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锦绣双娇记》 第1章 第 1 章 “哎你们看!” 张婶子抡起棒槌砸在湿衣上,水珠溅到旁边李嫂脸上。李大娘拧干一件蓝布衫,眼睛往河对岸瞟了一眼,抹了把脸压低了声音: “要我说还真是命大,那火烧了一晚上都没烧死。” 王婆子停下捶打的动作,浑浊的眼睛只有鄙夷: “命大有什么用,还不如跟她娘一起去了,免得被她爹卖了。” 周嫂子这几天也知道田真的为人,听不得她们说这些,把木盆往石板上重重一搁,气冲冲把浸湿的衣服全扫进盆里,拎起来跨过石桥,到对岸去了。 李嫂呸了声,从喉咙里哕出一口痰吐到河里,阴阳怪气:“脾气挺大!” “就是!” 河对岸田真费力的把衣服甩在石头上,用一根棍子来回捶打,想把上面沾到的草汁洗掉。 “妹子,别放在心上!” 周家媳妇视线扫向对岸,她刚从那过来,对面王婆子几人还在指指点点,挡住她视线安慰: “我这儿有块新胰子,你拿去用吧。” 田真忙接过来,扯了个笑容出来。 “谢谢嫂子。” 现在大河村还能对她和颜悦色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周嫂子一家。 家里被把火全烧没了,老鼠过来都要摇摇头走。 田真没有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她们只是在说闲话,对她毫无伤害。 现在考虑的事情太多,要是她自己一个人还好,偏偏她姐姐昨天也回了家。 现在大河村到处在传,田家田青落魄回乡,老婆在房里跟小女儿**,老婆死了小女儿还在,大女儿的婚事也告吹被退亲赶回来,怕不是祖坟出了差错。 田真把衣服翻了个面,抹上周嫂子给的肥皂,使劲揉搓。 这传出来的可不是什么谣言,全都是事实。 田真不知道是不是祖坟出了差错,但原身那爹田青肯定是出了差错。 她娘夏氏没了后,他就回来过一次,看看有没有夏氏有没有留下值钱东西,就又钻到安宁村那寡妇房里去了。 昨天她姐被绣坊赶回来,他也没有出来露个面。 最好是永远别再露面,田真拿起棒槌,把衣服敲的梆梆响。 衣服洗完后,田真直起身扯了扯腰板,才开口道: “嫂子,之前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请再宽限我点时间。” 田真说的钱,是原身娘**后,办后事的支出。家里半粒米都没有,周家看她可怜,借了三百文,扯布作法买纸钱。 那把火烧得什么都不剩,原身她娘夏氏连棺木都没用上,草草挖了个坑就埋了。 “你这妹子说这些做什么,你和你姐好好过日子就成。” 田真再次谢过,在心头记下,三月初五肥皂一块,共欠周家三百二十五文。 穿越过来到这里,半毛钱没赚到,倒欠别人家三百多文。 周嫂子看她心情没有影响,又宽慰两句,先回家了。 田真继续洗衣裳。 几个孩童在河里抓虾,摸了好几个洞口都找不到,看到田真在旁边洗衣服,气不打一出来。 都怪她在这里,明明其他大人都在对岸洗衣服,她偏偏要到这边来,肯定是因为她,河虾才都跑了。 “田妖怪!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洗衣服!” “就是,你把虾都吓跑了!” “你娘死了你就来报复我们!” 这几个孩子家里大人平常就是这样骂她,他们才敢这么口无遮拦,田真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他们计较。 这几天挖野菜弄到衣服上好多污渍,周嫂子刚给那肥皂也不顶用,搓来搓去都洗不干净。 她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这件衣服也坏了。 “啪——”地一声,一块河边淤泥正中衣服上面。 啊!!!她才刚搓洗完!!! 衣服有多难洗这群小鬼不知道吗,这么冷的天河里的水冻得要命。 还没等她站起身发火,又有一块淤泥扔了过来,这次瞄准的是她脸上。 好在准头不够,擦着她头发扫了过去,接着淤泥的腐味传过来。 熏得她差点呕出来,慌忙把头发上的淤泥拨下去,和着盆里的水清洗。 冷静,冷静下来田真,跟这群小孩儿闹没什么好处。 那几个孩子看她不说话,想起平常大人骂她家的场景,决定不扔泥巴,改扔石块教训下她。 “田哑巴,你娘都死了,爹去偷人你怎么不去!” “快滚出村子,我们大河村不要你这种人。” “你爹要把你卖给妓院,早点滚吧! 这几个死孩子! 田真抓起木盆,里面是她头发上的淤泥混合的污水,朝几个孩子泼过去。 几个小孩儿的位置有点距离,按一般人说是泼不到…… 但田真的力气可不比一般人,准头又够。 领头那孩子叫虎娃嘴里还在骂,刚好张嘴就接住了她的浑水,吃了一嘴的泥。 被扔了两块泥巴,看他们手里的石块,田真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 她站在原地,咬着牙说了句: “再骂晚上去你家,咬死你们去!” 那虎娃一身泥水听到这话,“哇”地一声哭出来,一脚踩到岸边淤泥里陷了进去,怎么也拔不出来,摔到泥水里。 河岸边水不深,没有被淹到。 几个跟班没怎么被水泼到,只是看到领头哭了,也跟着一起哭起来。 “哇!爹娘!田妖怪欺负我们!” 声音之大,田真站几米开外吵得都脑壳疼。 河对岸的李嫂子听到儿子哭声,大吼着田真,就冲了过来。 完了,事情来了。 衣服还没洗完她又不能走,等下他们找到家里去,更是麻烦。 果不其然,就一会儿功夫,对岸那群指指点点的人就赶了过来。 领头的虎娃是李嫂子小儿子,平常宝贝得很,一听他说田妖怪欺负她,李嫂子就气上头。 也不管田真离他们还这么远,几步冲上去把她的木盆踢翻,一把给人推倒在地。 按田真现在的力气,李嫂是推不动她的,但为了早点回家,她只能装出柔弱的模样。 “李嫂子!你做什么?!”声音也柔柔弱弱。 李嫂子看她一副媚狐狸样就来气,伸手又要往她脸上招呼。 这庄稼人下手没个轻重,田真可不敢让她抓一把,抬手挡了下。 李嫂子看她还敢伸手挡,自己手抓过去给撞得生疼,立马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哭嚎: “作孽啊,田家这狐媚子动手打人了啊,还有没有王法在了!” 田真翻了个白眼,她不想跟这些人计较,就是因为怕现在的情况。 这河道洗衣服的位置在村头,很快就聚集了大群人过来。 田真最怕这些胡搅蛮缠的,心里快要烦死了,不敢现在就走,生怕她们又扣什么帽子下来: “李嫂子你不要乱讲话,我什么时候动手打人了,倒是你过来就推我,摔得我一身泥。” 这边河岸不像另一边垒了石头给人洗衣裳,只有几个地方放了些石板给人留着挑水种菜,上面被踩得全是泥巴,田真这一屁股坐下去,确实沾上了不少泥。 “你放你娘的狗屁,如果不是你欺负我儿,我怎么可能惹你这扫把星。” 田真脸色瞬间变了,死死盯着李嫂子: “说话归说话,不要带上我娘。” 旁边来赶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也开口劝道:“是啊,再怎么说夏氏也没了,李嫂子还是积点口德的好。” 这一劝更是炸了马蜂窝,李嫂子刚刚还躺在地上,立马蹦起来哭道: “我老李家是没人了吗,让这么一个扫把星欺负,你们这群人眼睛都瞎了,看不到虎娃在河里边。” 李嫂子喊得更大声,附近连地里的活儿都顾不上,扔了锄头过来看热闹。 整个河岸边乌泱泱一群人,吵嚷嚷地说着闲话。 李西就是李嫂子丈夫,本来也是看热闹,谁想到闹人的是他婆娘,垮着脸站出来。 黑着脸走到人群中央问:“出了什么事情?” 李嫂子一看撑腰的人来了,指着田真又开始骂起来: “还能有什么,虎娃在这玩得好好的,这扫把星推他下河里,孩子哭着要找咱俩。” 这么多人在这里,李西自然不会动手,只是看着田真问: “你推我虎娃做什么?” 田真要气笑了,指着还在哭的虎娃: “你们夫妻可真会说话,在这里闹这么久,也不去把孩子扶起来,是不是想讹我一顿?” 其他几个孩子哭完看到大人都过来,生怕被自己爹妈骂,早就抹干眼睛在旁边躲着,现在里面就只剩拔不出腿的虎娃在。 围观的人早就看到虎娃还在河边,只是现在天气冷,河岸边又好多淤泥,谁也不想帮这把手。 李西这才注意到虎娃还在河里,脸上挂不住,忙脱鞋下河把孩子捞出来洗干净,中间狠狠剐了李嫂子一眼。 村长匆匆赶过来,看了看李嫂子,又看了看田真。 这两家人的口碑在村里都不怎么样,不知道怎么会闹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村长,一点都不想管这事,开口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 “她在这边洗衣服,看我虎娃在这边玩,心里不舒服就推了孩子下河!我过来跟她理论,她还推我一把。” 听李嫂子说的话,田真叹了口气,这说黑成白的本事,很适合去做销售啊。 李嫂子在村里喜欢占便宜骂人找事儿,村长不是很相信这说辞,为了公平转头又问田真: “田真你也说说是这样吗?” 田真扯出苦笑: “村长,我在这边洗衣服好好的,她儿子自己在河边摸虾,陷到岸边淤泥里出不来,在这哭爹喊娘的,李嫂子过来也不问一句,上来就踹了我的木盆,还推我一把,现在又诬陷我。” “呸,你也配让我诬陷你,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李嫂子被戳中,也不管直接骂起来。 