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七十年代]》
1. 第 1 章
第一章
在世界崩塌前,微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份。直到世界崩塌的那日,微生才知道自己竟然只是一段代码程序。
她的爱恨情仇,她的贪嗔痴念,她的喜怒哀乐……怎么可能是一段代码程序就能演绎的?
至少,
也要两段吧!
苦中作乐的微生并不想跟崩塌的世界一块完蛋,于是她与很多跟她一样的数字生命积极寻找出路,仓皇出逃。
而对于数字生命来说,没有什么是得到一具身体更值得期待的了。
微生也不例外。
于是微生在自救程序的帮助下接了几单逆行任务……
***
1978年7月,南山镇。
微生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床头喋喋不休的中年妇人,随即便翻了个身,继续面朝墙里的躺着。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小姑娘家家的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得嫁人生子。那大学是你想考就能考上的?回头大学没考上再错过了好亲事,一辈子都耽误了。”
罗母李翠凤看着已经三四天没吃东西的小女儿,没有多少心疼,有的全是无奈和不耐:“赵家有什么不好的?赵德胜是个二婚头不假,可他今年才三十,又是粮站的二把手,不知道多少人惦记他呢。
赵德胜前头那个是城里下来的知青,年初那会儿就回城了,就留下了个小丫头片子,又有她爷奶带着,也累不到你。
若不是赵家就相中你了,这门好亲事还沦不到你呢。微呀,听妈的话,就别拧巴了。人赵家说了,只要你嫁过去,他们就安排你进供销社上班……”
罗微生,十八岁,今年高二,是罗家镇本地人。
高二那年,罗家父母为了让她嫁人,悄悄藏了她的准考证。
罗微生在家里闹了几天绝食,便悄悄跑了出去。她原是想要先去学校,等天亮的时候找老师和校长补办一张准考证,不想去学校的路上被人打晕拖到了玉米地里。
天将大亮,一身狼狈的罗微生踉跄着离开玉米地时,又碰见了从医院回家的赵德胜母子……
之后的事情就是赵德胜母子不计较罗微生婚前失.身,仍旧愿意用原来的条件迎娶她。而遭遇不堪的罗微生也没了参加高考的心气,稀里糊涂的嫁了人。
婚后的生活并不理想,因着这么件被赵家母子撞破的旧事,罗微生受尽了委屈和磨难。尤其是‘早产’的长子,更像是一根钉在她心头的耻辱柱一般,时刻提醒着她。
多年来,赵家母子不计前嫌,视如已出的对待长子,也让罗微生心存感激,甚至是在赵家母子对她施加辱骂和殴打时,都不曾反抗,默默忍受。
实在忍不了了,便跑回娘家与父母哭诉一回,而罗家那对父母却每每都要提一回玉米地的事。还说什么‘人赵家都不嫌弃你是个破鞋,你就应该感恩戴德,咋还心里没点数呢。’
所有人都在告诉罗微生,她不应该跑,不应该想着参加高考,更不应该被人打晕拖进玉米地。既然当初没寻死,那就得受这份活罪……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不想二十多年后,罗微生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让她听话妥协的局。
那夜打晕她,将她拖进玉米地里的人就是赵德胜。
而那扇忘记锁上的房门…也不是真的忘记上锁了。
罗家父母之所以这么做,无外乎是赵家人的许诺。他们承诺除了安排罗微生的工作,还会给罗家三百块钱,外加三转一响。
三转:自行车、缝纫机、手表
一响:收音机
这些东西都没有跟着罗微生带到赵家,而是留给罗微生的兄弟罗显扬做了聘礼。
罗天佑和李翠凤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重男轻女父母。他们之所以会让罗微生念高中,并不是多重视教育,而是想要让罗微生帮衬不成气的儿子。
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这对父母原就是想要用待价而沽的优秀闺女托举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废物儿子。
于是发现真相后,心有不甘的罗微生因情绪过于激动,便被自救程序捕捉到了。
罗微生用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做报酬,只求能够参加高考,让自己痛痛快快活一回。
是不是等价交换,微生不知道,但能有具属于自己的身体 ,却是微生梦寐以求的。
对了,七八年的高考在7月20那几天,而今天晚上就是罗微生逃出去的日子。
此时面朝里躺在床上的微生双眸微微紧闭,一副不听王.八念经的烦躁样。而坐在床边说了一下午的李翠凤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也懒得再在这里苦口婆心劝说。
于是李翠凤拍了两下大腿,一边从床上站起来,一边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我们做父母的总不会害你就是了。’之后便出去给快要下班的罗父和跟狐朋狗友鬼混的罗显扬做晚饭去了。
等那声清晰的锁门声响起后,微生才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先是打量了一回身处的小厢房,之后便趿鞋下床将原主藏的私房钱和一些要紧东西都收进自己的数字空间里。
数字时空虽然崩塌了,但数字时空的家却跟着微生一块穿越了。
微生在数字时空的家并不大,当初不知道自己是数字生命,买房时还考虑了方方面面。要交通方便,要物业建全,要朝向好,楼层好,阳光充足……一番挑选后,微生最终选了一套带露台的顶层复式。
趁着李翠凤去厨房做晚饭的功夫,微生回了趟家。
数字时空的家是针对数字生命创建的,有了身体后,这个家应该是无法再正常使用的。但这世上总会有些科学和常识解释不了的东西,所以…能用就用,没必要去纠结那些细枝末节的事。
微生家的楼下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书房,餐厅和客厅融合到一处,两间卧室被分别做成了衣帽间和储藏室。
楼上单独留了一间卫浴室,其他的地方做成了一个大开间,微生的卧室就安排在这里。
床前支了一架屏风,绕过屏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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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见通往露台的玻璃门。
露台有些面积,养了三五盆矮株果树,还有一些养死的花和光秃秃的花盆。
微生找了个折叠整理箱,将原主的那些东西都放在箱子里,之后还特意拿出标签机打下今天的日期和‘罗微生’三个字贴在整理箱上。
出了储藏室,微生试探性的去开楼下的防盗门,发现果如预料那般打不开后,就放弃了。之后又楼上楼下的看了一回窗外和露台上的情况,虽不明白为什么露台是数字时空崩塌前的景色,客厅的落地窗外面却是原主房间的画面,却多少有些惊喜。
既然能看见外面,那以后她进出自己的家就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了。而且不得不说的是:
能将自己的家当成随身空间一块穿越,真是太好了!
……
晚上七点多,罗天佑与罗显扬坐在杨木方桌上吃晚饭,李翠凤端着一份饭菜去了微生的房间。
晚饭是豆角炖茄子,盐腌韭菜,玉米面的饼子,就放在床边的书桌上。
原主好几天没吃饭,轮到微生时,她是真的饿了,但她怕李翠凤在饭里下药,并不敢吃。所以见李翠凤进来,仍旧将身子朝床里翻,背对着李翠凤。
李翠凤见状,狠狠的剜了微生一眼便转身回了堂屋。
罗天佑见李翠凤出来,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了她一句:“吃了吗?”
对着自家男人摇了摇头,李翠凤便坐下来吃晚饭,饭间还给一颗煮熟的咸鸭蛋剥皮。蛋黄扒拉到罗显扬碗里,蛋青留给罗天佑,她自己舔了舔筷子上带出来的蛋沫,全当吃过了。
饭毕,李翠凤收拾了厨房又去厢房,见饭菜仍旧原样摆在那里,又劝了微生几句,将玉米面饼子和盐腌韭菜留下,只端了那碗炖菜走了。
只是这次离开时,李翠凤却‘忘记’锁门了。
微生抽空回了一趟空间,将早前与朋友出去玩买的单人帐篷支在露台上。出了空间后又吃了两块巧克力,喝了灌冰咖啡,等时间过了九点半,这才从厢房出来。
离开厢房后,微生先是虚晃一招的推开罗家的院门,完事便迅速进入空间。
站在空间客厅里,看着罗天佑和李翠凤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微生便又从空间里出来了。
先去厨房找到擀面杖,随后轻手轻脚的去了罗显扬的房间,趁其睡得正香时朝其挥了一擀面杖,直接将人打晕了。
用麻绳绑了,再用被单一包,便将罗显扬整个人丢到了空间露台上的单人小帐篷里。
之后地毯式的搜了一回罗显扬和罗父罗母的房间,不光收到一些钱和供应票,布料,还找到了原主的准考证。
想到晚饭时,这家人还吃了原主一辈子都没吃过的咸鸭蛋,微生便又去了厨房,将厨房里装咸鸭蛋的坛子,装鲜鸡蛋的篮子,装荤油的带盖铝盆都收到了空间里……
为了混淆视听,微生还收拾了一些罗显扬的衣裳,尽量打造出罗显扬离家出走的现场。
至于她本人?
自然是…回房睡觉喽~
2. 第 2 章
第二章
没管院门,微生只将自己房间的门从里面锁上。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竟是没有半点困意。
主要是微生最近过得太过紧张刺|激,这会儿更是兴奋得可以跑一场城际马拉松。
似是想到了什么,微生心念一转便回了空间。怔怔的看着穿衣镜里的少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恍惚。
原主长得跟她好像!
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而是八十五分以上的清秀佳人。有些单薄清瘦,却是微生怎么减肥都达不到的好身材。最重要的是这副身体经常做体力活,所以身体看起来非常紧致结实。
皮肤很好,除了手上有些茧子,几乎没什么瑕疵。
双手在脸上点了点,触感和曾经不知道自己是数字生命时差不多。一边在心里感慨代码程序有多不可思议,一边又下定决心好好对待这具属于自己的身体。
心情极好的出了空间,微生便眉开眼笑的数起这个时代的纸币。
在数字时空,只要一部手机就可以完成一切收支操作。所以这会儿看到纸币,微生还有些新奇和陌生。
原主有五元六毛三分钱的积蓄,罗家父母则有七十多元钱的家底,两笔钱加在一块也才堪堪八十元。
原主成绩非常好,所以在能够高考后,她便一直想去上大学,最想去的还是京市大学。
现在上大学不收学费,还每个月发生活补贴,毕业后还会包分配,但去京市上大学的路费却需要自已张罗。
也不知道去京市的车票是多少,但以这个时代的物价来看,这点钱肯定够了。
不过车票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是原主,虽有原主的所有记忆,但她能考上京大吗?
