆,正是扈三娘昨夜潜伏到十里牌饭店后厨蹲到半夜无人时亲手塞进去的 “三日醉” 药粉,此刻正随着唾液渗入兄弟俩的舌根。
潮湿的空气里突然漫开一股异样的甜腥,像是陈年药草混着霉味。
顾大嫂踢开撞来的木凳,刀刃劈在梁柱上迸出火星——
这地牢何时多了这种味道?
她扭头看向乐和,那乐和正被三个牢子按在地上,檀木笛甩在脚边,平日灵活的手指此刻只能抓挠泥土。
“母大虫,尝尝爷爷的水火棍!”
一根黑黢黢的木棍横扫过来,顾大嫂侧身避开,刀尖却被另一根棍子缠住。
她本就因扮送饭婆藏了虎头刀,只剩两把短刃,此刻被十余个牢子围在中间,左支右绌。
手臂突然一痛,棍角擦破皮肉,鲜血渗进粗布衣裳,腥气更浓。
她咬着牙横扫一刀逼退众人,却见乐和被人用绳子捆了个结实,嘴角淌着血沫。
“想不到老娘栽在这鬼地方……”
顾大嫂喘息着靠向墙壁,后背触到冰凉的石缝,心里又急又怒。
解珍解宝还在牢里昏睡,乐和被俘,百十个牢子举着兵器步步紧逼,包节级站在人堆后冷笑,手里把玩着一串铜钥匙。
就在她手腕即将被绳索套住的刹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众人头顶,落在包节级身后。
“大言不惭。”
清冷的女声裹着夜风灌进耳朵,包节级只觉肩头一沉,一只雪白的手已按在他琵琶骨上,指力透过衣衫传来刺骨的疼。
他猛地回头,只见来人一袭黑袍拖在地上,满头白发如瀑披散,唯有一张骷髅面具覆住半张脸,眼洞下的嘴角似乎勾着抹冷笑:
“要死要活?”
“要活!要活!”
包节级喉咙被掐得咯咯作响,涎水顺着嘴角流下,“女侠饶命……饶命!”
白发女子松手甩了甩指尖,仿佛嫌脏:“牢里关押的诸人,可有冤枉的?”
接下来的事如走马灯般闪过:
乐和被松绑后揉着腕子去各监室问话,解珍、解宝被冷水浇醒时还晕头转向,包节级被解宝一枷梢敲碎了脑壳,脑浆混着血溅在青石板上。
顾大嫂捂着流血的手臂,看着白发女子站在牢门阴影里,黑袍被穿堂风鼓起,白发翻飞如怒雪。
“愿走的,跟我来。”
她只说了一句,便扶着顾大嫂向外走。
乐和在前头打着火把,解珍解宝断后,九个面黄肌瘦的囚犯跟在后面,脚步虚浮却透着决绝。
牢门外,孙新孙立兄弟提着刀守在暗处,见头里出来的是顾大嫂和乐和,正要上前,却见后面跟着个白发遮面的女子,还有一串陌生人。
“这位是……”孙立握紧腰间佩刀。
白发女子声音冷淡:“江湖人称白发魔女。”
她对顾大嫂淡淡地说“此地不宜久留”,说罢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人拐进后街。
她还要带着栾廷玉去登州府为富不仁的那几家去搜刮金银财宝,还要让栾廷玉去毛太公庄园报信,今晚真的很赶时间。
夜色浓得化不开,巷口的风卷起她的黑袍下摆,白发在月光下晃了晃,瞬间消失在拐角,只留下淡淡的冷香。
孙新望着空荡荡的巷口,挠头:“这女子好生狂傲。”
顾大嫂咳了两声,血沫溅在衣襟上:“先别说了,快走!”
孙新一行人望州衙前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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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渊、邹闰早从州衙里提出王孔目头来。一行人大喊,步行者在前,孙提辖骑着马,弯着弓,搭着箭,在后面。
街上人家都关上门,不敢出来。州里做公的人认得是孙提辖,畏惧他武功高强,谁敢向前拦挡?
众人簇拥着孙立奔山城门去,一直望十里牌来,扶乐大娘子上了车儿,顾大嫂上了马,向西而行。
解珍却不肯走,攥着腰间砍刀的指节泛白,额角青筋随着话音突突跳动:“叵耐毛太公那老贼!”他扯开前襟露出肩胛处鞭痕,“陷害我兄弟落狱,如今不把这老狗的狗头拧下来,我不甘心!”
孙立扫过解珍兄弟充血的眼眶,又看向身后邹渊缠着绷带的左臂,喉结滚动两下沉声道:”说得是。”
转身时披风扫过地面枯草,“孙新!你带乐和先护着车仗走,牢里救出来的弟兄和伤员都在车上,走官道往十里牌等我们。”
乐和赶紧检查车轴绑带,孙新拍着胸脯把腰刀磕得叮当响:“哥放心,车仗少一根汗毛我提头来见!”
暮春的夜风卷着槐花香,孙立带着四人踏碎满地树影奔往毛家庄。
远远望见庄墙内灯笼如星,丝竹声混着猜拳声飘出——正赶上毛仲义给太公贺寿,前厅明柱上挂着“福寿双全”的红绸,毛太公坐在主位举杯,毛仲义正躬身给老爹斟酒,阶下宾客推杯换盏,席面上海鲜蒸腾的热气糊了满墙字画。
“杀!”
解珍怒吼着踹开角门,五柄兵器带着破风声响直扑前厅。
邹闰的宣花斧劈倒两个侍酒庄客,眼看就要冲到毛太公面前,忽听“哐当”巨响,身后大门被碗口粗的门闩横插封死。
毛太公扶着雕花栏杆冷笑,两撇山羊胡颤巍巍指着众人:“若非楚留香义士星夜报信,老夫一家此刻怕已成你们刀下亡魂!”
廊下突然涌出百余名庄客,个个手持钩镰枪,枪尖密得像刺猬。
栾廷玉隐藏在暗处,用七星刀挑开后窗纸的一角,悄悄地观察着情况。看到师兄孙立已经陷入重围,这才满意地冷笑一声,悄然离去。
孙立的目光扫过解珍崩裂的裤腿、解宝滴血的肩头,又瞥见邹渊绷带渗出的新血。他攥着枪杆的手指碾过缠绳,耳中是身后四人粗重的喘息,眼前是毛家仆役层层叠叠的刀枪阵。
夜风从门缝灌进来,吹得他鬓角碎发乱颤——
战?五人加伴当不过三十多人,要对战百人,又是腹背受敌;
逃?身后是刚救出来的兄弟,眼前是不共戴天的仇家,这江湖名声往哪儿搁?
孙立的目光看向解珍、解宝、邹渊、邹闰等人,心中纠结:
如此情形,是战,还是逃?
8. 卧底是技术活儿?我感觉很简单啊
“杀!”
毛仲义带着数百庄客,挺刀向前。
孙立见对方有防备,只好带着众人厮杀一番。
解珍、解宝、邹渊、邹闰都有武艺,孙立武功高强,又擅长指挥,但对方人数众多又占地利,双方打个平手。
战至天黑,方才惨胜。
毛太公、毛仲义都在战斗中被杀,解珍、解宝、邹渊、邹闰都身上带伤。众人想要把毛太公一门老小尽皆杀了,却在庄园中未曾找到,想是提早安排躲避了。想要去卧房里搜捡金银财宝,也没找到。想到后院牵马,发现只有空空的棚圈,一匹马也无。
解珍、解宝拣几件好的衣服穿上,将庄院一把火齐放起烧了。
各人上马,带了一行人,赶不到三十里路,早赶上车仗人马。
却见孙新额头上缠着布,马车旁的行囊散落一地。
“一个黑衣蒙面人,身上有股怪香,”孙新咬牙道,“一句话不说就把财物劫走,连邹渊叔的体己都没了!”