田真手里捏紧拳头,警告她:“李嫂子,我再说一遍,不要骂我娘。” 李西也弄清楚原因,知道是他婆娘问题,但这当家人的面子要撑起来,直冲到田真面前: “骂就骂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不满了: “到底哪个是真的?你夫妻俩欺负田青女儿,也不怕他回来找你们事儿啊。” “骂她爹可以,她娘才死没多久,也不怕晚上找上你家。” “积点口德吧,田真才多大。” 左邻右舍一人一句,开始评论起他们,并没有人太在乎两家对错。 纯粹当个乐子在看。 村长被吵得脑壳疼,指着虎娃发话: “你说是不是田真推的你?” 虎娃哭了一阵,听到村长问他,本想答应一句不是,李嫂见这情况,在他后腰拧了一把。 虎娃张着嘴,“哇哇”地又哭起来,嘴里只嚷着:“她泼我水。” 这动作很隐秘,只有田真离得近的看了出来。 俗话说大人是什么样,孩子就是什么样,她不想说什么孩子还小这种话,但现在这情况分明是大人的问题更多。 田真不想在这里被围观太久,说道: “村长,刚刚还有几个孩子一起的,你把他们找出来问问不就行了。” 那几个小子本想躲,被田真指着给拎了出来。 村长问他们:“田真有推过虎娃没?” 几人忙摇摇头,他们在河里摸虾,田妖怪都没下到河边来,怎么推虎娃,其中有个稍微大些的孩子指着她说: “可她泼虎娃水!” 其余几个孩子也跟风附和:“对啊,就是她泼虎娃水,虎娃才陷进去腿拔不出来” 这话一出来,在场的村民话里的风向就变了,现在天气还凉着,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泼孩子啊。 [裂开]简介一会儿再说,今天怎么也要把文先发出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村民开始纷纷指责起她来。 村长看事情基本搞清楚,使劲瞪了田真一眼,想问李西怎么解决这件事。 田真等的就是这群孩子的话,还没等村长开口,低着头窃喜嘴角压下去,重新抬起来时,做出一副被冤枉到想哭的表情: “村长,你看看虎娃刚刚陷到了河岸哪里,我站在这里都没挪过地方,在场的都能作证,怎么去泼他?这几个孩子说的胡话你们也信。” 小孩子本来就爱说胡话,看热闹的村民马上让出位置,虎娃在好几米外的地方,就算来个大老爷们也不可能把水泼那么远,她田真又不是金刚力士,怎么可能做得到。 为了严谨一些,村长找了个手劲儿大的汉子过来试试,结果拿着盆甩出去,水才到一半位置就停了下来。 田真冲着几个孩子问道: “我怎么就泼你们水了?” 几个孩子都默不作声,难道要说是他们先朝人扔泥巴吗,那回去指定要被揍。 谁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撒谎,李西夫妻的表情瞬间变了个样,李嫂子忙拉着虎娃的手就要走。 田真一把拉住虎娃脏兮兮的手,嘴里喊道: “道歉!不道歉今天别想走!” 村长见事情弄清楚,认可了她这一行为,开口主持公道: “李家媳妇就跟田真道个歉,今天这事情是你不对。” 田真咬着牙,死盯着李西夫妻:“不是给我道歉,是给我娘道歉!” 李嫂子还想争上两句,李西却不想再丢脸,扯了把李嫂子头发示意她。 田真可不乐意,指着李西的鼻子:“还有你也一样!” 村长在这里看着,又有这么多村民围观,两人就算心里再恨,也只能开口道歉。 然后三人灰溜溜地回了家。 事情解决完,谁都不想在河边继续停留,渐渐散开,村长把剩下几个都赶走,又跟田真提了一嘴: “你在村子里,还是低调点,别跟你爹一样到处惹是生非。” 田真知道很多人都因为她爹而看不惯她,这些天也尽量在家里待着。 平常洗衣服时用那房子旁井水,可太不方便,打一次水都要老半天。 她这是第一次来村头,谁知道会出这事情。 这村长虽然口气不善,但解决事情也没偏心哪方,算得上公平,她也顺势答应下来。 等人全散开,她才又重新把衣服洗一遍,双手都泡得发白。 洗完后端着木盆往家走,不由得回忆起当初穿越到这里的时候。 她作为刚出学校的清澈大学生,帮领导送完文件,躺在车里休息。 明明开了空调,周身环境却越来越热,她坐起身时想查看情况,才发现自己已经穿越过来,周身还全是火。 原身的娘夏氏一直喊:“真儿不要怪娘,是娘留不住你爹。” 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 原身跟她名字一样,本来家庭条件还不错,早几年搬到在镇上做点小生意,但她爹田青自从看上另外村子的寡妇就开始不对劲,好吃懒做越来越看不上她娘,自作主张拿银子出去,进货还给人骗,把铺子和镇上房子都赔进去。 一家人不得已又搬回来乡下老家,田青哄了她娘最后那点家底,出去直接找那寡妇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生意失利,又被家人背叛的双重打击。 她娘夏氏怎么闹,她爹田青也没回头,最后绝望到点燃了房子**。 田真可不想死,又或者说是原身已经死过一回,但她娘紧紧抱着她,她力气不够,居然挣不开。 就在她以为快要嘎掉时,眼前出现一个面板,上面写着: “活下去?” 事到如今还有得选吗? 田真迅速按下:“是!” 眼前火光疯狂闪过,田真突然有了力气,挣开夏氏的手,一脚踹开房门,逃了出去。 很多细节因为大火已经记不清,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记忆。 想来也是那次接受任务才有现在的力气。她没有办法救人,夏氏死在了那场火里。 后来才了解到,她娘绝望并不只是因为她爹去寡妇家。 那寡妇有个儿子,她爹田青喜欢得不行,早就当成了亲生来养,对自己两个亲女儿没有感情。 生意失利后,他又像以前一样到处胡混,一来二去的联系到了县里妓院胭粉阁,打了要把田真卖进去的主意。 夏氏为了阻止他,才要一家人搬回了老家,没想到田青混账到这种地步,为了要讨那寡妇欢心,把这件事情放出话来。 夏氏阻止不了,这才想到带着她**。 现在是大尚国,已经不允许人口买卖事情发生,胭粉阁想出来以嫁娶的方式,让看门打手把到年龄的姑娘娶回去,再找借口送进胭粉阁。现在已经成了一条黑色产业。 田真之所以还好好在这里,就是因为她还没到成亲年龄。 想到这里,田真就一阵头痛,家里房子被那把火烧个精光。 她现正住在之前的柴房,周家看她可怜,送了些锅碗瓢盆过来,还帮她搭了个灶台。 好在之前衣服是晾在屋外,不然她连澡都没得洗。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 因为夏氏**的事情,她姐田知定亲也被退婚,绣坊怕名声不好,也把她给辞退了。 昨天才回到家里,两姐妹现在相依为命。 田知八岁进了绣坊,十三岁时就有月钱,全部给了她爹田青,这些年也不知道钱去了哪里。 “阿姐!”田真把衣服晾好后,站在柴房前扯着嗓子喊。 “我去一趟山里,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田真上一世没有亲人,现在突然有个姐姐和爹。 她爹就算了,姐姐跟她不熟络,但毕竟是亲姐妹,对她还不错。 田知正在房里绣枕套,绣坊也是为了名声没办法才把她赶走,管事偷偷塞了些绣品给她,也算是留了条活路。 “真儿,我得抓紧把这枕套绣完,你当心些早点回来。” 田知把绣针在头发上刮一下,这次要绣兰花,这是她最擅长的花样。 “唉——”她沉沉叹了口气,怎么用针都觉得不对,想到妹妹在,又重新打起精神,继续绣下去。 田真抓着背篓往背上一甩,顺手拿了根棍子,往后山走去。 现在人们生活还算富足,有田有地赋税不高,已经很少有人愿意上山。 而她家什么都没有,田地早就被田青卖掉,要找口吃的就只能去山里。 进了山里后,田真就不再控制速度,朝着山腰飞奔而去。 到了半山腰的一块平整位置才停下,拿着从家里带过来的棍子,有规律的敲了敲。 不多时从山顶飞来几只灰白相间鸟儿,整齐地站在棍子上。 田真拿出蕨菜给它们:“帮我找找这个。” 鸟儿们扭着脖子左瞧瞧右看看,张开翅膀散开去寻找。 前半个月因为夏氏的事情整天浑浑噩噩,昨天田知回来后才打起精神,发现自己可以和某些野外动物沟通。 当前只发现了鸟儿和老鼠。 这也是她为什么知道老鼠从她家摇摇头走了。 穿越过来时看到面板,心里狂喜了两天,以为从此走向开挂人生。 结果,结果啥都没有,系统探寻空间统统都没有。 这算哪门子穿越啊! 昨天打开那个面板,上面就单单一个进度条和四个刻度,其他什么都没显示,连个解释都没有。 她实验了一整天,发现可以采野菜给那进度条充能,找回来的野菜越多,面板上进度条多了些之后,身上的能力也跟着在变化。 虽然这些能力并不如开挂强悍,但总比没有的好。 田真叹了口气,认命地在山间寻找起其他野菜来。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肉呢,现在家里只有周家给的小布袋米,她因为夏氏的事情,精神一直不好,到现在已经吃了半个多月的野菜粥,再这样下去肯定得营养不良。 连吃了三天蒲公英,今天不能再吃了,田真倒是看到过一小片香椿芽,但家里没有油,煮到稀饭里面味道太重不合适,已经摘来给面板充进度条。 这个季节山里很多穿越必备蘑菇,但她不认识啊。 唉,田真叹口气,以前看那些故事里,金手指一开,不是打到猎物,就是采到珍稀药材。 