思及此,微生将钱都收起来,又拿出准考证看了看。
准考证上除了考生的基本信息外,还有考场地点以及考试时间表。
7月20上午政治,下午物理历史;
7月21上午数学,下午化学地理;
7月22上午语文;下午外语。
7月26日,报外语专业的考生进行外语口试,地点由县招生办通知。
收起准考证,微生又起身去将原主的那些所有课本都堆在床上。先将小学和初中的课本收进空间,只将与高考和高中有关的课本放在外面。一边翻一边琢磨着之后的安排。
看起来也没那么难。
看来现在除了靠原主的记忆以及她自己的知识储备外,还可以利用临阵磨枪的速成记忆法。
反正到了这会儿除了硬着头皮往前冲和做好复读的准备外,就是仔细研究志愿填报了。
这会儿高考可以报好几个志愿。就算没考好,但志愿报好了,仍旧能上大学。若最后仍旧落榜了,那再考虑复读的事。不过若真需要复读,也肯定不能留在罗家就是了。
好在原主只说上大学,没指定必须上京大。
***
微生留了本政治书在外面,又将空间里的小夜灯放在床头,之后便窝在床上翻看政治书。
她看得快,用一种理解式记忆法将书上的知识点结合原主记忆进行温习,同时还能一心二用的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等听到虚掩上的院门被人推开的时候,微生立即将小夜灯和政治书收进空间,完事便竖起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今天晚上,罗天佑和李翠凤一直盯着外面的动静。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后,便也套上外套跟了出去。不想微生出了院子就进了空间,这二人还以为微生走得太快,加之夜里太黑,这才看不见微生的身影。怕将人跟丢了,便也脚下生风的朝着县高中的方向追了去。
之所以知道微生会去县高中,也是之前李翠凤故意告诉原主准考证已经撕掉了,原主气急败坏时曾冲着李翠凤喊过‘学校可以补开准考证,有本事你全都撕了’的话。
李翠凤是没本事全都撕了,但她却有本事将原主锁在家里。
知女莫若母,知道原主不会轻易妥协的李翠凤便与罗天佑商量了一回,之后原主记忆里的至暗之夜就成了送嫁之日。
他们负责将原主‘送’到赵德胜手里,之后会与赵德胜的母亲呆在一块。等那边赵德胜办完事了,李翠凤先行回家,之后罗天佑就守在暗处等赵德胜母子送原主回罗家……
一是防着赵家人吃干抹尽不认帐,二是防着这中间再出现旁的事故。
可惜计划得再完美也架不住…中场换主角。
微生杀了个回马枪,罗家父母却是一路追到县高中都不曾发现微生的踪迹,一脸心慌慌的像野狗翻垃圾桶一般的继续沿路寻人。
赵家母子从傍晚等到大半夜,不光喂了半宿的蚊子,还没见到人,真真是一肚子气。他们也怕‘赵家的媳妇’会出事,便也忍着火气与罗天佑二人一块寻人。
夏天的南山镇在凌晨三点左右就会亮天,他们找到两点多钟的时候,赵家母子便不准备再找了。此时他们已经决定放弃原定的媳妇人选,但他们担心微生真出了什么事,罗家人会赖上他们,便以担心微生安全的说词建议去派出所报案。
罗天佑和李翠凤哪能同意?
南山镇不大,若真出了什么事,报了派出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他们家岂不是成了整个南山镇的笑话?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没有罗家人,赵德胜母子也没办法报这个警。一方要报警,一方又死活不同意,于是僵持不下的结果就是一拍两散,各回各家。
回到家,罗天佑和李翠凤也没想着去微生房间看一眼。两人先是在堂屋坐了一会儿,随即李翠凤就口不遮言的骂了微生一通,真真是什么难听骂什么。
骂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口干舌燥的转头问一直闷不吭声,只坐在那里猛抽旱烟的罗天佑。
这可咋办呐?
然而不等罗天佑说什么,在厢房装睡的微生却是心情极好的推门出去了。
毕竟李翠凤那个大嗓门,尸体都能被她吵醒,更何况是装睡的人了。
听到厢房动静的罗天佑和李翠凤都不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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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看了过去,等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微生时,两人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怔,随即便是一僵。然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李翠凤直接尖声质问微生,“你怎么在家里?”
“我不在家还能在哪儿?”微生眨眨眼,一副不明所以样的看向李翠凤和罗天佑,“爸,妈,你们怎么起的这么早?”
似是想到了什么,微生猛的回身看向自己的房门,随即又演技爆表,一脸欣喜的问罗天佑和李翠凤,“你们同意我参加高考了?我就知道你们是刀子嘴豆腐心。”
罗天佑和李翠凤看看那扇锁了几天的门,再看看站在面前一脸欢喜的微生:…心好累!
不对!
如果这死丫头一直在家,那昨天晚上出去的又是谁?
这么想的二人先是对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对上微生,而微生则是装出一副无所觉模样对二人说道:“我去做早饭,吃完就去学校补办准考证。”
听到这话,罗天佑和李翠凤竟异口同声的朝微生喊道:“不许去!”
微生:“啊?”
“你哪儿也不许去,就给我在家里呆着。”李翠凤一边说一边拽着微生的胳膊将人拽回厢房,之后又用虚挂在门上的锁头将房门锁上。
“妈你做什么呀,放出去!快放我出去!”
作势喊了几声后,微生便一脸恶作剧得逞样的坐到了书桌前,一边听外面的动静,一边翻看政治书。
而外面,将微生重新锁在厢房里的李翠凤又坐回之前的位置,先是与罗天佑面面相觑了一回,随即便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做早饭。
昨晚找了大半夜的人,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虽说这会儿才凌晨三点,但早点吃完早饭,罗天佑还能在上班前眯一会儿。
罗天佑对此没有疑义,在李翠凤起身做早饭的时候便回了里屋。不想刚进去就发现里屋被翻得乱七八糟。当即就要喊李翠凤进来瞧瞧,不想李翠凤那里也发现厨房少了东西。
两口子凑到一块,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微生。
想也不想的冲到微生房间,就看见微生坐在书桌前看书,然后二人也没谁给微生一个说法,直接上手去翻箱柜,连床上的铺盖都掀开了。
李翠凤:“你的东西呢?”
罗天佑不知道也不关心女儿房间里有什么,但李翠凤却是发现微生房间里少了许多东西的。
微生早在昨夜扫荡罗家的时候就想到理由了,这会儿见李翠凤问,便朝罗显扬的房间努了努嘴,“我哥拿走了。”
“你哥拿你东西做什么?”并不相信微生的话,李翠凤反问了这么一句便杀去了罗显扬的房间。
不想扑了个空不说,还发现儿子的一些东西也不见了。见此,罗天佑和李翠凤就更懵了。
他们家的宝贝儿子哪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跟着李翠凤二人过来的微生则是挑了挑眉,然后地漫不经心的说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罗天佑/李翠凤:“……”
这话咋有一股兴灾乐祸的味道捏~
3. 第 3 章
第三章
微生话里的兴灾乐祸太过明显。明显到傻子都不会忽视,更何况正处于神经敏感期的罗天佑和李翠凤了。
李翠凤眼带狐疑的打量面前的‘赔钱货’,仿佛要看出点什么。
罗天佑看看老妻,再看看微生,眼底也多了几分深思。
往常从未将这个女儿放在眼里,这一次竟也不由自主的深深打量起微生来。
如火如刀般的视线落在微生身上,她却仿若无觉一般,依旧站在那里一副漫不经心样的打着哈欠。
不得不说,除了被打晕带走的罗显扬,现场的这三人都是一夜未睡呢。
只沉默了片刻,担心儿子的李翠凤便非常不客气的朝微生问道:“你哥去哪儿了?”
“不知道诶~”微生歪头,双手朝李翠凤摊开,笑眯眯的问她:“妈,你到底做不做早饭呀?你不做我做了?”
她还没用柴火灶做过饭呢,正好试一试。
李翠凤被微生脸上的跃跃欲试弄得有些不安,下意识看向罗天佑。罗天佑则是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微生,这才示意李翠凤去做早饭。
李翠凤见此,再度扯着微生的胳膊,一边将人往厢房带,一边嘴上还嘟囔着什么:“一天天的,就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再度被锁回厢房的微生还在李翠凤锁门的时候对她露出一抹极为灿烂的笑,然后在李翠凤不明所以看过来的时候,又迅速转过身继续复习。
李翠凤:“……”
距离高考还有几天的时间,与其现在就跑出去,让这对奸爹狠娘跟她玩围追堵截那套,甚至是回头再在考场前闹起来…不如就让他们主动放自己出去。
至于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主动放人?
哼,在一对重男轻女的父母面前,有什么事情能比儿子的安危更重要?
没有了吧~
微生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掩下眼底的冷意和促狭,趁着这会儿精神不错,拿出《数理化自学丛书》,一边翻看例题,记住公式,一边试着做几道题热身。
罗家的早饭一向很简单,除了稀饭,还有昨天剩下的玉米面饼子,盐腌韭菜,蒜拍黄瓜和一些小咸菜。
对了,如果不是遭了家贼,罗天佑还能吃碗用米汤冲出来的鸡蛋水。
少时,早饭端上桌后罗天佑又给了李翠凤一个眼神,李翠凤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便起身去开厢房的门。
“出来吃饭吧。”
站在厢房门口,看一眼正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微生,没好气的丢了这么一句,便回了堂屋。
微生没迟疑的走出去,按原主的习惯坐了下来。李翠凤先给罗天佑盛了一碗稀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见微生坐下来,只犹豫了下便也给微生盛了一碗稀饭。
都是从一个锅里盛出来的,但微生却仍旧担心有诈,没接李翠凤递过来的碗,竟是直接了当的将李翠凤面前那碗稀饭端到了自己面前。
罗天佑/李翠凤:这死丫头是不是知道了?
虽没对早饭做什么但心里有鬼的李翠凤张了张嘴,最后却只低声骂了一句,“就你事多。”
仿佛是为了证明早饭没下药一般,李翠凤说完这句话还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了两口稀饭。
微生见状,又气死人不偿命的给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还真差点将李翠凤气噎过去。
罗天佑垂眸吃稀饭,面上不显心里却多了几分计较。
一时无话,三人沉默吃完早饭。罗天佑放下筷子便去拿旱烟斗,李翠凤起身收拾碗筷,微生半点帮忙的想法都没有却同样站了起来,看一眼桌上的剩饭剩菜,再看一眼各忙各的罗天佑和李翠凤,用一种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
“也不知道我哥去哪儿了,有没有东西吃。唉,这人呐,饿个一顿两顿的还没事,若是饿个七天八天的,怕是就废了。”
说完这话都没用李翠凤做什么,她便极为自觉的回了厢房。
复习的时间并不多,她得抓紧时间将知识点都灌进脑子里。值得欣慰的是微生发现自己的记忆力非常好,很多的知识点看个两遍左右就能记住。她猜这可能跟她曾经是数字生命有些关系。
就在微生抓紧时间复习的时候,罗天佑与李翠凤也因时间太早回了卧房。两人合衣躺在床上,小声说着前夜的意外和微生的奇奇怪怪。
如果家里的东西都是儿子拿的,他们虽然也会生气,但却不会太上火。可若不是儿子拿的…那这些东西定然是那赔钱货拿走的。可若是这般,他们的宝贝儿子又去哪儿了呢?
可见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将儿子找回来。
“他爸,”李翠凤低声问罗天佑:“你说那丫头是不是知道了?”
