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她曾是侯府早逝白月光》
1. 第1章 穿书
“宁明舒,你真让我觉得恶心。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从水里救了你,你就能嫁给我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听着耳边传来一阵男子厌恶,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被推倒在碎石上,一阵疼痛的宁明舒,一时间神色恍惚,思绪凌乱。
“她”只是为了救落水的大皇子,却不料,在大皇子的心目中,是“她”为了嫁给他设的套,“她”委屈而绝望。
不,明明片刻前,她还在战场上。
只是一发不知从何而来的炮弹,“轰”地一声,激起漫天尘土,也将她,宁明舒,年华正好的古医世家传人轰上了天。
意识消亡之际,她绑定了系统,居然真的从战火纷飞的世界穿进了一本替身文中,成了那个可怜早死的受虐菟丝花白月光。
而替身文中的白月光,活着时受尽了误会欺凌和虐待,却在死后,男主男配们念起了她的好来。心碎之下,男人们将这份怜爱痛惜放到了少女的双胞胎姐姐宁明月,这本替身文学的女主身上。
简单来说,好处是替身文学女主的,受虐是白月光的。
刚刚被替身文男主,大皇子殿下diss不过是常规操作罢了。
怒斥后,男子已然转身大步离开。
男子身边一个长相跟“她”有三分相似的少女,叹道:“二妹妹,你……你放心,我这就去劝劝大皇子殿下消消气。”
一男一女徒留下狼狈跌坐在碎石上,浑身湿漉漉的少女,转身离开。
这是原文中的男女主。
让她受虐是不可能的,冷静了片刻,宁明舒从原男女主身上收回视线,压根不打算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一丝心力。
随后,宁明舒迅速翻看了下眼前的透明系统面板,神色一冷。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福报?必须受虐获得积分,兑换寿命?所以原身是因为这个成了开不了口的受虐菟丝花?”
“这虐恋值3积分,可兑换三天寿命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只剩下3天寿命了?”
说着,宁明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也不想啊。但是谁让你被炸得太快!!】系统心虚的机械音都变调了,【而且,宿,宿主,还有3天呢。】
宁明舒垂眸,“能回去吗?”
【不,不能。】
也是,回去了,等着她的也是支离破碎,宁明舒迅速接受了现实,片刻前的不悦,已然摒弃,多余的情绪在战场上是无用的,对于此刻的她来说,也是如此。
看着剩下的三天寿命,她知道,她要尽快找到破局的方法。
战场上最不缺的是生命的奇迹。
焉知她不能创造奇迹。
实在不行,虐虐更健康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想要破局的话,宁明舒顿了顿,视线扫过不远处树荫下漏出的一角玉白色袍衫,引入一个新人物也许不错。
“前面可是魏世子?”
如果记忆中的身影没错,在“她”来救大皇子的时候,定国公府世子爷魏翎正在附近。
玉白色身影一顿,缓缓出了树荫,风姿秀逸的男子温润含笑:“宁二姑娘这厢有礼了。”
魏翎是京城中闻名的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一言一行俱是君子典范,更是无数少女的梦中郎君。
“阿嚏!”
宁明舒回了一礼,山风寒凉,浑身湿漉漉的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失礼了。”
见状,魏翎将自己的外衫脱下,递给了宁明舒,少女曼妙的曲线却还是不知从哪个缝隙钻进了他的眼中,他不由压下了睫羽遮住这一线风光。
“多谢。”宁明舒接过罩上,鼻头微皱,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她垂眸顿了下,对此视若未见。
魏翎收回手。
对面那张玉白色衣衫下的清水芙蓉面上,睫毛长长半遮住泛红的杏仁眼,微垂的尾梢,越发显得少女的柔如细柳,娇若春蕾。
然而,睫毛一掀,却是一汪澄澈清幽的碧潭,使得玉软花柔的少女多了坚韧宁静。
被嫌弃的羞窘,甚至连着一身湿透的衣衫,都没让她多一丝不自在。
仿佛之前的脆弱破碎只是一场幻觉。
少女清越柔软的声音响起,“魏世子能叫我丫头过来吗?”
宁明舒视线落在此刻所处的青云观主殿所在的青云山。
顺着山势绵延而下的一串建筑,有侧殿,有一个个精致院落,而最下方,则是一些简陋小院,偶有普通信众入住,就在这里。
“她”早准备了避难处,只可惜,书中的“她”抵不过那纸笔的力量,最终换了宁明舒来了这躯壳之中。
慢走。
你该有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束缚。
说完,宁明舒觉得身子一轻,她知道,“她”走了。
“自然。”魏翎应了,声音温润得如同清晨暖阳下漫过的薄雾,温温暖暖的浮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
等魏翎领着宁明舒的婢女过来,目光更多了一丝打量,少女显然早早做了准备。
有趣。
真有趣。
“姑娘,你没事吧?”原身的奶姐,她唯一得用的贴身丫鬟染月一看到狼狈的宁明舒,红着眼眶差点落下泪来。
“我没事。”宁明舒安抚。
说起来,原身和宁明月明明是双胞胎,却不知为何在镇宁侯府里的待遇是天差地别,身边的几个丫鬟,除了染月之外,个个惫懒不听使唤。
哪怕宁明月是嫡长女,但是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
等到去小院,被染月伺候着换了衣衫,擦拭了头发,出了院子还给魏翎衣衫后,隔壁小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小道长,烦请帮忙通禀李道长,救救我的母亲。”
透过低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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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土墙,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追着一个刚刚总角,唇红齿白的小道童哀求不迭。
小道童慌乱无措地连连摆手:“道长正在伺候各位贵人,小道怎么敢去打扰他老人家。”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强求。”三十出头的李四低头擦了擦眼角,印刻着深深皱纹的脸上,布满哀哀绝望之色,“但是,唯有李道长善于治疗我母亲的症状。”
“我儿,我儿……”浑身虚弱面色青白的老妇人,扶着门框缓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要,不要为难小道长。”
李四看到老妇人,顿时惊喜道,“娘,你身体舒服点了?”
然而下一瞬,李母身子突然眼神一滞,身子晃悠了下,随之就倒了下去,要不是李四第一时间扶住了李母,只怕李母就脑壳着地了。
“娘,娘,你怎么了?”李四急得额头汗珠直冒,神魂失措。
这把小道童也吓得不轻:“我,我去找师傅过来看看。”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要是让师傅知道,他不顾人命,却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这位壮士,赶紧扶你母亲躺床上,动作轻缓一点。”见状,宁明舒立刻对着失措的李四喊道。
此言一出,魏翎诧异,李四一惊。
惶惶中,李四下意识听从,扶着老母亲赶忙回了屋子,躺在简陋的木床上,为防咬伤自己,他给老母亲嘴里塞了一块干净的薄布。
宁明舒顾不得离开,转身进了隔壁小院,“扶着你母亲侧卧,口中的布可以暂时取出,以防窒息。”
说着,宁明舒捏了下自己的手腕,露出一双细嫩无瑕的双手,垂眸……这娇弱的身子,显然没有她那千锤百炼的掌力。
随即收回,问道,“你可通穴位。”
“小的是步兵司小兵李四,粗通穴位。”
宁明舒点头,“好,你摁压百会、水沟、后溪、涌泉这几个穴位,当能缓解。”她并不打算出手,毕竟,说服李四实在是麻烦,有这个缠磨蹭时间,不如缓解下李母症状,等李道长过来。
她见过太多的医患纠纷,有心怀叵测的,有欲加之罪的,有盲目狂乱的,生死面前人人平等,就比如她,找不到解决方法,三天后就会再次死去。
成为替身文那个消失了的,却活在文中男女主们记忆中,纠缠不去的一道阴影。
“对对。”
李四慌乱中,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这些穴位他似乎也见大夫们处理过。
却不料,这时躺在床上的李母的四肢陡然开始僵直,整个人也抽搐得越发频繁,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呼哧,呼哧~~”
李四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绝望。
不用说话,只是看,就知道李母的状况危在旦夕。
宁明舒垂眸,叹息了一声,随即看向魏翎,“我的医术也还可以,我来给你母亲看下吧。”作为医者,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
2. 第2章 初露医术
闻言,李四心头一喜,随即看到少女清水般娇嫩,不染尘埃般脱俗的脸孔,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他请了多少医者,都没法子,眼前的千金贵女,怎么可能有这医术。
“你会医术?”魏翎见少女盯着自己,不由顺着问道。
宁明舒淡淡道,“是。医术还不错。”
魏翎:“李四母亲的状况可不妙。”
宁明舒点了点头,看向李四:“李四,你母亲是长期郁证导致的风痰阻络证,是也不是?”
李四点头:“是。”
“李四,再不治疗,你母亲恐有性命之忧。”宁明舒冷静地提醒。
看着母亲越来越微弱的气息,李四的泪水忍不住从层层叠叠的沟壑里滚落。
却又实在不敢冒险。
“多谢姑娘,只是刚刚小道长已经帮我去请李道长了。”李四终于还是强忍着不安道,他不能拿母亲冒险,李道长也许很快就到了。
看了眼呼吸渐弱的李母,宁明舒看向魏翎,示意,“魏世子。”
魏翎看向宁明舒,“为什么?”
魏翎知道刚刚宁明舒说的一切,不是为了说服李四,而是为了说服他。
“医者仁心罢了。”宁明舒淡淡点头,亲人的恐惧不安担忧她能够理解,但是在战场上,更多的是立时决断,等不来那些痛苦和绝望。
宁明舒的淡定,看来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了。
魏翎点头,“好。”
事实也是如此,药医不死病,如果不是有把握,或者病患亲人有了足够的准备,宁明舒也是不会出手的,救人之外还需要自保,否则她将面对无穷无尽地怨恨。
当然,她手上还几乎没有治不了的病症。
系统在宁明舒识海中拼命闪烁。
【宿主,你确定兑换一次性针灸针?兑换完了你就剩下2积分,只有两天寿命了。】
难道它要创下拥有最快完蛋宿主记录了?
不要啊~~
“确定。”
宁明舒当然知道自己兑换掉1积分就只剩下2天寿命了。
但是,身为一个医生,一个古医世家的传人,治病救人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规则。
眼睁睁看着一个她明明能救的人,在她眼前殒命,有违本心。
她做不到。
哪怕只剩下两天生命了,那么多救一个人,避免多一分的悲剧,也算是不白来这个世界一遭。
突然被魏翎缚住手脚的李四,脸上层层叠叠的褶皱里,深深颤抖着一丝一缕的绝望。
对于宁明舒刚刚的帮忙,李四是感激的,但是此刻,绝望中的清醒里,惶惶的绝望中,一股难以扼制的愤怒涌起。
身为步兵司小吏,他可没少见那些贵人的腌臜。
难道就因为他不过是普通人,他母亲的性命,就成了给千金贵女取乐的工具。
李四悲愤交加。
随后,就见宁明舒拿出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幅装在透明不知名包装内的银针,在李四惊恐绝望的眼神中,对着李母头顶的一针扎下去。
“不~~”
李四拼死挣扎,试图挣脱魏翎,但他如何是魏翎的对手,只能满眼惊恐悲愤又绝望地软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寸长的银针,扎入他母亲的头顶。
他母亲哪里还有命来~~~
凭什么千金贵女就能视人命如无。
这世道何其不公啊~~
饶是魏翎看着眼前一幕,也禁不住心头一跳。
这可是头颅。
人的致命之处。
不过,和李四的恐慌失措不同,下一瞬,魏翎就注意到宁明舒银针刺穴的动作,又稳又快,更仿佛是已经扎过千百回一般的。
哪怕扎的是要害的百汇穴,手也是一丝不乱。
果然,这宁明舒医术不凡。
毕竟,她看着也不是那种善良过头的,他也看出,一开始的时候,宁明舒压根没打算下针。
魏翎勾了下唇角,温润的眼神里,似萦绕着淡淡的薄雾,遮住了内里的情绪,对着一边哀嚎的李四,轻呵一声。
“看仔细了,你母亲没事。别打搅了宁二姑娘施针。”
让魏翎意外的是,饶是这边的动静不小,宁明舒也没被影响丝毫。
带着湿气的发丝,微乱地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仿佛是孱弱的花蕊微颤,柔而不弱,沉凝的眼神,仿佛汇聚了无数的光,
少女只是一丝不乱地,继续凝神将银针又准又快地依次扎入内关穴、神门穴……
额头青筋暴露,睚眦欲裂的李四,闻言一怔,定睛一看,下一瞬,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回了神,还了魂。
只见随着这千金贵女一针又一针的扎下去,老母亲失去的神智逐渐清醒,身体渐渐柔软,呼吸逐渐平复,肉眼可见的好转了。
真的好转了~!
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家千金贵女不嫌弃他们这些人污浊,亲身施针,救了自己的老母亲。
自己怎么能质疑她!!!
巨恐之后的狂喜,让李四老泪纵横,哭得毫无形象,却又死死压住了自己的嘴角,屏住自己的声息,担心自己惊扰了宁明舒施针。
【来自李四的感情值+1+1+1……】
【宿主,太棒了,居然加积分了!】系统大喜。
宁明舒神色不动。
对于医者来说,无论是病患亲人的痛苦绝望悲伤,还是更多的情绪波动,她绝不可受此影响裹挟。
她缓缓扎下最后一针。
这才看了眼增加的感情值积分,可以兑换寿命,她轻笑了下,倒是意外之喜。
“你是感情值系统?”
【是啊是啊,宿主你怎么知道?】
再看了下透明面板上硕大的“感情值系统”五个字,宁明舒决定不提醒这个蠢得挂相的系统。
想来,感激之情,也是一种感情罢。
她怀疑,“她”之所以要靠虐恋值存活,也是因为“她”有系统,所以这系统本身就是“她”的?
那么其实是“她”找来了她?
可惜原身到底只是一个土生土长不受宠的侯府嫡次女,不论是虐恋值还是感情值,她见识有限,能想到赚取积分兑换寿命的法子,实在不多。
否则的话,原身可能早就脱困了。
不过,这些想法,她只是埋在了心中,对于她无法完全确信的“系统”,必要的谨慎还是需要的。
【来自李四的感情值+1+1+1……】
【宿主,宿主,加了10积分了,你至少能有12天寿命了,宿主你真聪明!】透明面板上,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看着一共10积分的入账,宁明舒心头一舒,可算是找到自救之法了。
而这治病救人,刚好跟她的本心吻合,在这个世界里,她也将继续延续自己的事业,可谓是两全其美了。
生命是神奇的,能够给生命缝缝补补,又怎么不是另一种神奇。
所以,她深爱医术。
现在又能救自己,真好。
不过,到底不是自己的飞越战区的矫健身体,这么一番针灸就出了一头的汗,看来还是要多锻炼才行。
一边的染月,虽然不懂,但是见到宁明舒停下动作,赶忙上前伺候着给宁明舒绞了帕子擦了汗,端了水伺候着她喝了。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一边的李四,见到宁明舒缓了下来,不由对着她连连道谢。
想到刚刚自己的小人之心,他早就羞愧得满脸通红,只是他身无长物,身上仅有的几两碎银子,对着母亲的救命恩人,压根拿不出手。
更别提宁明舒这样的千金贵女,拿银子更是对她的羞辱。
宁明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她救人本也不是为了李四的感激,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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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得了积分,再如何她也算是赚了。
系统探测到李四身上的五两银子,倒是各种叽叽歪歪起来。
【宿主,这李四身上有五两银子,收了,收了。】
【银子再少,也是银子啊,别嫌弃。】
“你又用不上银子。而且,他已经提供了10积分了。”
【宿主,宿主,你的身家一共才五两银子。】统子简直是声撕裂竭,这宿主简直是不省心,不知道积分,哦,钱是一点点省出来的么。
又蠢又胆小还抠搜的系统,宁明舒甚至觉得,她怀疑系统可能有不安全因素是想多了,毕竟这么蠢的系统,怎么欺骗宿主?
