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心脏病后,我一路斩神》 第1章 开局就是干! 一架高速行驶的列车。 窗外漆黑一片,零星能瞧见几颗光点,风声在嘶吼,震碎了耳膜,安尔杏辗转醒来,座位对面的男孩笑眼盈盈的打量着她。 “睡得还好吗?姐姐。” 列车掠过一截路段,惨白的路灯与其说是照明,倒不如说是杯水车薪。 但还是能看清男孩的面容。 是那种很可爱的长相,收拾收拾就能直接出道的类型,皙白的肤色,毛茸的卷发,一身做工精良的礼服,以及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红金的异瞳。 奇怪,我不是在魔法学院接受测评吗?怎么……“你是谁?”安尔杏挣扎着起身。 “虽然想好好叙旧一下,可时间紧迫,”男孩站起,理了理衣衫,“它们已经苏醒了。” 他望向车厢深处,黑暗的尽头里,裹挟着一股不太愉悦的响动。 似爬虫行径,又似衣料摩挲。 安尔杏跟着站起身,可冲击的目眩令她腿脚不稳,男孩扶住她,一个错步,挡在她身前。 “别担心姐姐,我会帮助你的。” 安尔杏摁着脑门,头痛的快要裂开了,只闻一声暗响,红金的眼蓦地睁大。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什么,惨白路灯在这一段排列密集,但也多亏了它,才能看清空旷车厢里,凭空冒出的黑帽女人。 安尔杏往后看了一眼,丈量着到下一节车厢的距离。 “我数到三,往后面跑。”安尔杏在男孩耳边小声说。 “为什么要跑?”男孩似乎不太理解,抬头看她:“明明有力量,为什么要跑?” 温热的吐息钻进细密的毛孔,他们离得太近,却一点旖旎的色彩也咂摸不出。 “——姐姐,为什么你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泯灭在隧道的轰鸣声里,列车短暂的陷入黑暗,女人举起伞,漆黑的柄端迸射出一道火光,弹药如雨点般砸向他们,安尔杏拉着男孩躲到了旁边的座椅下,车厢再一次恢复光明。 女人的攻击令车厢笼罩上一层浓烟,趁此间隙,安尔杏拽着男孩就往下一节车厢门跑,路过最后一排座椅,角落里有一瓶干粉灭火器,她提起,迅速颠倒摇晃,紧接着拔掉保险栓,对准黑衣女喷射。 巨大的烟尘好似一副泼墨画,细小的尘埃跃动着,带来短暂的抚慰,安尔杏推开门,与瞬移来的黑衣女面面相觑,她猛地拉上门,眼角忽然闪过一道冷光,安尔杏几乎没有犹豫,抄起灭火器阻挡伞的攻袭。 伞能把铝合金砸出坑还是几分钟难以想象的现实,可眼下她又不能指望赤手空拳时肾上腺素飙升创造奇迹,安尔杏再次晃动灭火器,一边喷射一边往后倒退。 安尔杏冲到列车员车厢,她拍打着门,从黑黑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有人影,“你好!请打开门!车里面有奇怪的人!” 她转动门把手,门倏地就开了,“抱歉,但是我必须得报警,那个人太危险了!” 安尔杏一把摁下操作台上的报警钮,刺耳的警铃回荡在狭小的操作室内,她转头看了看列车员,对面压着很低的帽檐,高挑的身材,瘦的跟钢笔似的。 没由来的,心有些发慌。 列车员转头,惨白的路灯泼洒在列车员的脸上,印照出她腥红的唇色。 女人咧开嘴,锋利的伞柄对准了安尔杏的腹部。 安尔杏反应的很快,她用灭火器抵住女人的伞,腿伸长,勾住女人的脚,把她绊的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安尔杏用力把女人往角落里推去,女人被她的行举激怒有些顾头不顾尾的扣动了扳机,弹药接触到灭火器的下场只有爆炸,她摆明了要跟安尔杏同归于尽。 车厢里的男孩手紧了紧,红金的瞳孔忽然竖成一条。 火光乍现,有一道身影扑向他,在剧烈的冲击波下,两幅身躯径直滚到了车厢的角落里。 火炸断了车厢,“你咳……你还好吗?”安尔杏撑起两条胳膊。 男孩躺在她身下,平静的挑走安尔杏头发里的玻璃渣,手指轻轻捻着发尾,眷念的,像摸到了失而复得的舶来品。 “光是这样还不够,”他说:“如果不彻底杀死它们,死的人就会是姐姐你。” 男孩指向操作室,女人扯掉上衣,火立时便被衣料吞没,“我说过了,它们已经苏醒。”男孩望着断裂车厢扯开的一角夜空,安尔杏跟着看了上去,火光照亮的黑紫色天空上,挂着一只眼睛,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眼睛阖了阖,操作室里的女人像通电般撑着她那把快被炸零碎的雨伞跳到了车厢里,明明身上挂着马上就能进ICU的伤痕,朝她们走来的步伐却一点动摇的趋势都没有,像一具精密的机器,输入指令便能所向披靡。 安尔杏张望着四周,男孩问:“你怎么了?” “要死也得同归于尽,拉个垫背的,到了下面还能凑桌麻将。”她满意地颠了颠手里的铁皮,不知道是车体的什么部位,很锋利。 男孩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来。 安尔杏不解地看向他。 “抱歉抱歉,”男孩揩了揩眼角,“你还是那么的坚韧呢,能看到这样的你,我很高兴。” “什么意思?” 男孩蹲在她背后,一手摁在安尔杏肩上,一手握着她的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肩上的手很沉。 “姐姐,战斗就是想象力。” 尚未变声的少年音徐徐缓缓,安尔杏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an eye for eye,and a tooth for a tooth. 你的手能创造出无限的奇迹,”他牵起安尔杏的手:“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好似伊甸园中吐露信子的毒蛇。 “我……” 而她是渴求金苹果的夏娃。 ——尔杏。 “我想……” ——安尔杏! 猛然惊醒,壁炉架上的铜鎏金座钟敲响冗长的钟声,怦怦的心跳随着钟声逐渐放缓,安尔杏看了看手,瞬间的抽离令她有些大梦初醒的荒谬感。 骨指分明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怎么?是在紧张吗?别担心,放轻松就好,这只是个小小的测试。” 往上看,清贵俊逸的男人微微倾身,露出关怀的笑容。 安尔杏的呼吸还有些沉重,因是始终闭着嘴,看起来像是在隐忍什么。 她挪走视线,一一扫过去,面带金边眼镜的高挑女子,斜倚在桌边的银发中年男,以及,面前圆桌上,悬浮于半空的古老卷轴。 对了,她已经下车了,这会正在接受血统探测。 那刚才的是……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明天再测吧。” 温软的掌心触及额头,雅淞雪推了推眼镜框,转身斟了一杯宁神的花草茶递给她,“这是用月亮水煮制的香草蓝椰,尝尝看,在学校的女孩们之间很受欢迎。” 安尔杏接过,飘渺的热气扑打在脸上,她抿了一口,清甜的口感顺着食道滑落,“好喝……谢谢你。” 雅淞雪笑了笑,轻轻在她头顶摁了一下,“你喜欢就好,等一切稳定下来,我告诉你制作方法吧。” “嗯。” 桌边的蒙克多直起身,“那么,你还愿意接受测试吗?如果太辛苦了,明天也是可以的。” 安尔杏摇摇头,“不,”咔哒一声,是杯盏搁置的声音,她阖了阖眼,吸进口凉气,再睁开时,清明的眼流光溢彩。 “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就开始吧。” 安尔杏伸手,泛黄的空白卷轴激起刺目的光辉,接二连三钻出的铭文缠绕于她的手臂,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掌心凝聚,轻触肌肤,是莹润的魔力球,安尔杏抬手,透明的球体逐渐被繁杂的铭文搅得浑浊,当最后一段文字被吸收,球体扩散,散落成一摊清水泼洒在卷面,水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陌生的文字。 室内唯三的成年人上前,看清后皆是一阵静默。 “……居然,” 好半晌,蒙克多道:“是真的啊……” 尾音都在颤抖。 第2章 聪今天开始的魔法师 如果用一个字形容近期的生活。 那一定是“烂”。 教室黑板的角落里每天都在倒计时着距离高考还有xx 天。 两个月前,年级最后一次动员马拉松赛跑,安尔杏被确诊慢性罕见先天性心脏病晚期。 “——你的生命随时会戛然而止”,医生的话凝聚在冷气里,顺着排气管道,消散在了二氧化碳中。 安尔杏捏着病例,平静的像不是她被宣告死刑般。 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举国上下的要紧事,安尔杏叼着冰棍,坐在阳台上听洗衣机轰鸣的白噪音。 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班导问她有没有把锅里炖的养生汤喝了。 明明每天都忙得要死,三餐皆照大补给她烹制。 班导是住在楼下没有血缘的监护人。 安尔杏没有过去,记事要从七岁算起,她独自居住在顶层的公寓里,连出生证都没见过,就像爹妈,除了每月卡上客观的数目,他们之间,更像是世界上最陌生的一家人。 她姓安,跟她,跟他,都没关系,只因为她出生在一个安静的冬日。 六月的骄阳已足够炙烤,安尔杏揩了揩额前的薄汗,摸出药瓶,吞下几粒药,阳台放置的“小鸟食堂”盒罕见的光临了一只蓝喉歌鸲。 小家伙很亲人,伸手摸也不跑,“S级要员安尔杏,血液探测结果‘启始之主’。” 陌生的女声从鸟嘴里传出,安尔杏瞳孔一缩,声音的那端哪有什么人,而且这里可是二十七楼啊! “刚刚是你在说话吗?”安尔杏问。 像是为了验证她并没有听错,鸟又重复了一遍:“S级要员安尔杏,血液探测结果【启始之主】,请相信我的检测,夜莺的推算率为99.99%。”