而自己身上半个铜板也掏不出来,除了还算结实的柴房,其他全是周家送来的东西。 穷得令人发指,下一秒从家里边掏出个破碗出去要饭都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最开始住到柴房那两天,田真不是没动过那心思。 田真心里还在胡乱想着,飞回来一只鸟儿,在她身边乱转。 看样子是已经找到了蕨菜位置,田真忙把背篓背回身上,跟着鸟儿去。 从山脚往山里走,顺着山体的位置一直往前,就在林里一处水潭边,有几块已经荒废的地上,长满了蕨菜。 旁边还有一座已经倒塌的房子,应该是以前有人在这里种过需要守着的菜,可惜荒废了。 这里的土地很好,像梯田一样上下几层,又是挨着水潭。 田真把背篓放下,顾不得想这怎么会有荒田,开始采摘起来。 蕨菜很好摘,捏住根部一折,会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面板进度条到达第一个刻度很快,昨天到今天共摘了两天野菜就达到了目标。 田真还以为到了之后会给点什么奖励,结果等着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发生。 这不是坑人吗! 她也来了性子,既然面板上的进度条没什么用,还采这些有什么作用,把晚上要吃的采了一大把扔背篓里。 这几块荒田很大,田真顺着旁边的小路往山上走走,想看下这里以前是种什么的。 只要时间不久,以前在里面种的粮食肯定会有遗漏,重新长茬新的出来,万一能找到点能吃的。 毕竟她不能真的去要饭,只能想办法自力更生。 [三花猫头]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这一翻没让她找到遗漏的粮食,找到不少野韭菜和野荠菜。 这两样大河村也有,但没有这个地方多,还没有这么嫩。 春菜就吃个鲜嫩,野荠菜可以用来煮在稀饭里,可以多采些回去留着。 野韭菜只能炒菜,常见做法应该是炒鸡蛋,但她家连一滴油都拿不出来,更别说鸡蛋这么奢侈的东西。 倒是可以采一些给周家,毕竟他们帮过自己这么多,还欠了这么多铜钱,可不能当个白眼狼。 田真双手生风,也不管那面板上的进度条,疯狂采摘。 没有工具只有用指甲去掐,掐得整个大拇指甲盖全是绿色的污泥。 “丫头,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突然传过来的声音吓得田真一激灵,忙抬起头来看,来人是个婶子,之前夏氏的事情她有过来帮过忙,具体叫什么她已经记不得。 “家里没有吃的,我出来山里看看挖点野菜。” 朱婶子看这孩子缩在野草堆里,谨慎地抬起头来看,样子像极了一只受惊的鹿崽子。 看清田真的模样后开口: “你是夏妹子那小女儿?你这孩子怎么能上山呢,山上野兽那么多。” 朱婶子以前跟夏氏关系不错,在夏氏出事后去帮过忙,看田真有些懵,便解释道: “我是朱家人,之前你娘那事我还去过你家,记得吗?” 田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记得的朱婶婶,你还帮忙在周大哥他们家搬过桌子。” 朱婶子看她是真的记得,心里头也舒服了些,她之前去田家帮忙做这些,还被家里的婆母好一顿训,说别沾上晦气。 想到她说家里没有吃的,可怜的孩子,她哪里还有家呢。 朱婶子道:“你姐不是回去了,我记得她在县里绣坊,一个月好几百文,怎么会没吃的?” 田真摇摇头:“我爹之前每个月都问姐姐要钱,月钱早让他卷了个干净,我跟姐姐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出来挖点野菜。” 朱婶子也听过田青不少事情,没想到田青这么不当人,看田真双手都是泥,忙把人拉过溪边洗洗。 她自己三个儿子,家里做梦都想要个女儿,这孩子又可怜兮兮,心里实在是怜爱得很。 “跟婶子走,去庄子里给你拿几个馒头。” 田真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喜欢跟人接触,但朱婶子没有恶意,给她洗完手后还拿了块布出来给她擦擦手,完全把她当成个孩子。 田真本想抽出来自己洗,在听到馒头后就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体接触。 不由得偷偷咽了一下口水,那可是馒头啊,她已经好久都没吃过馒头了。 要不是朱婶子在这里,她口水都要流到地上。 要饭就要饭吧,能吃上馒头的话,这个要饭的名声她也认了。 连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田真把背篓背回来,朱婶子带着她往山中间走去,脚下只有一条小路,被杂草覆盖得差不多。 要不是朱婶子带着她,田真根本察觉不出这是一条路。 朱婶子拿着根棍子,边走边敲,生怕遇上藏在里面的蛇虫。 “庄子是城里大户人家小姐开的,荒废了好久才重新弄起来,等到了地方,你就跟在婶子后边,小姐心善会同意的。” 朱婶子也没把握,东家如果不愿意,她就把自己那份吃食给她好了。 这可怜的孩子。 田真眼里只有馒头,忙答应着:“好,谢谢婶子。”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才走到地方,和田真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她以为的庄子应该是像农家乐一样的地方。 没想到是个茶庄,门口并不气派,上边挂着的牌匾已经有些老旧,两个镇守的石狮子也风化得不像样。 院子里面相当破败,有些木头工具已经腐烂,散落在墙角堆着。 好几位和朱婶子差不多年纪的妇人正在厅里做清扫,灰尘扑得到处都是。 “牛嫂你小心点可别摔着,里面扫不到就别扫了,范叔跟我把这架子抬出去,烂成这样已经用不了只能扔。” 田真垫着脚往里边看,除了在梯子上扫房梁灰尘的那位牛嫂年轻些,其他两位全是五十岁左右上了年纪的人。 宋婆子是朱婶子的婆子娘,看她回去一趟耽误这么久,把扫把一扔语气不善道: “让你回去拿点东西能去两个时辰,好在东家没过来,不然看你怎么交代。” 两人是最近才被招进茶庄,生怕哪里惹到东家不满意,宋婆子难免嘴冲了些。 朱婶子没放在心上,把手上的要用的桐油给宋婆子。 宋婆子眼尖看到跟在她后边的田真,心里大惊不已,一手抓着朱婶子袖子扯过去一边: “你怎么把这神仙带过来了,快点给她赶出去,万一东家回来咱两人吃不了兜着走。” 田家在大河村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宋婆子不敢跟田真沾了关系,顾不得脸面,恨不得马上就赶她离开。 “娘你忘记前两天东家问咱田家的事情了吗?我回来时走了山里那小路,这孩子就在那荒地里挖野菜,看她可怜又想起东家提了这事,刚好让她过来一趟。” 宋婆子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忍不住问道:“她不好好在家,跑出来挖什么野菜。” 夏氏的事情闹得很大,田真半个月几乎只在柴房附近溜达,这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 朱婶子叹了口气: “她家里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她不出来挖野菜吃什么,难道真像村里人说的,让她爹给她卖进去窑子讨生活。” 宋婆子显然没想到这茬,之前夏氏刚带她回来时,这姑娘还圆圆润润的,一个月的时间就瘦成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心。 “就你会做善事,万一东家不待见她,我看你怎么办。” 田真的耳朵灵敏,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她耳朵里。 好尴尬,自己真成要饭的了。 茶庄一共四个人,牛嫂、宋婆子、朱婶子、范叔。 除范叔要看守茶园外,其他几人都不住在茶庄,每天太阳落山就回家。 刚打扫出来的木架子很大,宋婆子都五十多岁,跟范叔根本抬不动,她看了看田真和朱婶子: “你们也别愣着,过来一起搬这个出去。” 宋婆子开这个口,田真明白她这是在给自己面子,让自己这要饭的行为不那么难堪。 忙把背篓往旁边放着,跟着一起进了厅里。 四人扶着架子的四个角,田真知道自己的力气不比常人,尽量跟着她们的节奏来。 只是没想到还是大力了些,扶着的角腾地一下翘起,差点磕到她旁边的朱婶子。 朱婶子也没想到这人看着瘦不拉几的,动作这么粗鲁: “你这孩子力气还怪大。” 田真忙把架子放下道歉:“对不起婶子,我一时没收住,你没事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太不对劲了,自己穿越过来之后,体质确实跟常人不一样,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力。 田真马上想到,应该是面板上进度条的问题,那个刻度长了她的体能。 朱婶子没有被磕到,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四人重新把架子往院子里抬,田真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其他三人累出一身汗。 