收回思绪,宁明舒对着李四说道,“你母亲已经缓过来了,后续,有机会的话,我再给你母亲针灸几次,能恢复得更好。
记住,你母亲要保证休息保暖,避免操劳和忧惧,尽量荤菜素菜都要吃,不能吃生冷的食物,就能尽量避免复发。
当然,身边最好不要离人。”
李四听了连连点头,迟疑了下,不等宁明舒阻止,就对着宁明舒重重一磕头,“小人李四,以后宁二姑娘有需要,小人必将赴汤蹈火。”
宁明舒笑了笑,并没有没放在心上。
见扎针时间到了,宁明舒收针在蜡烛火苗上消毒,回收。
现在的她还没那么奢侈,能够把一次性银针,真当一次性的来使用。
这么看来,她的身家确实是不匹配一个侯府千金的身份。
不过,倒也不碍什么。
只要她想,很快,多的是人会送上她想要的东西。
而等到脱身的李道长,被着急的不行的小道童,匆匆领着赶到小屋时,却只见到面色红润的李母,小道童不由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口气,刚刚可把他吓坏了。
在听到眼前的变化,居然是因为一位医术了得的居士,李道长不由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叹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啊。”
“哈哈哈,所以说,还是不可小觑他人啊。”李道长的道舍中,一位胖乎乎的老者,听到到李重师的话,不由哈哈哈笑道。
“你个老温,倒是嘲笑起我来了。”
温洪祝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谁能想到重师你灯下黑,居然不知道这道观何时来了位杏林圣手。”
“看来你那株灵芝,也不知道便宜谁去了。”李道长淡淡品茗。
温洪祝:“别,别,我这里可是带了欧罗巴的麻沸散。”
闻言,李道长顾不上其他,立刻道:“快拿出来,快拿出来,倒是正好用得上。”
这后续宁明舒自然不知道,等到出了小院,她看了眼魏翎:“魏世子,要我帮你处理下吗?”
因为控制住李四,魏翎衣襟处已经不可避免地渗出血来,不过宁明舒没有多置一词,状若寻常。
“这......”魏翎一顿,坦诚相见,还是让他多了一丝犹豫,这样到底对少女名声有碍。
却见宁明舒已经道:“魏世子,我可以隔着衣衫给你针灸。”
“多谢。”魏翎这才轻点头。
不过,再是隔着衣衫,魏翎还是感觉到伤痕处,有温热掠过,只是宁明舒的动作,比他的反应更快,迅速几扎完,只余下丝丝缕缕的余韵。
干脆利落地和她的长相判若两人。
血止得很快,随后,魏翎体贴地将宁明舒送了回去。
宁明舒她本来还想去镇宁侯太夫人郑太夫人那里挣点积分,不过,想到已经赚了十个积分,她觉得晚点受虐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要不是魏翎,李四这里的积分她未必能拿到。
因此,宁明舒无奈放弃了受虐的想法。
“麻烦魏世子了。”
魏翎绝不会想到宁明舒的想法,他只是疑惑:“宁二姑娘怎么有这么一手高超医术的?”
同样的疑问,也来自于镇宁侯府太夫人郑太夫人。
3. 第3章 悯神医徒弟
宁明舒以为不受虐了,不过,等到魏翎一离开,郑太夫人脸上的慈和顿时烟消云散。
“舒丫头,我们镇宁侯府自你曾祖父那一辈,因着军功得了如今的爵位,你祖父和父亲,为着侯府的荣耀,殚精竭虑,才将侯府的爵位传承至今,家族的荣耀是我们镇宁侯府人人都要护佑的,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它。”
是,是,是。
毫无建设的祖父和父亲,耗尽了镇宁老侯爷的威名,一事无成,一番钻营,只得了一个五品礼部郎中的虚职却自诩清流。
作为战地医生,是需要灵活应对各种特殊场景的,回忆了下原身的模样,宁明舒一脸孺慕地点头,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的平静。
她一边被变相罚站,一边查看着系统面板。
只见积分稳如老狗,一动不动,哦,剩余12积分。
【宿主,没有积分哦。】
“看来郑太夫人还不够嫌恶啊。”
心寒。
极度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不是声泪俱下,而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宁明舒沉默了……
“所以,镇宁侯府的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半响,宁明舒吐气,也是,她穿过来的节点,其实是白月光马上嗝屁的时间点。
受虐值什么的,也差不多吸收饱和了。
不过,没有情分,那就谈价值。
她不能一直被拘束在青云观里,她需要去找寻更多的积分,她必须离开青云观,回到侯府,还需要能够在侯府进出自由。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落在了训斥她的郑太夫人身上。
印象中,郑太夫人为人不算特别刻薄的,跟伪善的镇宁侯,和面子光的镇宁侯继夫人相比,她无非是好点面子,对原身最大的意见也不过是觉得她丢了侯府的体面罢了。
却听,郑太夫人已经冷冷地呵斥,“去门外站着去。”
下一刻,风吹帘动,深山的冷风涌入,郑太夫人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身边的丫头,立刻上前,给郑太夫人按摩了起来。
“祖母的头风症还没好么?”少女红了眼,长睫一颤,睫毛润湿,娇嫩的唇瓣翕张,心痛声脱口而出,记忆中,郑太夫人常年被头风症折磨,“都是孙女不孝。”
一边说着,往日胆小如鼠的少女,不仅没出去,更是一反常态,不顾丫鬟的阻止,硬是挤开了郑太夫人的丫鬟。
再不受宠,宁明舒也是府上的小姐。
于是,给郑太夫人按摩的人变成了宁明舒。
一切变化太快,就在丫鬟们惊讶宁明舒的大胆,以为她要被训斥时,郑太夫人却是陡然间神色一舒,再不喜宁明舒,但是头部的感觉是诚实的,训斥变成了点头。
宁明舒继续微微哽咽着,红了眼眶,“都是孙女的不是,常年不在祖母身边,倒是不知道祖母的头风症居然还没好,要是早知道,祖母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了。”
“怎么?舒丫头会医术?”郑太夫人被按舒服了,倒也有心情跟这孙女聊上两句。
“是啊。在青云观,跟着道长们学习,倒是被说还挺有天赋。”宁明舒一边按摩一边道。
“她”确实看过一些医书,也跟这里的道长讨教过,毕竟,一年里总有半年在青云观,接触是避免不了的,至于医术到底如何,又有谁能确定呢。
这也是为什么染月对于她会医术,没有什么反应的缘故。
“祖母,妹妹……”得到通知的宁明月脚步匆匆,捋了下手腕上的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一脚跨进内室,绝没想到,居然真的看到了宁明舒和郑太夫人祖孙相处融洽的一幕。
她抿了抿唇,和声细语:“妹妹,你刚刚受凉了,我来给祖母按摩吧,你也好歇歇,别累着。”说着体贴的话,却是在提醒了郑太夫人,宁明舒对大皇子“设套”的事情。
却不料,郑太夫人一摆手:“月丫头,让舒丫头来吧。”
【来自宁明月的感情值+1】
到底是女主,就是大气,一来就贡献了1积分。
一边的一个中年妇人,郑太夫人的管事妈妈刘妈妈见状,忙道,“大小姐,二小姐可是学了医术,实在是叫人惊叹。”
医术?
宁明舒居然想要靠着一手按摩回府,真是异想天开。
听到刘妈妈的通风报信,宁明月本来还不相信,但是眼下,似乎事情有点走样,她决不能让宁明舒现在离开青云观。
想到这里,宁明月一脸担忧,“妹妹,这医术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不是按摩技术好一点,就能治病救人。”
闻言,本来意动的郑太夫人一听,心中的热乎劲也缓了下去。
闻言,宁明舒一丝也不慌,视线落在了刘妈妈的身上。
刘妈妈当年为着救遇险的郑太夫人,导致手被砍了一刀,治疗过后,她的手时不时就会疼痛,甚至手掌也有几分畸形,让刘妈妈不免多了几分自卑。
当然,也是因此,刘妈妈成了郑太夫人身边最得信任的老人。
在刘妈妈逐渐心慌时,宁明舒笑道,”妈妈的是祖母身边最贴心忠厚的,说的也是极为在理。”
随即,她又转向郑太夫人,“祖母,作为孙女我实在是对刘妈妈感激涕零,一直想着给刘妈妈治疗手疾,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刚好有这么个机会,不知道刘妈妈肯不肯赏脸了。”
侯府小姐,哪怕是不得宠的,说要感恩一个妈妈,治疗她的手疾,刘妈妈如何敢推拒。
宁明月闻言,道,“妹妹,刘妈妈这么一把年纪了,倒是不如找个粗使先试下,反正效果也是一样。”
找了其他人来,有没有效果,还是不是她说了算。
“姐姐,凭什么丫头,倒是要我这个做小姐的去伺候不成?”宁明舒神色微微不悦,说着转向郑太夫人,“何况我只是针灸,不过一刻钟出头就能见效了,找个身子不适的,一时半会也不容易。”
话说到这份上了,何况,对于郑太夫人来说,自然是她的头风症来得更重要,摆了摆手,对着宁明舒道,“舒丫头,给阿深看看吧。”
刘妈妈很是后悔,今天的宁明舒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提及了她的手疾,让她心中暗恨,只面上不敢表露。
“刘妈妈,你这手除了轻微畸形外,还会疼痛麻木?”
“这里什么感觉?麻吗?”
“微酸?好的。”
“这里呢?”
“…..”
让刘妈妈找了个凳子坐下,一一问过后,宁明舒便开始给刘妈妈针灸,一边针灸一边道,“外关穴、曲池穴、手三里穴……这些穴位对于刘妈妈的手腕疼痛麻木都是有好处的”
看着宁明舒行云流水的动作,刘妈妈不由松了口气,甚至心中还多了一丝期待。
而宁明月则心头一阵不安。
看了眼刘妈妈,宁明月叹道:“妹妹果真医术不凡,真是叫姐姐替你高兴。”
宁明舒视线在宁明月和刘妈妈脸上转了圈,笑了笑,“是啊,待会就能看到刘妈妈的手恢复几分了。我相信再扎上两次,保准刘妈妈的手,看着和常人区别不大。”
有没有缓解不适还能作假,但是畸形的修正却是一眼能看出来,而为了让刘妈妈说真话,她又加了码。
闻言,刘妈妈心头一跳。
如果宁明舒真的能够治好她的手畸形……想到这里,她微微避开了宁明月的眼睛。
宁明月微皱了下眉。
“时间到了。”说着,宁明舒去给刘妈妈拔掉了银针。
“阿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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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一边闭目养神的郑太夫人忙睁开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
“太夫人,我的手腕已经真的已经不怎么疼了,多谢二小姐。”刘妈妈激动地说着,说着还转了转手腕,比起之前轻微的畸形,影响手腕,现在她的手腕确实灵活了不少,畸形的程度看着也明显好了点。
宁明月忍不住再次看向刘妈妈,“刘妈妈,你真的好了?”
“是,大姑娘。”顶着宁明月的目光,刘妈妈还是道,有郑太夫人做靠山,她并不惧怕宁明月,何况,比起宁明月的不满,她的手能恢复正常来得更重要。
“刘妈妈伺候祖母辛苦,能帮着缓解不适,也是我做孙女的孝敬。”宁明舒道。
“好好好,我的舒丫头真是孝顺。”郑太夫人满意了。
【来自宁明月的愤怒值+1+1】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妹妹这治疗头风症,可是要在头上下针的,这头上都是要害穴位,妹妹有把握吗?”宁明月再次挣扎,“祖母可是请过御医治疗,也去不了根,虽说妹妹医术不错,但是能比御医还厉害吗?”
闻言,郑太夫人心一沉,又犹豫了。
“这…..”宁明舒一顿,看了眼始终试图打击自己的宁明月,迟疑着方才开口道,“本来师傅让我保密的,但是为了祖母,也顾不得了。”
“什么?”宁明月一怔。
“我的医术是悯神医所传。”
“什么,悯神医收你为徒?”宁明月顿时破了音。
【来自宁明月的感情值+1】
郑太夫人也是惊得不要不要,一把拉着宁明舒的手,轻拍着无比慈爱,仿佛宁明舒是她最疼爱的孙女一般,一边道:“我的舒丫头,果然不凡,居然能得悯神医垂青。”
这绝不可能。
宁明月铁青着脸,好容易挤出一副贴心模样,“妹妹,不知道悯神医何在,要是请来给祖母治疗,岂不是手到擒来,也免了祖母受苦。”
闻言,郑太夫人立时一脸期待。
宁明舒道,“师傅他老人家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已经云游去了。”
悯神医是文中从没出场的传说中的人物,所以宁明舒不担心穿帮。
何况,宁明舒的医术,未必不如传说中生死人肉白骨的悯神医,毕竟,悯神医是传说,但是她学习过的医术,实践过的经验,掌握的医学典籍,都是实实在在的。
“妹妹,不会是不愿意找悯神医过来吧?”宁明月顿了顿,仿佛无奈地看着宁明舒撒谎的模样,“再说手腕和头部到底是不一样,最好还是请悯神医来。”
“姐姐说的没错,对待祖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还是多找几个严重头风症的,多试试看,才能保证更好的给祖母治疗。”宁明舒一脸心疼地看着郑太夫人,真要谢谢宁明月这个好姐姐,这不,她果然可以回府了。
“好好好,我的舒丫头,我们准备下,这几天就回府去。”郑太夫人更高兴了,头风症的问题说大不大,但是谁痛苦谁知道。
“是。”宁明舒一笑,看了眼自己的15个积分很满意,这意味着有足够的腾挪时间了。
闻言,宁明月神色扭曲了一瞬。
等回了自己住的房间后,宁明月好久都没睡着,思来想去,她很是不解,宁明舒怎么可能是悯神医的徒弟,这在文中可从来没提过。
何况,宁明舒的死期马上要到了。
她决不能离开青云观回府。
原文中,宁明舒很快就要因为身体乏力,无人重视,来不及脱离青云观火灾,被活活烧死在了故事的开场之中。
而只要宁明舒死了,就算她是悯神医徒弟又怎么样。
不过,宁明舒怎么看着身体比她还健康。
她该怎么做呢?
4. 第4章 辛苦了
和宁明月的翻来覆去不同,哪怕是换了地方,也没影响宁明舒的睡眠质量,反而是战场和炮火的远离,悲伤和绝望化为了丝丝缕缕的灰烬,让她睡得更熟了。
直到屋外传来她的另一个婢女夏叶一惊一乍的声音,让她醒了过来。
不过,宁明舒睁开眼,懒懒地躺在不怎么柔软的蓝色棉布被子里,还是懒洋洋地不想动。
“二姑娘她规矩上确实松散,到这个时辰了还在睡着呢,倒叫刘妈妈您辛苦了,”夏叶的声音略带尖锐地高高扬起,一边作态给刘妈妈看,一边叫唤给宁明舒听。
染月听了,一把上前推开夏叶,“姑娘也是你说得的。”
夏叶立时瞪了眼染月,吊起嗓子眼,“啊~~”的一声尖叫,转头看向刘妈妈,一脸委屈。
“刘妈妈,您看看,这做丫头的居然不为主子着想,好好规劝一二,居然还这么对我,刘妈妈可要为我做主啊~~”说着声音越发高亢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啊~~”
夏叶的尖叫声顿时再高八尺,等看清楚对面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是跟着刘妈妈过来的婢女,顿时声音一滞,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脸都白了,“刘,刘妈妈……”
刘妈妈压根没搭理夏叶,转头看向染月,和声细气地问道:“染月姑娘,不知道有没有惊扰到二姑娘?都怪我来早了。”
捂着脸的夏叶目瞪口呆。
屋内的宁明舒确实也睡不着了,干脆唤了染月伺候她洗漱,一边对刘妈妈道:“刘妈妈,稍等。”
“不急,不急,都是我老婆子来早了,您慢慢准备着。”刘妈妈和声细气地继续道。
夏叶自然不敢跟刘妈妈较长短,胆怯地观察了一会儿,见刘妈妈等着了,眼珠子一转,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表现不够好,于是拔腿就要去屋子里:“我去催下二姑娘。”
却不料,下一瞬她就被刘妈妈身边的婢女一把拽住。
“主子你也敢怠慢!”
“可是,可是,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夏叶委屈,夏叶不解,夏叶不敢针对刘妈妈她们,夏叶转头看向屋内宁明舒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愤恨。
“以前,以前是以前。”那婢女看了眼夏叶,提醒了句,“你以后还是要恭敬着点为好。”
夏叶这才注意到,刘妈妈身后的几个婢女,带着一色一色的东西,跟在后面。
怎么回事?
等宁明舒穿戴洗漱好了,坐在桌边吃着刘妈妈带过来的燕窝粥,刘妈妈这才进来,对着宁明舒道:“二姑娘,这院子是没法子的事情,但是这里的铺盖,还有这衣物,都是必得是府里上好的。姑娘看看叫她们铺陈起来?”