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那是凛渊先生打来的,您最好接一下,不然指不定他会用什么奇怪的方式登门拜访,”夜莺扭动脖子,视线挪到了窗外:“这个空间的时间,已经暂停了。” 顺着方向,安尔杏看去,一团鸽群停滞于半空。 奇怪,今天有这么炎热吗?为什么嗓子跟铁锈般剌的生疼。 安尔杏夺门而出,因为时间停止,电梯也无法使用,她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老旧的金属发出滋噶滋嘎的声响。 她一路向下,从没如此憎恨过住在顶楼这件事。 来到单元口,安尔杏僵在原地。 她们的社区有着严重的老龄化,一般到这个点,院子里都是散步遛狗的住户,此刻,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摁下了暂停键,每个人都僵直的伫立着,像误入了一片栩栩如生的蜡像馆。 手机再一次震动,安尔杏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很高兴能与你取得联系,安尔杏小姐。” 声音主听着很愉悦。 “想必你已经与夜莺正式会面,请不要着急,我会解释你所有的疑问。” 巨大的风卷起了安尔杏的衣衫。 “当然,是在前往利普霍顿公学的路上。” 位于大陆最南端岛屿的利普霍顿公学,简称FAC,是一所汇聚了异能者的魔法学院。 “我校致力于培养所有特殊血液拥有者,给予良好的校园环境和优秀的就业岗位。”牙买加咖啡的醇韵香气弥漫在机舱内部,名唤凛渊的男人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当然,身为教师代表,也由衷希望各位学子在校期间和毕业后能投身于探寻世界秘密和对抗黑之君主的队伍中。” “你们学院的职业培训就是让你在绑架人后说这些吗?”安尔杏揉着太阳穴,已经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了。 “我只是跟你解释呀,”凛渊抬抬手,空姐端给她一碗杨梅酥山,“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 安尔杏还是太低估他们的恶趣味了,毕竟哪有人会开着直升机跑别人家阳台接人的啊! 以及那架防止抓不到人而架起的机关枪是啥?! 她被黝黑的枪洞盯得毛骨悚然。 从直升飞机下来,转私人民航前往地球的另一端,乘车往边境小镇去,最后搭乘镇上每周四最后一班MMXXIII 666号列车进入学院—— 他是这么说的。 但其实,直到安尔杏顺利进到学院都没弄清楚搭乘列车的原理。 她只记得月台上,凛渊用打火机烧掉了两张车票,随着烟雾的扩散,周遭的环境瞬间变得漆黑一片,直到一声嗡鸣的汽笛声由远及近,一架写着南国线的旧式红漆蒸汽列车卷走了黑暗的幕布,月台忽然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拖着巨大行李箱的乘客。 当时,安尔杏被凛渊半推半就的带到一位列车员前,那人扶着帽檐微微颔首,抬脸时,一张猫脸直勾勾盯着安尔杏,盯得她背后发毛。 “车长,这是票。”凛渊竖起两张完好无损的车票。 安尔杏轻声惊叹:“刚才不是都……” 凛渊回头,竖起一根手指搭在嘴边,“欢迎来到魔法的世界。” 当然,以上都是后话,眼下他们还滑行于几千米的高空。 凛渊两手交叠落在膝上:“我很理解你的疑惑,每个未开化者在收到学院邀请时都很惊讶。” “我觉得不是惊不惊讶的事情,”安尔杏说,“而是跟我有啥关系?” 一个晚期心脏病患者,随时都能重开的人,怎么拐个弯就往超能力上去了? “而且我都没有申请过国外的院校。” “这你放心,我们是征得监护人同意了,才来接你的。” 他推来一份申请,上面赫然签署着班导的名字。 瞧着字迹,如出一辙。 “而且,如果你拒绝入学,学院会向你索取三倍的违约金。” “什么?!”安尔杏腾的坐直,惊声叫道。 凛渊指了指合同角落里一行又密又小的条款,安尔杏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在了座椅里。 她已经能确信自己上了贼船,下飞机后她就会被送进园区。 “所以,你还是觉得没有关系吗?” 安尔杏在绝望中抬眼。 “失去的六岁前的记忆——” “班导说,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 “失踪多年的亲眷——” “班导还说了,他们在南极挖石油。” 凛渊指着眼问:“那这双红金的眼呢?” 这倒是……“班导说——”安尔杏叹口气:“好吧,她啥也没说。” 凛渊手指点着扶手:“根据你的血统,我们能很肯定的告诉你,那绝对不是基因突变或者某种病毒,你与古籍记载的皇帝有着相同的眼睛,至于你的父母,”他的手停了下来,“他们确实是在南极,但不是挖石油那么危险的工作,他们在找寻『始主的泥板』。” 安尔杏皱眉。 “传说记录了封印黑之君主的咒术板。” 凛渊翻转手持PC,屏幕上是一副油画。 