等抬完架子后,田真也没闲着,开始帮着做点其他事情。 看到厅里堆着那些坏了的桌子椅子,指着开口询问道: “婶子这些都要搬出去吗?” 朱婶子三人抬了个架子累得够呛,看田真一点事情没有,不由得惊奇: “你要闲得无事,就帮忙把这些扔院子里边,这些都散架不能用,到时候得一起劈开扔厨房烧了。” 田真看着那堆散得乱七八糟的家具,明明有些还是好的,居然要拆了,多可惜啊。 “那不还有很多好的,修修就能用,怎么不请个木工师傅过来修整修整。” 田真边搬着边跟朱婶子聊,她那小柴房里唯一的家具就是桌子,还是周家给的瘸腿小木桌重新钉了桌角勉强用着,歪歪斜斜,凳子也是随手找的个木桩子,对这一大堆东西羡慕得很。 就是路途太远,不然真想修整后拿回去用。 朱婶子道:“木头都是些好木头,东家那边急着把茶庄弄出来,赶着出些春茶,哪里等得了木工师傅。” 宋婆子觉得朱婶子说得太多,把碎掉的木头往院子里扔得梆梆响,朱婶子也发现自己透露太多,赶忙噤了声。 田真马上闭口不言,自己可没打算真要饭,来之前确实很馋馒头,可好歹背着整篓子野菜,本意是想拿野菜跟他们换来着。 现在正好有事情做,帮着她们把东西都搬出来。 她的力气比几人都大又年轻,厅里的柜子桌子本来堆满在那,她嗖嗖的不到半个时辰就搬完了。 把其余四人都看呆,牛嫂扫完房梁的灰尘踩着梯子下来,惊叹道: “朱婶儿,你这是哪里找来的神仙,这劲儿比我还大。” 牛嫂不姓牛,她人本来就高大,也比一般人有力气得多,别人就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蛮牛。 她还挺喜欢村里人这样喊她,久而久之就喊成了牛嫂。 庄子里还缺几个苦力,东家早就说过身份有异不招男工,平常力气活都是牛嫂在做,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看到田真这把子力气,她眼睛都看直了。 四个人这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厅里的东西清理出来,田真这火急火燎的做完,闹得其他人闲下来。 朱婶儿不好当着她的面说着,事情做完后让她搬了把还算好的椅子在院子坐着,把其他几人扯过去后堂解释: “这姑娘就是我们村没了娘那个,我看她在那几块荒地挖野菜可怜,才带过来准备给她几个馒头,她娘就在她面前去的,那时候受了刺激,咱尽量别去提这些事情。” 东家心善,平常会让宋婆子煮饭多做一些让她们带回去,朱婶儿要给她的馒头,就是这些她们吃剩下的。 这几个村挨得近,夏氏的事情当然都听说过,在场的也不是什么心肠歹毒之人,纷纷可惜起来。 牛嫂道:“那把我那两个馒头也给她吧,怪可怜的小姑娘,我觉着她力气比我还大,要不咱劝劝让东家把她留下。” 范叔几人也有这想法,她们这几天的重活儿都是牛嫂在干,工钱都差不多,有些不好意思。 都连连答应下来。 田真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双手,想重新适应现在的力气。 金手指啊,这就是金手指。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刚刚搬东西时她发现了,确实比之前要大很多,脚步也轻快得很,现在让她翻茶庄这个两米多高的围墙她感觉也能做得到。 她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去找个地方当搬运工好些,不能一直在山里边挖野菜吧。 印象里县里是有专门帮仓库搬运东西的工作,但她没有认识的人,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帮她介绍。 要不去当保镖,自己这力气撂翻几个小混混应该不在话下,但要是会功夫的又打不过。 她在院子里发散思维,从外边大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奶茶]求评论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田真不自觉地探头去看。 马车驾来了院子外边的树下,待停稳后,驾马的丫鬟扶着人下来,先落地的是只绣鞋,月白色缎面上用银线绣着振翅的鹤,接着是湖蓝色的裙裾。 “小姐当心。”丫鬟冬梅伸手去扶。 祝明月弯腰探出车厢,活动了下被磕得酸疼的身子。 从山脚过来的路上已经长满了杂草,马车一路过来磕磕绊绊,抖得身子都快要散架。 田真怔怔地看着。 阳光像是突然变得慷慨,将那位小姐整个人笼在光晕里。 月白上襦绣着暗纹的缠枝莲,湖蓝披帛上流动的银线云纹,腰间羊脂玉禁步下缀着的珍珠流苏,全都在光里活了过来。 秀丽,华贵。 就像是,太阳也是她的。 田真挪不开眼,好漂亮的人。 祝明月微微站定,似乎是察觉到了目光,侧头看过来,露出一双明亮眼睛。 双眸在阳光下呈现出通透的琥珀色,眼尾一粒泪痣把她拉下了神坛,目光扫过扫过屋内,扫过院里那堆杂物后吗,最后停留在了田真身上。 “你是谁?”冬梅没想到这里有不认识的人在,挡在祝明月身前问出了声。 田真呆呆地看着祝明月,直到冬梅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不会是个傻的吧?怎么会在我们庄子里?快说话!” 田真终于回过神,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她要怎么说啊,说自己是来要饭的吗。 好在朱嫂子她们已经说完事情出来,看着东家也过来,立马上前解释。 “东家,这人是我路过荒田时遇见的田家那小姑娘,看她在地里挖野菜可怜得很,想起您之前问过的她们的事情,这才带她过来。” 祝明月“嗯”了一声,拍了拍冬梅的肩膀,让她别那么紧张。 “你就是田知?”声音轻灵,温婉动听。 田真立马站起身来,双手有些紧张地在身前衣服擦了擦。 “不是,我...是田知的妹妹田真。” 好险,差点就咬到舌头。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紧张的人,祝明月心里有些好笑,问她: “你姐姐最近怎么样?” 田真心里一紧,这人难不成是她姐的老熟人,但老熟人怎么会不认识她姐,也没听田知提过有认识城里的大小姐,难道是之前在绣坊的客户,想了个还算中立的回答。 “姐姐还行,就是不怎么出门。” 祝明月点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厅里的器具都已经全部整理出来,比她想的速度还要快些。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各位做得很好,时间也不早今天就到这里,宋婆婆先做饭吧,明天开始整理西堂。” 整个茶庄分东西两堂,东堂是作为制茶炒茶的地方,西堂则是做后勤,仓库和存储的地方。 祝明月这样吩咐,宋婆子哎了声,接过冬梅拿过来的大块猪肉,往厨房走去。 “牛嫂今天辛苦了。” 祝明月当初招牛嫂,就是因为她劲儿大,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苦力都是她打头。 也就以为今天整理这些全是牛嫂的功劳。 祝明月不喜欢庄里有男的在,才没有招年轻男人做工,范叔也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守着庄子,人老实本分,才留在庄子里。 牛嫂不敢居这功,回道: “东家今天可不是我打头,厅里这些东西几乎都是这小姑娘搬出来的。” 祝明月和冬梅两人看了看田真那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院子里那大堆器具。 冬梅先开了口: “牛嫂你可别开这些玩笑,她哪里像能搬得了这些东西的人。” 祝明月不信似得捂着嘴笑起来,田真的眼神挪不开,没有解释。 牛嫂已经动了要东家收她的心思,拉着田真就往院子里那堆东西走去,随便选了个压制茶饼的石盘,指挥田真。 “来!妹子,跟嫂子一起把这东西抬起来。” 那石盘是花岗岩,虽然不厚但很大一块,中间已经开裂,看着有五六十斤。 田真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要是在这个东家面前露脸,是不是能让她给介绍个合适的活儿。 当即两手一挥:“不用牛嫂,你瞧好了。” 双手抓着石盘边缘,轻轻松松地把石盘抬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步。 再把石板往上一抬,举过头顶。 在祝明月惊讶的眼神中,得意地把石盘在头顶转了个圈。 又觉得这样不太合自己现在的体型,装作摇摇晃晃重心不稳要摔倒的模样,牛嫂当真了赶紧从她手上接过来。 “你这妹子还嘚瑟上了,当心点。” 田真摸着头傻笑,有些不好意思。 牛嫂不好意思道:“东家,您之前不是让我留意能干活儿的人吗,我瞧着这丫头手劲儿大,人也不错。” 祝明月弄懂了牛嫂的意思,现在茶庄确实缺人,田家她之前调查过,身份上没有问题。 开口道:“田姑娘过来书房谈谈吧。” 