乐和突然想起什么:“那香……像是南边来的龙涎香?”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名字——莫非就是那给毛太公报信的人,楚留香?
一行人只好继续前行,于路庄户人家又夺得三五匹好马,一行星夜奔上梁山泊去。
十几日后,来到石勇酒店里,那邹渊与他相见,问起杨林、邓飞二人。
石勇说道:“宋公明去打祝家庄,二人都跟去,两次失利。听得报来说,杨林、邓飞俱被陷在那里,不知死活。闻知祝家庄三子豪杰,又有教师铁棒栾廷玉相助,因此两次打不破那庄。”
孙立听罢,大笑道:“我等众人来投大寨入伙,正没半分功劳。献此一条计,去打破祝家庄,作为进身之礼,如何?”
石勇大喜道:“愿闻良策。”
孙立道:“栾廷玉和我是一个师父教的武艺。我学的刀,他也知晓;他学的武艺,我也尽知。我们今日假装从登州对调往郓州守把,经过此地探望他。待我们进身入去,里应外合,必成大事。此计如何?”
“绝妙!如此行事,祝家庄必破!”
孙立便把旗号上改唤作 “登州兵马提辖孙立”,领一行人马,都来到祝家庄后门前。
庄上墙里,望见是登州旗号,报入庄里去。
栾廷玉听得是登州孙提辖到来相望,说与祝龙和祝虎道:“这孙提辖是我弟兄,自幼与他同师学艺。今日不知如何到此?”
带了二十余人马,开了庄门,放下吊桥,出来迎接。
孙立一行人都下马。众人讲礼已罢,栾廷玉问道:“贤弟在登州守把,如何到此?”
孙立答道:“总兵府行下文书,调拨我来此间郓州守把城池,提防梁山泊强寇;便道经过,闻得村里路径,从小路问到村后,入来拜望仁兄。”
栾廷玉似笑非笑:“原来如此。贤弟一路辛苦,愚兄已经等你很久。”
孙新等人闻到他身上有隐约的香气,心中惊疑不定:莫非他就是那个给毛太公报信的楚留香?可是这香气明显和半个月前闻到的奇异香气大有区别。
孙新攥着腰间环首刀,故意扬声道:“栾师兄这铁棍越发了得!平日里想来是日夜苦练。”
他话音未落,便见栾廷玉捻须的手指顿了顿,袖口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栾廷玉哈哈一笑,铁棍轻敲石阶:“贤弟好眼力!初六那日得扈太公相邀指点扈三娘武艺,当晚我便闭关修炼,直到三月十六才出关,大有顿悟,正待要庆贺一番——你兄长来得正好,省了我摆酒的功夫。”
乐和在旁默算时辰:登州劫狱是三月十一,从登州到祝家庄快马需七八日,栾廷玉三月初六在扈家庄,七八日的路程如何能五日到达,所以绝无可能出现在登州。
他一拽孙立衣角,见孙立微微颔首,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既是孙提辖的亲兄弟,便是我祝家的贵客!”
祝龙端着酒盏大步上前,锦袍上溅了酒液也浑然不觉,“今夜请诸位住西跨院,明日一早带你们看庄里的防御。”
栾廷玉拍着孙立肩膀,掌心老茧擦过他甲胄沙沙作响:
“贤弟放心,便是这几时连日与梁山泊强寇厮杀,已拿得他几个头领在庄里。只待捉到宋□□首,一并解官。天幸今得贤弟来此间镇守,正如锦上添花,旱苗得雨。”
孙立笑道:“小弟不才,且看相助捉拿这厮们,成全兄长之功。”
栾廷玉大喜。当下都引一行人进庄里来,再拽起了吊桥,关上了庄门。
孙立一行人安顿车仗人马,更换衣裳,都出前厅来相见。
祝朝奉与祝龙、祝虎一家儿都在厅前相接,栾廷玉引孙立等上到厅上相见。
讲礼已罢,便对祝朝奉说道:“我这个贤弟孙立,绰号病尉迟,任登州兵马提辖。今奉总兵府对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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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镇守此间郓州。”
祝朝奉道:“老夫亦是治下。”
孙立道:“卑小之职,何足道哉。早晚也要望朝奉提携指教。”
祝氏众人相请众位尊坐。
孙立动问道:“连日相杀,征阵劳神。”
祝龙答道:“也未见胜败。众位尊兄鞍马劳神不易。”
孙立便叫顾大嫂引着乐大娘子叔伯姆两个,去后堂拜见宅眷。
唤过孙新、解珍、解宝参见,说道:“这三个是我兄弟。”
指着乐和便道:“这位是此间郓州差来取的公吏。”
指着邹渊、邹润道:“这两个是登州送来的军官。”
祝朝奉并两子虽是聪明,却见他又有老小并许多行李车仗人马,又是栾廷玉教师的兄弟,那里有疑心。只顾杀牛宰马,做筵席管待众人,且饮酒食。
过了一两日,到第三日,庄兵报道:“宋江又调军马杀奔庄上来了。”
孙立牵过自己马来,放上鞍子,扣紧三条肚带,腕上悬着虎眼钢鞭,绰枪上马。
祝家庄上一声锣响,孙立出马在阵前。
宋江阵上林冲、穆弘、杨雄都勒住马,立于阵前。
孙立早跑马出来,说道:“看小可捉这厮们。”
孙立把马兜住,喝问道:“你那贼兵阵上有好厮杀的,出来与我决战!”
宋江阵内鸾铃响处,一骑马跑将出来,众人看时,乃是拚命三郎石秀,来战孙立。
两马相交,双枪并举,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
两个斗到五十合,孙立卖个破绽,让石秀一枪搠入来,虚闪一个过,把石秀轻轻的从马上捉过来,直挟到庄前撇下,喝道:“把来缚了!”
祝家三子把宋江军马一搅,都赶散了。
众人收军,回到门楼下,见到孙立,众皆拱手钦伏。
石秀的武艺不低似孙立,要赚祝家庄人,故意教孙立捉了,使他庄上人一发信他。
孙立又暗暗地使邹渊、邹润、乐和去后房里把门户都看了出入的路数。杨林、邓飞见了邹渊、邹润,心中暗喜。
乐和张看得没人,便透个消息与众人知了。顾大嫂与乐大娘子在里面,已看了房户出入的门径。
众人见祝家庄坦然不疑,心中得意,只待第二日里应外合,破此庄园。
在他们视线不及之处,却有一双眼睛,始终在冷冷地盯着他们。
9. 计中计梁山中伏,谍中谍孙立断臂
至第五日,孙立等众人都在庄上闲行。
当日辰牌时候,早饭已罢,只见庄兵报道:“今日宋江分兵做四路来打本庄。”
孙立道:“分十路待怎地!你手下人且不要慌张。先安排些挠钩套索,须要活捉,拿死的也不算!”
孙新等人知道破祝家庄就在今日,都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
祝朝奉上门楼来看时,见正东上一彪人马,当先一个头领乃是豹子头林冲,背后便是李俊、阮小二,约有五百以上人马在此;
正西上又有五百来人马,当先一个头领乃是小李广花荣,随背后是张横、张顺;
正南门楼上望时,也有五百来人马,当先三个头领乃是没遮拦穆弘、病关索杨雄、黑旋风李逵。
四面都是兵马。战鼓齐鸣,喊声大举。
栾廷玉听了道:“今日这厮们厮杀,不可轻敌。我引一队人马出后门杀西北上的敌军。”
他转身时,袖口拂过祝朝奉的棋盘,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 —— 这是两人约定的信号。
祝朝奉捻须的手指顿了顿,指甲掐进山羊胡里,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轻轻点头。
各人上马,尽带了三百余骑奔出庄门。其余的都守庄院,门楼前呐喊。
此时邹渊、邹润已藏大斧,只守在监门左侧。
解珍、解宝藏好暗器,不离后门。
孙新、乐和已守定前门左右。
顾大嫂先拨人兵保护乐大娘子,却自拿了两把双刀在堂前踅。只听风声,便乃下手。
且说祝家庄上擂了三通战鼓,放了一个炮,把前后门都开,放了吊桥,一齐杀将出来。
四路军兵出门,四下里分投去厮杀。
临后孙立带了十数个军兵,立在吊桥上。
门里孙新便把原带来的旗号插起在门楼上。
后门头解珍、解宝便去马草堆里放起把火,黑焰冲天而起。
梁山四路人马见庄上火起,并力向前。祝虎等人见庄里火起,落荒而逃。
孙立放下吊桥,带领梁山众人杀到庄内,却见祝朝奉等人正在撤退。
眼看祝家庄将破,李逵狂笑着猛冲:“爷爷来也!”