罗天佑点头,带着几分肯定的回道:“…嗯。”
若不是知道了,断然不会是这种态度。
李翠凤闻言只心虚了两秒钟,随即便咒骂微生:“那死丫头就是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让她读书。”
罗天佑嫌弃的看了一眼李翠凤,将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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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抹掉。心忖了一句:读个屁的书,若早知道那死丫头是这种德性,当初一生下来就直接掐死了。
“行了,现在说那些有什么用?你上午继续盯着她,我抽空去打听下显扬。”
***
七点多,罗天佑去上班,李翠凤也跟着起来做各种家务。
先收拾堂屋,又收拾厨房,之后还发了一盆面。从厨房出来先给院子里种的青菜浇水,再摘下一些晾菜干,等忙得差不多了,又将这两天堆积的脏衣服都洗出来。
忙忙活活一上午就过去了,还是抓紧时间给罗天佑做午饭。中午的时候,微生吃完午饭仍旧留下一句关心手足的担忧:
“我哥都两顿饭没在家吃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挨饿~”一脸戏谑的看向罗天佑和李翠凤,微生又戏瘾上身的拿出一块手绢,一边在眼角处轻轻的摁,一边继续吓唬人,
“挨饿还不算什么,可怜我哥自小就喜欢欺负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拳打脚踢,若是伤了骨头,就得落一身残疾。若是伤了五脏六腑,那就是一生的病根。担心呐,太担心啦。”
再听不出这话里有话,他们就是棒槌。可这死丫头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罗天佑和李翠凤仍旧是半信半疑,于是之后的日子一边盯紧微生,一边各种打听罗显扬的下落。
一直到第四天傍晚的时候,罗天佑和李翠凤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叫住出门吃晚饭的微生,直接了当问她罗显扬在哪里,她到底要做什么。
“你已经拿到了准考证,想考就”去考。
“我可没有,你们别冤枉我!”微生打断罗天佑的话,矢口否认道:“是我妈将准考证藏起来了,我哥将家里的钱都拿走了,我啥都没做。”
罗天佑不妨微生会这么说,一时语噎,不过转眼间他便又继续说道:“后天就是7月20号了,你哥不回来,我们也不放心让你去县里参加高考。”
微生听罢便笑了,“我可以等明年再高考,就是不知道活人能不能饿上一年…还活着。”
一听这话,李翠凤一下子就炸了,当即指着微生骂道:“你个畜生,那是你亲哥。”
“人生人,畜生生畜生,我这才是继承父母衣钵呢。”一对二,微生半点不怵的直视罗天佑和李翠凤,“你们最好盼着我能考上大学,顺利离开南山镇。不然,就等着给罗显扬收尸吧。”
罗天佑/李翠凤:“……”
她怎么,怎么就变得…这么狠辣绝情了?
4. 第 4 章
第四章
被微生那话刺|激到的李翠凤双眸怒瞪,尖声嘶吼:“你敢!”
“杀人犯法,我当然不敢了。不过,”微生闻言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脸天真无邪的看向说这话的李翠凤,“非法囚禁,包办婚姻,违背妇女意志组织卖|淫,也是犯法哒~”
她果然知道了!
罗天佑和李翠凤只上过几天扫盲班,微生说的这些他们只听懂‘包办婚姻’和‘卖|淫’这几个字。但只要知道这两项罪名,就能明白微生已经知晓他们之前的卖女求财计划了。
话说到这里,再无耻的人也要羞愧一下,但儿子生死未卜,也让罗天佑和李翠凤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罗显扬那里。
如果这死丫头连这种事都知道了,那她这么绝情也不算没有由来。只是,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跟你哥没关系。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和你爸。”
“怎么会没关系?如果不是他,你们能这么算计我?”微生笑容灿烂的对着罗天佑和李翠凤说着恶心至极的话:“只要除掉我哥,我就是爸妈唯一的孩子,到时候爸妈就只会疼我一个了。”
那你怕是想吃屁呢。
见罗李二人面上全是不满和愤怒,微生又继续说道:“我哥就是个废物,又懒又没用。与其为了他各种上窜下跳,知法犯法还不如让他永远消失。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养老送终,我生的孩子也能姓罗。我读书好,生的孩子肯定也随我,一样会读书。没有我哥拖累咱们,将来咱们老罗家一定是整个南山镇最出息的人家。”
听不下去的李翠凤非常不客气的打断微生:“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哥在哪儿?”
微生闻言,伸手指向院门,“我哥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李翠凤被微生气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忍无可忍的抡起了胳膊想要给微生一巴掌。微生早就防着她呢,见她抬胳膊不但没躲,还直接将手边的竹皮暖壶举起来。
‘啪~’
‘砰!哗~’
李翠凤一巴掌打在暖壶上,手心震得发麻,而微生呢,直接松了手,让暖壶来了个自由落地。
暖壶落到地上,外皮没什么事,但里面的内胆却碎了一地。
“说话就说话,咋还糟贱东西呢。爸,你说我妈多败家,好好的暖壶就这么没了。”微生似笑非笑的斜了李翠凤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罗天佑,一脸嘲讽:“这么多天就我妈一个人在说话,您也表个态呀。毕竟她说得再多,也不是那做主的人。”
罗佑天看着就像变了个人的女儿,心里满是陌生和厌恶。
他有七分笃定微生不会真弄死罗显扬,但他不敢赌那三分不确定。同时他也非常肯定和钱放在一起的那份准考证已经落在微生手里了。
在镇上打听了罗显扬好些天,跟罗显扬玩得开的那些人也都帮忙寻人。他的儿子他知道,就算是真的要离家出走也不会走得没有丁点线索踪迹。
那么个大活人突然就不见了,肯定有帮手。
说不定那帮手就是这死丫头不同意赵家这门亲事的原头。想到下落不明的宝贝儿子,罗天佑便知道自己没有跟微生谈条件的筹码。
你说一直关着她?
那怕是真的要给儿子收尸了。
不不不,以这丫头表现出来的心计和狠戾,他们怕是连尸体都见不着。
从头到尾的想了一回,罗天佑不得不先以儿子为重的做出妥协。
见罗天佑妥协,微生不没卖关子了,直接将自己的条件开了出来。
一是罗天佑与李翠凤要签属一份赡养协议,不管以后物价如何涨幅,微生这边每月只给他们5元钱赡养费,其他一概不管,此协议五十年不变更。
二是罗天佑跟她一块去派出所报案,报案的内容就是罗显扬拿了家里的钱和各种物品以及她的准考证离家出走了,请派出所帮忙寻人。
三是罗天佑要陪她去县高中补办一张准考证,开几张住招待所的介绍信,以及配合之后的政审填报调查和户籍迁出事宜。
五十年不变的五元钱赡养费…呵,见天的骂自己是赔钱货,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赔钱货。她不差那五块钱,但罗天佑他们每个月收到五块钱赡养费时,怕是每每都要气上一回了。
五块钱就能玩一回钝刀子割肉,这买卖能做!
给罗显扬报失踪,是为了不让罗家人最后以偷窃的理由‘栽赃’她。而补办准考证,也是为了进一步洗清自己的嫌疑。
政审填报签名什么的,老师那里就有现成的表格,罗天佑跟她去学校时就可以将需要他签的名都签了。至于户籍迁出…罗家的户口本在微生手里,得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才能办呢。
对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邮寄地址是县高中,这个倒不担心会被罗家人截胡。
等高考结束,她就留在县里,一边等录取通知书,一边也好避开罗家人的算计和报复。
此时为了儿子,罗天佑和李翠凤只能投鼠忌器,只是如此一来心里对微生的怨恨也更重了。
***
是夜,罗天佑请来不少人在微生起草的赡养协议上签字。翌日一早,罗天佑先去厂里请假,然后与从家出来的微生在派出所集|合。忍怒吞气的报了案,又在口述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到了县高中,老师们自然要问一回准考证的事,罗天佑还想掩饰,微生却是半点没含糊的将自己被关在家里闹绝食的事和父母从她要赡养费的经过‘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一回,于是罗天佑又被微生的班主任训了一通。
罗天佑被班主任训完,又被校长训,最后又被县招生办的工作人员一顿损,等微生拿到全新的准考证时,罗天佑的一张脸都黑成了锅底灰。
对了,班主任等人以及他们俩今天遇见的所有熟人也都在那份赡养协议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拿到的准考证和手里的那份没什么区别,微生见状便借着身上的斜挎布书包将准考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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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到了空间里。之后笑眯眯的跟罗天佑说拜拜,脚步轻快的拿着介绍信去了招待所。
微生的考场在县初中,住在县招待所也方便考试。
罗天佑眯着眼睛看向蹦蹦跳跳离开的微生,心里想了什么没人知道。
当然,他没准备放过微生,微生也从没准备放过他们就是了。
……
一口气订上三天的房,给招待所前台一点好处,她就给微生单独开了一个双人间。锁上房间的门再进入空间,微生先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大杯水,完事才拿了一罐八宝粥去了露台。
微生嫌脏,对罗显扬这个趴在亲妹妹血上吸血的混蛋也瞧不上眼。将人绑来的前三天真真就是没给他喂过一点食水,直到昨天晚上才喂了他一瓶水。
今天喂上一罐八宝粥,等高考最后一科的时候将他丢在胡同里,就刚刚好。
此时的罗显扬仍旧被绑着手脚,蒙着双眼。他也曾试图呼救,可周围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叫了也用。又饿又渴了几天后,他也没力气喊叫了。若不是昨天喝了一瓶水,怕是今天都没力气用吸管喝八宝粥了。
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罐宝八粥,罗显扬多少恢复了些力气,刚想说什么,就发现这里竟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罗显扬:“……”
~
一夜好眠,早起煮了袋方便面,为讨个好兆头还特意用空气炸锅弄了一根油条,又用电饼铛煎了两个荷包蛋。
吃过早饭微生就出了空间,又在招待所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将被褥都弄乱后才锁门出去。
招待所里还有不少从村里或是镇上赶过来的考生,这会儿也都跟微生一样,三三两两的往考场去。
一时到了县初中,微生排队进考场,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对于高考,微生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不想坐在考场上时,她竟只有一点小兴奋,而且发挥的还不错。
除了高考期间将罗显扬丢到胡同里外,微生和大多数考生一样按部就班的完成了高考。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微生去县高中估分,之后又去学校找了班主任。一番交谈,也给微生普及了不少这个时代的常识。
这个时代的高考出分没那么快,拿到录取通知书时间也相对晚一些。
不出意外,各大高校的录取通知书会在九月中旬发出来,考生们收到的时候差不多会在九月下旬。
此时距离九月下旬足有两个月的时间,微生不能一直住在招待所。所以从学校出来后她便准备在县里租间屋子。
兜里就八十多块钱,总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微生还想找份能养活自己和能挣到赡养费的工作。
只是七八年的时候可没什么短期工作机会。不过,
工作没什么头绪,但微生却想起哪里能‘捡’到钱了。
原主要上大学,要痛快的活一场,那伤害过她的人…又怎么能逍遥度日。
看向粮站的方向,微生直接笑弯了眉眼。
5. 第 5 章
第五章
赵德胜是粮站的二把手,他与站里收粮的孟军是姑表兄弟。二人在收粮的大称上做了手脚,干了许多年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勾当。
南山镇下面有好几个村子,每年秋收时赵德胜与孟军就会借大称和工作之便贪上个千斤粮食,之后再将贪到的粮食重新卖给粮站。
从原主的记忆里知晓,得来的钱和粮票一分为二,赵德胜的那一份就被他收在粮站的办公室里。
距离秋收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她借助空间走一趟赵德胜的办公室,就算赵德胜发现钱和票都不见了,他也不敢声张。
之后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赵德胜就会在今年秋收时变本加利的想要贪更多。
如果这时候她写上二三十封匿名信,将赵德胜干的事上上下下都通知一遍,岂不正好人赃并获?
这个时代的特色是写大字报,旁人能写,她也可以写。相较于那些无中生有的诬陷,她还能代表一回正义。
不过赵德胜在这个年代搞贪|污,别说工作前程不用想了,他本人怕是也要唱上几年铁窗泪才能恢复自由呢。
活该!
