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耽美文万人迷后》 第1章 第 1 章 “和离?我告诉你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主位上的顾父吹胡子瞪眼睛地拍着桌子,一旁的侍女被吓得发抖,站在他前头的顾千忆却不闪不避直直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父亲为何不同意?新婚不过几日他便入京会试音讯全无,独留我一人照看他的幼弟幼妹,这不是刁难我吗?” “嘭!”顾父又是猛地一拍,“你出嫁时不是带去许多下人吗,哪用得着你照顾他们?闹够了就赶紧回去,世上哪有刚出嫁就回娘家长住的道理?你这是让外人看咱家的笑话!” 五日前顾千忆发现自己穿成了一本**文主角的恶毒原配,恰好当时白砚去了京中会试,她连夜收拾东西回了娘家,打着软磨硬泡让父母同意她和离的想法。 可如今已过去整整五日,她母亲心疼她,有些动摇,可她父亲却迟迟不肯松口,每每提到此事都会被顾父岔开,她实在不想再试探,这才决定直接说出让她父亲无法维持太平的假象。 如今的场面倒也在她的意料之内,毕竟… “我们是商贾人家,虽家大业大可却人人都看不起,我费尽心思才让你嫁尽白家,只等那白砚金榜题名你便□□光无限,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顾父见她垂着头一言不发觉出自己有些失态,而顾母也一直偷偷拽他的衣袖,他这才软下来询问缘由。 闻言顾千忆抬起头,面上已挂满泪珠,抽抽噎噎地道:“白砚对我一点都不好,日日对我冷嘲热讽,女儿实在委屈,这才想出和离的法子,不然哪个女儿家愿意主动坏了自己的名声?” 这一下可把顾母心疼坏了,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强忍呜咽,手也紧紧地抓着凳子。 顾父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珠似宝地疼了许多年,为了替她找个好婆家不顾世俗眼光生生拖到了二十岁,好不容易才找到满意的。 看她如此情真意切,顾父终究松了口:“白砚那孩子看着风光霁月背地里却如此,我当日竟没看出来,既然如此那…” “妹妹定是在胡说八道,我自幼便与白公子相识,他断断不是会出言讥讽他人之人。” 一人闲庭信步地从门外进来,说的话让顾千忆握紧了拳头。 顾父并未立刻因他的话去责问顾千忆,而是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兔崽子怎么回来了?莫不是又犯错让人赶回来了?” 顾千忆冷不丁插话道:“对啊,哥哥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县衙当差吗?” 顾登云嘿嘿一笑,挠着头道:“父亲莫急,儿子此时回来是有要紧事。” 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顾父一肚子火,语气不耐道:“说。” 他清清嗓子,对着顾千忆道:“妹妹可知道白老爷和白夫人生前为白家妹妹白墨忧订下了门亲事?” 顾千忆一愣,回想半晌后坚定道:“不可能,此事白家上上下下都未提过。” “就在方才县里有户人家拿着白老爷签过的文书上了衙门,说要告白家言而无信。” 听了此话顾父急得起了身,忙道:“那可不行,忆儿还是白家主母,若真告了还得了,你快去和县丞好好说说,让他把那户人家劝回去。” 顾登云上前将他扶回座位上,同时道:“我和县令劝了那家人一上午,暂时将人劝回了家,可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实在抵赖不得,那家人随时都会上门提这事。” 一旁听着的顾母突然问道:“是哪户人家?” “就街东头王屠夫他儿子。” 顾千忆在脑海中寻找他家的信息,随后上前喊道:“那怎么行?王屠夫他儿子是个傻子他,这不是看白家无人且白砚十有**已中了榜,想强行攀这门亲戚吗?这事儿我第一个不同意。” 顾父急得直挥手,咬着牙道:“你小点声,这事儿若传出去旁人必定说咱家没教养,况且你方才不是要与白砚和离吗?要我说咱们赶紧去找人作证办了此事,你还是不要搅这趟浑水的好。” “父亲!那墨忧是多温婉的一个女孩,若是去了王家肯定会受欺负,就王屠夫那个媳妇儿都够她喝一壶了,这么个恶婆婆还配个傻夫君,墨忧还活吗?” 顾登云也在旁附和道:“父亲,妹妹说得不无道理。