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dm]尼罗河之女》 第1章 第 1 章 “童实野的风里没有沙子吗?” “是的。” “童实野经常下雨吗?” “偶尔会的。” “童实野的天空更狭窄吗?” “那里有海岸,也有宽阔的地方。” “可以不去那个童实野吗?” “那里是我们的故乡,穆特。” “可是我的故乡是埃及……” 她默默凝视着地上的飞机变得像指甲盖一样大,周围的建筑小得像塞尼特棋的格子,地球在她的脚下转动,窗外逐渐露出地中海的蓝色海面。 变换的景色引起了穆特的兴趣,看出她心绪变化的父亲古森修一郎适时的开口道,“我们将会在伊斯坦布尔转机,听说土耳其的琉璃灯很好看,可以放在新家里。” “比开罗的还要好看?” “不仅如此,那里还有很多猫咪。” 她冲他露出一个微笑,转换心情后的穆特和父亲在飞机桌板上玩起了塞尼特棋。 黄色的风沙在记忆里退至身后,新的远方就像地中海的蓝色宝石等待着她的到来。 在埃及,除了游客当地很少有东方面孔,穆特尽管顶着一个埃及名字,但总会被问是从哪里来的,那时候她总是回答不出来,因为她对自己的来处一无所知。 父亲古森修一郎是考古队的顾问,和同样来这里挖掘的貘良教授是同学,听说貘良教授有一对和穆特同龄的儿女,但他和妻子早年离异,由他独自抚养儿子。因此每当他看见穆特在沙地里上蹿下跳,他都会想起分离的女儿六音,当貘良教授从日本回来,总会也给她带一些新鲜玩意儿。 那些印着童实野市的风景明信片,来自东方的糖果,写着东方文字的漫画,一切带着祝福的礼物都构成了她对遥远故乡的想象。 忐忑的,不安的,躁动的心,不知在预示什么。 陌生的,古老的,交错的城市,在等待着。 在伊斯坦布尔停留的十几个小时,古森修一郎带着女儿在古老的大市场里闲逛,精致的琉璃灯,来自埃及的香料,天花板上的花纹,小店铺里眼花缭乱的瓷器,跳舞的人,睡觉的猫,彩色的石榴,他手提着小灯,看到穆特抱着小碗和马克杯,只好停下来给店铺的老板讨价还价。 “那个好像荷鲁斯之眼。” “这是土耳其蓝眼,可能起源于古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之眼,这里的人认为它可以抵御‘邪恶之眼’带来的厄运。埃及受阿拉伯文化的影响,在开罗的市场里也有这样的饰品。” 于是穆特的手腕上便出现了这么一串蓝色眼珠般的手链。 果仁蜜饼,土耳其软糖,有穆特脸那么大的油炸甜甜圈,她吃着香肠在路边被一堆猫咪包围,父亲喝着从一个大罐子里取出的咖啡,看着她手里的香肠尾部被猫咬走。 短暂旅行的结尾,回到机场的父亲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所踪。“幸好我们的护照还在身边。”他从鞋底拿出了本子。 身边的乘客多半都说着日语,尽管穆特从小就有日语的日常训练,但主要还是说的英语和阿拉伯语,父亲这时候便拾掇她去和旅客聊天,穆特选了一个正在聊天的女性,所幸对方和气地回应了她。 在机场过夜的剩余时间,父亲还教穆特如何在机场椅子上睡得方便,穆特早已习惯在沙漠里睡觉,机场这个有冰凉空调的地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月神孔苏经过了天空女神努特的身体,黎明的太阳凯布利逐渐照亮了天际,被阳光唤醒的穆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紧了自己的马克杯袋子登机,飞行的剩余十几个小时里睡得东倒西歪。 经过长途旅行的疲惫,温和的风和适宜的温度带着湿润的水汽迎面而来,穆特感到自己的身体很快就紧绷起来,Domino,这个奇妙的名字还未在她的脑海里形成实体,她已经站在它的面前。 等待行李,坐上的士,到达新家,父亲带着她去小店吃了中饭,各种霓虹灯牌装饰的建筑和方正的文字,狭小的店铺和陌生的香气,围坐在吧台前的座位,旋转的碟子上小块的米饭。 穆特对这一切感到新奇,也感到这个城市的拥挤,尽管开罗人也很多,但穆特和父亲多半都在各个城市的沙漠里勘探金字塔,常见的都是沙土一样的泥墙房子和偏僻地区的老人家。 周围的人似乎常常对她投来视线,她穿着埃及常见的加拉比亚服饰,只是不是长袍而是更加方便行动的上下套装,她的手上既有土耳其买的蓝眼手链,又戴着金色的碎链和荷鲁斯之眼的黄金项圈,绿松石构成的圣甲虫项链点缀其下,耳朵上戴着安卡形状的耳坠,除了脸上没有画那种刻板印象的眼线以外,谁都看得出她来自古老的国度埃及。 穆特早已习惯了被人当作外人审视,只是想着这里的人皮肤都好白皙,和她风吹日晒的古铜色完全不同,原来就算是亚洲人也不全然是黄色的皮肤。 “这位先生!”有人拦住了他们回家的去路,“是否考虑让你的女儿成为服装模特?我是zaka杂志的……” “不用了。”修一郎挥别了他的话,径直带着她往前走去,顺便用阿拉伯语和她说道:“穆特,你要小心这些擅自向你搭话的人,你只有十六岁,很容易被不怀好心的人盯上,大城市虽然繁华但也同样危险,你一定要谨慎一点。” “模特是什么?” 他顿了顿,“模特是一种职业,负责展示衣服或是别的商品,但很多人会借由这个名义来哄骗年轻人,所以你别被骗子表面所说的光鲜欺骗。” “放心吧爸爸,金字塔周围的骗子像沙子一样多,我不会换个地方就觉得这里是天堂了。” 修一郎虽然点头,但还是有些忧心忡忡,或许他不该让穆特一直在埃及生活这么久才回来,整日和过去的时间打交道的穆特连“模特”是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和刚出土的木乃伊没什么两样。 原本是为了她的学业才回来,但如今连她是否能适应城市生活都令人担心。 他带着穆特熟悉了附近的道路和商铺,从商超买了晚饭的材料,他们还特意买了市区地图,在上面画出了药店和派出所,去学校的路线以及医院的位置,还有一张世界地图,标记了开罗和童实野的星星。 新家里一切日常用品都已准备妥当,简洁的风格和干净的木地板,以及一间真正的房间——不是山洞也不是房车,不是帐篷也不是民房,而是属于她的——拥有落地窗和阳台的,真正的房间! “新房间如何?”父亲把床头灯换成了土耳其买的琉璃灯,只见穆特拉开了落地窗,外头的空气涌入房间,吹起了星星窗帘,穆特从窗帘后钻了出来,笑嘻嘻地说:“还行吧,我还以为我的房间会放着拉美西斯的棺椁,我会像木乃伊一样在里面睡觉呢。” 她跑出房间,四处查看二楼的布置。 书房堆满了纸箱,里头都是古埃及的书籍文献,还有很多他们在埃及拍摄的照片,有法老墓室的壁画也有旅行途中的合影,还有她特意带来的装着埃及沙子的沙漏——来自哈特谢普苏特神庙附近的沙丘。 她看着这些东西,意识到自己距离埃及的遥远。她原以为她会一直留在那里,原来漫长的十六年也不过是一连串短暂的、连续的合影。 父亲来到书房加入了整理书籍的工作,一边说道:“明天我会带你去学校报道,记得整理好你的书包,书籍学校方面会给你准备好,你只需要带上文具就行。” 穆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只听修一郎又道,“接下来我要去美术馆负责埃及运过来的物品,埃及展马上就要开展了,我可能没时间照顾你,你自己先吃晚饭,我可能都会比较晚回来。” “好的。” “展览布置之后我就得回埃及了,每个月我都会给你汇款,每周你都至少打一次电话给我,好吗?” “知道了。”之前在埃及的时候父亲已经和她商量过这件事,但在此刻又提起,只觉得有种现实的寂寥和多余,但正因为自己见过那些华美的壁画和雕塑,才能够理解父亲在那些沙漠里工作的热忱。 “我后面会回来写论文,顺便看看你。”修一郎看到了书架上一字摆开的合影,上面是穆特从小到大的变化,也是他逐渐变得不再年轻的合影,“不用担心,穆特。就算我们分隔两地,我们头顶的太阳也是同一个,拉会保护你我的灵魂。” 整理完房间天色也暗了,两人在沙发前吃完了晚饭。 穆特看综艺节目练习日语,由于理解意思和他们的放送速度有时间差,穆特无法理解那些综艺的笑点,干脆切换到了教育节目,至少大自然里的虫子没有文化差异。 等到九点父亲便催着她睡觉了,但她一点也不困,“现在开罗才下午三点呢。” “但在童实野已经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夜渐渐静了。 在新房间的第一个夜晚,她梦见自己在蔚蓝的天空和金色的沙子的怀抱中熟睡。 飞鸟的影子掠过壁画的凹凸,千年的时间在梦中仅为一瞬。 . 第二天穆特被闹钟的声音吵醒,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随便支配自己的时间后,她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间刷牙,发现父亲的房间门还紧闭,等到她洗漱完才去敲门,催促同样有时差的父亲起来。 她回到房间,打开衣柜看着里头清一色的加拉比亚,随便抓了一件穿上,金色的链子和蓝眼手环,荷鲁斯之眼的项圈,她用进城逛街的郑重把自己装饰得像个中东石油大亨。 “穆特,你戴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会吗?一定会给同学们留下一个强烈的印象吧?” 修一郎回忆自己的少年时代,那个时候正值经济上升期,很多学校的管理都十分宽松,奇装异服和不良少年比比皆是,于是他也点点头,还夸穆特不愧是他的女儿。 