原主若是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也能分配个好工作,然后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不管婚后的生活是不是一地鸡毛,但一定不会是以那种屈辱的方式渡过余生。
毁了原主一生的人,除了罗家人还有赵德胜母子。
所以等赵德胜进去了,她再给赵婆子写信,告诉她只要将赃款交上去就可以减刑甚至是无罪释放。以赵婆子跟李翠凤一样的‘儿子至上’德行,怕是没钱也会到处借钱。
赵家欠上一屁|股债,儿子还没捞出来,这样的鸡飞蛋打…才是人间值得!
←_←
心里有了主意,微生便按原主的记忆在县里租了一间屋子。
屋子的使用面积只有十几平,还是在筒子楼里。除了房价便宜,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不过微生只住两个月,且大多时候她还会呆在空间里生活,所以对她来说房租够便宜就行。
对了,微生是以高考复读专心补课等理由租的屋子,当时说的也是过渡一下,开学就会搬走。房东听微生这么说,又没旁人租房子,这才将房子租给她一个单身女孩的。
出租屋里只有一张破旧木板床,微生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原主上学时用的那套被褥铺上,之后又去供销社买了暖壶脸盆等物。
反正这些东西回头上大学时也得置办,这会儿在县里置办也是一样的。
安置好自己后,微生又去寻了一位住在县里的高中同学。她妈妈在街道办工作,想要在这个时空找份短期工作也就只能寻求外援了。
听了微生的‘实话实说’后,同学和同学妈妈都心生怜悯,还真给微生介绍了一份糊火柴盒的零工。
当天晚上在同学家蹭了顿晚饭,微生便趁夜回了南山镇。
粮站在南山镇的镇中心,从县里去粮站会经过罗家。微生不是大禹,所以路过罗家时微生还借着空间的收取功能,将罗家的院门给收走了。
没了院门的罗家,会不会引来宵小,那就不是微生会操心的了。
~
此时人们睡得早,一路走来并未遇见什么人。到了粮站,微生费了些力气才进入粮站大院。不想前脚跳进去,后院就遇见了院中散养的狼狗。
星夜中,微生与那狼狗面面相觑,最后狼狗猛的朝微生扑来,微生则下意识躲进空间。
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双眸直视客厅落地窗,看着外面那只狼狗在她消失的地方徘徊,微生还多少有些后怕。
也不知道镇医院有没有狂犬疫苗?
狼狗找不到人,就一直蹲坐在微生消失的地方。微生看看时间,再看看外面的狼狗,到也没急着出去。
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宵夜,又搬了张小圆桌到落地窗前,隔着窗户(空间),一边吃宵夜,一边盯着那狼狗。
微生已经做好跟那狼狗长期做战的准备,但很明显那狼狗却没有。
不知它听到了什么,一双耳朵刷的一下就立了起来,之后更是迅速转头,半点不曾犹豫的跑出了落地窗的观察范围。
微生见状,迅速转出空间,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办公楼。
粮站的办公楼是个小二层,进出的楼门已经锁上了,但走廊两侧的窗户却开着呢。
在狼狗没追上来之前,微生顺着一楼窗户跳进了办公楼。之后更是直接将窗户从里面锁上,隔着一层窗户对着那狼狗得意洋洋的吐小舌头。
嘿嘿,追不到!
狼狗气得旺旺直叫,还将值夜打更的工作人员引了过来,不过那会儿微生也已经跑到了二楼。
办公室外都有门牌,顺着门牌就能找到赵德胜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锁是那种老式带弹簧的,随便拿张卡就可以划开。办公室不大,但也不算小,想要找到赵德胜藏起来的那些钱和票也非易事,而且不少柜子还都上了锁。
不过不要紧,微生有的是时间。
学着影视剧里的人用发卡和铁丝开锁,发现那于外行人来说就是天方夜谭,于是微生便决定用最笨的办法——拆家具。
拿出电动螺丝刀,从办公桌和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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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的背板处拆。虽然费了些力气,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也终于让微生找到了赵德胜藏钱的地方。
一共是四千八百六十五元华|国币,三百斤全国粮票,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还有一些乱七八遭的工业劵,供应票和布票。
半点没客气的将这些东西都收进空间后,微生又复原了办公桌等被她拆开的家具。
临走之时,又雁过拔毛的将赵德胜放在办公室里的一支英雄钢笔拿走了……
离开办公室后,微生又花了些时间才在狼狗的围追堵截下离开粮站。之后没立时回县城,而是又去了罗家。
罗家没了院门,院里也仍旧极为安静,微生朝里面探了探头,将赵德胜的钢笔丢在罗家自建的旱厕外,便赶在天亮前出了南山镇。
……
明面上,赵德胜只丢了一支钢笔,可问题是谁会大张其鼓的去他办公室偷支钢笔呢?
而最有意思的是第二日赵德胜上班时,并未发现自己的家底被人抄了,没找到那支钢笔也只以为是自己随手落在了什么地方。
不过罗家一夜之间丢了院门的事却成了南山镇的热门话题。
不少人都去问罗家人,你家那院门有什么不一样的?
真没有,就是最普通的松木门。
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罗家人还是拿着那支在自家旱厕外捡到的英雄钢笔报了案。
就在罗家人猜测钢笔的主人是谁时,尖酸刻薄的赵婆子就又给他儿子寻了一位漂亮姑娘。
也不知赵家人是怎么想的,这次挑的人仍是高中生,且还是刚刚参加完今年高考,感觉自己没考好的女生。
和微生不同的是女生对这门亲事并不反对,但偏偏在过礼的时候,赵家没能拿出之前说好的聘礼,于是这门亲事也因此暂时搁浅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赵德胜才发现自己的家底被人抄了。
但就像微生预料的那般,赵德胜并不敢报案。
赵德胜觉得拿了他那么多的钱和票,肯定不会一直收着,便想从这个方面找人。但让他失望了,微生还真没想过现在就动那笔意外之财。
从南山镇回来,微生先去街道办领糊火柴盒的材料,之后便将这些材料都拿到空间里,一边追剧,一边当手工做了。
这期间,微生还用有别于原主的,她自己的笔迹写了将近三十封匿名举报信,分别装在信封里,又贴好邮票等着九月初寄出去。
除此之外,她还代替罗显扬实名举报了一回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不过这事才开始发酵,罗显扬和李翠凤就找到了筒子楼。
6. 第 6 章
第六章
出租屋不通风,外面还有些吵,微生便呆在空间客厅里。时不时的瞧一眼客厅的落地窗,再顺着打开的客厅窗户听一听空间外的动静,日子倒也惬意。
最近,微生又发现了空间的一个便捷功能。
那就是空间客厅的窗户不光可以看到外面,只要打开窗户还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如此一来,她呆在空间里就更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了。
罗显扬和李翠凤来筒子楼这天,微生刚将那些糊火柴盒的材料都用完,想着下午太阳没那么毒的时候去街道办交货,谁知竟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没第一时间去开门,而是走到房门不远处,一边听外面的动静,一边琢磨访客的身份。
门外的罗显扬和李翠凤并未让微生等太久,在敲了几下门后,先是停下来说了两句话,随即又猛的拍门板,一边拍还一边朝里面喊道:“开门!罗微生!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把门打开!”
“开门!快开门!”
微生没准备给这二人开门。
外面那两人,一个是原主的亲妈,一个是原主的亲哥。真要是动起手来,只要一句家务事就不会有人见义勇为。
玩阴的,她不怵任何人。但若逞匹夫之勇…不用罗显扬出手,光是李翠凤一个人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明知道开门就是给人送菜的,微生不但没准备开门,还准备在二人破门的第一时间躲回空间。
这么想的微生还迅速将新买的暖水壶和脸盆等物都收进空间,以免回头再让人顺手牵羊了。
收拾完那些花钱买回来的家当后,微生又想起房门是朝里开的,于是眼珠子一转又用空间的收取能力将屋中那张木板床移到了门口,随后轻轻一推,便将房门堵死了。
这一回就算罗显扬他们撞门,也未必能撞开了。
人就在屋里,却怎么敲门都不开门,门外的李翠凤和罗显扬直接被微生这态度气着了。原本就一肚子火气了,这会儿就更忍不了了。
罗显扬也不敲门了,直接伸出脚朝着不算厚实的房门猛踹。
李翠凤则是不管不顾的站在公共走廊里破口大骂,言语极其恶毒刻薄。
且不说罗显扬和李翠凤的行为都已经够成扰民了,只说李翠凤骂的那些话就让微生厌恶致极。可即便是这样,微生也没想过打开房门跟李翠凤对峙,或是接受罗显扬的拳打脚踢。
一脸厌恶的拿出手机,并且打开录音功能,微生双眸微冷的将李翠凤骂的那些脏话全都录了下来。
沉重的木板床上,不光放了两袋五十斤的大米,还坐了一个将近九十斤的小美女,罗显扬便是再有力气,也别想将房门踹开。
于是在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后,罗显扬与李翠凤便只能骂骂咧咧的出了筒子楼。
微生的出租屋在阴面,筒子楼的入口在阳面,所以即便房门外没了动静,微生也不确定二人是否真的离开了。不过她守在出租屋里,又有空间做靠山,就算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愁吃喝。但那两人却未必能一直守在楼下。
这么想的微生更心安理得的呆在出租屋里,然后趴在木板床上用手机的剪辑功能剪辑刚刚录的那段破口大骂。
也没怎么剪辑,就是将罗显扬制造出来的声音都剪辑掉,只保留李翠凤的声音。
做好阴人的道具后,微生便回了空间。拿出一张张纸,在上面写下近年要做的事:
1,在京城买房。
2,考驾照。
3,学习女子防身术。
……
晚上九点,筒子楼里的邻居陆续休息后,微生悄悄打开房门,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一出去就发现罗显扬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守在筒子楼不远处。
见状,微生又偷偷退了回去,从筒子楼走廊两侧的窗户跳出去。
离开筒子楼,一路朝着南山镇的方向行去。南山镇离县城不算远,十一点多的时候微生便到了罗家。
罗家新院门的样式跟旧院门差不多,不过这次微生却没动罗家的院门,而是从罗家后院墙那里爬上了他们家的房顶,之后坐在房顶上拿出手机和手机的外放音响,将白天李翠凤骂她的那些话攻放出来。
“你个不要脸的白眼狼,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夜深人静的巷子里,突然传出来的咒骂声直接将沉睡中的左邻右舍都给吵醒了。
一时间邻居们的不满声,小孩的啼哭声,看家犬的狗吠声仿佛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响彻整条巷子。
人声喧沸间,所有的不满都朝着罗家的方向涌来,偏罗家这边仍旧顾我的继续咒骂。
相较于旁人,罗天佑和李翠凤睡得并不踏实。
一是罗显扬带人去堵微生,没见到儿子,二人心里惦记。二是派出所的人在傍晚时来了罗家,问了一回院门失窃的事。因心里有事,所以罗李二人睡得就比旁人又晚了些。
似睡未睡间便听到‘李翠凤’的咒骂声,罗天佑嫌吵的翻了个身,并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而李翠凤则是在咒骂中一点一点清醒,并且吓得浑身哆嗦,口不能言。
这是她的声音,也是,也是她骂过的话,怎么,怎么会……莫不是闹鬼了?