他刚跑出三步,脚下突然塌陷 —— 陷坑上覆盖的芦苇秆 “咔嚓” 断裂,坑壁直坠三尺深。
李逵惊叫着下坠,斧刃刮擦坑壁溅出火星,半晌才在坑底骂道:“奶奶的!敢设陷阱害你祖宗!”
“有诈!”
孙立抄起长枪,却见栾廷玉提着铁棍立在月洞门后,嘴角挂着诡异笑意:
“贤弟,你骗得愚兄好苦啊。”
话音未落,庄外喊杀声震天。祝龙领数百庄客挺钩镰枪涌来,枪尖在石板上划出串串火星。
解珍解宝从偏房杀出,钢叉劈断梁柱,房梁却突然垂下绊马索。
邹渊板斧刚扬起,便惨叫着踉跄——地上铁蒺藜扎得他脚踝血肉模糊。
乐和拽着孙新往后门跑,祝虎的狼牙棒已劈落火把:“栾教师早算准了!”
孙立长枪舞得水泼不进,栾廷玉铁棍却突然点向他手腕。
两人本是同门,招招熟稔,眼看矛尖要刺中咽喉,栾廷玉竟侧身让过,铁棍猛地戳向孙立左臂!
“咔嚓” 骨裂声惊飞檐下宿鸟,孙立只觉右臂传来剜心剧痛,断口处血柱喷溅。
断手仍紧握着长枪,枪尖插在青石板上颤动,像条濒死的蛇。
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冷汗混着血水流进眼睛,模糊中看见栾廷玉棍尖挑起的断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昨日磨枪时的铁锈。
“贤弟,你在登州劫狱后要投梁山落草,只管为梁山阵前厮杀也就罢了,如何要将愚兄的性命当成进门之礼?”
孙立单膝跪地,断臂处血如泉涌,染红胸前“登州”旗号。
栾廷玉用棍尖挑起断手,眼神阴鸷:“你我同门学艺十几载,我何尝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却利用同门情谊来诈我。”
解宝红着眼挺叉刺来,却被暗处弩箭钉穿手掌。
邹润抱着叔叔后退,祝家庄客已用渔网将他们罩住。
孙新拼死砍翻两个庄客,拽起孙立向马厩突围,却见祝家庄的庄兵已用挠钩封锁了所有出口。
“放了他们!”
一声怒喝从庄门传来,却见林冲挺矛杀开一条血路。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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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矛尖挑落祝龙的头盔,栾廷玉见状挥棍阻拦,却被李逵一斧劈中棍身,火星四溅。
孙立在孙新搀扶下踉跄上马,断臂处的血滴在马鞍上绽开暗红花朵。他回头望,栾廷玉站在庄墙上,微笑着看过来,透着说不出的讽刺。
庄内火光冲天,解珍解宝被渔网缠住,却仍咬着牙砍倒庄兵,乐和则护着受伤的邹渊往密林撤退。
“栾廷玉为何早有准备?”
孙新勒住马缰,喘息着问。
孙立望着自己断手留下的血路,突然想起石勇酒店里杨林邓飞被俘的消息——从他踏入祝家庄开始,便是一场早已织好的谍网。
栾廷玉故意在扈家庄露面、伪造闭关时间,甚至用“龙涎香”假托他人身份,步步为营只为今日之局。
黑马驮着两人奔出二十里,孙立终于支撑不住,昏迷前只听见远处祝家庄传来的喊杀声渐渐微弱,却有更浓重的血腥味顺着夜风飘来。
孙立断袖中的血浸透了马鞍,他突然明白,他这只自以为聪明的雀,终究成了别人棋盘上最关键的一枚弃子。
当孙立再次醒来时,已在梁山的军医帐中。
断臂处缠着厚厚的布条,孙新守在一旁,脸上带着血痕:“哥,我们败了……祝家庄的钩镰枪阵太狠了。”
帐外传来宋公明的叹息,夹杂着伤兵的呻吟。
孙立望着帐顶晃动的灯影,想起栾廷玉袖口那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那根本不是什么龙涎香,而是栾廷玉惯用的熏香。
这场以“里应外合”为名的攻城战,最终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谍中谍,而他失去的不仅是一条手臂,更是今后在梁山安身立命的本钱。
远处的祝家庄传来阵阵欢呼,那是栾廷玉在庆祝他的胜利,而梁山泊的好汉们,正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惨败。
扈三娘脱下身上庄客的服饰,擦拭脸上的易容之物。
她在登州和孙立、顾大嫂这些人都打过照面,虽然当时披着假发、戴着面具,但她身形高挑与一般女子不同,只怕露出踪迹引孙立等人怀疑,始终窝在庄客队伍里不敢露面。
如今终于完成这场反杀,轮到她和王英来演出下一场大戏了。
10. 王英被迫断根,现场万人围观
地牢霉味混着腐肉气息,像无数只虫子钻进鼻腔。王英刚打了个饱嗝。
头顶突然炸响尖笑:“王矮虎,还记得我肚子里的孩儿吗?”
他浑身血液瞬间结冰。怀里的小册子 “啪嗒” 掉在稻草上。泛黄纸页被冷汗浸透。
十六个名字旁的红点此刻泛着诡异的光。最末尾 “刘娘子” 三字已被磨得模糊。
那个咬掉他耳垂的烈女,临死前诅咒的面容在脑海中炸开。
“不可能!”
王英抄起碗片。
却见火把 “滋啦” 爆开绿火。石壁上,女子脖颈缠着暗红布条的影子正在膨胀。
渗出的血珠顺着墙面蜿蜒,在地上聚成 “还债” 二字。
第五日深夜。
粘稠血滴砸在他额角。房梁垂下的白发滴着血水。
每一滴落在地上,都晕开 “断子绝孙” 的字样。
当第一百零八滴落下时。
册子上所有红点突然变成血手印。
最下方 “扈三娘” 名字旁,那把寒光凛凛的刀正在滴血。
“装神弄鬼!”
王英踹翻陶碗。
碎瓷却突然悬浮空中,拼成少女被勒死的惨状。
铁链拖曳声从头顶逼近。
他抄起火把。火苗竟倒卷着烧向自己。
石壁上映出三个重叠人影。中间女子脖颈的布条,正死死勒住他的喉咙。
“公明哥哥定会来救我!”
他盯着地牢入口喃喃自语。
日升月落。
除了墙缝渗出的黑水在地上画出女人轮廓,再无半点声响。
第七日夜里,他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微弱的 “嗡嗡” 声,像巨大的蚊虫掠过。他抄起碗片砸向天花板,却只落得满手尘土:“连苍蝇都来嘲笑老子!”
当祝家庄管家踏入地牢时,王英正对着空气磕头。满脸血污与鼻涕混成泥浆。
“仙姑饶命!”
王英扑到扈三娘脚边。指甲深深掐进她靴筒。
老神婆摘下兜帽的瞬间。
十六根染血布条 “唰” 地垂落,在半空猎猎作响。
“青州刘翠娥,被你用铁链锁了七天!”
“郓城李阿桃,被你掐着脖子听她喊乳名!”