田真满脑子都是馒头和漂亮姐姐,跟在祝明月身后去了书房,冬梅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也跟在一起。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西堂已经整理出来的一间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张桌凳。 祝明月知道田家姐妹的处境,开门见山问道: “田姑娘也瞧见了,现在庄里重新整备正缺人手,想问一声姑娘愿不愿意过来茶庄做杂工?” 这不是刚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田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把头点得像拨浪鼓。 “愿意愿意!” 祝明月见她欢喜得很,继续说道: “月钱是两百文做得好另有奖赏,等忙过这一阵才有休息,你是否愿意?” 现在她跟田知饭都要吃不上了,就算没钱管饭她也干啊。 “愿意愿意!” “还有一件事情……”祝明月想了想,还是告诉她: “你姐田知那位未婚夫胡砚舟,前几日已经向我祝家求亲。” 按祝明月的身份,本不应该向田真透露这些,但她是第一次接手做生意,不想在人员上出现岔子,先给她提醒一遍,免得以后出问题。 当初胡砚舟上门求亲时,她就派过人去调查,表哥口中的痴情儿郎,在考上秀才后就开始看不上那未婚妻一家,听说田家生意失利就已经准备退婚,夏氏的事情给了他们一个恰好借口。 整整六年婚约,在退婚后马上托关系找上祝家,可真是“痴情”。 田真不知道祝明月说这话的目的,隐约也能听得出她调查过自家和胡家,但又察觉不出对方的恶意,只好凭自己判断回答: “胡砚舟那种恶心东西,东家怕是看不上,您请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因为他而做出什么不利您的事情。” 田真说得真诚,嘴里提起胡砚舟这三个字就恶心,嫌弃地撇撇嘴。 不但她以后跟那男的扯不上关系,她也不会让田知跟他扯上什么关系,要是田知恋爱脑非要找胡砚舟,她扇也要给她扇醒。 祝明月不过是想试探她的态度,没想到这人好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说出“那种恶心东西”这样的话来。 尽力维护自己姐姐,不迂腐,有些粗鲁又直白。 祝明月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回去同你家人商量商量,他们同意你就明天一早过来,别忘了时间。”祝明月交代道。 田真开心应着,又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东家,那院子里的坏家具东西能让我拿些走吗?” 既然是坏的,祝明月不懂她为什么开口要,问道: “你想拿来做什么?” 田真知道她调查过自己,肯定也知道夏氏的事情,也就不再扭捏: “我家里不是被一把火烧了吗,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看清理出来好多能修的,就想着反正也是要烧掉,不如拿回去……” 祝明月也知道这事,只是没想到这两姐妹日子这样拮据,便允了她这要求。 田真再三谢过,才一溜烟跑出去。 冬梅在一旁给祝明月揉揉肩膀:“小姐,咱真要留着她吗?” 这座已经荒废的庄子是小姐最后的退路,堂少爷那边越发过分,什么阴招都能想出来,一旦茶庄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祝明月当然明白这件事情,但她手下无人可用,现在茶庄这几个人还不能维持茶庄的基本运作,多一个有能力的人就多一个帮手。 而且她清楚田家的情况,对于田真两姐妹来讲,她们处境已经跌到了谷底。 祝明月不懂什么御下之道,但她懂人心,雪中送炭的恩情,比什么都入人心。 祝明月道:“先留着看看,今晚回去府里之后,你去找归玉再帮我们查下田真姐妹的近况,要查清楚她今天说的这些是否属实。” 冬梅就知道小姐不会那么简单相信这人,忙答应着:“好嘞。” 田真刚出西堂就蹦了起来,呀呼!终于有工作了! 有工作就代表有稳定的收入,代表以后有正常的一日三餐可以吃,代表可以存小钱钱。 代表...代表自己又成了牛马。 …… 算了,牛马就牛马吧,谁让自己没有那种嗖的一下就打到猎物找到珍稀草药的金手指呢。 田真蹦着步子想着,来之前还差点成了要饭的,当牛马又算得了什么。 好歹能先挣点钱,把周家欠的那三百多文还了,不然心里不安。 她也明白刚刚是牛嫂帮了她,人还没到东堂就嚷嚷起来: “牛嫂!刚刚东家叫我过去,是要招我做杂工!” 牛嫂把扫把放好,刚歇口气就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家里那情况,也为她高兴起来。 “妹子好好干,咱东家大方,以后会有好日子的。” 田真浑浑噩噩了半个月,终于有种在这里活下去的实感,心里兴奋得不行,又跑去厨房告知了朱婶子两人。 朱婶子也高兴得很,宋婆子面上不显,嘴里也直念叨: “既然有过人之处今后就好好跟着东家,早日存点银子傍身,以后能找个好人家。” 思想的鸿沟没办法改变,田真知道宋婆子是好意,也不反驳只答应着: “我会好好报答东家的!” 田真没想到,这句话一语成真。 [奶茶]求评论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晚饭主食是糙米饭,两个青菜一个肉菜,田真好久没吃到过这么正经的饭菜,宋婆子又可怜她,往她碗里多盛了两块肉。 祝明月两人不跟他们一起吃,宋婆子给盛在小碟子里让田真端到书房。 她就看着自己那碗饭在灶头放着,肉菜上面一层油脂,混着青菜一起。 狂咽口水,生怕从嘴角流出来。 从厨房到书房的路上,香气一直飘过来,给田真馋得不行,把两人的饭菜刚放下,一点没带犹豫,麻溜跑回了厨房。 她被肉味勾得口水直流,顾不得什么形象,端着碗学范叔蹲在厨房门口扒饭,第一口猪肉混着油脂入口时,田真被激得浑身颤抖。 味道都没尝出来,肉才就顺着喉咙往肚里跑。 疯狂地往喉咙里咽下,又开启下一轮咀嚼。 她的胃并不大,又半个月没吃过饱饭,才吃下去一半肚子就开始撑了,后面半碗完全是生理性的在往嘴里扒,硬生生地把自己给撑了个难受。 其他几人看她这模样也心疼,朱婶子还偷偷在一旁抹了把眼泪。 饭吃饭后各自洗完,田真主动接下了清洗厨房的任务,给宋婆子看得直夸好孩子。 她心心念想的馒头也有,但馒头算得上是早饭,祝明月吩咐下来多蒸一些,每天早上新鲜出炉来一大笼,给她们饿了垫肚子,晚上剩下的就分了带回去。 这些村里种地的,谁都不是富裕家庭,哪里会嫌吃食太多,剩下些每人拿两三个馒头开开心心回去。 连着拿了好几天,东家也没说不准,在场的人谁嘴里不说句东家的好话。 晚饭后天也暗下来,祝明月要回县里,其他几人也要回村里边。 田真分了四个馒头,都是嫂子们匀出来给她的,她把背篓的野菜拿了些出来放庄子里,在院子里找了套还能用的桌板,把坏的桌子腿敲下来,又找了几条同型号的桌子腿放背篓里,桌面就用手抠在边缘扛着走。 回去是走大路,比从大河村直接走山里小路要远些,但胜在宽敞安全。 牛嫂的村子叫下李村,离大河村不远,想帮她扛桌面到山下,田真吃了饭刚消化想消消食,这桌子的重量也不算太重,也就谢绝了牛嫂的好意。 进村口前田真找了个借口跟朱婶子两人分开,自己则绕小路到另一边回家,毕竟自己这闲话活靶子在这,让她们两人难做就不好了。 宋婆子弄懂她的意思,看她那么瘦小个子,又是背篓又是桌板的,跟朱婶子说道: “她办事还算周到,也不知道怎么摊上那么个爹。” 朱婶子也可惜道:“可不是吗,她娘就这么去了,留下两姐妹可怜人。” 宋婆子哎了一声说道: “她这一把子力气,怕不是她娘保佑给她留着自保,她爹那个浑人,看来是真的要把她卖了。” 朱婶子跟宋婆子两人平常不爱讲村里的闲话,奈何田家的事情传得太广,她们断断续续也了解了清楚。 “我看她那模样肯定是知道这事儿,要不说她可怜人,两姐妹后面的日子难。” 摊上这么个爹,就算以后嫁得好,也得让她爹田真给搅黄。 更何况她爹未必会让两姐妹嫁出去。 两人想到县里的窑子,都忍不住摇摇头,不再开口。 田真到这里终于吃饱一顿饭,吃上了肉,还带了几个馒头回来,哼着小曲儿欢快走到家。 天色黑了个彻底,也没有人发现她拿着东西,耳根子也清净。 到家后把桌板往柴房前空地一放:“阿姐!” 田知在家担心不已,差点就要去周家找人进山看看,听到声音立马捧着桐油灯出来寻她。 “真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田真吃饱了饭,浑身有力气,刚好就这油灯把桌板拿出来准备重新装桌腿。 “阿姐,有个茶庄叫我去做工,一个月给两百文还管饭,那里清了好多家伙什出来,我看着这桌板还行,拿回来给整整,后面就可以用了。” 田真把用桑叶包起来的馒头拿出来,说道: “阿姐你看,东家人心善,还让我带了几个馒头回来。你吃过饭没?” 田知是前几天被退了婚,知道娘亲已经去了,又被绣坊赶出来,心情差得很,吃不下什么东西。 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之前在绣坊一个月能有三四百文,几乎全都给了她爹,夏氏去世时,没有人通知她。 