就在李翠凤吓得一张脸都白了的时候,罗天佑终于暴躁的坐了起来,想要喝止李翠凤,不想一转头就发现李翠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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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轰~’
罗天佑大脑一片空白,咽了咽口水,才嗓子发紧的问李翠凤:“你,你听见了吗?”
李翠凤听到罗天佑的声音时还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后才一脸惊恐的对罗天佑猛点头。
“他他他爸,闹闹闹鬼了!”
罗天佑:…现在可不兴说那个词!
~
街坊邻居都听出来那是李翠凤的声音,所以他们一边恼了李翠凤,一边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去罗家理论。
凌晨十二点,就不能等到天亮再骂吗?
于是就在李翠凤和罗天佑自己吓自己的时候,不少邻居都来了罗家。
微生坐在罗家的房顶上,见有人过来还压低身体以免被人发现。等邻居朝罗家院里喊李翠凤,李翠凤与罗天佑一前一后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微生又立时将录音按了暂停键。
同时飞快进入空间,就着客厅的落地窗看外面的情况。
哦,忘记说了,客厅的落地窗两侧各有一扇窗户,微生就是靠这两扇小窗户接收外面动静的。
这会儿倚着小窗户看着外面来寻罗天佑和李翠凤理论的邻居,微生还乐呵呵的拿了袋薯片,一边吃一边看李翠凤成为众矢之的。
她是骂不过李翠凤,也没办法骂得那么脏,但有的是人可以让李翠凤知道什么是社会险恶。
镇里的工人工资差不多都在二三十块钱左右,微生准备先闹三天鬼,等回头事了,再给巷子里的邻居每家十元钱做补偿。
抛开罗家,整条巷子不过住了二十三户。一家十元也才二百三。回头将钱团成团,丢到各家的院子里也就是了。
这厢,微生已经想好如何发放补偿款了。而那厢,李翠凤也已经和上门理论的邻居们吵起来了。
所有人都听出来那是李翠凤的声音,偏李翠凤还在这里矢口否认,这无异于给愤怒的领居们来了一回火上浇油。
场面非常火爆,一度都要大打出手了。若非罗家安了新院门,怕是免不了上演一出全武行。
就在气氛已经到了必须要打一场的时候,罗天佑站出来了。他先是喝斥了李翠凤,又将其赶回屋,随后才对着一众要说法的邻居各种赔礼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邻居们见罗天佑态度摆得极低到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都三三两两的回了自家。
等各家各户都熄灯准备重新入睡了,罗天佑和李翠凤两个还坐在堂屋里,一脸苦逼的琢磨今天这一出是怎么回事呢。
而始作俑者的微生则煮了一碗宵夜,准备一会儿再来一场……
不让这两人挨顿胖揍,这事就没完~
7. 第 7 章
第七章
凌晨三点多,黑夜一点一点褪去。原本呆坐在堂屋里的罗天佑和李翠凤都已经重新回到床上,而吃了宵夜又写了一份长期采购清单的微生又从空间里跑了出来。
这一次,她仍旧猫在罗家的房顶上,拿出手机和音响继续扰民。
原本五六点钟才会起床的邻居又都像之前那般被吵醒,这一次众人的怒火似是再也压不住了。
有那年轻气盛脾气火爆的,直接拿了手边的家伙就往罗家来。还有那嘴皮子利落的大娘大婶小媳妇们,也都不逞多让的骂了起来。
而刚刚睡下的罗天佑和李翠凤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墙上的挂钟。先是想到了某种不科学的存在,随即又想到了录音机这种东西。
他们生活在镇子里,不光时常能听到广播,看露天电影,还知道收音机录音机这种东西。只是再怎么样,从那些设备里传出来的声音都会失真许多,不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这段声音不光一听就能听出是李翠凤的,还像是在他们头顶响起来的一般。
想到这里,罗天佑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上了他家房顶,而李翠凤想的则是如果不是闹鬼了,那段声音又是怎么录下来的。
就在罗天佑和李翠凤起身走到院子里,想要回身看一眼自家房顶的时候,微生则因天色再不能保护她而拿着手机和音响回了空间。
什么都没看见,但声音却也消失了。
不,声音还是有的。
来自左邻右舍的咒骂声和想要揍他们俩口子一顿的邻居已经成功跟微生做了交接。
比李翠凤骂微生还要难听,还要恶毒的话像山崩一般朝李翠凤扑来。那些被激出起床气的人则是对着罗家的院门又砸又踹……
微生见状,又将从赵德胜那里顺来的花国币拿出来。怕留下指纹,还戴上厨房的一次性手套挑了二十来张大团结出来。
将这些钱都一一团成团,然后放在一个塑料碗里。
借刀杀人比她想像的容易,效果也好。看现在这个民情激愤的样子,今天晚上再闹一波,她下半夜就可以回县城了。
……
好多邻居再度被吵醒的时候就想要捧罗天佑俩口子一顿,担心打了人会摊上事便都强忍着。早起闹了这么一场,虽然之后又睡了个回笼觉但火气什么的却没降下多少。
傍晚吃过晚饭,整条巷子的人都早早睡下了。不想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李翠凤又骂街了。
事情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于是忍无可忍下就有人剪断罗家的电线,摸黑去了罗家……
有人爬上罗家的房顶剪电线,还吓了微生一跳。不过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后,微生便笑眯眯的给来人点了个赞!
“哎呦~”
“住手!”
“快住手!”
“啊~~~救命呀,打人了!”
罗天佑和李翠凤被人按在床上一顿拳打脚踢,微生光是用听的都知道他们这顿揍挨得很实诚。
心情不错的目送几位英雄回了自家,还用心的将打人的那几个都记了下来。
罗天佑和李翠凤没想到还会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看着挺严重,也挺疼,但却没一处是伤筋动骨的重伤。
但罗天佑也向来不是吃亏的主儿,直接留李翠凤在家装病,他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去派出所报案。
而微生呢,等罗天佑走出罗家后,她便从罗家房顶下来了。之后绕到前面,又拿着手机和音响一边攻放,一边穿过整条巷子。
这次攻放的内容是前一天晚上李翠凤与邻居们的对骂剪辑版,里面就只有李翠凤的声音。
从巷子最里面一路走到巷子口,每家每户前都停顿半分钟。一边将团成团的大团结丢到各家院子里,一边让人误以为李翠凤站在他们家门外破口大骂。等到了巷子口,微生便关掉手机和音响,一路朝着县城的方向赶去。
月光如水,赶夜路并不会影响视线,但只要感觉到什么,微生都会闪身回空间,在空间里观察一下外面再接着赶路。
依旧是一路有惊无险的回了县城。观察了一回筒子楼外的情况,这才悄悄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罗显扬仍旧带着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蹲守在筒子楼外,但很明显他们已经没了之前的精气神。
想到这些狐朋狗友为罗显扬忙前忙后,最后还被罗显扬背刺,微生就为他们掬一滴鳄鱼眼泪。
太惨了~
回了出租屋,微生也没开灯,而是锁好门,将木板床挤靠在房门前就回空间休息去了。
一觉睡到九点多钟,听到房门再度被人敲响,微生才一脸困顿的出空间。
这一次来敲门的是镇派出所的同志。
微生先将房门开了一条小缝,确定了来人身份这才将房门打开。
不过在开门前,微生还飞快布置了一回出租屋。
墙角泡黄豆水的痰盂充当尿盆,还有装了一盆半干不净水的洗脸盘,糊好的火柴盒,复习用的书籍课本……
镇派出所的同志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
罗天佑和李翠凤矢口否认半夜扰民的事,同时李翠凤又供出那些话是她早前骂微生的。
巷子里的人对捡到钱的事一字不提,更是对家人半夜跑出去打人的事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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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知。没什么线索,便先来问问微生了。
微生表示这几天她都呆在房间里,只半夜的时候去过走廊尽头的水房和公厕。还说她之前想要去街道办,但发现罗显扬一直守在楼下便又退了回来。
话里话外都是对罗显扬的忌惮和对罗家之前非法囚禁她,不让她参加高考的恐惧。
这期间,微生又用吞吞吐吐的方式将罗家人与赵德胜母子的骗婚计划,一脸羞窘愤慨的讲了一回。
总之就是她现在最怕见到罗赵两家人,也非常害怕出门,非常担心自己会遭遇到某种非常不好的事。
镇派出所的人没想到微生会提供这么多线索,虽然对他们现在调查的事情没有任何帮助,但却对罗家院门失窃案有些启发。
也许那只落掉在罗家院子里的钢笔就是赵德胜的。
对了,微生虽是罗家的女儿,但听到罗天佑二人被打的消息后,也不曾回去探望一二。用她的话就是怕回去了会再被关起来,或是被人按头糟蹋。
镇派出所的同志表示理解,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离开了筒子楼。
***
罗家那条巷子里的邻居因早起在自家院子里捡到十块钱,心情都不错。虽不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却都不约而同的不曾对外人说起。有的人家甚至还用这笔钱买了二斤肉打牙祭。
而罗家这边虽然报了警,却没找到打他们的人,甚至是因着这事将整条巷子的邻居都得罪了。闻着左邻右舍飘来的肉香,罗家三口都有种自己惨兮兮的即视感。
罗天佑和李翠凤还罢了,但罗显扬却明显有些年轻气盛的冲动在身上。可惜还不等他做什么,‘他本人’实名举报的那些事情就被一一证实,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和他自己都被镇派出所的同志带走了。
因着这事,罗天佑和李翠凤倒是都没心思寻微生晦气了。
微生消消停停的呆在县城出租屋里,这期间还曾按着原主的记忆去附近的山上移植了几株矮株果树和干果树。
露台有些面积,将这将果树都用花盆移植在露台上,只要布局合理也不会太占地方。
不过除此之外,微生还在露台上种了两株葡萄,又花钱请人编了超大号的鸡笼子养了几只鸡鸭。
主要是微生喜欢吃鸡蛋和鸭蛋,经常去买鸡蛋太过扎眼,自己养些鸡鸭,不光省钱,还能省不少事。
只是这般折腾下来,再大的露台也开始拥挤了。于是这时候,微生就特别羡慕小说里的那种可以种田,且面积还超大的空间了。
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中旬,就在微生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赵德胜事发了。
8. 第 8 章
第八章
赵德胜与孟军干的那些事,真要计较起来损害的也是各个村子的利益。
这么说吧,各村来交公粮,明明一百斤,偏偏只称出了九十斤。各村得了九十斤的粮钱,剩下的十斤粮钱便都归了赵德胜和孟军。
因孟军是实际经手人,所以他贪得比赵德胜还要多得多。
最有意思的是微生举报信里写的主谋是赵德胜,但不是实际经手人的赵德胜却可以将此事全都推给孟军。而如今,就看孟军咬不咬赵德胜了。
对了,镇派出所的同志拿着那支在罗家发现的钢笔去问赵德胜,赵德胜迟疑了片刻才说那笔不是他的。