每念一个名字,布条上的字迹便渗出鲜血。
王英瞳孔骤缩。
“李阿桃” 这个乳名,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法坛上 “照妖镜” 爆亮。无数惨白的脸从中探出。
染血的手指齐刷刷指向他的下身。
桃木剑点在眉心的刹那,刘娘子的诅咒在耳边炸响:“你必断子绝孙!”
“要解怨气,唯有断其淫根。”
神婆的声音混着婴儿啼哭。
“不,不要!我是男人。”
扈三娘冷笑一声,带着神婆转身离开。
地牢陷入永夜。
此后三天。
王英数着血滴。
每一滴落在眼皮上,都映出被他害过的女子。
“公明哥哥…… 你在哪……”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当第二百一十六滴血珠砸下时。
血珠里刘娘子抱着襁褓。襁褓中探出的竟是他的脸。
“我答应!我答应!”
他抓着锈刀冲向法坛。刀刃却在离皮肉三寸处颤抖。
李阿桃父亲在山脚下跪求的模样。刘娘子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的触感。
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混着鼻涕滴在刀刃上。
锈刀三次贴上皮肤,又三次因剧烈颤抖滑落。
突然,血珠里的刘娘子睁开眼,怀中婴儿化作骷髅抓向他的咽喉。王英发出非人的嘶吼,刀刃终于切入皮肉,鲜血喷涌如泉,溅在远处 “替天行道” 的投影上,将 “道” 字染成血红。
锈刀哐当落地。
他剧烈呕吐起来,直到吐出带着血丝的胆汁。
“记住了,这是你欠那些女子的。” 扈三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此时,无人机载着的 “夜枭” 正将画面投向祝家庄城头。
城外空地上,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
受害人家属们聚集在前排。
李阿桃的母亲死死攥着褪色的衣角,浑浊的泪水不断滚落:“桃儿,娘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身旁的老父亲颤抖着举起拐杖,指向空中投影里的王英,嘴里不停念叨:“畜生!畜生!”
刘娘子的兄长握着染血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盯着画面里王英扭曲的脸,突然放声大哭:“妹子,哥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现在仇终于报了!” 哭声撕心裂肺,让周围百姓无不动容。
人群中,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泣不成声:“我的姐姐,就是被这恶贼害死的!老天爷有眼啊!” 她怀中的孩子虽然年幼,却也感受到母亲的情绪,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王英握紧锈刀,看着刀刃上自己扭曲的脸。
突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怪叫。猛地一挥。
当刀刃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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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入皮肉时。
凄厉的惨叫混着无人机的嗡鸣,传向围观百姓的瞳孔深处。
李阿桃的母亲踉跄着向前扑了几步,伸手想要触碰投影里的画面:“桃儿,你看到了吗?这是他的报应!”
刘娘子的兄长猛地跪在地上,对着天空重重磕头:“妹子,你可以安息了!”
扈三娘倚着城头,嘴角勾起一抹龙王歪嘴笑。
她看着法坛上痛得满地打滚的王英,轻声道:“死太便宜你了,带着这罪孽,好好活着吧。”
城外的百姓们群情激愤,叫好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活该!这就是作恶的下场!”
“以后看哪个贼寇还敢欺负良家妇女!”
“感谢仙姑替我们主持公道!”
呼声中,受害人家属们相拥而泣。
这迟来的正义,终于让他们多年的悲愤有了宣泄之处。
就在人群渐渐散去时,角落里两个头戴斗笠的汉子对视一眼,悄悄往梁山方向奔去。这两人正是梁山派来的探子,其中一人低声道:“那老神婆手段诡异,‘照妖镜’里的鬼影竟如此逼真,连宋头领都未必有这般本事……”
另一人摸着下巴沉思:“此事需速速报与吴学究知晓,若让祝家庄得了这等装神弄鬼的法子,往后梁山行事可要处处受限!”
两日后,梁山聚义厅内,吴用捻着胡须盯着密报,烛火将他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
“有趣,这神婆竟能让王矮虎不战自溃……”
他转身望向一旁的公孙胜,“公孙先生,这等‘妖术’,怕是要劳烦你走一趟了。”
公孙胜拂尘一甩,眼中闪过精光:“敢在贫道面前班门弄斧,定要让他们知晓何为真正的道法!”
而此时的扈家庄密室里,原本的老神婆正对着铜镜擦拭脸上的油彩,嘴里嘟囔着:“老身那点撒豆成兵的把戏,也就糊弄糊弄庄稼汉,哪能真和梁山斗法……”
扈三娘微笑着走近,指尖轻点桌上的投影仪遥控器:“牛大妈,你原来的名字可不好。牛翠花,一听就不神奇。从今天开始,你改个名字叫牛顿,保你从此神通广大。”
牛翠花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牛、牛顿?这名字听着就…… 就像能呼风唤雨的活神仙!”
扈三娘将无人机模型塞进她手里,目光望向窗外的梁山方向:“等公孙胜来了,就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牛顿大仙’,如何用这铁鸟和光影之术,破了他的符咒道法。”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一场颠覆认知的奇妙对决,正静待开场。
11. 牛顿大战公孙胜
梁山大军压境,旌旗蔽日。
公孙胜鹤立阵前,目光扫过城头闪烁的灯光,心中冷笑: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他用松纹古定剑挑起符纸,语气带着三分轻蔑:“何方宵小,敢在贫道面前班门弄斧?”
祝家庄城头,新改名牛顿的翠花大妈头戴镶满 LED 灯的八卦帽,身旁扈三娘与扈四叔扮成的童男童女捧着投影仪和无人机遥控器。
翠花大妈清了清嗓子,学着道士的腔调喊道:“小道牛顿,特来会会你这老神棍!”
公孙胜脸色一沉,屈指一弹,符纸化作的火鸦裹挟着硫磺味扑向城头,瞬间将天空染成血色。围观喽啰们扯着嗓子喊:“好个神火之术!入云龙果然名不虚传,这次扈家庄完蛋了!”
翠花大妈却不慌不忙,示意身边的扈三娘按下遥控器。只见城头突然射出数十道强光,那是改装过的激光笔。激光织成光网,火鸦在强光中瞬间自燃,羽毛如黑雪般簌簌落下,纷纷坠落,化作纸灰。
当扈三娘按下遥控器,激光笔射出的光束亮起时,梁山众喽啰惊恐地后退:“那、那是什么妖光!比闪电还刺眼!”
翠花大妈叉腰大笑:“老东西,你这火鸦怕光,根本不灵!”
公孙胜见状,面皮涨成猪肝色,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心中又惊又怒:这妖女究竟使的什么邪术?
拂尘狂舞间,飞沙走石遮蔽天日,无数草人举着兵器从地底钻出,踩着阴风朝城头涌来。
这正是他的“撒豆成兵”之术。
“来得好!”
翠花大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身边的扈四叔迅速启动音响。震耳欲聋的广场舞神曲《最炫 XX 风》骤然响起,音量被调到最大,还混合着刺耳的超声波。那些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在音乐声中纷纷停住脚步,东倒西歪。几个离得近的草人甚至随着节奏扭动起来。
梁山军看着草人跳起广场舞,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李逵更是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挠着后脑勺嚷嚷:“俺滴娘嘞!这草人咋比俺铁牛还会扭?”
宋江脸色铁青,捏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低声对吴用道:“此女妖法诡异,公孙先生怕是着了道!”
公孙胜见状,怒喝一声,祭起“五雷天罡正法”。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碗口粗的闪电直劈扈家庄。
千钧一发之际,翠花大妈从储物空间中掏出几十个金属风筝,扈三娘和扈四叔将它们迅速放飞。这些风筝连着长长的导线,直通地下。闪电劈下,却被金属风筝引走,顺着导线导入大地。
翠花大妈还不忘嘲讽:“老公孙,这叫避雷针原理,你那雷公电母,在俺牛顿的面前就是小儿科!”