白砚自幼在我们家来办的私塾读书,我也算墨忧半个哥哥,如今他不在我也断不能看着墨忧受苦。” 顾父看了看二人,不明白自己的儿女怎么都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屠夫一家是城中有名的无赖,跟他们扯上关系的都没好果子吃。 “白纸黑字,我们如何拒绝?” 顾千忆笑着道:“很简单,他耍无赖我们也来呗,此事已过了十几年,那纸上的字迹想必早就花掉,更何况白老爷不在了,谁能证明那名是他签的?” 顾登云赞许地点点头,很明显二人想到了一起。 顾父一边叹气一边感慨,可却不再拒绝。 忽然一丫鬟跑进来禀告:“主君,王屠夫家的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顾父又开始长吁短叹,顾千忆先是给了顾登云一个眼色,他便拉着顾父顾母两人从后门离开,而后吩咐道:“快将人请进来,小桃上茶。” 自己则做到主位上等候。 未几一胖胖的妇人便走了进来,灰麻衣上带着洗不掉的油渍,头发胡乱地盘起,正面还能看到翘起的头发。 她不等顾千忆招呼便一屁股坐在她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大口,吧唧半天又吐回了杯中,抱怨道:“白夫人这茶也太难喝了,下次我给你带些我家的。” 顾千忆神色不变地拒绝:“不必了,如今的世道好茶叶太过金贵,非聘妇不会拿出,王夫人还是自己留着喝吧。” 王夫人冷笑着道:“看来白夫人已经知道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婚事是白老爷生前定下的,你不认也得认。” “空口无凭,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王夫人是个炮仗一点就着,更何况方才顾千忆说话时故意翻了个白眼,她自然不受这种气,拿出一张发黄的纸拍在桌上,道:“白夫人好好看看这上头到底写了什么!” 顾千忆冷哼一声,道:“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自己瞎写的,白老爷死了那么久才来提这件婚事,分明就是心中有鬼,不如你出去在我家门前大喊让乡亲们评评理,看大家到底向着谁?一个屠户人家也配让我妹妹嫁过去?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夫人哪受得了这气,她刚想站起身开骂却瞄见屋外站了一旁家丁,各各手中都拿着根木棒,吓得她抓起文书连忙跑出去,想着在顾府外撒泼打滚,逼她家最好面子的主君顾季青认下此事。 谁料才走出门便在廊下重重摔了一跤,好巧不巧手上的文书正好被她按到了水坑里,脆弱的纸张一下四分五裂,她慌忙去捞却只一无所获。 顾千忆在她身后幸灾乐祸道:“王夫人可小心点,我家方才刚擦过地水还没干呢,你这要是摔伤了不得小半月杀不了猪、割不了肉吗?” 王夫人再蠢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气急败坏地起身,一鼓作气冲到府外,怒骂道:“大家都来看看啊,这顾家和白家翻脸不认人了,老爷子说好的婚事也是说不要就不要,简直是丧尽天良、不忠不孝!” 一直在外头偷听的三人立刻进了前厅,顾季青遥遥望着府外围起得人拍着大腿嚎道:“我们家以后怎么做人啊?” 顾千忆瞥了他一眼,道:“父亲别怕,我去处理,如今没了文书她家就是理亏,咱们不怕她。” 说完便向外走去,在府门叉着腰大喊:“你这人真是血口喷人,我没怪你拿着假文书来骗人就已是大发慈悲,你竟还在这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正好让大家伙都评评理,看看是哪家不要脸。” 王夫人怔了半刻继续扯着嗓子喊:“你们顾家就是看不起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才不愿意认这门亲事,怕我们这种穷亲戚脏了你们的面子。想当初你们高攀白家时他家也并未说些什么,怎么如今轮到你管事便如此势力小气?” “我家与白家结亲是名正言顺,顾家从未做过强迫他人之事,可你们王家见结亲不成便想着胡搅蛮缠逼我认下此事,就凭你今日的言行往后王家娶了哪家女儿都是高攀!” 众人纷纷对着她指指点点,王夫人见状口不择言道:“你怎么敢说你家没逼迫那白家大郎,谁不知他自小便在你家读书,若是他不同意这门婚事只怕是连科举都考不了。” “你…” 此处的混乱掩盖了逐渐靠近的马蹄声,直到一声嘶吼在人群外传来众人才发现这一人一马。