天空是浑浊的铁青色,巨大的树铺满画面中央,枯槁的根木似密络的罗网向外申延,有一束光撒下,是头戴皇冠、手持权杖的君主,而他的王座下,匍匐着一只黑色巨龙。 恍惚间,那副画似乎动了起来,神女在高歌,释放枷锁的帝王禁锢了傲慢的黑龙。 是产生共鸣了吗?安尔杏愣了愣,旋即意识到她已经接受了不科学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事实。 “别担心,我会用一段故事帮助你了解。” 众神割据的时代,世界还是一棵盘根交错的大树,第一个发现树的人『初始之人(First Human)』,打败啃食树根的黑之君主,将其纳为眷属。 “那是一只黑色的巨龙,传言能呼风唤雨,全盛时期一个响指就能降临天灾。” First Human——后世称其『初始之主』,他掌握着时间创造了人类魔法,他是被歌颂的先贤,能与旧神对话,可凡胎难以扭转寿命,而此时,黑之君主的势力愈加庞大,取代之心昭然若揭,临终前,始主杀死了黑之君主,剥离了它的躯体,灵魂,记忆和力量,用自身骨血筑成四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次封印在世界的角落里。 “众神的黄昏后,失去君主的眷属们陷入了漫长的沉睡。数亿年过去,苏醒的旧日支配者们再一次回到舞台前,转世为人的他们,目标是复活他们的君主。” “必须要阻止吗?”安尔杏问。 “瘟疫,战争,饥荒和死亡,黑之君主是灾祸神,他的荣光只会给世界带来霍乱。”凛渊说:“而且眷属们的野心是想回到旧时代,他们割据世界,君临人类的时候。” “——所以,你的到来,是命运。” 安尔杏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肩膀。 “现如今,学院内部只有两名最高等级的学生了,”凛渊说,“望星辰……你的学长,在两年前对抗眷属的任务中牺牲,明明有着大好前途,只差一步,他就能登临S级了。” 讲到这里,翡翠色的眼睛微微黯淡。 “节哀。” 凛渊摆摆手:“死亡对于干我们这行的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哦不对……现在得加上你了。” 如果可以,请不要加上我谢谢,安尔杏腹诽。 “别紧张,”凛渊的指腹摁在夜莺的头顶:“这位是学院中央系统『夜莺』,你可以称她副官,夜莺的推算虽然有0.001%的误差,但那是谦虚,转学后,你还会接受羊皮卷轴的测试,那是始主的遗物,人类历史第一份远古卷轴,它的预言,是神迹,它会再一次测评你的血统,你可是建校以来第一位S级,学院内部对你的出现可是翘首以盼。” 安尔杏咽了口唾沫:“有点赶鸭子上架啊?” “因为时间紧迫,”凛渊说:“黑之君主已经转世,近半年,随着你的存在曝光,眷属们发动攻击的次数直线上升,两个月前,封印记忆的剑在北西兰岛摧毁,FAC派遣要员只回来了一名。” 安尔杏皱眉,两个月前,那不是…… “——没错,就在你被确诊心脏病的那天。” 院长室里,最高秘书官雅淞雪敲击着键盘,录入学籍。 “……是吗?看来预言是正确的。” 南方岛屿的骄阳从彩拼玻璃照射进来,泼洒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凝结成一副绚烂的图形画。 蒙克多背身立在窗边,电话那头,似老旧留声机的嗓音循着流通的电波缓缓而来:“曙光就要来临了,蒙克多,这片土地并未被抛弃。” 蒙克多的眼微微皱起:“我并非质疑羊皮卷轴的结论,只是……除了那双眼睛,她看起来什么都很普通。” “呵呵,”老者笑起来:“英雄不问出处,远古的伟大圣贤曾经也是位跳脱的少年。” “可先生,”蒙克多的声音一沉,尾音略显迫切:“——她没有记忆。” “那就去引导,Faluen(雅汀语),”老者说:“当你继承学院的那一刻起,蒙克多,指引迷途学子就是你的使命,她是曙光,却也是被命运席卷的可怜孩子,十二年前她还太小了,无法掌舵命运的漩涡,可那件事,是扎在利普霍顿心里的一根刺,你明白的,那样的事,不能在发生了。” “——脆弱的世界,不能在失去英雄。” 第3章 疯子都在解放日放出来 “我们已经接下您的订单,您所有的学习用具都会在今日内派送至雅各布馆,届时,会由宿管签收,放到您的宿舍,您可以随时在app上跟踪查询,感谢您对跑跑的支持。” 感应门自动散开,与室内不同,屋外的温度高得有些离谱,好在位于西面的行政中心躲避了阳光的侵袭,纵然闷热,倒也能忍受。 离开跑跑店,凛渊领她前往隔壁一栋独立的大楼,那是一栋外观形似万神殿的建筑,大门的正中央镶嵌着一个巨大的钱币装饰。 “葛朗台。” 安尔杏看他:“不是银行吗?” “是银行,它的名字叫葛朗台,”凛渊说:“是一个不怎么精通中文的妖精在看到人教版语文课本后,误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他很吝啬吗?” “如果你拿现钞去存,就别想取出来了,他会抱着你的腿求你别换银行。” “哈哈……” “——那么,请在这里签名。” 