公孙胜怒极,额角青筋暴起,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古镜,镜中射出一道碗口粗的金光,所到之处,城墙砖石“滋滋”冒起青烟,瞬间化为齑粉。
祝家庄的喽啰们惊呼着抱头鼠窜,地面被金光犁出三尺深的沟壑。
“老东西,尝尝俺的光影障目!”
翠花大妈扯着嗓子大喊,头巾上的 LED 灯爆发出刺目强光。扈三娘推倒投影仪的刹那,机身散热口“嗡”地喷出白雾 —— 那是提前冰镇的井水,雾气与投影画面交织,形成流动的光影屏障。
金光撞在屏障上,竟如泥牛入海般消散,只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光斑。
宋江看着城头突然亮起的巨型投影,画面里孙悟空的金箍棒劈开云雾,竟与公孙胜的金光撞出漫天火星。他□□的乌龙驹受惊前蹄扬起,缰绳险些脱手:“这、这投影竟能吞了公孙先生的法术?”
吴用的羽扇顿在半空,扇骨“咔嚓”折断却浑然不觉。
他盯着投影边缘跳动的像素光斑,突然想起早年读过的《淮南万毕术》:“取大镜高悬,置水盆于其下,则见四邻…… 但此乃千里之外视物之法,何以能御敌?”
几个回合下来,公孙胜道袍已被冷汗浸透。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符纸上的朱砂字突然燃烧:“天兵听令,降妖除魔!”
战鼓声中,天兵虚影持戈劈下,矛尖距城头仅三丈之遥。
翠花大妈突然跺脚:“跟老娘玩虚的?上硬货!”
无人机轰然升空,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吹得公孙胜须发皆张。
扩音器里先是传来“哐当”的铁链声,紧接着爆发出东北老汉的吆喝:“收废品嘞 —— 冰箱彩电洗衣机!”这声嘶力竭的叫卖混着驴车铃铛响,竟比战鼓更刺耳。
无人机升空后,扩音器里传出震耳欲聋的男子声音:“大鲤子鱼 berber 乱蹦滴,六块;大鲤子鱼栽栽愣愣肚皮朝上滴,五块;大鲤子鱼没有气的,三块!”
雄厚有力的东北话,声波横扫战场。
之后,扩容器里面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男子高亢的声音:“钵钵鸡,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循环播放之下,那些天兵天将的虚影在声音和光影的冲击下,渐渐消散。
公孙胜双眼通红,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松纹古定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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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现!”
随着他一声暴喝,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一条巨大的乌龙从地底窜出,张牙舞爪地扑向扈家庄。乌龙所过之处,空气扭曲,隐隐有龙吟之声回荡。天空瞬间被乌云遮蔽,大地震颤,泥土翻涌,仿佛有远古巨兽即将苏醒。
翠花大妈看着张牙舞爪的乌龙,额角沁出冷汗,心中暗道:这老东西动真格了!要把压箱底的绝招拿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俺现在叫牛顿之后,法力能大到什么程度。
翠花大妈瞳孔骤缩,转头对扈三娘喊道:“快,启动备用方案!”
扈三娘立即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城头瞬间升起数十个巨大的风扇,同时扈四叔将胡椒粉倒入特制的喷雾装置。两股白色“烟幕”混合着胡椒粉,如两条白色巨龙般迎向乌龙。
乌龙被胡椒粉迷了眼,在空中疯狂翻滚,龙尾扫过之处,几棵百年古树被拦腰截断。
翠花大妈急得直跺脚:“老东西来真的!小姐,把那玩意儿拿出来!”扈三娘点头,从身后取出一个巨大的音响,按下开关。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最炫XX风》的歌声以破音的音量炸开,配合着超声波,竟在空中形成音波屏障。
乌龙撞在音波上,发出痛苦的嘶吼,鳞片纷纷脱落。最终,在科学与神曲的双重打击下,乌龙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公孙胜脸色苍白,连退数步,险些站立不稳。
翠花大妈得意地笑道:“老东西,服不服?俺牛顿法力通天,你这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
梁山军见公孙胜落败,士气大减。宋江无奈,只得鸣金收兵。
看着梁山军撤退,翠花大妈摘下八卦帽,擦了擦汗:“俺这名字一改,果然法力大增!” 扈三娘却皱着眉头,望着梁山方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翠花大妈狂笑:“怕啥!咱们有娘娘保佑,早晚灭掉那群贼寇。”
而此时的梁山营地,宋江想起天书上 “临敌休急暴” 的教诲,意识到自己的急躁。
他想到九天玄女授天书时还叮嘱自己四句天言:“遇宿重重喜,逢高不是凶。北幽南至睦,两处见奇功”。
他叫来吴用,两人连夜研究这三卷天书。
突然,吴用抚掌大笑:“有了,此计可破三庄联盟!”
吴用启烦戴宗道:“贤弟可与我回山寨去取铁面孔目裴宣、圣手书生萧让、通臂猿侯健、玉臂匠金大坚。可教此四人带了如此行头,连夜下山来,我自有用他处。”
12. 女娲神降扈家庄
“啊……有妖怪!”
李寡妇吓得坐在地上。
她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借着半明半暗的晨光,定睛一看,堂屋中央赫然摆着个银闪闪的铁疙瘩,方方正正,表面还印着奇怪的花纹。
她战战兢兢凑过去,铁疙瘩表面冰凉,中间还有个门把手,似乎可以拉开。
“娘!这是什么?”
儿子小石头被惊醒,揉着眼睛跑出来。
李寡妇慌忙捂住孩子的嘴,生怕惊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残月如钩,挂在扈家庄的角楼上。
打更人的梆子声 “咚 —— 咚 ——” 穿透薄雾,惊起屋檐下的夜枭。
李寡妇裹紧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自从丈夫去年病故,她独自拉扯着五岁的儿子,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若不是庄主仁义,照顾外姓人,他们母子只怕早就饿死。
她不敢打开此物,生怕里面有妖邪之物,让小石头快去报告庄主,她手持镰刀,紧张地站在旁边看守。
天刚蒙蒙亮,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传遍扈家庄。
王老头家的院子里多了个怪车子,前后两个大轮子;张阿婆的灶台上冒出个黑不溜秋的奇怪玩意儿。
扈太公拄着枣木拐杖,在众人簇拥下来到李寡妇家。
他盯着那铁疙瘩端详半晌,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 这莫不是娘娘显灵,赏下的天赐之物?”
他颤巍巍地拉开铁疙瘩的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几坛新鲜的鱼肉 —— 在这三月天,鱼肉竟丝毫没有腐坏的迹象!
消息传开,整个扈家庄都沸腾了。扈太公当机立断,将这些 “天赐之物” 收归庄主府,按物件大小分给众人粮食和银钱。李寡妇攥着沉甸甸的银子,泪水夺眶而出。
众人得知,对于女娲娘娘愈发虔诚,纷纷去女娲庙里烧香。
这些得到天赐之物的,都是三月十八那日在女娲娘娘生辰时愿意磕上十个响头的人。当日扈太公说是梦到女娲娘娘有法旨:生辰当日虔诚行礼者,可天赐神物。
但大多数人姑且听之,只有少数生活贫苦的,想着或者会有奇迹发生就上前叩头。果然不到十天,就得了这些天赐之物,换得粮食和银钱。
扈三娘望着库房里堆满的电器,清点后微微一笑:“为挪腾出来空间,这些生活中要用到的电器就都拿出来用吧。它们太占地方。”
……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叶上,扈家庄的祠堂里已经挤满了人。
扈太公站在祖宗牌位前,神情严肃,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今日召集大家,是有件天大的喜事,但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女娲娘娘赐下仙种,种下后亩产千斤!”
祠堂里顿时炸开了锅。
“真有这等好事?”
“莫不是哄咱们?”
扈太公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仙种数量有限,只能分给几户人家试种。记住,谁要是走漏了风声,逐出扈家族谱!”