马上的少年着青衣窄袖,眉眼含霜,清如金壶贮寒露,皎如玉树含春冰。 他正是远在京城的白砚。 一时之间无人再开口,都愣愣地盯着他,只听他道:“这桩婚事并非强迫。” 而后翻身下马来到顾千忆身侧,对着王夫人道:“王夫人还是先请回吧,夫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这门婚事只怕成不了。” 王夫人还没离开倒是他身旁的顾千忆冷哼一声向府内走去。白砚不明所以只好快步跟着她去了前厅。 府外的人群渐渐散去,那王夫人自讨无趣也悻悻地走了。 前厅中顾父顾母已坐上主位,白砚依次拜过:“岳父岳母,此事是小婿的错,还请责罚。” 顾季青忙道:“这与你无关,是那王家太过分。不说他们了,小砚此去京城可有中榜?” 白砚正要回答却听门外喊:“李县令来了!” 在这里简单排下雷,不能接受的宝宝就不要接着往下看了:1、本文有一丢丢的万人迷性质,所以会出现不止文案上提到的两个男主,随着后续发展还会出现其他人,至于结尾还没想好。 2、本文出现的所有男主身心全洁,此外本文非传统弯掰直,男主本质上皆为异性恋,不会出现任何bl情节,至于文案中说的**文后续会有解释。 3、文章非日更,保证v后一定会日更,但只有开了的文作者一定会坚持写完,绝不坑文。如果有宝宝非常喜欢可以在评论区催更,毕竟有反馈才能写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帮作者宣传宣传,收藏多的话会提前开始日更。(作者梦个一夜顺v[小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话音刚落,乌泱泱一群人围着李县令走了进来。那李县令刚一进门便大声向顾父贺喜:“顾贤弟真是好福气,你这女婿可是中了探花,京中已派人下来贴榜,估计此刻十里八乡都知道你家的喜事了。” 顾季青一听此话激动地嘴唇颤抖,开开合合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还是白砚主动上前道:“辛苦李县令亲自跑一趟告知岳父岳母此事。” 李县令摆摆手,忙道:“一点路程算不得辛苦,不过既然白公子已回来那在下便先行离开,不打扰了。”说完后他又上前两步小声道:“贺礼我已放在白家,还请白公子笑纳。” 他不给白砚再开口的机会,立刻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小砚,你真的中了?我不是在做梦吧?”顾父面上飞红、眼含泪花地盯着白砚,声音都抖个不停。 一旁的顾登云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按回主位,笑着道:“父亲还不信李县令的话吗?如今白砚已是圣上亲自提名的探花!” 顾父一拍大腿,如梦初醒,激动道:“想必小砚一路回来还没好好吃顿饭,还不快传午膳。” 片刻后一家五口和乐融融地坐到一张桌前,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话也不自觉多起来,一个个把白砚问得来不及回答。 他本就话少,此刻更是窘迫,不过他打心底也是开心的。 顾千忆除外,此时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更别说和白砚搭话,她心里清楚这和离书恐怕拿不到手了。 顾登云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异常,之后他立刻调转话锋:“妹妹这是发什么呆呢,连饭都忘了吃?” 突然被点到的顾千忆下意识道:“啊,没有,没有。” 闻言白砚也望向她,可顾千忆只低着头扒饭。 见状顾登云对着白砚严肃道:“白砚我问你,你在白家都是怎么对我妹妹的?你可有欺负她?” 白砚一愣,如实回道:“千忆本就是低嫁白家,我又怎能再让她受委屈。”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打骂我妹妹?那为什么我妹妹方才说…唔唔唔!” 意识到他要说些什么的顾千忆忙将一个鸡腿塞到他口中,堵住下半句话,而后欲盖弥彰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赶紧吃饭。” 末了还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少说话。 顾父虽然不懂她们二人在做什么,但也没阻止,只道:“忆儿也回来好几日了,既然小砚回来了,那用膳后你就随着他回去吧。” “父亲,我…我知道了。”