“都是祖母体恤,祖母事务繁忙,我这里不过是些小事情罢了。”宁明舒笑了下,绝口不提自己一年有半年在这青云观简陋的院子里住,这送东西还是第一遭。
见着宁明舒眉眼舒缓,刘妈妈神色也是一缓,“姑娘这里的事情,哪里有小事情,太夫人可是恼怒得不行,还特地让老奴给姑娘带了簪子来。”
说着,一边婢女捧着的一个酸枝木盒子被打开。
是一支粉色碧玺桃花翡翠叶银簪,一对镶珠桃花耳环。
哪怕是这屋内,亦可瞧见珠光闪闪,确实漂亮,但也仅是漂亮。
【啊啊啊啊,珠宝啊~~】系统土拨鼠尖叫。
【宿主你果然能挣钱啊。】
“都是祖母疼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宁明舒对系统的叫声充耳不闻,笑着让染月收下首饰,吃完燕窝粥后,放下碗筷,对一边的夏叶道,“跟诸位姐姐们铺陈下。”
夏叶刚想拒绝,一抬眼,看到刘妈妈,顿时憋屈地应了声,“是。”只是,瞧着刘妈妈那边的动作,眼珠子瞪得越发的大了。
夏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和声细气的刘妈妈。
宁明舒也不搭理夏叶,转而对着刘妈妈道,“刘妈妈,辛苦了,我就不留你了,我还要去抄写经文呢。”
一边的染月忙上前给宁明舒揉了揉手腕。
刘妈妈见状赶忙道:“老奴托大说一句,姑娘的孝心,那是净可见的。这不,太夫人就特地让我过来跟姑娘说,不能叫姑娘累着了,这经文在心不在多,要是伤了姑娘的身子,倒是叫太夫人心疼了。”
听着刘妈妈的表功,宁明舒轻笑了下,“多谢祖母,也多谢刘妈妈。”
“太夫人说了,也多亏了二姑娘,她可是睡了一整晚好觉呢。”刘妈妈恭敬地道。
宁明舒一笑:“能帮上祖母,也是我做孙女的孝心。”说着,看了一边的刘妈妈,又关心了下刘妈妈的手腕情况,更是保证,多几次,能让她的手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刘妈妈顿时眉开眼笑,得到了想要的,这才离开。
毕竟,她一个下人,也不好支使宁明舒,更别提,宁明舒如果能够治好郑太夫人,那她就更不敢得罪了。
所以一早就来这里给宁明舒卖好。
好在,宁明舒是个记情的。
笑眯眯看着刘妈妈带着人离开,宁明舒勾了下唇角,果然,谈价值就是立竿见影的,贫瘠的侯府千金,终于有了几分样子了。
等着刘妈妈一走,染月就抑制不住兴奋地道:“姑娘,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宁明舒笑了笑,“去盯着夏叶好好做事,别累着祖母的姐姐们。”她不是原身不会渴求不存在的亲情,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侯府过得舒心,法子多的是。
这不,被褥用的是更柔软的松江棉布,衣衫是更加柔软轻薄舒适的素纱料子制成。
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提高了。
而不过是昨天推拿结束后,她当着刘妈妈的面,揉了揉红红的手腕,今天果然就不需要抄写经文了。
“是。”染月眼睛闪烁着兴奋,走向了弄铺盖,收拾东西,累得腰酸背痛的夏叶。
……
“姑娘。”一个绿裙婢女小心翼翼地看向宁明月。
宁明月没想到居然看到刘妈妈等人从宁明舒住处出来,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她很快收回视线,“橙彩,你确定吗?”
绿裙婢女橙彩忙道。
“是的,姑娘,只查到了这一户人家得了严重的癫疾,有性命之忧,也唯有这家闹出过事情来,有人看到有道童去找了李道长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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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救回来了吗?”
“据说当时的症状特别的严重,不过,被救回来了。”
宁明月皱了皱眉,心有不甘:“你带我过去看看吧。”
“是。”
为人掩人耳目,宁明月只带了两个丫头,一路打探着着,好容易才摸索到了那处有癫疾的人家所住的简陋小院,她不由嫌弃地皱了皱眉。
“咦?二姑娘怎么在这里?”橙彩看到她们好不容易找到的院子处,宁明舒带着染月正被一个中年男人热切地迎了进去。
宁明月皱眉,宁明舒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宁二姑娘,您来了。”
屋子内的李四,早就翘首以待,一看到宁明舒过来,忙迎了上去。
宁明舒随着进了去,问了下李母的情况,而后给李母再次进行了一番针灸,“放心,注意调理后,你母亲不会轻易再犯的。”
“是是,都听姑娘的。”李四连连点头道谢。
简陋的屋子毫无隔音效果。
叫宁明月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来是宁明舒救了这个老妇人。
她怎么可以,怎么敢的?
【来自宁明月的情感值+1】
看到系统的通知,宁明舒不由勾唇,今天两人都还没见过呢,宁明月这对自己可真的是爱的深沉啊。
等宁明舒出了李四处,未料到居然见到了宁明月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宁明月俏丽的脸上不悦昭然。
“妹妹,你一个好好的闺阁千金,怎么来这腌臜地方?还给这种下等人治疗,这不是把祖母跟这种庶人相提并论了么?”
原来积分来自自己给李母治疗?
不过,宁明舒不觉得宁明月会为为自己治病救人而生气贡献积分。
还是……李母有什么特别吗?
一边不动声色的思考,宁明舒一边:“姐姐可是冤枉我了。这学医一道,练习最为重要,虽然地方是腌臜了点,但是为着祖母好,我是什么都愿意的。”
宁明月眉头皱得更深了。
“好妹妹,还是听我的,不要再来这里了。就算是练习,但是这里男男女女的,可不影响你女儿家的名声么?”
“那姐姐怎么来的?”宁明舒淡淡地道,既然不需要虐恋值也能自救,那就懒得演戏了,演戏也是很累的。
事实上,文中所处的朝代,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格,更类似于华夏汉唐的那种自由风气,否则,原文作者可要被骂不合逻辑了,毕竟男女大防严重的朝代男女相处可是个难题。
所以,这文干脆就是个架空历史。
一切跟想象中不同的古代风俗,皆可依此思考。
宁明月顿时气了个仰倒,“你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一跺脚,宁明月转身离开,只是眉头却皱得更深了,难道不会着火了?不,她不能放弃。
【来自宁明月的情感值+1】
宁明舒皱眉,宁明月自然不值得她多花费一丝一毫的心力。
但是,战场上的危险直觉告诉她,她一定要多加小心。
思来想去,只可惜她参考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5. 第5章 难道,宁大姑娘喜欢夜游?
回头看了眼李四的简陋小院,宁明舒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来。
殊不知道,等她一离开。
李四就去了隔壁院子,里面正有五六个穿着更体面整洁的布衣打扮身形壮实的男子。
“刚刚的那女子是谁?”
李四抿着唇,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那是给我母亲治病的女大夫,放尊重点。”
“李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打头的一个糙脸男子,张大虎拍了拍李四道。
“各位兄弟,现在大皇子正在这边,我们此时行事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这可是杀头之罪。”李四冷静地道。
“我们被欺压了这么多时,难道就这么算了?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现在一家人都快要饿死了,顾不上这些……”
李四又道:“大皇子在这里,只怕更不好行事。”
“呵呵,你李四莫不是从卫郎将贬斥成了伍长,最后一点心气都没有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球。”立刻有人讥讽。
饶是如此,李四还是没有出声。
张大虎糙脸一沉,“呵,我看是你母亲身子好了,就不顾我们兄弟了。”
“你说什么!”李四毫不相让地看过去,却是眼里突然了然般,闪过一丝狠辣。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边上人忙又道。
“你要是走漏了风声,别怪我们不客气,”张大虎视线落在李四看着瘦削但是筋骨分明的手臂上,手一挥,“我们走!”
最终一众人不欢而散。
见众人离开,李四回了隔壁的小院,心下不安,借了驴车安排人将老母亲,送出了道观,他自己倒是没有离开,宁二姑娘在这里,他得看着点,免得宁二姑娘糟了池鱼之殃。
离开李四处,宁明舒又去了郑太夫人处维护客勤关系,给郑太夫人按摩了一番,顺理成章地被留了晚膳。
让来吃晚膳的宁明月脸色扭曲了一瞬,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却并没有多费口舌。
回了自己的住处,宁明舒问染月:“今天姐姐都忙什么了?”
“姑娘,大姑娘这一天都在主殿附近虔诚参拜,并无什么异常,倒是她身边的碧云姑娘来找过夏叶。”染月边伺候宁明舒洗漱休息,边将她打探的消息跟宁明舒汇报。
正说着话,厢房门突然被推开,却是夏叶揉着腰走了进来。
见到宁明舒,夏叶脸上忙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姑娘,看看这铺盖安放得可满意,平时都是我不懂事,难得姑娘不跟我计较。”
对着染月,也是一口一个姐姐,不知道多讨好卖乖,仿佛真的是早上刘妈妈教她做人了一般。
宁明舒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也去休息吧,让染月伺候就行了。”
“是是,我给姑娘屋子里点上熏香,驱赶蚊虫。”说着,夏叶殷勤地给宁明舒床铺驱赶蚊虫,放下刚刚换上的翠纱帐,又给宁明舒的香炉里,点上新得的上好檀香……一应事物准备得妥妥地,很好地展现了作为大丫头的职业素养,这才离开。
宁明舒沉默地看了眼离开的夏叶,打开系统透明面板看了下自己的积分,算了舍不得用。
【宿主,消耗掉1积分,又得了1积分,还剩下15积分,继续加油哦!!】系统握小拳拳加油。
然而它的宿主无情无义,冷酷无情,情感缺失,压根不搭理它。
气!
是夜,月光遥遥,如水倾泻。
宁明舒的屋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就见着夏叶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
打量一眼,只见翠纱帐里的身影一动不动,显然深睡着。
不过饶是如此,夏叶还是小心翼翼,脚步轻轻地挪到了屋子里,然后悄悄地走到了窗户边,拉开插栓,一道缝隙一开,刺骨的寒意猛地窜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哼,让你个野丫头跟我充大瓣蒜,还想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揉了揉冷出鸡皮疙瘩的胳膊,夏叶嘴角翘起,转回头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床上的“宁明舒”,想了想,她又把窗户推开了点,于是缝隙更大了。
落下的月光一闪,仿佛能透入。
吓了一跳,夏叶赶紧退回了幽暗处,借着一线余光,摸索着到了熏香的位置,此时里面的檀香已经燃尽,揭开香笼盖子,被香气一熏,眉心一阵发晕,她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眉心,屏住呼吸,赶忙点燃了新的檀香,转身就要离开。
没料到,走了没两步,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夏叶“啪嗒”一声栽在了地上。
过了会,窗户由外而内地从外部被推开,一泄月光照射而入,却是本该在床上的宁明舒。
她边上的染月,气得如同个河豚鱼一般。
“夏叶真该死!这山风吹一夜,就是健硕的男儿都吃不消,何况姑娘你。”
“没事了,你去收拾下吧,我今天就睡你那里了。”
宁明舒拍了拍夏叶。
知道危险,所以她干脆躲开了,总不过就是那些设计罢了,只要不用暴力,她倒是不惧什么。
所以……等染月离开,宁明舒抬头看向屋顶的阴影。
“魏公子好巧!”
“是啊,好巧!”魏翎微笑依旧温润。
他本来是在这空虚寂寞冷的夜晚,看星星看月亮,看月落日升的,然后就远眺看到了宁明舒的院落处,见到一道黑影推开了窗棂,于是他便过了来。
没想到,这黑影居然是宁明舒。
魏翎跳下屋顶。
距离太近,还有几分炸弹的压迫感,宁明舒下意识后退几步。
只是身娇体弱,肢体却跟不上反应,脚下一绊,眼看就要倒地,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一把拉住拽起,顺势落入了魏翎怀中,莫名多了一丝来自于力量的安心,下一瞬宁明舒站稳就被松开。
“我送你回去吧。”魏翎怀中的温热片刻掠过,却不由想起之前看到的少女玲珑的曲线,他忍不住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好。”宁明舒点头。
山风寒凉,忽而就吹散了尴尬。
从院子后侧转去小道上,如水月光照亮了山头小路,隐隐绰绰间,宁明舒居然看到了宁明月的身影。
虽则这年头的人在戌时,也就是晚间七点到九点时间就已经入睡了,现在至多也不过八点多钟,但是这可不是有夜生活的现代。
宁明月到底在干嘛?
于是,看向看星星看月亮的魏翎,宁明舒盛情邀请:“魏公子,能否陪我去逛逛青云观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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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观因为是皇家道观,安全性自不待言,不过,身边的武力值不用白不用。
魏翎的视线也没有丝毫停留在屋子里,躺在深山夜中的婢女身上。
宁明舒果然有趣。
没有如同那些围着他转的,“兔兔好可怜,怎么能吃兔兔。”的柔弱少女一样,而有的不过是一副更加我见犹怜的外貌,以及更干脆利落冷静的性格。
而宁明舒压根没有在夏叶身上多留一个眼神,背主害她,自然要有承受后果的能力。
现代社会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记住一句话。
“要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魏翎不知道宁明舒是现代穿来的,思维准则没有这个年头的无视人命,上位者的高高在上,但是,做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的理念,却是她的生存准则。
否则,战场上的小兔兔,就要了你“善良的”命了。
宁明月并不知道身后跟了两个凑热闹的人。
而是带着两个婢女,绕着青云观主殿青云殿开始,一圈圈的打量,嘴上则念念叨叨的,似乎在为祖父诵经祈福一般。
这深夜独自一人,尤显真诚不是。
橙彩看着自家姑娘的样子,一句也不敢多言,只是,却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姑娘,这更深露重的,你不要伤了身子。”
宁明月并没有搭理她。
看着眼前如常的,偶尔路过的道长道童们,偶然遇到的香客们,寂静的道观偶有的钟磬声悠扬掠过,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下明亮的月光,方便她走路,但是……
“难道不是今天?”
明明书中说了,宁明舒很快就要死了,她的一切都会变成自己的养料。
可要是宁明舒不死呢?
自己何时才能成为女主?
宁明月抿唇。
为什么不等她成为女主,才醒悟这是书中世界那该多好。
只是等着,她绝不放心。
毕竟书中可没提过宁明舒会医术,还有祖母的态度突然缓和,这一切都让她不放心。
想到已经昏迷过去的宁明舒,她抿了下唇,眼睛一亮,如果宁明舒活着,也不是没有法子灭了她。
只是之前自己太善良了,不忍这样行事。
但是,宁明舒这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迟迟不肯死,她也不会想这个法子了。
宁明舒和魏翎跟在宁明月身后,看着她绕了两圈,没绕出个什么名堂。
“难道,宁大姑娘喜欢夜游?”
“可能吧。”
正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明亮的月,也盖上了厚厚的云被,模模糊糊地笼上了羞颜,将一切的景物都染上了一丝朦胧的暧昧。
灯下看美人。
宁明舒从魏翎的俊颜上收回视线。
可惜她了解得太少,不知道原文中魏翎是什么情况。
魏翎第一次感觉到了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好像被什么钩子划过似的,再向宁明舒看去,却见她神色自若,他不由不自在地收回视线,难道自己疑心生暗鬼?
宁明舒悄悄松了口气。
现代社会美男随便看,这个架空古代,男子显然比她的时代,要来得羞涩一些。
6. 第6章 火灾
青云观三清殿。
烛火煌煌,光照如水,漫过整座宏大的三清殿,夹着偶尔的轻铃声,越发的悠扬清越,朝朝暮暮下,刻刻在此时。
掩在这明煌煌处,一座殿宇的道舍处,一个身着牡丹蝉翼纱长裙,头戴精致发冠,慈眉善目的贵妇人,轻诵着面的经文,只是眉宇间的愁意,却是怎么也消失不掉。
“启儿,没必要这样冒险,不过是一个小官罢了。”
如果宁明舒在这里,一眼就会认出,贵妇人对面的正是大皇子宇文启。
“姨母,你也太好心了,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如此的被动。”宇文启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姨母,你就说吧,你动不动手,不然我就下手了。”
“启儿,那不过是个无知妇人罢了。”贵妇人手上的经文,被一阵猛地越过的风吹动,上好的经文纸张,发出“哗啦啦”的纸页摩擦的声音。
“姨母,这个无知妇人,已经是个命妇了。她的侄子可是深得父皇信任。”宇文启沉了脸,要不是如此,他也不用如此冒险。
贵妇人猛地一压经文,到底是下定了决定。
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何况,她已经身在地狱,在当初做出那件事情之后,日日夜夜里,她都身在地狱。
“启儿,你放心吧。”
宇文启这才勾起了嘴角,握着贵妇人的手,“谢谢姨母。”
贵妇人心头一软,拍了拍宇文启的手。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哪怕是唯一的皇子,但是也不过是十八岁,到底还未及弱冠,她舍不得让他有一丝不安。
何况,人已经叫过来了,再多说什么也迟了,最后一点努力,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说服自己罢了。
【“啊!着火了!着火了!】系统兴奋得大呼刺激。
“着火?”宁明舒眉心一跳,她的屋子吗?