众人虽心痒难耐,但看着太公阴沉的脸色,都纷纷点头。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第二天晌午,王二嫂在井边洗衣服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消息就像野火般蔓延开来。到了傍晚,庄主府外已经围满了人。
“太公!都是一个庄子的,凭啥厚此薄彼?”
“我们世代住在这儿,虽然不姓扈,难道就不是扈家庄的自己人?”
“不分仙种,我们就不走!”
扈三娘站在墙头,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族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谓的 “保密”,不过是欲擒故纵。
她转头对身旁的扈成说:“去把仙种抬到演武场,准备抓阄。”
演武场上,金灿灿的仙种摆在八仙桌上,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扈太公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按规矩来。每户派一人,现场抓阄,抓到的领种,抓不到的也别怨。”
人群骚动起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那一小堆仙种。
随着一个个纸团被打开,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唉声叹气。
拿到仙种的人紧紧护在怀里,生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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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抢了去;没拿到的则围上来,好说歹说想分一点。
“都散了吧!”
扈太公最后一声吆喝,人群才渐渐散去。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扈三娘微微一笑:
人啊,就是这样。你要是逼着他种植新作物,他就会觉得还是老路子好,不愿意冒险。要是听说别人在悄悄地发财,那就必须跟着发财去,凭啥拦着我不让我种新作物!
……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炕桌上洒下斑驳光影。
扈三娘刚将最后一勺桂花蜜拌进小米粥,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孩童的笑闹声。
“三姐姐!快看我做的风车!”
堂弟扈小柱举着竹片扎成的五彩风车冲进来,风车叶片上还歪歪扭扭画着梁山贼寇跪地求饶的模样。扈三娘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尖,顺手把碗里的糖渍青梅塞进他嘴里。
厨房飘来阵阵麦香,扈大娘正指挥厨娘揉面。案板上,新磨的面粉堆成小山,旁边摆着几个铁皮罐头 —— 那是从储物空间掏出来的炼乳。
“三娘,快来尝尝这新法子做的千层饼。”
扈大娘掀开蒸笼,奶香味混着麦香扑面而来,饼皮层层叠叠泛着油光。
饭桌上,扈太公颤巍巍夹起一块饼,眼角泛起泪花:“自打你娘走后,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梁山最近消停了些,可别放松警惕。”
入夜,扈家庄灯火通明。
院外传来孩子们唱儿歌的声音,“小燕子穿花衣”的旋律混着虫鸣,飘向远处。
祠堂里,扈三娘将梁山这些年烧杀抢掠的罪状一一写在白绸上,每张绸布都系着受害人家属的血手印。
烛火摇曳间,她摸着腰间的日月双刀,刀刃映出她坚定的眼神。
这是我的家,我们的家,值得我用一生守护的家。
她看着李家庄的方向,心里想:
明天的大戏,安排哥哥去唱,会不会出纰漏呢?
随即,她坚定了信念:
未来的扈家庄,应该是哥哥扈成治下的庄园,智勇双全的飞天虎,要开始属于他的传奇了。
13. 梁山计赚李应,扈成机智反杀
“庄主!州府知府带着二十多个衙役,说要查祝家庄的事!”
听到庄客的报告,李应将茶盏重重磕在案上,双眉紧皱。
三日前梁山贼寇中伏败退,独龙岗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官府却在此时上门。
李应攥着玉带直冒青筋,心里暗骂。
梁山引兵攻打祝家庄时,他曾三次派杜兴前往州府求救,递上去的文书如石沉大海;如今贼兵刚退,官府却踩着点来到庄上,不是摘桃子是什么?
知府的官轿停在吊桥前,轿夫肩头的汗渍浸透号衣,形成深色云纹。
李应压着怒意迎上前,却见知府板着脸踏入前厅,官靴底的红胶泥蹭上雕花门槛 —— 那是独龙岗特有的黏土,今早分明没下雨,这泥痕显然是匆忙中踩上去的。
“祝家庄与梁山激战,你可曾救援?莫不是暗中和梁山有些首尾?”
知府坐定后,翡翠扳指敲得桌案咚咚响。
孔目展开的状纸上,“李应通匪” 四字刺得他眼疼。
“大人容禀:祝家与我素有嫌隙是真,”李应的声音发紧,“但三日前梁山攻打祝家庄时,亦有三百喽啰扑向我李家庄寨墙。小人率庄客死守三个时辰,箭镞插满寨门,如何分兵救援?”
他指向窗外,那里还能看见修补寨墙的工匠正在砌砖。
他话音未落,知府突然拍案:“狡辩!祝家庄状告你私通梁山,还收受他们的牛羊绸缎!”
李应猛地抬头:“血口喷人!那牛羊绸缎是扈家庄送来的结盟之礼,与梁山何干?”
“拿下!”
知府厉声喝令,铁链 “哗啦” 缠住他的手腕。
杜兴怒吼着拔刀,却被衙役的水火棍砸中肩胛,刀身 “哐当” 落地。
李应被推搡着向外走,胸腔里只有被冤枉的怒火:“我李家世代良善,岂容你等栽赃!”
囚车碾过石板路时,李应盯着车板缝隙里的泥垢,牙齿咬得发酸。
知府在轿中冷笑:“到了州府,自有你分辩的时候。”
行至庄门,他突然听见马蹄声急,抬头看见扈成带着数百人,骑马冲来。
扈成来到这队人面前,翻身下马,作揖道:“在下扈家庄扈成,见过知府大人。”
知府端坐轿中并不答话。自有衙役上前,斜睨扈成,喝道:“你是何人?敢阻官府办案?”
扈成垂首道:“小人不敢。只是李庄主乃一方乡绅,素来痛恨梁山贼寇,如何与他们勾结?恐有误会,何不到扈家庄用杯淡酒,容小人从中调停?”
知府仍旧坐在轿中不语,半晌才哼道:“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扈成从身后庄客的手上接过檀木礼盒,恭敬献上:“既如此,不敢耽误大人公务,权且收下这点薄礼。”
礼盒打开,里面是两对玉如意,玉色莹润,在阳光下甚至微微发光——
这是昨晚扈三娘给他的物品,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妹子何处得来此价值千金之物?没想到三娘转身打开大木箱,里面满满登登全是珍珠宝石。三娘说这些都不值钱,是个姓孟的人送她的啥“人工养殖”“高仿”的东西。反正自从妹子去过一次登州,就带回大批奇异之物。
知府身后的孔目急得直搓手。知府哪有不收礼的?若拒绝,必被怀疑。
他走到轿边低语一番,知府只能走出轿子,勉强笑道:“既如此,便多谢了。”
知府伸手去接礼盒。就在指尖触到玉如意的刹那,扈成欺身上前、手腕一翻,扣住对方脉门,朗声道:“大人既收了礼,不如随我回扈家庄喝杯谢礼酒?”
知府脸色煞白,众衙役齐喝:“扈成,大胆,你要造反么?”
扈成扬声道:“明明是梁山贼寇,居然贼喊捉贼!”
扈成押着那知府走向李应,当着李应的面,问:“知府大人年纪几何?哪年中的进士?历任过哪些官职?”
知府颤抖着声音答:“本官四十有三,政和元年中的进士……”
扈成从怀里掏出个带着香气的白棉团,往对方额角一蹭,蜡黄色的面皮簌簌掉落,露出三道用墨线画的假皱纹,下面是光洁的青年皮肤!
扈成心想:这啥子湿巾就是三娘说的“卸妆神物”,果然好用!
扈成冷笑一声,两根手指捏住胡须末梢猛地一扯,络腮胡应声而落,露出下巴上未刮干净的绒毛 —— 那分明是用锅底灰涂黑的!
“这张嫩脸,能有四十三岁?政和元年根本没有大考,你哪来的进士可中?”
庄客可在此时齐声嘲讽:“四十三岁?这脸比我家小子还嫩!”