或许是石油大亨的气质镇住了担任老师,岸田老师接待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提起校规的事,而是和她确认一会儿进入教室她应该怎么发言。 “在这里与人来往都喜欢说‘请多指教’,所以一会儿我会简单说明你的情况,你说请多指教就好了。” 于是穆特拿着崭新的书籍和发放的校服和父亲分别,“今天我会去美术馆工作,你放学早点回家。”听完父亲的叮嘱,穆特跟在老师身后走向教室。 岸田老师先进入教室,此时已经有人从打开的门缝中看到穆特,随着老师说:“进来吧。” 武藤游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她。 “这位就是新同学,古森穆特,她从小在埃及长大,近日随父亲工作才回到国内。” 黑色的头发像绸缎一样披在肩上,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饰品,手一抬,亮晶晶的手环发出清脆的响声,“哦,大家好。”像是察觉了老师的视线,她顿了顿又道,“请多指教。” “游戏身边的座位还空着,既然海马同学已经转学,穆特就坐在那里吧。” “好的。” 穆特穿过众人的视线走到游戏面前,朝他点了点头,随即坐到座位上。 等到下课时间穆特一下子被好奇的同学包围了,“你真的来自埃及?”“那里的风景怎么样?”“法老的诅咒是真的吗?”“你会不会占卜?”“你身上的黄金是真的吗?”“为什么决定回来?”“你会说埃及语吗?” 等到穆特用她还不算熟练的日语一一解释完毕,上课的铃声也响了,在众人散开后,穆特注意到隔壁的视线。 “请多指教,游戏。” 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刚刚老师说过他的名字。 “请多指教……穆特。” 也不知道什么勇气开的坑,意识到游戏王dm的同人都是上古产物了,没有合适的饭只好自己做[狗头叼玫瑰][鸽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穆特同学……” 身后传来她的名字,穆特转过头,看到的正是邻座,她点头微笑道,“下午好,游戏君。” “你没有和同学去逛街吗?”他在放学前还听到几个女生向她邀约。 “嗯……我房间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想早点回去。” “你回家也是这个方向吗?” 穆特回答了大致的街区,游戏下意识道,“离我家不远呢……”他感觉有点奇怪,又补了一句,“或许我们会在路上遇见。” “到时候我会向你打招呼的。”穆特回道。 “哎、嗯……” 两人并肩前行,不知道身边的游戏为什么沉默,但穆特只当是他内向的缘故,她特意找了个话题:“游戏,你的挂饰是在埃及买的吗?”那金色倒三角上拼成的荷鲁斯之眼,和她脖子上的项圈很相似,正当她以为他的项链也是埃及市场买的纪念品时,对方回答道:“是爷爷的遗物。” “遗物?” “他年轻的时候去埃及探险,那个时候从墓里带出来的。” “那岂不是盗……”穆特闭上了嘴,这样的事在过去屡见不鲜,尽管现在埃及已经加大了管制,但在过去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还有一大堆在别国的博物馆放着呢——对于穆特来说埃及就像她的故乡,让她不禁有些心痛。 “所以这个是真货?我父亲看见了一定会很好奇的。”她转而说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他一时间犹豫了:“可以是可以,不过千年积木本身是分散装在一个黄金盒子里的,上面还有埃及的象形文字……” “真的吗?”穆特的目光落在他下意识握住千年积木的手上。 啊啊……这不就像是在邀请她去他家做客吗?他在说什么…… “前面那个写着【GAME】招牌的绿色房子就是我家了……” 她原以为他的犹豫是不愿意分享,但注意力被他家门口的招牌吸引:“乌龟……GAME?谐音啊。”穆特对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她最近刚从教育节目的大自然里温习了这个词汇。既然已经站在门口,她问道:“我可以去看看那个盒子吗?” 游戏点了点头,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接下来打开门会面对什么——十六年来除了青梅竹马的杏子未能有女生做客的武藤家,即将迎来对游戏boy的揶揄。 箭在弦上他不得不推开了门。 “欢迎光临——” “我回来了,爷爷。” 银发的老者见到穆特看上去吓了一跳,而穆特也被他吓了一跳,原以为游戏说的“遗物”是指爷爷已经去世了,没想到一来就撞上。 “爷爷,这是我们的新同学,古森穆特。” “……你莫非是古森修一郎的女儿?” “是的?” “听说你父亲最近回来了,没想到你也回来了啊。”双六爷爷忍不住夸耀起了自己的当年,“想当初你父亲修一郎同我在埃及的沙漠里差点渴死,幸好我们最终靠毅力坚持到了绿洲前面……”穆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对于双六爷爷的说法仅仅只是笑笑,当作一种浪漫的美谈。 “好了,我们先上楼了。”游戏赶紧打发了爷爷走在前面,穆特对双六爷爷点了点头,想想还是伸出了手,和爷爷礼貌地一握,“祝您健康。” 游戏的房间有一面斜向的屋顶天窗,天窗下是他的书桌。他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黄金盒子,“一开始这个积木就是打散在这个里面,我花了八年时间才拼成功的。” 穆特接过那个盒子,看着上面古老的刻字,“【完成我的人会获得我黑暗的智慧及力量……】” “穆特你会看象形文字?” “因为一直跟着父亲在沙漠里研究,稍微会看一点。” “我还以为爷爷是在糊弄我呢……”游戏嘀咕道。 “所以你有获得什么吗?” “嗯……”不知为何游戏的脸红扑扑的,“实现了获得朋友的愿望。” “或许我也是被这积木吸引来到你的身边的呢?”穆特开玩笑道,但不知为何话一出口,好像真的会这么相信似的,她又道:“那我现在是你的朋友了吗?” “当然了。” 游戏回答得太快,让穆特不太适应,她其实没有做好准备这么快信任别人。 “这个积木是怎么组装的?”她接过千年积木,尽管它被称为从墓中带出来的东西,但却看上去像新的一样,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 “描述起来有些困难。但这上面有些组件需要旋转才能拼成……” 可能是拿久了,黄金的导热性给她一种温热的错觉,曾经在埃及沉睡的宝物如今竟然跨过海洋在世界的另一头相遇,总觉得有种淡淡的惊喜和乡愁,就好像许久未见的故人——为了让自己的多愁善感不要打乱了当下的平静,她很快把积木还给了游戏。 穆特这才有对别人房间好奇的余裕,这里摆满了各种游戏和书籍,看上去充满房间主人自足的幸福。“要一起玩走兽棋吗?”游戏抱起一个纸盒小心地建议道。 穆特笑眯起眼:“我可是很强的哦?”沙漠里无聊的生活可是很漫长的。 两人坐在地上,被这个房间里堆满的各种有趣的游戏和书籍包围,穆特想起自己房间目前的干净程度,对拥有一间房间已经感到足够幸福——但她意识到自己在未来还会拥有更多的东西,一想到这一点,期待和不安的战栗轻轻攀上她的手臂。 不知何时天色已黑,她甚至还留下来吃了一顿晚饭,游戏的妈妈听说有新同学过来,一口气做了很多菜。 穆特回到家时父亲还没回来,但在他回来后穆特主动提起了此事:“我认识了新朋友游戏,还在他家吃了晚饭,听说游戏的爷爷是你的老朋友?” “武藤双六先生?” 得到了验证之后修一郎也松了口气,“看来以后还要多麻烦武藤家了,改日我会去拜访他们的。” 穆特原想问一句千年积木的事,但想到游戏如此珍惜那个积木,还是不要让父亲打扰他为好。 “今天你在美术馆怎么样?” “马上就要开展了,今天刚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两人交流着彼此的工作和学校生活,静静的灯一如曾在沙漠中的篝火。 . 第二日,游戏带着一份印着古森教授和赞助商照片的报纸来到学校,从名字上大家就已经猜到图中的教授和穆特的父女关系,穆特也结识了其他朋友,大家约好周末去看此次展览。穆特回家和父亲报备了这件事,也得知他也收到了双六爷爷的通知。 周末穆特穿着她的传统服饰出现在展览现场,看上去就像这个展览里蹦出来的古代人——和游戏他们碰头后,她的父亲古森修一郎带着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位是今天展览的主办者,也是本次挖掘的赞助人。” “我是金仓,欢迎来到我的博物馆。”他身着英式套装,带着户外礼帽,但一眼看去只觉得有种隐隐的压力,穆特只在埃及见过他几次,尽管他顶着赞助人的名头,但只有发现了古墓才能看见他,她仅仅朝他点了点头。 “对了,武藤先生,你说过你的孙子解开了那个千年积木是吗?” 穆特听了一愣,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了。 “哦,正是他呢。”