赵德胜之所以会否认,是担心钢笔是拿他那些钱和票的人一块带走的。他担心认下这支钢笔,再将那笔钱和票的事露出来。
但因他这不算太自然的应对,并不能让镇派出所的同志相信,于是又对其进行了一系列专业问询。
赵德胜到底是工作多年的老油条,虽被问得异常狼狈,却仍旧咬紧牙关没透出半点跟贪|污有关的信息。
但让赵德胜没想到的是微生提前给派出所的同志透露了那场比买卖婚姻还要恶劣的玉米地计划。也因此,即便孟军那里还没咬出赵德胜,他也别想有什么好名声了。
不过对于赵德胜这样的人来说,也不会将名声看得太重就是了。
赵德胜向罗家提亲的时候,除答应安排工作,还许诺了三百元钱和三转一响。前阵子与其他人议亲时,也给出了极为丰富的条件。
抛开明明白白说出来的礼金,剩下的三转一响不光要有相对应的供应劵,也需要一笔不菲的现金才能买回来。
手表一百二到三百元不等,自行车的价钱在一百五到二百元之间,缝纫机的价钱相对稳定些,通常二百元左右。收音机到是这里面最便宜的,但也要大几十元……
赵德胜只是镇粮站的二把手,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家里还就只有他一个有正式工作的…派出所的同志整合了一回手里的线索,一边叫了赵婆子过去问讯,一边又去联系赵德胜的前妻。
相较于赵德胜和孟军的这个案子,罗显扬等人犯的那些事就有些无足轻重了。
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一些小偷小摸,以及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什么的。
但他们赶的不巧,偏出了赵德胜的案子,且里面还涉及到了罗家,于是罗显扬和罗天佑等人还要各种配合调查。
然后等这事结束,罗显扬怕是还要等来他那些狐朋狗友爱的铁拳。
对了,微生之前还抽空去了一趟县医院。花了两块钱雇了个婶子,然后伪装成母女帮李翠凤挂了个号。故意用似是而非的形容词误导医生,让医生在诊书上写下疑似精神病的诊断。
如果李翠凤之后还会纠缠她,微生不介意将人送进精神病院。
至于罗天估父子…也有办法收拾他们。
~
另一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让微生拿到了京市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不过微生之前填报志愿的时候,担心自己的成绩没有竞争力,便填了‘服从调剂’,所以录取通知书上并不是微生之前填报的志愿,而是被调剂到了师范专业。
对教书育人完全没有兴趣的微生:“……”
算了,先去学校,如果能换个专业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换不了…她还可以多想想当上老师后的寒暑假福利。
微生暗中记下邮递员送信件到县高中的时间后,从九月初开始,便每天都会去一趟县高中。录取通知书送到县高中时,微生第一时间就拿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微生并未给任何人看,无论谁问她,她都说自己被南京大学录取了。谢过老师,又见过同样来取录取通知书的同学,微生便非常高调的回了一趟南山镇。
先去派出所将自己的户口迁出来,之后去了罗天佑上班的厂子。一边将自己这个月的五元钱赡养费给罗天佑送到车间里,一边当着全车间工人的面告诉罗天佑自己考上了南京大学,不日便会离开南山镇。
虽然学校和招生办那里肯定有她填报志愿的信息,镇派出所那里也有迁户口留下来的迁档事由,但微生还是决定用这种方法赌一把。
南山镇和镇下面好几个村子的知青和应届高中生都参加了高考,也有人考上大学,或是旁的事由迁走户口的。户口迁来迁去的,也许就让她蒙混过去了呢。
原主恨毒了自己的一双父母,微生也对他们没什么感情。这会儿拿到录取通知书,又迁完了户口,微生也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赵德胜被绳之以法,但相较于那些个人渣,新生活更重要。而且微生也相信经了这一遭,这些个人渣不死也要蜕成皮。
虽是这么说,但微生还是按着原主的记忆悄悄的跑到了孟军家。大晚上的又是戴口罩,又是系围巾,又是戴眼镜的去见了一回孟军的老娘。
你家孟军活不成了!
这么大的事若只他一个人扛下来,那可是板上钉钉的死|刑。咬出一个,就是无期;咬出两个,就是三十年牢;咬出三个,只判二十年。总之就是一句话,咬出来的人越多,判的越轻。
给孟军老娘递了话,微生还让她提防孟军媳妇,别让她带着孟军的钱跟知青跑了。
这婆媳没一个好东西,也让她们狗咬狗一回。
从孟军家里出来,微生又按着原主的记忆去了赵家。此时赵德胜和赵婆子都在派出所接受调查和问询,家里就只剩下赵德胜与前妻生的女儿。
那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跟原主并不亲近。在原主嫁给赵德胜的第三年,那小姑娘便突然失踪了。
赵家重男轻女,对这个女儿也不上心。打听了一回说是被一个像赵德胜前妻的女人带走的,赵家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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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家里咒骂了一回便再不关心这个女孩了。
微生只瞧了她一眼,便趁她不注意进了赵婆子的房间……
这次离开,微生就没打算再回南山镇。所以这一晚,微生用一种替原主告别故乡的方式慢慢逛着南山镇。而与此同时,罗天佑和李翠凤则是在家里吃了晚饭后,便一道去了县城筒子楼。
筒子楼的出租屋早在微生回南山镇前便退了租,罗李二人没想到微生动作这么快,竟直接坐在了楼梯上,一副等不到微生就不回家的姿态。
而微生呢,她夜游了一回南山镇后,竟然回了罗家。发现罗天佑和李翠凤两人不在时,先是以为这二人又去想办法捞罗显扬,但转念间便猜到这二人去找她了。
镇里没有自来水,罗家这边用的都是井水。这会儿见罗家没人,微生眼珠子一转,便直接将罗家水井上的压力水柄头收到空间里。之后又围着那水井转了几圈,借着空间的收取功能将固定在地下的水管子都收走。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好好的一口压力水井就彻底报废了。
收走了水井,微生又将罗家屋里的存水都帮他们浇了一回菜园子。等罗家里外都找不出一滴水了,微生又将罗家仅有的一点煤炭和家里所有的木柴都收进空间。离开前,又将一瓶果导片弄成粉末拌在罗天佑的旱烟匣子里。
微生心情极好的往县城去。到了县城后,又直奔汽车站。之后坐上早起第一班去市里的汽车,彻底离开了这处困住原主一辈子的地方。
三个小时后,微生到了市里。七八年的城市没什么好看的,微生先到火车站买去京城的火车票。因火车是第二天半夜十一点多的,所以微生白天简单的逛了一回供销社,又指挥理发师剪了个自己想要的发型,之后便去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要了一间房。
一觉睡到翌日中午,醒来的微生仍没起床的想法。但在知道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要往她这间屋子里安排新住客后,微生便决定提前退房。
出了招待所,微生先去看了一场电影,又去逛了一回公园,晚上五点左右时去市里的国营饭店吃了顿饭。因时间还早,加之微生又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便决定以散步的方式去火车站。
只是走着走着,微生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左右看了看,发现手边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又闭上眼睛在空间里找了一回,倒是在储藏室找到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筋。
这是当初装修时特意留下来的,之前便想着防身用,到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境遇下拿出来。
心下感慨了一回,微生便假借蹲下系鞋带的动作将钢筋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之后站起身,握着那根钢筋走到阴影里,一边不停的做着深呼吸,一边又双眸紧盯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
视线不停的在他们脑袋和脖颈间移动,脑中都是抡起胳膊挥出钢筋的画面……
9. 第 9 章
第九章
“幺妹儿~”
期待中的英雄救美并没有出现,但想像中的血腥也不曾发生。
就在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渐渐走近微生的时候,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声‘幺妹儿’,于是包括微生在内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处。
不远处,有几个大包小裹的年轻男女站在路灯下。其中一个梳着两根辫子,二十多岁的女孩正一边朝微生挥手,一边又唤了她一声‘幺妹儿’。
‘幺妹儿’这个称呼,大多是蜀地人唤小妹妹的。见那女孩冲自己这么喊,微生先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一边对他们挥手,一边朝他们走去,同时嘴里还对那女孩喊了一句:“诶,这就来!”
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看看微生,再看看那边的几个年轻男女,其中一个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骂咧咧的带人离开了。
见那些人离开,微生松了口气,刚才叫住微生的女孩也夸张的吐出一口气。
“吓死我啦!”
也有些后怕的微生平稳了下呼吸,便对说话的女生和她身边的几个年轻男女轻声道谢:“刚刚,多谢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微生是不想也不肯暴露空间的。刚刚那种情况,跑是跑不掉了,除拿出最狠的一面‘吓退’他们,也没别的办法。
当然,手里的钢筋并不是终极武器,她会利用夜色的掩护将露台上的果树移出来砸人。不敢说将这些人打死打残,但肯定没办法在她上火车前报警就是了。
说实话,在这些人没出现前,微生还在庆幸这个时代没有随处可见的监控设备呢。
~
“同志,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呀?”那女孩不以为意的对微生挥了下胳膊,一脸好奇的问道:“你要去哪儿,咱们送你吧。”
微生看看说话的女孩,又转头看向另外几个人,见他们对女孩的话并无疑义,微生又低头看几人的行李,心中猜测他们的目的应该也是火车站。
虽有猜测却不曾表露出来,而是一脸人畜无害的问那女孩,“你们这是?”
女孩见问,心无诚府的笑道:“我们去火车站。”
提起火车站,女孩脸上都是兴奋和骄傲。
他们考上大学了,终于可以回城了!
微生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眼底也多了几分轻松笑意,“我也去火车站呢。”
女孩听说是一样的目的地,当即追问道:“真的?你去哪儿呀?我们去京城。”上大学。
微生颔首,“也去京城。”
见微生这么说,那女孩便双眼发亮的打量微生,而女孩的同伴也都打量起微生来。然后没让微生久等,他们便问微生是不是去京城上大学。
“我们都是诶!”