“假胡子掉了,露出个小白脸知府,笑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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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知府带来的衙役们见状四散奔逃,被扈成早已埋伏好的庄客一一擒获。
李应看着假知府颤抖的双腿,突然问:“贤侄如何提前晓得此事?”
扈成指向天空:“在下的飞天虎每日巡视独龙岗,” 他指的是扈三娘给的无人机,“见这队人马穿着官服却从梁山营地钻出,恐不怀好意,这才仓促间备下礼盒,飞骑来救伯伯。”
李应听着扈成给他分析后续的梁山阴谋:
路上一班人马,拦住去路,假装把这个鸟知府杀了。
先劝李应跟着他们躲避风头:“官司里怎肯与你如此分辨?我们去了,必然要负累了你。既是大官人不肯落草,且在山寨消停几日,打听得没事了时,再下山来不迟。”
然后不管他是否答应,硬是带着李应、杜兴,夹杂在大队军马中间回到梁山泊。
待到达后,吴学究才笑着告诉他:“大官人的宝眷已都取到山寨了,贵庄一把火已都烧做白地,大官人却回那里去?”
待李应在梁山上见到自家的庄客并老小人等,才知道:“你被知府捉了来,随后又有两个巡检引着四个都头,带领二百来土兵,到来抄扎家私。把我们好好地教上车子,将家里一应箱笼、牛羊、马匹、驴骡等项,都拿了去,又把庄院放起火来都烧了。”
之后梁山众人对着李应假意赔罪,这李应除了答应留下落草为寇之外,还能有其他选择?
……
李应让庄客审问抓获的梁山众人,得知扮知府的是萧让,扮巡检的两个是戴宗、杨林,扮孔目的是裴宣,扮虞候的是金大坚、侯健。那四个都头,却是李俊、张横、马麟、白胜。
戴宗因为要假扮巡检没有带上他的甲马,来不及逃脱,一起被抓。
庄外三十里的树林中,也查得一伙梁山贼寇安静埋伏,就等囚车路过。
李应先是被这一番连环计惊得睁口呆,言语不得,琢磨许久方才醒悟,大恨道:“奸贼害我,不共戴天!”
又对扈成说:“贤侄,救命之恩,容我后报。我观你智计过人,如何给我出一计,让我把这口腌臜气散出去?”
扈成表面镇定,心中大惊:
这可如何是好?
我哪有啥计谋啊!
别逼我!
妹子,快来救我!
14. 扈三娘嘴炮轰宋江,替天行道变成狗屁
“哥哥,且莫要寻短见!”
中军大帐的牛皮绳在风中吱呀作响,宋江攥着短刀的手被吴用死死按住。
“哥哥!” 吴用膝盖磕进泥地,“折损三十四员将领不是你的错!”
宋江甩开吴用,踉跄着撞翻帅案。酒盏摔碎在 “替天行道” 旗的残角上,露出底下被火烧过的焦痕 —— 三日前栾廷玉夜袭时,火箭曾擦着旗杆飞过。
“时迁偷鸡不过小事!” 他捶打着胸口,“如今萧让、戴宗被擒,孙立断臂,连李逵那黑厮都被挑了手筋……”
他放声大哭,悲切难当:“都是小可性急进军,方才折损这么多兄弟!”
此番假扮知府想要算计李应家产并火烧李家庄却被识破,被捉去萧让、戴宗、杨林、裴宣、金大坚、侯健、李俊、张横、马麟、白胜,共十人。
几天前三打祝家庄反倒被那栾廷玉将计就计设下埋伏,折损林冲、阮小二、花荣、张顺、穆弘、杨雄、李逵共七人。
再加上先前为取信于祝家庄故意被擒拿的石秀,偷鸡被捉的时迁,当细作失手的杨林和黄信,被扈家庄一丈青捉得的王矮虎,阵上被俘的秦明、邓飞。失陷的员将多达34人。
登州来的孙立断臂,孙新、顾大嫂、乐和、邹渊、邹润、解珍、解宝都受伤在身,当不得用。
此时梁山营地中,除宋江和吴用外,只剩下马军小彪将欧鹏当用,那阮小五、阮小七只擅长水战,也没能力领着喽啰陆战。
吴用一时也计穷,没想到这穷乡僻壤之地,这般硬骨头难啃。
前营斥候连滚带爬闯进来,头盔歪在一边:“头领!李应、扈成、扈三娘在营外叫阵!带了三百庄客,全举着锄头刀矛!”
吴用猛地起身:“欧鹏!带马军列阵!阮小五、阮小七领水军守寨门,记住 —— 只准守,不准攻!”
祝家庄的锄头阵在阳光下闪着光。
扈三娘骑在青骓马上,日月双刀插在鞍侧。
她身后,李应的庄客举着一面三丈高的白布,四角坠着铜铃,风吹过叮当响。
“宋江!”
她一提缰绳,马前蹄刨起碎石,“你家时迁偷鸡被捉,好比狗叼了肉骨头,怎地反咬主人?”
梁山阵中,欧鹏策马出列,枪尖指着她:“贼婆娘休得胡言!我等行的是天道 ——”
“放你娘的狗屁!”
扈三娘突然从马鞍旁摸出个铁筒,筒口缠着红绸。
她按下扩音器筒侧的铜钮,声音陡然放大十倍,声浪震得欧鹏的马前蹄乱踢,宋江的耳朵嗡嗡作响,脸比屁股还红!
“时迁偷鸡是贼,你梁山引兵来打就是强盗!有本事直说‘我来抢粮抢地’,偏要扯什么‘替天行道’!”
李应在旁看得眼红,扈成连忙递过另一个铁筒。
李庄主深吸一口气,对准筒口:“昨日你等假扮知府,抢我李家庄的牛羊时,怎不说‘替天行道’?”
铁筒发出嗡嗡的共鸣,惊飞了梁山大旗上的乌鸦。
两个庄客把三丈高的白布展开,上面用朱砂写着歪歪扭扭的字:
梁山黑账:
1.王英掳掠刘高妻,欲行苟且;
2.晁盖劫生辰纲,抢去十万贯都自己分了;
3. 为救宋江劫法场,滥杀无辜;
……
“还有你宋江!”
扈三娘策马绕阵,刀尖点着白布,
“你杀了阎婆惜,拿银子买通县衙,这就是你的‘天道’?”
她突然勒马转向欧鹏,“你替他卖命,可知他在江州题反诗,连累多少无辜百姓送命?”
欧鹏握枪的手发抖,枪缨扫落胸前的铜扣。
阮小五在阵后低吼:“休要血口喷人!我哥哥们都是被逼上梁山 ——”
“被逼?”
扈三娘冷笑,从袖中抖出一卷竹简,“这是你家李逵在无为军杀孕妇的供词!还有你家王英,断根前供认的十七条□□罪状 ——”
她突然将竹简抛向梁山阵中,“敢不敢接?”
宋江脸色煞白,催马退后半步。
吴用急忙上前,羽扇遮住宋江的脸:“我主受九天玄女点化,得三卷天书,乃天命所归!”
“天书呢?”
扈三娘立刻追问,“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宋江张口结舌,那三卷天书藏在他贴身衣袋里,此刻却像烙铁般烫人。他想起玄女娘娘叮嘱 “天机不可泄露”,只能咬牙道:“天书乃机密,岂容外人窥视?”
“好个机密!”
扈三娘突然翻身下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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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苍天拜倒,“女娲娘娘!梁山贼寇假传天意,求您降下神罚!”
话音刚落,晴空突然滚过一声炸雷。
豆大的雨点砸在梁山大旗上,那面写着 “替天行道” 的杏黄旗突然洇开两道墨迹,“道” 字下方渐渐显出两个大字 ——狗屁!
“天啊!”
阮小七扔了鱼叉就拜,“真显灵了!”
李应庄客们敲着锄头喊:“女娲娘娘罚贼啦!”