【发财了!发财了!】
下一瞬,系统的画风又变了。
宁明舒迟疑了一瞬,自己的系统,是不是出厂设置的时候出了问题,一直朝着脱线的方向越跑越远。
【宿主,宿主,这可是好事啊。你想想看,一着火,就肯定有很多人会受伤,一受伤的话,你去帮忙治疗,不就能够赚到更多积分了。】
透明面板鲜花缭绕,系统苦逼,跟着穷宿主,它也是是穷系统,一共才赚了2个积分。
而宿主的余额也只有可怜巴巴的16个积分。
脱贫致富,道阻且长。
“哪里着火了?”一边的魏翎闻言看向宁明舒,依旧挂着温润的笑。
宁明舒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之前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地方,现在算是明白了过来,魏翎的笑容,温润和煦,然而微笑的角度,眼神中的温润,却仿佛尺子比划过一样。
一切都是刚刚好地焊在他的脸上。
诧异归诧异,宁明舒还是按照系统的指示,指了一处掩映在群殿之中的一处低矮殿堂道,“岐真堂那处好像特别亮,看着似乎有火光。”
“岐真堂?”
魏翎温润的神色一顿,眼里薄薄的冷雾散去。
三清殿后的岐真堂,是那人生有岔时,绝别在在念,往此真归处。
是祭奠亡人的所在。
供奉着许多牌位。
更有一盏盏长明灯彻夜彻日的燃着,为亡者引明路,为生者托哀思。
那里,此刻他的母亲,定国公府国公夫人魏张氏正在那处,给亡夫诵经度苦厄。
岐真堂里。
一身素服的魏张氏,跪坐着诵读着经文,神色虔诚,仿若新丧一般,哀哀切切,眼眶红肿着,仿佛丈夫还在眼前,并没有离开一样。
“吱嘎”一声,门动,风过,屋内的灯火一阵摇曳。
魏张氏抚了下鬓边一朵绒白色的花,神情切切,一脸娇羞。
“夫君,是你来看我了吗?这么多年了,你总算回应我了。”
然后下一瞬,魏张氏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惶来,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带着翎儿,坐在马车上回去,突然有人冲开了车队,一群黑衣人砍杀了过来那样。
那一队黑衣人,是她记忆里的噩梦。
让她惊恐惶惑,铺天盖地的绝望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不不不,你们不能杀了序则,求求你们放过他。”她无措绝望痛苦哀求。
“哇哇哇~~~”撕心裂肺的哭声刺穿了魏张氏的耳膜,她脸色陡变,癫狂了起来,“我跟你们拼了。”
猛地站起身来,那供奉的一本本的经文,安置的一排排的椅子被魏张氏发疯般地推倒,她要抓住那些黑衣人。
然而那些黑衣人是那么的身手矫健。
魏张氏只能看着他们在她眼前来来去去的,无能为力的绝望让她痛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
而夜晚寂静,夜晚的山林更加寂静。
魏张氏的声音也越发的响了起来,穿透空旷的殿堂,仿佛来自幽冥的声音。
一个黑衣人,看了魏张氏一眼,随即开始砸起了牌位。
“咔嚓~~”
“咔嚓~~”
顺着声音看去,魏张氏发现,那黑衣人居然快要走到了定国公府的牌位那边,她顿时更疯狂了。
“住手,住手~~”
魏张氏拼命追着对方,想要去抢救牌位。
却不知道怎么的,有飘落的布帘,落在了蜡烛火苗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燃烧了起来。
火是那么的鲜,那么的艳。
魏张氏好不容易抱住了定国公的牌位,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如梦似幻的笑容,就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被定国公拥在怀中,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母亲。”
魏翎匆匆赶到的时候,就见到母亲定国公夫人,正在熊熊火焰中,抱着父亲定国公的牌位在痴痴地笑着,脸上映透了半边的红色,眼里却不见一丝惧意。
看到魏翎,更是慈爱地笑道:“翎儿,你来啦。快过来,你父亲回来了。来见见你父亲。你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出门了,他现在回来了,你看到他高兴吗?夫君,这是我们的孩子,翎儿,你看看他长得跟你像不像,一样的高个子,一样的身量,看看这眉眼……”
魏翎眉眼忍动,冲进了火场之中,“母亲,我带你出去。”说着,试图抱起魏张氏。
却不料魏张氏突然拿着牌位,对着他狠狠打过去,一下又一下,“你给我受着,你给我受着,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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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你父亲的,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父亲还活着呢。”
“你是我的孩子,不不不,序则,我看错了,这不是我们的孩子,这不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恶魔,是他害死了你,是他,我们杀了他,杀了他。”
魏翎被打得一阵阵生疼也顾不得,强抱着魏张氏出了火场。
定国公夫人挣扎之下,牌位掉落。
她癫狂大叫起来。
而火场外,紧随着魏翎过来的宁明舒,已经喊了道士们过来灭火。
然后,就看到定国公夫人癫狂的模样。
“我来。”
宁明舒对着魏翎道。
她没想到,定国公夫人居然有这么严重的癫症。
这其实就是精神失常了。
想来是因为魏翎父亲,定国公的早逝,而伤了情志,导致了现在的情况,特别的暴躁癫狂。
魏翎见识过宁明舒的医术,毫不迟疑地制住了母亲。
定国公夫人恨得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去,把你父亲救出来,都是你,都是你,你害死了你父亲,你现在还要害死他第二回吗?快去,快去。”
魏翎眸光如冰,手上却不敢松开定国公夫人。
而宁明舒也是充耳不闻。
拿出银针,对着定国公夫人的人中、合谷等穴位,一针针迅速扎下去,就见到原本癫狂的魏母,就这么安静了下去,逐渐精神疲惫涌上双眸,就这么癫狂着,眼角坠下一串泪珠,睡了过去。
只有脸上的一丝扭曲,还昭示着刚刚的癫狂。
而扎完针,宁明舒突然闻到定国公夫人身上,一种淡淡的奇异香味,不由心头一跳。
连系统欢欣地宣告【来自魏翎的感情值+1,共计17积分】甚至,特地告诉宁明舒,为了方便她上进,特地告诉她的余额统计,都没吸引多一丝她多一丝的情绪。
而这时候,魏张氏身边的几个贴身婢女,才匆匆赶了过来,看着眼前一幕,脸色苍白一片。
魏翎看了眼几人,眼里迅速浮上了一层冰冷,“照顾好母亲。”
想到香味,看到脸色苍白的婢女们,宁明舒心头一跳,按照魏翎的性格,不可能这么放任定国公夫人独自一人才对,哪怕是身边贴身服侍的,也不应该只有这么几个人才是。
除非,定国公夫人的症状极其轻微,或者只是那种精神抑郁淡漠的症状才对。
所以…….宁明舒收回了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在战场上可不少见。
而魏翎,已经又冲进了火场之中,冒着大起来的火势将牌位拿了出来,小心放在了魏张氏身边。
魏张氏一惊,睁开了眼,一把抱住了牌位,喃喃道,“看到了吧,夫君,我打败了那些人了,他们休想再伤害你。我要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宁明舒沉默不语。
哪怕是清修之地,也从来不是那么澄澈的吧。
“我进去找找看里面有没有被困住的。”魏翎对着宁明舒说了句,又钻进了火焰中的岐真堂里。
宁明舒没有多言。
这时候,气喘吁吁地李四和染月也赶了过来,“姑娘,你没事吧。”
一抬头,却看到隐在暗处的宁明月。
7. 第7章 回府
宁明月如游魂般激动地看着眼前的大火,眼里闪过狂喜,哈哈哈,她就知道会有大火。
宁明舒见着宁明月脸上的狂喜。
突然有了明悟。
宁明月这一切的奇怪举动,就好像预知了什么一样。
难道,宁明月也是穿书的?
但是又不是穿的那么明白,这两天尽在这青云观瞎晃悠了。
比如去了李母处,比如来了这着火的岐真堂。
宁明舒顿时笑了,看来宁明月是不知道“她”换人了,而知己知彼,她知道了宁明月至少是知道一些剧情的,就不难理解宁明月的做法了。
替身文女主么,可不是盼着原身死,才能上位。
按照逻辑推断,如果不是她穿来了,“她”就只有三天小命,刚好今天着火,她被迷/晕,又是受凉高热,如果不是火灾发现得早,只怕“她”就没命了。
宁明月还来不及从高兴地余韵里回过神来,就看到了宁明舒,怒而转向身边的婢女:“橙彩,你是怎么安排的?二姑娘怎么在这里?”
橙彩慌忙道:“都是奴婢的错。”
深吸一口气,宁明月收回视线:“去给我找找有没有胖老头。”
因为李母病逝,导致的纵/火没有发生,宁明舒身体也没有不适,宁明月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书中主角的时候,火灾真的发生了。
她果然是女主!
哼,宁明舒就算你是神医的徒弟,那又怎样,这是属于我的世界。
“是。”橙彩和碧云听到宁明月的话,忙四处找寻了起来。
“我没事,你去帮忙救火吧,”回过神来,宁明舒对关心的李四和染月道。
说着又安排李四,“要是有伤员,可以送我这边。”
又对染月道,“去寻一些被褥过来。”
现在火势愈盛,只有待在空旷的地方才合适,但是不知道火什么时候灭了,老弱病残们一时间也不好挪动,只能先拿些被褥御寒了。
好在深夜,岐真堂里并没有什么人。
魏翎和李四很快从岐真堂里救出了几个人,一个胖胖的老者,和一个中年妇人,以及几个受了轻伤的下人过来,还有几个烟熏火燎的小道士从后门跑了出去。
很快,岐真堂以及里面的牌位,在烈烈大火中,化为了灰烬,一切转头成空。
只余下定国公夫人抱着定国公的牌位念念叨叨。
按理说,这里是皇家道观,道士不少,防火措施也是极为完善,却不料,一阵惊恐地喧哗声突然传来。
带来了不详的意味。
“水缸怎么漏水了?”
“怎么回事?”
“快,快去叫人。”
“快去那边水缸引水过来。”
却是靠着岐真堂处的一圈水缸,居然有两个最大的水缸开裂了,不知不觉中,受火热影响,居然水漏得更快了,还有许多小水缸居然只是半满,更要命的是,赶来救火的道士数量极少。
也亏得夜深冷,发现得早,加上有部分水的阻隔,火势还不算太大,但是再烧下去,只怕就止不住了。
见状,魏翎拿出令牌,对李四道:“你拿着我令牌去神卫军叫人。”
神卫军军营就在附近。
“是。”李四脚步一滞,立刻听令离开。
而宁明舒已经给吸了不少毒气的胖胖老者,和中年妇人,擦拭口鼻防止呼吸受影响,两人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宁明舒就让他们呼吸新鲜空气,缓解症状了。
“你看着点,要是有水的话,给老人家喝点。”
转头,她又去给另外几个在火场中,被人救出来的人,简单查看了下。
而随后,道医们也赶了过来布医施药。
也让宁明舒脱开了手。
比起她来,自然还是道医们让众人更信赖,刚刚也不过是因为混乱和恐惧,宁明舒上前治疗的时候,众人也没留心。
不过,正在宁明舒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染月的声音响起:“大姑娘,您怎么来了?”
原来是外面晃悠了一圈的宁明月又出现了。
宁明舒就看到,宁明月打量了一番,然后直接到了那个胖胖的老者身边,小心探看了下,“幸亏这位老人家没事。”
“大姐姐。”
“嗯,二妹妹。”宁明月看到宁明舒走了过来,忙又去看了边上的另一个中年妇人,也是询问了一番。
嗯,假的过头。
宁明舒看了下宁明月,实在疑惑原文主角怎么顺风顺水的。
就宁明月的表现,她几乎可以肯定,宁明月要找的就是这个老者。
又打量了下老者。
胖胖的,看着慈眉善目的富家翁模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她也暂时记在了心里,上一个被宁明舒找的还是李四母亲。
本来她是打算跟原女主井水不犯河水的。
但是没想到,宁明月居然知道自己是女主,还坚定地想要除掉她这个前文白月光,成就自己的女主之路。
那她跟宁明月之间就再也无法和平共处了。
“姑娘,是你救了我吗?”这时候,那个胖胖的老头颤巍巍地醒来,看到面前的宁明舒,晃神了一瞬,随即感激无比地道,“多谢姑娘相助,小老儿是温洪祝。”
“老人家客气了。是魏世子从火场救的你。”宁明舒倒也没有居功。
【来自宁明月的情感值+1,共计18积分】
“老人家,你喝点水润润嗓子吧,这是我刚刚问人讨来的。”宁明月端着从染月手上抢来的水,忙上前,对着温洪祝道。
温洪祝怔了下,视线在宁明舒和宁明月之间来回徘徊了下,接过水,对着宁明月也是连着道谢,宁明月一脸温柔地摇了摇头,“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说着,视线貌似下意识般从宁明舒脸上划过,“妹妹别多心,我不是说你。”
这个胖老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宁明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人,就这么冒了出来,被宁明舒救了,这下子老头的好感可不就被分薄了,甚至可能还更少了,心情顿时不妙了。
原文中,这个老头可是她成为皇后的至关重要的人物。
现在居然被宁明舒救了。
宁明月你要沉住气,深呼吸,保持平静。
看着系统里增加的积分值,宁明舒收回视线。
果然,这个老者就是宁明月找的人。
宁明舒笑了笑:“好。”
“什么?”
“我知道了。”
“什么??”
火光中的宁明舒眉目如画,清雅淡然,似乎少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宁明月对此大为恼火,总感觉什么在远离她似的,她眼珠子一转。
“唉,妹妹,魏世子怎么看着受伤了?”
宁明舒不由看去,冲天的火光中,只见魏翎神色狼狈,头发落了灰,脸上沾了尘,倒是有种从云端归来,多了一丝真实感来,不复之前的云端之处,而他的伤处,是胳膊上的一片焦灼。
哪怕是宁明月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她还是走了过去。
火近处,热度灼人,山里的深夜里,都传来了一阵阵的温度,已经压根靠不到近前了。
“啊,妹妹当心。”
一处焦木滑落,宁明月大惊失色地大喊,身边的橙彩更是冲向了宁明舒,想要“拽”她回来,却不料用力过猛,在宁明舒听到示意转身时,已经被魏翎一把拉开,随后,橙彩整个人差点栽进火里,幸亏李四速度快,一把拉了起来。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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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彩的脸被火舌舔舐了一口,很快就疼晕了过去,被送去了道医那边治疗。
“大姐姐,下次可不要这么粗心了,你看看,这次橙彩就毁容了。女儿家的一辈子就这么结束了。”宁明舒平静地看向宁明月。
宁明月心头愤愤,橙彩这个蠢货,脸上则是一脸无辜模样:“二妹妹,说的很是,橙彩这个蠢丫头。”居然差点害死自己。
本来她想着“毁容”对于女儿家来说,也是“死”了。
但是没料到,橙彩这个蠢货,居然失败了。
宁明舒随即收回视线,赶紧检查魏翎的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微微渗血,清除创伤,包扎伤口的作用。
魏翎低头看了眼忙碌的少女的颅顶,淡淡幽香飘来,随即立刻又收回了视线,望向了痴痴地抱着牌位的母亲,谢过宁明舒后,叮嘱了赶来的神卫军几句,见李四跟着宁明舒,嘱咐李四送宁明舒回去后,自己也带着大受刺激的定国公夫人离开。
这大火烧了一天一夜。
岐真堂是彻底烧成了灰烬。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晚值班的人睡死过去不少,但是毕竟是皇家道观,附近的庄子上人,还有附近的神卫军等前来,最终并没有酿成什么大的灾祸。
不过,经此一事。
郑太夫人就待不住了,火灾还没结束,就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青云观了。
不说发生了火灾,就是接下来青云观这里,会有各种三教九流出没,也已经不适合在这里清修了,当然最主要的是火灾导致郑太夫人后半夜没睡好,头疼了小半天。
看着镇宁侯府的马车离开,就要被送去庄子上“调养”的夏叶,忍不住抽噎了起来,对着染月连连道:“好姐姐,千万记得要想起我,跟姑娘提提我,记得让姑娘想我,就把我要回去。”
染月冷哼一声,“呸,痴心妄想。”
夏叶气得脸都红了,却不得不忍下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居然就这么在宁明舒房间的地上睡了一晚上,吹了一晚上的风,第二天被叫起后,就已经浑身高热痛苦难耐。
于是宁明舒就很是心疼地对郑太夫人道,“这个丫头伺候得实在是辛苦,总不能让她身子不适还不得歇息,不如送去庄子上好好修养身子才是。”
郑太夫人随意点了点头,“一个丫头而已,你做主就是。”
“祖母,你对我可太好了。”宁明舒眨眼一笑,“祖母,那你可得再给我几个好丫头才是,我的丫头平日看着不错,但是跟祖母的比,方才知道祖母最是会调教人了。”
“行行行。”郑太夫人头疼过后,更知道宁明舒的好了,几个丫头,给了就给了。
于是,回到侯府的时候,宁明舒又多了两个大丫鬟,她给起了名字,顺着染月排序,叫染霞、染意。
同时,成功达成了下人里,只有夏叶和橙彩受伤的成就。
宁明舒看了眼前面的马车,哦,还有宁明月内伤的成就。
而宁明月眼睁睁看着青云观落在了身后,逐渐消失不见,郁郁地开不了口,书里,自她离开了青云观,就开始了成为女主的顺风顺水的历程。
而现下,因为大火,青云观遭到了陛下申斥。
大皇子殿下也受惊被人连夜护送回了宫中,她跟大皇子连一面都没见上。
宁明舒居然还先一步认识了温洪祝。
最重要的是,宁明舒居然还活着。
宁明舒没死,那她怎么做替身,怎么做女主!