顾千忆拒绝的话语本要脱口而出,可最后却还是咽下。 顾母在旁一直未插话,只默默地给顾千忆夹她爱吃的菜。 用过膳后顾父便催着顾千忆去收拾行李,她不为所动,淡淡道:“父亲忘了我是空手回来的吗?如今身上都是出嫁前的旧衣。” 听了此话反倒是顾母离了席,主动去张罗她的行李,余下四人则移步至前厅。 待几人各吃了几口茶后白砚突然起身道:“岳父,小婿还有一事未说,陛下派小婿回来是接亲眷入京的。小婿得陛下垂怜,在朝中得一方寸之地,往后留在京城方能报答此知遇之恩。” 顾父大惊,笑着道:“好、好、好,小砚也算出人头地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顾登云倒不太开心,皱着眉问:“你们何时出发?” “明日辰时。” “这么这般着急?” 白砚摇摇头,显然是左右为难,见状顾登云不再多问,转而对着顾千忆道:“妹妹突然离家是不是很不舍得哥哥?” 他预想中顾千忆可能会骂他不要脸,或者是红着脸默认,可唯独没想到眼下这种情况。 顾千忆望向主位上的顾父,带着哭腔道:“女儿不想离开父兄,也不想离开母亲,山高路远,女儿怕此生都不能再见。” 说着便拿起手帕拭泪,一副凄惨景象。 听着她的哭声顾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可嘴上还是强硬道:“小砚带着弟妹入盛京,作为白家当家主母的你怎能不去?” 顾千忆哽咽道:“我有一计,反正我与白公子并无感情,此时和离也未尝不可,我二人虽和离可白顾两家多年的情谊不会消散,到时我只当白公子为二哥哥便好。” 顾父被喜悦冲昏的头脑这才恢复片刻清明,咬着牙道:“成何体统!你今后莫要再提此话,否则我顾季青不会再认你这个女儿。” 顾登云忙喊道:“父亲!” “你莫要为她说话,不然你也滚出去!” 这次顾千忆是彻底绝望了,她垂下头任由眼泪留在衣袖上,白砚则十分惊讶地望着她,犹豫是否要替她擦去滑落的泪水。 气氛变得死寂,还好此时顾母从外头进来,对着顾千忆招手道:“忆儿你过来,母亲有话对你说。” 顾千忆起身后一言不发地来到顾母身旁,由着顾母将她拉到自己屋中。顾母拽着她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温声道:“母亲虽然不知道你为何非要与白砚和离,但母亲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委屈。” 顾千忆几日伪装的坚强彻底被击碎,她哭着扑到朱羽的怀中,泣不成声。顾千忆现在一闭上眼便就会想到自己那凄惨的结局,她这五日从未睡过一天好觉。 朱羽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柔柔道:“母亲家十分贫寒,小时候过得很苦,直到嫁给你父亲才算是个头。可顾家是商贾人家,没有人真正看得起我们,所以母亲和你父亲才会让你嫁给白砚。” “如今他也算没辜负我的期待,所以此时你断断不能与他和离,母亲实在不忍心你也过我们这样的生活。”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可我在乎,我见不得你受一点苦。等你跟着白砚去了盛京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你是商贾人家的女儿,到时你才能改头换面。若你实在不喜白砚只需做出贤妻的样子,与他相敬如宾便好。” 这句话提醒了顾千忆,书中她是因为做了很多恶事才会被车裂,可若她从此悔过,绝不做恶呢? 眼下顾父是肯定不会同意二人和离,她只有最后一个办法,装作若无其事随着白砚进京,到时直接请圣上下旨和离,那皇上必定十分愿意。 相通了之后顾千忆便止住哭声,从朱羽怀中起身,坚定道:“女儿知道了,母亲就放心吧。” 母女二人又说了许多体己话,直到顾父派人来唤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马车已等在府外,顾母拉着顾千忆的手不肯松开,视线始终定格在她的脸上,几人就这般僵持在原地。 “走吧、走吧,路上可千万小心。”顾母终于放开手,背过身道。 顾千忆一步三回头地扶着白砚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盯着为自己送行的家人,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府门前白砚翻身上马,马夫挥鞭,马车缓缓驶离顾府。