银行内部倒是清一色现代装修,很有华尔街的股市中心的味道,一张巨大的液晶屏幕挂在大厅的正中央,打远看,似机场的可视化航班显示屏,屏幕上的数字一上一下的跳动着,凛渊告诉她,上面显示的红榜是黑市的拍卖品,蓝榜则是悬赏。 柜台里,人鱼柜员浮空坐在她绵软的泡泡椅里推来一张单子,安尔杏在她画圈的位置签名,人鱼接回去,审视了一下,接着劈里啪啦的敲击着电脑键盘,“开户后,账号会同步到你的终端。” 她推了推眼镜,嘴里咀嚼着口香糖,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她拔出USB线,把手机还给安尔杏,“都弄好了,需要用钱的时候,直接出示付款码就行了,网商银行也帮你开通好了,你记得设置一下指纹登录,点开app直接录入就行,银行卡和密码到时候你记得签收一下——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下一位——” “为什么大家的中文都这么好啊。”从舒适的冷气中抽离,安尔杏问。 “因为你,”凛渊说,“因为这世代的始主是中国人,所以我们都要学习中文。” 不知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来,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要觉得太夸张,魔法师有一套独属自己的语言学习技巧,掌握了,很快就能学会。” 白色的回廊里,迎面走来一些学生,他们向凛渊打招呼,后者颔首以对,其中一个孩子手里端着书,擦身而过时,书里滑出了一张纸。 “同学,你东西掉了。”安尔杏捡起。 那是一张画面清奇的明信片,漆黑铺底,深红的绒面幕布下摆放着一张细窄的四脚长桌,上面有一台打字机,机器背后坐着面容奇怪的男人,他有两张脸,一半是人的五官,另半张脸却在骨骸和白色花朵的簇拥下,伸出一些类似触手的东西。 眼前忽然扭曲了一下,安尔杏皱了皱眉,画面里的男人抬头,朝她咧开了一张笑脸。 “啊谢谢,我都没注意到。” 男孩伸出手,安尔杏看到他的脸分开,神经化作了一根根张牙舞爪的触手,“您在这里啊——” “我们找到您了——” 那些触手在说话。 安尔杏惊恐地后退着,她能感觉到那些黏腻的、温热的液体朝自己扑面而来,她撞到凛渊,男人扶稳她:“怎么了?” 一切又恢复了寻常。 “我……”她阖了阖眼,疲惫的说:“给你。” 男孩担心的接过,重新插回书页里,而后便离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凛渊问:“心脏不舒服吗?” 安尔杏摇摇头:“不,我只是有些累了。” 凛渊想到她风尘仆仆,到现在都没有休息,理解的点点头:“我带你去雅各布,正好,跑跑也该把你的东西送到了。” 安尔杏从善如流。 走出一段距离,温热的骄阳照拂在身上,安尔杏感觉那些覆盖在肌肤上的阴郁瞬间消散殆尽,她深吸口气,打破了静默:“我不了解魔法学院的课程,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学院有四大板块,”凛渊说:“咒术的理论与实践,炼金术工程学,机械与科技的发展,以及治愈的对抗。” “当然,还有古语言是必修,”他微微一顿,接着说:“以上的课程,可以用理论与实践概括,新生入学后,会收到一张根据其自身情况制定的推荐课表,虽然我很推荐我的战斗课和妃梦导师的治疗课程,但课程对你而言真没有很重要。” “嗯?” “毕竟人类魔法都是始主创造的,他的雅汀语更是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现代魔法的繁复性,所以你的情况直接往战场里一丢,就是最好的课程了。” “——毕竟实践出真理嘛。” 有着翡翠色眼睛的男人朝她露出狐狸那般狡黠的笑容。 “……” 沉默是此刻的康桥。 “你是要卸磨杀驴吗?还是什么黑心企业的领导层,最廉价的牛马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吧。” “别紧张呀,你可是学院的珍宝,你都不知道,黑市里你的身价已经炒到美国总统的价格了。” “……” “至于课程,你对什么感兴趣就去听什么课,当然,战斗课是一定要来的哦,,你的身体需要锻炼,古语言呢,虽然没能留下官方的发音,但赛洛洛导师的发音可是异能界的香奈儿。” 他的话刚落下,一阵刺耳的警铃横空而过,听着很像特摄片里的灾难预警。 “怎么回事?”安尔杏张望着四周,眷属都干到人类老巢来了? 可学院静的宛如幽灵跌入罗网,甚至跑跑的员工都没跑起来。 “Oh oui,”男人摸出手机,“我居然忘记学院还在过校庆……不过今年怎么连警报都拉响了?”他一边翻手机一边咕哝着:“也是,毕竟是圣血。” 凛渊注意到安尔杏的目光,“看看校园app。” 安尔杏点开软件,首页弹出一个标记着“audience”的小人。 “看来我们很幸运,奥林匹克的观众席可是很难抽的”凛渊解释:“今天是玫瑰祭的总攻日,学生们抽签分白约克郡、黑约克郡以及观众,提前两周通过摊位募集资金,于最终日发动总攻,但校规明确表明不能用魔法攻击同学,于是在学生们强烈争取下,成了一日真人战场。” “……” “总攻日当天,黑白两方夺取同一个目标物,由圣母堂提供,任意一方将目标物带去先贤广场的皇帝像下,坚持到打铃不被夺走,就算获胜。” 离开行政区,面前的走廊已经能看见身着战斗服的队员了,电影里常见的热武器明晃晃的捏在手里,在往上看,居然还有狙击手在掩体后猫猫祟祟。 弹药掀起的尘土刺激着鼻腔,凛渊拉着她躲到掩体下:“咱俩也得小心。” “什么?” 她刚说完,窄道里钻进来一排白衣作战服的人。 凛渊晃了晃手机屏幕:“一样的。” 这些人相互看了眼,而后高速离开。 “咱们没领观众臂章,很容易被误认成间谍。”凛渊解释。 “啊?” “毕竟窃取作战信息也是取胜的关键。” 他俩探出头,洁白的地面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些人。 黑白都有,战况尚且不明。 凛渊带着安尔杏离开,路过一名黑衣作战员,随手拾起他遗落的Glock 17,或许是战斗导师的加成吧,一路上虽然枪林弹雨的,除了凛渊主动攻击几名没看清他们观众身份的队员外,倒也一路通畅。 “哎呀,果然是圣血呢,今年好热闹呢。”凛渊击毙一名黑衣队员,扭腕夺枪,紧接着拿他做掩体,接连扫射。 一套美式居合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圣血是什么?” “始主的遗物。” “能用于科研吗?” 凛渊哈哈笑道:“只能瞻仰啦。” 迎面攻袭的白衣队员跌倒在胜利的黎明前,安尔杏捡起他的枪,学着凛渊上膛,一枪爆了接踵而至的队员的头。 “可以啊,我记得你近视来着?” “高中三年被班主任要求交代的事情要在三秒内完成,感觉都成pdst了。” 凛渊麻利的换膛,“其实,每年到了最后,都是看坚守者们相互对决。” “坚守者?” 他们藏在广场的掩体下,擦肩而过的子弹射中了对面的石墙,安尔杏往里挪了挪,将一个倒下的作战队员往外推了点。 “学生会和风纪委员肃清会。”凛渊手一抖,子弹迅速射杀遗存的黑衣队员,“……那可是世代的老冤家了。” 矮墙上落下一名白衣队员,拟真的血雾泼墨似的喷射而出,安尔杏抹了抹脸,腥红的点状在掌心画出一道道细小的痕迹。 安尔杏把人抬下来,防止他在醒来后磕到头,凛渊扫射着接连涌现的白衣作战员,其中一人在死前被他肘击,掼在了地面。 “喂喂喂,我们可是观众啊,你们会长这么不管不顾的吗?” 凛渊手里的队员呜咽着,声音从面罩下穿出,闷闷的说:“是圣血啊凛老师,今年是斋月,原则上可以对流落在外的audience下手,除了躲避在圣母堂的。” 他说完就昏死过去,安尔杏探了探他的鼻息,温热的,看来这些子弹具有麻醉效果。 战场上最受欢迎的莫过于凛渊了甚至都不分你我了,黑白队员冰释两嫌,携手并进,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队友嘛,“哎呀,你们可真是……!” 眼角掠过冷光,凛渊接住安尔杏丢来的Glock 19。 但情况也不是始终明了的,这头打得难分难舍,一道寒光忽然踊现,在半空中勾勒出完美的弧线,首先登录舞台的是一号选手,致盲队友闪光弹。 凛渊踹开面前的黑衣作战员:“闭眼!” 安尔杏直愣愣的把脸埋在地上,跟遇袭的鸵鸟似的,明明都紧闭双眼了,依然能感受到刺目的白光。 紧接着,二号选手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淦,这些学生是把同学当o本人搞吗? 安尔杏拉过尸兄,安静的跟他排排躺。 弥漫的硝烟似稀薄的晨雾,持续的枪声随着指针的推移渐渐变得稀落,可停战的钟声尚未响起,冒头,死神的镰刀就能收一波韭菜。 战场瞬息万变,围攻凛渊的队员接连倒下,压台选手终于登场。 竟是手雷! Damn! 以后能不能实名一下!至少让她知道是谁丢的吧! 安尔杏想学电视剧里丢回去,可凛渊的身形太快了,转眼扑向她,他的手捂着安尔杏的后勺,手雷炸开的一刹那,逐渐低迷的声音在安尔杏的耳畔回荡着。 他在说:“别怕。” 第4章 学生会vs肃清会 先贤广场的塑像下,皇帝悲悯的双眸注视着弥漫的烟雾。 金鸣碰撞,刺目的刃光生生逼离大片浓烟。 “云处安,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呐。”持剑的银发青年剑峰微扬,他身体前倾,冷剑如游龙刺向敌人的胸口。 那是一柄双面剑,剑柄由黄金铸造,镶着血色的宝石,内里似乎还凝着繁杂的铭文,在骄阳的贯通下,耀眼至极。 而另一边持刀的黑发青年拨开他的攻袭,冷裂的墨蓝色眸一凝,他抬起长刀,刃锋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破风声,狠狠劈向青年的肩膀。 “那你把圣血留下啊,奥尔德里克。” 形似唐横刀的漆黑刃身凝着一段红光纹理,相互纠缠,最终停在刃身顶端镶嵌的黄金猫眼石,循着刃身描摹,竟是一只冲出牢笼的囚鸟。 “——但我拒绝。”奥尔德里克瞳眸微扬,唇角勾勒的弧度凝着一股隐隐的轻蔑,他身影如利剑,若是此刻有摄像机记录,回放的时候定要降低倍数,他横剑劈砍,云处安的刀似一面□□的盾牌,他并非躲避,而是待剑尖游至眉间一刻,提起寒刀,往上一横,只闻金属争鸣,刀剑相接,一波劲道扩散,两人各自退开。 “场上只剩我们,你有什么遗言,现在就说吧。”奥尔德里克挽了个剑花,明明是西洋剑,一招一式像极了古装剧的作派。 “你错了,我这边还有个女孩。”云处安淡淡道:“就是你们最糟心的炮弹投掷手。” “不愧是肃清会的野蛮人。” “她叫等青。” “额……”奥尔德里欲盖弥彰的轻咳一声:“所以我才说了不要跟你们玩,都学坏了。” “那你自己去跟她说。”云处安抡圆长刀,在话音落定的一刻突进而去,他接连斩击,碰撞的鸣峰裹挟着细碎的尘土,奥尔德里克眼着刀锋,疾步后撤,凌空旋身闪避刃身的攻袭。 一高一低的目光擦着冷兵器的凌冽碰撞,奥尔德里克落地,运用惯性,反身一刺,直指云处安的手臂,眼见将要刺中,云处安手腕一脱,左手伸出反持刀柄,一股暗劲自掌心迸现,运于刀身,只闻一声震响,银光的剑峰被弹开,奥尔德里克虎口发麻。 “你小子最近加训了?明明平时都是一副节能模式,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奥尔德里克的黄金剑扩散出凌寒的水汽,似海啸奔腾前的暗流,云处安阖了阖眼,持刀插进了地面。 “渊天——” 有金鱼跃出龙门,水缠绕着刀身,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低。 隐隐的,气压分外沉郁,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低鸣。 “你把圣血留下,乖乖认输,我就立马没电,你信不信?” 风在这一刻改变了方向,卷起地面的落叶,打着旋,在力量的扩散下,击成粉碎。 “碰碰看?”奥尔德里克的笑容始终凝着一股高傲的劲,“我们的水,谁更胜一筹……!” 纷争一触即发,特殊的银色子弹击中项间的金链,圣血瓶随着惯性飞出去,奥尔德里克一惊,欲将阻截,却被云处安拦住阵脚,“你们……!” “是等青,她可是优秀的狙击手。” 刀剑再一次交锋,凌厉的劲风呼啸而出,撕裂空气,似炸药宣泄后的满目疮痍。 可情况却急转直下,半空掠过的弧线正中眉心,只闻一声暗响,瓶盖自动打开了。 时间回溯至几分钟前—— 凛渊倒下的一刻,心突突的,不是悸动,而是更痛苦的窒息,剧烈的紧缩感一触即发,心脏好似被一双铁手牢牢攥紧。 她在自救,通过手雷是特殊的来告诉自己稳住情绪,可病来如山倒,你说它假,它能炸碎掩体,可你说它真,人还温热的睡在那里。 安尔杏很清楚真人战场的游戏规则,可那一声“别怕”钻进耳膜刺激着脑部神经,像卡带似的,不断涌现着一些陌生的画面。 凌寒的冬季,在一望无际的雪原里堆砌着一座巨石城,太阳神石柱和巨石堆流淌着铁青色的泥浆,好热,像爆发后遗留的熔岩,明明与天寒地冻的冰山相接,却一点也未被泯灭。 石墙和石柱上刻满了象形符号,应该是某一种文化的遗留物,有人在欢呼,明明地面下还有无法言明的响动在发生,他们却围绕着一块石板。 有年轻的声音在说:“Hersing Ravega,ale **en io minqiuti. ” 下一秒,黑暗降临。 在睁开时,茫目的画面里,血染红了泥土,再往前看,安尔杏看到了伫立在尸海中的自己。 金属相接的争鸣击碎幻觉,安尔杏扒拉开凛渊,呼吸持续紧促,心脏疼的厉害,无论如何大口呼吸都无法将氧气吸入体里,她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半空,她肯定是发病了,可摸遍全身也没摸到药瓶,迷迷茫茫的张望着,最终在一堆落石边瞧见了熟悉的银光。 作为转学的条件,FAC提供了更好的心脏病遏制药物和定期体检,以确保在治好她病前,安尔杏不会殒命,可哐哐的缠斗还在持续,安尔杏眯着眼制定行进路线,匍匐着往前爬。 既要防止被人察觉,还得躲避不长眼的碎石,额前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最狼狈的心脏病患者,此刻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眼看着目标物到手,她赶紧拧开瓶盖,倒出两颗咽下。 药效来得快,安尔杏长舒一口气,眼角忽然银光乍现,她抬头,装着圣血的瓶子径直砸在她的脑门上,接着,瓶盖松了。 那是个9英寸上下的玻璃瓶,瓶身两端是皇冠形状的盖子,或许是血液储存时间较长的缘故,释放的血红蛋白进一步分解产生胆红素,血液整体已经呈现铁锈色。 解体的瓶身摁下了战斗的停止键,血液像滋生意识的非牛顿体,咕噜咕噜得凝成一团浮在安尔杏面前,隐藏在角落的等青冲了出来,一刀一剑站在不远处,三人皆是警惕的眼色。 圣血瓶有保护机制,解除封印的法阵藏在圣母堂的地宫里,这也就是为什么学生们敢拿它作目标物,并非恃宠而骄,确是一点不怕。 