【来自宁明月的情感值+1,共计19积分】
宁明舒慨然收下,她也是没想到,橙彩都毁容被弃了,夏叶也是被她直接丢弃了,两人都没给她贡献一星半点的积分,反而是宁明月接二连三的舍己为她。
8. 第8章 见面
镇宁侯府阔大华丽的花厅内,梳着单环高髻,簪一支点翠金凤簪,几簇累丝金花钗,穿一身亳州团花橙色薄纱抹胸百花长裙,面容清雅的镇宁侯夫人秦杳正在处理着一天中馈,安排着侯府一应事务。
就见亲信管事妈妈,张妈妈急匆匆走了过来,对着秦杳低声禀报:“夫人,老夫人的车架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了。”
闻言,秦杳抬眸,轻扫了下候着的管事妈妈和丫头们,众多仆妇当即依次离开。
“怎么回事?”
秦杳脸上的神色一丝不动,依旧温柔秀雅。
她手一抬,立刻有丫头送上一杯温度刚好,香味浓俨的六安瓜片。
听到是青云观意外着火,她不由皱眉,抬眸看向张妈妈:“大姑娘怎么样?”
“大姑娘没事。”
秦杳这才喝了口六安瓜片,一边安排人去大开正门,听到跟着回来的还有宁明舒,她不由眉梢一挑,“明舒也回来了。”
“是的,跟着老太太一起回来的。听说二姑娘跟着悯神医学了一手不错的医术,对老太太的头风症起到了极大的改善作用。”张妈妈继续禀告。
正说着,只见门边一个丫头的身影晃了下。
秦杳对着贴身大丫头,也是镇宁侯的通房大丫头,玉梅道:“玉梅,去看看老太太屋子里,可安置妥当了。冰块记得放在厢房边,不能靠着卧榻。给老太太将澎好的西瓜切片备着,老太太一来就能吃上温度不冷不热的西瓜解解暑……”
等到她一一分派完,一抬头,仿佛这才看到门外站着的头戴漆纱笼冠、身着方心曲领朝服,腰佩着一柄镶金嵌玉华美非常的佩剑,面有长髯的镇宁侯宁海晟走了进来。
“侯爷怎么来了?”一见宁海晟,秦杳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宁海晟捋了捋长髯,轻扶秦杳:“多亏了夫人操持,府里一切才那么的井然有序,真不愧是女中君子。”见着妻子事事妥帖,他不由心中熨帖。
“侯爷谬赞。”秦杳抿唇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情义,忙又低头掩去,而后才微羞道:“为侯爷分忧是我份内之事。一想到母亲不辞辛劳为家里祈福,我做再多也是应该的。也不知道青云观火灾,母亲有没有受惊。”
秦杳说着,却是转而一推宁海晟,去了隔间,“我伺候侯爷换身衣衫吧。母亲快要到了。”
宁海晟不由握住秦杳的柔胰,得意一笑。
一列车队在前呼后拥中,渐渐驶离了青山悠悠,观宇俨然的清冷悠远,行驶在越来越平坦的青石路面上,昭示着镇宁侯府的车队已经进入了繁华的信国都城。
清脆的铃声,响亮的招揽声,熙熙攘攘的人声,渐渐掠过,终于,进入了更加清幽整洁的照礼坊,最终停在了一座高墙环绕,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的府邸前。
随着众人下了马车,看着上书“镇宁侯府”四个大字的侯府,宁明舒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侯府已然败落,她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所略微陈旧落败的侯府府邸。
却没料到看不出一丝落魄之相。
宁明舒借着原身的记忆,又问询了染月,得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因着镇宁侯夫人秦杳,嫁入侯府时就是十里红妆。
温柔优雅,慈心善意的秦杳,居然颇善理财,打理侯府上下兢兢业业,更是打理出一副颇丰的家资。
对大女儿宁明月疼爱有加,对双胞所生的原身颇为冷淡不喜。
府里众人见风使舵,便对原身格外的轻慢。
等到郑太夫人的马车终于停下时,宁明舒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镇宁侯夫妇,看着果然是一派金尊玉贵,夫妻恩爱的模样。
除了镇宁侯夫妇,府里的一众大小主子,除了在外读书的13岁的嫡长子宁明轩之外的,6岁的嫡次子宁明珩以及12岁的宁溪,9岁的宁芜两个庶女,和三个小妾俱都等在了门外。
众人给郑太夫人见礼后,这才开始叙话。
“母亲,这一路可还好?”宁海晟担忧地扶住了郑太夫人向着府内走去,一边问道。
“我儿怎么来了?现在不是上衙时间吗?”
“母亲遇事,儿子如何能不担心?”
郑太夫人顿时眉眼含笑。
见两人说完,宁明月这才上前给宁海晟和秦杳撒娇,“父亲,母亲。”
秦杳弯了眉眼,细细给宁明月理了理衣襟:“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脱孩子气,这回可没有给你祖母添麻烦吧。”
“母亲,我是去照顾祖母的呢。”宁明月不满地道。
“是啊,秦氏,月儿可是个孝顺孩子,也是她放心不下主动陪我,你可不许说她。”郑太夫人疼爱地拉过宁明月。
秦杳勾起嘴角,“侯爷,你看母亲,太惯着月儿了。”
宁海晟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不由哈哈哈大笑,“我家月儿什么都好,哪里惯着了。”
一众人说着热热闹闹地就往府内走去。
随即,郑太夫人突然一顿,想起了宁明舒,忙回身唤道,“明舒要吐,怎么落在后面了,快上前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依旧一副乖顺怯怯模样的宁明舒身上,又收回了视线。
只宁明月气不顺地皱眉,宁溪和宁芜的视线微不可见地扫过宁明舒身上的轻纱彩裙,上好的料子衬得她更加纤细脱俗。
宁明荇还是个孩子,除了宁明月,跟姐妹们向来不算亲近,只好奇地打量了眼宁明舒就收回了视线。
而宁明舒则顺势上前:“祖母。”
“哦,明舒也回来了。”宁海晟轻咳了下道,刚刚众人见礼时,他并没有留意到宁明舒。
秦杳眼里闪过一丝暗芒,神色不变地道:“明舒也辛苦了。”随即,视线微抬,朝着身边的张妈妈看了眼,张妈妈忙悄不声地退下。
“父亲、母亲,都是明舒应该做的。”宁明舒对于两人的态度并不在意,有了郑太夫人的表态,足以让她在侯府中,日子过得顺畅,这就足够了。
而后,宁明舒沉默下去。
宁明月又继续跟着镇宁侯等人说起了话来,娇俏利落的模样,一来就成了侯府的焦点。
见状,宁明荇不甘示弱地也撒娇争宠:“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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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祖母,我可学了一幅字呢,老师说我写的可好了。”
“好好好好。”郑太夫人乐得大笑。
看着眼前的母慈子孝,宁海晟得意地捋了捋美髯,自己这侯府,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家庭和睦美满,在清流中可谓是名声斐然,也是他最得意之处。
郑太夫人一路疲乏,聊了会后,就让众人散了,只晚上一起聚了吃晚饭。
跟众人分开,宁明舒顺着记忆,沿着小径,一路走向越发荒凉偏僻的玉秀院。
玉秀院里,染月长在宁明舒所住的厢房内,一把推开窗户,尘埃飘散中,她叉着腰,气得跟院子里的婢女们吵了起来。
“你个惫懒的货,这屋子里怎么长了这么多的杂草,你是怎么清理的。”“你给我说说,姑娘的桌子上,怎么长霉点子了?你平日里怎么处理的。”“……”
“哎呦呦,你也不过是个丫头,倒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一个柳眉倒竖的丫头毫不示弱地跟染月吵了起来。
“就是啊,染月姐姐也不能去了青云观,就看我们这些小丫头不顺眼,一回来就训斥我们。”另一个丫头,吐了口瓜子皮,不屑地道。
“就是,就是,当这是你的地盘呢。”
这院子里本来就是个破落的冷清地方。
更别提宁明舒不仅不受宠,还常年不在这里,连一丝好处都拿不到,只余下她们这些离不开的丫头。
丫头们吵吵嚷嚷不停。
“怎么?你们是不喜玉秀院?贵脚临贱地了?”染月嗓门更大了。
“染月,让你回来收拾的,这是怎么了?”宁明舒走进院中,只见花圃里一片花红柳绿,但是花小的可怜,反而是绿意毛绒绒一片,可见打理不善。
染月看向宁明舒,一脸的委屈:“小姐,稍待,我正在给你整理床铺。”她本来不想吵的,但是这些丫头们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宁明舒开口道:“我这院子,庙小容不下大佛,你们要是不想留在这里,回头我禀了父亲母亲,你们这就走吧。”显然,这几个丫头消息不灵通,外院的事情,还没传进来。
“姑娘,你什么意思?”
“我们辛辛苦苦守着这院子,没有功劳,姑娘也该给我们念着苦劳啊。”
“哦?什么苦劳?”
“我们伺候姑娘,怎么不是苦劳……啊~~侯,侯爷”
吵吵着的丫头们,吓了一跳。
宁海晟没想到一来这里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顿时沉了脸:“都给我说说看,你们有什么苦劳。”
“侯爷,绕,饶了……”
“侯爷,这是怎么了?”正说着话,就见玉梅走了进来,一见眼前一幕,她顿时怒了,“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做事的?把她们统统给我撵下去发落了。”
“求求姑娘,玉梅姑娘,求求您了。”
“求姑娘饶了我们。”
“……”
刚刚还嚣张的婢女们哭喊了起来,她们真的冤啊,侯爷玉梅姐姐他们可从来不来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无人在意。
9. 第9章 厌恶
“大姑娘,夫人让我给你送了些你爱吃的果子来。”玉梅已经笑着转向宁明舒,说着又叹了口气,“夫人本来说,姑娘马上及笄了,正可好好学着如何打理院子,却没料到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居然如此的惫懒。不过,倒也是巧了,夫人特地让准备了紫芸苑归二姑娘住,毕竟那里离着老夫人住处更近,方便祖孙相处。”
紫芸苑?
被玉梅三言两语消了火的宁海晟,闻言,片刻前脸色还算柔和的他,怔了下,视线落在宁明舒的脸上。
“是啊,夫人有个大好事要说呢,我这里就先跟侯爷和二姑娘卖个关子了。”玉梅一笑,“我先去催一催紫芸苑那边,还有些铺盖什么的没安置,今晚姑娘就可以睡过去了。”
顿了下,宁海晟点了点头:“也好。”
宁明舒不解。
宁海晟脸色复杂地对着宁明舒道:“明舒,回头跟你母亲说了,重新好好挑几个丫头才是,你母亲说了院子让你管,你也不能太过软弱才是。”
“是。父亲。”宁明舒绝口不提自己有半年不在,婢仆们不过是见貌辨色罢了。
说着,宁海晟让众人退下,进了宁明舒的书房,却发现里面打理不善,一股气味,便又出去,站在廊檐下,对着宁明舒道:“明舒,你是真的会医术?”
“是的,父亲。”
“师傅是悯神医。”
“不敢有瞒。”
宁海晟捋了捋长髯,叮嘱道,“对于老夫人那里,一定要确定有把握才可以针灸。”也是看了刘妈妈的亲身体验过,他才敢确信自己的嫡次女,居然有了一手不错的医术。
这可是悯神医。
他眼里闪过一丝计量。
“是的,父亲请放心,女儿绝不敢在这种大事情上面,有一丝疏忽。”
秦杳所在的涵梅院里,看到玉梅离开,张妈妈不由担心地看向秦杳,“夫人。”
“没事。”秦杳嘴角露出一丝讥诮,随即隐没。
等宁海晟再到侯夫人那里的时候,就见秦杳正忙着叫人给紫芸苑添置物件,见到镇宁侯回来,她更是一脸歉疚。
“都是我的不是,居然不知道下面的仆婢欺主。”
“我还不知道你,最是性子柔软,我也知道你是在避嫌。”宁海晟叹了口气,秦杳就是这性子,,对些丫头婆子,难免宽纵了,也叫有些小人钻了空子。
闻言,秦杳眼中泪花闪动,“侯爷。”
“对了,”宁海晟扶住妻子,笑道,“玉梅说,你这里有惊喜给我,倒是说说看什么惊喜。”
“玉梅这个丫头,到底是谁的丫头啊。”
“自然是夫人的。”
“哼,我还不知道这个丫头,心都跑到侯爷身上去了。”
“难道夫人还吃醋不成?”宁海晟心情愉悦。
秦杳嗔了宁海晟一眼:“这里确实有件大好事。月儿和明舒也都大了,马上就要及笄,为着她们,我特地请我表哥,给两个丫头,找了几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过来,教导一番,出个美名,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宁海晟心头一跳,深感荣光,“是表兄送来的?也是表兄疼孩子们。”
秦杳是宣城副指挥使的嫡次女,这表哥说的是异姓王,镇南王祁群甫,因着秦杳曾在镇南王府养过几年,表兄妹之间,倒是真如亲兄妹一般,宁海晟现今天的职位,也多亏他助力,对于保持和镇南王之间的交情,他很是乐见其成。
“这是自然了。”秦杳笑着道,“这算不算是大喜事。”
“自然是了。”宁海晟满意道。
“只是,这教养嬷嬷可是特地挑的有品级的嬷嬷,万般难请,只怕规矩严苛了点,侯爷可不能心疼孩子。”秦杳道。
宁海晟闻言更是大喜:“有品级的?大善,大善,对女儿们可真是大好事。”
秦杳一笑,掩下眸子里的冷意,也算是便宜了那个丫头片子,但是想要脱出她的手心,那是妄想。
等到把这件事情跟郑太夫人说起来。
郑太夫人也是欣喜不已。
“皇后娘娘的千秋宴,可能就要给大皇子殿下,相看大皇子妃了。不知道多少人家都准备了起来。”秦杳嘴角含笑,看向宁明舒和宁明月。
所以这几个月的教导,更是万千重要。
宁明月眼里闪过欣喜,宁溪宁芜羡慕不已。
宁明舒只是沉默,教养嬷嬷,还是有品级的,为着大皇子选妃,侯夫人秦杳居然带上了她,真是叫她受宠若惊。
规矩严?
那是不是就不能出府了?