她连娘亲的葬礼都不知道。 田真是那时候穿越过来,她脑子也懵着,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稀里糊涂地处理了。 夏氏又是特殊情况,骨灰都没有,在当天就埋了下去。 昨天回到家才知道妹妹住在柴房,家里什么都没有,心里更是难言的苦涩。 田知扯出一个苦笑,她几岁就进入绣坊,对厨房的事情一窍不通: “还没呢,等着让真儿回家煮饭。” 田真劝不了田知,自己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都花了半个月时间才从阴影里走出来,她的处境更艰难,需要的时间更久。 只能慢慢引导慢慢劝,等日子有了盼头后才会好些。 田真走过去扶着这位姐姐的手臂,认真回应道: “馒头已经冷了,我给阿姐炕个馒头片吧,阿姐来帮我烧火。” 现在天气冷着,吃冷馒头不合适,田真把馒头切成厚片,要是有油就好了,煎出来的馒头肯定很好吃。 现在只能把锅慢慢烧,田真用手感受了下温度,把馒头片放上去炕着,来回迅速翻面免得过焦。 这馒头不是后世的白面馒头,混着颗粒感很明显的杂粮,稍微加热就有香气迸出来。 只热了一个馒头,田真知道她吃不下,也就不硬劝。 热完馒头片把锅稍微洗洗,倒水进去烧着。 把她姐劝到柴房里慢慢吃,自己在外面开始研究怎么把桌子装起来。 这桌子的四个腿儿都不是原装,得要重新削平接口,松散的地方重新敲木塞进去,还要保证四个腿儿放下去桌面是平的。 田真上辈子对美术感兴趣,学了一段时间雕刻,还用来挣了不少零花钱,做来这事来不难。 只是手上没有工具,只有周家给的一把小刀,田真用破布缠着把桌腿接口削细好连接,再看是否要敲木塞。 木塞不能敲得太过,否则桌角连接处会炸开,是个细致活儿。田真小心把几个桌子腿装好,把桌子放平坐上去试试,除了桌面四个脚孔有些许不平外,看着挺像那回事。 反正柴房这里,无论是外边的平地还是柴房里面,坑坑洼洼没有块平整的地,田真看得很开,不行就垫桌腿儿。 把桌子拿回柴房,果然晃晃悠悠的,田真又削了个木块垫在下边,才放平桌面。 田知已经吃完两片馒头,她以为妹妹说要修正桌面是闹着玩,两姐妹之前在城里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对妹妹的认知还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没想到啊她还真把桌子给收拾了出来。 田真把小木桌上田真绣花的东西给收拾收拾放桌上,小木桌则用来放那些锅碗瓢盆,免得两样混在一起,弄脏绣面。 等做完这些田知那馒头也吃得差不多,油灯的光线太暗什么都做不了,田真打水两人洗漱完,不让田知再绣那些绣品,催着她睡觉。 柴房只张窄床,两姐妹睡在一头,田知翻来覆去睡不着。 现在三月没有月光,天气还冷着,两姐妹就在这么个没有柴房的屋子里睡觉,有种说不清的冷感。 再这样下去,两人又得陷入夏氏那件事情的情绪里。 田真没话找话,把今天上山挖野菜,遇到朱婶子去茶庄的事情给田知解释了一遍,说到最后没话可说,只好又安慰道: “阿姐,你别想那么多,我现在会挣钱你会绣花,后面日子好着呢。” 田知哪里不知道她在安慰,只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你以前读读书算账最厉害,现在居然要去帮人做工。” 田真回想了下,原身被夏氏教了些知识,只是比别人学得快点会算点账,算不上最厉害。 “读书厉害有什么用,像那个胡家薄情寡义,现在能帮人做工挺好,自食其力。” 田真并不想逼田知,但又想让她早点走出退婚阴影,才故意提起那个胡家。 田知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两家的婚事早前几年就定下,她也做好准备要嫁进胡家相夫教子。 生活的目标一下没了,名声也变差,有些无所适从。 但比起这件事,她最担心的还是田真: “村里面都在传爹要把你卖到胭粉阁的事,你知道吗?” 田真翻了个身,把被子也裹走了一些,又翻回来往田知身上拉了拉,生怕冷到她。 “我知道,不过阿姐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他如愿。” 田真才穿越过来就遇上夏氏的事情,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还好有田知出现,让她生活有了点目标,当前紧要生存问题。 但她不是神仙,挥挥手就能轻松解决。 现在也有了工作,对于胭粉阁的事情也有了些眉目,只是没那么快,得慢慢计划。 原身她爹田青,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只有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做到。 要说田真最担心的还是田知,夏氏的事情压着,她才被退了婚,心里肯定不好受。 “阿姐,你是不是还在想胡砚舟?” 沉默了好一会儿,田真都以为她已经睡着,才听到田知开口: “说出来你或许会觉得我薄情,比起阿舟,我更怕被人指指点点。” 在知道他退婚时,她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更担心名声。 这世道,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田真愣了,她对田知的了解并不多,可这是她亲姐,这么在乎名声以后路可不好走。 “阿姐,我今天去茶庄的那个东家姓祝,她...胡家已经向她提亲...” 田真想尽量说得平和些,也想要试探试探天知的态度,看她是否和嘴上说的一样不在乎。 田知并不如她想象中的激动,只是又叹了口气说道: “之前他考上秀才后,胡家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他们要退婚,我只是不愿意相信,现在事情发生后,反而轻松许多。” 整个胡家人口挺多,整个家族也就出了一个胡砚舟,最开始田家搬到城里后,或许是看到田家势头正好,胡家找了不少关系才给两人订了亲。 显然在有了秀才老爷这个身份后,田家这种小商户已经不在胡家人的考虑范围,之前没被退婚也只是没找到合适借口。 田真没想到她早就有所察觉,反倒是自己像个二傻子,小看了这位亲姐。 “好了阿姐,别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等以后有钱了,不管你喜欢谁,我都把他绑回来给你当相公。” 田知听到她调笑的话,才稍微放松下来,轻笑了一声开始酝酿睡意。 [化了]感觉该停一下好好改下文,自己看的时候感觉后面有鬼追着写一样,完全没有真实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祝府里—— 祝明月刚下马车站定,下人打着灯笼找了过来。 “小姐,老太太要您过去祠堂。” 祝明月站在那扇乌漆大门前,仰头望着门楣上狰狞的兽面衔环。朱漆已经剥落,里面是诡异的暗红,两尊石狮子蹲踞两侧,张着黑洞洞的嘴,像正在吃人。 祝家赌坊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家庭。 冬梅察觉到她的情绪,小心问了句:“小姐?” 祝明月点点头,跟着下人一起去了祠堂。 宗祠里显然不止祖母在,祝博渊跟祝明远正在里面讲着话。 见祝明月过来才停了声音,祝明远毫不掩饰冷笑了声: “明月回来了,这整天不见人的,还以为在外面有了情郎,忘记家里还有祖母在呢。” 最近赌坊的生意很好,赚得个盆满钵满,两人正跟老太太商量,准备换座大宅子。 老太太心里欢喜,对这长子长孙喜爱得不行,听到祝明月已经过来,脸色一沉就要骂: “还知道回来!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还不快过来跪下。” 祝明月叹了口气,看了眼冬梅示意她在外面等,祝家祠堂不允许别人进,自己则快步走到祠堂里面跪下。 “都是明月的错,祖母不要气坏了身子。” 祝家老太太看着她就来气,把拐杖在地上使劲敲了敲: “你也老大不小,明远已经有两个儿子,你得抓紧些,博渊给你选那几个儿郎我看了,都是些不错的孩子,早些嫁过去持家,多给人家生几个儿子。” 祝明月还没开口,祝老太太就训斥道: “少用那些理由来搪塞我,要不是你爹娘去世早没人管教,你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在外面到处野,今天必须把亲事定下来!” 祝明月平静地看着祖母,又看了看祝博渊这位大伯。 那三位不错的儿郎,除了胡砚舟这位“寒门贵子”外,一位骄奢淫逸妾室无数,一位烂赌好色在祝家赌坊送了不少银子。 祝明月知道她大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不想看到自己好过,而她这位祖母,也早就巴不得让自己快嫁出去,不要在祝府碍她的眼。 祝博渊很恨祝明月,他更恨祝明月的父亲祝博思,兄弟俩一起长大,祝博思永远压他一头,要不是因为他死得早,现在祝家哪里轮得到他当家。 他也要感谢这个弟弟,想出来开赌坊这主意,并已经为祝家铺好了路,他走起来才这么顺利。 