顾千忆死死望着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三人才收回视线。 这一下好死不死正好看到骑马跟在马车侧边的白砚,她冷哼一声缩回马车。 白砚自然听到了声音,他在马背上默默叹了口气。 顾府与白府离得很近,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 白砚翻身下马来到马车边主动伸出手去扶顾千忆。可她却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踩上马凳。就在白砚以为顾千忆不会理他时一只手搭了上去,她还对着他温柔一笑。 白砚立刻忘了方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脑子里全是她对我笑了,她不讨厌我。 白岫与白墨忧早早得到消息在门外等着两人,马车刚停下她们就凑了过来。 白墨忧见自家嫂嫂下了马车忙飞奔过去扑到她怀中,抬起头笑着道:“嫂嫂可算回来了,我好想嫂嫂啊。” 顾千忆本注意着身后走神的白砚,突然被撞个满怀下意识搂住身前人,听完怀中人的话后笑着道:“墨忧既然想我怎么不去找我?嫂嫂看你还是不诚心。” 白墨忧从她怀中钻出,焦急道:“嫂嫂走的第一日我便要去找的,是白岫拦着我不让去。” 她身后白岫抱着臂走过来,冷冷道:“我可不是这样说的。” 闻言白墨忧立刻转过身,叉着腰道:“少来,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顾千忆忙劝道:“好了、好了,你们还是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明日你们兄长要带着我们去盛京,到时谁误了时辰我就罚谁。” 白墨忧立刻激动道:“我们要去盛京?太好了,我这就去收拾。”话音刚落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白岫未多说什么,只默默进了府中。 见孩子都被打发走顾千忆便也回屋清点东西,可白砚竟跟着她进了屋,还顺手关上了门。 顾千忆一瞬间紧张起来,她盯着白砚道:“你要做什么?” 白砚眨眨眼睛,指着杂乱的梳妆台无辜道:“帮你装点行李。” “…多谢。” 一时屋中只剩簌簌的声音,没人再开口。 顾母给顾千忆陪嫁了许多东西,收拾起来格外费劲,等到晚膳时二人才收拾得差不多。看着灰头土脸的白砚,顾千忆有种成功捉弄人的快感,心情也好上几分,甚至还有心情喊他一同去用膳。 两人出去时白墨忧已站在桌前,眼睛发光地盯着桌上的饭菜,直到两人坐下才随着入座。她们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来白岫,白墨忧自告奋勇地揽下去喊他的活,蹦蹦跳跳地去了他的屋子。 片刻后白墨忧便回来,她笑着道:“白岫他说让咱们先吃,他还要收拾会儿东西。” 顾千忆点点头,对着身边的婢女道:“秋水,你把厨房里余下的饭菜拣些给二公子送去。” “是。” 三人和谐地用了晚膳,期间白岫一直都没出来。打发两人回屋后顾千忆站到了白岫的门前,她抬手敲了几下门,温声道:“白岫,你在屋里吗?” 没人回应,顾千忆又道:“我可要进去了。”说完等了半晌才推门而入。 一进门她便看到白岫躺在床上,被褥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仔细看还能发现他额头的薄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床上的白岫见她进来将被褥又往上拉了三分,咬着牙道:“我不是没让你进来吗?” 顾千忆上前将一白瓷瓶放到桌上,抬起眸望向他笑着道:“嫂嫂怕你自己一个人上药晕倒在屋里。” 白岫登时睁大眼睛,眼中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的,不过现在确定了。” 顾千忆说完转身离开,在她扶上门的一瞬间白岫在身后叫住她:“你会把妹妹嫁给王家吗?” 顾千忆转过身斜倚着门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回道:“你今日去王家可有被人看到?” “除了你没有旁人知道。” “你可有做出格的事情?” 白岫不答,偏过头去。 见状顾千忆曲起手指叩了两下门板,皱着眉将声音提高些许:“说话。” 白岫这才不情不愿道:“没有,我只是吓吓他们。” “那就好,这种事往后不许做了,像什么样子。