好在她早有准备。
关在侯府,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要缩回去。
众人离开时。
“二妹妹,怎么不走了。”宁明月讥诮地看了眼宁明舒。
宁明舒:“多谢大姐姐关心,我留下来给祖母按摩下。”郑太夫人才是她在侯府的立身之本。
宁明月心口一堵。
她平时也偶尔帮着郑太夫人按摩下,显得自己足够的孝顺,但是现在郑太夫人显然更喜欢宁明舒的按摩,她愤愤地一跺脚,转身离开。
“这丫头,”秦杳摇了摇头,对宁明舒说了句,“回头我们母女好好说说话。”才走。
郑太夫人拍了拍宁明舒,深觉为了镇宁侯府自己真的是牺牲良多。
宁明舒的手法就是比仆妇们的好,让她舒适了不少。
但是想要在千秋宴上有所斩获,明舒丫头就不适合抛头露面了,更别提给人治疗,跟那些粗鄙之人接触,自己这头风症只怕难了。
毕竟名声有碍,对宁明舒甚至是月儿都有影响。
思忖间,郑太夫人半眯了眼,“明舒丫头,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是,我一切听祖母的。”宁明舒抿唇,明明皇后疼爱原身,为什么又要让自己把握好这个机会,实在是奇怪。
对此,宁明舒不知道,宁海晟很早就叹气对着郑太夫人说过:“清流人家,可不能做那攀附之人。”
靠着一个女儿家去巴结皇后,宁海晟可做不来这事。
这倒是宁明舒不知道的。
不过,不论镇宁侯夫妇到底想的是什么,宁明舒绝对不可能乖乖任由摆布,她的小命还悬着呢,所以她从来没有把指望只放在郑太夫人身上。
这不,一句为了侯府荣光,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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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就放弃了让她出门治病救人的打算。
哪怕为了郑太夫人自己,至多也不过是带几个头风症病人过来治疗罢了,这还哪里去挣积分呢。
等到按摩结束,宁明舒才回了紫芸苑。
此刻的紫芸苑热闹非凡。
除了郑太夫人赏地染霞染意之外,还有新拨过来的几个婢女,更有一个年岁不小的老嬷嬷,一脸的褶子,满脸苛刻,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
老嬷嬷是秦杳送来的管事妈妈王妈妈,此刻王妈妈正在紫芸苑里大放厥词,批评众人。
看到宁明舒,王妈妈热情地行了礼,嘴里就念念叨叨地道:“二姑娘,这院子里就得我这样的老嬷嬷,才能管得好,我知道二姑娘脸嫩,不好处理,一切就都交给老婆子我。”
宁明舒眉头都没抬一下,“染月,跟我进来吧,染霞以后处理我首饰穿着,染意以后帮着我管理院子里小丫头们。”
王妈妈一听,急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差事,谁不知道二姑娘是个面团似的人儿,之前的那些媳妇婆子,那是不会做事,但是油水可是没少拿,一个个养得油面肥耳的模样。
“二姑娘,我是你院子里的管事妈妈,这些事情,合该我来安排才是。”
“王妈妈别着急,这院子的花圃,洒扫,可不得老成持重的人看着,这就交给王妈妈了。”宁明舒柔声道,压根不打算跟王妈妈这种混人辩驳。
管得好有难度,管的不好,就被这种刻薄的管事妈妈给钳制了。
秦杳对她还真的厌恶,见不得她一点好来。
“可是我是来做管事妈妈的啊。”王妈妈哽了下。
宁明舒道:“我知道的,但是这染霞姐姐和染意姐姐,都是老夫人处的姐姐,难道王嬷嬷不放心这两位姐姐不成。”
王妈妈脸色一僵,她哪里敢得罪郑老夫人的姐姐们。
随即宁明舒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想用一个老嬷嬷来拿捏自己,她可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原身,无欲则刚,难道这老妈妈还能去告状不成,就是告状了她也不怕。
染月高兴地一下子关上了房门。
“姑娘,你怎么知道侯爷会来的?怎么知道我们会换院子的。”
宁明舒:“自然是你家姑娘我神机妙算了。”
据侯府能够将原身一年有半年送去青云观,就可知这侯府的人里,对她格外的不待见。
但是,今天一番草草看下来,郑太夫人首先就不算苛刻,甚至镇宁侯对她还有几分疼爱,这点奇怪之处外,就是秦杳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格外的厌恶。
能够送原身一年住半年青云观,就可知秦杳在镇宁侯府大权在握,所以秦杳一定很快就能弄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镇宁侯是请假来的,所以非休沐日,在家的时间并不多,那么要处理她的事情,镇宁侯大概率就会出现。
当然,就算不来也没什么。
有利可图下,她很快就会再见到镇宁侯。
17个积分,还有17天的寿命。
而下一个休沐日,就在三天后。
那么就有她的机会了。
10. 第10章 女儿家嫁人最重要
“染月,母亲为什么不喜我?”宁明舒思来想去,干脆直接开口问道。
听到宁明舒的话,染月差点吓一跳,忙道:“看姑娘说的,夫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姑娘。”不过到底是却不过宁明舒的要求,道出了原委。
据说是因为在当初生双胞胎的时候,唯独原身迟迟不出来,差点难产造成秦杳大出血,导致秦杳对原身一直不喜。
只是宁明舒到底不是原身,知道的只是一鳞半爪。
而身边的丫头们,又哪里敢直接说出来。
也就是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问了出来。
“我不伤心。”宁明舒拍了拍一脸难过的染月。
染月鼻子更酸了,哪里有母亲不爱自己,不伤心的孩子啊,她揉了揉鼻子,“是啊,这紫芸苑可是个好地方,夫人到底还是疼姑娘的。”
“是啊。”
宁明舒透过窗棂,看向花园里,一朵朵紫色三角梅,花如朝日般绚烂,王妈妈正在院子里吆喝着,展示着自己的地位。
“赶紧干活,懒不死你个贱蹄子。”
“这里怎么有一株杂草,赶紧拔了。”
“啊哟哟,这墙面上居然浮了一层沙,赶紧擦拭干净了。”
显然,王妈妈是个小人,但是适应良好,一发现软柿子没那么软,立刻就给自己找好了位置,所以,说找准位置最重要。
宁明舒收回了视线,总觉得秦杳的厌恶,不是那么简单。
涵梅院中。
“娘,你为什么要让明舒这个臭丫头跟着我的教养嬷嬷一起学啊。”宁明月虽然被秦杳叮嘱了几句,回了院子里,却还是气不顺。
“你这丫头,你二妹妹的名声,哪里有你的重要,关在家里,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秦杳头疼大女儿的骄纵,却也不忍苛责,只是解释道。
宁明月哼了一声:“娘说好了哦,我的嬷嬷有什么好东西可不许教给宁明舒。”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宝贝月儿要什么,母亲是不答应的。不过,可不能在你祖母和父亲面前如此。”秦杳叮嘱。
等宁明月离开,玉梅给侯夫人卸下发饰,伺候她穿上舒适的寝衣。
“玉梅,我叫你打听的那个西峪侯家的公子,如何了?”秦杳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问道。
“人品是没的说的,据说也到了下场的时候。当然,也只是爱好个红颜脂粉什么的。”玉梅拿着梳子一下下给秦杳疏通着,一边说道。
秦杳点了点头:“男儿家么,这倒也不过是常事,怜香惜玉才会对妻子好不是。只这丫头出生时辰不好,克我的月儿,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个八字匹配的,人品争气就行。一个姑娘家家的,跟着什么粗鄙的大夫,学什么医术。女儿家的一生,嫁人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夫人可是真操心二姑娘了。”玉梅对秦杳的偏心视若未见,应和道,一边说着,“那公子生得倒也是称得上一句人品风流。跟二姑娘绝对是郎才女貌。绝对不辱没了二姑娘。”
“回头教养嬷嬷来了,让她好好教教明舒,女儿家家的可不能心野了到处跑才是。我虽然不如疼月儿般疼明舒丫头,但是我到底是个母亲,怎么会不为孩子着想。”秦杳温温柔柔地说着。
玉梅垂下眸子。
这西峪侯的庶幼子最是荒唐无比,在勋贵之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不过却有一样好处,容貌出众,加上居然考上了秀才,在勋贵里面,绝对算得上争气的,至于好色荒淫反而算不上什么。
不过玉梅知道的更多,西峪侯庶幼子对身边的媳妇婆子丫头荤素不忌,外面都不知道强迫了多少个良家了,只是都被压了下去。
如果不是特地打听还真的难知道。
但是夫人却是巴巴地打听了给二姑娘,实在叫她诧异。
知道二姑娘不受宠,但是特地找个这么爱色荒淫的,却也是少见。
不过,玉梅脸上神色不变,她最知道自家的主母,看着慈和,却实在不是什么宽容的。
【宿主,这侯府真不行,上上下下几百个人居然到现在一个积分都没有提供。】系统眼巴巴等了一天,就气!
宁明舒:“快了。”
而后一翻身,就在新的更宽敞更舒适的紫芸苑里睡着了。
系统眨巴着眼睛,气鼓鼓地看着睡容平静的宁明舒,难道这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啊呸呸,我才不是太监。】
秦杳以为宁明舒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却没料到,第二天居然收到了几张陌生的拜帖。
“定国公府,皇商温洪祝,还有侍御史玉家?这几家跟我们素无往来,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因为二姑娘帮了不小的忙。所以特地送上拜帖和礼物。”玉梅道,不过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温洪祝倒也是个体面人,给大姑娘和二姑娘都送上了厚厚的礼。”
秦杳一捏手上的帕子,眉头都皱紧了,听到后一句,才眉头舒缓了不少。
又翻了翻送来的礼单。
“玛瑙盆景,一屉珍珠,上好的螺黛,胭脂......”秦杳扫了眼礼单,啪嗒一声合上,眼不见心不烦,“把礼物分别送到大姑娘二姑娘那里去。”明面上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克扣。
“是。”
宁明舒看着玉梅送来的礼物,嘴角微微勾起,“多谢玉梅姐姐。”随后让染月清点收库。
对于这些,早在礼物送来的时候,系统已经激动地嚷嚷开了了,【宿主,宿主,买我的东西吧】
“不是需要积分么?”
【积分才能买寿命天数,但是其他东西不需要啊。】
想到白白没了的积分,宁明舒心痛。
“怎么兑换?”
【一两银子,兑换一块钱。】
“这比周扒皮也狠了吧。我可是知道,古代的银子兑换人民币,差不多是一两银子至少也能兑两百块钱。”
【物以稀为贵,系统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一两银子能在这时代购买的。】
“针灸针一套,多少钱?”
【一千两银子。】
“……嘶……”宁明舒拒绝兑换,有这一千两银子,这时代的工匠能打出一幅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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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了,还不被怀疑。
【他们的技术哪里比得上系统出品啊。】
【九百……八百……五百……再便宜我就没的赚了。】
宁明舒充耳不闻。
系统……有点绝望,宿主好像很抠门啊!
宁明月看着自己手上的单子,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姑娘,这南海珍珠一颗,可是抵得上一匣子的上好珍珠啊。”“这温洪祝倒是个知礼的。”“……”
“对了,这温洪祝除了送礼给我,还给别人了吗?”宁明月放下礼单,拿着手上的几颗南海珍珠把玩起来。
然后果然听道了宁明舒的名字,顿时不悦,“我们的礼物谁厚谁薄。”
听闻一样,宁明月先是满意,随即却是不悦。
这些东西明明都应该是她的才是。
要知道这温洪祝在文中,可是她的最大助力。
也帮助她和大皇子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后。
甚至最后更是为了她而没了命。
富可敌国的家产都留给了她,成就了她和宇文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幸福人生。
但是现在,温洪祝居然不仅给她送礼了,还给宁明舒也送礼了,一想到这些金钗、玉镯、翡翠珊瑚也有宁明舒的份,她就心急如焚。
她绝对不能让宁明舒占自己的便宜。
和秦杳的不悦不同,当晚下衙,看着手上的拜帖,宁海晟先是诧异,随即高兴。
“定国公府世子爷魏翎送了拜帖,休沐日要过来了。”宁海晟眉开眼笑,这定国公府虽然国公爷已经离世了,但是架不住这国公夫人是皇后的远房表妹,素来受宠,连带着魏翎这个侄子也是很受宠爱信任。
年纪轻轻就成了正三品神卫军指挥使,手下就有一万多人,据说下一步可能升为最年轻的神卫军大将军。
而侍御史玉淙也是年纪轻轻,就简在帝心的存在。
至于皇商温洪祝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对于温洪祝送来的古董字画,他倒是很满意的,难怪能做皇商,确实是个知情识趣的。
而接到拜帖的第二天,宁海晟去礼部上衙时,遇到身边的同僚,却是被拉着打听,问道,“听说宁侯爷可是跟定国公世子相交莫逆啊。”“以前可没听宁侯爷说过,也太谦虚了。”
“哪里,哪里。”宁海晟哈哈大笑,想到拜帖,就没有否认。
平时在礼部他也哪里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小吏过来请人,“侍郎请宁侯爷过去。”
“你这老宁啊,跟魏世子爷关系莫逆,也忍着不说。”礼部侍郎看着宁海晟态度热情。
宁海晟笑道:“哪里,哪里,魏世子是魏世子,我是我。”
“也是你谦虚了。你瞅瞅,上面的文牒可是就要下来了,准备准备,过几天,你可就是四品鸿胪寺少卿了。”虽说都是清水衙门,但是五品到四品,可是一下子升了两级啊。
宁海晟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顿时红光满面。
一时他在礼部可谓是风光无两。
11. 第11章 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
等到了休沐日,见到上门的魏翎之后,宁海晟捋着长髯,连连称赞:“魏世子果然是年轻有为。”
只见魏翎头戴方巾,身着窣地靛青色簇新的绍兴轻庸纱,随身一柄镶七彩宝石佩剑,端的是风流贵公子模样,也不知道是多少女儿家的金龟婿。
心中却是闪过一丝不忿,到底是皇后的子侄,这么年纪轻轻地就成了正三品神卫军指挥使。
“宁侯爷冒昧来访,倒是要恭喜侯爷升迁在即。”魏翎笑道。
果然,自己的升职还真的是因为魏翎,想到宁明舒娇柔如水的模样,宁海晟突然心中一动,捋了捋长髯,“哪里哪里,魏世子来,简直是蓬荜生辉。”
“宁伯父也太见外了,叫我名字就行。”聊了几句后,魏翎道。
“那我就托大了,瑞成此来所为何事?”宁海晟不由满面红光,觉得不愧是皇后子侄,为人居然如此的谦和,难怪受宠。
听到魏翎说起宁明舒在火灾中救了定国公夫人,宁海晟捋了捋长髯,“二丫头见到了,哪里能不出手相助呢,瑞成贤……贤侄客气了。”
“宁伯父雅量,作为晚辈的,却不能不来道谢。另则,我有件事情,实在是不好开口,如果宁伯父觉得不妥,当我没说过。”魏翎拱了拱手道。
“看贤……贤侄说的。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宁海晟道。
“我母亲对宁二姑娘,一见如故,想要让二姑娘多去陪陪我母亲,不知道宁伯父这里可方便。”魏翎道。
宁海晟了然。
什么帮不帮的,其实外面早就有了传言,据说这次青云观着火就是因为定国公夫人发疯的缘故,为此,不知道多少人家对定国公府很是不满。
那些牌位可不止是定国国公府一家的。
当然为尊者讳,魏翎自然也不可能对外说自己的母亲疯了,要找明舒治疗。
这么想着,他脸上却是神色不动,“这是二丫头的荣幸,就是贤侄不说,我也会让二丫头去看望定国公夫人的。”
“宁伯父我想亲自相请下宁二姑娘,家母再三表示要当面相请,以示郑重,不知可否?”一般来说,是应该叫出宁明舒相见的,不过见宁海晟没这个意识,魏翎只得自己开口了。
“这是自然。”宁海晟点头。
眸光却是微闪,之前想着镇南王的相助,但是此刻,亏得女儿跟了悯神医学医,医术高明,只是微一出手,就让魏翎轻轻松松给让自己升了两级,简直是跨越了天堑。
他不由怦然心动。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要是不让宁明舒出去,只怕这升职也就是空谈了,想到丢人打脸的样子,宁海晟也顾不得其他了。
于是他很好地劝服了自己。
医者,比如御医,是医,却也是官,如何算得粗鄙。
只拘在家中,实在是可惜了。
“魏世子来了?”秦杳敲了敲手心,眉心微皱,她找了借口阻了几家拜帖,却没料到魏翎还是上了门。
宁明月已然忿忿。
“月儿,急什么呢,母亲总不会让明舒越过你去。”秦杳拍了拍宁明月,“你放心,这次千秋节,母亲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宁明月眼睛一亮,“可是,可是还有妹妹啊。”
宁明舒这个文中白月光不消失,她怎么可能得偿所愿呢。
这几日,她出门,想跟大皇子见面,却总也见不到他,让她想起来就气馁。
秦杳拍了拍宁明月:“月儿,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耐心。切不可心急。”
听到魏翎要参观自家的花园,秦杳一笑,吩咐道:“记得上好的瓜果点心送上。”
宁明月皱眉低语,“这都是第二次听说魏翎的名字了,他怎么这么有参与感?”