而现在他的儿子祝明远,比当初的祝博思手段相差无几,只要祝明月翻不出什么风浪,他就能骑在祝博思的头上。 祝明远几兄弟也因为他的教育,对祝博思恨之入骨,也极其讨厌祝明月。 所以他一定要把祝明月嫁给选的那几位他“精心”挑选的儿郎,要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见祝明月不说话,老太太气上心头,提着拐棍就要往她身上打。 祝博渊虚拦了下:“娘,您这是做什么。” 有两棍子打在祝明月肩膀上,她闷哼了声,并没有做出躲开的动作。 今天怕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祖母,我谁也不想选。” 见老太太还想动手,祝博渊把祝明远的想法提出来: “既然明月没法做决定,咱干脆搭个选亲台给明月选亲,让明月抛绣球选一位。” 祝家在城西有家赌坊准备开业,祝家小姐抛绣球这么大的噱头运作一番,可以推动赌坊名气,又能赚得盆满钵满。 祝家在烟长县并不是大家族,从开了赌坊开始才渐渐在有了点地位,最近风头正盛。 祝博渊和祝明远经常在老太太面前提祝明月的亲事,让她觉得就是祝明月败坏了祝家家风,巴不得她早点嫁出去,现在这样一说刚好合她心意,欣然同意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这样做,明月也该收收心,明天开始不准出门,准备婚事。” 老太太发了话,也不管祝明月仍跪在祠堂,让下人扶着回了房。 祝博渊看着祝明月低着头没有反驳,心中止不住的兴奋。 祝博思,你女儿可比你要差得太远了。 两人等老太太走后,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大声笑着前后离开了。 留祝明月在祠堂里,久久没有动作。 …… 田真觉得日子有了盼头,一晚上好眠,没有再做那些噩梦。 天还没亮就起了身,整个人神清气爽,有种说不出来的劲儿。 柴房有鼠窝,里面还有好几只幼鼠藏在里面,田真能感知到老鼠位置,起来后找到鼠窝,准备把它们挪个地方。 毕竟老鼠身上携带细菌太多,虽然能跟自己有交流,但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母鼠正在睡觉,闻到是田真过来,连动都不带动的,窝在柴堆里睡觉。 昨晚上跟朱婶子两人说好,她们要走大路去茶庄,她准备走小路,没有约到一起。 带着老鼠一家去了山里面,找了个比较干燥的干草堆放下,把身上拿的半个馒头也放在旁边做补偿。 田真上辈子很害怕这些动物,她也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穿越过来之后,居然觉得这些东西亲近得很。 她这一进山,山里还在睡觉的动物闹腾起来,乱七八糟来了一大堆在她附近。 田真点了点,几条花纹奇怪的蛇、黄鼠狼、野猫、猪獾,还有些自己不认识的动物。 她蹲下身子跟这些动物示好,果然全部都围了过来。 似乎是很相信她,有几只也猫甚至在她面前打滚儿,把肚皮漏了出来。 田真马上猜到是进度条的原因,之前她哪里能感知得到老鼠的存在,还有这么多动物亲近她。 看来那进度条还是有大用处,得早点把四个进度全部拉满。 田真拍拍手,示意大家全部散开,围起来的动物感知到她的动作,真就四散跑开。 既然进度条有用,田真想趁去茶庄前的这小段时间再去挖点野菜回来充能,刚好会路过荒田。 这简直就像……游戏里新手村任务? 田真耸耸肩,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怎么也不能是个游戏吧。 唉,还是夏氏的事情打击太大,让自己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去到昨天那荒田,春天的野菜一天一个样,得早些采来置换。 按前两天的进度,只要采上小半天野菜进行置换,进度条就会动一大截,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 田真手中抓着一大把野菜发愣,明明面板上显示置换成功,但进度条并没有涨。 并不是涨得慢,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难道每个进度条都需要不同的东西来置换? 想来想去都没个头绪,干脆不想了,天也渐渐亮起来,田真把身上的沾的泥土拍了拍,开始往茶庄走去。 在茶庄门口等了会儿,范叔才出来开门,其他三人也陆陆续续过来。 白天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区别,把茶庄的西堂打扫出来。 西堂的房间很多,田真负责把东西都清理出来,里面好多木头腐蚀,除了床以外没有其他能用的家具。 田真劲儿大,呼啦啦的把东西都整理出来,拿不了的就用斧子强拆。 牛嫂跟她一起合作,其他几位拿着梯子到处扫灰。 听牛嫂她们讲,那位祝小姐祝明月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下午过来,田真做着事情等,到宋婆子煮好了晚饭也没等到人。 每天的肉定量,只有下午祝明月送过来才有的吃,菜倒是还剩下不少。 今天没有祝明月过来送菜,晚上没有肉,田真抱着碗蹲在门口吃着,心里始终不得劲。 明明之前半个月都没吃到肉,心里头也没多想,昨晚上吃完一餐后,就跟上瘾了似的,心头念着。 除了对肉的执念外,还有其他担忧。 自己这来工作第一天,老板就不过来现场,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牛嫂,你们知道东家为什么今天不来吗?” 牛嫂正坐在厨房门口的门槛上,想了想: “不清楚,到是听过一些祝家的闲话。说是祝家不和,东家最近不是在选亲,那几个儿郎风评都不怎么样,那祝家当家人在把东家往火坑里推。” 胡砚舟这种才退了亲就赶上门的都在祝明月考虑范围,其他人更不说差到什么地步,看来大小姐也有大小姐的苦楚。 田真扒了几口饭,心里头想着,果然是封建社会。 “那牛嫂,你们都不怕东家成婚后去了婆家,不管这庄子了吗?” 在田真的印象里,应该不会有婆家愿意儿媳妇儿成亲之后在外边抛头露面的吧。 范叔在旁边听着,说道: “小丫头不用操那个心,咱东家又不止这一个,还有个是县里玉永镖局的二当家,厉害着呢。” 听到这话田真才放心,生怕这刚到手的工作跑了。 只是可怜那么漂亮的姐姐。 吃完饭后又约着要下山,田真心头闹得慌,怎么都想吃口肉,也就找了个借口要去摘野菜回家,自己从山路下去。 趁着天还没黑,田真从山路绕着,拍了拍手喊了只野猫过来。 这只野猫膘肥体壮,身上还缺了一大块毛,一看就是受过伤,是个狠猫。 白天做工时她琢磨了下,明明在山里边最多的应该是兔子野鸡之类的,早上聚集过来的却是些其他动物,如果她没有理解错,应该只有食肉动物能回应她。 而她现在想吃肉想得流口水,摸了摸野猫的头,决定叫它丧彪,连比带划地说: “丧彪,能帮我找找野鸡吗?兔子也行!” 说着学着野鸡样子,双臂展开躲进草丛,又学兔子双脚并起来跳来跳去,还使劲蹬腿。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看懂了,那只野猫往山林里跑开,跑过小段距离又停下看看她有没有跟上。 田真感觉自己听懂它说:愣着干嘛,快跟上。 以后要是混不下去,干脆找个深山老林当野人,跟着这些动物打打猎,也是极好的。 前提要真能打得到。 [奶茶]求评论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丧彪不愧是山林的野猫,速度很快,让田真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能跟上。 没跑多远距离,丧彪忽然停下脚步,鼻子贴近地面嗅了嗅,耳朵警觉地竖起。 田真立刻放轻了脚步,顺着丧彪的视线望去,前方的草丛有些凌乱,几片羽毛散落在地上,是野鸡的踪迹。 丧彪伏着身子爪子轻巧向前挪动,慢慢地往前接近。 田真在后面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丧彪挪动的速度一会儿快,一会儿又慢得像是静止不动,然后抖了抖身子,一个猛子扎下去。 田真还没看清跟杂草颜色相像的野鸡,丧彪就咬住鸡脖子,在那使劲甩动。 旁边还有另一只肥鸡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就要跑走,田真也眼疾手快一个鱼跃冲刺,两只手直接按在了野鸡身上。 那野鸡挣扎得更厉害,田真以前没抓过野鸡,又不想让到手的肥肉跑掉,一个翻滚把整只鸡抱在怀里,把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上面。 一点也不敢再动弹。 那野鸡脖子扭着被她箍住,刚还是还扑腾下翅膀,爪子用力抓动,没多会儿就彻底没了动静。 丧彪那边也解决好,它体型并不大,叼着野鸡,那野鸡半边身子拖在地上,过来跟她邀功。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抓着肥鸡的两个翅膀提在手上。 