再说那王家人一点事没有反倒让自己受了伤,多不值当。” 说完便转身离开,出去之时轻轻留下一句:“不会。” 只剩白岫看着桌上的白瓷瓶发呆。 顾千忆刚出屋就直直撞上一人,她不知为何有点心虚,摸着鼻子道:“你怎么站在这?” 白砚面色平静,淡淡道:“方才见小岫没出来想着去看看,他没事吧?” “没事,一个孩子整日在家里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 顾千忆正想着如何把他支走,思索之际意识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 她猛地抬头望向眼前人,只见白砚红着脸道:“东西还没收拾完,我们回屋吧。” 或许是怕冒犯到顾千忆,说完后他便用躲闪的目光偷偷观察她的神情,见她并无拒绝的意思才大着胆子拉她回去。 顾千忆此时没空搭理他是因为她突然记起两人还未圆房。 她们成亲之时正值关键时期,顾父千叮咛万嘱咐顾千忆不能扰了白砚清净,因而新婚以来便分房而睡。 二人成亲没几日他又入了京,常言道小别胜新婚,这样算来今晚才更像洞房花烛夜。 白砚长得极好,行此事她也不亏,可顾千忆每每想到自己那惨烈的结局便想吐。虽说此事与白砚无关可她还是迈不过心中的那道门槛。 因而她大脑飞快旋转,想出了一万全之策。 两人并肩走到屋中后沉默地进行收尾工作,而后叫来婢女小厮提前清点装上马车,所有事情完成后二人便让婢女服侍洗漱,最后她们只着中衣面对面坐在还挂着红帐的床榻上。 顾千忆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接下来说的话白砚能否听进去,那些话在当今看来或许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她没有选择。 白砚比她更为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得看自己妻子,跳动的烛焰把她的眼睛衬得极亮,好似要直直望向他的心里,他一时失语,觉得说什么都有些冒犯。 顾千忆见他久久不言,垂下眸先开口道:“白砚,你对我可有情意?” 他几乎是立刻回道:“自然,你是我的结发妻子。” 闻言顾千忆猛地笑出声,冷冷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你我之前只有相敬如宾,这也算得上情意吗?” 白砚低下头思索半晌,最后愧疚道:“抱歉。” 得了这句话顾千忆可算放心下来,于是继续道:“你我二人并无情意房事必定也无乐趣。” 到这时白砚才彻底明白她方才为何突然说那些话,他忽地起身,结巴道:“是…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离开。” 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走后顾千忆望着床榻边燃着的龙凤烛想起民间的一个传闻,只要在洞房花烛夜彻夜燃烛夫妻两人便能长长久久。 她们成婚那日没有,和今日一样也只有句抱歉。 不过现在的顾千忆可不相信这话,她只会为白砚的离开感到轻松和释怀,他今夜走得如此痛快想来到时和离也容易许多。 想到这顾千忆心情好了些,放下纱幔沉沉睡去,一夜好眠,直到蜡烛燃尽她才睁开眼。 看着大亮的屋子她心下着急生怕自己误了时候,好在此时秋水在外头道:“夫人起了吗?” “起了,进来吧。” 秋水立刻推开门,她手上端着很沉的水盆可进了屋却没立刻放下,而是在屋中乱瞅,最后视线定在顾千忆一个人身上。 见屋中只有一人她才将水盆放下,疑惑道:“小姐,主君他没在屋里吗?” 顾千忆打着哈欠坐到梳妆台前,淡淡道:“不在啊,你找他有事?” 秋水急得凑到她身后,忙道:“难道不是小姐有事吗?小姐和主君一直都分房而睡,前些日子还有由头,这昨夜又是因为什么?夫人和老爷可等着抱孙子呢,若是让她们知道非得急死。” “那就不让她们知道。”顾千忆轻轻拍了下秋水搭在她肩上的手,“我看你是越发没规矩了,天天问些有的没的,你再问我就要罚你了。” 秋水吐吐舌头安静下来,可再伺候顾千忆洗过脸后又原形毕露,梳着发髻也要问道:“前些日子公子派人来问奴婢主君对小姐好不好。” “你如何回的?” “奴婢什么都没说。” 见顾千忆满意点头她又忍不住接着道:“小姐你为何铁了心要与主君和离?其实主君人很好的,对下人和善,只是面冷了些。而且他对小姐也很好啊,从未大声对小姐说过话。” 顾千忆是真拿这个傻妮子没办法,她从小就缺根筋,如果今日不与她说个明白恐怕后头就有得烦了。 