“什么?”听到女儿念叨着,秦杳不由看去。
宁明月慌忙扭头,“没事,没事。”
秦杳打量的目光,落在宁明月娇俏的脸上,慈爱之心溢出。
宁明舒在紫芸苑中几日,津津有味地翻看着用100两银子兑换的《药典》。
系统碎碎念,【宿主,你怎么不着急啊。】
“急也没用。”宁明舒翻看起了下一页。
就听到有丫鬟叫她过去见客。
宁明舒一笑,也该来了,她整了下衣衫,带着染月出去。
花园中,清茶点香,一派宁静,宁海晟正在招待魏翎,将宁明舒来,便给两人介绍。
一副两家是通家之好的模样。
没想到自诩清流的宁海晟,攀附关系这速度还是挺快。
吐槽了下,宁明舒见礼,“魏世兄。”
“宁二妹妹。”
两人如同初见一般,陌生守礼。
听到这话,宁明舒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衔玉而生的哥儿,“二妹妹。”忍不住勾了下唇。
而魏翎已经正儿八经地开始跟宁明舒说起了自己母亲的事情。
对此,宁海晟自然知趣离开。
只叫人在稍远处候着。
宁海晟一走远,魏翎脸上神色不变,问道:“宁二妹妹知道了什么?”
宁明舒直接道:“魏世兄,魏伯母的癫狂发作只怕不简单。”为了保证不被困在侯府,除了治疗郑太夫人的头风症之外,在离开前,她特地告知魏翎,自己有发现要跟他说,让她来侯府找自己。
倒不是故意遮掩。
而是为尊者讳言,魏翎不一定愿意将定国公夫人的事情,就这么摊开在自己面前。
现在看来,她的打算没白做。
作为一个无国界医生,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怎么说?”魏翎一眯眼。
青云观的大火,烧去了一切的痕迹,虽然他有所怀疑,但是找过一些大夫,却也说,癫狂有时候也会发生变化,所以定国公夫人的发作或许只是巧合。
但是,当天青云观救援的迟缓,水缸的破裂,只找到当天负责的道士玩忽职守的证据,并不能说明什么。
宁明舒:“当日我闻到一股异香,只是很快就散去了,有点像淫羊藿的味道,只是我也不能十分的确定。”
魏翎皱眉......
是夜,郑太夫人处,一家老小聚在一起吃饭。
郑太夫人道:“两个丫头马上都及笄了,也到了打理家事的时候,虽则有你们母亲教导,到底不如脱开手让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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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理一番。”
秦杳抿了唇,笑道:“母亲放心,我必会好好教导她们的,而且等教养嬷嬷来了,定能替丫头们好好扬扬名。到时候啊,宁溪宁芜也可在一处听听。”
说着,对一边一脸惊喜的两个庶女道:“虽则你们年纪还小,这些课程听着只怕也是生疏,但是耳濡目染却总是好的。”
“谢谢母亲。”
宁溪宁芜忙谢道。
宁明月不屑地撇开眼睛,要不是为了阻止宁明舒,这两个贱丫头,哪里有资格听表舅给她找的教养嬷嬷的课。
郑太夫人笑了下:“阿杳,多亏了你了。不过,我这做祖母的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两个丫头,一人一个铺面,算是祖母给你们练手的。”
宁明月脸上一喜,和宁明舒站起身来道谢。
秦杳捏了捏手上的帕子,脸上一丝神色也不变,老不死的,见着点好处,居然连女儿家的名声也不顾了,“母亲,这也……”
“唉,这是我做祖母的心意,阿杳不用多想。”郑太夫人摆摆手,之前为着名声,她牺牲了宁明舒给自己治疗的想法,但是现在,既然这医术好处多多,又能治疗她的头风症,那么也就是一举两得了。
看着微垂下眸子不想多说的郑太夫人,秦杳咬了咬牙。
【来自秦杳的情感值+1】
等到回了涵梅院。
宁明月看着秦杳的不虞,不解,“母亲,怎么了?我可是问过了,我的铺子比明舒那个臭丫头的铺子好多了。”
“傻丫头,叫母亲怎么放心你啊。”秦杳无奈,自己找来教养嬷嬷想要把宁明舒困在府里,却没料到,因着三瓜两枣的好处,宁海晟母子,居然为了避免名声外泄,找了借口,送出了铺子,这就让宁明舒能够正大光明的外出了。
“母亲,我讨厌宁明舒。”听到这背后的深意,宁明月生气。
【来自宁明月的情感值+1】
看着系统的积分通知,宁明舒倒是也没想到,秦杳不仅仅是厌恶自己,甚至还能说得上是恨了,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难道只是因为难产?
实在不可想象。
“姑娘,太好了,你可算是有自己的铺子了。”
染月激动地看着手上的铺子,虽则这铺子位置不算好,比着宁明月的旺铺有不小的差距,但是染月还是高兴不已,这以后可是姑娘的私产,以后就是嫁妆。
要知道,宁明月的嫁妆早早备了起来,但是自家姑娘的嫁妆却是只听声音,不见真章,叫她如何不急,这嫁妆可是女儿家婚后的底气。
听到染月的话,宁明舒点了下头:“是啊。”
郑太夫人私下跟她说了,这个铺子有两个摊位,一处是卖些脂粉的,一处是卖药材,这卖药材处,还有坐堂大夫,常有人过来看诊抓药。
宁明舒正可趁机练练手。
郑太夫人也会去找头风症的病人,送到药材铺处。
只是这头风症不比别的明显的症状,找人不易,穷人头疼熬着也就熬着了,富人哪怕是头风症发作,也不会去找宁明舒这样的陌生大夫,尤其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女。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能够自由出府挣积分了。
12. 第12章 跑了
“姑娘,你就穿这身衣裳吗?”染月看着宁明舒一身简单的布衣,头簪一朵银簪子,耳坠一对红玛瑙,实在是素净得过份了。
宁明舒道:“我们是去药铺。不宜太奢华。”
“是。”染月微有不甘,跟在宁明舒身后,往角门走去。
一身华丽衣裙,一群婢女环绕的宁明月,走到宁明舒面前:“二妹妹,你这身寒酸模样,是给谁看呢?”
碧云轻声却又让宁明舒听的清清楚楚地道:“大姑娘,二姑娘的铺子位置处,穷酸之人较多,二姑娘此去也是为了融入环境。”
“大姐姐可要一起去。”宁明舒仿佛听不懂嘲讽,邀请道。
宁明月:“倒是不巧了,姐姐的铺子在七连坊,跟妹妹不顺路。”
京都之中东富西贵、南贫北寒。
七连坊正在西贵的地界,车水马龙,生意不知道好了多少分,两个铺子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有虐恋值吗?”宁明舒问道。
【宿主,没有哦。】系统蔫蔫的。
宁明舒干脆利落地冲宁明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那就不打搅大姐姐了。”
按照原文逻辑。
此刻的她哪怕是得了铺子,但是也应该因为铺子比宁明月差太多,而感觉到不那么被疼爱,得到虐恋值。
但事实上,这铺子是因为宁明舒,郑太夫人才给出的,哪怕宁明月的铺子好了不知道多少,逻辑上却跟虐恋相反,所以没有虐恋值也不奇怪。
看来这虐恋值以后是不容易得到了。
毕竟,就侯府这不容易得到的三瓜两枣,宁明舒也懒得演未语泪先流的可怜戏码了。
演戏也是要付出精力成本的。
看来,在脱离了三日生死之后,她就摆脱了原文的命运,或者说,跳出了原文设定的她的出现,导致故事也发生了变化。
现在,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走向会如何。
宁明月看着宁明舒神色淡淡的模样,心中越发的慌乱不安。
不过,她是女主啊。
慌什么!
收回视线,宁明月叫了碧云过来,嘱咐了几句,而后碧云匆匆离开。
看着眼前的简陋马车,狭小的车位,掉漆的窗棂,染月不由皱眉。
“没有别的马车了?”
中年车夫在一边候着,闻言低垂着头,恭敬道:“府里的马车都是有专用的,这是特地留出来给二姑娘使的。”
特地留出来的?
看来以后这是二姑娘的专用马车。
也意味着更好的马车,二姑娘也是坐不上了。
染月眼里闪着火苗。
宁明舒不在意:“染月上车吧。”她去药铺本也用不着什么奢华的车架,反正铺子的契书已经到了她手上了。
“姑娘。”染月跺了下脚,事情虽小,但是也代表着侯府内的风向。
马车颠簸一路,两边行人由少到多,由轻纱薄翼到淡薄的暗了色的彩色布衣,行驶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铺子所在,正是东南贫富相交之地的承云坊。
虽然地段远不如宁明月的铺子,但是这里的铺子地方够大,与其说是一个铺子,不如说是一墙之隔的两处院子形成的两个门脸相背的铺子。
一处是胭脂水粉的铺面“胭脂阁”,另一处瓦房则是药铺“诚善堂”。
偌大的门脸,两个门正对着两条街面,胭脂阁所在街面上,路过的人家看穿着打扮,却是中等人家偏多,偶有一些衣饰华贵者,周围可见金银首饰珍玩铺子、成衣布料鞋铺、茶馆酒楼、学馆书局等。
而另一条街面上,相对的是条件比较一般的人家,街面上有药铺、医馆、当铺、钱庄、茶肆香烛铺、赌坊、镖局等等。
前者泛着贵气,后者人员复杂。
观察了一圈之后,宁明舒很是满意这药铺,只有这种混杂的地方,才能见到各种病患,也才能有更多的情感值。
随后,宁明舒先去了诚善堂,这里可是关系她挣积分的计划。
“姑娘,要是掌柜得倚老卖老怎么办?”染月心中忐忑。
“那就看掌柜得是不是得用了。”宁明舒可没时间跟掌柜的纠缠。
她的积分值可是只剩下12分了。
诚善堂。
“姑娘,是要来买什么药材吗?”
“我们这里的药材应有尽有。”
一个小伙计热情的上前,上下打量了眼宁明舒,热情推销:“我们这里还有些人参滋补丸,能够滋补身体。”
染月上前道:“请你们的掌柜出来,这是我们家二姑娘,以后这铺子就归我们家二姑娘了。”
小伙计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原来是东家来了。小的李二这就去找掌柜的过来。”
说着,李二就匆匆跑到了院子里,去喊掌柜的,却半天也不出来。
“慌什么。”那掌柜的声音传出来。
染月抿唇,“姑娘。”
宁明舒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便绕着药铺看了一圈,抹了下桌角的灰尘,又拉了下药柜抽屉,只见里面半空着,甚至还有一些霉味传出,显然经营不善,管理也是不善。
这时候,那掌柜的才慢悠悠地端着一杯茶,缓缓踱着步子走了出来。
染月皱眉:“掌柜的,你怎么这么慢。”
“什么人也敢在我这药铺大呼小叫的,”明知道来的是宁明舒,那慢悠悠出来的瘦削八字胡的掌柜,看到宁明舒在柜台后面,还是脸色沉了下来,“东家第一次来,这乱看乱弄的,要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可不能说是我的原因。”
所以……大半天没人出来拦着管着?
一个铺子一共也就两个人?
这铺子里都要生尘了。
宁明舒也不恼:“是李掌柜吗?”
“正是小老儿。”李掌柜一脸不屑地看着宁明舒。
宁明舒:“我是这里的东家。”
染月忙拿出契纸。
“这药铺可是靠着我撑起来的。东家难道要在我面前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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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李掌柜冷哼一声,一边的李二大为佩服,看着宁明舒的眼神,也不屑了起来,是啊,掌柜的才是药铺的核心。
宁明舒问道:“不知道李掌柜月入几何?”
李二得意洋洋:“月入十两银子,确实,这收入是少了点,也就是掌柜的多年的感情在此,不舍得离开,外面不知道多少药店铺子要请掌柜的过去呢。”
李掌柜翘了翘嘴角。
对李二的表现非常的满意,决定回头给李二赏十文钱。
一个新东家,别说是什么镇宁侯府的二姑娘了,他可是打听得妥妥的,这就是个不受宠的,受气的软包子。
何况,他可不是无根的浮萍。
“李掌柜的,难怪铺子一个月倒是能亏上二十两银子,原来,其中一半银子是亏在了你身上。”染月立时嚷嚷道。
李掌柜的脸一黑,“你胡说什么。”
染月:“难道我说错了?”
“东家,你就这么看着你的丫头欺负我这个掌柜?”李掌柜脸色铁青,“实在是不像话,我看,这店铺我是待不下去了。”
说着,李掌柜昂头看着宁明舒,一脚抬起朝向铺子外,决定给宁明舒一点颜色瞧瞧。
“李掌柜。”宁明舒开口。
李掌柜得意地停下脚步:“呵呵,东家,只要你给我每月多二两银子,我就留下来。”
却没想到,宁明舒居然接着道:“既如此,李掌柜好走不送。”
“什……什么?凭什么赶我走!”李掌柜的得意戛然而止,眼里一瞬闪过一丝慌乱,一个软包子的贵女,那也是软包子啊,凭什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不是李掌柜自己说的,屈才了么,外面的药铺多的是请李掌柜的,我们姑娘就不耽误李掌柜的锦绣前程了。”染月笑眯眯地道。
宁明舒很满意染月,到底是随着原身在各种虐中成长起来的丫头,身经百战也不为过,立刻就跟上趟了。
“走就走!”李掌柜看了眼不做声的宁明舒,一怒之下,他立时抬脚走人。
就听到宁明舒道:“稍等。”
李掌柜脚下一顿,脸上露出得意来,他就知道宁明舒不敢。
然后就听宁明舒道:“还请李掌柜的好好给我对对铺子里账目再走。”
李掌柜脸色又是一变,勃然大怒着转身离开。
“哼,真以为我是什么随便可以打发的人么,想要我留下没门。”
时间紧迫,他只来得及烧掉账目。
手法粗糙了些,但是也是他听命行事不是。
一边的李二哆哆嗦嗦,这可咋办?他没想到新东家这么干脆就赶走了掌柜的。
“李二,你还不快去清理下铺子。”染月叉腰,对着李二呵斥道。
李二…….舍不得每月800文的工钱,立刻就乖顺了下来,“是是,这位姐姐,您说要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宁明舒收回视线,坐在染月擦拭过的一张椅子上,观察了起来,也好好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
13. 第13章 严阵以待
见李二去整理药柜,染月打扫清理药铺后,宁明舒拿着找出来的粗陋无比的账册,翻了翻,泛善可陈,随即“啪”的一声丢在了一边,又新拿了一本账册重新记录起来。
这铺子里面的药材,除了发霉发潮之外,不说稀缺药材了,常见药材都缺了不少。
所以,诚善堂的生意,意料之中的非常一般。
待了半天后,也不过几个人拿着方子来买了点零散的便宜药材。
染月停下手上的洒扫,歇了歇,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着急了,“姑娘,奴婢不懂,但是也看出来,这药铺生意太差了。幸亏是自家的铺子不用交租金,否则更是亏惨了。”
作为宁明舒的心腹,她可是再知道不过,自家姑娘荷包的贫瘠了。
最近得的一批礼物,姑娘拿了几样不打眼的,换了几百两银子。
但是也耐不住眼前铺子的造作啊。
“别急。”宁明舒放下手中重新整理好的新账册,对染月道,“这外面当铺、钱庄、茶肆、香烛铺、赌坊、镖局什么的可不少,总归是有机会增加人流量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这药铺里面还需要多添置几个人才是。
李掌柜跑掉了,现在铺子里可就只剩下一个油滑的李二,对李二,宁明舒并不怎么放心,眼前的铺子不管怎么说,还有几百两银子的药材放着。
没有病患过来,宁明舒也不能白等着,想到这里,她叫染月背着挎包,出了诚善堂,“走,让李二继续打扫,我们出去逛逛。去附近的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买几个回来。”
诚善堂内,第一次干这么多活,差点累瘫了李二,闻言,头皮发紧,脸上挤出一丝忐忑的笑容来,“东家,你们出去逛,我在这里肯定好好看着店铺。”
染月咳嗽了下,对着李二道:“你把这些药材和药柜,都拿出来晒晒,有些都发霉有味了。”
“是。”
见宁明舒没说话,李二悄悄嘀咕了下狗仗人势,想到自己的800文工钱,应了声就又忙碌了起来。
除了诚善堂之外,另外一处医馆“福济堂”外是病患及他们的家属最多的地方,所以这两个地方,最有可能出现需要求医的人。
山不来就我,只能我去就山了。
为了防止福济堂的人觉得自己在挑事,宁明舒在街面走了一段路之后,拉着染月坐在了一处简陋的茶馆处,见此,染月不由又红了眼眶。
不等染月说话,宁明舒刚喝了一口茶水,就站起了身来。
于满文唉声叹气地从福济堂走了出来,看着手上的方子,脸色越发的显得蜡黄了。
“当家的,你的身体要紧。”边上的中年妇人,愁容满面地劝说于满文。
于满文叹气:“老大在学堂里面,夫子可是说了下半年就可以去尝试下场了,家里的银钱哪里够啊。”方子上的药材,尤其是人参,看得他心口一阵阵抽疼。
光是人参,一副药就要五两银子。
这可是大儿子一年的学费了。
“可是,总不能不顾你的身体。”中年妇人抿唇。
“两位,且住,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方子吗?”宁明舒拦住了两人。
于满文夫妇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眼前的姑娘,他们可不认识,“姑娘是?”