微生:倒也不必如此兴奋。
因目的地相同,微生几人不光互道了姓名,还一块朝着火车站走去。
唤微生‘幺妹儿’,与微生说话的女孩叫周莹,剩下的三人一女分别是何秋郎,尹九洲,程枫,宁晓敏。
彼此做了介绍,又说了一回各自要就读的大学,之后微生便帮周莹拎了个小包跟着他们一路往火车站去。
微生身上只斜挎了个军绿布包,原本她也没想过就这么上火车,但为了方便溜达,微生便将行李暂时寄存在火车站附近的那家招待所。
私下里给钱的那种寄存法。
这会儿几人见微生没拿行李,还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嘴。
少时,一行人先陪微生到招待所取行李,之后便一块去了火车站候车室。
微生的行李不算多。一套放在洗脸盆里的被褥;一个外面是军绿帆布,里面加了一层防水塑料布的双肩包。
被褥和洗脸盆整个用一块防水塑料布包着,又用一根麻绳系住。
而双肩包里则放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和两件换洗衣裳。看起来鼓鼓的,实际上却没什么份量。
背着双肩包,斜挎一个小书包,手里再拎上被褥包,微生也跟其他人赶路的行人差不多。
他们到候车室时已经晚上十点钟了,一行人先打量了一回候车室和检票口,之后便在距离检票口极近的地方放下行李,或坐或蹲的围着行李休息。
周莹几个都是这两年下乡的知青,他们在同一个镇子的不同村子里插队。去年参加过一次高考,但都没考上,幸好今年不负期待全都考上了大学。
几人都报考了京市的大学,但都不跟微生同校。不过宁晓敏倒是跟微生同一个专业,都是师范。
说起高考,几人都不由说起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这段日子有多难熬。
想到这漫长的两个月,微生也心有戚戚然的陪众人一块点头。
这两个月,没有网,没有外卖,没有高科技,除了各种精神信念,什么都没有。在这样大的落差下,她不光要等录取通知书,还要适应这个时代,同时也要时刻注意罗赵两家人,以免他们太闲再惦记上自己。
除此之外,住在筒子楼里,时不时的还有邻居登门打听她的八卦,指点她糊火柴盒。更有半夜撬锁想要一探香闺的……
╮(╯▽╰)╭
一时火车进站,一行人拎着各自的行李跟其他行人一路往火车上挤。
车厢里人挤人,上车后几人便都先在两节车厢中间的地方落脚。他们这些人都没有买到座票,原本微生还想着上车后找乘务员补一张卧铺票,但见其他人都没这个想法,微生又因着晚上险些遇见流氓而脑补了一回车厢猥.亵画面,便决定跟他们一块在火车过道这边对付一程。
从这里到京市,需要坐二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光是用想的就感觉这二十二个小时,不比之前那两个月好熬。微生将脸盆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被褥上。又将身后的双肩包放在一旁,之后整个人都半靠在双肩包上。
将双肩包当靠枕,还不容易丢东西。
和微生一样圈地而坐的还有周莹和宁晓敏,周莹非常热情,宁晓敏就多少有些冷淡,不善言词。
何秋郎,尹九洲和程枫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年轻,也有力气。他们将不少行李都堆在车厢里的行李架上,少数堆在脚边。三人站在女生不远处,既能照顾女生们,也能盯紧行李架上的行李。开始时三人都是靠着车壁站着,后来站累了便蹲坐在地上。随着火车的摇摆晃动,渐渐陷入睡梦中。
……
火车晃动得太厉害,已经超出了微生的认知。火车时不时的靠站停车,呆在车门不远处的几人要时不时的起身让路。如此这般的折腾了几次,从不晕车的微生也开始晕车了。
天眩地转的,都不敢睁开眼睛。天亮时吐了一回后就窝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又狼狈又可怜。
周莹非常照顾微生,就连看起来有些冷淡的宁晓敏也拿了酸果子给微生。吃早饭时见微生吃不下东西,程枫还给了微生几块水果糖。
微生则将昨天晚上从国营饭店打包的饺子和她自己煮的鸡蛋分给了几人。
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车厢里温度高,与其将吃食捂坏了,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呢。
中午的时候车厢里有人下车,几人便将刚刚空出来的坐位让给了微生。也许是适应了,也许是不用时不时站起来让路了,微生的晕车症状缓解了不少。
到了下午,随着陆续有人下车,他们又抢到了三个座。
几人跟身边的人商量了一回,将四个座凑到了一块。
是那种二对二的座位。三个女生都不胖,只坐了一面,三个男生就有些挤了,但好歹都搭了个边。
微生与他们不熟,还一路受人照顾,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晚饭的时候还特意去餐车点了份辣椒炒干豆腐,肉丝炒白菜和几个馒头给几人做晚饭。
他们是十一点多上的火车,按路程会在今天的晚上九点左右下火车。不过火车在路上晚点了,下车的时候应该也是在十一点以后。自己与他们萍水相逢,京城又那么大,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再遇见。虽然这顿晚饭花了些钱和粮票,但多少也算还些人情。
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买都买来了,又不能不吃。想要给微生钱,又多少有些囊中羞涩。微生也算善解人意,主动说了一回以后都在京市上大学,见面的时候多着呢,不差这一顿。
如此这般,几人才各自拿出自己的筷子和饭盒吃起来。
为了让他们吃得更舒服些,微生没有坐下,而是左右看了看,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进入空间,微生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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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可乐,一口气罐了半罐,感觉浑身都舒爽不少后,又去家里的洗漱间洗了手脸……
等收拾好自己,微生又灌了些凉白开到自己的小水壶里。
吃饱喝足的几人都有些放松,开始的时候还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村里和京城以及大学的话题,但渐渐的,便都互相依偎的睡着了。
原本三个女生坐在一块,但经常有人上下车,时不时的会碰到坐在最边上的周莹,于是周莹又被换到了男生那边靠窗户的位置。
周莹与何秋郎是情侣,两人挨着坐时还亲密的说了两句悄悄话。对人冷淡的宁晓敏并不想挨着男生坐,然后微生便坐在了她与程枫中间。
你还别说坐在中间还挺暖和的。
***
“到站了!”
迷迷糊糊间,微生被人推醒,见周莹等人都站起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拿上行李,顺着人流下了火车,微生先是呼吸了一口深秋的鲜新冷空气,随即又打了个冷颤。这才跟着周莹几人一路朝着出站口走去。
这个时间肯定没有公交车了,而且也没办法去学校报到。微生准备先在火车站附近找家国营旅店住一晚,天亮后再去学校。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微生才知道何秋郎和宁晓敏都是京市人,且两人的家人还来接他们了。
宁晓敏邀请微生去她家住一晚明天再去学校,不过微生婉拒了,仍旧准备住国营旅店。
何秋郎也邀请了尹九洲和程枫。但尹九州与程枫准备在火车站的候车室窝到天亮,所以这二人也跟微生一样拒绝了,于是何秋郎便带着周莹跟家里人走了。
知道微生要去国营旅店,担心微生一个女孩走夜路不安全,于是尹九洲在候车室看行李,由程枫送微生过去。
为了睡个好觉,微生又故计重施的定了一间‘单人间’。送走程枫后,便第一时间锁上房门进入空间……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微生才带着行李去学校报到。
报到的过程很顺利,到了分到的宿舍时,微生发现她竟是第一个入住了,心情又好了几分的选了一张门后面的上铺。
宿舍是八人间,中间一张窗户,两侧各摆了两张上下铺。微生不喜欢有人坐在她床上,所以她选了上铺。又因为不想就宿舍窗帘,开窗和挂晒衣服这种事与人发生口角,便没选靠近窗户的那两个上铺。剩下两张上铺,一个是打开房门就能看见铺位的,一张是门后面,相对有些隐私的。选哪个,就一目了然了。
选好了上铺,微生又选了一个上边的柜子。
现在上大学没有军训,加之微生来的早,现在大一新生还都没开学呢。于是微生也没在学校浪费时间,花了一块钱租了辆自行车便出去挑房子了。
这时候的房价还非常喜人,微生手里有从赵德胜那里得来的置房款,之后又卖了些同样是赵德胜赞助的全国粮票和各种工业劵,供应票。
除了赵德胜的办公室,微生还进过赵婆子的房间。原主给赵婆子做了多年儿媳妇,自是知道赵婆子藏了不少贴己私房,且都藏在什么地方。
所以微生按着后世的记忆,用这笔钱在京市二环内买下一座四合院后,又在京大附近买下一处小院子。
剩下的钱又买下五六处平房,坐等拆迁置换更多的房子。
不过在拆迁前,微生想先将房子租出去挣些房租。
这时候买房过户比后世简单得多,除那两处院子是微生准备自己住的,其他的平房都是面积够大,价钱合适就拿下来,所以这些事情在开学前就都处理好了。
这会儿手里只剩下十多块钱和五十多斤全国粮票了,但想办的事都办成了,这让微生的心情一直处于一种极致的快乐中。然而就在这时,最让微生觉得草蛋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们宿舍里竟有人带小孩来上学。
还不是一个。
一个是不到一岁,需要喂奶的小女娃;另一个是三岁多可以上窜下跳的小男孩。虽然不占床位,但小孩哭闹起来也真的很吵。而且除了她们宿舍,别的宿舍也有类似的情况。
这还罢了,偏偏开学的第四天,微生又在食堂看见了赵德胜的闺女也在食堂打饭。
这小孩…怎么会在这里?
10. 第 10 章
第十章
有些心不在焉的吃了饭。离开食堂时,微生还特意不动声色的观察赵德胜的前妻和赵德胜的那个女儿。
微生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她却不想让人注意到她。回到宿舍后,微生便开始琢磨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呵,这事说来还是微生一手促成的呢。
她将赵德胜和孟军的事捅了出来,又去孟军家转了一圈,之后孟军还真将能咬的人都咬了一回,而赵德胜自然也没能躲过去。
赵德胜那里没有搜到赃款,他自己又矢口否认,就在众人寻找新线索的时候,赵婆子发现自已藏起来的那些私房家底不见了,当即就闹了起来。
赵婆子再精明也架不住专业人士的针对性问询,加之这会儿她又六神无主,竟也被人问出了真相。
除了赵婆子,派出所这边的工作人员又联系到了赵德胜的前妻。
那赵德胜的前妻之所以能够跟赵德胜成功离婚,并且参加高考离开南山镇,也是因为掌握了不少赵德胜的犯罪证据。她以此为要挟,这才跳出赵家那个火坑。
这边亲妈招了,前妻又杀了个回马枪,赵德胜那里也就无从抵赖了。
赵婆子发现自己坑了儿子,又见赵德胜的前妻落井下石,亲戚和男人各种埋怨,加之生活落差太大等等原因,人都被刺|激得有些精神失常了。
赵德胜的前妻见此,便趁机将女儿带走了。不过她正在上大学,加之这两届的大学生什么年纪的都有,带孩子的也不少,她便将女儿养在宿舍里了。
可以说若不是微生整了这一出,赵德胜的前妻会在大学毕业后有了正式工作时,才会想办法回南山镇,偷偷带走女儿。
如今赵德胜要在牢里蹲几年,等他出来的时候,不管是赵德胜的前妻还是微生,都已经本科毕业了。
相比赵家之下,罗家那里经受的风雨就要轻许多。
罗天佑因为包办婚姻和谋划玉米地强.奸妇女一事被派出所的同志批评了,之后这件事又被传到了罗天佑的厂子,厂领导和公会更是开了工人大会,对罗天佑进行通报批评。
一直爱惜自己那张老脸的罗天佑此事后颜面尽失,厂子里的领导和同事不但待他的态度不如从前,甚至还多有嫌弃,排挤和打压。若不是这份工作是家里唯一的生活来源,罗天佑肯定不会留在厂子里接受冷暴力。
居移气养移体,短时间还罢了,若是常时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怕是罗天佑也会跟原主一般抑郁成疾。
而李翠凤呢,她因半夜骂街,已经得罪了整个巷子的街坊。家里的水井被人破坏了,左邻右舍都不愿意让罗家人打水应急,她只能提着水桶去巷子口那里的公共水井打水。
这还都是小事,最让罗天佑和李翠凤恨得牙根痒的是罗显扬因为打架斗殴,偷盗等事也蹲了牢子。
罗显扬是被人算计的。而那些人之所以算计罗显扬,也是因为‘罗显扬’实名举报人家在先。
之前罗天佑和李翠凤被人打了,罗显扬知道后就十分气不过。后来他当真在有心人的怂恿下打了几位邻居报复。
那几位邻居被打后,转头就将罗显扬告到了派出所,而派出所的同志去抓人时,罗显扬又‘正好’在偷东西,好巧不巧的来了个人赃并获。
邻居被打后,他的家人天天来罗家闹。等到罗显扬蹲了牢子,不管是罗天佑还是李翠凤,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日子过成这样,二人自然也没了跟微生死磕的心思。
当然了,暂时没精力也没心情扒拉微生的二人,仍旧没忘记让微生成为扶弟(哥)魔的念头。
他们的想法就是先让微生消消停停的念完大学,等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了再去寻她。届时,若是微生不帮衬罗显扬,那他们就会在微生的工作单位各种闹。闹到微生怕了为止……
这么说吧,这招对任何一个重视工作的人都有用,但唯独对微生这种立志要当包租婆的人…没用!