随着双六的回答,修一郎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千年积木上面,“你就是游戏吧。” “那、那就是传说中的千年积木?”金仓先生忽然上前来,一把捧起了他手中的黄金积木,游戏被拽起的绳子拉得往□□斜,对方还嘀咕着,“真是太厉害了,这可是古埃及史遗留的文化遗产啊……” 游戏从他手里拿回了千年积木,只是勉强应了一句,大家都感到这氛围古怪,开始推说应该开始看展览了,但此时金仓并没有放他们走,而是继续对游戏请求道,“游戏君,求求你,我很希望千年积木能够在这次发掘展中展览,拜托你了。”他俯下脑袋,遮挡住了臃肿的肚子,只能看到他宽厚的肩膀让他看上去更加像个椭圆。 穆特了解游戏对千年积木的珍视,但他还是在被人拜托的情况下答应了,“那,仅仅一天的话……”金仓先生赶忙接上了,“是、是吗……谢谢你,游戏!埃及发掘展也会感谢你的!”绳子从他脖子上取走的瞬间,游戏还是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但他只是看着。 金仓先生拿着千年积木先去布展了,古森教授则负责给他们解说这些文物的价值和常识——在木乃伊前停留时,一个白影出现在玻璃的反光上,她转头看去,那个人已经来到木乃伊前,像突然到来似的。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旁人,径自望着玻璃后的木乃伊的脸。 “你为什么哭了?”游戏问道。 “这不是我的眼泪……这破碎的身躯沾满肮脏的浮灰,尽管如此,伟**老的灵魂仍在其中,却永远不得长眠,于是灵魂的悲歌化作了我的泪水。”他的目光总算落在了游戏身上,伸手摸了摸游戏的脑袋,夸他是可爱的小孩,在游戏的抗议声中离开了。 游戏忍不住问道:“穆特,埃及人都这么古怪吗?” “不,我也是第一次见……” 他的悲鸣似乎也传递到了穆特心中,原本习惯古物的理所当然也动摇起来,古埃及人非常重视死后的宁静与来世的世界,像这般被展示在灯光之下确实于他们是一种残忍。但灵魂已经逝去了——追究千年前古老灵魂的痛苦没有意义,穆特对自己说道。 如果文明未能从黄沙中重新浮现,埃及也不会是如今的埃及了。 观览期间修一郎同游戏致歉,毕竟那是挖掘项目的赞助人,他没有什么立场能够阻拦他的行为。穆特还是感到不满——如果父亲不提起这件事,游戏的千年积木现在也不会被取走展示在那个玻璃柜里了,但她又理解想要更多展品的心情,现在只觉得对游戏感到抱歉。 等到观览结束,古森教授先回大学,其他人先行回家,而游戏表示要陪千年积木待到闭馆,所以穆特也担起责任选择留下来。 两人坐在场馆的门口等待着,游戏问起穆特在埃及的生活,她说沙漠里很危险,有蝎子有蛇,所以每次睡觉都需要检查床铺,她第一天来到这里都还有这个习惯。穆特问游戏在这里的生活,他说自己的生活很普通,只是一个一直喜欢玩游戏的人而已,而他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没什么朋友的怪人。 “为什么这么说?你的游戏玩得很好,脑筋并不差,你对待大家都很温柔,你应该相信自己值得拥有朋友。”穆特的学习在此之前都是靠自学和父亲的教导,没有过去的校园经验,但她拥有对当下生活的疑惑,“我觉得这里的人都太希望自己合群了,大家好像都在害怕群体的力量,害怕自己与众不同,但同时好像存在着一个严格的要求,这样的要求使得所有男孩需要勇敢坚强,所有女孩需要温柔体贴,所有人都需要懂得礼数和精明,因为这样才能够从现实中赚取金钱……是这样吗?” 游戏似乎苦恼了一番,但还是试图回答他的角度:“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不合群的人,其实也因为自己不太懂得如何与别人自然的交流……我想我们现在还是在学校的年纪,还未成为独立的大人,如果认为某件事是对的、应该的,那么不去做或者做不同的事就需要很大的勇气……那种感觉也是孤独的,穆特你来自沙漠,你身上显然不同的经历,也正是映照出我们的镜子。” “或许礼数也可以是一种温柔,精明也可以是一种自保,因为这是让人生存下来的经验,我们无法左右别人成为怎样的人,但我们可以告诉自己,那个必须不是唯一的标准,我们可以成为真实的自己,坚持自己的善良和正义,但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不伤害别人,就不伤害你。” “有人伤害你吗?” “啊、那个……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因此交到了城之内和本田这两个朋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样啊…”穆特看着他下意识想要抓住千年积木的手,但此时千年积木还在展馆里,她伸手握住了他那只空落落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微笑道,“所以我们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在这样广大的世界相遇,我很珍惜认识你们的缘分。” “嗯,我也是……”他下意识回完,脸忍不住红了,“呃、闭馆的时间到了,我们去拿回千年积木吧。” 