因而顾千忆深深叹了口气,严肃道:“你不懂,我与他不过才成婚几日如何能看出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万一这些都是他的伪装呢?” “可主君自小便在顾府的私塾读书,他那时对下人也很好,这些年没有一人见过他发脾气。” “这也可以装。” “啊?”秋水作出苦恼样,半晌才道,“可小姐还是没说为何一定要与主君和离,明明小姐也不知道主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做了个梦,梦中我同他一起去了盛京。盛京很富贵,迷得人眼花缭乱,在那里他看上高门贵族的女儿,想要休了我娶她,我自然不愿,拼命哭闹阻止,可他还是不顾旧情娶了那女子。我也因此颜面尽失,心灰意冷地投了河。” 秋水被吓到,张张嘴没能说出话,在挽好发髻后才道:“小姐,可那只是梦。” “是啊,可梦中溺亡的窒息感却始终挥之不去,我真的害怕,等去了盛京再离了他便是寸步难行,估计连黎州都回不来。” 秋水没再说话,只扶着她去换衣裳。出门之前她猛地握住顾千忆的手坚定道:“小姐,奴婢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她真挚的神情让顾千忆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回握她的手后同样坚定道:“好。” 秋水立刻开心起来,两人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白墨忧早早便从床上爬起来最后清点一遍东西,此时正端坐于桌前,见顾千忆出来忙起身招呼道:“嫂嫂快来用膳,我已经等不及去盛京了。” 她身旁的白岫冷冷道:“黎州到盛京可要十几天,你高兴得太早了。” 白墨忧一脚踢在他的凳子上,没好气道:“你见了嫂嫂怎么不问好,真是没礼貌,大哥也不管管他。” 白砚皱起眉道:“小岫是该向你嫂嫂问好。” 白岫这才起身不情不愿道:“嫂嫂好。” 这三字让他说得无比别扭,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顾千忆不在意这些小事,按着两人坐下,自己来到白砚身旁入座,而后笑着道:“不问好也没事,小岫平时是沉默了些。” “哼。” 白岫没头没尾的气音让白墨忧捕捉到,她大声道:“大哥嫂嫂,他不服。” “我没有,你别瞎说。” “我哪里瞎说了?难道不是你哼的吗?” 这两个活宝真是一刻不能消停,顾千忆忙劝道:“墨忧快用膳,你不是想早些到盛京吗?” 白墨忧很给面子地说道:“今日我放你一马,来日再好好算账。” 一旁听着的白砚淡淡道:“墨忧,小岫怎么也是你哥哥,哪能这么对他说话?” 白墨忧不情不愿道:“大哥,我知错了。” 这场闹剧此刻才算结束,安静下来后桌上的气氛就跟奇怪了,除了白岫与白墨忧暗中较劲,另外两人沉默吃饭,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用完膳最后收拾一通她们一起便出了门,顾千忆对着送她们的吴嬷嬷道:“嬷嬷自己在这里可要小心,若是有事定要传信到盛京。” 吴嬷嬷含着泪水点头:“夫人放心,白府与顾府极近,出了事还有顾老爷在呢,到是夫人在盛京才要仔细些。” “知道了,嬷嬷别担心。”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子才分开,而白墨忧早早便上了马车,此时正在从窗子往外看。 顾千忆一上马车她便缩回来,亲亲热热地挽上她的胳膊,小声道:“嫂嫂,是不是大哥惹你生气了?” 顾千忆揉揉她的发顶,笑着道:“墨忧怎么这样说呢?” “嫂嫂和大哥从吃早膳起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顾千忆没想到她如此心细,只好哄着道:“没有,只是我和你大哥吵架了。” 白墨忧立刻换上一副“我懂”的表情,拍着大腿道:“大哥那闷葫芦的性格确实很让人火大,不过嫂嫂不要生大哥的气好不好?我替嫂嫂去骂他。” “你?墨忧还敢说你大哥?” 见顾千忆脸上戏谑的笑容白墨忧一头扎进她怀里撒娇道:“好嫂嫂就别笑话我了。” 直把顾千忆磨得没有脾气。 两人一起时光也不算难熬,一眨眼便到了晚上,她们此刻还未出黎州城,只随便找了个客栈应付下。 用过晚膳后几人一同上楼,顾千忆与白砚同住一屋,见白墨忧拉着他在后头叽里咕噜说着话顾千忆便先进去了。 只隐约听见几个字,“烈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