“是这样的,我也学过一点医术。刚刚听闻两位说起人参,我有点疑惑。”宁明舒道。
于满文夫妇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是这样的,如果所料非错,这位大伯的方子,大概率开的四君子汤。”宁明舒直接道。
于满文夫妇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姑娘怎么知道?”
宁明舒道:“我见这位大伯的脸色蜡黄,料想会被大夫看做是脾胃气虚之证,刚刚我拦下你们就是因为这方子可能是开得有些不妥。”
“开错了?”于满文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这福济堂的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医术高明,眼前的少娇嫩脱俗,身边还跟着侍女,想来是哪家富裕之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却一眼判断出了福济堂大夫对自己说的病症,而且通过一味人参就判断出了药方。
难道是哪位医家的传人?
“两位请跟我来。”宁明舒拿过药方一边看,一边带着夫妇两人到了自己的诚善堂,“我是这里的新大夫。”
虽然不可置信,但是于满文夫妇两人,还是因为心中的讶异,坐了下来。
“其实大伯得的应该是黄瘅。”
黄瘅也就是现代医学所说的黄疸。
“《黄帝内经》,有言‘溺黄赤,安卧者,黄疸。’
《景岳全书》也说过,‘凡此数证,皆因伤胆,盖胆伤则胆气败而胆液泄,故为此证。’
而观大伯的面相上,更是脸色和眼白都发黄了,但是身体却没有乏力虚弱的症状,所以我推断大伯得的是黄瘅。”
于满文夫妇连连点头,听不懂,但是很高深的样子,而且症状也都说对了,难道,真的是福济堂医生看错了?
“而黄瘅的方子用茵陈、栀子、黄芩、金银花等进行配方,不需要人参。”宁明舒一笑,对着夫妇两人道。
于满文夫妇眼睛一亮,不需要人参,那价格岂不是便宜了不知道多少!
“当家的,诚善堂的药材和药方子可是都便宜了不少的。”中年妇人忍不住道。
于满文连连点头。
“这一幅药配下来多少钱?”
“500文足矣。”
500文和光一味人参就5两银子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
“要不试试看?”于满文看向妻子。
“行。”妻子点头,要是真如这少女说的,那可太好了。
宁明舒点头,让李二抓了一幅药,黄疸的药方自然不止这一种,但是,诚善堂里面的药材不多,只能这么开。
不过,她也不是为了挣钱就是了。
随后,于满文夫妇带着新开的药,满足地离开了诚善堂,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色渐暗,初夏的炎热终于飘来了一丝凉意,拂过了两人的兴奋。
他们是中邪了吗?
居然相信了一个年刚及笄模样的小姑娘。
还鬼使神差地花了500文配了药。
“唉,反正也就500文,那个女大夫说得也很对,试试就试试吧。”于满文一咬牙,到底舍不得浪费,决定试试效果。
那头,李二探头探脑看向宁明舒,眼里大为惊叹,没想到东家居然会医术,而且还会忽悠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到底谁说东家是个软包子来着。
李掌柜的可不就是看走眼了。
染月兴奋不已:“姑娘,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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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天色不早,宁明舒也不候在诚善堂,打算回府了。
染月疑惑:“姑娘,你不去胭脂阁看看吗?”
“不了,那里不重要。”宁明舒看了眼空白进账的面板,今天过完,就只剩下13个积分了,积分紧张,她只能一天一个积分的兑换寿命,剩下的积分,要以备不时之需。
胭脂阁。
一名看着利落干脆的俏丽妇人,听着身边人的禀报的消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新东家倒不是个普通的,一来就借着查账的名义赶走了李冬海,之前都说她是个怯懦的性子呢。可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路掌柜,只怕这新东家杀鸡吓猴,万一……”边上的女子忧心忡忡地道。
“也赶我走?用什么理由?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路琼仙轻笑一声,“何况,跟诚善堂那个亏损状态不同,我这铺子一年也能挣个三五百两银子。”
边上女子点头:“也是,比着诚善堂自然是胭脂阁更为重要,想来新东家也不会随意动手。”
路琼仙微笑了下,并没有太担心。
然而,却没料到,严阵以待了一天,宁明舒不仅没有出现,甚至还直接回侯府了。
“新东家真的回府了?”路琼仙眼里闪过惊诧,看向禀报的女子,一时间怔怔。
知道铺子换了主人,她还以为比着诚善堂,新东家会先来胭脂阁。
没想到却是先去了诚善堂。
她以为新东家是去诚善堂赶走李冬海,好震慑自己。
却万万没料到,宁明舒压根没来胭脂阁。
难道新东家有什么其他目的?
总不至于是看不上自己这挣钱的铺子,反而更重视诚善堂这年年亏损的铺子吧。
“那怎么可能。”
路琼仙不由摇了摇头,
只一时间,倒是无解,反叫她上了心。
涵梅院
“月儿,你也太着急了。”秦杳将宁明月叫了来,眼里闪过无奈。
宁明月嘟了嘟嘴:“谁让她抢我的东西的,祖母的铺子怎么能给她。”作为替代文女主,宁明舒的一切东西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你呀你,你看看,这李冬海不就叫明舒给赶走了,否则李冬海还能留在那边,看着点明舒,总不能让她坏了你的名声。”
“娘亲,坏了就坏了呗。”
“你这孩子。”
“娘亲,我现在还小,如果宁明舒名声败坏了,那过个一年半载的,大家也就都忘了啊。那不就影响不到我了。”宁明月急道。
这可是她想了好久的。
让宁明舒名声败坏,其实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难道大皇子他们还能看上名声败坏的宁明舒。
秦杳抿唇,“好了,好了,娘亲不会让她影响你的,你回去休息吧,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宁明月见秦杳没有答应,只得气呼呼地离开了。
见着宁明月离开,张妈妈这才进来,“都是夫人心太慈了。”
秦杳叹息:“是啊。”
以前在青云观的时候,以为宁明舒翻不出风浪来,就没急着下手,却不料,居然让她回来了,而现在宁海晟因为得了好处,自己可是赶不走宁明舒了。
虽然月儿有镇南王帮忙,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宁明舒这个月儿命运的掠夺者。
14. 第14章 仙女东家
“二姑娘。”
“二姑娘。”
“……”
在一众仆婢更为恭敬的态度之中,宁明舒坐马车从福济堂经过,往诚善堂去。
她还剩下12个积分了。
就昨天的情形来看,一天下来,也就她主动出击找了个于满文夫妇,而现在还没有出效果,就算是对方确定有效果了,也不见得对方就会提供感情值。
毕竟,医者只治病救人是常态。
感谢感恩,却又未必能够强烈到可以提供情感值。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传来,宁明舒撩起帘子看去,道:“停下。”马车应声而停。
福济堂外。
一个苍老憔悴的中年妇人,躺在几棵木头拼成的木板上,不停地呻/吟着。
妇人身边,一个衣衫褴褛脸色苍黑的十岁出头的穷苦少年,捧着手上的一捧铜钱,正在跟福济堂的几个小伙子不停地哀求道:“几位哥哥,求求你们让我母亲看看诊把。”
“这里足足有368文钱。”
“是我们家所有的家当了,求求哥哥们给看看吧。”
“就这么三瓜两枣,还好意思到我们福济堂来,当我们这里是叫花子打发呢。”一个小伙计一把推开陈福生。
陈福生手上的铜钱哗啦啦散落,有的更是在地上滚了起来。
顾不上伙计们的嘲笑,陈福生手忙脚乱地捡起四散滚落的铜钱,虽然低着头,但是看他透出一丝红的苍黑脸孔,就可知他有多生气。
等他捡起铜钱,想要继续哀求。
就听一个小伙计道:“算了,看你们可怜,要不,你们还是去诚善堂吧。说不准看你们可怜,还能给你们看个诊呢。那边的价格比我们这边可便宜多了。”
闻言,陈福生顾不得生气,满是期待。
“真的吗?”
“是啊。”
闻言,陈福生转身就拖着自己的母亲要去诚善堂,虽说福济堂的医术高明,但是自己的钱不够看诊,那实在不行,去诚善堂也是可以的。
比起摇铃医,诚善堂可也是大药铺,里面的大夫水平怎么也会更高点吧。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哈哈哈哈~~”见到陈福生真的转身,众伙计哄堂大笑。
“你们捉弄他做什么?”
“切,当我们福济堂是什么地方,来了好几次,倒是折腾得人烦得不行,没有钱,看什么病,那都是命罢了。”
“而且,哈哈,诚善堂那里不是没人么,我们也是帮他们做生意了。”
说到底同行是冤家。
福济堂虽然医术高,但是医药费也是高。
就诚善堂老是拿一些陈旧发霉的药材,倒是让患者们说,自家的价格太贵,作为福济堂的一份子,伙计们哪里不恼了。
将陈福生这样的犟头推去诚善堂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做。
走了没几步的陈福生,闻言,憋屈得双眼含了一包泪。
“生儿,我们走吧,娘不看了,不看了,没什么的。”陈母在木板上道。
“娘,我一定会给你看好的。”陈福生小心收好钱,黑亮的眼里满是坚毅,“我们,我们……”
却不料,一个柔婉清灵的女声响起:“这位小哥,是要去诚善堂吗?”
陈福生下意识看去,不料居然见到了一个仙女般的姑娘。
“我是诚善堂的东家,你和你母亲跟我过去吧。”宁明舒道。
福济堂的小伙计,本来看到宁明舒也为她的容貌惊住了,但是听到宁明舒是诚善堂的东家,顿时也不乐意了。
“你怎么能从我们福济堂抢人呢?这也太不讲究了。”
染月柳眉倒竖,“不是你们刚刚介绍人家小哥儿母子,去我们诚善堂的吗?”
那伙计顿时哑口。
他们也没想到,居然被诚善堂的东家,当面看到了他们对诚善堂的轻视。
这时候一个鞋拔子脸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对着门口的伙计一顿训斥,又对着宁明舒连连道歉,“都是我的伙计不懂事,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宁明舒点了下头,放下马车帘子,让车夫继续驾车。
“娘,你有救了。”陈福生兴奋不已地跟了上去。
见着宁明舒的马车远离,小伙子候到鞋拔子脸身后,“钱掌柜,你也太好说话了吧。”
钱掌柜笑了笑,“你们啊,太年轻了,知道这东家是谁不?那可是侯府的贵人。没必要得罪。”
“哇~~”
伙计们一片惊叹。
“何况……”钱掌柜嗤笑了下,“如果是老李,我还有点担心,毕竟老李还是有几分医术的,但是现在老李可是已经被赶走了,我倒是好奇,这个新东家到底有什么手段。还是说,就是年纪轻,看得浅,不过被嘲笑几句,就忍不了了。”
“是啊,是啊。”
“何况,就陈福生那三瓜两枣的也想看病,那是拉低了我们福济堂的档次了。”
一众伙计,纷纷赞叹钱掌柜的高瞻远瞩,目光远大,前程似锦。
被钱掌柜的一巴掌拍走了众人。
一路吭哧吭哧拉着母亲,到了诚善堂后,看着诚善堂偌大的门帘,陈福生沉默了。
“小哥,怎么不进来?”
见状,宁明舒让染月去叫人。
陈福生怀着忐忑的心情,拖着躺了母亲的木板,进了诚善堂,只见堂中正坐着那个仙女一般的姑娘,“东……东家。”
“你母亲什么情况?”宁明舒走到陈母身边,看了下妇人,四肢无力的样子。
“我母亲的腰椎受了伤,现在起不了身了,想,想,请掌柜的给我母亲看下。”陈福生眼巴巴地看着宁明舒,满是期待地道。
“李二,你和这小哥儿,将他母亲,抬到那张榻上。”宁明舒道。
陈福生忙和没忍住露出一丝嫌弃的李二,一起将母亲,小心地抬到了榻上,然后就见着仙女东家开始问起了母亲情况。
一会儿又用手轻轻在四肢,腿脚,甚至将陈母翻了下身,摁了摁后背腰椎处。
“东,东家,掌柜的不在吗?”
“还是,还说是姑娘要给我母亲看诊不成?”陈福生说着,喉头一紧,眼里闪过惶恐。
宁明舒点了下头,“我试试看,没有效果不收钱。”
陈福生顿时露出抗拒之色,眼前的少女,在他眼里,长得仿若仙人下凡尘,但是那又如何,他要找的是大夫,而不是仙女。
“放心,我已经出师了。”宁明舒没有多言,拿出了那副系统出品的银针,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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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月已经准备好了蜡烛,银针从蜡烛上掠过,火苗微微,银针色变,如同陈福生的心。
“生儿,算了吧。”陈母苦笑了下,道,“母亲也就这样了,你不用想太多。”
只是陈母脸色布满了苦涩,这话完全没有说服力。
陈福生一咬牙,“我们,我们去福济堂吧,我,我再去求求掌柜的,我,我,我把传家宝带来了,回头送去当铺,总也能当点钱。”
“对,我们去福济堂。”
陈福生猛地站起身来,眼前的仙女东家再好,但是看着十指不染阳春水,娇弱似乎梦中的泡影,随时破碎的感觉,实在让他不放心。
哪怕对方再是好意也不行。
“生儿,生儿,那可是给你娶媳妇用的。”陈母眼眶都红了。
“那也没母亲重要。”陈福生咬了咬牙。
见到陈福生坚持,宁明舒又将手上的银针缓缓收了回去。
染月气得不行,“我家姑娘,可是悯……”说着,想到宁明舒不让她说出悯神医的名字,她憋气道,“我家姑娘的医术可是天下少有呢。”
“对不起。”
陈福生在李二帮助下,将陈母又放回了木板上,低着头羞愧不已。
但是,他只能选择更有把握的方法。
一咬牙,出了门之后,陈福生去了诚善堂不远处的典当行宝聚阁。
他掏出了唯一的一只玉镯子。
翠绿幽幽,看着倒是确实不错。
“掌柜的,多给些钱吧,求求你了,掌柜的,人家都说这是块上好的玉石料子做的镯子,起码也值一两银子。”
“这么一块破料子,给你250文,说破天去也多不了了。”宝聚阁的小伙计,一脸不屑地道。
“那,那,我,我不当了。”在伙计满是怒意的眼神中,陈福生硬是拽回了自己的镯子。
小伙计顿时大怒,将陈福生踹翻了出去,“滚,当我们当铺是来玩的地方。”
陈福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如果只有368文钱,福济堂肯定不会搭理他的,他本来想着,典当了说不准可以的,却没料到当铺的人这么心黑,至少能当一两银子的玉镯子,居然只肯给250文。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正痛哭时,一个老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姑娘,太可恶了。”见陈福生坚定地离开,染月气得不行,“也不看看自己付不付得起医药费用,居然还敢看不起姑娘。”
宁明舒并不在意。
“染月,我们去牙行看看能不能买几个合适的人。”
“对,对,这药铺每天洒扫可不容易。”染月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昨天可是忙了一天,才将诚善堂对外的铺面打扫了干净,但是后面的院子,还是脏的不行,于是她对着李二呵斥道,“你赶紧打扫干净了。”
李二臊眉耷眼的。
没法子,谁让李掌柜不在呢,他势单力弱。
正说着话,却见离开了一会儿的陈福生居然又回了头,正期期艾艾地带着陈母又回来了,“东,东家……”
宁明舒点头,没有多说。
“将你母亲放到榻上吧。”
她是求积分,但是却不会强求病患和他们的家属,虽然不知道陈福生怎么又改变了主意。