看着自己一身的草屑,又看看手上的肥鸡,田真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出来: “我打到猎了!!!” 虽然只是一只野鸡,还是靠丧彪找到的猎物。 但也是她亲手抓到的,是肉啊,香喷喷的肉。 这跟钓鱼佬钓到大鱼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现在她名声不好,真想扛着这野鸡在村子里走上一圈。 丧彪被她情绪感染到,兴奋地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田真摸了摸它的头。 要不是顾忌它身上可能有跳蚤虫子,她真想抱着丧彪亲一口。 抓住野鸡后,田真不再停留,飞速下山。 丧彪那只有点瘦小,留给它自己吃。 她那柴房靠着山脚,离得最近的邻居就是周家,她跟田知的胃口都不大,回来时就在想要把肥鸡分一半给他们,从柴房后边的小路直接去了周家,顺便在周家借把菜刀来处理。 周家以前受过她娘夏氏的帮助,是村子里少有的对她没落井下石的人家,还给过她不少帮助。 到现在还欠着人家三百多文没还呢。 周家刚吃完晚饭,周大郎让他媳妇儿给田真姐妹送两个窝头过来,周嫂子前脚刚踏出大门,就遇上回来的田真。 天渐渐暗了,周嫂子没看清她手中拿的东西,把碗递过去给她: “妹子,吃过饭了没,你哥让我给你们拿两个窝头过来” 还没来得及回答,在周家屋前串门的王婆子端着碗开始刻薄: “怎么城里的大小姐回来,连饭都吃不上一口。” 王家大儿媳也跟着讲道:“这哥哥妹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哥哥呢。” 周家离王家也不远,农家人喜欢晚上端着碗溜达闲聊,田真没想到会遇上王家人。 把手中的野鸡往身后藏了藏,免得她们又找其他事情来说。 她爹田青以前就很混账,得罪过不少村里人,后来和夏氏发达搬到镇上,村里很多人看不惯,骂他千万遍。 现在落魄回了乡里,她娘又出了那件事,让整个大河村名声都臭了。 村子里就没有不恨田青的人,但他早早躲去安宁村,乡亲们找不到人,就把这些怨恨都撒在田真身上。 加上又知道她姐田知被退婚,更是谁都想来踩一脚。 王家小媳妇儿跟上话题: “周家媳妇可要长个心眼,别给人偷了都不知道。” 她这话里两个意思,一个是田家穷偷东西,一个是防着周大郎偷人。 天还没黑,这个时间点吃晚饭的人多,王家几人声音又大,村里人听到这边讲话,离得近的都凑过来。 “要偷也是偷大户人家,哪里看得上这小门小户。” “也是,当爹的都偷到隔壁村去了,还有啥事儿是他家干不出来?” “周家媳妇你可长点心吧,别两眼抹黑人给进了房都不知道。” “哈哈哈!” 周嫂子刚想反驳几句,田真立马拉着她的手,冲她摇摇头。 “我没事的,咱别跟他们争,嫂子能不能借把菜刀给我,去柴房我这有东西给你们?” 田真也知道不少她爹田青年轻时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喜欢跟人干仗,欺负弱小。 这些闲话对她爹来说算是应得,但对田真来说纯粹是无妄之灾,但她不想跟这些人吵,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就跟去洗衣服那出一样,除了耽误了她的时间外,得不到任何好处。 周嫂子答应着,回家里拿了把菜刀出来,跟着田真一起去了她那柴房。 凑过来的乡亲们看她们也不反驳就离开,觉得无聊,也就各自找熟悉的人家闲扯去了,没有再理两人。 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去,田真让田知先烧锅开水,她要把鸡先杀了。 家里养的鸡跟野鸡大不相同,刚刚光线暗周嫂子没看见,田知出来把柴火一点,这才发现她抓了只野鸡。 田知也没想到妹妹能在山上抓到野鸡,看了看周嫂子,一脸不信说道: “这...不会是你打到的吧?” 这么不相信的语气伤了田真的心,她故作生气跺脚喊道:“阿姐!” “这不是我打到的,难道还能是捡到的?” 田真看了看田知正到处张望的眼神,叉着腰承认: “今天运气好,在山里遇见这野鸡躲在草堆里,废了我好大力气才抓住。” 她这样说是为了打消两人疑虑,毕竟山里猎物哪有那么好打,万一这两人以为她在哪里偷的,那不完犊子了吗。 鸡只是被她按在身下窒息了,没彻底歇菜,到山下还没缓过来。 田真抓着把脖子上的鸡毛给拔干净,免得杀的时候鸡毛混在鸡血里,然后让周嫂子爪子鸡脚提着,快准狠一刀封喉,鲜血喷涌而出。 那气味像一记重拳击中她鼻腔。 铁锈味混着生命的气息,有些温暖的诱惑。 田真甩甩头,还真当自己是个野人了,居然有点想试试这生血。 周嫂子把鸡脚往上提,让整只鸡呈倒立姿势,好往下倒血水,下边就是洗好的碗,装着也不浪费。 等放好血后,再撒点盐进去,鸡血一会儿就会凝固。 等做完这些水也已经烧开,家里没有多余的木盆,直接把杀好的鸡提着整个放到锅里烫。 来回翻面两三次之后,从柴房里扯出一大把干稻草出来垫着免得沾上泥巴,就着灶里火光开始拔毛。 被烫过的鸡毛很好拔,田真手上速度飞快,几分钟时间就给野鸡做好了脱毛。 头部那些细绒毛稍微清理一下就不用管,把垫在下边的干稻草拿出来点燃,把整只鸡过一遍火烧掉那些细毛。 这一步还能紧致鸡皮,烧出来香味。 没有菜板就用小木桌将就,把鸡从中间剁开,在柴房扯了几根稻草搓成股绳,在多的那一半鸡脖子皮切了个洞,把稻草绳穿进去两头打结,然后递给周嫂子: “嫂子,这野鸡肥着呢,这一半你们拿去尝尝鲜。” 周嫂子从知道她提着野鸡就明白想做什么,忙推回去:“嫂子家有吃的,你们姐妹自己留着吃吧。” 两姐妹连菜刀都是借的,家里米也不多,怎么好意思要她的东西。 田真把草绳往她手里一放,催着: “嫂子拿着吧,你看这柴房的东西,几乎都是你们拿过来的,今天又给我们拿窝头,也得让我们回报点不是。” 白嫖了人家不少东西,还借了三百多文,半只野鸡真不算什么。 现在家家生活有盼头,但肉还算是稀罕物,不是逢年过节特殊情况也不会吃,周嫂子看她都处理好这样说着,又推脱了下才接过来说道: “那缺什么就去家里拿,别跟嫂子客气。” 田真嘻嘻笑着答应后,周嫂子一手拿着空碗,另一只手里提着鸡肉回家。 周家现在有周大郎夫妻和女儿周小花,周二郎在镇上酒楼当学徒,平常不在家里住,周大娘正坐在屋门口缝衣服,看到儿媳妇提着肉回来,以为她馋嘴去买了块猪肉,有些埋怨。 “家里有吃有喝,尽乱花些钱,要买也该早上去买,这下午的哪里新鲜。” 周嫂子知道以前他们穷惯了,爹娘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不会过多干预他们两口子过日子。 “娘,这可不是我买的。” 周嫂子把鸡肉拿过去给两位瞧个清楚,周小花四岁多眼力好,立马拍手嚷起来: “爷奶,是鸡肉!” 周大郎刚洗完碗,在帕子上擦完手出来,也凑过来看。 “哪儿来的鸡肉!?” 现在是农忙季节,除非是请人种地要弄些荤菜杀鸡,一般不会动这些养牲,看她手上这半只,肯定是别人家送的。 “是田真去山里打的!”周嫂子应道。 话刚出口,正在屋檐下抽旱烟的周大爷开口: “那丫头家里都揭不开锅,你怎么能收她的东西。” 周嫂子也不恼,耐心跟他们解释: “我本来也不想收,转头又想到这半个月过去,这些天她除了咱家给点吃的就是挖野菜,我看她嘴馋得很,怕不是早就想吃点肉,也就没劝她卖出去。” 一只野鸡能卖到二十文钱,对田真两姐妹现在的处境来说,已经是奢侈品。 “再说,那孩子也是要自尊的,虽然咱家不图她什么,但这么久过去收了那些不拿点出来,怕心里不好受。” 周大郎点点头,人情这东西最难界定,既然田真有这心,他们也就接受。 “她跟她娘一样,是个明事理的。” 就是可惜了夏氏,嫁了那么个混蛋。 周大娘周大爷没开口反对,默认了这件事。 田真早就饿得不行,周嫂子在的时候就在分泌口水。 为了能早点吃饭,她把鸡肉剃下来,撕成了细丝。 罐子里盐巴也是周家给的,田真挖出一小勺,放在切好的鸡肉里。 平常紧着这点盐用,煮菜稀饭时只放一丁点维持日常需求就够。 想了想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打到猎物,以现在的能力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又多挖了勺盐进去。 鸡肉很肥,油脂相当多。把切下来的油脂先煸出油,盛出到盐罐子里放着。 家里只有盐罐子能装油,多余的容器都没有,只能将个就。 反正动物油脂跟盐巴混合起来,只要不放太久,就都能吃。 趁着锅里还有油,把鸡肉丝扔进去翻炒,属于肉类的香味瞬间从锅里喷发出来。 田真明明已经在茶庄吃过晚饭,现在也咽了咽口水,拿着锅铲疯狂翻炒,肉丝变色再把今天拿回来的馒头放在肉上面温着,等馒头热了就盛出来。 要不是顾及她姐田知在,她差点想抱着锅开始啃。 鸡血已经凝固成血旺不能放,田真就着锅底留下的点油倒些水进去烧开,再把血旺倒进去煮起来,等血旺煮熟后再放些昨天采的野菜。 这顿调味料只有点盐的鸡肉丝有多好吃算不上,但田真就是想吃肉,想得不得了,又有鸡血旺汤配着一起,吃得很起劲。 周嫂子给的窝头她也没动,准备留着白天田知吃。 田知心里想着事情,看田真吃得那么开心,胃口也好了一些,吃了不少鸡肉进去。 [奶茶]求评论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