古籍曾记载,圣血会与『皇帝』产生共鸣,具体啥样,书上没写。 “局外人,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琥珀色的眼隐在护目镜下,等青漆黑的枪孔对准脑门,那是把状似麦克米兰TAG-50的狙击步枪,此刻在她的抬举下,好似赛博游戏的宣传cg。 安尔杏舔了舔干涸的唇,她想掏终端阐明身份,血团蛄蛹着,竟冲破形态生出四肢,最终化作人形的精灵。 这下子是一点也忍不了了,奥尔德里克惊叫:“你究竟是什么人?圣血如何能与你产生共鸣!?” “我哪知道,我刚转学,你问我我问谁去!”安尔杏刚说完,卡在喉口的空气令她狂咳不止,圣血凑到她面前,面露忧容,接着,也不知道她的小脑瓜子都脑补了些啥,凶狠的目光一一扫过错愕的三人,最后回到等青身上,咕噜咕噜的发出小兽的低吼。 下一秒,手不受控制的举起,等青惊愕,哐哐三枪,在钟声响起的最后一刻点亮了【解决最后一个敌人】,【痛击队友】和【自杀】三项成就。 圣血满心欢喜的求安尔杏摸摸,呆滞的现世始主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厥。 远在南极的爸爸妈妈,我好像……搞砸了。 特殊弹药的麻醉很轻,早在刀剑相接的时候,就陆续醒来一些学生了,圣血控制等青自杀的时候,凛渊辗转苏醒,在汇聚而来的学生们的搀扶下,遥望战场。 可无冕的王趴在那里,被挣脱的瓶身碎成渣渣,而目标物此刻化作铁锈色的小家伙,亲昵的蹭她脸。 “额……我能问下发生什么了吗?” 学生们围凑过来,但敢靠近的唯凛渊,还有几个黑白作战员分别检查着等青三人的情况,嘈杂的声音令广场瞬间就热闹起来,打量的目光朝安尔杏投来,如芒刺背。 “——你把瓶子弄坏啦?” 凛渊俯身,圣血凑过来,龇牙咧嘴的发出低吼。 安尔杏攥住她,“是不是很贵啊,我该不会出身未捷先负债吧?” “买是买不到的。” 安尔杏绝望的褪了色。 “而且现在也装不回去了,圣血跟你产生了共鸣,”凛渊欣喜着说:“哎呀,真不愧是始主,长眼了。” 轻飘飘的语气等同于看热闹不嫌事大。 果然,他话音刚落,意志力□□的等青三人麻溜醒来,“始主?” 疑问似遇水的泡沫,等青三人一怔,对上了安尔杏红金的眼。 古籍记载的远古先贤的相貌,从书里走了出来。 啪啪的鼓掌声响起,蒙克多领着雅淞雪自人群中走来,“哎呀,可真是搞得相当华丽呢,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不如各位心意?”他刚说完,一面墙坍塌,尘土飞扬,蒙克多呵呵笑道:“暑假得加班加点维修了呢。” 雅淞雪扶起安尔杏,将散落的药瓶收拾好,塞给她:“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学院的传统?” 传统啥的没感受到,就是想退学了,“咳……就挺神奇的。” 蒙克多顶着学子们疑惑的神情,来到安尔杏面前,他先看了看一有人靠近就想吱哇乱窜的圣血,阖了阖眼,微微笑道:“看来,是我们的转校生夺得头筹了呢,毕竟是值得纪念的转学日,所以想举办一场轰动的颁奖晚宴呢,可时间紧迫,得下次了。” 安尔杏眨眨眼。 蒙克多看向另一边:“等青要员,待会能请你和她一起来院长室吗?” 等青耸耸肩:“院长,今天可是解放日耶,不谈公务的。” 蒙克多歉意的笑道:“情况紧急,加班费会照三倍与你结算。” “悉听尊便。” 奥尔德里克剥开队员的搀扶:“院长,我也跟她们一起去。” “倒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是始主吗?”浅金色的眼微微一凝:“所以会如此自信?” 交头接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安尔杏觉得她就像浪尖前的礁石,风一起,就得挨拍。 蒙克多想了想,唇角勾起:“是呢,确实是这样,毕竟她还年轻,需要历练的。” “可是……!” 蒙克多抬手,阻止他在说下去:“好了,一日战场已经结束,接下来是后勤部评估损失的时间,我亲爱的学子们也该休息了,我在这里谨代表全体教师职工,由衷的希望你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校庆。” 他背手往院长室回,雅淞雪揽着安尔杏和等青的肩膀,跟了上去。 “转校生。” 银发青年唤住她。 “怎么称呼?” 凛渊拍拍他的肩膀,替安尔杏回答:“她叫安尔杏,以后要好好相处哦,你们。” 逆着光,浅金的眼似蓄势待发的雄师,下一秒就能扑过来。 “我记下了,”最终,他还是褪去了戾气,“凛老师说的对,以后多指教了,希望你能享受学院的生活。” 安尔杏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可身体刚转动,就撞进了云处安深海般的视线,那也是一双咋摸不透情绪的眼睛,可他们只是相互看了看,安尔杏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