扈三娘偷瞄着空中盘旋的 “夜枭” 无人机,嘴角勾起笑 —— 昨夜她用白醋在旗上写了字,今日无人机洒水,酸性墨水遇水显色。
宋江看着大旗上的 “狗屁” 二字,险些从马上栽落。
吴用的羽扇 “啪” 地掉在泥里,扇骨上的 “智” 字被雨水冲得模糊。
扈三娘心里冷笑:老娘用醋写的字,遇水就显形,宋江你丫还真信天命?
宋江、吴用羞愧退场,高挂免战牌。
李应等人洋洋得意回来。
扈三娘刚回到祝家庄,祝龙就派人来找她问计:那林冲被俘后不吃不喝已经数日,眼看要断气,是现在一刀杀了,还是等等?
……
祝家庄地牢的稻草湿冷,林冲缩在角落,铠甲上的血痂已发黑。
牢门 “吱呀” 开了。
扈三娘提着食盒走进来,里面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飘着山西老陈醋的香。
林冲猛地抬头,额角青筋暴起:“要杀便杀!”
“杀你?”扈三娘轻笑,“知道你是关西人,给你准备的面。若是你不肯吃么?”
她用筷子挑起面条,“我最近搜罗到一批落魄书生,多写一个艳文也不是难事,名字就叫《高衙内艳史》。”
林冲听明白了她的威胁,悲愤交加,额头青筋暴起,气喘片刻,方才屈辱地接过食盒,闷头进食。
待他吃完,却见扈三娘扔过来一把钥匙。
“我问你三个问题,答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林冲惊疑地看着这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百分百确定:
她有阴谋!
林冲咬牙不语,心里却在骂:这婆娘比真狠!
但他没看见,扈三娘转身时嘴角的冷笑 ——
好戏,才刚开始!
15. 三问林冲教头破防,一女玉碎天下侧目
“第一问:
八十万禁军教头,为什么活得像条没牙的狗?
高衙内扒你妻子衣服时,你攥着枪不敢刺;
高俅把你发配沧州时,你写休书以为给她自由;
当她吊在房梁了结自己时,你在梁山喝庆功酒!
加上张教头和迎儿共三条人命,你就只靠思念和痛苦来诅咒高俅父子?”
扈三娘踩碎面碗,醋汁溅上林冲镣铐,“张玉娘咽气前掰碎的玉璧,你揣在怀里当暖炉吗?”
林冲青筋暴起,铁镣哗啦作响:“我……”
“你什么?”
扈三娘冷笑,“我替你说!你枪挑过多少贼寇?却护不住一个女人!你只敢在山神庙杀陆谦,却不敢去东京捅高俅心窝子!你老婆临死前喊‘林冲何在’,你却在替宋江打祝家庄!”
“我没得选!”
“没得选?”
扈三娘冷笑,“王进能带着老母跑路,鲁智深能三拳打死镇关西,你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本事,都喂了豹子头吗?你不是没得选,是活得太蠢!”
“第二问:见一叶而知秋,高衙内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发现苗头不对为什么不立刻行动?”
扈三娘从储物空间掏出一叠竹简,摔在林冲脸上,“看好了!破局十策,条条能拆高俅的骨头!”
第一策:毒虎须。
“高俅爱吃河豚,你可知东京‘醉仙楼’的厨子被他打断过腿?买通后厨,在鱼胆里掺鹤顶红,保准他死得像条烂鱼!”
扈三娘指节敲着竹简,“去年就有御史因弹劾高俅被毒哑,这法子叫‘以毒攻毒’!”
第二策:拆龙椅。
“高俅的官帽是皇帝给的,那就从皇帝下手!”
她展开一幅舆图,朱砂笔圈出艮岳行宫,“徽宗爱花石纲,你派细作把太湖石刻上‘高俅贪墨’,再买通画院学生把这事画成《花石贪赃图》,传到李师师手里,不出三月,高俅必倒!”
第三策:阉恶犬。
“高衙内不是好女色吗?”扈三娘扔出个蜡丸,“开封城‘销金窟’的红姑得了花柳病,你花一千两银子让她陪高衙内过夜,不出半年,他就得抱着流脓的下身哭爹喊娘!”
第四策:送瘟神。
“西夏使者年年进京,那厮好男风。”扈三娘嘴角勾起狠笑,“找个会相扑的壮汉扮成舞姬,灌醉高衙内送到使者床上,第二天西夏人抬着光屁股的高衙内去礼部告状,高俅敢不认账?”
第五策:笔墨刀。
“雇十个穷书生,天天在勾栏瓦舍讲《高衙内抢亲记》!”她掏出一叠话本样稿,“就写他如何扒光林娘子衣服,如何打死反抗的丫鬟,写得越黄暴越好,传到汴京街头,让他出门就被百姓扔菜叶!”
第六策:认干亲。
“枢密使童贯无后,你让张教头带着玉娘去认干爹!”扈三娘指着舆图上的童府,“童贯最恨高俅,玉娘住进去就是活靶子,高俅敢动她,童贯能拆了太尉府!”
第七策:投军帐。
“种师道将军镇守边关,最恨高俅弄权!”她甩出一封伪造的推荐信,“你带着张教头、迎儿连夜投奔,种师道看在禁军旧部份上必收留,高俅敢追?边关十万大军能把他剁成臊子!”
第八策:落草寇。
“去二龙山找鲁智深!”扈三娘拍案而起,“你们俩联手,带着张教头占山为王,山下贴告示‘专杀高俅党羽’,朝廷要剿匪,高俅就得先拔自己的牙!”
第九策:毁花容。
“我这里有西域毁容药!”她拿出个瓷瓶晃了晃,“给玉娘涂满脸疱,再用皮肤药养出一身鱼鳞疮,高衙内见了能吓破胆!等高俅倒台,再用珍珠粉慢慢调养,比从前还俊!”
第十策:假死局。
“找个替身吊死,毁了面目,谁知道那不是你娘子?”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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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指向地牢密道,“把玉娘送到大理国,高衙内就算长了翅膀也找不到!”
林冲瞠目结舌,他从来没想过,有如此多的对策,可解困局。
“第三问:你这杆枪,到底是保家卫国,还是替贼杀人?
“你在梁山杀的那些官军,哪个不是别人的丈夫、儿子?”
扈三娘踢翻烛台,火光照亮林冲扭曲的脸,
“宋江说‘替天行道’,你就信了?他让你打祝家庄,你可知最初就是因为时迁偷窃祝家庄的报晓鸡?
你这杆枪,杀过贪官吗?
除了替宋江抢地盘,还干过什么?
你被吴用利用火并王伦,理由是王伦心胸狭隘!
那梁山最初是王伦开拓的基业,一群后来投靠的感觉容不下自己就应该告辞离开。
啥叫心胸狭隘?你林教头不狭隘?
怎么不和高衙内共享你的娘子呢?
若是高衙内以心胸狭隘为由杀了你,我们要不要跟着叫一声好?”
林冲突然呕出一口血,抓起碎碗片划向手腕:“我活够了……”
“想死?”扈三娘一脚踹翻他,“张玉娘的仇没报,你却要寻短见?”
她抖开一幅旗帜——那是半块碎玉,
“想要报仇,就来搞碎玉楼,楼里只干一件事——报冤仇!有钱的拿钱买命,没钱的拿自家的性命换!每次杀人后,必发传单写明罪状,令天下人周知,你林冲在复仇的路上又前进了一步,让高俅父子夜夜不敢安眠!”
林冲:“好!我林冲这条命,从今往后只属碎玉楼!”
地牢外,暴雨倾盆而下。
扈三娘带着林冲走出地牢,雨水冲开他额角的血痂,露出底下月牙形的疤痕。
她漫步雨中,勾起歪嘴龙王笑:
很好,林教头从此退出梁山改当杀手了,地牢里还关着的另外33人,先忽悠哪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