两人一同回到展厅,迎面而来的是那个奇怪的埃及人。 “啊,我的千年积木。”游戏看到他手中拿着,主动拦住了他。 “你是解开这个的人?” “嗯,真的很难呢。”他点了点头,“为什么你拿着千年积木啊?” 穆特跟在身后,只是觉得这个埃及人神情古怪,此时才注意到他身上所佩戴的长得像安卡的黄金钥匙和手上画有荷鲁斯之眼的黄金秤,和他手里拿着的千年积木看上去像是一套东西。 他不会是要拿走千年积木吧。 穆特正打算乘机抢回来,但这个埃及人忽然跪倒在地,面色惨淡。“你怎么了?”游戏上前扶道,他一时间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冷汗涔涔,像是经历了一场搏斗。 “你还好吗?” “没事……我是来还你这个的。” “谢谢!”他接过千年积木,却听到他回答:“不用客气,因为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我有做什么吗?” “我看见了另一个你。” “另一个我?你在说什么啊?”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直盯着他。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游戏,我不是小孩,是游戏。” “游戏……我在这个国家还有事需要做,但当所有的审判结束,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 “我的名字是夏迪,这是我第一次把名字告诉一个陌生人……”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隐去。 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意识到自己写了两个版本的穆特完全不同以至于第一版根本没法用失去存稿的作者已经是条咸鱼了[鸽子] 或许如果这个坑填完可以写一条if线……[鸽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有人在美术馆馆长办公室里发现了馆长的尸体…死因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心脏破裂,但根据验尸报告说,这种死因并不寻常… 【或许是法老的诅咒!】 ——这句话被广泛的报道并讨论,这样的不安自然也传递到了正在看新闻吃晚饭的穆特眼前,此时的父亲古森修一郎在大学研究室里,他还有关于此次展览的报告要写。 想到勉强游戏意愿的举动,穆特就觉得自己应该和父亲谈一下底线问题,何况她一直参与父亲的挖掘工作,如果真有这样的谣言,那么她也应该是被诅咒的一员。 穆特吃完饭前往父亲所在的童实野大学,顺便打包了一份他爱吃的烧肉饭,等到了大学门口天色已黑,正好遇到同样前来的游戏一行人。 “你们怎么都来了!” “穆特新闻也看到了吗?我们因为担心所以……” 一行人汇合后往考古研究室走去,准备给古森教授一个惊喜的众人一口气打开了门,“晚上好!打扰了,古森教授!” “哦,你们来了…”门后面的古森教授转过身来,用一种奇怪的开朗笑容说道,“请进、请进…我一直在等你们来…” “教授,这是礼物!谢谢你上次带我们参观美术馆!”城之内递上便利店袋子,被杏子和游戏提醒,“笨蛋!不是叫你别说的吗!” 穆特已经察觉到了父亲的异样,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烧肉饭,他的脸逐渐从阴影中转过头来,“对…美术馆……馆长被杀了,嘿嘿……”穆特被吓了一跳,城之内拦在众人面前,“喂!教授看上去好像怪怪的。” “我只是在等待着……游戏到来…” “啊?”游戏一愣,未等反应过来,古森教授的手已经一把掐住了城之内的脖子,“我要见到另一个游戏……” 在众人的背后,那个身着长袍的白色身影再度出现。 “夏迪!”