微生对师范这个专业不感兴趣,开学后也一直在琢磨着换专业的可能性。不久后,随着课业的繁重,微生也没了其他想法,只一门心思的朝助学金和专业奖学金努力。
助学金分三等,一等每月19.5元,二等15元,三等12元。
而专业奖学金只有师范和农林等少数几个专业会发放,每月23元。
其他专业也有综合奖学金,但一等20元/每月,二等15元/每月,三等每月10元。
人穷志短,微生扒拉了一回手指,便决定先在师范专业混四年。等师范毕业了再寻个喜欢的专业考研。
呃~,与其选自己喜欢的,不如选个适合且适用的。比如说…机械制造专业。
她的要求也不高,最起码能修个拖拉机,缝纫机,自行车啥的。
←_←
十二月末,微生刚领了这个月的38元奖/助学金。正准备买些肉回空间做顿红烧肉时,一身军装的程枫便来了京大。
他是来回请微生的,并且说了一回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来。
军校不同于普通院校,微生他们每周都有一天休息日。而程枫入院的前三个月都在封闭式军训,虽然现在军训结束了,但他们每个月也只有一天休息日。
说实话才三个多月没见,但程枫却惊艳到了微生。
做为军校生,程枫经过三个多月的学习和训练,整个人都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他往宿舍楼下那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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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犹如青松白杨。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让人小鹿乱撞,脸红心跳。
之前没仔细看过程枫的长相,这次微生有心细看,却因惧于他那有些锐利的视线而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
当日在车上请他们吃晚饭,不过是感谢他们一路的照顾,反正微生不认为他们欠了自己什么。
京城很大,几人分别在不同院校读书。但除了周莹,宁晓敏与微生有联系外,其他人都不曾联系过微生。
哦,宁晓敏还给微生寄过一回饽饽,是京城这边非常地道的糕点礼盒。这个时代没有网购,物资也相对匮乏,微生也不知道用什么回礼。于是便写信给宁晓敏要请她吃顿饭,不过宁晓敏却以课业繁重为由推拒了。
微生见此想着二人都是师范专业的,便寄了一本专业书给她。如此这般,两个人偶尔会写上一两封信,说一说专业课的事。没有深交,但也没断了往来。
相比之下,微生与周莹的往来更多些,也更亲密些。
周莹是蜀地人,为了不与何秋郎分开才报考京市这边的大学。但两人虽同校却不是同一个专业,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
何秋郎的父母不是很喜欢周莹,对周莹也极为冷淡。为了这事,周莹与何秋郎还拌了好几次嘴。再有好多知青考上大学后,压抑了几年的热情再度四散开来,也冲击了他们俩的感情。
放假时周莹宁愿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寻微生玩,都不想跟何秋郎回何家。
反正这些日子下来,周莹与何秋郎之间的感情再不似曾经在下乡时那么纯粹了。
话说远了,只说程枫难得放假,便早早坐车来了京大,一路打听到女生宿舍楼下,又请舍管阿姨帮忙叫微生出来。
微生长得不错,身量也苗条,原本在学校里的追求者也有几个,所以听说有人唤她的时候,微生本能不想下去。但听到来人穿了一身军装,微生虽没想起程枫,却仍旧为这个消息下楼了。
程枫要请客吃饭,微生却觉得他们是两不相欠。但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微生也不会不近人情。于是微生便问程枫会不会做饭,程枫说会后,微生便领着程枫去买菜了。
她花钱买肉买菜,程枫来做,既满足了程枫请客的目的,也满足了她不占人便宜的想法。
做饭的地方就在京大附近的那处小院里。
微生已经将那院子收拾出来了。偶尔被宿舍里的小孩闹烦了,便会找借口出来住个一两天,不过通常情况下她都是从这里回空间休息的。
与一个不熟悉的半陌生成年男子在相对封闭的地方独处,多少带了些安全隐患。但微生却莫名觉得程枫不是歹人。
也许是他身上的那身军装,也许是…鬼迷心窍。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买菜的时候怕程枫跟她抢着结账,微生还使了个小心眼。
其实也没做什么啦,就是离开宿舍前将准备拿到小院那里洗的被罩床单用兜子装了,等买菜的时候便将这兜子交给程枫拎着。
程枫手里拿了这个兜子,之后又下意识接过装菜的另一个兜子,结帐的时候就不如两手空空,早有准备的微生有速度了。
看出微生的意思后,程枫想了想便没跟微生抢着结帐,而是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程枫不挑食,也没有忌口的东西,微生便决定按自己之前的解馋计划采买食材。
买块五花肉,再买几个土豆,做一锅五花肉炖土豆;买颗圆白菜,做道火爆大头菜;再买一包豆芽,拌个酸辣豆芽。想了想,微生又买了几个鸡蛋,准备蒸碗鸡蛋羹。
有荤,有素,有凉,有羹,这顿待客的饭菜也算可以了。
军校的津贴补助不低,微生有房租,也有助/奖学金,所以这顿饭不但程枫请的起,微生也请的起。
而且相较于去国营饭店,自己做饭还更省钱呢。
拎着刚刚买回来的菜,程枫跟着微生去了京大附近的小院。
虽叫小院,但那也是跟另一套四合院对比出来的。若是单看这处院子,也是正厢厨仓皆全的格局。
院子不算大,三十多平的样子。进门处还有一段镂空雕花的小小影壁,透过影壁的孔隙还能看到院里的情况。
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距离院门极近的地方还有一处三平大小的仓房。
三间正房里有微生费心思掏换来的明清样式的家具,也是她平时呆得最多的地方。
小仓房和西厢房目前都正处于闲置状态。而两间东厢房则是一间做了柴房,一边做了厨房。
对了,院子里有从外面接进来的水龙头,用水极为方便。
请程枫入内后,微生先到东厢房取了些早前从罗家那里收集的木柴,将正房东屋窗户下的地龙炉燃了起来。
十月份时,微生花钱请人给小院铺了地龙。因东屋窗户下原就带了一铺火炕,微生还特意请师傅将地龙和火炕连在了一块。
程枫见微生开地龙取暖,二话不说就脱下军装上衣来帮忙。微生见状也没跟他客气,而是去厨房拿了烧水壶出来。
接了一壶水,就放在了地龙炉上面的架子上,想要烧炉子的时候顺便烧壶热水。
地龙窜了热气,屋里的温度便以极快的速度升了上来。
等水开了,两人便拎着烧水壶进了屋内。
微生沏了一壶茶,又从‘厨房’拿了些瓜子花生摆在堂屋的圆桌上,之后两人便有些尴尬的坐在堂屋里喝茶。
那种彼此不熟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尴尬和沉默在空间里发酵蔓延,就在微生飞快转动脑子想要找个话题时,程枫则跟微生说起了寒假。
不用想也知道,这也是个没话找话,努力想出来的话题。
微生想了想,垂眸说道:“我晕车,寒假又短,来回路费还要不少钱,我今年就不回老家了。你呢?”
‘怪不得你要在校外租屋子。’
程枫闻言心忖了一句,便将自己的寒假安排说了:“我父母过世了,家里还有哥姐,今年是我妈的三周年,得回去。”
“还不知道你老家是哪儿的呢?”
程枫:“…蓉城。”
“蓉城?”微生没想到程枫竟然是蓉城的,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你会做水煮鱼吗?”
“水煮鱼?”程枫想了一下,试探性的问微生:“你说的是火锅鱼吧?”
微生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又默认了这种说法,“不知道,就是听说将鱼肉切成片,放在鲜香麻辣的锅里煮熟。”
程枫分析了一下微一说的作法,带着点自信的回道:“应该可以做出来。”
微生:“……”
嘤~,早知道买条鱼好了。
╮(╯▽╰)╭
说了一会儿话,程枫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厨房做饭。微生也跟了过去,在程枫切肉的时候,她打土豆皮。在程枫将红烧肉炖到锅里时,她将豆芽洗出来了。在程枫做蒸鸡蛋羹的时候,微生又拿着钱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馒头回来……
程枫动作很快,干活也干净。前脚做好饭,后脚之前用到的刀呀,菜板呀,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碗和盆便都清洗干净放回原处。
一个小时左右,二人便吃上饭了。
微生告诉程枫她晚上要回宿舍住,让他多吃些,最好别有剩饭剩菜。程枫这个年纪正是胃口最好的时候,听微生这么说,到还真没跟微生客气。
吃饭时,微生和程枫都说了一些关于蓉城和蜀地的风土人情,气氛倒也融洽。
饭毕,收拾好碗筷,又封好炉子,微生便与程枫一道离开了小院。
一个坐公交车回学校,一个则以散步的方式在附近溜达了一圈,之后又回了小院。
进了小院后,微生拿起放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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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的脏被罩和脏床单便闪身进入空间。先将被罩床单丢进洗衣机里,然后去洗漱间泡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去露台那里摘了一回果子,喂了一回鸡鸭,再将今天收的鸡蛋和鸭蛋放到冰箱里。之后微生才拿起另外置办的机械制造方面的专业书籍看了起来。
翌日早上六点,微生吃了早饭才带着洗干净的被罩床单回学校,开启一天的大学课程。
……
又过了一周,微生在周六下课后便坐公交车去了火车站。
买了一张前往天津的火车票,当天晚上便到了天津。
微生每个月都要给罗天佑他们汇五元钱赡养费,但汇款单上会出现汇款地址,微生不想让罗家人知道她在京市,便不能在京市汇款。
可京市到南京需要坐十五六个小时的火车,而且火车票也不便宜,硬座要三十元左右,硬卧就更贵了。
罗天佑他们…真不值这些钱。
原本微生的打算是每个月去趟天津,然后在天津邮局给罗天佑汇款。但那天到了天津后,微生突然看见了天津到南京的火车车次表。
眨眼间,她便决定寻一位列车员,花二元钱拜托她帮自己去南京邮局给罗天佑汇款。
此时坐一回公交车差不多在五分钱左右,如果南京火车站附近没有邮局,需要坐公交往返,那去趟邮局往返不过一毛钱。每个月都能净挣一元九,甚至是二元钱,谁会拒绝呢。
每月月初,微生去一趟天津,将七元钱交给那位列车员,而那位列车员则会将上个月的汇款回执单交给微生,如此这般有来有往,已经合作了几个月,目前为止还算愉快。
从京市到天津的火车票往返是六元,请人帮忙汇款一次是二元,每月的赡养费有五元。可以说,微生每个月的固定消费就是十三元。
但你还别说,就因为微生这一举动,还真就让罗天佑等人一直非常笃定的认为微生是在南京上大学。
对了,汇款单的地止是罗天佑所在的工厂。
每次邮递员送汇款单到厂子时,厂里的人便都知道微生往家里汇款了。
虽然只有五元钱,但在一元钱就能买七.八斤大米的时候,五元钱也不是小数目了。
于是不少人知道这事后,都会用一种语重心长的态度劝一回罗天佑。
这还没工作呢,就每个月往家里寄五元钱。这么孝顺的闺女,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
老罗呀,你得惜福呀!
老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