但除了游戏和穆特之外,没有人注意到他,穆特忙着拦住疯魔的父亲别下死手,但那粗糙的手指就像铁箍一样死死钳住城之内的脖子,几人乱作一团——正当城之内几乎要喘不上气的时候,杏子拿起桌上的地球仪狠狠砸向古森教授的脸! “咳咳咳!”城之内才得以解脱,但眼看倒下的古森教授又要袭来,武藤双六上去拦着他,“古森教授!是我啊!你到底怎么啦?”真挚的呼喊被古森教授一拳挥断,双六爷爷撞倒了书架,倒地不起。 “可恶……研究古物的老东西!要是不服气就来咬我啊!”城之内拉开门,“在这边!” “城之内!” 古森教授已经被他引出门外,此时的穆特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角落里看戏一般的夏迪。 “喂!你到底做了什么!卑鄙的白布头!” 夏迪的目光无喜无悲的落在她脸上,忽然一种额头中央洞开的凉意让她愣住了——无论是谁都无法抗拒千年钥匙的能力。 他冷酷的看着这一方心灵房间,里面就像回到了埃及的沙漠,黄沙和风声,高耸的神庙圣柱,和父亲的合影里一旁失去面容的母亲,她的内心存在连她自己都不知晓的悲伤:母亲的脸上画着大大的问号。这个房间就像旅者一样孤独,好像会淹没在古文明的神圣之中,脚下的沙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条锁链。 这个打扰王家之谷安眠的从犯,现在最重要的是操控她来逼迫游戏转变,如果那个游戏迟迟不现身,这场闹剧就失去了意义。 他举起了千年钥匙,心房里所有的风沙都停了下来,大地倾覆,神柱破裂,天空被沉沉的夜色覆盖。 . 【穆特!你竟然背叛我——】 这一声惊雷劈开了沉郁的黑暗,穆特只感到一种痛楚仿佛从灵魂的深处扼住了那根神赐予的生命细丝,她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瞬,让正在决斗的夏迪产生一丝分心。 她怎么了…… 夏迪正在通过穆特来与另一个游戏对决,而这场决斗必然会有一个人坠入黑暗,不是游戏,便是穆特!——他们的人质杏子也在围栏外的悬崖之上,就算已经赢得了猜谜游戏和对决城之内幻影,还剩下最后这局真人的决斗。 “来下塞尼特棋吧,游戏。”她拿出了那盘棋子,席地而坐。“塞尼特棋象征着灵魂在阴间的旅程,游戏胜利代表灵魂通过阴间的考验,获得永生,而未能成功的人……就要永远游荡在虚无之中了。” 夏迪在她身后说道:“游戏,这次你也不想玩这个游戏吗?这次可不是会消失的幻影了。” “夏迪……”他拿起了作为骰子使用的短棍,散开拳头掷了出去。 没有察觉穆特身上变化的夏迪专注在棋子的移动上面,当游戏的棋子停留在最后的【荷鲁斯之屋】时,夏迪的脸上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赢了,你就必须解放杏子和穆特。” “结局还未揭晓呢。”夏迪仅仅看着游戏掷出了短棍。 一阵热度就像沙漠里的热风一般卷起了他脚边的白袍,他还未确认这是从哪里涌现的错觉,那四条决定命运的短棍突然当空燃烧起来,落在棋盘上,诡异的火一下子吞没了木制的棋盘,只留下一片焦黑的木屑,被火舔舐过的玉石棋子散落其中。 “怎么回事……”他手心同时也跟着发烫起来,就像按不住一锅躁动的蒸汽,他正要试图查看穆特的心室出了什么问题,一股比他更快的热力猛然跃起,就像寂静后的爆炸总算传来了响声,那声从灵魂中发出的啸叫,似乎在空气中凝成了实体—— “啪!”象征夏迪意志的神像碎裂,千年钥匙滑向了杏子手中,解除了控制。 硝烟散去,他眼前却仿佛还残留着火焰般暴烈的雾气中,那张足以鲸吞他的兽嘴。 另一个游戏也目睹了一切,但此时来不及追究,他扶住了向地面倒去的穆特,她浑身烫的吓人,“穆特?穆特?”他唤了两遍穆特毫无回应,这边夏迪已经解除了所有人的控制,面对游戏眼神的控诉,他只能解释。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我可以保证她的心室没有大碍,或许你们赶紧送她去急诊才对……” “我愿赌服输,游戏。”他的身影逐渐消退,“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打开那扇门。” . 在急诊病房醒来的穆特,在健康了十六年的生涯中不认识医院长什么样子——眼前悬挂的瓶子是什么,为什么会连在她的手上,为什么凉凉的。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看到身边趴着父亲古森修一郎。 “穆特……?你醒了?”感受到她动弹的瞬间,父亲修一郎便睁开了眼,脸上还留着之前的伤口,看上去熬很久似的一脸憔悴。 “我怎么在这里?” “你发烧了,这里是医院急诊,”他脸上是庆幸和感动,“我真的要以为是法老的诅咒,若是真的要将你带走,不如让我这个真正的罪人来赎罪……”他忍不住激动的说道,“幸好你醒了,穆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尽管父亲在胡言乱语,但显然不是她失去意识之前那个神经失常的父亲了,她有了安心的余裕,拿起了床头水果篮里的香蕉,顺便笑睨了他一眼,“但是你之后还是会继续研究埃及学吧?” “嘿……还是我孩了解我…”他双手合十做了五花八门的动作,“如果真的有什么罪孽就让我一个人遭报应好了,感谢!” “说起来,我在这里多久了?” “第三天了,好在烧总算退了,但为了防止反复,你还得在这里住满一周才行。” “唉?”穆特忍不住瘪了瘪嘴,“拜托,平常让我坐在凳子上满两小时我就要上蹿下跳了。” “不行就是不行。”父亲从床底下搬出了一堆游戏和书籍,“正是考虑到这个可能性,游戏他们送来了很多东西,当然了,这些是最近要完成的课业,作业每天都要写哦。” “……” “而且游戏他们每天放学都会来看你,你也不必太担心寂寞啦。” 说着,病房外便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显然出自城之内的大嘴巴,“肯定是诅咒啊,三天了,我戴大蒜花环已经三天了!” “臭死了,一会儿你别进去好了。”杏子嫌弃地说道。 “马上要到了,大家千万别在教授面前说起这些词……”随着游戏压低的声音,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柔和的光线下,穆特和修一郎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们三人。 “穆特!你醒啦!”三人发出惊喜的呼声,一人拿着一样玩意儿走近了,游戏拿着给古森教授的便当,杏子拿着更换的鲜花,城之内拿着今日的作业——为了庆祝她醒来,也庆祝这虚惊一场,城之内把脖子上的大蒜花环取下给穆特戴上。 一时间又香又臭的气味包围了她。 “笨蛋城之内,真是神经粗得像钢筋!”杏子忍不住踩了他一脚。 “没关系,大蒜在埃及也有杀菌和保护的作用,你的祝福我收到了,谢谢大家。”穆特笑眯眯的说道。 “说起来,这根管子为什么插在我手上啊?有什么作用吗?” “哎?!不要拔!” “啊我其实晕针……” “城之内!” . 得益于穆特醒来,古森教授总算可以回学校赶他的工作报告了,穆特从单人房间转移到了多人间,里面有同样感冒的小孩也有意外骨折的成人,来看望的亲属使得白天很是热闹,穆特每天都有散步时间,医院的花园不大,也常常会有同样穿着住院服的人在休息,让穆特有种出来放风的感觉。 她乐观的将这次体验作为一种新经历,在这里常常会听到人们谈论生和死,这样的事也同时发生。 她在花园里会遇到一些对她感到好奇的孩子——因为穆特的肤色和病号服也无法掩盖的异域气质让人一眼就觉得她如果不是来自印度就是来自中东之类的。其中有个孩子似乎显得不太合群,他总是把自己时日无多挂在嘴上,穆特每次下楼遛弯都能够看见他。 “放心吧,阿努比斯会引领你的,如果你的心是纯粹的,就不会被怪兽阿米特吞掉心脏了。”对面的小脸被她吓得惨白,穆特笑嘻嘻的详细描述阿米特是怎样的怪兽,它的鳄鱼头是黑色的仿佛癞蛤蟆一样的纹理、河马的身体能够装下无数邪恶心脏,狮子后腿能够踩住每一个逃跑的恶灵,“阿米特是忠诚的怪兽,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心脏的。” “我不想死……”小孩被她吓得哇哇大哭,总算说了真话。 “既然不想死,就好好配合治疗,如果你还会一些超级酷的走兽棋,那我想大家都会愿意和你一起玩的。” 其实这里每一个抱怨的人都不想死,大人或许也只是长大了的孩子,希望得到关心却以为只有同情才是正确的方式。 怎样才算正确的方式呢? ——夜色中早已宁静的病房里,穆特从床上坐起身。 “你是来执行【法老的诅咒】的吗?”她对垂落的幕帘说道,金色的钥匙和天秤首先从黑暗中浮现,继而是那白袍的身影,空灵的目光垂落,不知是在望着幻象,还是他就是幻象本身。 沉默的影子只是径直动了,左脚向前,右膝跪地,像是表现一种臣服和乞求。 随即他的身影就此消散,只留下没有答案的沉沉夜色。 [鸽子]在朝日版的两个翻译版本里选择了漫画剧情的我——城之内就算是幻影消失也很让人感动啊(本文并未描写 顺便意识到自己的行文逐渐爱加感叹号,或者脑子里边写边有一些意义不明的星星符号冒出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